第102章
這年頭, 敵丨特不少見，尤其是邊防地區。
之前溫暖就聽顧青寒說，他們夜訓的其中一項任務, 就是打氣球。
對岸經常會在夜間派出偵察機，然後放出一些氣球，氣球裏麵都是一些關於對岸的美好宣傳單張。
曾經也有人被那些小廣告給迷惑了，叛逃過去。
部隊裏頭是重中之重，尤其是海軍和空軍基地，因為這兩個基地都有最佳的潛逃工具，船和飛機。
所以這兩個部隊的政審是最嚴格的，尤其是飛行員的政審, 可以說是整個組織最難通過的。
同樣也是敵丨特最想攻陷的基地。
要是能得到一個飛行員和一架戰鬥機，那將會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顧青寒之前跟她說起過對岸最猖狂的那幾年, 那邊的電台就發出了四千兩黃金和美女相伴, 直封中校的廣播, 想迷惑部隊的戰士過去。
不過幸好都被組織給攔截了，但是至於是不是真的有人叛變過去, 這也是組織的機密, 普通人也不可能會知道。
到了現在, 敵丨特依然活躍地滲透在群眾之間, 但是沒想到居然還猖狂到混在了部隊裏頭。
溫暖看了看顧青寒那緊皺的眉頭, 壓低了聲音問：“不會是想陷害咱們吧？”
這似乎也太正常了, 顧青寒是個最出色的飛行員，要是把他給打倒了，無疑是少了一個很大的威脅。
而且顧青寒又是新式戰鬥機的試飛員, 肯定很多人盯著他。
顧青寒下意識看了眼小房間的方向，然後拉著溫暖回去房間裏頭, 低聲道：“不像是陷害，反倒像借助孩子來傳遞消息。”
而且這密碼，看著是小孩子畫的，邊上還有很稚嫩的畫，像是孩子亂塗亂畫。
很有可能是有人借助孩子的手，或者是故意模仿孩子手法，如果不是認真看，也發現不了其實是摩斯密碼。
所以敵丨特估計就是靠不懂事的孩子，來傳遞情報消息。
畢竟誰會猜得到，那狡猾的敵丨特居然會把摩斯密碼的字條放在一個三四歲孩子的書包裏頭？
顧青寒看妻子嚇得不輕，緩緩地說：“而且這個紙條的意思是：等候。”
溫暖重複道：“等候？”
顧青寒點頭，然後拉著溫暖回到了炕**，讓她先坐下，才說：“或許是等一個時機，或者是等一個人，現在還不知道。”
這張紙條，大概率是被哪個孩子給放錯了地方，才被樂樂陰差陽錯帶回家來。
要是陷害的話，這張紙條還不足以定他任何罪。
對方也不會這麽傻，用如此簡陋低劣的手法就想要陷害一個飛行隊的中心人物，那隻會注定是徒勞無功。
而且比起打垮他，對方估計更想要顧青寒叛變。
畢竟這個年代戰鬥機飛行員的價值，和他手裏所掌握的情報，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溫暖想了想，伸手托著圓滾滾的肚子，便說：“樂樂今天帶了布娃娃回去，很多同學跟她玩了，她書包裏麵也有幾本小人書，但不是她的，估計是孩子互相交換了玩具，才會放了進來。”
小孩子經常鬧來鬧去，樂樂之前就把花花的衣服帶錯回來了，這些書啊筆啊這些就更常見了。
不過樂樂每到周末都會自己收拾一次書包，溫暖在她上幼兒園之後就沒怎麽管。
想不到今晚居然讓她陰差陽錯地發現了這個東西。
溫暖看著丈夫那所有若思的表情，便問：“既然不是陷害，那我們是不是先不要打草驚蛇？”
“怕是已經把蛇給驚到了。”顧青寒輕笑了一聲：“他們很小心，隻要發現有可能泄漏行蹤，就會立刻毀滅所有證據，也會重新找渠道再聯係，這段時間他們怕是不會再用這樣的方式來聯絡了。”
他們那些人的手段千變萬化，不可能出現這樣重大的錯誤，還會繼續用這樣的方式聯絡。
溫暖皺起眉頭，歎息一聲：“那豈不是很難抓住對方？”
顧青寒把妻子摟進了懷裏，然後把她的腦袋往自己這邊靠著，一手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輕輕道：“恰好相反，至少可以肯定，對方不止一個人，人一多就容易露餡。”
而且這範圍也縮小了，最起碼這其中有一個人，家裏肯定有孩子的，不然也不可能混到學校去。
不得不說，顧青寒也難以猜想到那些人會用孩子來做橋梁。
但既然出現了紕漏，對方很可能會自亂陣腳，那他就可以來一個甕中捉鱉了。
溫暖擔憂地看著顧青寒，問：“那孩子會不會有危險？我們還是別讓樂樂去上學了吧？”
說實話，溫暖也怕，那是她的心肝寶貝。
要是樂樂出什麽事，溫暖不敢設想後果。
而且幼兒園不止是樂樂，還有很多可愛的小孩子，每一個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無論是哪個孩子出了事，都將是部隊一個重大的創傷，他們部隊也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你放心，我不會讓孩子有事，一個都不會。”
顧青寒知道溫暖的擔憂，圈住她的手臂緊了緊。
溫暖有點不可置信地看了眼男人，從他堅定的眼神裏可以看出，她知道顧青寒有信心把人給揪出來。
她往男人懷裏靠了靠，說：“那你明天早點過去師長辦公室，給他匯報這個事情，讓他安排人保護幼兒園的孩子。”
部隊裏頭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肯定得第一時間跟上級領導匯報的，而是還是這部隊裏頭最大的那個。
溫暖開始擔憂，顧青寒卷入這場漩渦中，會不會也有什麽危險？
“不急。”顧青寒輕輕吐了一個字，說：“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個時候，誰都有嫌疑。”
雖然這個年代了，肯定不會滲透到這麽高級的領導裏頭。
但是顧青寒也要謹慎，就是要匯報給上級，也要事先做一個調查。
先把高層領導排除，才能匯報。
溫暖聽著顧青寒這話，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連師長也……”
懷疑兩個字，溫暖沒有說出來。
畢竟她還是很信任徐師長的，不過她的信任不重要，因為她的立場跟顧青寒不一樣。
他需要考慮的是的整個部隊的安全，每走一步都是懸崖峭壁，必須要謹慎對待。
隻聽顧青寒淡淡道：“如果陸司令在我們部隊，我也不會第一時間去告訴他。”
畢竟內部出現敵特，那就是整個兵團都出現了問題，大到司令員，師長，旅長，政委……小到警衛員，軍人家屬，每個孩子，都會成為懷疑的對象。
這到底是誰，必須要逐一排除。
尤其這還是空軍基地，要是策反的是一個飛行員，那對方也很有可能直接就駕駛戰鬥機逃離部隊。
也可能會駕駛戰鬥機攻擊其他的飛行員，然後造成不可挽救的損失和傷亡，到時候上級領導也逃不掉吃花生米的下場。
所以他必須謹慎再謹慎。
溫暖看著男人，她是很難理解，但也知道顧青寒這一刻的壓力，比任何一次任務都要重。
溫暖感覺到男人的身體一直處在緊繃狀態，便打趣問他：“那你怎麽不懷疑我？你不怕我……”
話還沒說完，顧青寒就親了她一下，打斷了她的話，說：“你為部隊為研究所做了那麽多事情，之前還做出了壓縮餅幹，徐師長要給你定三等功了，這樣的人，會出賣組織嗎？”
“而且，你是我的妻子，我的革命伴侶，我對你有信心。”
溫暖聽到男人這話，愣怔住了，傻傻地看著他，突然感到眼眶有點熱熱的。
這種被信任、被偏愛的感覺真好。
她伸出手抱住了顧青寒的脖子，腦袋貼著他溫熱的肩窩上，哽咽道：“我用性命起誓，一輩子都忠於組織，絕不會做背叛組織的事情。”
祖國日漸強大，她無比慶幸自己生長在這片神州大地上，也知道這一路以來祖國每一步都不容易。
她生在和平時代，也在國旗底下成長，心也像那國旗一樣紅。
她跟顧青寒一樣，忠於這片土地，這個國家。
顧青寒對上溫暖那閃閃發亮的眼睛，也嚴肅道：“我這輩子都忠於你，忠於國家，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孩子的，也會盡快把人給揪出來。”
兩人依偎在一起，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溫暖的肚皮給調皮的小家夥給狠狠踢了一腳，就連顧青寒那覆上去的手心也清晰地感覺到了。
顧青寒現在不敢隨便抱她了，輕輕在溫暖的肚子上摩挲了一下，笑道：“孩子讓你睡覺了，你快去睡吧。”
接著顧青寒便低下頭，湊到了溫暖的肚子，說：“別調皮了，讓媽媽好好休息一下。”
溫暖摸了摸男人那略紮手的頭發，說：“那我們趕緊睡吧，明天你送樂樂去幼兒園的時候，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溫暖也忐忑，很怕那些人行蹤敗露了，會挾持孩子。
顧青寒知道她擔心孩子，便躺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直到溫暖沉沉睡過去，顧青寒才輕手輕腳翻身下床，然後走出了屋子，漫入夜色之中。
*
溫暖一整夜都睡不好，不僅是因為到了孕後期，而且心裏也有事。
昨晚迷迷糊糊醒了幾回，好像沒看到顧青寒在身邊。
可等到溫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青寒已經起來了，正在給樂樂刷牙。
溫暖看陳媽在廚房忙，便不動聲色走到了顧青寒身邊，問：“今天是你送孩子去上學？”
之前有段時間都是陳媽送去的，溫暖也沒有跟過去。
樂樂有時候會哭鬧讓溫暖去送，顧青寒便會跟她解釋，媽媽現在身體不方便，最多就是爸爸送。
顧青寒點了點頭：“嗯，我送吧。”
溫暖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而是去檢查了一下樂樂的書包。
那張紙條已經不在了，應該是顧青寒收了起來。
樂樂刷完了牙，隨即打了個哈欠，抱住了溫暖，說：“媽媽，我要去上學了，你跟小寶寶在家裏乖乖等我哦。”
溫暖看這小家夥還衣服沒有睡醒的樣子，笑了笑，彎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好，那你聽老師話，知道嗎？”
“知道啦。”樂樂也親了一下溫暖的臉，跟她揮了揮手：“媽媽我跟爸爸去上學了，拜拜。”
溫暖走了門口，目送孩子和顧青寒離開，不過顧青寒卻表現如常。
溫暖想了想，還是轉身回去了屋裏，現在的她是幫不了顧青寒什麽忙了，至少不能拖他的後腿。
如是想著，溫暖就把雞籠的幾隻小雞給放了出來，順便喂了一些飼料。
一連三天，家屬院裏邊都風平浪靜，部隊出現敵特的事情，應該是還沒有通報出來。
不過溫暖知道，顧青寒這幾天的晚上都在深夜出去，直到早上軍號響起才回家來。
雖然溫暖很擔心他的身體，不過顧青寒不說，她也不過問太多。
*
這天是周六，溫暖便讓樂樂在家玩兩天，估計是平時睡不夠，睡到了八點多也還沒起。
顧青寒照常要忙，剛離開了院子沒多久，花花她奶奶林嬸子就過來了他們家這邊。
隻是今天的林嬸子跟以往有點不一樣，一臉的怒氣衝衝。
溫暖才剛準備跟她說樂樂今天不去幼兒園，結果林嬸子張嘴便說：“樂樂媽媽，昨兒個你家孩子給我們花花一袋子的餅幹，結果昨晚我們家花花，還有我和她哥哥姐姐幾個人吃了之後，就拉肚子了！”
林嬸子叉著腰，看向了溫暖，語氣不善問道：“那餅幹是不是你做的？”
溫暖皺了下眉，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林嬸子，你憑什麽認為是吃了我家的餅幹拉肚子了？”
昨天菊香嫂子拿了些餅幹過來給溫暖試味，她跟陳媽都吃了，不過都沒什麽事。
後來陳媽去接孩子放學，估計是怕樂樂路上餓，就帶了些餅幹過去給她。
可能是樂樂在放學的時候就給了一些花花那孩子。
可是樂樂跟花花也不是第一次分享零食了，兩家雖稱不上關係有多好，但見麵時打個照麵的交情也是有的。
再說了，那餅幹是炊事班做的。
他們炊事班的衛生算不上特別好，但肯定也是符合要求的，不然怎麽放心給整個部隊的戰士食用？
不過林嬸子一家人到底是因為什麽拉肚子，現在還沒弄個明白。
但是林嬸子說得對，以後她都不會再讓樂樂隨便把食物分給別人吃了！
隻見林嬸子聽了溫暖的話後，立馬就板起了臉：“咱們在部隊這麽久了，還沒試過有這樣的情況，就是吃了你們家的東西才拉肚子，不是你們家還會是誰？”
陳媽聽到了林嬸子的吵鬧聲之後，連鍋都沒刷就走出來了，解釋道：“林同誌，你可別隨便冤枉人！餅幹我們也有吃，怎麽我們沒事，你們就拉肚子了呢？你們昨晚難不成就吃了餅幹沒有吃別的東西了？”
“你……”林嬸子被陳媽的話堵得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漲紅了一張臉，說：“我們家那飯菜天天差不多就一個樣，我們之前都一直好好的，怎麽偏偏吃過你們的東西就不舒服了？”
“呸！”陳媽啐了一口唾沫，“你可別張大嘴巴就胡亂汙蔑別人了，你們明明也吃了別的東西，居然還要認定是我們的餅幹有問題？！”
陳媽回去屋裏，然後又拿了一紙袋子的餅幹出來，自己先吃了兩塊，說：“來，我這兒還有那個餅幹呢，我吃給你看，你就等著看我會不會拉肚子！”
兩個嬸子的對話聲有點兒大，恰好又是周六，很多人聽到了吵鬧聲，便伸長了脖子看了過來。
紛紛對著他們家竊竊私語。
林嬸子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了，便皺了皺眉，看著溫暖說：“樂樂媽媽，我這回過來也不是打算找你算賬，更不是要找你麻煩的。我就是想提醒你，不幹淨的東西就不要隨便給人吃，省得害了別人自個兒還不知道錯呢。”
接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媽，又說：“就算是食物本身幹淨，可是經了那麽多人的手，也不一定幹淨呢，昨晚就是你家這親戚去接你們家樂樂的吧？”
林嬸子翻了個白眼，哼道：“這一回就算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就是過來給你提個醒。”
溫暖皺眉，算了？
她扶著大門的門框，看著林嬸子哼笑了一聲，說：“你算了，我可不能就這麽算了，這事搞清楚你再走。”
汙蔑完她之後，還對陳媽陰陽怪氣，這就想走？
以後家屬院的人得要怎麽看她們了？
陳媽看溫暖要走出去院子，便走過去扶著她，隻聽溫暖緩緩道：“你跑過來我家，口口聲聲說我家的東西不幹淨，還要害你們，這是赤丨裸丨裸的汙蔑、造謠！我以後還要怎麽在家屬院待下去？”
隔壁家的桂花嫂子聽到了吵鬧聲，早就出來了，這回聽完溫暖的話總算是搞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然後就抱著柱子走了過來，忍不住插嘴：“林嬸子，這個事可不能這麽算了。昨天那些餅幹是炊事班那邊的同誌送過來的，我們家也吃了，可是都沒事，怎麽就你們有事了？”
“你壞了人家的名聲就想這麽走了，可不成。我相信溫暖同誌和陳媽，她們不可能會害人的！”
開玩笑，張桂花這三年以來在溫暖這裏吃過無數東西了，可以打包票地說，溫暖家的東西比炊事班做的還要幹淨！
而且陳媽還是陸司令那邊的人，這幾個月也做了不少好吃的給他們，都是幹幹淨淨的。
林嬸子看著溫暖身邊的張桂花和陳媽，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臉色鐵青鐵青。
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不是她們家還能有誰？我們就是吃了她家孩子給的餅幹，你問問陳媽，是不是她昨天拿過去幼兒園的？”
“花花她爹媽沒吃，他們就好好的，就我們幾個吃了餅幹的人拉肚子了！”
林嬸子看著張桂花，皺著眉：“你們都是她家的人，肯定幫著她，我們家幾個孩子都拉虛脫了，瞧著就讓人心疼。”
林嬸子看向了四周，問那些圍觀的人群：“大家說是不是？大人吃壞肚子沒什麽大礙，可是孩子不行啊，孩子還那麽小，誰家不心疼孩子啊？”
溫暖看圍觀的人群多了，幹脆揚起了聲量：“就是因為是孩子出事了，所以這事才不能這麽算了，我願意配合你去政委那裏弄個明白，既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你也別隨意汙蔑我跟陳媽，壞我們名聲！”
林嬸子一聽溫暖死不認錯，還想要鬧到政委那邊去，直接就氣得臉紅耳赤，“你！”
“我已經說不追究了，我過來就是給你提個醒，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溫暖無語地看著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她上一堂了，於是直接說道：“你不追究我要追究，這事要是我的問題，我願意承擔責任，賠償你們的損失。可要是你汙蔑了我，你得跟我道歉！”
“你……”
林嬸子以前在老家可沒少跟人吵架幹架的，這會兒被溫暖氣得就走前了兩步，“我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今天這事我不跟你計較，你可別胡攪蠻纏的，不然孕婦我也照樣教訓！”
溫暖朝她走前了兩步，微微昂起了下巴，哼了聲：“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仗著我是孕婦的身份，要跟你胡攪蠻纏下去！來，我看你怎麽教訓我！”
陳媽聽到了溫暖這麽說，連忙擋在她的麵前，那頭的梁嬸子也快速衝了過來，把人給護在了身後。
圍觀的人見狀，就對林嬸子說：“林嬸子，你要這麽肯定是溫同誌的問題，你就去政委那討個說法唄，總不能一家子都不舒服了，就這麽算了吧？人家溫同誌都說願意承擔責任，你還怕什麽啊？”
“就是，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是炊事班那邊做出來的東西，得跟組織有個交待；往小了說，你們一家都拉肚子了，你也別說不追究。”
林嬸子被大家一言一句說得心有點慌，可是真要鬧到政委那邊去，好像也有點小題大做了，她兒子肯定不希望她鬧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林嬸子越想越委屈，聽著圍觀人群的話，感覺這些人就是為了看戲，根本就不是想要為她說話。
可是看到溫暖她們幾個人這麽囂張，一想到昨晚熬了一宿，照顧幾個熊孩子的屎尿屁，心裏頭也窩火得很。
“行，去就去，這事兒要是跟你脫不開幹係，我跟你沒完！”
話音剛落，巷子那頭又跑出來一個高瘦的身影，然後跑到了林嬸子的身邊，氣喘籲籲道：“奶，不好了，我媽下夜班回來，在家裏上吐下瀉的，你快回去看看，趕緊送我媽去醫院。”
林嬸子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的大孫女，問：“怎麽會這樣子？”
小妮子喘著氣應道：“奶，你快回去救我媽！”
林嬸子已經顧不得要去什麽政委那邊了，撒腿就跟著大孫女往家裏的方向跑回去。
梁嬸子嗅到了瓜的味道，拉上了對麵巷子的另一個嬸子跟著林家的人一起過去了。
*
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梁嬸子才回來，還沒坐下來歇息，就跑到了溫暖家；
氣喘籲籲道：“那個林嬸子，真是氣死人了。”
“她自己昨天去了外邊的林子撿了蘑菇，自己沒煮熟煮透就給孩子們吃，結果中毒了！幸好她家兒媳婦送醫院及時，不然麻煩大了。”
溫暖皺起眉頭，問：“那孩子呢？”
她知道肯定不會是她這邊的問題，不過林家好幾個孩子，除了林國強的四個娃，還有從老家過來的兩個小子，要是幾個娃都吃了，不得出大問題了。
梁嬸子便說：“孩子們沒吃多少，就拉了幾回肚子，現在都沒事呢，都在家裏頭，哥哥姐姐照看著。”
“林嬸子居然還好意思說吃了炊事班的餅幹才會這樣子，真是夠糊塗的！現在家屬院的人都在說了，林嬸子居然還有臉跑來你家來鬧事，大家都要找個時間好好說說她，冤枉好人了這是，以後誰還敢學雷鋒做好事了？”
桂花嫂子帶著柱子學走路，聞言便哼了一聲：“虧我們樂樂經常給他們帶好吃的，好玩的。結果一出事就賴到了別人身上來，以後誰家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跟他們家的孩子玩？真是把孩子也給害慘了。”
雖然孩子是不懂事的，但是不少家長也情願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總之這次林嬸子不分青紅皂白，肯定會給孩子帶來麻煩。
陳媽摟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樂樂，也一臉氣憤：“我們樂樂每次給花花東西吃的時候，那個林嬸子也沒少拿，每次一拿就把樂樂的零食差不多都拿光了，也不知道吃過樂樂多少零嘴。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真夠惡心人的！”
說到這事，溫暖想著得找個時間教育樂樂不要再輕易給別人分食了。
沒出事倒好，出了事真夠糟心的。
不過花花那孩子挺精靈可愛的，樂樂跟她也玩得很開心，這事是林嬸子瞎鬧，肯定不能怪一個孩子的。
當天傍晚的家屬院，大家都端著碗圍成一堆討論今天的事情，紛紛為溫暖抱不平。
好心還幹了壞事，以後不得躲著林嬸子走？
溫暖倒是沒想那麽多，跟樂樂和陳媽在家裏吃飯。
顧青寒是晚上八點才回家來的，似乎也聽聞了林嬸子那些事，一進門就拉著溫暖左右看了看，問她：
“聽說林嬸子今天過來鬧事了？你沒事吧？”
溫暖笑了笑，搖頭：“沒事，就是無理取鬧，大概是想找人出出氣罷了。”
不過她也不是好惹的，不是她的問題，肯定不會承認。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事情，敵丨特一天還沒揪出來，她的心就一天都不安。
等陳媽帶樂樂出去玩的時候，溫暖正打算問顧青寒事情有沒有進展，結果顧青寒就先低聲對她道：“今晚早點睡，我要出去辦點事，家屬院要是有任何動靜，你都不能跑出去，知道嗎？”
溫暖點了點頭，一下子明白了顧青寒話裏的意思，“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