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們回去的時間早, 許嘉星一直沒有說話,連帶著夏嬤嬤,幾人一聲不吭地坐在馬車裏。
許嘉星撐著下巴, 腦中淺淺思索,往日裏舅母雖然容易疏忽她,卻也不如今日一般明麵上就晾著她,這並不像是因為今日母親沒有來,夏嬤嬤是母親的心腹,有她在便和母親自個兒在是一樣的,舅母不會不懂。
多番思量間,許嘉星決定忍下這回。
外祖母對她極好, 不過是舅母給的一點小委屈,母親全心忙著給二哥哥看親事, 大姐姐也總是不出門, 自己隻要少上趕著去永寧伯府就是。
隻是沒了永寧伯府, 許嘉星出門的機會又少了一半,懨懨地困在月江閣幾日, 每日隻能拿桃桃帶回來的京城八卦逗悶子。
“小姐, 柳嬤嬤來了!”
明芙快步走進內室, 臉上掛著興奮的笑, “還帶著好些東西呢。”
許嘉星抬抬眼皮, 柳嬤嬤取下鬥篷, 身後的小丫鬟捧著木盤,高高地放著一堆流光溢彩的物件。
柳嬤嬤笑道:“年後安昌侯府送來了好些女兒家的布料,還有將軍府, 送了幾張上好的狐皮兔皮,太太挑了些, 都給姑娘送來了。”
許嘉星略微有了些興趣,都是好東西,但一想到隻能看不能穿,許嘉星又無聊地坐了回去,沒成想柳嬤嬤還有話說,她把木盤交給明芙,走近道:“明日過後這年也就過完了,太太說了,就快出孝了,不必再忌諱著了。”
這話一出,屋裏幾個丫鬟都愣住了,柳嬤嬤:“許多公爵人家的拜帖都送來了,再過半月,姑娘便可自行便宜。”
突然的解禁讓許嘉星一時無所適從,待傍晚母親回府後,她馬不停蹄地跑去正院問個究竟。
大太太早知道許嘉星要來,如柳嬤嬤般解釋了一番後,補充道:“況且星兒的及笄禮就在六月。”
大太太的未盡之意大家都明白,許嘉星樂滋滋地帶著丫鬟們去了繡房,打算大展身手。
大太太翻著桌上新送的拜帖,眼色頗為冷淡,一個不親不近的婆母,能守到現在已經足夠,再這樣淡下去,難不成要誤了女兒的終身,京城都快不知道自家還有個小女兒這回事了。
她挑出兩家和善好施的拜帖,親自寫下了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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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星興奮地指點著繡娘設計了兩套襦裙,沒了大太太壓製,她自己反倒懂得隱藏,衣料顏色雖鮮卻不張揚,繡樣也是精致但不出格的。
在月江閣美美地展示了一圈後,許嘉星終於冷靜了下來,喝了口淺茶,“上次母親說,接的誰家的帖子?”
明芙正在整理許嘉星的新首飾,她一件件放好,道:“就是送衣料的安昌侯府,她們家老太太做七十大壽呢。”
桃桃也知道這家人,安昌侯府,京城中有名的交際達人,皇親國戚,權臣新貴,沒有他們打不好關係的。
許嘉星稍稍放鬆,她回憶著上回去他們府中,老太太對誰都笑嗬嗬的,對小輩更是和善,從不拘著她們與長輩交際。
想到這,許嘉星衝桃桃勾勾手,蔥白的手指,指尖圓潤,一舉一動盡顯媚態,桃桃立刻被勾了過去,豎著耳朵。
“上回,你跟我說的什麽——試用裝?你可準備好了?”
桃桃眼眸明亮,快速點頭,“準備好了!”
許嘉星哼笑,“左右無事,你說的事兒我應了。”
‘一隻桃子’一日遊讓許嘉星念念不忘,在永寧伯府受到打擊的這些日子,許嘉星提及最多的就是脂膏的生意,用心思弄這些漂漂亮亮的東西,可比和夫人太太交際來的有意思多了。
“若是賣不出......”
被桃桃期待地盯著讓許嘉星有了一點點壓力,她咳了聲,警告道:“這事兒我隻能順水推舟,不可強求。”
桃桃連連點頭,軟廣就是要打不惹人注目嘛,況且,桃桃瞅著許嘉星越發奪目的容顏,她就不信那些公府小姐不會對‘許嘉星’同款心動。
翌日,大太太便帶著小女兒出門了,她默不作聲地暗自認可了許嘉星一身裝扮,“你大姐姐還有課業,就不跟咱們一起了。”
她拿過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這是給他家老太太的壽禮,到時候你同我一起送上。”
許嘉星接過打開一瞧,是顆極漂亮的夜明珠,這樣好的成色,一看就不是京中之物,她順口問出疑惑,大太太卻遲遲不語,直到女兒好奇地望過來,她才牽出一絲笑,道:“這是你四哥寄回來的。”
許恒虞走前拿著許呈晉的給的令牌,隻要附近有商號就能取銀票,邊疆之物千奇百怪,每每都能讓許呈晉好一頓琢磨,這顆夜明珠便是為著這圓潤天成的原因寄了回來。
安昌侯府家老太太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送上珍貴新奇的夜明珠,便是最合宜的......
盡管這是許恒虞帶回來的。
許嘉星又看了兩眼夜明珠,把蓋子輕輕合上,她和許恒虞的關係三言兩語說不明白,但總歸已經談不上討厭,隻哼道:“也不知道給咱們帶點。”
大太太失笑,“就知道你惦記這東西,府中還有一顆,回頭就拿去你的月江閣。”
開春後第一戶送帖子的就是安昌侯府,為此他們府前來人眾多,一個個披著鬥篷的閨秀們矜持地踏下馬車,花骨朵兒般的年紀,染得整個京城都鮮活了起來。
許嘉星是其中最受矚目的,她身上披著天水碧色的鬥篷,繡鞋纏著金線,行走間露出的淺藍色衣擺搖曳生姿,有些家裏有兒子的人家眼睛倏地亮了,不住地打探著這是誰家的姑娘。
安昌侯府的老太太精神矍鑠,一個個地應承著送禮的人也不見勞累,瞧見許嘉星更是樂得不行,拉著小姑娘的手便聊了起來,她見多識廣,為人真誠,誇人的話一溜煙地往外冒,便是許嘉星也羞紅了臉。
臨退走前,安昌侯府老太太把自己孫女叫了過來,“她也是跟你一般的年紀,不用陪我們老婆子,自個兒玩兒去。”
大太太不禁感激,果然是人精般的老人,一眼看出她家姑娘的弱勢所在。
那姑娘名叫蘇菱荷,老太太讓她們倆握著手走,她摸著許嘉星嫩滑的掌心,情不自禁道:“好滑好舒服。”
許嘉星:......
蘇菱荷自知失言,補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手很軟,平時應該不怎麽做女紅吧。”
說著她又多摸了摸,生怕許嘉星一把將她甩開。
許嘉星聽她所言所行,忽然頓悟了這莫名熟悉的感覺,簡直和桃桃瞧她洗澡時一模一樣。
想到桃桃,她也放鬆了些,自然道:“隻要在做女紅後,抹一些脂膏就不會粗糙。”
“我抹了呀,可還是照樣......”蘇菱荷歎氣,許嘉星幹脆直接取出桃桃準備的精致小盒遞給了她,裏麵隻有一點點脂膏,味道清淺,毫不悶人。
“你可以試試這個。”許嘉星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緊張,推薦道,“我平常便用的此物。”
蘇菱荷立刻挖了出來,抹在手背上,脂膏化開,立竿見影地滋潤起來,蘇菱荷連連稱奇,她眼神落在許嘉星恍若春桃的臉蛋上,癡癡道:“冬日寒峭,你臉上也沒見紅,難道也是用了它的緣故?”
許嘉星搖搖頭,蘇菱荷立刻失望,天然的好肌膚她羨慕不來,卻又聽到許嘉星如同天籟般的話,“臉上我用的另一種脂膏,這種隻適合手。”
“!!!”
蘇菱荷越發感興趣起來,不僅如此,她還拉著許嘉星去了自己朋友那邊,一群平時清高矜持的閨秀圍著許嘉星一言一句地討論起來,好不熱鬧。
大太太瞥見這場景,心裏也是一喜,小女兒總算是不再孤僻地一人為樂了。
院子邊,有一名比其他姑娘都黑壯的閨秀悶聲悶氣道:“那有能把臉變白嗎?”
眾人霎時哄笑出聲。
許嘉星繼承了許宰相的雪白肌膚,倒從沒關心過這個,不過桃桃有把方子研究出來,她點點頭,本著對待顧客的心情,沒有嘲笑,認真道:“可以。”
那姑娘立刻讓丫鬟收下許嘉星遞來的玉盒,問清了用法,別別扭扭道:“我,我記住了。”
她的話沒頭沒尾,不知道還以為記仇呢,蘇菱荷在許嘉星耳邊解釋道:“她是範將軍家的女兒,叫範圓圓,說話耿直,這是謝謝你的意思。”
許嘉星沒見過這般的姑娘,嘴角輕勾,含笑點點頭。
蘇菱荷不禁歎道:“你真是漂亮。”
脂膏可以修複損傷,可精致地宛如上天恩賜的五官卻隻能是渴望而不可及。
許嘉星腦中有桃桃灌輸的買賣套話,此話一出,立刻自動應對道:“眼角腫脹可以用消腫的,長痘可以用藥膏。”
“做,做最美的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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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許嘉星帶著閨秀們一簍子的不舍踏上了馬車,回到月江閣,她迫不及待地和桃桃分享起了今日之事,一堆人都對如何更漂亮頗有見解。
許嘉星感歎道:“她們今日竟然都願意和我說話。”
桃桃以前沒跟著她往閨秀堆裏紮,好奇道:“從前聊起這些,小姐怎麽回答的啊?”
許嘉星坦然道:“天生的啊。”
桃桃:......
怪不得呢,這會兒她願意分享,讓別人覺得原來此等絕色美女私下也用脂膏,一下拉近了距離。
沉浸在交朋友的喜悅裏,許嘉星晚上胃口大開,和桃桃一起吃光了小廚房的湯鍋,完事兒後悔得自己去院子裏練劍。
在許家,許嘉元是錦繡在前,吸引了京城人裏大半的注意,又為著許呈晉越來越高的身份,加之外人看來冷僻的性格,對她第一看法就是高傲。
如今隻要打開這個口子,哪怕她不能和大小姐一般人人敬佩,卻也絕不至於形單影隻。
第二日,桃桃就感受到了許嘉星的安利帶來了多麽大的衝擊,穿著比百姓姑娘還好的丫鬟們被親自請到了二樓,麵對讓人望而卻步的價格,丫鬟們甚是質疑。
“你這東西怎的賣這麽貴?”
“有那麽神奇嗎?”
小尋耐心地笑著一一介紹,說得人動心不已,正在她們準備商討價格之際,桃桃走了過來,隻不好意思道:“這些東西原材珍貴,我們也沒多少,都是備給客人試用的。”
“什麽意思!”一個小丫鬟立刻急了,“開門做生意,你為什麽不賣”
任她再氣急敗壞,桃桃也是微笑告知,沒、庫、存。
“那這個賣嗎?”蓮子搓著懷裏的紙張,打開念到:“美白膜......”
她偏頭問夥伴,“許五小姐說的是這個名字吧?”
那夥伴憤憤道,“是又怎麽樣,人家又不賣。”
桃桃卻立刻笑道:“原來是許五小姐的朋友,那我們咬牙也賣的。”
蓮子憨憨一笑,按著小尋說的價格給了錢,其他丫鬟們也收起了高傲的下巴,一言一語地說著自家小姐和許嘉星的關係,連忙爭著定了下來。
踏出門後,她們還慌著神,原想著能和這家店講下些價格,賺點差價,沒成想竟然這麽緊俏,若是買不回去,小姐自有好果子給她們吃。
她們走後,小尋數著銀票笑得手都哆嗦,“東家,咱們庫存還有呢,您怎麽說沒有呢。”
桃桃哼了聲,“想占我便宜,沒門。”
非得用饑餓營銷治治你們。
小尋算著賬,誠心道:“那也是東家的方子好,不然哪來的底氣。”
桃桃點點頭,正好給家裏讓人操心的五小姐賺點人緣,她道:“新品都拉過來了吧?”
小尋:“前日就做好了,這回找的姑娘肌膚真是脆弱,一開始我還擔心治不好呢。”
今年是‘一隻桃子’二周年,桃桃如法炮製地找了一個臉上紅疹幹枯過敏的少女,然後用她來推廣自己的專門研發應對換季修護產品。
開賣當日,因為送贈品,原本已經平靜的小店再次人山人海地被圍了起來,仁壽堂的老板來湊熱鬧,看她短短半日就賣出了千盒,不禁咂舌,酸酸道:“瞧你這生意......”
桃桃從櫃子裏掏出早準備好的盒子遞給他,一整盒足足十二個,“您夫人和女兒都容易過敏吧?拿回去給她們用吧。”
仁壽堂的老板笑嘻嘻地收下,承諾道:“今年我收的藥材還是賣給你。”
他散著賣平日也就賺一兩個銀子,賣給桃桃雖然單價低了但衝著量大,也不會虧。
桃桃應下,仁壽堂老板選藥材的眼光一絕,絕不以次充好,一開始做木盒玉盒的工匠也是他推薦的,省了她許多事。
‘一隻桃子’兩邊開花,自許嘉星替她宣傳後,公候小姐們也常愛來這,自此總算是招攬了大半個京城的女子,徹底成了京中家喻戶曉的一家店,在京城站住了腳。
月末放假,桃桃溜出來看了一會兒店麵,見裏麵井井有條,正放心地準備往外走,卻被阿羌叫住,桃桃回頭看他,一個大男人臉色通紅,羞澀道:“東家,我,我.......”
阿羌一張清秀的小臉用著‘一隻桃子’的脂膏,越發俊朗,也已經是店裏的一大招牌了,桃桃對他很滿意,好奇道:“怎麽了?”
阿羌結結巴巴,終於還是道:“我把銀子都給了明萱,我們打算成親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就剩個尾音,桃桃隻一愣,她和明萱的分成一直沒有告訴阿羌,兩年時間攢下了贖回明萱的銀子,阿羌顯然是把每回的月銀都存了下來。
京城裏花花世界如此誘人,阿羌竟是意外的堅持。
桃桃點點頭,揶揄道:“也是,我們阿羌老板也快二十四了。”
“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們封個大大的紅包!”
阿羌趕忙擺手,“隻要東家來參加就好,不必封紅包的。”
他心裏極其佩服桃桃,她年紀雖小,但層出不窮的新奇法子和魄力是他一輩子也做不到的。
桃桃自然應下,出門後,她停下原本去雲海樓的腳步,轉而朝珍寶閣走去,姑娘家成親,總要有個好首飾,明萱對她這麽好,她還有點舍不得呢。
桃桃揣著一顆不是滋味的小心髒,挑了半天,斥重金賣下一串上好的紅玉珠鏈。
剛走到街尾,她放鬆的身體倏爾繃緊,‘颯’一聲勁風從耳邊掃過,桃桃偏頭躲過,迅速轉身冷眼看著蒙著臉的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也能躲過自己的攻擊,都怔了征,繼而立刻再次撲了上去,這會兒是百姓吃飯的時間,少有人在街上走動,街尾更是少有人來。
桃桃躲著攻擊,快速觀察這兩人,他們身手一般,但眼神狠厲,多半已經沾過人命,為此,桃桃不再耽擱,撿起地上的石頭猛地朝他們腿上的穴位砸過去,兩人猛地跪地。
抓住這個時機,桃桃從旁撿起他們掉下的木棍,唰地打斷兩人的腿,限製了他們的行動,速度之快讓這二人震驚不已,堅硬的骨頭在這姑娘手下就跟豆腐似的。
桃桃製服二人,冷道:“誰派你們來的?”
兩個人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著桃桃,不肯相信自己敗在一個小姑娘手下,桃桃掃視他們,之前他們手上都抓著木棍,不遠處還放著一個麻袋,應當不是因為自己剛從珍寶閣出來。
麻袋是為了把人帶走,她在京城和人無冤無仇,突然有人來攻擊她,還要把她綁走,那必然隻有一個可能。
桃桃冷笑:“恒顏店的老板給了你們多少錢?”
兩人一頓,為首的呸了一聲,“你自己不讓大家活下去,就別怪別人看你不順眼!”
瞧著是要把所有京城賣脂膏的人拉下水了,桃桃揮起棍子,一人一棍徹底把人敲暈。
把人悄咪咪地丟進京兆尹府裏,桃桃默默思索著。
護膚美妝的蛋糕不會被她一個人吃完,且不說她們每月生產有限,就這價格也讓不富裕的家庭望而卻步,就這樣,還有人看不下去要來奪她的一份的,隻有京城曾經領頭的恒顏店了。
不好。
桃桃拔腿朝西洙街跑去,等奔到了‘一隻桃子’,好些人正散開,外麵安安靜靜,桃桃一步步跨進去,小尋立刻撲過來,可憐巴巴道:“東家你終於來了!”
“是不是有人來找麻煩了。”桃桃掃過店裏,看不出什麽異常。
小尋訝異道:“您知道了?”
“上午您走後,就有好幾名壯漢來了,他們不買東西,就站在門口盯著每個進來的姑娘,我們怎麽說他們都不肯走,好些姑娘都嚇走了。”
桃桃稍稍鬆氣,好在沒人受傷,隻是他們敢對自己大打出手,對著店鋪也不會手軟,隻怕隻要一起衝突,打砸便少不了。
“那現在怎麽回事?”
小尋感激道:“還好隔壁盛夏的人過來了,說他們影響自己生意了,他們自家開著兵器鋪,刀劍一舉,愣是把人趕走了。”
她不住道:“其實根本對他們沒影響,那些人就隻杵在我們門口,人家就是為了咱們出頭幫忙的。”
桃桃不禁也感激極了,不說之前幫忙掃雪,她店裏都是小姑娘,碰上這種‘請不動’的大漢,真起了衝突,都是自家吃虧。
桃桃走到後院,安撫了一會兒店員,從倉庫裏拿出一株極好的山參,“我去謝謝他們,今日都受驚了,關門回去休息吧。”
盛夏開張也有十幾日了,桃桃一直沒空過來瞧瞧,這會兒剛走到門口,袁老板自己也出來了,笑道:“許東家安好。”
桃桃不跟他客氣,真誠地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又遞上山參,“一點心意,還望您收下。”
袁老板沒有推拒,收下後,稱讚道:“今日許東家店裏的姑娘很是勇敢,若不是我們去了,她們恐怕要和那些人起衝突了。”
桃桃歎氣,店員們都是孤女,店裏每賺一分都是對自己未來的保障,自然拚命。
隻是她們樹大招風,今日能得盛夏的幫助,總不能日日指望他們。
袁老板背著手,意有所指道:“姑娘不如用用自己身邊的勢力。”
桃桃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個法子,她再次彎腰感謝,起身時不經意地抬頭,征愣地看著他們的牌匾。
蒼勁有力的盛夏二字旁邊,畫著一隻極其不符合的意境的憨頭小鴨子,怎麽看怎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