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紮完馬步,許呈晉派小廝送上他早準備好的軟膏,“回去後全身揉開,身上的酸痛一夜就會好。”

這就武林大俠必備的靈丹妙藥之一嗎,桃桃也領了一瓶,喜滋滋地回到許嘉星身邊。

許嘉星拿過打開瞧新鮮,青草汁液混著中藥的味道撲鼻而來,熏得她眯了眯眼,“這什麽味兒!”

許呈晉眼神落在了幹幹淨淨的小女兒身上,道:“星兒回去換身衣服,明日這個時辰,和兄姐一起繼續練。”

許嘉星:......

想到這玩意兒要塗滿全身,她對練武這件事又有了新的抗拒理由。

許呈晉很滿意今日幾個孩子的表現,沒瞧見兒平日沒什麽表情的卓哥兒都已經不自覺地笑了好幾回嗎,幾個孩子間,星兒愛嬌,和哥哥姐姐年紀差得大,總是獨來獨往,虞哥兒更是甚少和他們接觸,沒什麽情誼。

好在他們還小,有他這個父親在,孩子們總能和和美美,關係更進一步。

春暉院早上熱熱鬧鬧的消息,沒過一會兒就傳到了寧安堂,二太太伺候老太太用膳,嘴裏道:“大哥真是厲害,虞哥兒那麽驕縱的性子,也能管得他乖乖聽話。”

李姨娘坐立不安,垂著頭囁囁道:“虞哥兒想老爺,是要比在我跟前兒聽話些。”

老太太不樂意,怎麽虞哥兒在自己這兒就胡鬧任性,讓他讀完一本書能花上半年的時間,傳出去旁人還以為她故意不好好教導孫子。

“李氏,你回去問問,什麽時候讓孩子來寧安堂請安。”

李姨娘有些害怕,許呈晉從她回來後,就沒來看過自己,雖然丫鬟說是因為老爺不想見老太太,可她還是覺得,若是許呈晉真想她,至少會派人來叫她,怎麽會如同忘了她一般。

“小嫂嫂,你把虞哥兒叫回來,我這兒還備著上回給他準備的禮物呢。”

她嬌嬌怯怯的,一副不能承受主動去找人的模樣,二太太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哄道:“把虞哥兒帶回來給老太太瞧瞧,延兒也想他這個兄弟了。”

李氏聽到禮物,又畏懼老太太的怒火,隻好捏著帕子答應了。

二太太望著她離去時嬌柔的身段,很看不上她心裏隻愛金銀玉器,窮鄉僻壤來的丫頭,若不是有副好相貌,八輩子也別想嫁到將軍府做妾。

“老太太,您放心,虞哥兒孝順,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二太太溫和道,言下之意,若是她最疼的孫子不來,那在他心裏,必然是多年不見的父親,要重要過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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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暉院裏,許嘉星一路都想著明日怎麽躲過練武之事,回了房間,瞥見桃桃的衣裳,才鬆了精神,懶懶道:“脫了給我瞧瞧。”

桃桃頭發絲裏都還冒著熱氣,呆呆道:“小姐,我洗洗再給您吧。”

小可憐,許嘉星念著她上午給自己長麵子,揮揮手讓她下去休息,“下午拿來吧。”

桃桃喜獲帶薪休假,出門的時候腿都沒那麽酸了。

果然,不管再好的工作,能明目張膽地摸魚才是最爽的。

稍間裏,幾個小丫鬟擠在一個房間,耳朵尖的聽到桃桃要洗衣服,主動溜出來,“桃桃,我幫你洗吧。”

她一出來,剩下幾個也接連跑出來,爭著要替桃桃做事,“桃桃,你要洗澡吧?我去廚房給你要水!”

春暉院不比蘇城的宅邸,許嘉星看見人多就煩,她們隻能四散躲在其他地方,能窩在房間裏的,都算是有手段的了。

桃桃原本從不將自己的衣服假手於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可是二十一世紀好公民的守則,但今日腿酸人累,小丫鬟眼裏又滿是哀求,桃桃還是答應了。

領著最先獻機靈的丫鬟,桃桃回了房間,現下天氣熱,衣服洗完,掛在陽光下,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幹透。

拒絕幾個爭著要幫自己倒洗澡水的丫鬟,桃桃舒服地泡在水裏,四肢都舒展開來,沒一會兒酸痛感就逐漸席卷全身。

小丫鬟叫雨蘭,看見桃桃泡在水裏一動不動,抓著帕子站在她身後,“桃桃,我幫你搓搓吧。”

桃桃還沒來得及反應,雨蘭就抓著她手臂搓起來——

好舒服嗚嗚嗚嗚。

完蛋,自己墮落了。

洗完澡,桃桃趴在**,問:“你會按摩嗎?”

雨蘭點點頭,“我會!”隨即猶豫,“可我的手......”

她在院子裏做事,手上有老繭不可避免,桃桃摸了摸,覺得挺好,嬌嫩嫩的手指替她按,她還怕藥勁兒按不進去呢。

藥罐一打開,濃鬱的氣味就傳遍了整件屋子,雨蘭挖了一大團,放在手心裏搓熱,才道:“我按咯?”

藥膏觸及皮膚的第一刻,桃桃先是覺得一陣清涼,繼而是帶著酸痛的刺激,藥膏隨著雨蘭熟悉的手法,一點點從腳踝開始,揉進肌膚裏,延展至整個身體。

適應好雨蘭的力道,桃桃呼呼大睡。

再醒來的時候,桃桃覺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動動脖子,明顯感覺到原本隻是酸脹的腿變得痛感清晰,腳一落地,就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從沒練過武,上來就逼自己突破極限這事兒,在短暫的休息後,桃桃的身體終於反應了過來。

眼裏包著淚,桃桃哼唧,看來是真要等一晚才能好透。

她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藥膏揉進身體後,最刺鼻的中藥味兒消失,隻剩下淡淡青草香,還挺好聞。

桃桃穿好衣服,雨蘭扶著她,倆人一起朝許嘉星屋裏走去。

屋門口,桃桃接過已經曬幹的衣服,道:“回去吧。”

雨蘭沒多說話,笑著回去,看不見一點勉強。

手法不錯,如果明天五小姐也不得不紮馬步,這人倒可以叫來內室替許嘉星揉揉。

衣服交給許嘉星,她和明芙明萱兩人時不時討論商量,桃桃左右看看,坐在了最軟的繡凳上。

“嘶——”屁股上酸脹的感覺最甚,桃桃齜牙咧嘴,捏著拳頭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

許嘉星瞧見了,問:“很難受嗎?”

桃桃點頭,匯報傷情,“小姐,明天要是還這樣,我可能一盞茶的時間都撐不下去!”

許嘉星若有所思地點頭,叫人送來些吃食給桃桃,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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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許呈晉無奈地看著乖乖聽話,穿著便裝的許嘉星。

“咳咳,爹爹......”

許嘉星掩嘴咳道,“昨夜風大,女兒貪涼,不小心染了風寒......”

“咳...哥哥姐姐們練吧,不用管我,咳咳......”

裝病誰不會,多看幾眼李姨娘就是了。

整個上午,許呈晉一看她,她就一臉脆弱地咳嗽。

完全不能承受這麽高強度的訓練好嗎。

許嘉星的表演入木三分,下午,許呈晉看著弱柳扶風麵帶微紅咳嗽的李氏時,不禁想起了上午裝病的許嘉星。

許呈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