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二合一◎

蘇姚都想好了, 如果女孩,就說這是預示的胎夢。如果是男孩,就說夢都是反的。

反正我大□□的百姓, 在對待封建迷信上, 是非常雙標的。

如果這些內容能讓自己滿意,那就說要相信玄學的存在。如果不能滿意,就說自己是唯物主義, 封建迷信這一套都是假的。

許是蘇姚情緒過於激動, 肚裏的娃也跟著激動, 蘇姚的肚皮被踹的生疼。

月份大了以後, 孩子的動靜越來越多, 時不時的翻個身,踢下腿。

孩子在肚子裏麵動了, 蘇姚就不是特別舒服。

周言安看到蘇姚的反應, 就知道這是肚子裏的小祖宗又鬧騰了。

他按照於大夫教的手法, 給蘇姚在身上按摩。

其實沒啥用, 孩子在肚子裏翻騰,又不是啥毛病。

如果孩子一點都不動, 那才是真的需要擔心呢。

這個按摩,其實也就是心理作用, 歸根到底得叫肚子裏這崽子停下來。

過了一陣,肚子裏不鬧騰了。

蘇姚換了一個姿勢, 她還記得剛才的問題, “所以是男孩還是女孩?”

周言安的表情很是無語, “沒看到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就醒了。”所以才氣得錘炕。

蘇姚:“……”好吧, 也能理解周言安為啥要生氣了, 這玩意是誰都得生氣。

隻差一點就能看見。

她也夢見過類似地,比如說眼前有一桌子的大餐,差一點吃上了,然後很離譜地夢醒了。

蘇姚好笑地拍了拍他,“行了,男孩女孩都很好的。來,跟我們家小寶貝說句晚安,我們也該睡覺了。”

蘇姚還沒到快生的那幾天,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依舊是正常上班。

兩人都挺照顧她的,辦公室內但凡有什麽累活重活都不叫蘇姚動手。

辦公室倆姑娘在今天暑假前,被推舉入了團。

而師部的調查組回去以後,在忙完白參謀被舉報的這件事以後,想起了在七團的所見所聞。

覺得馮紅慧這姑娘是個辦公室工作的好苗子,做事穩妥,不管啥事她都能幹。

下文件,想把這姑娘調過去。

這兩個姑娘對於蘇姚來說,那真是花費大力氣培養的得力幹將。

蘇姚手底下一共倆人,就要調走一個人,這對於蘇姚來說是不公平的。

不過嘛,有句老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調差組那邊畢竟是師部,起點不一樣。

而且調查組有權力能靠近領導的部門,跟婦工組這種可有可無的部門不一樣。

人家調查組要人,蘇姚哪能扣著人不放,那不是耽誤人家的前程。

馮紅慧聽說要被調去上級部門,第一反應必然是驚喜。隨即就想到了自己離開以後,婦工組會缺人,而且蘇姚眼看要臨盆,是會有一段時間沒法子正常工作。

跟蘇姚和唐湘一起共事,彼此之間有感情的。婦工組眼看快到了要緊的時候,馮紅慧這下子有點不好意思離開了。

而且對於陌生的地方,人總是會天然的抱有一種恐懼的心理。

她不是那種看到一點利益,就奮不顧身,不考慮後果往上衝的小孩子。

馮紅慧想到了很多,未來的領導如果是個刻薄的人怎麽辦,同事如果不好相處怎麽辦。

人家把你調過去不是做慈善的,如果沒有達到人家的要求,再把她給送回來,這得多丟人啊。

蘇姚當然想到了這姑娘離開以後,自己這邊是會麻煩一些的,不過還是替馮紅慧高興。

不管怎麽說,願意要她過去,是對她的一種認可。

在年輕的時候,有這樣一個平台,是個好事。

蘇姚很高興。

卻沒在馮紅慧臉上看到喜意,這一問才知道這姑娘原來想了這麽多,既然還不大想過去。

蘇姚就很無語,多少人都求而不得,這姑娘倒好,還不想去。

機會不是常常會出現,這一次沒把握住,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了。

馮紅慧也不是就不想去,她特別猶豫,“可是如果我去那邊的話,辦公室就隻剩下你和唐湘,這可怎麽辦?”

蘇姚莫名其妙,辦公室又不是少了某個人就不轉了,大不了另外再招一個人唄。

唐湘對於目前的業務都熟得很,讓她來帶新人,最晚半個月也能出師了。

馮紅慧被蘇姚的話噎了一下,那心情很複雜,我以為我很重要,結果你告訴我我不是無可替代的。

蘇姚拍拍她的肩膀,不介意再給年輕沒見過世麵的姑娘再上一課,“我們都是社會主義建設的一顆小螺絲釘,螺絲釘其實也挺重要的,但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重要。螺絲釘將兩個原件擰在一起,可以說沒有這個螺絲釘,機器就隻能是一堆零部件,沒有辦法運轉。但是吧沒有你這個小螺絲釘,還會有另一個小螺絲釘。”

所以真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在這個世界上,保持重要性,降低被取代的最好辦法,就是不斷提高自己的價值,讓自己沒有辦法被取代。

蘇姚的這個觀點,馮紅慧是認可的。人隻有不斷進步,才能一直有用。

原地踏步,其實就是退步。

被蘇姚勸了一通,馮紅慧還是同意了工作的調動。

她想說,等著把新人給培訓出來再離開,結果那邊實在催得急。

唐湘就說了,“怎麽,是不是不放心我,不敢讓我帶新人,怕我把新人帶壞。”

這是完全沒有的事。

唐湘笑道,“那你就趕緊去那邊上班去,少在這裏打岔。”

馮紅慧帶著對團裏的不舍,最終還是離開了。

她對蘇姚不是不感激的,如果不是蘇姚教她這些稀碎的工作怎麽幹,她也不會被人家調查組給看上。

在調查組要人的時候,蘇姚沒有半分的阻攔,還十分地支持。

實際上,如果蘇姚不放人,她是絕對沒法子離開的。

七月下旬,正是最熱的時候,蘇姚和唐湘把馮紅慧給送走了。

辦公室離開了一個人,就得準備再招進來一個人。

蘇姚如今正大著肚子,不想隻是招一個人,就弄得大動幹戈。

她想了一個偷懶的主意。

馮紅慧和唐湘,那是經過筆試和麵試,最終通過了招工。

兩人是筆試麵試綜合成績的前兩名,蘇姚想著把綜合成績三到五名的給叫過來,再麵試一次。

她和唐湘看看,哪個人更加合眼緣。

畢竟以後得一起工作,不能招進來一個沒法子配合工作的人。

想法很好,實際操作時苦難不小。

就比如說綜合成績第三第四那倆人,父母都是城裏的幹部,在這一年被解放了,她們已經通過招工回到了城裏。

唐湘這下犯了難,蘇姚把招工這件事全權委托給她處理,結果還沒等到一起談話,人已經離開了。

無論她遇到什麽問題,蘇姚是幾乎不插手的,除非她過來問蘇姚。

唐湘也不是沒有決斷的姑娘,她立即決定說,“那就把第五名給叫過來談談,如果這人不太行,還有第六名。”

蘇姚也不說不好,全都聽她的。

招人這事也不急於一時,蘇姚告訴唐湘,“不著急,跟找對象一樣,也是寧缺毋濫的。”

招進來一個跟大家氣場不合的,那還不如空著一個位置呢。

犯不著為難自己。

唐湘應了一聲好,就自己繼續回去鼓搗了。

這幾天確實是熱,壓根就不願意動彈。

就在這最熱的幾天,去了前丈母娘家快半個月的俞淞,終於回家了。

俞淞不像是俞銳和俞蔚放暑假,他一個參加工作的人,是沒有假期的,這是在請假,以後是得還的。

過年要是有值班什麽的,那就得他上了。

不過俞淞不光是自己回來了,還把三個娃一起給帶了回來。

本想著叫他們在前丈母娘家待上兩個月再回家,等到臨近上學的時候,叫娃的舅舅坐火車給送過來。

把這兩個惹禍精給送出去,自己能清淨兩個月,明月想的挺好。

也不是把孩子給推出去,那邊是孩子的親姥姥親舅舅,不可能說不稀罕兩個孩子,咱送過去是想給舅甥親近的機會。

卻沒想到,那邊是沒時間管這三個孩子的。

雖說暑假是農閑,俞銳的姥姥家卻也不得忙。

俞淞那個年紀跟他相當的大舅子終於結婚了,結得很匆忙,因為不是啥光彩的事,女方那邊有了身子,月份也不小了。

俞淞剛到的時候沒走開,是因為被挽留參加婚禮,後來想把兒子留下,卻看前丈母娘確實沒有時間照看孩子。

孩子姥姥家養了不少的家禽,喂家禽可不講究天熱就能歇著。

而且進門了一個大肚子的兒媳婦,俞淞前丈母娘可得上心伺候著,不能有半分的馬虎。

哪有時間照顧三個孩子,而且俞爍年紀還小,正是得好好照顧的時候。

俞淞這一看,也別留了,還是帶著兒子回家去吧。

咱這一直不走,也挺討嫌的。

眼看要有親孫子了,那老太太對外孫子其實沒多少稀罕。

俞淞是本著給明月一個驚喜的目的,沒有提前打電話回來說哪一天回家。

明月在看見俞淞把三個兒子都給帶回家的時候,是驚大於喜的。

但是人已經回來了,總不能給趕走。

到底是相處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看著一個個有些可憐兮兮的表情。

明月讓俞淞帶著孩子在院裏洗漱,她回到屋裏給下麵條去。

大熱的天氣,吃熱騰騰的麵條是遭罪,明月給煮了炸醬麵。

麵不是手擀麵,是買來的掛麵。

她也不愛動彈的,大熱的天和麵一身汗。

這父子四個不是啥挑嘴的人,無論是掛麵還是手擀麵,這父子四個都不會嫌棄的。

果然,這父子四個,沒有一個說不好吃的。

都特別努力地刨麵。

這次出去可是遭了大罪了,主要是吃飯是個大問題。

火車上的飯菜那叫一個難吃,至於俞銳的姥姥家,就隻是普通的人家,做飯是比不了明月的。

而這父子四個,都被明月廚藝養的嘴巴很刁,一般的飯菜都難以下咽。

俞淞之所以會選擇帶這三個小祖宗回家,是因為俞銳勸過他,建議把三個兒子給帶回家。

那俞銳為啥那麽說,一般的原因確實是照顧不來三個淘小子。另外的原因嘛,那就是想念明月做的飯菜了。

明月看著這爺四個刨飯,突然想起來前一陣發生的事情。

俞銳和俞蔚這倆本來就是能惹禍的,怕他倆跟洪家那兩個侄子起衝突。

自家這倆小子,鬼心眼子多,但是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一切的算計在絕對的武力壓製麵前,都不值一提。

這倆小猴,跟普通同齡人一起打架不會輸。

但洪家那兩個年齡大,噸位也更大,一旦對上肯定是家裏的這兩個吃虧。

明月把家裏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說,然後警告道,“不許跟那個壞東西一起玩,那倆會打女人和孩子,你們給我離他遠一點。”

俞淞帶著三兒子離開的時候,洪山峰和洪海洋都還沒有過來,沒見過這一老兩小的戰鬥力。

俞淞聽著呦了一聲,“那這樣的人,得叫蘇姚遠這點,這些小子挨上兩下倒是不要緊,蘇姚那一孕婦,可得小心著點。”

宋小艾是女人,對著女人都能動手,可見這洪家的兩個侄子不是什麽好東西。

沒品得很。

明月附和,“誰說不是呢。”

但自家這兩個小子,臉上一副躍躍欲試,一看就是沒把她的話給放在心上

反而因為她的提醒,叫這倆小子來了興趣。

明月瞪,“你們倆要是敢給我胡來,一個月別想吃肉,咱家就叫你爸做飯。”

叫親爹做飯,那真是一個十分嚴重的懲罰了。

這怎麽還互相傷害呢。

俞銳說,“媽,你也得吃飯啊。”不至於的,真不至於。

明月冷笑,“我不在咱家吃飯,我去蘇姚家吃。”

俞銳立刻十分乖巧,“媽,你放心我肯定聽話不惹事。”

他隨即補充了一句,“還會管好老二,不叫他出去惹禍。”

俞蔚:“…….”這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啊。

俞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親爹,“媳婦你急啥啊,這些小東西,不吃點虧是不會長教訓的,總的來說就是被打一頓就好了。”

關於叫親爹做飯的這個懲罰,還是比較有威懾力的。

倆小子都不敢試圖挑釁明月的權威。

明月的男人孩子都回家了,另一頭的周言安過來接蘇姚比往常要早。

“今天怎麽這麽早下班?”

蘇姚說著,也準備離開了。

“唐湘我先走了。”

唐湘伸手跟她再見,“姐,你路上小心點,我等把明天談話的內容準備好,就也下班了。”

周言安的臉上依舊沒多少表情,但蘇姚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這明顯是有什麽事的。

蘇姚看見他笑了,“遇見了什麽好事,特意過來告訴我?”

“回家再說。”

行吧,這還神神秘秘的。

回到家以後,周言安才跟蘇姚說,“我母親如今恢複了自由,雖然目前還沒有恢複工作,聽說很多叔伯們,已經恢複正常工作,我母親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工作了。”

他難得活多,蘇姚能看出來周言安很高興

蘇姚也替他高興,周言安已經□□年沒有見過母親了。

在這場變故中,周家還算是幸運的,至少人都還活著。

還有更多的人家破人亡,失去所有。

“太好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我婆婆是個厲害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恢複工作,你也能放心了。”

其實哪能放心,現在時不時就來一波啥啥運動。

周言安在蘇姚肚子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真好,這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是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唐湘把第五名給叫來談話,這人還是個熟人。

就那個逮兔子的秦東。

唐湘事先知道這人的名字,看過他的試卷和麵試的記錄,以為是個重名。

沒想到,還就是那個秦東。

前四名都是女同誌,隻有第五名的他是個男同誌,這也很有意思的。

知道這是熟人,唐湘覺得這人還成。

平時相處下來。沒覺得有啥大問題,為人處世上還不錯的。

拋去馮紅慧對他有意見這一點。

不過嘛,現在馮紅慧不在辦公室,不用擔心同事關係不和,影響到正常的工作。

秦東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那位看他有些不順眼的馮知青,被調到了上麵的調查組。

他忍不住失笑,“雖然小馮知青不大待見我,我還就真得謝謝她,占了她的光,才能進這麽好的單位工作啊。”

唐湘也小,“要是小馮知道,她離開以後,便宜了你小子,那是得連夜寫申請調回來的。”

秦東聞言哈哈大笑,“請把小馮知青的聯係方式給我,我得給她寫封感謝信,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絲毫沒有因為被人不待見,而惱火。

蘇姚沒忍住潑涼水,“還沒決定要你呢,你就這麽肯定?”

秦東那是相當的自信,“我相信兩位同誌是有眼光的。”

他覺得自己的優勢很明顯,畢竟是一起吃過飯的熟人,脾性上投的來。

蘇姚開玩笑的話,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秦東也跟著耍花腔,“我這麽優秀,不要我,是貴部門的損失。”

來到這時代這麽長時間,蘇姚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不得不說,他的判斷沒有錯。

最後確實就把秦東給調了過來。

至於馮紅慧知道以後,是什麽樣的反應,這就是後話了。

秦東性格上,跟唐湘是有點相似的,都是那種大大咧咧,很能開得起玩笑,特別皮的性格。

辦公室裏多了這麽一個人,那真就多了很多的樂子。

他學東西也很快,唐湘教他的東西,他很快就能上手了。

蟬鳴聲陣陣,蘇姚也到了孕晚期。

別的孕期反應都還好,就一點,天兒太熱了。

孕婦本身就怕熱,更何況沒有別的避暑工具,就隻有手搖蒲扇。

周亞安每天晚上都得給蘇姚扇風,順便捉捉屋子裏的蚊子。

蘇姚現在不僅怕熱,而且超級招蚊子。

本來就是招蚊子的體質,揣上娃以後,那更是格外招蚊子。

出去轉悠一圈,小腿上一串的大紅包,這還是穿著長褲的結果。

蚊香也不敢點,蚊香也有毒,生怕對孩子不好。

就隻能在蘇姚不在家的時候,點上蚊香,把家裏熏上一遍。

平時關門關窗快速一點,盡量不讓蚊子鑽進來。

但總會漏網之魚,還專門隻盯著蘇姚咬。

這時候,就得周言安出馬把蚊子給怕死。

周言安晚間的時候,又得打扇子,又得捉蚊子,那就跟封建時代皇宮裏伺候娘娘的宮女似的。

人家幹活是有錢拿的,他這個全憑自願。

但是不能不幹,不敢的話,他媳婦肯定就不舒服。

周言安扇出的風,是比不得空調和電風扇來的涼快、

不過嘛,這是入睡風,有著這風蘇姚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聽見蘇姚綿長均勻的呼吸,周言安也有點困了,逐漸手動的頻率越來越慢。

蘇姚突然坐了起來,她這個動作把周言安給嚇了一跳,他清醒了,“你悠著點,小心傷到孩子。”

他的動作比話更快,先一步扶住了蘇姚的腰。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蘇姚剛才起身快,現在是覺得肚子不大舒服,不過周言安的手已經放在她的腰後,給她揉腰。

她這時候也顧不得身上的不舒服,有更迫切的事情。

蘇姚拉開燈,突然的光明,讓兩人的眼睛都不大舒服。

周言安把被子堆在牆上,叫蘇姚靠在牆上。

蘇姚順著他的動作靠在牆上,她臉上的表情卻很差,“我年初的時候感冒了,你記得嗎?”

這事周言安怎麽會不記得,蘇姚不僅是感冒,而且還發燒,過了大半月才好利索。

雖然不明白蘇姚為什麽這麽問,周言安點頭,“我記得,怎麽了?”

蘇姚叫他把日曆拿過來,家裏的日曆從來不撕,每過了一天,就會翻一頁。

每天發生了什麽事,都會記在當天的日曆上。

比如說蘇姚啥時候來大姨媽,或者哪天買了什麽。

未來如果想不起來,就可以往前翻日曆。

蘇姚記得她是過完年以後就感冒了,蘇姚從新年那一天往後翻,翻了接近二十頁的樣子,看到了一個哭臉還有一個溫度計爆表的小插畫。

整個二月份和三月份,蘇姚都沒有找到來大姨媽的記錄。

她的眉頭緊鎖,看的周言安有些緊張,“發生了什麽事?”

蘇姚的手放在肚子上,“按照我的月份,二月的時候應該就揣上娃了。”

周言安點頭,這他曾經算過的。

見他還不明白,蘇姚把標注發燒的那一天指給他看,“但是我二月的時候發燒了。”

周言安不懂,他沒見過孕婦懷孕,不知道這是有什麽不妥。

蘇姚也不一句一句往外擠了,她說的很急,臉上的表情都要急哭了,“懷孕的時候有些藥是不能吃的,不然的話生出的寶寶容易有問題。”

周言安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立刻也變得很緊張。

但這時候蘇姚已經慌了,他不能再緊張。

“你先別急,著急也沒有用。”

周言安雖說是叫蘇姚先別急,實際上他已經急得在地上不停走來走去。

蘇姚眼眶發紅,手搭在肚子上。

蘇姚以前但凡是心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這娃就會在肚子裏翻江倒海,這次倒是乖得很。

周言安突然停下,“你發燒我去團裏的醫院給你買藥,一連去了兩次都沒有買到。”

蘇姚看他,沒精打采的,“林醫生知道你沒買到退燒藥,特意從醫院借自行車,把給他們家孩子的藥送過來。”

這時候不能怨人家,林醫生那也真是好心,誰知道蘇姚那時候肚子裏應該就有娃了。

周言安,“我記得你嫌棄藥苦,不願意吃。”

蘇姚也記得是這樣,但是又仿佛她把退燒藥給吃了。

蘇姚捂住腦袋,“哎呀我記不住了。”

周言安輕輕拍她的背,“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

說完,周言安也不閑著,去家裏翻找退燒藥。

如果退燒藥是完整的,那就證明蘇姚沒吃,不用擔心。

如果找到以後,發現蘇姚吃了退燒藥,那時候就再說。

蘇姚也在等著他,找到完整沒吃過的藥。

結果就是,周言安把家裏都翻找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那一板的退燒藥。

“我記得藥挺多的,難不成全都讓我給吃了?”

蘇姚現在越想腦子越亂,當時的記憶那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周言安現在是強作鎮定,其實腦子裏也一團漿糊。

畢竟是關乎孩子的事,是兩人自打知道蘇姚有孕以後,就十分期待的孩子。

蘇姚現在也不想著一定要是個軟糯糯的小女孩了,隻要能健健康康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行。

周言安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的嗓子有點啞,“你不喜歡吃大白片,就算是吃藥,頂多也就一兩粒,未必對孩子造成很大的影響。”

蘇姚突然想起,“感覺我吃藥的時候,明月是在的,她好像不希望我吃藥。”

這種事,周言安也記不清楚了,他於是說,“那去找明月問問?”

蘇姚原本打算明天的,人家現在肯定是睡覺了。結果周言安比她還心急,現在就已經等不及了,往身上套衣服。

好吧,她心裏也很急。

如果明天早上去問,她這一晚上怕是都睡不著了。

周言安想叫蘇姚在家裏等著,他過去一趟問問就行。

但叫蘇姚在家裏等著,她是不願意的。

她也要跟著一起去,周言安知道她現在心情焦灼,叫她在家裏等著,隻怕她心裏七上八下,不能放心。

那就跟著吧,他幫著蘇姚換上衣服,兩人把家裏的燈關上,悄無聲息出了家門。

隔壁王主任的狗子,聽見街上的經過的腳步聲,這是熟人。他沒有汪汪叫,隻是哼唧了兩聲。

在大門口敲門,在這時候肯定會把鄰居給驚醒。

也不是啥怕人的事,就是沒法子解釋。

俞淞在屋裏本來是拉著媳婦想幹點什麽的,聽見屋外有石子兒落地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下。

他是很警覺的,立刻對著明月做出一個壓低聲音的手勢。

發現還有聲音沒有停下,他把槍握在手裏,提前上好了槍栓。

他打開門到院子裏以後,就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很輕但是能聽見有人在敲他們家的大門。

這大晚上的,不敲別人家的門,敲自家的門。

而且這敲門聲,在俞淞看來十分的狗狗祟祟。敲門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為啥要這樣小聲。

俞淞就覺得外麵不像是啥好人,他越發用力地握住了手裏的槍。

不過他還是問,“誰?”

一聲女聲,“我,蘇姚。”

聽到是女聲,還是蘇姚,俞淞放了一半的心,另一半的心還是緊繃著的。

這大晚上的,蘇姚一個大肚婆,不說在家睡覺,出來做什麽。

俞淞小心翼翼地把門給打開,看見門外的不止是蘇姚,還有周言安。

兩人兩手空空,身後也沒別人,警報解除。

俞淞真的是無語了,而且兄弟,你這大晚上的,不說帶著你大肚子的媳婦,在家好好休息,出來當賊。

有啥事不能等明天再說,非得大晚上地過來。

目光對上的時候,俞淞懂了那兩口子的意思。

無聲把堵住的位置讓開,叫人進門。

俞淞兩口子帶著最小的俞爍住在東屋,俞銳和俞蔚這兄弟倆住在東屋。

俞銳和俞蔚都聽見外麵的動靜,家裏雖然沒開燈,但從自己屋裏探出頭來。

就見到來人竟然是蘇姚和周言安。

俞蔚揉揉眼睛,準備回去睡覺了,他還沒有睡好,就被哥哥給喊了起來,怕出事。

俞銳這時候好奇的很,抓心撓肝的想知道,周言安和蘇姚為啥過來。至於回炕上睡覺,他已經不困了。

俞淞先進堂屋,跟東屋的明月說,“別擔心了,不是壞人。是蘇姚和周團長。”

這時候明月把東屋的燈拉開,趕緊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正是夏天,她又是在家裏,穿得十分涼快,有男同誌進家裏,她肯定不能隻穿著睡衣。

而周言安也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人。這正是晚上,人家都該睡覺了,明月又是個女同誌,他進屋不方便。

周言安還是就站在堂屋裏,沒有進東屋。

明月握住了蘇姚的手,發現她手上冰涼的。

又看她臉上的表情,眼眶紅紅的,她頓時擔心問道,“你跟周言安吵架了?他欺負你了?”

俞淞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哎呦,我的媳婦,這話咱在心裏想想就行,怎麽還說出口了你,人家周團長還在外頭呢。

人家對你“閨女”好的時候叫周團長,一旦發現人家有可能欺負你“閨女”,你這邊立刻改叫周言安。

咱們的區別對待也不要太明顯了。

蘇姚說,“我年初的時候感冒了,你還記得,我那時候有吃退燒的藥嗎?”

俞淞這一晚上,就是一整個無語。

你大半夜過來,就為了這?

他沒忍住嘲諷道,“我還當你是晚上做了噩夢,過來找媽媽呢!”

明月把她麵前的枕頭,重重的砸在俞淞身上,“你閉嘴吧!”

這點力道,對於俞淞來說沒啥,他跟接球一樣,接過明月的枕頭。

接枕頭的動作很順利,叫他有點小得意。

不過他在明月的死亡凝視之下,閉上了嘴。

明月十分溫柔的問蘇姚,“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

俞淞心裏不甘心地撇嘴,他媳婦對他就沒有這麽溫柔過。

蘇姚把自己這趟過來的原因說了一遍。

俞淞頓時收了嬉皮笑臉的神色,好吧,如果是為了孩子的問題,那大晚上跑一趟,確實是值得。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6-17 19:45:20~2023-06-18 18:24: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念之間 16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