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二合一◎

蘇姚自從跟龍珍去過信以後, 就沒有關注這件事了。

她知道,無論是龍珍收到信,還是她對於這件事做出反應, 都不會是一個短期的過程。

至少得半個月到二十天, 才能得到反饋的結果。

這件事可以暫時被放在一邊,現在比較重要的事情是,她自己本人要高考, 以及她那個臨時抱佛腳的小姐們需要高考。

定下的高考時間在十二初。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 便越發臨近高考。

蘇姚自己已經很少看書了, 她忙著給明月劃重點, 給她押題。

不是蘇姚對自己如今的知識儲備自信, 而是劃重點的這個過程,實際上也是在複習。

蘇姚本身就是學霸, 雖然兩輩子高考的範圍不一樣, 這個時代的題目比上輩子簡單許多。

盡管範圍不一樣, 這不影響自己對於知識點的抓取能力。

明月對於語文這一個科目, 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除了一些古文,需要她重點背誦, 便是讓她學著用現代文的方式來寫作。

當然現代文寫作這一點,明月在夜校的時候就已經學過了。

她本身從小學習文言文, 這是幾乎已經是她刻進骨子裏的記憶,有學習古文的基礎在, 她學著寫現代文並不難。

明月在紡織廠上夜校的時候, 寫的作文甚至被老師在課堂上朗誦誇獎過。

蘇姚原本擔心她不會寫作文, 看見過明月寫的一篇作文以後, 就沉默了。

是她冒犯了。

如果說明月在語文這方麵, 還有點基礎的話, 數學物理化學這三個科目,她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門外漢。

但所幸,這三個科目高中學到的知識不算深入。

眼瞅著到了十二月份,距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蘇姚本身對於考試沒有太大的壓力。

然而周言安這個不考試的人,卻緊張得不行。

怕慢慢每天吵鬧會影響到蘇姚複習,他早就將慢慢送回父母那邊。

這兩個月以來,蘇姚一心學習,很少回公婆那邊。

慢慢每周都要去見爺爺奶奶,周言安周五將人給送過去,等到周天晚上再去把慢慢給接回來。

周父周母倆老人開明得很,聽說兒媳婦打算考大學,一句不支持的話都沒有說過,反而覺得兒媳婦有誌氣,咱們作為家裏人,也應該支持的。

這個家裏不需要蘇姚考上大學出人頭地,無論兒媳婦有沒有工作,兒子都養得起家。不過倆老人喜歡上進的孩子,兒媳婦想考大學,證明這孩子是想上進的。

周母周母那真是再支持不過了,告訴周言安如果他出任務,那就把慢慢給送過來,他們也能照顧的,讓蘇姚在家安心複習,千萬不要被瑣事打擾。

這兩個月以來,周言安都沒有遇見過要出任務的情況,也隻是蘇姚臨近考試的這幾天,為了給蘇姚一個安靜的考試環境,才把這個小丫頭給送回去。

慢慢雖然不明白啥叫高考,這段時間被爸爸以及爺爺奶奶輪番叮囑,知道現在是媽媽很重要的一段時間,不能影響到媽媽。

蘇姚自己沒多緊張,倒是家裏人特別的緊張,好像她不是去考試,而是去上戰場。

別看整棟家屬樓的嫂子嬸子,都在背後念叨過明月去參加高考這件事。

但這棟樓可不止明月一個人打算參加高考,這甚至還不包括蘇姚。

就說同一層樓的郝美君那個小白臉的丈夫,也是要去參加高考。

不過嬸子大娘們,對於這位男同誌抱有的偏見更少。

明明大家以前十分瞧不起這位小白臉,但是聽說他要去參加高考,都齊齊豎起了大拇指,覺得這孩子現在可真爭氣。

這種隻因為男女差異,因此對兩者的態度截然不同,就讓然很無語。

所幸明月並不在意這些小事。

即便是郝美君那個小白臉的丈夫,在遇見明月的時候說風涼話,“要說你一個女同誌,對自己的要求也不要太高。得先學會走路,再想著學會跑。你一個小學都沒有上過的人,還想著能考大學,也別太搞笑。”

明月沒有上過學的這件事,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叫周圍人都知道了。

這下好了,家屬院的各位鄰居,更是把明月參加高考的這件事,當成了一個笑話。

明裏暗裏地等著明月考不上大學,他們到時候看熱鬧。

要說郝美君的丈夫唐東風,雖然是個讓老婆養的小白臉,他確實正兒八經地初中畢業。

在高中生麵前,初中學曆似乎有點不夠看。

唐東風報名高考,卻在恢複高考以後,就幾乎沒有學習過。

原本這心裏覺得自己可能考不上了,就算是上考場也不過是陪跑,心裏虛得很。

在看到明月這個連小學文憑都沒有的人,也敢去參加高考,還真別說,他這心裏呀,一下子就有自信了。

其實嘛,他就是在明月這個學曆不如自己的人麵前,找優越感。

以抵消自己一直沒有認真學習的心虛。

唐東風甩甩自己的頭發,“哥是初中生,你學習的時候遇到什麽問題,盡管過來問我。”

唐東風那張臉,原本還有點小帥,做出這樣自以為很帥的表情,在外人看來騷得很。

蘇姚心中瘋狂翻白眼,初中畢業就嘚瑟,我頂尖大學的本碩連讀,我驕傲了嗎。

蘇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初中生啊,那應該用不到你,我好歹也是一個高中生,明月遇到什麽問題,完全可以過來問我。她拿著問題去找你,你卻解答不出來,那就太丟人了,為了不讓你丟麵子,還是算了,反正終究都要來找我,就直接剩下了中間的過程。”

蘇姚的那張嘴啊,誇起人來,是能把人給甜死。同樣要是損起人來,那殺傷力也是很大的。

唐東風被蘇姚給諷刺得沒有回嘴的餘地,即便是被侮辱了,卻隻能受著,因為蘇姚說得沒有錯。

他在明月麵前很驕傲自己的初中生身份,然而自己的學曆拿到蘇姚麵前,那就非常不夠看了。

唐東風咬咬牙,覺得蘇姚這種女同誌,才真是沒有女人味。

一個女人,怎麽能想著跟男同誌相比呢。

女同誌最大的貢獻就是相夫教子,每天不想著好好照顧家裏麵,還大逆不道的想著去讀書。

那學校是女人能去的地方嗎,現在這世道真是亂了,女人不圍著廚房的鍋台打轉,反而還想著跟男人爭這個爭那個。

唐東風心裏狠狠地,自己就應該跟蘇姚男人好好說道說道,一個男人別管在外麵多麽的成功,隻要管不住家裏的媳婦,任由媳婦爬到頭上為所欲為,那這個男人就失敗的男人。

他心中陰暗地想,等他把這些話告訴周團長,看這女人還能得意到幾時。

高中畢業又能怎樣,隻要你男人不允許你出去考試,你就永遠也比不上我一個初中畢業的。我能參加高考,成為大學生,你這輩子就在家裏當一個黃臉婆吧。

唐東風這時候倒是忘記了,自己對周言安的畏懼。

要說也真是奇怪,蘇姚長得並不差。

但這唐東風卻隻去明月麵前**,而對著蘇姚有的隻有好勝心。

想要攀比,想要打壓,想要對方比不上自己。

好吧,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算得上是一種雄竟。

他瞧不起蘇姚的女性身份,卻把蘇姚當做同性來競爭,競爭領地競爭資源……

當然唐東風對著蘇姚,是存在著一些若有若無的畏懼的。

不是因為蘇姚是明月媳婦,這一層的身份在。是因為從蘇姚身上感受到的,對於蘇姚會給他帶來危機的一個敏銳的第六感。

郝美君看見自家男人在外麵**,炮口沒有對著明月這個受害者,她沒好氣地看向唐東風,“別在外麵杵著了,趕緊回來做飯。”

郝美君對於唐東風而言,是一個長期的飯票。

不過他本人,對於這個不溫柔也算不上多漂亮的媳婦,心底裏是不喜歡的。

當初之所以主動勾引郝美君,那是因為郝美君家世好,自己有能力,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營級幹部,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唐東風家裏孩子多,壓根就不把孩子當人養,他那些兄弟們,去偷去搶來養活自己。

他腦袋更聰明一點,希望能靠著讀書這條出路,不過很快不能繼續上學,麵臨下鄉,他隻能趕緊找一個媳婦結婚。

即便是哪哪都沒瞧上郝美君,這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總的來說,他當初是看上了郝美君身上一切光環,除了她本人。

隻在明月麵前**,這是有因為明月女主身份在,身上是有一些對著異性的buff在。

不過說來也怪,蘇姚雖然記不清大部分劇情,卻知道明月在原著中有不少的爛桃花。

為了她跟媳婦或者未婚妻鬧翻,乃至於終身不婚。

這些自我感動的爛桃花,對於文中的明月而言,隻覺得哭鬧。

明明那些爛桃花,就是在首都家屬院生活的時候遇見的,現在蘇姚都沒有聽說,這有人糾纏過明月,或者明月被某某某糾纏。

要說遇見這種尷尬的事情,明月可能不會告訴蘇姚這個閨蜜,蘇姚被蒙在鼓裏。這應該也不至於,即便是明月自認為難堪,不告訴蘇姚。

家屬院這群嬸子大娘可不是吃素的,論八卦能力,真是無人能比。

如果明月被人糾纏,嬸子大娘們不可能不知道,嬸子大娘們知道以後,肯定會到處宣傳。

所以蘇姚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那極有可能是原文中明月的爛桃花,這次沒有找上她?

確實是如同蘇姚猜測的那樣,明月每天晚上去夜校,白天就在家學習,哪裏有時間跟別的男人發生羈絆。

她學習的時候心情暴躁,甚至看見自家的一大三小那四個男人都煩,更何況是不認識的男人。臉上就跟掛著別來煩老子五個大字似的,哪有人不長眼主動過去找她。

唐東風這個屬於特殊情況,這人也算不上什麽爛桃花,他單純比較喜歡**。

回到家裏,蘇姚怕明月的心態被影響到,安慰她道,“唐東風滿口胡沁,你千萬別往心裏去,我看你最近的學習狀態很好,給你出的那些卷子,成績也都蠻好的。”

這大型考試,一半考的是知識儲備,另一半考的就是心態了。

心態的好壞,一來一回之間,會對成績產生很大的影響呢。

蘇姚小嘴叭叭的說,“這郝主任怎麽能看上那樣的男人啊,婚前有可能被蒙蔽,這結婚以後看見這男人這麽多的問題,兩口子經常吵架,都這樣了還不離婚,她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唐東風手裏?”

明月聽完以後沒忍住笑了,“就你嘴巧,唐東風雖然人賤,人長得還不差,可能當初這郝主任看中了他的皮相。”

蘇姚搖搖頭,“這皮相好有什麽用,結婚還是得找一個人品好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隻是看見了周言安的照片,就同意了跟周言安結婚。

明月雖然不知道這兩口子當初結婚的詳情,不過家裏男人長了那樣一張臉,蘇姚卻說皮相不重要,還是人品更重要,這多少有點不實誠了。

她沒忍住拆穿道,“你家周團長長得好,你卻說人品更重要,你這是啥意思?”

自己名字被提到,周言安伸出半個腦袋,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蘇姚語言係統轉換得非常快,剛才在外麵把唐東風給噴了一遍,回到家以後就能說好聽的話哄自家男人。

“那當然是因為,在我們家周團長優秀的外表之下,還藏著比他外表更吸引人的內心,這其中就包括他的人品。”

這種在外人麵前**裸的誇讚,周言安罕見地害羞了,腦袋很快地被收了回去。

見識到這一些的明月:“.......”我不應該在車裏,更應該在車底。

啊啊啊啊自己剛才為什麽要那樣問啊,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麽。

明月臉上打趣的笑容立刻被收回,她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地跟蘇姚說,“我先回家看書了。”

媽的,本來學數學的時候就煩,還要遇見狗情侶秀恩愛。

很明顯,蘇姚秀恩愛,對於明月產生的影響更大。

蘇姚:“你不是說遇見一道題不會,來問我怎麽寫?”

明月離開得很匆忙,“剛才突然想明白了。”

蘇姚撓頭,“這人好奇怪了。”

明月離開,給小兩口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

慢慢不在家,是不是給蘇姚創造一個更安靜的學習環境不知道。

想卿卿我我的時候,不用怕讓慢慢看見,再回頭到幼兒園裏宣傳。

兩個小時以後,蘇姚忍不住哎喲喂,這真是男色惑人。

她原本回來以後,打算看一會書,然後吃完飯的。

現在倒好,書沒有看成,晚飯也沒吃上。

時間過得飛快,眼見就到了高考那一天。

十二月初,四九城已經入冬了,所幸不是最冷的那一段時間。

全家都為了蘇姚和明月的考試而嚴陣以待,兩個考生的心態還好,家裏人比他們還要緊張。

兩天緊張地考完試,這一場將會決定很多人命運的考試終於結束。

蘇姚和明月不在一個考場,考完最後一場以後,蘇姚走出考場外,看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周言安在門外等著她。

蘇姚不算是出考場最快的,她答題的速度很快,然而她的答題習慣很好,就沒有答完題立刻離開考場。

等到考試結束以後才

在蘇姚看見周言安的同時,周言安也看見蘇姚了。

兩人目光在空中對視的那一刻,蘇姚便停下了步伐,等著周言安過來找自己。

周言安走到蘇姚麵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雙手。

他等在外麵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手還是特別的熱乎。

而蘇姚則不同,她在沒有暖氣的教室內奮筆疾書了幾個小時,手已經完全凍僵了。

就《送東陽馬生序》中說的,“手指不可屈伸”就這個狀態。

在教室裏麵一心考試,還不覺得手涼,出了教室以後才覺得手上涼。

周言安的大手,一隻手能將蘇姚的兩隻手握住。

他牽著蘇姚往前走,不能站在原地,考生們都在回頭看他倆。

天空中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下了雪沫子,這種下雪的天氣,正適合吃火鍋。

周言安提議道,“去吃東來順?”

蘇姚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自從備考以來,依舊很長時間沒有出去浪過了。

吃點涮羊肉暖身子,也是當做慶祝一下。

下雪天,來吃涮羊肉的人不算少。

在等待著上菜的時間裏,蘇姚從書包裏摸出兩張草紙,將剛才的考卷給默寫出來,默寫考卷的時候,蘇姚就順便將答案給寫了出來。

為啥不回家再默寫,她是怕等吃完飯以後,會忘掉一些內容。

這才考完試,記得還很清楚。

等到火鍋上來以後,蘇姚的

除了有一道題的答案不確定以外,她能保證其他的全都是正確答案。

這默寫的考卷和答案,蘇姚自己用不到,一會回家的時候帶給明月。

讓她再做一遍題,跟蘇姚寫的答案對照,來大致估算一下分數。

考完試不長時間,還沒有出成績就要填報誌願。

能對於自己的分數有一個正確的認知,在填報誌願的時候,也能更加地把穩。

不光是蘇姚和周言安覺得下雪天吃涮羊肉暖身子,跟兩人一樣想法的食客不在少數。

蘇姚和周言安進店的時候,東來順裏麵已經坐了將近一半人。

因此這炭火和菜品上得很慢,蘇姚試卷已經默寫了三分之二,才有服務員過來給兩人麵前的銅鍋底下添上炭火。

還真別說,這炭火剛放進去,就覺得臉上一熱。

蘇姚在默寫考卷的時候,周言安就默默看著她。

真的很神奇,他覺得認真學習時的蘇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魅力。

他在一瞬間產生,麵前寶物被人看見並偷走的錯覺,沒忍住四處打量。

結果就與一個中年男子的目光對上,如果沒有看錯,這男同誌剛才是在盯著自己媳婦。

原本還溫和有禮的人,瞬間凶相畢露,朝著對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蘇姚這時候還沉溺於默寫考題,沒有注意到對麵人的變化。

那人在小兩口左側的桌子,偷看被抓包,他不好意思地衝著周言安笑了笑,食指將滑下的眼鏡推到鼻梁上,“老弟,別誤會,我隻是對你對麵這位女同誌在寫的東西好奇。”

他看著兩人,有點像情侶,但是又怕叫錯了,讓人家女同誌難堪,最終隻用對麵的女同誌來形容蘇姚。

蘇姚聽見聲音,才從自己的世界裏抬起頭,有點蒙地看著正在對話的兩人。

什麽時候,周言安也能跟陌生人進行社交了?

很難有人不喜歡這樣的蘇姚,認真專注於自己的世界。

那男同誌看蘇姚抬起頭來,也解釋道,“同誌別誤會,我就是看你字跡工整,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這男同誌對麵坐著一個男孩子,一臉稚氣,看起來沒到二十歲,身上背著一個斜挎的軍綠色書包。

這中年男人叫曲寶玉,坐在他對麵的男孩子是他兒子曲子坤。

曲寶玉之所以被周言安抓包一直盯著蘇姚看,是因為在周言安轉回頭之前,他兒子曲子坤正在盯著蘇姚手上的草紙。

他真是個好爹,這時候沒把自己兒子給供出來。比如說,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剛才我兒子看你,我才盯著你看。

自己又不是啥國家保護文物,人家盯著看一眼,就會掉塊漆的哪種。

這時候服務員過來上菜,蘇姚將手上的草紙收起來,“咱們先吃飯吧。”

曲寶玉伸出袖子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這汗珠一半是讓火鍋熱出來的,還有一半是因為這臭小子偷看人家女同誌,他緊張出來的,生怕那身材高大的男同誌不管不顧直接衝過來打他們父子倆。

就他和他兒子那小體格子,綁在一塊都不夠那位男同誌打的。

看人家小情侶沒有計較剛才的事情,曲寶玉使勁瞪了他兒子一眼,叫他管好自己的眼珠子,別到處瞎看。

所幸這小子沒有再偏頭看那位女同誌,曲寶玉的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這兩個男同誌的吃飯速度,就是會比小情侶快很多。

如今是在外麵,蘇姚和周言安自然是不能說情侶間的私房話,隻隨便聊聊身邊的八卦,再講講別人的壞話。

人家父子倆已經吃完,這小兩口才吃到一半。

出了東來順,曲子坤才告訴他父親,“我看那女同誌正在畫的圖,有點像我下午的考卷。”

曲寶玉一腳踢過去,“這麽大的事情,你不早說。”

曲子坤麻溜地躲過親爹的無敵奪命腳,“我又不能當著人家的麵說。”

這曲寶玉別看文質彬彬的,就在人家東來順的門口,差點跟兒子上演了全武行,“怎麽就不能說了,你那樣說,不比人家把你爹當流氓強。”

曲子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事已至此,您還能怎麽辦呢。”

曲寶玉咬牙切齒地說,“能怎麽辦,你等回家的。”

明顯是要回家以後算賬的意思,然而被威脅的人絲毫不怕,他媽他奶都在家,他爸敢動下手試試看。

雪天路滑,不過這爺倆都屬於比較野的那種,不在意路滑,其他路人都推著自行車往前走,就這爺倆跨上自行車就往前蹬。

自行車騎出去約有五十米,曲寶玉突然停下了。

曲子坤還以為這有什麽事,才讓他爹停下了下來,心裏納悶,不過他雙腳蹬在地上,也停了下來。

曲子坤雙腳在地麵上,像船槳一樣滑動,後退到親爹坐在的位置,“怎麽了爸?”

曲寶玉也是靈光一下,“你說那看那女同誌在寫的內容,有點像你今天下午的考卷?”

曲子坤今年高二,雖然還沒到高三,這兩天卻來參加高考了,隻因為他老爹說,這第一年的考試肯定簡單,讓他先來試試水。

他聽話地過來試水,就發現吧,水雖然不深,但他水性修煉得不夠到家,這也是白搭。

不過他年紀還小,即便是今年沒考上,也能等著來年再考。

考完試以後,他跟蘇姚的情況類似,出來打打牙祭,吃頓好的。

結果就看見旁邊那桌做的女同誌,正在之上不知道寫什麽,他無意間瞟了一眼,發現她正在畫的那個圖,跟今天下午的試卷有八分相似,就沒有忍住多看了兩眼。

親爹問話,曲子坤回答道,“對啊怎麽了。”

曲寶玉拍了一下手掌,“那咱去看一眼唄,萬一人家寫的,就是你下午的試卷呢。”

曲子坤也不算腦子多靈光的,他問,“爸,你是說,有人給她透題?”

這個蠢兒子呦,曲寶玉快要被他給蠢哭了,他現在懷疑,自己兒子如果考不上大學,不是因為太懶,而是因為太笨了。

還得是當老子的,腦子轉的比社會經驗不足的兒子要多,“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跟你一樣參加了高考,並且記住了考試的題目,這剛從考場出來,就趕緊把題目給默寫下來。”哪有被透露考題的人,會在考試以後默寫題目,人家都考前才看。

這兒子真的蠢死了。

曲子坤哦了一聲,那還真了不起呢,能把考題給默寫下來,這腦子得多好使啊。

看著眼前隻會哇誇人家牛逼的兒子,曲寶玉心裏不停地默念,這是親兒子,不是抱來的,得有耐心不能打。

你說你智商不夠就算了,這時候腦子就跟滴了瀝青似的,那是根本不會動。

曲寶玉沒忍住吼道,“人家將考卷給默寫出來了,你就不能去要一份,來年還得再考呢!”

哦哦哦,曲子坤心裏想著親爹也不盼著他好,現在成績還沒出來呢,就已經為來年做準備了。

不過這話,他隻敢在心裏想想,卻不敢跟曲寶玉說的,怕親爹用他的成績噴他。

蘇姚和周言安一頓飯快要吃完了,結果剛才那一桌已經離開父子又回來了。

直奔著兩人的方向,他笑得十分和氣,跟剛才對著兒子又是吼又是打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同誌那個實在是打擾了。”

周言安抬眼,整個人就是很不友好的一個狀態。

曲寶玉伸手,向下壓了壓,“同誌你先別急,先聽我解釋哈。”

這種伸手下壓的動作,是那種標準的領導在上麵講話,叫下麵人安靜的時候,做出來的動作。

曲子坤對於親爹這種,在外人麵前講話,半天說不到正題上的行為,有些不耐煩,“同誌你好,我剛才看你在紙上寫的內容,跟我下午的考試試卷有點像,請問你今天下午參加高考了嗎,那紙上寫的內容,是對下午的試卷進行默寫嗎?”

蘇姚被問得滿腦門子問號,她對這個年代了解的不多,是這個時代的高考試卷是絕密,不可以憑借記憶進行默寫嗎?

她不解地看向周言安,需要這個時代的土著,給自己一些解釋。

周言安接收到媳婦的眼神,他不覺得這個行為存在任何不妥的地方,便開口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曲家父子也不會想到,蘇姚的腦回路,直接想到默寫試卷是不被允許的。

曲寶玉搖頭說道,“不是的,我兒子今天也參加了高考,能不能麻煩你把默寫的試卷,借他謄抄上一份,他成績不好,非常需要這個高考真題來提升自己。”

原來是為了這個。

可是,“我自己不需要這份真題,是帶給我朋友的。”

明月重新做一遍真題,對答案估計分數,才能填報誌願。

曲寶玉立刻回答,“這樣吧同誌,你把家庭住址告訴我們,等過幾年叫這小子去你們家把卷子給抄一遍,你看方便嗎?”

他也知道,人家非親非故,怕自家拿著那幾張默寫的草紙不還。

蘇姚點點頭,“行,明天後天我都在家。”

接著蘇姚把地址報給對方。

這父子倆聽見是部隊大院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倒是曲子坤心想,這男同誌身上的坐姿還有身上的氣勢就像是一個軍人。

等這兩父子離開以後,周言安負責打掃戰場,絕對不能有飯菜浪費。

周言安騎自行車的技術倒是不差,卻不敢在下雪的時候,把蘇姚給放在後座,自己摔了不要緊,不能摔到媳婦。

等兩人推著自行車,回到家屬院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半。

遠遠看過去,這棟樓裏麵,大多數的窗戶已經熄燈了。

隻餘下少部分的房間還亮著燈,兩人躡手躡腳地上樓,怕聲音會驚擾到已經入睡的鄰居。

對門明月家沒有聽見孩子吵鬧的聲音,不確定他們家有沒有睡覺。

各位鄰居睡得比較早,幾乎在八點左右睡覺。

明月跟家裏的三個孩子叮囑過,八點過後不能吵鬧,會影響到鄰居。

蘇姚想著明天再把真題送過去,明月寫完以後,等今天遇到的那個小夥子過來抄寫的時候,明月已經將真題卷利用完,就能讓他給帶走了。

第二天蘇姚把自己每場考試結束,默寫的真題送到明月麵前,叫她按照記憶做一遍,咱才能確定自己的成績,根據成績報考學校專業。

明月直到考完試以後,才能徹底放下心來,本想著好好睡兩天,結果蘇姚送來一套卷子。

明月:得,別睡了,還是先做題吧。

於是明月就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將這一整套的高考真題重新做了一遍。

把這題交給蘇姚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榨幹了似的。

在四天的時間裏,將一模一樣的卷子做了兩遍,這太折磨人了。

不過,讓她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蘇姚竟然在考試結束以後,將一整套卷子沒有錯誤地默寫出來。

想想還是蘇姚更不容易,每場考試結束,都要把上一場考試的內容給再寫一遍,這全都是為了她。

明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卷子做得很認真。

同時也很痛苦。

有不少的內容,她還沒有學到過。

不會的問題再寫一遍,剩下的也隻有煎熬了。

等盧子坤來找家屬院尋找蘇姚的時候,明月已經開始補覺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跟門口那小戰士說的,竟然被放了進來。

白秘書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淚目。

盧子坤帶了一遝白紙,想著過來抄寫真題。

結果沒想到,蘇姚不用他抄寫,直接讓他把真題帶走。

“我朋友已經用完,我這邊用不上,你可以直接帶走。”

竟然有這麽好的事,盧子坤笑嗬嗬地說,“謝謝姐,那我先走了。”

然後就一溜煙地離開了。

隔壁安秀在蘇姚考試結束的第二天,明月還在斜對門抓耳撓腮地坐題,她抱著孩子過來找蘇姚了。

她兩個月前就已經休完產假,現在是正常地休假在家。

最近這一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安秀很早之前,就想找蘇姚分享八卦,但是蘇姚忙著準備考試,她隻能憋在心裏。

終於等到蘇姚考試結束,她有時間就過來找蘇姚了。

要說之前安秀跟蘇姚的罐子,沒有特別好。

隻是跟普通鄰居相比會稍微好上一些。

但自從知道,蘇姚給龍珍寫信以後,安秀對著她的態度就額外地熟稔了。

大概有一種,我知道你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那種感覺。

還因為,安秀不喜歡白家母女二人,而對著龍珍這個可憐的小妹妹有一些憐惜之情。

蘇姚幫助龍珍,對付白家母女,這剛好符合了她的心思。

安秀這天過來找蘇姚,為的也是之前她給龍珍寫信的後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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