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二合一◎
自從下定決心高考以後, 學習成了明月每天必須且以為要做的一件事情。
每天的一日三餐,是俞淞下班以後從食堂裏買回來的。
俞淞出任務不在家的情況下,要麽俞銳帶著弟弟一起去食堂買, 要麽是蘇姚做飯的時候多坐上一些, 把他們俞家剩下四口人的飯菜給做出來。
俞家三個小夥子,兩個正是能吃的年紀,給他們家帶飯, 比給蘇姚準備的飯菜還要多。
俞銳和俞爍這倆小子加起來, 比周言安這個成年男性更能吃。
蘇姚給他們家帶飯的那幾天, 突然意識到, 這一家的恩格爾係數應該相當地高, 俞淞的工資津貼怕是全都買了糧食養孩子。
對比自家,隻有一個小丫頭, 慢慢吃得不多, 她身上最大的花費就是買衣服, 各種漂亮的小裙裙小襖襖。
不過給孩子買衣服的錢, 向來都輪不到當爹媽的來掏。
周父周母的工資都不低,他們倆老人幾乎沒啥額外花錢的地方, 給小孫女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是倆老人最大的樂趣。
慢慢的衣服不需要蘇姚掏錢, 他們家除了吃飯也沒有其他要花錢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也是有的, 來到首都以後, 這邊的商場特別大, 各色的商品琳琅滿目, 衣服的種類和樣式特別多。
女同誌的衣服多更加偏向中性風, 蘇姚不喜歡穿那樣的衣服, 因此她現在穿的衣服,就是隨便穿穿。
男同誌的正裝則不同,似乎現在跟幾十年後沒多大的差別。
蘇姚給自己買的衣服都不多,卻特別喜歡給周言安買,隻因為覺得他穿著有型好看。
周言安每日都穿軍裝,很少有幾乎穿私服,即便是買回家,上身的機會不多。
不過這都不影響蘇姚繼續給他買衣服。
相較於周言安一櫃子的衣服,蘇姚就樸素得多,極少購買衣服。
周言安每次叫她去做兩件衣服,或者去百貨商店買兩件花衣服穿穿,她說的都是你穿就行,我就不用了。
實際這心裏想的是,現在那些醜的要命的衣服,她才不穿,等到以後可以隨便穿衣服了,她想穿什麽就穿什麽。
尤其是蘇姚現在也在備戰高考,不管是吃還是穿,都不是很在意。
給俞家帶的飯,也是本著節約時間的原則。
她雖然底子不差,如今距離考試隻剩下兩個月的時間,想要考上輩子的學校,還是需要付出努力的。
俞家小哥三,被明月養得在吃食方麵有些挑嘴,蘇姚做出的飯菜,是沒辦法跟明月相比的。
不過誰都沒說一句嫌棄。
蘇姚能在備考之餘,還能給自家帶飯就很不錯了,哪敢說上一句嫌棄飯菜不好吃的話。
更何況,也怕那樣的話,會影響明月的心情。
明月現在是學習壓力大,心理負擔重,很明顯能看出,她現在很容易崩心態。
三個小的,在家裏都不敢大聲說話。
一來是怕影響明月學習,也是怕影響到明月學習以後,明月發脾氣。
明月現在的脾氣可比以前更差了。
明月就像是一台學習機器,每天沒有多餘的時間管孩子和男人。
甚至就連一日三餐都不做了。
雖然幾乎天天吃味道很差勁的市場,俞蔚卻是最開心的一個,原因無他,明月忙著學習,沒有時間督促他寫作了。
督促他寫作業的任務,被明月交給了俞銳。俞銳對於這個腦袋笨笨的弟弟,不是很有耐心,他隻是督促,卻不會像是明月那般的盡職盡責。
對於明月忙著學習,卻忽視了男人孩子的行為,鄰居看在眼裏,對於她這樣的行為,意見很大。
覺得她這樣的母親、她這樣的媳婦十分不合格。
一個人女人,唯一的任務就是照顧孩子照顧男人,她現在的行為就是本末倒置了。
不想著操持家裏家外,反而還想要考大學,真的讓人沒法子形容。
許多自詡好媳婦好母親的女同誌,在背後講究她的這個行為。
還偏又那好事的人,不僅在背後議論,還要在俞蔚麵前說她的壞話。
俞蔚在樓下野跑的時候,這位大嬸子買菜回來,看見他,把人給叫住,“你怎麽沒回家,是不是家裏沒有人做飯?”
說著,這大嬸子用一副真是個小可憐的語氣說道,“你媽也真是的,一把年紀了,還說什麽要高考,人家都是無牽無掛的小青年才會參加高考,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可苦了你們哥三個,沒著沒落的,現在每天吃頓飯都難。”
別看俞蔚在哥哥弟弟麵前顯得有些蠢笨,這不是因為他太笨,而是俞銳和俞爍太聰明。
俞蔚他不是那種沒有自己判斷的蠢孩子,就覺得這大嬸子,可真是腦子有毛病,為什麽每天就隻顧著關心別人家的事情,有那個時間多管管自己家的事情不好嗎。
明月想要考大學,他們作為家裏人,還沒說些啥呢,她一個外人多管什麽事。
至於說明月忙著考試,他們哥幾個人就沒人管了?
不至於的,他又不是沒有親爹。
後媽沒時間管他們,俞淞卻不需要一起高考的。
明月隻是後媽,俞淞卻是親爹。總不能他們哥三個的所有事情,都要麻煩後媽來解決,那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別看俞蔚年紀不大,這個道理早就被蘇姚給念叨了無數遍,達到了正向洗腦的一個效果。
不會把明月為哥三個,做的所有事都當做理所應當。
明月是個好後媽,這一點俞銳俞蔚在看見過不少有後媽的家庭就知道了
俞蔚不會因為,外人的一個挑撥,就回家去跟明月鬧,他真的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麽傻。
而且現在後媽忙著準備考試,根本就沒有時間管俞蔚,他別提多快樂了。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後媽如果這次沒考上,能堅持繼續考,最好多考幾次。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在後媽麵前,甚至不敢在家說出。
萬一要是被後媽知道,他將會遇到史上空前的一次男女混合雙打。
為了自己屁股著想,有些事還是想想為好。
俞蔚笑得十分憨厚,事實上他在外的形象就是那種天真沒心機的孩子,不然這位大嬸子也不會專門從她這裏挑撥離間。
為啥不去找比猴還精的俞銳,不去找年紀雖然小卻看著一肚子鬼心眼的俞爍。
還不是因為覺得俞蔚最蠢。
然而他隻是為人比較單純,又不是沒有腦子。
俞蔚沒想跟這個嬸子計較,自己家什麽情況,自己知道就算了,沒有必要解釋,也沒必要計較。
雖然被人當成是傻子,這有點不爽。
不過嘛,萬一跟人吵起來,這又很麻煩了。
這位大嬸子沒得到俞蔚的回應,有點不滿意,繼續說道,“到底隻是後媽,對你們這些前頭生的孩子哪能是真心的呢,你們兄弟三個,小小年紀也是可憐,要是哪天覺得過不下去,就來奶奶家吃。”
俞蔚真沒想跟人計較,是這人主動過來招惹他的。
在他這個繼子麵前,說那樣的話,不就是想在他和後媽中間下蛆。是真的很惡心了,然而俞蔚臉上依舊是憨憨地笑。
“錢奶奶,你真是個好人,我現在就覺得活著很艱難了。”
這位錢嬸子一聽,都到了覺得活不下去的地步了,那這得多嚴重啊。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明月都對他們哥三個做了什麽,等到明後天她也好跟各位老姐妹一起嘮嘮,後媽就是不行。
結果聽見俞蔚說,“錢奶奶,今天我們能去你們家吃飯嗎?”
錢嬸子沒有注意到俞蔚口中的我們,心想這俞家的二兒子果然是這三兄弟中,腦子最蠢的一個,瞧瞧還沒等她先下勾,這人就上套了。
“行啊,待會來奶奶家吃飯,奶奶家今天有肉,跟你家吃得不一樣,可比你後媽大方多了。”錢嬸子心想,待會在飯桌上,再問這個蠢小子關於他們家的事情。
不僅得打聽這家的後媽是如何虐待他們兄弟的,還得打聽一下這蠢小子關於父母的相處。
錢嬸子當時覺得,這一小孩子,就算是敞開肚皮吃,又能吃多少,加雙筷子的事唄。
卻沒想到,這不隻是加雙筷子的事,是加三雙筷子的事。
晚飯的時間,俞蔚把哥哥俞銳和弟弟俞爍一起帶來了。
到了飯點,俞蔚把錢嬸子家大門敲得砰砰響,“錢奶奶,我來了,你下午說自己買肉了,邀請我來吃肉!”
錢嬸子在門裏,聽見這小子這麽說,還想著,這小笨蛋為了能蹭飯,倒是機靈,知道用這樣的理由。
這停在外人耳朵裏,也不會覺得她是想要套俞蔚的話。
到時候跟外人八卦的時候,就說是在飯桌上,這小子主動吐苦水就好了。
反正大家都不覺得這小子是個機靈的。
她應聲道,“來啦!”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三張長相相似,卻都很帥的小臉。
錢嬸子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你怎麽把……”哥哥和弟弟都帶來了。
後半句話,被錢嬸子及時地咽進了肚子裏。
俞蔚笑得還是很憨厚,“奶奶,你說我們兄弟三個人都能來的。”
錢嬸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那時候說的是你們三個都能來嗎,她說的明明是哪天明月如果虐待小哥三,他們再來吃飯。
她說的是你們哥三個今晚一起來嗎!
是這個意思嗎!
怪不得大家都說俞家老二是個腦子不夠數的,他果然腦子有問題。
然而人家都上門了,也不能把人給趕出去,錢嬸子心裏忍痛讓開門口的位置,叫這三兄弟進門。
俞銳和俞爍在上門之前,早就聽見俞蔚說過,這個錢嬸子壞得很,想要挑撥他們跟後媽的感情。
俞銳雖然嫌棄自己弟弟笨,但是別人把自己弟弟當傻子,那就不能忍了。
俞爍別看年紀小,卻不能接受有人說後媽的壞話。
這小哥三,頭一次兄弟齊心,發誓要把錢家今天桌上的飯菜給吃光,給這位錢奶奶一些來自飯桶的教育。
在家裏的時候,後媽說過不止一次,他們父子四個人特別能吃,簡直就是三個大飯桶,和一個小飯桶。
這次一定要叫這位知道,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當然,這個道理,飯桌上的錢嬸子清楚地明白了。
她們家有兩個閨女,一個下鄉了,還有一個年紀大一些已經嫁人了。
她隻養過女兒,哪裏知道男孩子那麽能吃。
飯菜剛被端到桌子上,這三個小子跟搶劫似的,盤子就立刻空了。
偏偏這三個小子跟嘴上抹了蜜似的,不停地在說好話,像是什麽“奶奶你炒的菜可真好吃”“奶奶你可真是個好人”。
錢嬸子這心裏雖然非常不滿意,覺得這三個小子實在是太能吃了,就跟三隻餓死鬼似的。
然而這一句一句好話說著,她也不能對著他們惡語相向。
錢嬸子跟她男人在家吃晚飯,錢嬸子男人部隊出來的,是吃飯還是很快的。
然而這時候也被這三個小孩子的吃飯速度給嚇到了,又不至於跟這三個孩子搶飯吃。
於是在錢嬸子的震驚之下,餐桌上的飯菜被小哥三給一掃而空。
吃完飯以後,這兄弟三個跳下飯桌,衝著錢嬸子齊齊鞠躬,“錢奶奶,謝謝您的款待,我們吃飽了,再見。”
說完這話以後,兄弟三個就撤了。
隻留下慢慢悠悠吃飯的錢嬸子男人,以及一口飯還沒有吃上的錢嬸子。
錢嬸子男人對於家屬院的人都認不齊,自然不能將俞家小哥三個,對號入座進俞淞家崽的身份。
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剛才這小哥三個,是誰家的孩子。
等到人離開以後,他才問錢嬸子,“剛才那三個小子,是誰家的孩子,為啥來咱家吃飯?”是自己家裏吃不上飯嗎?
他不是那種刻薄人,不允許別人家小孩來自己家吃飯,隻是比較好奇。
別人家孩子來自家吃飯,這樣的情況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呢。
錢嬸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她應該怎麽說,想要叫俞蔚來家裏說說他後媽的壞話?
這事就不能叫她家老頭子知道,她家老頭子正直得很,一旦知道她的目的,肯定會批評她的。
想起自己的目的,錢嬸子就很生氣了,那三個小崽子過來把家裏的飯菜都給吃光這就算了,關於明月虐待他們的事情,還沒人告訴她呢。
關鍵是,她現在還沒有吃飯呢!
那三個小崽子進來哐哐就是吃,她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
俞爍這小子年紀小,相應地比兩個哥哥的胃口也小。
隻是這次,他為了給媽媽出氣,塞進肚子裏的東西,竟然不比兩個哥哥要少。
他是吃撐著了,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揉著肚子打嗝。
俞蔚和俞銳對視一眼,糟糕剛才隻顧著往肚子裏塞,沒有注意到弟弟吃撐著了。
弟弟在外頭吃多了,後媽肯定會批評他們兩個當哥哥的,沒有照顧好弟弟。
兩個哥哥這時候不敢回家了,幫著俞爍揉肚子。
周言安下班回家的時候,看見這哥三個站在樓道裏不回家,問道,“怎麽不回家?”
突然出現的男聲,可把俞蔚俞銳給嚇得夠嗆,還以為後頭那人是下班回家的親爹呢。
不過是周言安的話,似乎沒比親爹好在哪裏。
兩個哥哥想了想,還是敲開了自家的門,跟明月自首。
把為什麽哥三個去錢嬸子家吃飯,小哥三個一起去,把錢嬸子家飯菜給一掃而空,結果俞爍現在吃撐著了。
原本是不想跟明月說這件事,怕明月說他們出去惹是生非。
不過又怕小弟吃撐著,傷著身體,還是希望明月解決一下。
明月確實是忙著學習,但也不至於孩子吃多了,都沒有時間去管。
她家祖上是禦廚,這種跟吃有關的小妙招,明月從小就學到了不少,就俞爍現在遇到的情況,吃撐了要怎麽處理,她是知道的。
明月交給俞銳幾個穴位,叫他幫著弟弟摁一摁。
她沒有批評哥三個,隻是說去別人家吃飯,結果把餐桌上的飯菜都吃光,這是沒有禮貌的行為,以後不要這樣做。
俞銳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那樣做。”
至於以後怎麽做,明月沒問,她忙著背單詞。
對門蘇姚看見周言安又比正常下班提前了十幾分鍾,有些吃驚,“怎麽今天這麽早?”
周言安把軍裝脫下,掛在衣架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今天那個白秘書又來找我。”
蘇姚挑了挑眉,“她來找你幹什麽?”
她隨即站起身,前後打量周言安。
周言安知道她的意思,回答道,“不是送吃的。”
一聽說不是送吃的,蘇姚的表情更難看了,“那她過來幹嘛?”
她表情凶巴巴的,像是監獄裏在審問犯人似的。
周言安有些嘲諷地笑了笑,這表情不是對著蘇姚,而是針對白秘書。
要說這白秘書為啥過來找周言安,理由很簡單,因為周父不許她上門,她希望能通過周亞安,叫周父回心轉意。
然而情況是,周言安聽見說有人找,以為周父周母還敢讓這人過來送吃的。
過去以後,看見這人兩手空空,周言安甚至沒有理會她的請求,轉身就走。
要說一個被窩裏誰不出兩種人,這句話還真不是開玩笑。
周言安跟蘇姚結婚之前,如果像是這樣被人糾纏,他肯定不在意對方拎著的是自家的肉。
絕對不搭理對方,連吃的都不要,直接離開。
現在被蘇姚給影響,對方雖然惡心,但是自家的肉不能不要。他媳婦和閨女最愛吃肉了,吃到肉就會很高興呢。
“聽她的意思,似乎是爸媽不允許她上門,她可能想讓我幫忙。”
周言安見到白秘書沒帶肉,轉頭就走。白秘書還沒跟他說上話,自然不願意他離開,但是哨亭站著的小戰士不會允許他進去。
白秘書趕緊衝著周言安的背影表明自己的來意,試圖喚醒周言安的惻隱之心。
周言安就是對誰產生惻隱之心,也會被一個想要破壞自己家庭的女同誌喚醒惻隱之心。
蘇姚聽見他這個答案,沒忍住笑了,這時候也有心思跟周言安開玩笑,“你說這白秘書也是的,有求於人也不知道帶兩塊肉上門。但凡她能自費買兩塊肉,也不至於跟你一句話都沒能聽說上,你就直接離開了。”
不過她也忍不住感慨,自己公婆的行動力還真強。
說是不讓人進家門,她就果然別想再進家裏。
雖然蘇姚總說周言安嘴硬,不喜歡說自己的真實感受。
但事實上,她偶爾也會喜歡叫周言安猜她的心思。
蘇姚將之歸結為,夫妻間的小情趣。她跟周言安不一樣,他那是嘴硬,自己這是故意的。
蘇姚和周言安這小兩口,是不存在互相隱瞞的情況存在。
周言安以前,是那種無論喜憂都不會回家跟媳婦說的性格,現在每天晚上回家,都會跟蘇姚說自己工作中遇到了哪些趣事,當然涉及保密的內容,他就不會說了。
就連白秘書後續還不止一次地找過他,每次白秘書找他,即便是他沒有去見白秘書,但這不影響周言安回家以後告訴媳婦,就跟小學生告狀似的。
蘇姚都有些無奈了,你說你都沒去見她,還有啥要跟我匯報的。
不過她倒是對這個白秘書,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這人真是相當的沒臉沒皮了。
白秘書這接二連三的騷擾,就別說被騷然的當事人周言安了,就是蘇姚都來了兩分的火氣。
雖然這人足夠的蠢,目前來看不僅沒有對自己造成影響,反而讓自己多吃了好幾頓的肉。
但是你特麽想撬走我的男人,真把我當死人了。
啥也不做,就任由你挖牆腳?
為了能讓白秘書不要每天不是騷擾她公婆,就是變著法地騷擾她男人。
蘇姚決定把白秘書繼父的親女兒給請回來,按理說她才是最有資格接班的人。
她是親女兒,白秘書隻不過是繼女。
那位龍姓女同誌如今的地址,蘇姚是托了好幾手的關係,才跟人打聽到的。
蘇姚寫了一封信過去,簡單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她後媽把原本應該傳給她的工作,交到了白紅欣的手裏,她現在也已經成年了,如果想要這個工作,是有資格的。
蘇姚這封信寄出去半個月以後,才到達收信人的手裏。
龍珍正是白紅欣的繼妹,她插隊的這個村子極為偏僻,信件很久才能寄到。
距離龍珍下鄉已經五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收到來自四九城的信件。
自從家裏有了後媽以後,親爹早就變成了後爸。
一同在知青點的知青,即便是家庭條件不好,大約一兩個月收到一次家裏寄來的包裹,沒錢的家庭會寄一些吃的穿的,有錢的家庭寄過來的便是錢和糧票。
唯獨她一個人,從來沒有收到過來自家裏的包裹,也沒有什麽補貼,都是靠著在生產隊掙工分才能養活自己。
當然下鄉的這幾年,她也從來沒有回過家,一來是沒有往返的路費,二來是家裏已經沒有自己的親人,自然沒有了回去的必要。
知青都窩在知青點看書學習,隻有龍珍一個人上工。
自打前段時間,從廣播裏知道恢複高考的這件事以後,知青們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這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為數不多能夠回城的機會了。
別人都在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隻為了能參加高考,好能回城。
龍珍卻從沒想過自己能夠考上大學,下鄉的時候早,那時候自己還在讀初一。
本身年紀就小,沒有學到多少的知識,那還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即便是自己撞了大運,能夠考上大學,實際上她也沒錢去讀。
這些年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下鄉,能不被餓死,這都是老鄉對她的照顧了。
她賺到的錢,勉強能夠糊口,再多一分都沒有了。
讀大學對於別人來說,是一件幸運的事,對於她來說,還真是未必。
龍珍在首都沒有別的親人了,都在解放前死絕了。
好笑的是,惡毒後媽和繼妹竟能稱得上是她唯一的親人呢。
因為隻剩下這麽一個親人,龍珍便以為是惡毒後媽和繼妹寫給她的。
即便是那兩人主動破冰,龍珍絲毫不覺得這對母女找她是有什麽好事。
她在每日重複不變的勞動之中,早已經對這母女二人恨之入骨。
打開信,才發現這不是惡毒後媽寫來的。
是一個沒有留下姓名的人,信上說她後媽將原屬於她爸的工作,傳給了她的繼姐。
隨信寄來十塊錢,如果她願意回到首都想把工作要到自己手裏,這錢全當是她的路費以及住宿錢了。如果不願意回去,那就把錢留下,改善一下生活,她現在的生活不容易。
龍珍自己磨破滾打多年,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
她猜測,有可能是惡毒後媽和繼姐得罪了誰,人家偏偏知道自己家的情況,於是使出了一招借刀殺人。想讓自己這個刀,把解決後媽和繼姐。
明明知道那人是在算計,龍珍卻並不討厭對方。
對方是不是算計自己,龍珍並不在意,重點是自己能從這件事中獲得什麽。
一個正式的工作,以及父母當時留下的一套房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人是後媽和繼姐的敵人,那就是她的朋友啊。
瞧瞧那位好心的同誌,怕她沒錢回家,就連差旅費都給報銷,這真是個大善人。
收到信以後,沒過多久,龍珍就跟村裏請假,回家探親,給出的理由是母親病危危在旦夕,很快就要死了,她必須回去一趟。
當然,這位馬上就要死了的母親,指代的是她後媽。
這也是對於後媽的一個美好祝願了,希望她能早日痛苦地離開人世。
龍珍下鄉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回過家,身邊知青以及村裏人對於她不回家,有很多的猜測。
這冷不防聽見她要回家,都驚了一下,還以為龍珍家裏人都死絕了,她沒有家人呢。
五六年來,從來就沒有請過探親假的人,要請假回家,還是母親快死了這種原因,自然不會不許她回家。
村裏很快批準了她的假。
龍珍帶上了自己的介紹信,以及自己可憐的幾件行李,用那封信裏麵夾著的錢,買了一張回家的火車篇,坐上了回首都的火車。
龍珍坐在火車上的時候,心裏一遍遍的在思考,自己應該如何做,才能從後媽手裏要到工作。
龍珍現在跟幾年前完全不同,經過了外界的捶打,現在的她知道一個工作的重要性。
她必須要把工作和房子給要回來!
作者有話說:
熹妃回宮——感謝在2023-07-25 23:31:37~2023-07-26 21:2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浮光掠影 52瓶;□□ 10瓶;sunny、逢考必過,早日上岸 5瓶;程改改 2瓶;戀音、雙熙、rgmau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