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心裏有個底就行。”秦雪花顯然不想多說,那一言難盡的神情讓人不得不好奇那人到底怎麽不要臉法。

容曉曉看了看周邊,“秦大姐,你說得那人是誰?”

秦雪花都沒往旁邊望,“那二流子要是能本本分分來上工的,家裏人也就不會那麽頭疼了。”

容曉曉心中又是一歎。

行吧,不但是個臉皮厚的,還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連大隊的活都不幹,那能以什麽為生?

對於她來說,倒是有些來錢為生的法子。

可她到底是不信二姐的眼光,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秦雪花也不願意多提這人,便道:“要不要我將你二姐叫來?”

“不用了。”容曉曉說著,“不打擾她幹活。”

“這有什麽,偶爾的時候請個短假也沒關係。”秦雪花想了想,“這樣吧,我跟小隊長說說,帶你去邊上轉悠?”

容曉曉沒推辭,便跟著秦大姐在周邊轉悠起來。

“咱們大隊別的不說,就是人多地多,以前年荒的時候,也能靠著周邊的幾座大山飽腹,現在日子好了起來,那是越過越好了。”秦大姐輕笑著,“其他大隊是一點都不想接收下鄉的知青,這裏不同,大隊缺人手,大隊長恨不得多搶一些人來。”

“南望確實挺好。”容曉曉問著,“我看這邊的果樹挺多的。”

“那是真不少,柿子樹、梨樹、棗子樹,對了,南邊的山腳那邊還有一片板栗樹。”秦雪花一一說了,她道:“這東西多了也不好,不單單是我們大隊的果子樹多,周邊也有不少,偏偏我們這邊的路不好走,這些果子自產自銷,每年都會爛好多。”

“供銷社不收嗎?”

“收,隻不過收不下那麽多,每年大隊能賣出二分之一都算很不錯的了。”秦雪花說著,“你說說要是能賣出去那該多好啊,這樣大隊每年都能多分一點錢,這錢就算不多但給孩子買點零嘴買件衣服還是夠的。”

說著,她也挺好奇,“你們大隊呢,是不是也和這邊差不多?”

容曉曉搖了搖頭,將紅山大隊的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秦雪花聽著,還蠻慶幸自己生在這個大隊也嫁在這個大隊。

這日子雖然沒城裏人過得好,但從小到大她還真沒吃什麽苦、受什麽罪,隻要一家人齊心協力好好幹活,日子也就越來越好了。

她婆婆私底下透過底,說是再攢一兩年的錢家裏就能買一輛自行車。

到時候去哪裏都不用光靠兩條腿走路了。

“那你應該還沒吃過果醬吧?等你回去的時候我送你兩瓶。”秦雪花大方道:“是我婆婆自己熬的,采摘的都是山間的野果子,也就是費費柴火,裏麵沒放一點糖漿全是果子本身的香甜味,小姑娘家家的肯定喜歡。”

“謝謝秦大姐。”

“別跟我客氣,昨天晚上我跟婆婆都商量好了,你送我的那些碎布縫起來能縫兩床被子。”

說到這裏,秦雪花又小聲叮囑著:“你收了那些錢票可得好好藏著,大隊裏的人可是都知道了,你拿來的那些布料賣了好多錢,就怕有些人起了壞心思。”

還真別說,確實有些人惦記上了。

房高陽是在幹活的時候聽到的。

周邊的婆子是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在說吳平慧兩姐妹的事。

什麽家裏人看中送來了好多布料。

又說她們靠著這些布料賣了老多錢,就算沒仔細清算過,怎麽著也得有一兩百塊錢。

更別說還有一些換來的物件和糧食,滿滿的堆在桌麵上,讓人瞧得特別的羨慕。

房高陽一開始就知道吳平慧家中的情況很不錯。

雖然是女兒,但吳家中的人也從未虧待過她。

讀書的時候,每個人自帶口糧,她帶的糧食和飯菜就算不是同學中最好的那一個,但也差不到哪裏去。

不然在學校的時候他也不會花了一些心思接近她。

再來下鄉的時候,誰家帶著的包袱有她兩姐妹的多?

當時吳平慧的兩個大包還是他和另外一位男同誌一起幫忙帶到大隊。

滿滿當當,不管是生活方麵還是吃食,家裏都替她打算的妥妥當當。

當時房高陽就想過。

如果下鄉後的日子不好過,他就幹脆和吳平慧結婚。

隻要有吳平慧娘家人的助力,他們在大隊的日子也不會太難。

說白了隻要手中有錢在哪的日子都會好過一點。

這樣他就不用為了賺那麽一點工分辛辛苦苦幹活,工分掙不到也能花錢買糧食。

再給吳家人一點壓力,或許他們也能想辦法把他再招回城。

房高陽可是知道,吳平慧的爸爸可是七級鍛工。

再往上升個一兩級,那可就是高端型的人才,機械廠多少會看在他的麵子上給予一些便利。

萬一就能利用機械廠將他招回去呢?

房高陽不是不知道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

但下鄉的日子實在是太苦太苦了。

他本以為自己多少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結果不過兩三日就被打敗的徹徹底底。

他自己家是什麽情況房高陽是一清二楚,哥哥嫂嫂們恨不得他一走就別回去,父母也因為把工作給了其他兒女頂班,現在一直都是無業,生活都得仰仗哥哥嫂嫂們,又哪裏管得了他的死活。

所以來到大隊沒多久,房高陽就決定一定要死死抓住吳平慧。

房高陽一直覺得吳平慧很迷戀他。

不管發生什麽事吳平慧都不會和他分開,隻要他說出來的話,吳平慧也會毫不猶豫去執行。

所以在自己幹不動農活的時候,他就把所有任務都推給了吳平慧,心裏想著無非說幾句話就能哄好她。

誰能想到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吳平慧看著他的眼神中不再顯露出迷戀的神色。

甚至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些嫌棄。

每次找各種借口接觸她都沒了下文。

在今天之前,房高陽十分的懊惱,心裏也恨吳平慧的不知好歹,原本想著反正南望大隊不止她一個女知青,就連大隊裏也有幾戶條件不錯的兒女。

可一想到吳平慧手裏現在有接近兩百塊錢,他又起了心思。

兩百塊錢呢。

他完全可以拿出一些賄賂大隊的隊長,尋一個輕鬆又簡單的活,也不用辛辛苦苦掙工分,要是年底缺糧食,也能花錢買。

“想不到吳知青家裏這麽厲害,爸是七級鍛工,媽也是紡織廠的工人,還能從老家那邊拿這麽多布料,真有本事。”

“我家七八口人,這麽多年都沒積攢下這麽多錢。”

“這要是娶了兩姐妹,那豈不是發了?”

一婆子搖頭,“想什麽呢,這錢現在是拿在兩姐妹手裏,可肯定也得給家裏寄回去,吳知青家裏有哥有弟,怎麽會同意一個女兒家拿這麽多錢?”

有人反駁,“說不準吳知青家裏就喜歡閨女呢?不然哪裏會讓吳知青的妹妹帶這麽多布料來?”

有人說對、也有人反駁。

不過這話聽到房高陽的耳裏,倒有些著急了。

想想也是,吳家就算再疼愛閨女,也不可能讓她拿著這麽一筆巨款。

看來他有必要盡快想想法子,將這筆錢留下來。

房高陽往前方望了望,一眼就能看到正在埋頭苦幹的吳平慧。

他沒做多想,便朝著前方走去。

“平慧。”房高陽柔聲,他剛要再說什麽時,拿著鋤頭的吳平慧轉過頭,皺起眉頭看著他,“你又要偷懶?”

“……”房高陽被哽了一下,“我就是稍稍休息一下,你也別太勉強,你看看大隊裏,又不是沒有偶爾休息的人。”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想,莊稼能種好?能有好收成?”吳平慧一臉正氣,“我們下鄉可不是為了偷懶享福,是為了建設……”

房高陽聽得嘴角抽搐。

這種大道理的話他以前經常掛在嘴邊。

但也僅僅隻是掛在嘴邊,從不過心,尤其是當真體驗到這份辛苦後,那種大道理的話他連說都說不出來了。

結果,麵前這個傻女人居然還說得頭頭是道。

房高陽咬咬牙,他一把抓著吳平慧的手,“平慧,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是革命友誼,如今來了南望大隊,自然得互相扶持,之前我們之間發生一些誤會,但這並不能影響到……”

“革命友誼?”

“原來他們是一對啊?”

“我就說他們不對勁,最開始房知青還幫著吳知青拎過行李,他們倆還是同一個地方來的人,原來還私底下搞對象。”

“好險說出來了,我剛還想著要不要給娘家的侄子提提親呢。”

房高陽是故意說出這番話,根本沒有放低音量,讓周邊幹活的人都聽到了。

不管吳平慧願不願意,隻要把這件事落實下來,為了自己的名聲,吳平慧也隻能咬牙認了。

這下,田裏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秦雪花帶著容曉曉在邊上走了一圈,還專門挑著陰處的地方走,“等會兒日頭大,你就回屋歇著吧,這麽白的皮膚可別曬黑了。”

容曉曉忍不住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其實她真的算不上特別白淨,不過對比天天曬著太陽幹活的農家人,她確實要白不少,“養豬的活不用暴曬,下鄉這麽久倒也沒怎麽黑。”

“曉曉你可真聰明,居然還會養豬。”

這一路,秦雪花說了不少自家大隊的事,也沒少打聽紅山大隊的事,聽說曉曉居然在豬圈幹活,別提有多驚訝。

農家人誰不知道田地的重要,誰又不知道豬的重要?

養豬的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哪怕會養豬,但要是大隊的人信不過,那絕對不會將這麽重要的活交出去。

紅山大隊這麽看重吳知青的妹妹,那肯定是很有能耐。

忍不住又偏頭打量一下她。

瞧著文文靜靜,又乖巧又文弱,想來讀書應該很厲害,還學了一門養豬技術。

正要說些什麽時,有個婆子小跑過來,好奇問著:“容知青,你姐姐什麽時候辦喜酒?你們兩姐妹那麽多錢,那她得備上不少嫁妝吧。”

“喜酒?”

“麻子奶,你說什麽呢。”秦雪花不樂意聽她這麽說,尤其是點名錢的事,“那些錢,兩姐妹肯定得寄回家,哪裏敢將這麽多錢帶在身上?”

她可不知道兩姐妹會不會寄。

隻是這麽說了,也省得有人打她們主意,算是一份好心了。

容曉曉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她皺起眉頭:“二姐可沒說過什麽喜酒,不知道你在哪裏聽說了什麽?”

“喲,那你二姐瞞得挺嚴實呀。”

“麻子奶你就別胡說八道了。”又一個大姐走了過來,“吳知青剛剛不是否認了嗎?人家隻是同學而已哪裏是對象?你可別汙了姑娘家名聲。”

這位大姐在吳知青妹妹這裏買了不少布。

看在布的份上也得為吳知青說句話。

“我又沒說什麽?”麻子奶撇嘴,“那房知青都坦白了,要是他們之間真沒什麽事,房知青能胡說?”

“秦大姐。”容曉曉突然開口。

秦雪花趕緊應一聲,“曉曉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人亂說,沒有的事就是沒有,哪裏能讓人冤枉?”

她不清楚來龍去脈,但既然吳知青都開口否認,那她肯定無條件站在兩姐妹這邊。

容曉曉卻沒說這個,她隻是微微揚起嘴角,“其實我還有一匹布料沒有處理完,不知道能不能麻煩秦大姐幫我處理下?”

麵前三人都有些驚訝。

一來驚訝容曉曉手裏還有布料,再來也是奇怪她怎麽不在意自己二姐的事,反而說起了布料的事?

“要要要,我先前就沒買到,這次一定得賣給我。”麻子奶可不管她們姐妹發生的事,買到料子才重要。

容曉曉沒搭理她,繼續對著秦雪花道:“價格依舊,爸媽讓我將料子帶到這裏也不是為了掙錢,就是想著和大隊的人搞好關係,也省得我們姐妹被人欺負。”

說完,她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點,“還望秦大姐幫我篩選篩選,像麻子奶這種嘴巴不把門的人,哪怕是價錢翻倍我也不賣。”

從毛薑那裏買來的布料還有三分之二。

本來她沒打算這麽快清完。

既然現在要鬧一場,那為什麽不給她們加大籌碼?

想以最便宜的價格買最好的料子?

行啊。

那就請嘴巴幹淨點。

“憑什麽?!”麻子奶不樂意,剛要說什麽就被周邊的人攔了下來。

一聽到容知青這邊還有布料,不管是買到的人、還是沒買到的人紛紛簇擁過來,主動幫著她擋下麻煩。

“什麽憑什麽?人家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你能有什麽意見?”

“早就跟你說了,嘴巴別亂說,現在吃虧了吧?能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嘴巴不幹淨。”

“容知青你放心,咱們都是明事理的人,可不是別人胡說什麽我們就信什麽。”

容曉曉看向這人,看得對方頭皮發麻,還當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想著要不要彌補幾句,省得容知青也不賣自己布料了。

正要開口,就聽容知青道:“能不能把你的扁擔借我?”

“能啊,你盡管拿去用。”婆子二話不說,立馬將肩上的扁擔遞過去。

容曉曉伸手接了過來。

先是拿在手中掂量掂量,然後徑直往田中走去。

她這一番動作,看得人莫名其妙。

就在她跳下田地中,一人驚呼道:“她不會是去打架吧?”

“快快快,趕緊去幫幫忙。”秦雪花一聽,急的不行,“她一個姑娘家,哪裏打得過房知青,都趕緊去幫忙,可不能讓她被欺負了。”

她剛說完,一人就立馬衝了過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亂說的麻子奶,要是容知青手裏沒布料也就算了,可她明明還在換,但自己又換不到,那心裏揪得別提有多難受,必須好好表現一番才行。

容曉曉此時已經走到人群前。

前麵擠著幾圈人,根本插不進去。

容曉曉拿起扁擔找了個位置插了進去,手上一用力,將人群朝著兩邊推開,露出一人的位置。

“誰啊,沒看到這裏有人嗎?”

“哎喲喲,都讓讓,這邊有人在推我。”

“誰這麽大勁啊?”

湊熱鬧的人側頭一看,見是一位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臉上還帶著一抹柔柔的笑意,看著極為討喜。

不過,這人怎麽這麽眼生?

他們大隊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號人?

“這是吳知青的妹妹吧?”

“對對,就是她,她這是來給自己姐姐撐腰?”

“拿著一根扁擔,不會是來打架吧?”

“咱們要不要攔著,兩個女同誌別吃虧了。”有人看不過去,看著這位同誌走到人群中央,想著真打起來肯定是女同誌吃虧,便想著要不要去幫幫手。

突然,正猶豫的男人猛地睜大眼。

他看到了什麽?

他又聽到了什麽?

他看到這位‘柔弱’的女同誌直接揮起扁擔,朝著房知青左腿的位置‘輕輕’一揮。

以為是不痛不癢的一下。

結果他們聽到了‘哢嚓’一聲,緊跟著房知青臉色扭曲,鬆開了一直抓著吳知青的手,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

還沒等他痛苦哀嚎,那位‘柔弱’的女同誌又是抬起腳朝著房知青後背一踹,踹得對方直接狗吃屎撲倒在前。

‘咕咚’,男人吞咽口水,下意識後退半步。

這位女同誌哪裏需要幫忙,這也太能了吧?!

容曉曉拿著扁擔戳在房高陽的後腰,讓他像烏龜一樣攀爬也起不了身,她輕笑著:“想當我姐夫就記住這份疼,一年不來個七八次,都是我這個做小妹的不是。”

“我的腿……啊啊,我的腿斷了!”房高陽痛苦哀嚎,腿上撕裂一樣的疼痛讓他疼得徹心徹骨。

容曉曉從兜裏掏出兩張大團圓,掌心揉成一團,半蹲下來扯著他的頭發讓他揚起,直接將錢塞進他嘴裏,“沒關係,斷了還能接,醫藥費我承擔了,你要真的殘廢也沒關係,你隻管日日癱在**,我每個月給你兩塊錢的夥食費,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被塞了一嘴的房高陽麵露驚恐。

他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本以為強硬坐實吳平慧男朋友的身份,就算對方氣得想動手也沒關係,畢竟一個女同誌,力氣又能大到哪裏去?

隻要能拿到錢,一切都值得。

現在錢拿到手了。

房高陽非但不覺得高興,還十分驚恐和後悔。

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覺得容曉曉能讓他殘廢,自己的腿真的會被打折……

不對,已經被打折了。

容曉曉起身,雙手拿著扁擔,鼓勵著他:“來,跟大家好好說話,你和我二姐到底是什麽關係。”

沒有扁擔的壓製,房高陽總算能動彈。

他飛快的向前爬去,吐出嘴裏的錢,實在是顧不上腿上的疼痛,顫抖著道:“沒……我和她沒關係,隻、隻是同學。”

其實,在這個時候大夥也算是看明白了。

但凡房知青和吳知青有點關係,身為未來小姨子的容知青就不會下這麽狠的手。

那是真打折了。

沒看見腿都扭曲了麽?!看著就覺得疼。

不過,總有人嘴賤。

“怎麽就沒關係了?我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二姐可是被人拉了手,要我說啊,你們結婚算了。”一個麵相刻薄的婆子雙手插著腰。

“趙紅你少說幾句。”有人勸著。

趙紅非但不閉嘴,還揚聲道:“我說錯了?都牽過手了,難不成不嫁他還禍害其他男人去?這樣的女人放在早幾年,就該下豬籠淹死。”

容曉曉看著她,咧嘴一笑。

她邁著步子朝著房高陽走去,嚇得房高陽臉色蒼白,想爬起來逃跑,卻又因為腿疼爬不起來。

容曉曉這次沒打他。

而是一手抓著他的胳膊,然後用力一甩。

‘吧嗒’一聲,緊跟著就是兩聲慘叫聲。

容曉曉一看,樂了。

自己的手法還挺準。

房高陽直接被她拎起甩飛,朝著趙紅給砸了過去。

這一砸,兩人齊齊倒地,房高陽壓得趙婆子起不了身。

不是他們不想起。

而是容曉曉又走了過去,一腳踩在房高陽的後背,讓兩個疊羅漢的人根本起不來。

“哎喲,我的腰我的腰折了,你這個殺千刀的賤貨,趕緊把他放開!”趙婆子正麵被房高陽壓著,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容曉曉一臉遺憾,“怎麽辦,牽個手都得下豬籠淹死,你現在都被男人壓在身下抱著,那不得千刀萬剮才行?”

趙婆子臉色一僵。

這個姿勢確實有點尷尬。

完全是身子貼著身子。

“不過沒關係。”容曉曉給她出著注意,“你幹脆就嫁給他吧,雖然這個男人垃圾但好在年輕,嫁一個比你兒子都要年輕的男人,想想你也不吃虧了。”

趙婆子臊的臉紅,“呸!你給我讓開!”

老婆子就是再不要臉,可當著這麽多人麵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那也是受不住,她大嚎著:“王武你這個王八羔子,看著你老娘就這麽被欺負嗎?”

待在人群中的王武縮了縮脖子。

他可不敢出去。

沒見那個凶婆娘直接打斷房高陽的腿,還直接一手將一個大男人給掄起來,他要出去也是挨揍的份。

容曉曉也喊著,“二姐,把那把鐮刀遞給我。”

此時的吳平慧還有些恍惚,整個人愣愣著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不過她挺聽妹妹的話,真就將手邊的鐮刀給送了過去。

這一下,房高陽和趙婆子都驚恐萬分。

這這這、難不成還要動刀子??

容曉曉接過鐮刀,在兩人驚恐的神色舉起鐮刀,對著房高陽的雙腿間重重插入地麵。

這也是在趙紅的腿邊。

她隻要稍稍挪一挪,就能碰到鐮刀,那瞬間差點直接嚇暈厥過去。

房高陽也好不到哪裏去,早就嚇到失了聲,此時渾身無力的攤在趙婆子身上,哪怕腰上沒人壓製著,他也忘記了掙脫。

“二姐,看到了吧。”容曉曉脆聲道:“要是真有人強迫你,嫁就嫁了吧,割掉他一塊肉,以後當牛做馬伺候他一輩子。”

“……”

“……”

田地裏的人不少。

但這一會兒,誰都沒敢出聲。

尤其是男同胞們,隻覺得雙腿間一涼。

“你們一個個幹嘛呢,趕緊都散了散了。”南望大隊長姍姍來遲,不過想來也是了解這邊的情況,剛走進來就吩咐著:“小何,你找兩個人送房知青去衛生所,王武趕緊把你老娘帶回去!都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被點名的小何不樂意。

那房知青被嚇得癱軟,褲子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濕漉漉的。

再想想他先前還想著強迫女同誌,這種男人他都不想搭理,反正是一臉嫌棄著。

“把錢帶上,除開醫藥費剩下的就是你們的好處費。”大隊長指了指地上被吐出來的兩張錢。

骨折得花不少錢,但也用不到二十。

這話一說,總算有人不嫌棄了,趕緊扛著還回不過神的房高陽離開。

等人一走,黃本同這才打量著麵前的兩姐妹。

他來的不算晚。

之所以沒出頭,其實也是想借著吳知青妹妹的手,好好整治一下知青們。

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沒鬧到最狠的時候,實在是不忍心下狠手管教。

便想著能不能趁著這次先鎮一鎮大隊的人。

隻是他真沒想到,這位女同誌出手會這麽狠。

這兩姐妹啊。

一個真的憨,一個也是真的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