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容曉曉看著離開的兩人,心裏是一點都不擔憂。

焦港傻白甜,醜牛卻不同了。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能在大隊裏做賣柴的生意,還能和焦港談好割豬草的條件,甚至分了三個檔次任由挑選。

小小年齡身邊就有了兩個合作夥伴,分工明確、分賬均勻。

在某個方麵,這孩子真不比普通大人來得差。

等兩人離開,容曉曉也沒繼續待在原地,而是打算跟著去瞧瞧。

倒不是擔憂,而是想看看醜牛會怎麽做。

剛走出人群,前方空地上的燈泡就點亮,燈光亮起的那瞬間,周邊響起了一片驚呼。

“這就是燈泡吧?”

“真亮啊,什麽時候我們大隊能裝上電就好了。”

“你們大隊也太好了吧,都和鎮上一樣裝上燈泡了。”

“這燈可真亮,要是我家也能安上一盞燈,也就不用害怕夜裏出門了。”

這些是其他大隊羨慕的聲音,隨著他們的話後,緊跟著又是羅莊大隊顯擺的聲音了。

“哎喲,我跟你們說,這燈泡是真的好,比油燈好用多了,晚上也不用摸黑出門。”

“不止燈泡,我們大隊還裝上了電喇叭,上工下工不用小隊長滿地敲鑼,喊個人也不需要其他人跑腿,在喇叭上一喊就行。”

“大隊長還說了,今年好好幹活,明年大隊就買台收音機回來,這樣我們幹活的時候,電喇叭還能播放收音機裏的戲曲呢。”

容曉曉瞧著掛在樹下的小燈泡。

對於她來說,光源有些發黃,以至於照明的地方有些朦朧。

但對於大隊能發電,那確實是一件值得顯擺的事。

別的地方不說,整個公社也就羅莊大隊在今年初有了電,在大隊的某處還安上了一台專用的發電機。

她不由想著,要是自家也能安上電就好了。

習慣了光明,讓她摸黑確實很難適應,哪怕都已經適應了一個多月,但到現在還是很不習慣。

不過這種事辦起來應該會很難吧。

此時,醜牛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小夥伴虎娃子。

每次有這種熱鬧的事,傻濤都會親自帶著虎娃子趕來,一次不落。

畢竟傻濤自己也隻有幾歲的智商,對於看電影這種事,哪裏能抵抗得了。

三個小夥伴中,虎娃子雖然沒親生父母,日子過得也不怎麽樣,但他的童年絕對是三人中最豐富多彩的那一個。

“醜牛,咱們待在一塊吧,今天的電影好好看,我以前看過一回呢!”虎娃子迫不及待的邀請自己的小夥伴。

醜牛卻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不過幾秒虎娃子就連連點頭,“我跟你一塊去!”

說完,拉著爸爸的手,像是哄著一個孩子般道:“爸爸在這裏等著我,等我回來給爸爸帶花生吃。”

“花生?”傻濤眼睛發亮,興奮的拍著手:“好好好,爸爸等著虎娃子。”

緊跟著兩人捧著一把瓜子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等他們再次出現在焦港麵前時,已經變了一身穿扮。

衣服被他們脫下來當成圍巾,將半張臉給遮住,身上穿著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尿素袋。

這模樣,不知道的還當是去做小偷呢,“你們幹嘛啊?”

虎娃子看著小夥伴,“你沒跟焦叔叔說嗎?”

醜牛撓了撓頭。

他還以為焦叔叔知道呢。

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們也沒打算讓焦叔叔一塊來,“沒事,焦叔叔在這裏待著就是了。”

緊跟著他們掏出從路邊摘來的葉子,隨便折了兩下就成了一個三角形,然後抓了一小把花生瓜子裝在裏麵。

沒一會,就包好了二十來份,焦港的包中還剩下不少。

這要是還不明白焦港那簡直白活這麽二十幾年了。

敢情這是要將他辛辛苦苦換來的花生瓜子再給換成錢?

他是不想提這麽重的東西回大隊,但這麽換來換去感覺也挺折騰吧?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不過焦港也沒製止他們。

明顯這兩個小家夥就顯得格外興奮,實在是不想妨礙了他們的興致。

一開始焦港還有些擔心他們,覺得兩個小家夥弄不來。

結果剛過去就看到醜牛和一個不認識的人交換著貨物。

醜牛走到人群中,他並不是叫喊著賣花生瓜子,“叔叔嬸嬸,要換花生瓜子嗎?一包包都裝好了,拿著吃特別方便,換什麽都行。”

虎娃子走到孩子群中,也是對他們說著:“要換花生瓜子嗎?特別好吃,最後二十包換完就沒有了。”

有人忍得住不舍得。

有人也是願意換一換。

看過電影的人都知道這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要是能一邊吃著一邊看那豈不是更好?

幾乎沒多久,醜牛兩人就開了張。

手裏有被換來的各類零嘴、還有頭繩以及其他一些物件,有一個人更是用一根香煙換了一包瓜子……

醜牛也不拘換到的是什麽。

隻要價錢不比他手中的花生瓜子來的低他就樂意換。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身上都帶著交換的貨物。

有一人拉著醜牛,小聲問道:“多少錢一包?”

“一分。”醜牛早就料到有人會花錢買,早就和小夥伴約定好價錢。

這個價錢要比平常買貴上一些。

但也不至於貴到讓人無法接受的程度。

沒多久二十來包花生瓜子就被銷售一空,兩人又回到焦港麵前繼續用葉子包起來。

而此時的焦港有些懵。

花生瓜子是少了,但緊跟著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吃的用的以及……幾分錢。

看到這幾張錢的時候他是瞬間傻了眼。

也就七分錢的樣子,這點錢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直接花掉,路上見到了,或許都不想彎腰去撿。

可這一回,焦港突然哽咽起來。

爸媽欸!

他賺到錢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賺到錢!

突然很想去鎮上給家裏打個電話,告訴爸媽他們的好大兒如今有出息了,不但會花錢還會把錢往回撈,這不是出息是什麽?

“叔叔,你沒事吧?”醜牛看他快要哭出來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好像沒幹什麽把焦叔叔惹哭的事吧?

“沒。”焦港抹了把臉,“我和你們一起賣花生瓜子,我要賺大錢!”

“噓噓噓!”醜牛連忙捂住他的嘴,“可不能這麽說,要是被其他人聽到會倒大黴的。”

醜牛能不知道買賣是不可行的嗎?

他當然知道。

所以才會和小夥伴們咬緊牙關,絕對不能傳出去。

就連這次,他們主要也是在交換而不是買賣。

更何況,他和虎娃子都是孩子。

醜牛如同小大人般,語重心長的道:“焦叔叔,你和我不同,你已經是大人了,要是犯了錯隻能被抓,可我不一樣,我還是小孩,大人都不會和小孩一般計較。”

虎娃子連連點頭,“醜牛說得對。”

醜牛跟著道:“你就乖乖在這裏等著收錢哈,要實在是想幫忙,就替我們裝瓜子。”

“對對。”虎娃子又重重點頭,“醜牛說得對極了。”

這下連焦港也跟著點頭,“行,都聽你們的!”

說著,接過葉子就折了起來。

明明就幾個步驟而已,看著也十分簡單,可偏偏他弄了弄,弄得稀奇古怪……

醜牛一言難盡,還得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沒事,焦叔叔可以幫我們收錢收東西嘛,一樣也是幹活呢。”

“嗯嗯,醜牛說得好好。”虎娃子在一旁蹦跳著,為自己的老大比著大拇指。

焦港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小瞧,也跟著點點頭,“可以可以,我最會收錢了!”

三人分好工,接下來就是愉快的合作中。

在電影開始之前,他們將五斤瓜子全都給‘換’了出去。

結果裝瓜子的袋子沒變小,反而更鼓更重了。

這下,焦港沒覺得拿回去重,反而抱著包就像是抱著寶貝一樣,等回到隊伍中,還是一臉傻嗬嗬的樣子,“來來來,咱們一起分了。”

既然是三個人合作,那怎麽能獨自一人占了?

醜牛卻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不急不急,電影要開始了。”

焦叔叔是大隊的知青,反正也跑不到哪裏去,還是電影更重要。

“哇!有人在上麵!”醜牛驚呼。

原先隻聽人說過,頭一回看到還是蠻讓他驚訝,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連手中的零嘴都忘記吃了。

就在播放電影時,一人走了過來,“是容知青吧?”

容曉曉側頭望去,是一個很眼生的中年男人,“你誰?”

“我是羅莊大隊的大隊長。”鄧汪自我介紹著,“那邊有更好的位置,要不要換個地方?”

容曉曉挑了挑眉頭。

無緣無故為什麽要讓她換更好的位置?

更別說兩人還素不相識,沒道理突然之間找過來吧?

不過她並沒遲疑,當下就道:“行啊。”

羅莊大隊的大隊長來找她,除了漁網還能是什麽?

她做過的事不少,但拔草沒必要,畢竟紅山大隊的人都知道該怎麽控製野草的生長;養豬這幾天倒是有了成效,不過效果還太小,大多都在觀望中。

隻有漁網……

紅山大隊家家戶戶都吃上了鮮美的魚肉,這麽大的事不可能瞞得嚴嚴實實,肯定會走漏風聲。

她之前並不知道羅莊大隊有沒有河流。

隻不過現在羅莊大隊的大隊長找來,也能證實這一點,同樣也讓她知道紅山大隊集體吃魚的消息肯定是泄露出去。

容曉曉對此並不驚訝。

她也沒覺得這件事能瞞得住。

紅山大隊有一百號人,家家戶戶在其他地方都有親戚,又怎麽可能瞞得住。

果然,當兩人走到一旁的空地,鄧汪也沒過多的寒暄,直接說出了來意:“容知青,你應該是頭一回來羅莊大隊吧?咱們這個地方和紅山大隊還是有些區別,唯一不變的就是咱們大隊也有一條小河。”

說著,他指著一個地方:“就在那頭,不過咱們這邊的小河沒有紅山大隊的寬,要小了大概兩三倍的樣子。”

容曉曉認真聽著,“那挺好的,這樣大隊裏的社員也能時不時吃上魚。”

“哪能啊。”鄧汪搖了搖頭,一臉沉重的道:“河裏的魚哪是那麽好撈的?”

“大隊長說的是,確實不好撈。”

鄧汪看了她一眼,“容知青,我聽說你借給紅山大隊一張漁網?能不能也租給我們,租金好說絕對不會虧待你。”

這幾天時不時就聽說紅山大隊天天吃魚。

要說不饞那肯定是假話。

可要讓他們花個十幾二十塊錢去買一張漁網那也絕對舍不得。

如果也能像紅山大隊天天撈上那麽多魚,倒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

畢竟羅莊大隊地多收成好,相對比其他大隊要稍微富足一些。

可是他們大隊的小河真的很小。

裏麵的魚看著也不多,沒必要花那麽多錢去買漁網。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在了容知青頭上。

如果能借自然最好。

聽說容知青借出去的漁網也不貴,無非就是一兩條魚的租金,隻要能借來花的再多一點也沒問題。

他還當要說些什麽時,旁邊就走來兩人,“我說你小子怎麽不見人影,原來是在這裏欺負我們大隊的知青。”

鄧汪一聽這聲音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側身看著走來的兩人,趕緊否認:“羅支書可別亂說,我哪裏是在欺負人,我這是在有求於人。”

羅支書哼哼兩聲,沒搭理他,而是對著容曉曉說道:“漁網是你的,你想怎麽安排都行,但這小子滑頭得很,可別被他騙了。”

鄧汪頓時不樂意了,“瞧你說的話,我什麽時候誆過別人了?”

羅支書冷笑著,伸出手像是要數著一樣,“你要這樣說,那我就數給你聽?”

“……”鄧汪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以前確實做過一些不是太好的事。

但那也是為了給他們大隊爭取利益才不得已而做。

可這些事也不好在一個外人麵前說的太詳細,便懶得搭理羅支書,回過頭望著容知青,“容知青也別太有顧慮,你們支書都已經開了口,選擇權全部在你身上,你想借就借不想借也沒人怪你。”

還沒等對方回應,他跟著承諾著:“可如果容知青真願意把漁網借給羅莊大隊,條件你隻管說,隻要能答應的我絕對不含糊。”

這話一說,旁邊的羅支書和羅建林也沒繼續開口。

畢竟漁網確實是屬於容知青。

哪怕他們心裏挺不樂意,也沒有權利作出選擇。

容曉曉想了想,開口說著:“漁網借出去大隊就少一天魚吃,這麽重要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先考慮一下?”

“當然沒問題,容知青隻管考慮,我就等你的好消息。”鄧汪嘴角忍不住上浮。

一般沒有直接拒絕,那這件事很有可能就能辦下來。

一想到他們大隊也能網上不少魚,這心情就忍不住雀躍起來。

知道紅山大隊的三人要商量,他也沒繼續待下來討人嫌,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等周邊隻剩下他們三人後,羅建林先開了口:“鄧汪這人小毛病不少,但有一點挺好,隻要他敢承諾就絕對會兌現,你要真的想將漁網借出去也不是不行。”

一旁的羅支書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漁網是容知青的。

她想借給誰就能借給誰。

他們確實沒權力阻止。

更何況大隊用了這麽長時間的漁網,撈起來的魚已經有一百多條,這些也都是多虧了容知青。

容曉曉並沒有順著他們的話說下去。

而是抬頭看了看上空。

鄧汪帶她來的地方確實是一個好位置。

這邊應該是被特意留出來了,斜對著屏幕不說上空還吊著一根燈泡。

因為燈光的緣故,讓他們這邊顯得更明亮一些。

容曉曉問道:“大隊長,大隊要是想拉電線很難嗎?”

“難,特別難。”羅建林也跟著抬頭,“去年為了拉一根電線,我整整往鎮上跑了兩三個月,可最後還是沒辦下來。”

“容知青是鎮上來的人,應該已經習慣了夜裏有燈泡吧?”羅支書開口說著:“再等個兩三年吧,等那個時候咱們大隊也能拉上電線。”

“要等那麽久?”

羅支書苦笑一聲:“這都不算久的,也多虧了羅莊大隊拉了一台發電機,這兩年讓大隊長經常去鎮上跑跑,就算沒法從鎮上拉線過來,也能從羅莊大隊拿一根線到咱們大隊。”

兩個大隊的距離並不遠。

要是有足夠的電線也能拉一條到紅山大隊。

可問題就在於,電線怎麽來?又由誰來裝?

不單單隻有他們一個大隊有這種想法,十幾個大隊都盼著自己大隊能來電。

想盡辦法想走通各種關係。

可紅山大隊因為財力而沒人脈,就算鎮上有足夠的電線也輪不上他們,還是得慢慢排號才行。

容曉曉聽的有些驚訝:“羅莊大隊不是從鎮上拉的線,而是用發電機發的電?”

“稀罕吧?”羅建林笑了笑,“鄧汪能耐不小,他在鎮上有幾個老戰友挺有能力,多少也能出出力,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羅莊大隊自己扛了起來,每年的收成量在所有大隊中都能拔得頭籌。”

容曉曉沉思著。

羅建林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他一直都覺得容知青是個聰明的人,為什麽要將漁網的話題突然轉到發電上,他心中冒出一個想法,讓他喉間有些發癢,“我大膽猜測一下,容知青是想借用漁網走通鄧汪這條路?”

羅支書倒吸一口氣,“我就說,好端端幹嘛提起電的事,你想將漁網借給羅莊大隊,是想讓鄧汪答應接電線的事?”

容曉曉輕笑著。

她再一次抬起頭,視線落在發亮的燈泡上。

燈光發黃並不明亮。

可在黑暗的夜色中,哪怕隻有一點點光源都足以。

“走通鄧汪的路也沒用,他在鎮上確實有些關係,但不足以讓那些人給紅山大隊批電線。”羅建林細細解釋著,“我和鄧汪的關係也不差,隻要我們能弄到電線和裝電的電工,他也會同意給我們供電。”

說白了。

電源的來頭好解決,難解決的是沒有電線以及電工。

至於去其他地方買電線,那更別想,除非鎮上給他們批,不然紅山大隊絕對買不起。

那可不是幾十塊錢就能搞定的事。

容曉曉搖了搖頭,“我不是想走通鄧大隊長的路,我隻是想讓他給我們牽個線。”

“牽線?”

羅建林皺起眉頭,“你是想和發電廠的人接觸?”

鄧汪的老戰友之一就是發電廠的副廠長,能拿到這台老舊的發電機,除了大隊收成好的緣故之外,自然也是走了人脈的關係。

鄧汪要是想牽線,和副廠長也不是不能見見麵。

可見麵之後又該怎麽說服副廠長?

羅支書趕緊問道:“你是有辦法說服發電廠給我們批電線?”

容曉曉再一次搖頭,“不是我去接觸,而是大隊。”

容知青的話讓對麵的兩人再次沉默。

突然有一種自己老了聽不懂話的挫敗感。

“我之前去供銷社,聽聞能以大隊的方式去交易。”容曉曉緩緩說著,“我想著發電廠的職工們平日應該很少吃魚吧?怎麽說也是艱辛的人民工,咱們大隊沒法替他們分擔辛苦,如今得了不少味鮮腴美的魚,送去交易,讓他們嚐嚐鮮也是好事。”

隨著容知青的話,對麵兩人眼光不約而同發亮起來。

到底是大隊裏的三大頭,反應都很快。

容知青這麽一說,他們還有什麽不明白?

大隊幹農活的社員都羨慕鎮上人。

但經常往鎮上跑的人都知道,鎮上的人也不是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那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天天吃飽、頓頓吃肉。

當然,要是有膽子往黑市跑,那也是能。

但有崗位的工人,誰敢冒著被處分還牽連家裏的風險往黑市跑?

不僅僅是百姓,鎮上的工廠也是如此,一般工廠都備有食堂,食堂想要多弄點肉食也是極為困難。

羅建林曾經就聽玩具廠的戰友發愁過,說是食堂的夥食不好,工人們大多在抱怨,可想要弄頓稍微豐盛的飯菜,也是極為困難。

往簡單點的說。

鎮上缺肉。

但大隊現在不缺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