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容曉曉不知道說什麽,朱婆子卻停不下來,她是越說越帶勁,光嘴上說不止,兩隻手也沒停下來過,“我三女婿雖然不是正式工,但怎麽也是廠子裏的工人,一個月就有十幾塊錢的進項,你算算一年能有多少?他一個人就能頂得上大隊裏一戶人家的收益……”
這也是為什麽都想拿上鐵飯碗的原因。
大隊裏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不見得能拿到多少錢,要是年景不好,甚至有可能還倒貼錢。
可在廠子裏當工人就不同了。
再累的活也沒下地來得累,不管是什麽年景,每月的工資都不會少,逢年過節或許還能拿一些補貼和節禮。
朱婆子說著:“他那人聰明就是沒地方學技術,要是能學門技術不也能當鍛工了,就像你爸爸說過的,與其等機會來了沒抓住,不如現準備好,這樣真有機會也能牢牢抓住了。”
容曉曉聽得點了點頭。
不說兒女的事,朱婆子這個想法還是蠻對的。
朱婆子又忍不住搓了搓手,呲牙笑著:“要是真的能行,那他們家得一輩子記著我這份恩情了,以後裏裏外外還不得我閨女當家?”
“……”容曉曉訕笑著。
本來打算故弄玄虛,好好吊著他們,但以防朱婆子繼續說一些讓她接不上來的話,她幹脆道:“朱婆婆,這件事我得回去想想,並不是說我願意教就能教,在什麽時候教、什麽地方教、怎麽教,這些都得計劃一下。”
“對對對,你是聰明人,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聽。”朱婆子連連保證,“絕對沒有二話。”
兩人跟著又說了一下,瞧著下午上工的時間到了,便一同去了上工的地方。
朱婆子家除了懷孕的小媳婦和沒長大的孩子外,都會下地。
不過,容曉曉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一家人去的地方都不是高工分的工種,再想想朱婆子以前的行為。
她可是整個大隊中都知道愛偷懶的人。
幹著六個工分的拔草,也是時不時偷懶躲閑,有時候會被李泗看到也會被混過去,但也不是次次這般,總有混不過去被扣分的時候。
如果朱婆子真的很在意工分,被扣了一兩次後肯定就學乖了。
可到現在還沒學乖,那隻能證明一點。
他們這一家子,肯定不全是靠工分來生存。
但真的是這樣,那他們一家子靠得是什麽呢?
容曉曉突然對朱婆子一家挺好奇,看來她這個八卦愛好者還不夠厲害,還需要繼續努力。
豬圈這邊,焦港站在棚子邊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容曉曉走過去一看,就看到棚子後麵有個很纖瘦的小姑娘正在拉磨。
拉磨這種活真算不上多苦。
但要長時間繞著石磨一直轉悠,還得用力氣推動上麵的石塊。
不算苦,但也確實會有點累。
十來歲的孩童堅持一個小時也不是不行。
最少前三個孩子中從來就沒人喊過累,也沒嚷嚷著不幹了。
今天這一個,容曉曉之前從沒見過,應該就是大隊長口中那個有些特殊,前些日子正好生病的妮萍。
焦港湊過來,特擔憂道:“這丫頭能行嗎?我怎麽感覺她隨時有可能暈過去。”
容曉曉同樣的想法。
記得第一次看到醜牛的時候,就覺得他特別瘦,看得讓人膽戰心驚,總覺得這個孩子會隨時厥過去。
而麵前的妮萍也和那個時候的醜牛一樣,瘦到讓人可怕。
要知道,醜牛那個時候才七八歲,妮萍已經十六歲,可她的手腕卻隻有一個七八歲孩子那麽大。
“我行的。”扛著石磨柱子的姑娘輕聲,臉上是一絲惶恐,像是很擔心自己會被驅趕,“我真的可以,拉磨並不辛苦,求、求求你們別趕我。”
焦港連連擺手,“我沒趕你。”
容曉曉抿了抿唇,“這樣吧,說是一個小時一點五工分,但也沒說一定要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你要是堅持不了就歇一歇,可以分時間段來完成。”
“對對,你幹十分鍾就休息一下,千萬要慢慢來!”焦港趕緊點頭,看這人幹活自己就覺得心慌,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對方就暈倒在石磨邊上。
妮萍重重鞠躬感謝,然後繼續幹著活。
要說真不累嗎?
如果視線稍稍向下,就能看到她正在發顫的雙腿,顯然這個活對她有些壓力。
但容曉曉並沒有再開口。
她不清楚妮萍的情況,但大隊長和妮萍自己肯定知道,既然大隊長將她安排在這個崗位上,那肯定是有原因,是經過大隊三大頭一起協商討論過。
將旁邊磨好的粉末端起一些,直接倒在豬食中攪拌。
焦港跟著走過來,“大隊長拿了一些田螺粉,讓我給你說一聲。”
“知道了。”
焦港又開口,“咱們的豬真長胖了,大隊長來後掂量了下,說是按這麽下去,年底殺豬的時候肯定比去年胖個十幾二十斤。”
容曉曉覺得不止。
她費這麽大的勁,不能隻胖一二十斤吧。
這時,陳嬸子匆匆跑來,爬上坡後有些氣喘籲籲,“曉曉,你趕緊去大隊長那,再不去你的活就要被人搶了。”
“誰要搶我們的活?”焦港立馬急了。
搶他的活不就是要他的命嗎?
“羅根媽,就是原先養豬後來摔斷腿的那個。”陳嬸子之前在幹活,然後就聽到羅根媽帶著幾個人在大隊長那吵著鬧著,為得就是想把養豬的活再要回去。
她聽得心裏著急,這不就尋了一個借口偷偷趕來了麽。
哪知容曉曉一點都不著急,“沒事,我全憑大隊長安排。”
她著急嗎?
還真不著急。
在大隊裏刷了這麽多好感值,要是還能直接被刷掉,那她之前的一切都白搭了。
紅山大隊並不是屬於她一人。
她也是聽指揮的一員,具體能不能繼續養豬還得看大隊的三大頭。
反正,她聽安排就是。
“你怎麽一點不著急呢?”陳嬸子反而很急,“你看看你把豬圈這邊弄得多好?萬一……”
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喧鬧聲給壓了下去。
馬婆婆帶著方大姐幾人爬上坡,一人一句說著,“容知青焦知青你們放心,我們肯定不讓你們被搶了活。”
“就是,羅根媽腿早就好了,聽說你們承諾豬養死了要賠錢,便一直沒敢吱聲,生怕大隊長讓她再來養豬,現在見你們豬養得越來越好,就開始打算來摘桃子了。”
“呸,我還不知道她怎麽想的,無非就是看這邊來了四個小工,恨不得將自己的孫子孫女全塞過來。”
一個年長的老婆婆站在前麵,特豪邁道:“羅建林那孫子要是敢答應,我就打得他娘都認不得!”
方大姐攙扶著她,“不過我瞅著大隊長也不會同意,看看以前再看看現在,先不說以前的豬養得怎麽樣,當初為什麽要將豬圈建在這邊?還不是因為味道太難聞,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豬圈收拾的比咱們院子都要幹淨,誰做得好誰做得不好,大家都有眼睛能看到。”
她們其實也挺氣。
容知青是誰?
沒有她,大隊裏的人能吃上魚?
焦知青又是誰?
她們這段時間沒少吃他的花生瓜子。
羅根媽是被頂替了工作,但她傷勢都好了那麽久,一直沒說要回豬圈幹活,甚至有人主動提起問她時,她也是像會沾惹大麻煩似的連連擺手。
現在好了。
眼瞅著豬圈越來越好,因為田螺殼粉的緣故豬也長胖了。
還有多出來的六個工分,立馬讓她眼紅,直接帶著家人鬧到大隊長那去,說是要把養豬的活要回來。
真是夠不要臉!
幾個婆子湊在一塊,你一句我一句,沒少扒拉羅根媽家裏的爛事。
說著說著,馬婆婆見容知青一直都沒搭話,便猜著她不是太愛聽這些,便問道:“今天去朱婆子家吃飯了吧?別看她一副懶樣,煎魚的手藝還是蠻不錯。”
“也是容知青有能耐,咱們認識朱婆子這麽多年,還真沒幾個人能吃到她做的煎魚。”方大姐帶著些遺憾,“一直聽說她做的煎魚特別好吃,我也就隻是聽聽從來都沒有嚐過。”
“你是嫁到咱們大隊太晚了,要是早幾年她閨女出嫁的時候不就露了一手?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她這話說的真不假,那味道真的絕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一提到她閨女,容曉曉就忍不住開口:“聽說朱婆子的兩個女兒嫁到鎮上了?”
“就知道她會跟你說這個,咱們大隊誰沒聽她顯擺過自己兩個能幹的女婿?”
“是嫁到鎮上去了,一個還在玩具廠當臨時工,和大隊長的小兒子還是同事呢。”
不單單容曉曉好奇,方大姐嫁過來沒幾年,也不太清楚這事的來由,“我老早就想問了,朱婆子的兩個女兒怎麽這麽好命,都給嫁到鎮上去了?”
對於農家人來說,男兒要是能去鎮上工作、女兒要是能有個鎮上的婆家,那都是好命。
正巧方大姐有個小妹剛剛成年,要是合適的話她也想將小妹送到鎮上享福去。
“三閨女嫁給她初中同學,後來又把她男人的遠房親戚介紹給她姐姐,兩人既是姐妹也成了遠房妯娌。”
方大姐有些驚訝:“朱婆子的女兒還讀過初中?”
她娘家的條件算是好的。
當年也不過將她送去讀了兩年小學認認字就接回來了。
“別的不說,單單就這一點我還是挺佩服朱婆子。”馬婆婆有些感慨,“咱們大隊把孩子送去讀書的人家不多,更別說是女孩了,除了朱婆子家的兩個閨女之外,也沒幾家願意把自家閨女送去念書。”
“嗐,別把她想得太好。”有個婆子撇撇嘴,“她做那麽多還不是想著讓自家閨女嫁的好一點,這才好從婆家扒拉東西回娘家,你看看這幾年,她兩個閨女時不時就拎著大包小包回娘家,不知道從女婿家拿了多少東西。”
“不管拿了多少東西,她女婿家沒意見就行。”馬婆婆一副你們不懂的樣子,“平日看朱婆子那是蠢的不行,連偷懶也不知道找個好借口,可在兒女的事上她那可是大智慧。”
剛才撇嘴的婆子輕哼一聲,卻沒有出口反駁。
“她閨女大包小包的往娘家裏提,婆家為什麽一點意見都沒?還不是朱婆子會做人,每次閨女回來等回去的時候都會塞滿滿一堆東西,有來有往婆家看著也就沒那麽生氣了。”
方大姐一臉驚訝,“朱婆子這麽大方?”
“哪裏是大方,別看塞了一堆東西,其實那些東西都不值錢。”撇嘴的婆子掰著手指算著:“就自留地的一些蔬菜、冬天醃的酸菜,要不就是雨後撿來的一些香菇木耳,甚至連隨地可撿的柴火都算進回禮當中,也就是她這麽厚臉皮的人能做得出來。”
馬婆婆一臉不讚同,“背著滿滿當當的竹筐回婆家總比兩手空空回婆家來的強多了,有總比沒有的好。”
而且為什麽說朱婆子有大智慧?
她知道細水長流。
她不會一下子讓閨女死命扒拉婆家的東西,甚至閨女要給她都不會收,還會直接跑到鎮上給還回去。
這樣看著有些傻。
可正是因為這樣她一家和兩個女婿家相處的是越來越親。
而且真要算下來她閨女出嫁這麽多年,次次帶來的東西加起來還真不算少數。
不然她一家人也不會沒有一個拿高工分,卻在整個大隊中算是過得最好的幾家了。
這話聽在眾人耳裏覺得有那麽幾分道理。
可真讓她們給女兒拿東西回婆家,除了真的心疼女兒的人家之外,就算做做樣子心裏也十分不舍。
“不說她、不說她。”有人不樂意聽朱婆子顯擺女婿的事,便開口道:“你們聽說了嗎,羅莊大隊明天晚上會放電影,有沒有人一起去看看?”
“去呀,這麽難得的事幹嘛不去?”
方大姐有些不樂意,“電影是好看,可我就看不得羅莊大隊那些人,不就是拉了電線嗎?有什麽好得意的,話裏話外擠兌外來人,好像我們求著他似的。”
“沒辦法,誰讓咱們大隊沒拉電線,人家放電影的想來咱們大隊都來不了。”
“隨他們說說,他們說他們的、咱們看咱們的,這要是去鎮上看電影還得花錢,去羅莊大隊看不就省了?”馬婆婆邀請著,“容知青,你要不要一塊去,咱們路上還能搭個伴。”
“去!”容曉曉立馬答應下來。
這麽熱鬧的事怎麽能少了她?
焦港也湊了過來,“馬婆婆,我也要去,你可別把我給丟下了。”
看電影欸!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看電影了,忍不住興奮地道:“咱們一塊去,我帶上花生瓜子……”
“好呀好呀,那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還把家裏兩個孩子帶上。”
“那正好,我也把家裏的小子帶上。”
本來還有一些人遲疑。
想著好不容易下工了還要走夜路去隔壁大隊,那多費勁啊?
可一聽到焦知青要帶上花生瓜子,那他們就立馬有勁了。
焦港眨了眨眼,將先前還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那你們帶上什麽?”
以前在大院的時候,他和小夥伴們邀著去看電影,每個人都會帶上吃食一塊去。
他帶花生瓜子、那人帶汽水糖果,有些還會帶上一些肉幹讓他們啃著吃。
他就想著,自己帶上一些花生瓜子那其他人也得帶上一些什麽吧?
結果剛說完,馬婆婆看了看天,“哎喲喂,怎麽都這麽晚了,我得趕緊回去上工。”
“快快快,不然小隊長要扣咱們工分……焦知青,那咱們就約好了,明天一塊去!”
“約定了,等明天我們去知青屋接你。”
沒說幾句,圍在邊上的婆婆嬸子們便跑得無影無蹤。
焦港撇了撇嘴,還哼了兩聲。
容曉曉好笑道:“挺不錯的嘛,比我受歡迎多了。”
“哪裏是我受歡迎。”焦港特別委屈。
分明是兜裏的花生瓜子更受歡迎。
這下好了,一下子去那麽多人,他豈不是得帶上一大堆的花生瓜子才夠?
除了幾個婆婆嬸子之外,還得算上她們帶著的孩子,七七八八加在一塊怎麽也得有十幾個人。
焦港急呀。
這麽多人,每個人抓上一兩把,那怎麽著也得裝上一袋子才夠。
他本來的存貨就不夠。
花了一天的時間找了好些人去問,才換來五六斤的花生瓜子,混合裝在背帶中。
背好袋子,乖巧的站在知青屋前等著人來接,不僅僅是他,還有知青屋其他人。
大概六點鍾不到,馬婆婆還真帶著一群人來接人了。
高遼瞧著,不由感歎一聲:“焦知青的人緣可真好。”
明明是一塊來的紅山大隊。
他這邊連人都沒認識幾個,焦知青就已經打入了本地人的圈子中。
陳樹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也跟著道:“這種事可真羨慕不來。”
他也是一個挺會來事的人。
平時幹活的時候沒少和人搭關係。
倒不是有什麽壞心,隻是想著和本地人搞好關係總比惡交來的好,畢竟他也不清楚要在這裏待上多少年。
隻不過想搞好關係,還真沒想象中那麽容易。
現在看到被一群婆婆嬸嬸們關照的焦知青,心裏多少有那麽一點羨慕。
一行人走出紅山大隊,在路上又遇見了不少人。
容曉曉和醜牛就在其中。
被牽著的醜牛顯得格外興奮,這還是他頭一回出去看電影。
以前也不是沒有周邊大隊放電影過。
但沒有人願意帶他去,他也不願意留奶奶一個人待在家裏。
可現在不同了。
表姑姑會牽著他去看電影,還請了陳嬸嬸去家裏陪著奶奶。
“虎娃子跟我說過電影老好看了,那些人就出現在一張白紙上,活生生的,還會打仗冒著火光……”
醜牛特別的興奮,小嘴就沒停下來過。
他說了好多好多,都是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從來就沒有親眼見到過。
根本不懂為什麽活生生的人會出現一張巨大的白紙上麵,也完全想象不到具體的場景。
但沒關係。
他馬上就能懂了。
因為,表姑姑要帶他去看電影啦!
紅山大隊的人來的太早,周邊雖然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但電影還沒播放,放映員開始整理機器,也不知道還得等多久。
不過,來得早能待在好位置上,不然擠得老遠都看不到。
方大姐招呼著:“來來,咱們站這裏。”
“石榴奶,你把孩子牽過來。”
“哎喲,是哪個崽子踩到我腳了!”
“容知青、焦知青,你們來這邊,這邊有位置。”
容曉曉牽著醜牛朝前走去,這個位置算不上太好,不過也不算太差。
想想就知,好位置肯定都是羅莊大隊自己人占了。
到了位置上,焦港就將挎包取下來,“呐,你們拿吧。”
要說大方,整個大隊還真沒他這麽大方。
還真就任人拿了。
無數手伸了過來,一人抓了一把。
不過也僅僅隻是一小把。
等分完,焦港的挎包裏隻少了一斤不到的重量,他十分不解,“你們不要了?”
馬婆婆一臉好笑,看著焦港的眼神如同看自己晚輩一般,“你這孩子就是實誠,我們拿一點就夠了,總不能還撈一大把吧?”
說著,掏了掏兜,掏出十來粒蠶豆,“來,給你吃。”
倒不是她們不占便宜。
如果不是因為想占便宜,又怎麽可能和焦知青打成一塊?畢竟她們一開始就是為了焦知青的花生瓜子來的。
隻是她們沒想到。
有那麽一天,占便宜占著占著就開始不好意思。
這天天拿人家吃得,臉皮就厚不起來了……
“焦知青,吃吃我家的米泡,你嚐嚐味道。”
“來來,我這裏有煮好的花生,試試不一樣的口味。”
焦港有些愣了。
以前都是他給別人塞東西,這次換別人給他塞東西了……
感覺還真不一樣,有那麽一點暖暖的,還有點鼻酸。
不過……
看著還剩五斤的花生瓜子,焦港有些欲哭無淚,總不能扛著這麽大包看電影吧?
看完電影然後又給扛回去?
想著就好累哦。
容曉曉瞧著,問道:“不想帶回去?”
焦港拚命搖頭,“你要吃嗎?吃多少都行!”
反正他不想吃,以前吃是因為沒其他可吃,現在他有婆婆們塞得其他零嘴,瞬間就不愛花生瓜子了。
容曉曉沒回他的話,而是微微彎腰,在醜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本來期待看電影的醜牛聽著聽著眼睛就開始放光,“可以嗎?”
容曉曉點了點頭。
醜牛立馬回身,拉著焦港的手就跑,還著急催著:“焦叔叔,快快,咱們得趕在放電影之前都賣完。”
被拉出人群的焦港一臉懵,這是要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