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們大隊?”吳平慧先是看了看四周,跟著道:“我們大隊和這邊還真不一樣,山多地也多,也聽那些社員說過,他們那邊其實是產糧大戶,隻要肯幹,就沒有餓肚子的人員。”

真要說起來,她分到的大隊挺不錯。

不像其他地方,就算想多幹活掙糧食都沒機會。

當然,這對於性子懶惰又不能幹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了,“大隊其實很缺人,恨不得多分來幾個知青幹活,也正是因為缺人,大隊對知青的管理特別嚴格。”

怎麽說呢。

在他們那邊想要大口吃飯,想暖和的過個冬季,那就好好幹活。

收成後分來的糧食絕對不會少,大隊也不會偷偷落下一些。

但如果不好好幹活……

吳平慧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她小聲道:“我們大隊長是個能人,這幾年分去的十八個知青,除了我們新來的幾個,不管男同誌還是女同誌,都是幹活的好手。”

最開始可不是這樣。

全靠大隊長領導,讓本沒做過什麽農活的知青們,徹底成為農家好手。

不得不說有些手段。

“產糧大戶呀。”容曉曉有些沉思。

吳平慧這會又開始打量著豬圈,說著:“爸媽想的到底有些長遠,你現在也算是半個大隊的人,大隊裏的人對你多少能關照一些。”

在她想來,養豬這麽輕鬆的活應該很多人搶著要,能落到一個新知青的頭上,肯定是有原因。

而這個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爸爸姓容。

“不是。”容曉曉直接否定,“在我養豬之前,我還沒和二姑認親。”

吳平慧很驚訝,“那你怎麽搶到這麽好的活?”

容曉曉笑眯了眼,“那這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了,我慢慢跟你說……”

與此同時,羅建林三人正在商量著捕魚的事。

“這線好啊,用上十幾年都不會壞吧?”袁會計用指腹輕輕摸著,明明不是容易壞的物件,他卻不敢下重力。

畢竟,他太明白這東西的重要性了,“容知青有魄力也有能力,你們知道尼龍線在供銷社的價錢嗎?我前年去問過,一斤怕是得二十塊往上,還不算工業票。”

“這麽貴?”羅支書倒吸一口氣,連手裏的旱煙都忘記抽了。

二十塊是什麽概念?

他們一家辛辛苦苦一年,最後除開糧食也不一定能拿到二十塊錢的現金。

“前年就是這個價。”袁會計說著:“當時社員高燒都花了三塊多醫藥費,我想著與其以後還要花這個藥錢,倒不如把錢省下來買個網,我便專門跑去供銷社問了問。”

問過之後就沒下文,自然是價錢太貴了。

其實要說,如果家家戶戶湊一點,不也能買一張網?

但對於農家人來說,既然能下河撈魚,那幹嘛要花錢買網?

誰也不敢肯定,漁網買來了就一定能多撈魚。

袁會計又點了點桌麵,“還有,現在鎮上的供銷社可沒尼龍線買,容知青沒往大城市跑,那她在鎮上應該還有其他人脈。”

說著,不由感歎著:“這位女同誌啊,可是真厲害,才來這邊居然就認得一些有關係的人。”

“還真別說,這次來的幾位知青,個個都有些來曆。”羅支書跟著道。

這些知青的檔案個個都是有看過。

甚至有些人上麵還專門打過招呼,倒不是讓他們特意關照,讓這些知青幹輕鬆點的活,而是該怎麽來就怎麽來,隻要人活著就行。

反而不像是擔心自己的子孫受累。

而是恨不得他受點累。

想到這裏,羅支書不由好笑道:“不過這人的運氣還真不能說,你瞧瞧這次來的六個知青裏麵,最幸運的是誰?”

“焦港。”

“焦知青唄。”

羅建林兩人不約而同開口,回答的都是一個人的名字。

真要說起來,容知青絕對不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她能到現在這一步,絕對不是偶然,回頭想想這些過程不得不讓人深思。

而焦港同誌就不同了。

他純屬是被人帶起來的。

稀裏糊塗就得到了一個全大隊最輕鬆的活,偏偏除了他之外誰也沒法擔任,而且全大隊沒有一人敢說他沒資格。

最開始的時候,天天都能聽到他的哀嚎聲。

自打他去養豬後,每次經過豬圈不是聽他和其他人八卦聊天的說話聲,就是呼呼大睡的鼾呼聲。

誰看了不羨慕?

可也僅僅隻是羨慕,畢竟誰也不想承擔著賠豬的風險去養豬。

“對了,知青屋的安排你跟賀家寶提了嗎?”

袁會計點了點頭,“已經提過了,新的知青屋在大隊的東側,那裏可以再安置十來個人,就算明年有知青來,也不怕擠不下。”

“別了吧,明年可千萬別再來人。”

羅建林輕笑著,“要是明年來的知青和今年一樣,也不是不行。”

先不說容知青,其他幾個知青其實也不差。

雖然都不是幹過苦活的人,但好歹他們肯幹活,也沒鬧事。

就像白知青,一來時候穿得那般精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瞧著就不像是能幹活的樣子,這種嬌生慣養的人還盡會鬧事。

而且白知青長得夠俊。

剛來的時候不少男同誌們就看得傻眼,要是她也是和盛知青那般做派,靠著容貌引得大隊的男同誌們幫著幹活,到時候肯定會出事。

可誰能想到,這位白知青居然也是能吃苦的人。

身子是弱了點,但她幹活的架勢不像是一個生手。

大隊裏也不是沒人壯著膽子去搭訕,要不就是借著幹活的理由認識認識她,偏偏白知青是一個都沒搭理。

分給她的活,也是盡量在完成。

和他們的初次印象真的完全不同。

“你安排幾個人去東側修繕下新的知青屋,現在老知青屋這邊也不是不能擠一擠,等過冬的時候再分配。”羅建林安排著。

“行。”袁會計記下了,他跟著問道:“那捕魚的人選怎麽安排?”

羅建林抽了一口旱煙,“先等等,漁網還沒織好,我聽著容知青的姐姐過來了,這兩日也不知道有沒有空教人織網,再來我看這兩日天色不好,應該會有一場大雨,等雨天過去再說。”

“那這個好消息要不要先跟大隊的人說說?”

羅建林笑著,“說!既然是好消息,那就說給他們高興高興,再說了,就算咱們不說,這些消息哪裏瞞得住?”

隻要說出口,那就不是秘密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沒透露新來兩個知青身份的原因,隻要一開口,絕對有傳出去的可能。

隻有咬緊牙關,那才叫秘密。

……

“你們聽說了沒?咱們大隊打算捕魚了,過幾天說不準就能分到魚肉吃了。”田地裏,王桂枝隻覺得渾身都有勁。

魚肉呢!

她家上回吃肉還是三個月前了,家裏的孩子們要是知道,怕是會高興得蹦起來。

“當真?”有人顧不上幹活,直起腰就問道:“秋天都沒到,怎麽就開始撈魚了?”

“我也聽說了,說是容知青花了大價錢買了漁網,專門借給我們大隊撈魚。”方大姐也跟著說,“那麽大的漁網怕是得十幾塊,說借就借可真大方。”

“就白借咱了?”

“那就不知道,說不準還得多分魚給她呢,不然幹嘛花那麽多錢買漁網?”

“你們覺悟不行了吧?”方大姐一副知道內情的樣子,“人家容知青說了,之所以會花錢買漁網,那是為了咱們大隊的豬,人吃好了才能長肉,豬也得吃好才能長胖。”

瞬間,周邊響起了很多對容知青的誇獎聲。

同時也有人驚呼著,“難不成豬也得喂魚肉才能長肉?”

“那不是,容知青說了,河裏的貝殼和田螺磨成粉末喂下去,這豬就能長肉,所以捕來的魚大隊分,撈起來的貝殼和田螺就讓容知青拿去喂豬。”

方大姐一副佩服崇拜的樣子,繼續說著:“你說說容知青懂得真多啊,人懂得多不說人也心善,為了咱們大隊能吃上豬肉魚肉,真的是又費心思又費錢。”

話音落下,又響起了第二波對容知青的誇獎。

這事說起來對大隊隻有好處。

他們什麽都不用出,就能輕鬆吃到魚肉,誰不高興?

得了好處,他們自然得多誇誇容知青,反正就是張張嘴皮子的事。

換著花樣誇了十幾分鍾,話題又轉到其他人身上去。

“這知青和知青還真不同,看看容知青再看看衛東,真的沒法比。”提到後麵的名字是一臉嫌棄,她撇嘴道:“咱們可得好好盯著他,可不能再讓咱們閨女們被騙了。”

“要我說,就該把他送到農場改造去,放任在大隊誰知道會不會出事?”

“他哪裏敢,我看他都已經嚇破膽了。”王桂枝確定周邊沒衛東的身影,便道:“當時大隊長就嚇唬過他,聽到要被送去農場,嚇得直接尿了褲子,還跪在地上求饒呢。”

“真的?”

“當真。”王桂枝還在說衛東的慘樣,一旁的馬婆子看向另一人,“蔡知青啊,你和衛東是一個地方的吧?認識這麽多年就沒看清他的麵目?”

埋頭幹活的蔡知青手上動作一頓,垂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哎喲,馬婆子你該幹活就幹活,拉著她說什麽。”有人看不過去,這件事裏誰不知道最受傷的就是蔡知青?

偏偏馬婆子還這麽不識趣。

馬婆子不樂意了,“我這是免得蔡知青再上當,看男人得睜大眼了挑,不然就是一輩子後悔了。”

“喲,那馬婆子你睜大眼了也不是沒挑對?”一旁的婆子取笑著,“年輕的時候我倆住對門,可沒少聽你家幹架呢。”

馬婆子怒了,“臭婆娘,我就知道你不要臉,盡聽別人家牆腳。”

“那是我偷聽?分明是你們家鬧得太大聲。”那婆子也不懼,插著腰身就道:“你去問問,誰家不知道你們兩口子天天打來打去,一年四季你臉上的傷好過嗎?”

“你……”

“我……”

瞧著兩人就要幹起來了,周邊的人連忙拉勸。

這時,方大姐湊了過來:“馬婆子說得不好聽,卻也不是沒道理,我看楊銀家根本沒死心,你可千萬別上他家當了。”

不管是因為工分的緣故還是怕以後不好找對象,楊銀沒少往蔡少英身邊湊,任誰都能看出他在打什麽主意。

“吃了一次虧,就要長長記性,可不能在同一個坑摔第二次。”方大姐麵帶同情,平日裏她和蔡少英一起幹活過,對比起楊知青和石知青,她還挺喜歡麵前這位,所以忍不住開口說了幾句,“你想想看,這結婚之前就鬧成這樣,結婚後還能有什麽好日子?現在能跑,結婚後生了娃,你想跑都沒法跑了。”

蔡少英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

也是太巧了,方大姐的話說完沒多久,就見楊銀捧著一個小碗過來,他直接走到蔡少英的麵前,不容她拒絕將碗塞進她手裏,“家裏給你煮了兩個雞蛋,你拿著吃,等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轉身就跑。

方大姐看著蔡少英沒拒絕,擺了擺頭沒再說什麽。

卻有些人不嫌事大的湊過來,“哎呀,楊銀可真舍得,一下子給你送兩個雞蛋!要我說啊,你就原諒他算了。”

“原諒什麽?就該把雞蛋砸他腦門上!”

“那多浪費,就該吃了,吃了也別搭理他,全當他們家欠你的。”

“那你信不信,蔡知青要是收了雞蛋又不搭理楊銀,楊銀他媽保準能直接鬧到知青屋,翻了蔡知青的東西要回兩顆雞蛋。”

還別說,信的人真不少。

而蔡少英卻望著手中的雞蛋愣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王桂枝看著一旁正四周亂望的人,她道:“朱婆子你看什麽呢?”

“怎麽沒見羅寶君那家夥。”朱婆子還在望,“你要是看到他記得跟我說。”

“嗐,你這是真把羅支書的話當真了?”有人好笑著。

朱婆子呲了呲牙,“羅寶君以前沒少嚇唬我,我要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下他,我就不姓朱!”

一個記分員、一個愛偷懶的婆子。

這兩人以前沒少發生過爭吵,那時候朱婆子都不是占理的一方,就算年齡比羅寶君大上不少,在他麵前那也得低頭。

現在好了,自己的族爺爺可是發了話,她要是不好好把握機會那就是傻子!

想來羅寶君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根本就不敢出現在朱婆子附近。

畢竟,這要是被打,那就是白打了。

王桂枝好笑道,“你想找他還不容易?這小子每天都會往陳寡婦家裏跑,你晚上去守著點,肯定能守到。”

有人不嫌事大,“還真別說,正好趁機揍他一頓,羅支書一家知道了還會感謝你。”

偏偏這些都被朱婆子聽到心裏去了,同時也被另外一邊的人聽了一耳。

白曼看著還在愣神的蔡少英。

決定最後再做一件事。

……

吳平慧跟在小妹身後往回走。

整個人顯得有些恍惚。

聽了小妹的‘升職記’,總覺得給自己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

這算不算是想盡辦法偷懶?

吳平慧並不這麽覺得,甚至覺得小妹實在是太能幹了,她做得一切都利民,不管是拔草還是養豬又或者捕魚,為得不就是更好的建設大隊嗎?

這才是祖國號召下鄉的主要原因吧!

她覺得,自己不該光埋頭耙地。

她也得做出一些貢獻才是!

可她能做什麽呢?

一直到回到二姑家,吳平慧都沒想到。

容曉曉並沒有馬上給她出主意,而是帶著人先去吃了頓晚飯。

自打容曉曉搬來後,家裏的夥食要好不少。

不說大魚大肉,但主糧肯定能吃飽。

除了二姑和醜牛的衣服之外,灶房裏的糧食罐也被她填滿,地窖裏還堆了不少土豆。

對外說是找人換來的,其實都是空間裏的食物。

吳平慧一邊吃著一邊問道:“糧食還夠嗎?我這裏還有一些糧票,等會拿給你,等豐收了,大隊長說會給我們分糧食,到時候我也給你們帶一些來。”

“不用不用。”容婆子連連拒絕,“你一個姑娘家在外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有什麽都給自己省著。”

“二姑,我跟你說,我幹活特能幹了。”吳平慧自己誇著自己,“到時候分得糧食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放著生蟲還不如帶來給你們。”

容婆子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孩子……”

哪裏還有把糧食放到生蟲的時候?

就算自己吃不完,不還是能換東西?

“二表姑姑,等隊裏分了魚,我也給你留著。”醜牛扒著飯,也知道大隊會捕魚的消息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和虎娃子都已經計劃好該怎麽分魚了。

他的那份,要全給奶奶和兩位表姑姑!

分完了是不是自己就沒得吃?

不是哦,自己的好兄弟虎娃子答應會分他和招弟一人兩口,他也能吃到魚呢!

剛想到自己的好兄弟,院門就被敲響。

這會已經有些晚,夕陽落下天色開始變暗,醜牛聽到外麵的聲音,立馬站起來,“是虎娃子!”

連忙衝過去開門,見虎娃子神情和往常一樣,心裏稍稍輕鬆了一些。

“你怎麽來了?”

虎娃子沒進門,直接掏了一把米泡塞到他手裏,“請你吃!”

醜牛請他吃過糖,他請醜牛吃米泡。

醜牛睜大眼,“哇,你哪來的米泡?”

米泡可是精貴零食,大隊沒幾個孩子吃過呢。

虎娃子沒瞞著,“剛有個姐姐讓我去朱婆子家傳話,便給我塞了兩把米泡。”

醜牛聽得羨慕,“我也想去傳話!”

虎娃子特別仗義,“那下回咱們倆一起。”

容曉曉端著碗過來,直接拿了兩根水煮紅薯塞進他的兜裏,“誰讓你傳話,這麽大方?”

“表姑姑最大方!”虎娃子笑得眼睛都眯成縫隙。

醜牛的表姑姑才是最最最大方的,之前給他塞了好多吃食,現在又塞了兩根紅薯呢!

紅薯甜滋滋的,他和爸爸都喜歡!

“還傻笑,表姑姑問你話呢。”醜牛一點都不嫉妒,還將紅薯往虎娃子兜裏使勁塞了塞,生怕掉出來。

以前吃不上飯,虎娃子會和他分一塊餅。

一塊餅三個人吃,一人咬一口。

“是白知青哦。”虎娃子悄聲道:“她遮了臉,但我一看就認出她來了,她讓我給朱婆子傳話,說看到記分員去了寡婦家。”

醜牛歪頭,“他去寡婦家幹嘛?”

虎娃子也跟著偏頭,“嬸嬸們說,記分員想和寡婦滾……”

“噓!”容曉曉一把捂住他的嘴,“嬸嬸們亂說話,別聽他們瞎說,你們進屋吃東西,吃完了記得把碗筷收拾了。”

“好嘞!”

“容奶奶,你吃米泡嗎?”虎娃子衝進去,一下子就衝到容婆子懷裏,顯然他們的關係很好。

“不吃,你們留著吃。”容婆子拍了拍他的腦袋,“咦,這是誰把你頭發剪了?”

“是爸爸,爸爸好討厭,都給我剪壞了……”

那邊在說話,容曉曉對著二姐招了招手,“帶你去瞧熱鬧。”

女主親自出手,一定是大熱鬧了。

必須圍觀呀!!

……

“快點快點,再不去就逮不住人了。”朱婆子催促著,身後跟著的是兩個兒子和一個兒媳,“羅寶君那個家夥滑的跟泥鰍似的,你們等會一定得把羅寶君按住,還有你,你攔住陳寡婦,可別讓她礙事。”

朱婆子的大兒子有些無語,“媽,有必要嗎?”

兒媳也是暗中翻了個白眼,在家吃飯不好嗎?幹嘛出來遭這個罪。

小兒子羅建民卻樂嗬嗬道,“誰讓他平日裏欺負媽,就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他。”

明明一樣大,可那家夥大了他兩輩,平日裏沒少仗著輩分壓人。

現在有機會了,必須暗中補上兩腳出出氣。

一家四人朝著那頭奔跑,期間總會遇到人。

有人好奇著問問,有些人不用問就知道是去幹什麽‘大事’,但凡有時間的都願意跟上瞧瞧熱鬧。

等朱婆子到了陳寡婦家時,屁股後頭已經跟了好幾個人。

這要是換個人,到了陳寡婦家門口,也不敢直接衝進去。

可誰讓這人是毫不講理的朱婆子,也不喊門,直接伸腿就是一踹,她現在是巴不得裏麵的人已經躺在一張炕上。

說她年輕時候愛滾玉米地,她就讓要大隊的人都親眼看到,他羅寶君還愛滾寡婦的床呢!

看看誰更丟臉!

氣勢洶洶帶著人往屋裏衝,一推開門所有人立馬驚呼起來。

“哎喲!**真有兩個人!”

“快快,趕緊把這個男人逮住,千萬別讓他跑了。”

朱婆子那叫一個快,衝上去就一把抓住**的男人,那人還使勁踹了她一腳,疼得她嗷嗷叫都沒鬆開。

“羅寶君,我看你……咦,這、這怎麽是楊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