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秒鍾都不想和你分開
疾行的大船猛地衝進翻滾的海浪,瞬間在海裏翻騰起一陣熱鬧的白霧。
大船在行駛中一點點沉沒,將海麵折騰得不得安寧。
這次沒什麽花樣,賀灼罩在他身上。
昨晚才做過,省去了準備工作的步驟,動作也並不溫和。
他不想折騰太久,想季庭嶼有時間睡個回籠覺,因此一次持續時間並不綿長。結束時季庭嶼的嗓子都啞了,開口綿綿的像含著豆沙,整個人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躺在他身下平穩呼吸,很久後小腹依舊在**發顫,一跳一跳地動。
“弄疼了?”
賀灼喘出一口粗氣,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裏,大手探下去幫他按揉抽抽兒的肚子,緩過那股要命的勁兒。
“不疼……”
季庭嶼把他後背抓花了,一摸上去全是黏膩的汗水,順著脊背中間的淺勾向下流淌,有股近乎獸類的野性力量。
他忍不住在賀灼肩上咬了一口。
“真夠勁兒。”
賀灼闔著眼悶笑一聲,揉揉他發頂,大手拂掉貓咪臉上潮熱的汗,低頭香一口鼻尖:“不嫌我了?”
“嫌啊,怎麽不嫌,但再嫌不也跟你過了,還能離咋地?”
“嗯,敢離我咬死你。”
“去你的!”
季庭嶼在他肩頭抽了一巴掌。
“起來吧,你重得像頭牛。”
從上到下都舒服了,人就懶了,小貓半眯著眼依戀地望著他,說話調子悠悠揚揚的,像在哄人一樣。
賀灼哪還起得來。
溫柔鄉,神仙肉。
他還想再吃一口。
“不想起,怎麽都做不夠。”
賀灼捧住他的臉,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親吻,季庭嶼哈哈大笑著躲開他,伸手嫌棄地捂住他的嘴。
“好了,還有半小時就停船了,趕緊的,你不是還要走嗎?”
3S級Alpha那方麵能力強且需求重,他早就有所耳聞,但沒想到會這麽重。
算上昨天晚上到剛才那場,他們已經在**廝混了將近八個小時,賀灼卻還一副不知饜足的模樣。
“不想走,這是我們的蜜月,本來時間就不長,卻要分給別人半天。”
他緩緩傾身,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看著季庭嶼,就像一隻粘人的大型犬在渴望主人的撫慰,讓貓咪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
“好啦,別和小孩兒似的,怎麽比我還黏人,是不是快易感期了?”
越是高等級的alpha易感期越麻煩。
黏人、敏感、脆弱、低迷,還極度缺乏安全感,甚至動不動就掉眼淚,哭天喊地地說伴侶不要他了,然而對方隻是下樓煮個白粥。
總而言之就是兩個字——難搞。
但季庭嶼又忍不住想:“哎,你易感期會哭嗎?”
以前一想到自己的alpha在**哭哭啼啼他就覺得煩,現在反倒想看看賀灼委屈巴巴地掉眼淚的模樣。
大概看強者崩壞就是一種好吃的惡趣味。
賀灼微微蹙了蹙眉,沒說話,直接起身下床,一言不發地開始穿衣服。
側臉那麽冷酷,耳尖卻悄悄紅了。
“你在害羞!”
季庭嶼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急吼吼地衝過去掰著他的臉看。
“真紅了,難道你真的會哭哭啼啼地求我不要離開你?那你會用我的衣服築巢嗎?像傻乎乎的小鳥那樣?”
如果會的話他發誓一定要把賀灼出醜的樣子拍下來印成高清彩色影集,發給記者部裏崇拜他的每一個人!
“我不會。”賀灼側過臉回答。
“你撒謊!你就會!你耳朵都紅了!”
“你是小孩兒嗎要和我爭論這些?”
“對啊我就是比你小!還比你強!你個哭哭啼啼的老男人,略略略略略~”
終於找到能夠贏過他的強項,季庭嶼怎麽可能放過,衣服都沒穿就跳起來貼著他的耳朵不停略略,就像青春期裏討人厭的臭屁小孩兒。
賀灼又氣又好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按在背後,猛地將人拽過來壓進懷裏,上去就把季庭嶼親了個七葷八素,軟倒在床,一聲都略不出來。
“老實了?”指腹碾過他紅潤的唇珠。
“我易感期不僅會哭,還會幹別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季庭嶼抿抿紅腫的嘴,不敢再招他。
“明天上午的航線我給你們安排好了,我走了你再睡一會兒,醒了叫助理,他知道怎麽照顧你。”
“不用管我,船也不用開。”
“嗯?”賀灼麵露疑惑。
季庭嶼則扯開他剛給自己披上的深V襯衫,把鎖骨上積的汗一抹。
“我們就在港口,你的事解決不了就說一聲,一個電話我們立刻過去,五十多號人,夠給賀總撐場子嗎?”
賀灼滿足地勾起唇。
“這麽向著我啊?”
“昂,一直是你照顧我們,我們也要適當反哺一下嘛,不然……”貓咪朝他努努嘴巴:“豈不是白當你娘家人了。”
“你就皮吧。”
賀灼套上背心,轉身進去浴室洗澡。
船長已經廣播二十分鍾後即將停船,從小窗裏能看到漆著墨綠色油漆的三出港口,還有一排一排整齊停靠的漁船。
岸上有推著小車來回吆喝的商販,大多戴著方方的尖角帽,季庭嶼決定一會兒下去看看有什麽地方特色美食。
賀灼洗完澡,刮掉胡茬,把頭發吹幹後用一點發膠攏出型來,而後探出頭問他:“給你煮個奶,喝甜的還是鹹的?”
“別管我了,你快來不及了。”
賀灼又問了一遍:“鹹的甜的?”
“……好吧,鹹的。”
兩分鍾後,微波爐“叮”地一聲響。
賀灼正在給自己打領帶,聽到聲音走過去,幫他拿到床頭。
“燙,晾晾喝。”
“喔。”小貓側過身,蓬鬆的大尾巴卷上來抱在懷裏,自己rua自己。
賀灼看得有趣兒,手上動作一頓,俯身坐到床邊,一隻手跨過他的身體撐在枕頭上,沒係好的領帶就這樣垂了下來。
“小咪,給我打領帶。”
“嘖,你自己沒手啊。”
季庭嶼煩死了,但還是乖乖給他係。
上好的綢緞捏在手裏像小蛇一樣滑,他又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本來就生疏,賀灼還垂著一雙深情眼,靜默地注視他。
貓咪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
眼下的場景好像是新婚第二天,妻子在送丈夫出門時幫他整理儀容。
“這是第二次,有人幫我整理衣物。”賀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季庭嶼卻明確聽出他現在很開心。
“哈,第一次是誰啊?”
我倒要聽聽哪位天仙讓你念念不忘。
“第一次是半年前,我變成狼打了滿臉血,他毫不介意地用袖子幫我擦臉。”
哦豁,原來是我這個天仙。
那確實要記久一點。
季庭嶼的得意明晃晃擺在臉上。
領帶係好了,賀灼看起來非常滿意,故意把鈴鐺項圈戴在最顯眼的地方,小石頭則取下來,交給季庭嶼保管。
貓咪接過來,剛要往床頭放就感覺掌心被針尖猛刺一下。
“嘶——”
他驚呼一聲立刻鬆開手,可一看手上什麽都沒有,那塊石頭也光滑如初。
“怎麽了?”
“沒,就是……麻了一下。”
他不怎麽在意,把石頭撿起來收好。
賀灼又問他上午打算怎麽過,要不就在房間看電影?
“哈,不想我出去見人就直說。”貓咪翻他一個大白眼。
“嗯,想把你關在這裏,等我回家。”
“美死你啦。”小貓凶巴巴地剜他一眼,不知想到什麽又湊過來小聲討好:“哎,我聽孟凡說他們上午要帶那幫小男模開趴體,我想一起玩。”
“但我不喜歡你碰別的男人。”
“哎呀我不摸行了吧,我就拿眼看。”
“可以,一個隻準看一眼。”
“那我要多看兩眼呢?”季庭嶼歪過頭來,壞笑著問。
“那我就讓人把他丟到海裏去。”
“滾啊!你這個變態控製狂!”
季庭嶼伸出小腳丫子就要往他迎麵骨上蹬,被賀灼一把握住腳踝,抬手看了眼表,然後二話不說,伸手抓住他的手。
“不、等等、你幹嘛?!”
“還有十分鍾。”
“所以呢?”
“再陪我一會兒。”
“??我陪你大爺!”
他衣扣都不解,西裝革履地壓到貓咪身上,臉上還戴著一副遮擋眸色的黑框眼鏡,明明是禁欲十級的斯文敗類模樣,卻一本正經地要求人幹這種事。
季庭嶼氣死了,雙手扣在腦袋上大大吼:“你有病啊!要不要個臉!就十分鍾你也不消停,是不是我不揍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可持續發展!”
“可我一秒鍾都不想離開你。”
賀灼抬手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濕漉漉的,像馬一樣漂亮的眼睛,落寞又性感。
完了。
季庭嶼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我真是敗給你了!”
他罵罵咧咧,故意把賀灼的頭發抓成瞎雞窩一樣,看起來像隻吃癟的狼王,還有些和藹可親。
“唔——輕點啊!”
“抱歉。”賀灼親親他耳朵,闔上眼發出一聲舒服至極的歎息。
“你就作吧,可勁兒作,我看你把自己撩起來了怎麽出去,這麽大的總不知道丟人啊?”
賀灼還是那句:“不想離開你。”
你是個複讀機嗎?
季庭嶼有些無奈,掰正他的臉正對自己:“達蒙,到底怎麽了?很難受嗎?”
他這情況太反常了,簡直就像交代後事一樣。
“是不是真快易感期了?”
可伸手檢查他後頸的腺體,並沒有易感期時鼓起來的跡象。
“我隻是覺得不安,就像有什麽可怕的事在身後追著我一樣。”
賀灼沒說的是,從昨天開始他就有一種大限將至的錯覺,仿佛閘刀已經高懸脖頸,隻等將他梟首示眾。
“威廉都解決了還能有什麽事啊,真有事我會保護你的,誰追你我就把他砍了,好不好?”貓咪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他。
賀灼“嗯”一聲,眯著眼睛側著臉,就像一隻被順毛的大型犬。
“怎麽都好,隻要你還在我身邊。”
“嗯,嗯,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我連花都為你戴了。乖啊別撒嬌啦,船馬上就停了,晚上回來隨你怎麽弄。”
賀灼聽話地放開他,起身扯過旁邊的薄被幫他蓋上。
“照顧好自己,任何人都不準上船,遇到可疑人員直接打暈,知道嗎?”
“昂昂昂,別囉嗦了,我又不傻。”
-
遊輪停下時天剛蒙蒙亮,海風也懶倦,港口卻已經熱鬧非凡。
賀灼帶著莫裏斯和小天鵝下船,早有兩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汽車等在一邊。
車上司機看到他們連忙下來,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
季庭嶼隨意披了條圍巾,和羅莎琳一起站在甲板上為他送行。
從他們的視角隻能看到賀灼和小天鵝說了什麽,對方就被司機請上了另一輛車,臨上去還不甘心地回身瞥了郵輪一眼,之後黑車揚長而去。
“嗡——嗡——”
季庭嶼的手機震動兩下,打開一看是賀灼的消息:送走了。
季庭嶼勾唇一笑,給他回了一個字。
-乖。
“不是老大,你們倆在這眉飛色舞地打什麽啞謎呢?”
羅莎琳欠嗖嗖地揶揄他,就著不算明亮的天色看到他脖頸上慘不忍睹的青紫和紅痕——簡直像被暴打過一樣。
“我說你們這一晚戰績真不賴啊。”
季庭嶼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痕跡,他一直就沒照鏡子,還以為羅莎琳聞到了。
“味道很重嗎?”
“那是,”美女蛇**起尾巴從後麵拍拍他屁股:“一股子人妻味兒。”
“去你的!找揍是不是?”季庭嶼瞪了這死丫頭一眼,讓她滾蛋。
“我不!人家還有正事呢,誰像你們一樣天天不務正業。”
“你什麽正事,替猴子來看我笑話。”
“哈哈哈沒那麽膚淺!我下船買早餐,剛才好像看到個華人小攤兒。”
“後廚不是準備早餐了嗎?”
“不想吃,天天鮑魚龍蝦的早吃膩了,我想來碗油條泡豆腐腦。”
季庭嶼無語:“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給你吃罐頭就吃不膩了。”
“那你要不要啊?”
貓咪伸手就比了個“二”:“來兩碗。”
羅莎琳:“噗,胖死你。”
她扭搭扭搭地下船去追豆腐腦小販,對麵的賀灼也已經坐上車。
季庭嶼和他揮手告別,轉眼就看到羅莎琳追出了巷口。
他不太放心,想要跟上,結果迎麵衝出來一個小男孩兒“砰!”地撞他身上。
靠……
季庭嶼向後踉蹌幾步,疼得齜牙咧嘴,靠上柱子才勉強穩下身形,真心懷疑這小孩兒是不是練過鐵頭功。
低頭一看,不是鐵頭,是鐵鍋。
——瘦得像麻杆似的男孩兒被撞倒在地,穿著肥大的背帶褲,腳上沒鞋,後背卻背著那麽大一口死沉死沉的鏽鐵鍋,把他墜得像烏龜一樣爬不起來。
“沒事吧?”季庭嶼彎腰去扶他。
男孩兒卻堅強,自己掙紮著坐起來,跪在地上撿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到季庭嶼腳邊時突然小手一頓,一動不動地看了他好一陣,才靦腆至極地吐出一句:“哥哥,你的腳踝真漂亮。”
說完抬起頭,和季庭嶼四目相對。
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滾圓的眼珠有大麵積留白,瞳孔隻有一個小黑點。
本應是恐怖的一雙喪屍眼,卻並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他長了一張十分可愛的娃娃臉。
作者有話說:
賀灼: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