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高中if線(三)
唐星然紅著眼眶點點頭。
她側頭看向蕭惟, 沒想到他會翹了晚自習出來找自己。"
蕭惟沒再說話，陪她一起安靜坐著，看著懸在天邊的圓月, 和夜色下空寂無人的操場。"
久久之後，唐星然止住了哭, 聲音卻還是發哽：“那萬一, 萬一我高考也考差了, 去不了北陽大學, 怎麽辦？”"
蕭惟看著她，平靜道：“那也沒關係, 又不是隻有這一所大學。”"
“可是…可是…”她的眼淚又奪眶而出，斷斷續續說：“那我就…就不能跟你在…同一個學校了…”
猶豫了半晌後，蕭惟輕聲問：“唐星然，為什麽想跟我上同一個大學？”
問題一出, 唐星然又哭得很凶。"
蕭惟也沒等她回答，改口安慰：“比北陽大學分數線低一些的，還有北陽外國語大學，北陽交通大學。你不是想學小語種嗎？這兩所學校外語專業都不比北陽大學差的。除了北陽的學校, 還有蘇市大學……”"
唐星然打斷他, 眼睛紅紅的看向蕭惟：“蕭惟，你想跟我去同一個大學嗎？”"
安靜了片刻, 蕭惟微點了點頭：“嗯。”"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悲傷加劇了膽量。這一瞬間，唐星然想, 就算得到不想要的答案也沒事了, 正好一次性哭完，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
她攥了攥拳, 鼓起勇氣，可話到嘴邊，就變得很小聲。"
“你喜歡我嗎？”
夜晚操場很安靜，這一刻，唐星然隻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晚風吹過的聲音。
蕭惟看向她，眸色跟他們頭頂的夜色一樣深。
他聲音也不如以往那樣平靜，“哪種喜歡？”
唐星然拳頭還緊緊攥著，緊張的眼淚都忘了流。
“你說呢…還有哪種喜歡…”
雖然她沒有主動表白，但這問題一出口，跟表白的效果也差不多了。她忐忑的等待一個結果，等待一個判決。
這幾秒，久的像是已經過了好幾年，直到身邊的人垂著眼眸，輕輕“嗯”了一聲。
唐星然猛地抬起頭，第一反應，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她偏了偏腦袋，睜大眼看著蕭惟：“你剛出聲了？”
蕭惟：“……”
光線昏暗，她看不到蕭惟的耳朵跟她臉一樣紅。
聽他沒說話，唐星然又把頭轉回去，小聲嘀咕：“噢…那沒事，我可能是聽錯了。”
片刻後，蕭惟開口，輕聲道：“你沒聽錯，我確實是…”
他頓了頓，像是非常不習慣，也沒做好準備說這樣的話。
“喜歡你。”
唐星然：！！
聽到這三個字，最後兩道物理大題帶來的悲傷至少消退了百分之八十。
此刻，唐星然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唇角上揚，像是在笑，可眼眶紅紅的，還盈著淚水。
蕭惟本來也想問她，可抬頭看了眼她的表情，就基本已經明白了。
唐星然平複了一會兒，看向他說：“你能再說一遍嗎？”
“……”
蕭惟淡笑了下，沒順著她的意：“就算沒去同一個大學，我也經常去找你。別想太多，這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放平心態，好好複習。”
他想了想，又道：“這次物理卷子確實有難度，以後帶你複習的時候，可以拔高難度。你是沒做完，還是跟別人對答案發現做錯了？”
唐星然完全心不在焉，她想了想，問：“你怎麽不問我喜不喜歡你？”
“……”蕭惟無奈的有些想笑，他說：“我在問你物理考試呢，你在說什麽？”
“噢…”唐星然吸吸鼻子，歎氣道：“太緊張了，做題太慢，最後兩道大題一點都沒寫。”
蕭惟思索著說：“等成績出來看看前麵的題正確率。如果正確率高，那以後重點就是把速度提上去，正確率低的話，就難度、速度挨個提。”
唐星然：“…噢。”
蕭惟看她：“別光‘噢’，你覺得還有什麽別的問題嗎？比如其他科目。”
她覺得…她隻覺得蕭惟腦回路跟她不太一樣。
剛才怎麽也算是給她表白了吧，怎麽就瞬間切換了狀態，一本正經地開始說學習的事，臉不紅心不跳。
唐星然敷衍道：“等成績出來再說吧，我也沒跟別人對答案，不太清楚…”
蕭惟看她一副憋著話說不出口的樣子，彎彎唇，輕聲問：“唐星然，你喜歡我？”
“啊…”這麽直白的嗎？
她抿抿唇，很小聲地承認：“對，喜歡你。”
蕭惟唇角微勾，語氣蠱人：“什麽時候喜歡的？”
“……”
唐星然被他問得臉燒燒的，索性破罐破摔，沒好氣道：“誰知道什麽時候啊，喜歡就是喜歡了，你還分得問個時候，比誰更早嗎？”
蕭惟笑了下。他也就是隨口一問，接著逗她：“這不用比，肯定是你更早。” ?
唐星然：“？？”
蕭惟幽幽道：“畢竟，你小學的時候，就想嫁給我了。”
唐星然羞憤交加，狠狠錘了他一下：“小學的話你也信，肯定沒那麽早啊！”
不過，跟蕭惟說了這一會兒話，唐星然的壞心情無形中就消失了。
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帶起一陣甜滋滋的漣漪。與此同時，對未來又充滿期待。
離高考還剩三個多月，蕭惟會幫她一起複習，就算最後不幸沒考上北陽大學，也還有別的期待。
蕭惟看唐星然情緒好了些，站起身低頭道：“走吧，不想上自習就回宿舍。晚上涼，別在這吹風了。”
“好。”唐星然想了想說：“回教室吧，我看會兒輔導書。”
她站起來，才感覺到背上還披著蕭惟的校服外套。
唐星然把衣服取下來遞給他，蕭惟看了一眼，沒接，淡道：“先穿著吧。”
“噢好。”
從操場看台下去之後，她心裏隱隱覺得很多事都變了。
如果是以前，蕭惟把外套給她穿，她也不會多想什麽。但現在，她隻覺得背上那件外套滾燙滾燙的。
回教學樓的路上，春夜的風吹得兩旁的樹葉沙沙作響。
唐星然眨眨眼，小聲道：“小惟。”
“嗯？”
唐星然抿唇說：“那我們算不算，在談戀愛了啊？”
蕭惟：“不算。”
唐星然：“那你喜歡我，我也…怎麽就不是談戀愛了…”
蕭惟看向她，平靜道：“唐星然，現在高三，不能談戀愛。你要好好學習，三個月之後就高考了，別把心思放在這些事上。”
“……”不愧是教導主任。
她悶悶地“哦”了一聲，低著頭說：“知道了。那…”
“等高考完，你就跟我談戀愛嗎？”
蕭惟唇角揚了些，又趕忙斂住笑意，忍不住想逗她：“高考完了還要上大學，大學也得好好學習。”
“……”
唐星然恨不得當場給他幾拳，怒道：“我爸媽和你爸媽都是大學談的戀愛！你這麽愛學習，那你以後讀到博士都別談戀愛了，我跟別人談去！”
蕭惟眉頭蹙了蹙：“不行。”
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挑眉問：“那你不跟我談戀愛，還不許我以後跟別人談戀愛，你家住太平洋啊？”
蕭惟輕歎一聲氣，沉默半晌後說：“剛逗你的。等高考完就可以，好嗎？”
“真的？”
“嗯。”
“你不會是哄我的吧，等高考完你又反悔。”
“不會。”
唐星然控製不住地唇角揚起：“那你是自願的，不是我強迫的哦。”
蕭惟：“嗯，我自願的。”
……
已經到了教學樓，今天晚自習值班的是物理老師，沒來教室看著學生。
白天剛考完一模，很多同學也靜不下心來學習，班裏各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
蕭惟和唐星然一前一後進教室，班裏一半的同學抬頭。
先看到蕭惟，表情一如既往的清淡。
又看到唐星然，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
姚青悅本來就低著頭跟同桌小聲聊天，同桌看到兩人的情形，趕忙跟她八卦：“這什麽情況啊？”
姚青悅愣了一瞬，搖頭道：“不知道啊。”
同桌：“你偷偷告訴我，唐星然是不是喜歡蕭惟啊？”
“……”姚青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誓死保守秘密：“我也不知道啊，她沒跟我說過。”
同桌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唐星然給蕭惟表白，被他拒絕了啊？”
她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腦補了一出青春苦情劇：“唐星然晚自習沒來，她和蕭惟兩家關係好，蕭惟怕她出什麽事就去找她。結果沒想到唐星然就在今晚給他表白了，蕭惟一直把她當朋友，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她，唐星然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姚青悅皺眉打斷她：“停停停，這什麽跟什麽啊？你想象力可太豐富了啊。”
……
唐星然回了教室，就像被打了雞血，一直悶頭刷題到晚自習結束。
晚上回到宿舍，她心情還不錯，哼著歌去接水。
姚青悅在門口一伸手，把她拉到走廊角落：“什麽情況啊你？”
唐星然眨眨眼：“什麽什麽情況？”
姚青悅挑眉，壓低聲音問：“你什麽情況啊，眼睛都腫了。你跟蕭惟怎麽了嗎？”
提到蕭惟，唐星然忍不住唇角上揚，又強行控製表情：“我告訴你，你不許告訴別人啊。”
姚青悅拍拍胸脯：“那必須啊。你倆這點兒事兒好多人問我來著，我誰都沒說，嘴可嚴了！”
唐星然往她耳邊湊了些，小聲道：“他說他喜歡我。”
姚青悅比她還激動，直接大叫一聲：“臥槽！！真的！？”
“誒呀你小聲點，我耳朵！”她揚起唇角，美滋滋地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姚青悅：“那我自動刪除你以前讓我幫你分析蕭惟感情的記憶。”
2秒後，她反應過來：“不對啊，那你眼睛怎麽回事？感動哭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還顯而易見。”
唐星然撇撇嘴：“你別瞎猜，我哭單純就是因為…這次一模沒考好。”????
姚青悅跟著她去接水，說：“這不才剛考完嗎？”
“我物理空了兩道大題…對了青悅，如果萬一啊，你高考沒發揮好，沒考上北科大怎麽辦？”
問完，唐星然就覺得這個“如果萬一”不太成立。
姚青悅自從跟付楚互相確定了心意，學習異常刻苦，年級排名也像坐火箭一樣上升。最近幾次考試排名都穩定在年級第10左右，考北科大沒問題。
姚青悅：“呸呸呸，你別詛咒我啊。不過，如果真沒考上，那就去別的學校唄，以後再考北科大的研究生。”
說完，她反應過來：“誒誒誒，唐唐，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哭的吧！你怕跟蕭惟考不到一個學校？”
“……”唐星然臉瞬間紅了，接完水快步轉身回宿舍：“不是不是，誒呀，我不跟你說了，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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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成績出來，唐星然排了年級三十八名，其他科目都沒有大問題，就物理拖了大後腿。
不過聽了蕭惟的話，她也沒過分在意成績。發卷子當天晚自習結束，蕭惟就給她把所有錯題都講了一遍，又幫她介紹了往後三個月詳細的複習計劃。
成績總結會結束之後，沒過幾天就是百日誓師大會。趁熱打鐵，充分調動
大會開始前兩天，教導主任老張去一班找了蕭惟，讓他作為高三的優秀學生代表在主.席台上致辭。
蕭惟一開始拒絕了，老張又拉著班主任找了他兩次，說每屆的傳統都是一模的年級第一在百日誓師大會上台講話。
最後實在沒辦法，蕭惟答應了，準備寫份既規矩又官方的發言稿。
寫發言稿的時候正好是周末，唐星然在他旁邊寫題。
寫累了，她湊過去看一眼，慷慨評價道：“你這寫得也太沒意思了。”
蕭惟側頭看她一眼，唇角微勾：“那你幫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