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高中if線(二)
聞言, 蕭惟放下筷子，看向唐星然，語氣平淡：“你想去北陽大學？”"
唐星然愣了一瞬, 點點頭：“能考上就去。”"
蕭惟沒多言：“好。”
好。
好？？
唐星然有點懵，“好”是什麽意思, 是會跟她去同一個大學的意思嗎？"
她和姚青悅對視一眼, 姚青悅跟蕭惟沒那麽熟, 也沒再追問, 反而是付楚開口了：“噢，我倆想去北陽科技大學, 離北陽大學挺近的，那以後上大學了也能經常聚。”"
蕭惟：“嗯。”
……
有了這段對話，唐星然這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結束，兩人打車回家。
路上, 唐星然側頭看了他一眼。 ? "
蕭惟坐在後座，她旁邊的位置，看著窗外，臉上沒任何表情。
她清清嗓子, “那個…”"
蕭惟轉回頭看向她：“怎麽了？”
半晌後, 唐星然小聲問：“如果我能考上北陽大學，那你也去北陽大學？”"
蕭惟耳朵有些泛紅, 沉默幾秒之後，輕輕點頭：“嗯。”"
唐星然心裏半喜半憂，以她現在的成績, 考北陽大學確實挺費勁。但如果考不上, 她沒理由、也不想要求蕭惟陪她去一個分數更低的學校。"
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問。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我考不上北陽大學怎麽辦？”
蕭惟看著她, 緩緩說：“不會，你能考上的。”??С "
唐星然眉頭一挑，問：“你對我這麽有信心啊？”
蕭惟：“除了物理，你其他科目成績都很穩定。還有高三一整年，隻有把物理成績提上來，考北陽大學沒問題。”
正是午後，車窗外的日光照在蕭惟側臉上，明亮又溫暖。
唐星然點點頭，試探著看向他：“物理…你會幫我嗎？”
她頓了頓，小聲補充：“期末之前你給我講的方法就挺有用的，下學期開始可以每天都給我講物理嗎？”
蕭惟唇角稍彎，搖了搖頭。
唐星然頓時有些生氣，錘他一拳：“你不給我講，我就打電話去給蕭叔叔告狀！”
他淡笑道：“不是不給你講。也別等下學期了，明天就開始吧。”
“……？”
唐星然心裏暗歎了口氣，假期沒過幾天，就要結束了。但也沒辦法，為了考北陽大學，區區幾天假期算什麽！
-
回到家，她鬥誌昂揚，還給唐慕和薑靜之宣布了她要從明天開始努力奮鬥，考北陽大學。
薑靜之非常支持，並且以實際行動來支持。雖然支持的方式是唐星然始料未及的。
第二天一早，薑靜之就進了她臥室，給電腦設了密碼。
往後的幾天，唐星然過上了高壓的學習生活。
薑靜之和唐慕去了鄰市拜訪朋友，家裏隻有她和蕭惟兩個人。
蕭惟盯著她學物理，一盯就幾乎是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兒，她想玩會兒遊戲或是看會兒動漫，但電腦也打不開。
終於，三天後，唐星然完成蕭惟完成給她布置的練習題，憋不住了。
她可憐兮兮地戳了戳他胳膊：“小惟，你是不是有台筆記本電腦啊……你從宿舍帶回來了吧？”
蕭惟看著她的眼神，斂住笑意：“帶了。”
唐星然睜大眼：“能不能……”
沒等她話說完，就被蕭惟打斷：“不能。薑阿姨不讓你玩電腦。”
唐星然一臉喪氣地看著他，晃晃他胳膊：“都學了一整天了…怎麽也得勞逸結合吧，我就玩一小會兒遊戲，一小小會兒…一個小時可以嗎？”
蕭惟看著她不說話。
唐星然咬咬唇，又道：“四十五分鍾？”
蕭惟還是沒說話。
唐星然長歎一聲氣：“那就半小時，半小時總行吧？小惟…你就讓我玩會兒吧…”
蕭惟眉梢微動，想了想說：“那再寫幾道題，都對了就給你玩半小時。”
唐星然歡呼雀躍：“好啊好啊，成交！都對了你陪我一起玩？”
蕭惟：“好，可以。”
蕭惟翻開輔導書給她找題，唐星然在一邊補充：“對了，你不能故意找那種死難的題刁難我。”????
蕭惟輕“嗯”了一聲，圈出來幾道和今天給她講過的題一個類型的，把輔導書遞給她。
唐星然低頭，認真開始寫題。
半個多小時之後，她笑眯眯地把書往蕭惟那邊推了推：“對答案吧。”
蕭惟接過，垂眸看了一會兒。
“第三題錯了。”
唐星然：“啊！怎麽會！”
她扯過書，重新算了一遍，發現是粗心算錯了答案。
唐星然扯扯嘴角，討好地說：“要不你再圈幾道題給我寫。”
蕭惟站起身：“不用了。”說完，朝屋外走去。
她趕忙叫住：“誒，你別走啊，那…不玩電腦，你陪我玩會兒別的也行…”
蕭惟彎彎唇，語氣溫和：“我去拿電腦給你。”
唐星然立馬轉悲為喜：“好耶，那我去拿包薯片！”
……
不想浪費時間，插上網線之後，唐星然就隨便在小遊戲網站的推薦主頁打開了一個遊戲。
加載出來之後，她才發現是個恐怖類密室逃脫的遊戲，需要尋找線索解密逃脫。
配合著恐怖音效，遊戲沉浸感很足。
唐星然操縱著小人，走進一個灰蒙蒙的古堡。古堡像是很多年沒人住過，到處都是蜘蛛網。
大部分門都上了鎖，“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上鎖的，剛打開門，巨大聲的恐怖音效突然響起。
門內，一個上吊的女人披頭散發，眼睛凸出來直勾勾地看著“她”。
唐星然被嚇得丟了鼠標，身子連帶著椅子，猛地往後仰。
蕭惟怕她直接栽倒過去，趕忙幫她把椅子拉回來。
地麵有些打滑，蕭惟一隻手沒太使上勁，隻能兩隻手並用傾身去把她的椅子拽回來。
唐星然餘驚未平，坐正之後，就看到蕭惟兩手抓在她椅子的兩角，麵對著麵把她環住，兩人離得很近。
本就被遊戲嚇到，現在心跳更快了。唐星然垂著眸不敢再看他，她嚴重懷疑再這樣下去她心髒會出問題。
蕭惟也沒馬上鬆開，維持著姿勢沒動，靜靜看著她。
2秒之後，他才轉身回去，淡淡道：“小心一點。”
唐星然深吸一口氣，抿唇道：“這遊戲…還挺嚇人的，要不你來操作吧，我看著你玩。”
蕭惟挪了下椅子：“好。”
-
玩了半個小時之後，蕭惟看到時間，關機把電腦合上。
“到時間了。”
唐星然點點頭“噢”了一聲，“那…準備睡吧。”
蕭惟：“嗯。”
累了一整天，唐星然很快就睡著了。
夢裏，她出現在了今晚恐怖遊戲的古堡，發現大門打不開，她怎麽也出不去。
好不容易翹開了一扇門，發現裏麵有個上吊的人。
她忍住恐懼看了一眼，發現那人居然是蕭惟。他眼睛閉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吊在老舊的房梁上。
唐星然一聲尖叫，把自己也嚇醒了。
她從**坐起來，用了幾分鍾平複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沒過一會兒，“咚咚”，臥室的門被敲了兩下。
她趕忙拉緊被子，也不太敢去開門。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有些低啞：“唐星然？”
她裹在被子裏應了一聲。
蕭惟：“我開門了？”
唐星然：“嗯。”
門被推開，走廊的燈光照進來。微弱的光線下，唐星然轉頭，看見蕭惟穿著睡衣，眼神中透著沒睡醒的疲憊。
他看了眼唐星然，問：“怎麽了嗎？我剛好像聽到你在叫。”
唐星然扯扯被角，小聲道：“做噩夢了。”
蕭惟站在門口沒進來，語氣平靜：“夢到什麽了？”
沉默小半晌，她如實道：“夢見你上吊死了。”
蕭惟：“……”
他也不知道能怎麽安慰，一會兒後，輕聲說：“沒事，繼續睡吧。夢都是假的。”
唐星然眼神迷蒙，看到他轉身，又叫住他：“蕭惟。”
“嗯？”
她咬咬唇，聲音小小的：“我害怕…一個人睡不著。”
蕭惟猶豫片刻，走進來，坐在她桌前的椅子上。
唐星然把被角拉在脖頸的位置，看向他：“你能不能陪我會兒…”
“嗯。”蕭惟清淡道：“你睡著了我再回去。” ?
兩人都沒說話，屋裏光線很暗。這個角度，唐星然側躺著，正好能看見他好看的側臉。
他低著頭靜靜坐在桌前，也沒看她，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分鍾過去，唐星然還是沒睡醒，她輕聲叫：“小惟？”
“怎麽了？還睡不著？”
唐星然：“有點。你困了嗎？”
問完，她意識到，這大半夜的，能不困嗎……
於是沒等蕭惟開口，她又道：“你要是困了…要不要躺我旁邊睡？”
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蕭惟眉頭輕蹙。
她也是神誌不清了…怎麽好意思問的…
“我們小時候好像也睡過一張床。”她強行道。
其實她記得也不太清了，大概是幼兒園的時候，兩家人一起出去玩，把他倆放一張**午睡。
小學之後好像都沒有睡同一張床的經曆了。
蕭惟搖頭，淡淡道：“不用，你睡你的，我還沒太困。”
“噢…好。”
-
唐星然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ΜС
翌日清晨，她一睜眼，看到屋裏多了個人。
蕭惟正趴在她桌上睡覺，看這情形，估計昨晚一夜都是這麽睡得。
她趕忙坐起身，準備下床叫他。
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蕭惟也正好醒了，他坐直身子，看到周圍的環境，又感覺自己肩背酸痛，迷茫了一瞬。
唐星然走到他身邊，張了張口：“你昨晚沒回去？”
蕭惟嗓音有些啞，站起身，平淡道：“嗯，後來不知道你睡沒睡著，又不敢叫你。”
這個清晨，唐星然還沒吃早飯，卻感覺自己血糖含量已經超標了。
蕭惟側臉被壓出了一道紅印，看著也不像平時那麽冷。
他活動活動胳膊，往屋外走。
“洗漱完出來吃早飯吧。”
唐慕走之前給家裏買了湯圓和麵包之類可以當早餐的食物，午飯和晚飯兩人就出去吃或者打電話讓門口的餐館送上來。
這幾天早上，都是蕭惟起床之後把早餐準備好，她起床直接去餐廳吃。
唐星然洗漱之後出臥室，餐桌上已經擺好兩碗黑芝麻湯圓。
她想，如果以後能跟蕭惟在一起，跟他一起生活，或許每天應該就是這種狀態吧。
-
假期很快過去，唐星然以期末考試年級23名的成績被分到了一班。
進入高三，班裏學習氣氛更加濃厚。為了讓大家盡快進入狀態，每周都會安排一次測驗。理化生三門單獨的試卷也在測驗中合並成了一整張的理綜卷。
跟高一一樣，唐星然的座位離蕭惟很近。
測驗一般安排在周一晚上。老師加班加點，周二就能批改出來。
第一輪複習都還沒結束，加上大家都不適應做理綜試卷，前幾次測驗的成績都是慘不忍睹。
但蕭惟每次都能穩定在720分以上。唐星然更緊張了，她第二次測驗成績甚至隻有600出頭，和北陽大學的最低線都相距甚遠。
班主任也怕學生被這成績打擊到，安慰大家要好好複習，成績會慢慢提上去，每屆都是這樣。
小測驗大家需要用心對待，但也不用太過在意成績。重要的是來年3月的一模。以他這麽多年帶畢業班的經驗，一模成績和高考成績一般不會差太多。
於是，唐星然給自己做了兩個倒計時，一個是一模倒計時，一個是高考倒計時。
每周二晚自習結束，蕭惟都會陪她一起留在教室，一道題一道題給她分析試卷，給她講錯題。
-
冬去春來，一模考試如期到來。
一模前的幾次周測，唐星然的成績基本都能到北陽大學的分數線，最高的一次甚至超出了20多分，名次排到班裏前10。
她最不擅長的物理，也在蕭惟的輔導下，分數越來越高，並逐漸趨於穩定。
但一模考試前，唐星然還是緊張得沒睡著覺。她怕這次考試如果沒考好，那高考估計也夠嗆。
後兩天考試時，她腦袋都昏昏沉沉，做題的速度都比平時慢了很多。
一方麵是沒睡好導致腦子轉的慢，另一方麵，她做完每道題都恨不得返回來再檢查兩遍，生怕做錯。
第二天考理綜，偏偏物理卷子還很難。她速度太慢，最後兩道大題居然都沒時間做。
理綜考完，她就已經能預估這次的成績了。
物理空了兩道大題，最後的分數可想而知，就算其他幾門都發揮正常，也夠不上北陽大學的分數線。
晚上，唐星然沒心情吃飯，在學校晃了一圈之後就回了教室。
一模剛剛考完，班裏人心難免浮躁。
晚自習前，她坐在位子上，就聽到斜後桌的兩個男生在對物理大題的答案。
那兩道大題她寫都沒寫，聽著更難受了，索性又出了教室，漫無目的地在學校裏晃悠。
3月，北陽天黑的還是很早。
唐星然在學校裏走了好幾圈，聽到晚自習的上課鈴聲也沒回教室。
最後，她走去了操場，上到看台，隨便找了一個高處坐下。
天還沒有黑透，頭頂是一片深藍。一輪圓月高懸，旁邊沒有一顆星辰。
唐星然抬頭看天，想到了軍訓時和蕭惟看過的滿天繁星。
她一模考成這樣，北陽大學可能去不了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跟蕭惟一起看星星。
蕭惟輔導了她一個多學期的物理，結果一模還是物理沒考好。他知道成績之後，會不會對她失望，會不會覺得她腦袋笨不喜歡她了……
話說回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蕭惟到底喜不喜歡她，她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也不敢問。
唐星然兩天晚上都沒睡好，現在腦袋更是亂七八糟，一個人坐在空****的操場，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晚上風有些涼，唐星然校服外套裏麵隻穿了件薄T恤。她把外套拉緊了些，雙手抱著小小的身子坐在那。
又過了一會兒，淚眼朦朧中，她模模糊糊看到操場門口有個人影走進來。
唐星然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朝著人影的方向看去。
離得遠，她看不清那人的麵容，但身形和走路姿勢都是她熟悉的。
身形頎長，姿勢端正優雅。那人進了操場，環視四周各處望著，像是在尋找什麽。
很快，他看到看台上有個女孩兒。
他快步走上樓梯，一會兒後，就出現在唐星然身邊。
唐星然抬抬頭，一陣風吹過，撲麵而來都是她熟悉的氣息。
蕭惟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她哭得更凶了。
她聲音哽咽，斷斷續續說：“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蕭惟晚自習沒見到她人，先麻煩姚青悅去宿舍找了一圈，又自己在學校各處找了一遍。
不過他沒說，靜靜在她身邊坐下。
夜色漸沉，蕭惟看得她哭得眼睛很紅，滿臉淚痕，冷得整個身子都縮成一團。
他心中一陣酸痛，強忍住想抱抱她的衝動，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後。
唐星然側頭，瞅他一眼，繼續哭。
半晌後，蕭惟還是沒太克製，抬手揉了揉她腦袋，溫聲問：“這是怎麽了？”
“誰欺負你了嗎？”
唐星然咬著唇搖搖頭，哽聲道：“沒有。”
蕭惟想了想，又問：“考試沒考好？”
唐星然不說話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無聲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蕭惟坐在她身邊，摸著她頭頂，聲音輕輕的：“考不好也沒事，又不是高考。就算是高考，沒考好也沒關係的。”
他越說，唐星然越想哭，偏偏他這會兒說話的語氣比平時都要溫柔，她想忍都不忍住。
唐星然一邊哭著一邊抬起頭，也許是腦袋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她看著蕭惟，慘兮兮地問：“可以抱一下嗎？”
“嗯？”蕭惟耳朵漸漸泛紅，好半晌都沒說話。
唐星然以為他要拒絕，正準備說“算了”，就看到蕭惟極不自然地朝她張了張雙臂。
她也沒多想，一頭就紮進他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
蕭惟感受到懷裏的柔軟，心跳飛快。他動都不敢動，手也不知道應該放哪，就這麽懸空垂著。
第一次擁抱，可唐星然太傷心了，沒來得及好好感受。
很久之後，她也隻記得蕭惟身上的衣服很單薄，味道很好聞，擁抱很溫暖。
好一會兒後，唐星然才從他懷裏出來，一抽一抽地還在掉眼淚。
偌大的操場隻有他們兩人，空氣十分安靜。??С
蕭惟平複心情之後，緩緩開口：“不用那麽在意，隻是一次考試。”
他琢磨著唐星然的心理，繼續道：“你不用想那麽多，一模成績不一定就代表高考成績。之後還有三個多月，別急。這次等成績出來，哪門考差了我們就重點學哪門。我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