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蕭惟想了想, 淡淡道：“沒想過。”"
他應該不會談戀愛，至少現在不會。
“哦，我覺得也是。”
蕭惟側頭看她一眼, 眉頭輕蹙，“你是想跟誰談戀愛了嗎？”"
唐星然垂眸, 認真想了想。"
如果她真要談戀愛, 也至少以蕭惟為最低標準。"
腦子裏大概過了一遍高一年級這些人, 她目前沒找到比蕭惟更好的。"
她正準備開口, 身邊的人悠悠地說：“唐星然，不要早戀。現在還在上高中, 還要以學業為重。”"
“……”
唐星然把話咽了回去，抬眼看他，認真道：“我發現有個職業特別適合你。”
蕭惟：“什麽？”
“教導主任。”
“……”
“小惟，要不你直接考師範吧, 我覺得你說話跟老張特別像。你以後進了學校說不定都不用從普通老師做起，校長一聽你說話，直接就讓你去當教導主任了。”"
“……”
唐星然板起臉，學著他剛才的樣子, 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高中生不要早戀, 一切要以學業為重。”"
說完，她就笑了起來, 邊走邊笑。"
“……”
蕭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麽問題。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話，不管是語氣，還是內容。
唐星然收住了笑聲, 但唇邊笑意不減：“也挺好的。你這樣的, 就是個禍害，不談戀愛挺好。”"
蕭惟不解, 看了她一眼，“我怎麽禍害？”"
已經快到下午訓練的時間，宿舍裏的人陸陸續續出門去往訓練場。
兩人並肩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惹來不少八卦的目光。
唐星然邊想邊說：“你看啊，你長得還行，但是性格很差，蔫兒壞。而且我外婆跟我說啊，嘴唇薄的人都薄情寡義。嘖嘖，估計跟你談戀愛會很糟心。”
“……”歪理。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也知道光分析麵相不夠，對了小惟，你什麽星座？”
蕭惟淡淡道：“不太清楚。不過，我應該跟你是同一個星座。”
聞言，唐星然拍了下腦袋。
對哦！他倆是同一天出生的。
“那你是天蠍座啊，更完蛋，不光薄情寡義，還喜歡記仇！”
“？”蕭惟淡淡道：“你不也一樣？”
唐星然笑著說：“我當然不一樣。你知道吧，星座不是對每個人都準的。對你挺準，對我就一點也不準。”
“……”算了。他懶得理唐星然了。
-
下午又訓練了兩遍方陣，就到了會操時間。
訓練場上新擺了一排桌椅，校領導們依次入座。
教官各帶著一個班，繞著訓練場走小半圈，到了那排桌椅前踢正步喊口號。
輪到三班，唐星然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踢著正步。
萬幸，沒出任何岔子，下午的會操圓滿結束。
結束後，隊伍解散。
唐星然如釋重負，和陳璐回宿舍打包收拾行李。
帶來的零食基本都消耗完了，回去的行李比來時輕便了很多。
她為了寫檢討沒睡成午覺，上了大巴車，她就靠在座椅上開始睡覺。
再醒來時，大巴車已經停在了北一中校內。
唐星然一下車，抬頭望了望天，長歎一聲：“我唐星然終於脫離苦海回到人間了！”
“……”陳璐瞥了眼她，“你能小聲點嗎？”
“哦，好。”
回教室之後，班主任楊老師簡單講了幾句話就放大家收拾回家。
唐星然拿出手機，給薑靜之打了個電話。
沒響幾聲，電話就被掛斷。她收到薑靜之發來的短信。
［我們還沒開完會，然然你和蕭惟自己先回。］
唐星然回了短信，出教室往一班走。
到門口看了一圈，都沒看見蕭惟的人影，倒是看見付楚在座位上坐著。
一班也已經放了學，教室裏吵嚷著，三三兩兩的學生站成小堆在說話。
她直接進了一班教室，走到付楚的桌前，問：“你知道蕭惟去哪兒了嗎？”
付楚抬眼，應道：“蕭惟啊…”他看了眼蕭惟的座位，“回宿舍了？”
“哦，好，謝謝啊。”
唐星然走去樓道，給蕭惟撥了個電話。
對麵馬上接通，她問：“你在哪兒啊，宿舍嗎？我爸媽還在開會，讓我倆自己回。”
電話裏傳來一如既往清淡的聲音：“好。那你在教室等我吧。”
“好，你快點啊，我餓死了。”
“嗯。”
唐星然等了沒多久，蕭惟就拎著一個出現在了三班教室門口。
她起身走過去，“走吧走吧。”
一路上，她嘰嘰喳喳說著話，手裏也拎著一個大行李包。
蕭惟低頭看了一眼，淡淡道：“給我吧。”
“？”唐星然沒反應過來，“什麽給你？”
蕭惟：“包給我。”
“哇！好啊！”怕過了這村沒這店，唐星然趕忙把包塞到蕭惟手裏。
兩人的手接觸了一瞬，蕭惟身子僵了僵，唐星然還是神態如常，完全沒當回事。
“小惟，你居然主動幫我拿包誒。你真的還是你嗎？”
“……”
唐星然眼珠轉了轉，說：“我得驗證一下。你還記得我有什麽不吃的東西嗎？”
“……”蕭惟覺得她不太正常，麵無表情應道：“花菜，西藍花。”
“還有呢？”
蕭惟回憶了一瞬，“**茶。這是喝的，你剛問的是吃的。”
唐星然揚起唇角，又問：“那你記得我為什麽不喝**茶嗎？”
蕭惟抿了下唇，說：“二年級的時候，薑阿姨買到了有毒的**，你喝出腸炎住院了一周。”
“你真的記性好好啊！”她看了眼蕭惟，“或者你其實從小就愛慕我，所以對我的事記得格外清楚。”
“……”
他不覺得這有什麽難記的。而且**茶那事，她小時候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一遍。
到了校門口，唐星然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公交站走。
蕭惟望了一眼，看到公交站那邊人擠人。
他輕蹙了下眉，打斷她的話：“唐星然。”
“啊？怎麽了？”
他語氣淡淡的，“攔輛出租車吧。”
唐星然挑了下眉，笑著說：“好啊，你手裏兩個包還挺重的。本仙答應你的要求，今天大發慈悲請你打車！”
“……”
兩人走到路邊，打車的學生也不少，等了好一陣才打到一輛空車。
蕭惟把兩個包放到後備箱裏，唐星然還在後座車門口站著。
他隨口問：“怎麽不上車？”
唐星然彎著唇，緩緩說：“公主都是要騎士來幫她開車門的。”
“……”有病啊。
出租車司機打開窗戶，朝著兩人吼了一嗓子：“快點啊你倆，這門口不讓一直停著車。”
蕭惟認命般地幫她拉開了車門，她笑嘻嘻地先鑽進車裏。
“不錯，小惟，公主很滿意你的服務。”
“……”
靠近學校這一段路堵車，司機關了廣播，開始找兩人閑聊。
“你們北一中今天怎麽這麽多人穿著迷彩服啊？你們軍訓呢？”
唐星然點頭笑道：“對啊師傅，今天剛軍訓完。”
司機從車內後視鏡裏看了眼兩人，“軍訓完回家了啊，真好。你倆一塊兒回家啊？兄妹嗎？”
唐星然：“……”
蕭惟不由彎了下唇，又壓回去。
唐星然眨了眨眼，開始瞎說：“不是啊，我們是姐弟，他是我弟弟。”
蕭惟：“……”
聞言，司機又從後視鏡裏打量了兩人幾眼，笑著說：“看著不像。那你弟弟長得還挺老成。”
“……”
唐星然笑了一聲，“可不是嘛師傅，我都覺得他未老先衰。明明十幾歲的人，看著像三四十！”
“……”
司機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主要是小姑娘你看著年紀小。你弟吧，看著其實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紀。”
聽到“你弟”兩個字，唐星然笑得更大聲了。
有生之年，她終於能在年齡上扳回一局。記得小時候，蕭惟有事沒事就騙她叫他哥哥。
不就比她早出生一個小時嗎？
一路回去，司機都在跟唐星然聊天，蕭惟看著車窗外一言不發，臉色陰陰的。
到了小區門口，蕭惟從口袋裏掏錢。
唐星然先他一步付了車錢，側頭笑道：“弟弟別客氣，付錢是姐姐的事。”
“……”嗬嗬。
蕭惟拉開車門，默默去後備箱拿行李。
唐星然還坐在車上等著司機找零。
司機一邊把零錢遞給她，一邊壓低了聲音說：“姑娘，你弟是不是有啥心理問題啊？”
唐星然憋住沒笑，裝作沉重地說：“這都被您看出來了啊師傅？他正在治呢。”
“那可得好好治，聽說心理上的病可麻煩了。”
“可不是嗎！”
車窗一直開著條小縫，外麵傳來蕭惟的聲音，“唐星然，下車了。”????
“來了來了！”唐星然朝著司機笑了下，“辛苦您了啊師傅，先走了。”
-
上電梯，蕭惟手裏拎著兩個大包，還是沒說話。
唐星然看了眼他，問：“你知道司機剛跟我說啥不？”
“……”蕭惟淡淡道：“我聽到了。”
“呀哈？”唐星然抓了抓頭發，“你原來聽到了啊？對了，你不會真有什麽心理問題吧？”
“沒有。”
唐星然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開始說：“你真有也沒事，別不好意思說。我之前看電視裏說，這種病吧，你越藏著越嚴重。”
“……”
出了電梯，唐星然彎了彎身子，從他手裏的包中掏出鑰匙開門。
她繼續嘰嘰喳喳：“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你就跟我說，你啥樣我沒見過啊？我也不會更嫌棄你的。”
“？”蕭惟忍不住問：“你見過我什麽樣？”????
唐星然想了想：“按理說，我見過你不會走路在地上爬著走的樣子。雖然我不記得，但我肯定見過！”
“……”行吧。
進了家門，她脫了迷彩服外套扔在鞋櫃上，低頭坐在矮凳上換鞋。
她裏麵的短袖是緊身的，純黑色，很清楚地勾勒出上半身的身形。
衣服領口有些低，完整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她現在彎著腰換鞋……
蕭惟立刻看向別處，握了握拳，耳朵有些泛紅。
他猶豫了2秒，下巴微微抬起，目不斜視，沉聲道：“唐星然，你先回臥室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