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啊？”唐星然換完鞋站起身,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聞了聞。"
一路穿著迷彩服外套回來，確實熱出一身汗, 可她覺得也不至於有汗臭味吧？"
唐星然瞅了一眼蕭惟，挺著身子說：“小惟, 你這就開始嫌棄我了？真是枉我們十多年的…友情。”"
“？”蕭惟聽得莫名其妙。
這什麽跟什麽啊？
還沒他再開口, 唐星然就已經走去了臥室。"
她從抽屜裏拿了條巧克力吃, 隨後脫了衣服進浴室衝了個澡, 又塗了帶香味的身體乳，才從房間出去。"
客廳裏沒人, 她聽到蕭惟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應該是在收拾東西。
她去餐廳開了冰箱，想找點吃的，發現裏麵隻有一袋速凍餃子。
唐星然歎了聲氣，準備去鞋櫃上拿手機給薑靜之發個短信問問他們啥時候回來。
剛走出兩步, 路過蕭惟住的客房，門緩緩開了。"
他也已經洗過了澡換好睡衣。
頭發還微微濕著垂在額前，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男士沐浴液香味。
蕭惟手裏拿著杯子，看起來像是要去接水。
唐星然洗澡時肚子就一直在叫了, 也沒顧上跟他說話, 直接從他眼前走過。"
身後，蕭惟咬了下唇, 叫她：“唐星然。”"
唐星然正拿著手機低頭編輯短信，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怎麽了？”
沉默了半晌後，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 聽不出情緒。"
“你不開心了嗎？”
“啊？”唐星然把短信發出, 轉身看著他，想了想說：“對啊, 我不太開心。”"
因為太餓。
而且這一周都沒吃過正經飯，都是靠吃零食填肚子。
家裏零食還有的是，可她現在隻想吃飯。
蕭惟垂了垂眸，語氣輕輕的：“我剛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他頓了頓，補充了句：“你身上沒有味道，讓你換衣服不是因為這個。”
聞言，唐星然反應了幾秒。
洗了個澡又轉了一小圈，她都已經忘了這事了。
沒想到蕭惟還仔細琢磨了一番。
她當時就是跟蕭惟開個玩笑，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小事就生氣……
她可是仙女，心胸無比寬廣！
不過，難得讓蕭惟低頭。
她眼珠轉了轉，斂住笑意說：“可我以為你嫌棄我，剛才傷心了好久，我都哭了…”
說著，唐星然就真皺了皺眉，擺出一副可憐相。
蕭惟愣了愣。有這麽嚴重？ ?
他馬上就要信了，唐星然又繼續開口：“小惟，你知道洗澡的時候，淚水和花灑裏的的水一起流淌是什麽感覺嗎？”
“……”
“淚流成河的感覺！”
“……”
蕭惟盯了她一會兒，已經確認她沒有生氣。
什麽淚流成河，都是編來唬他的。
唐星然正要開口，收到了薑靜之回給她的短信。
【可能還得一個小時。你們餓了嗎？】
她低頭看著短信，長長歎了聲氣，進門時的那段插曲也拋到了腦後。
“小惟，你餓不餓啊？”
蕭惟淡淡道：“還好。”
唐星然抬頭看他，苦著臉說：“可是我好餓啊，我中午在食堂就吃了幾根白菜。”
她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我們出去吃吧？我媽剛發短信說他們還得一個小時才回來。再餓一個多小時，我估計就一命嗚呼了。”
“行。”
“那我跟我媽說一聲！”
發完短信，唐星然就回了屋去換衣服。
她打開衣櫃，看著裏麵一排排的衣服裙子，挑了一套粉紅色的穿。
出去時，蕭惟已經換好衣服在門口等她。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寬鬆的亞麻色褲子。
長大後，唐星然沒見過他穿校服和睡衣之外的衣服。
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清冷又好看。
剛洗過的頭發蓬蓬鬆鬆，搭配這身衣服，又添了些慵懶的氣質。
她舔了舔唇，坐在門口的矮凳上換鞋。
“走吧。小區門口有家砂鍋粥，還有家川菜館，你想吃什麽？”
唐星然站起身開門，蕭惟側著頭，也多看了她一眼。
出門按了電梯，他淡淡應道：“砂鍋粥吧。”
唐星然睜大眼，看著他說：“吃川菜唄，川菜比砂鍋粥便宜。看我多貼心，想著給你省錢！”
“……”
走進電梯，蕭惟說：“都行，吃你想吃的吧。”
“那就川菜！”
“行…”
兩人並肩往小區外走去，路上，唐星然轉頭看了眼蕭惟。
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詞，還把它說了出來：“郎才女貌啊。”????
蕭惟：“……”
半晌後，他開口道：“你知道這個詞什麽意思嗎？”
唐星然知道。
但她不好意思說，她摸了摸鼻子，一如既往地開始瞎扯：“字麵意思唄。郎才，就是說你挺有才，女貌，就是說我長得很好看。”
“……”
蕭惟認真道：“不隻是這個意思。一般是用來形容兩個人很般配。”
唐星然看了他一眼，眉頭輕挑：“那確實用錯了。你這種凡人配不上本仙。”
“……”
-
進了川菜館，唐星然餓得發昏，看見菜單上什麽菜都想吃。
連著點了四個之後，蕭惟忍不住製止她：“差不多了。點太多我們吃不完。”
“哦，好。那先這樣吧。”
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唐星然喝了杯水，隨口道：“其實我覺得我現在能吃下一頭大象。”
“……”
菜上了桌，蕭惟抬眼，看到四盤都是紅彤彤的顏色，皺了下眉。
“我先吃了啊，我真的太餓了。”
“嗯。”
蕭惟又起身去拿了個空碗，倒了一碗清水，把菜夾到清水裏涮一遍才吃。
唐星然抬頭看了一眼，拍了下腦袋：“哦對！我忘了你不能吃辣！要不我再點個不辣的吧？”
蕭惟微搖了下頭，淡淡道：“不用。就這麽吃吧。”
唐星然：“真的不用？你別跟我客氣，大不了新加的菜我來付錢！”
“……”蕭惟說：“沒事，不用。”
一頓飯吃完，唐星然心滿意足，看著正在前台結賬的蕭惟，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出了飯店門，她側頭看了看他，抿唇道：“下次我請你去吃旁邊那家砂鍋粥。”
蕭惟唇角稍彎了下，“可以。”
-
還沒走到小區門口，薑靜之就打來了電話：“然然，你倆出去吃了嗎？”
唐星然：“對，剛吃完準備回去了。”
薑靜之：“好，那我和你爸也在外麵吃吧，你倆先在家，我們吃完再回去。”
唐星然側頭看了眼蕭惟，在電話裏應：“好。”
薑靜之：“或者，你們想不想去逛超市啊？想逛的話我們先開車回家把你們接上？”
唐星然立刻道：“不逛了，軍訓了一周，我現在一步都不想走。”
薑靜之笑：“行，那你倆在家歇著吧。注意安全啊，陌生人敲門不要開。記得給蕭惟拿水喝。”
“知道啦。”
掛了電話，唐星然舔了舔唇。
她看向蕭惟，笑著說：“我爸媽還要再晚點回來，讓我們先在家待著。”
蕭惟：“這麽開心？”
唐星然彎唇道：“那當然開心，沒人管我了啊。”
“……”蕭惟誠實道：“薑阿姨他們在家好像也不管你。”
唐星然想了想說：“好像也是，不過小時候管挺多的。我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
……
回家之後，唐星然換了衣服，仰麵靠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她本來打算調個電視劇看，剛摁了兩下遙控器，看到電影頻道在放恐怖片。
她停在這個台，朝客房喊了一嗓子：“小惟！”
蕭惟合上剛翻開的練習冊，走出門，“怎麽了？”
唐星然眨了眨眼，問：“你怕不怕鬼啊？”
“？”
她繼續說：“我想看這個恐怖片，但我可能會害怕。要不你陪我一塊看？”
蕭惟：“會害怕你還看？”
唐星然興奮道：“對啊，多刺激啊！”
“……”
蕭惟進屋端了水杯，默默坐在了她身邊。
唐星然站起身，去門口摁滅了客廳和餐廳燈的開光。
偌大的房子頓時一片漆黑，隻有電視發出幽暗的光。
空調開得很足，屋裏涼嗖嗖的。
唐星然又從沙發上抽了條毯子蓋在身上。
電視畫麵裏，一個探險小分隊準備去郊區的一處凶宅探險。
穿過一片樹林，突然出現一個滿臉皺紋的傴僂老太。
唐星然被嚇到了。
她側頭看向蕭惟，小聲道：“你能坐過來點嗎？”
蕭惟猶豫了2秒，往她那裏挪了挪。
唐星然：“再過來點？”
蕭惟不動了。挨得太近，他總覺得有點不合適。
唐星然：“算了，磨磨唧唧的，我又不會占你便宜。”
說著，她裹著毯子往蕭惟那邊挪了挪。
……
電視裏的老者勸小分隊的人不要靠近這處凶宅，講了關於這房子從前住戶的傳說。
幾人都不相信，堅持要進去。
唐星然眼睛直直盯著電視畫麵，身子前傾，從茶幾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蕭惟低頭看著她手裏的杯子，表情微變。
她拿的好像是他用的杯子，喝水的位置也似乎正好是他剛碰過的地方。
他耳朵微微泛紅，抬起頭，決定當沒看見。
唐星然把杯子放回去，也仍然沒意識到她拿錯了。
她扯了扯蕭惟的衣角，說：“我覺得這個紅衣服的肯定第一個死。”
“你覺得呢？”
“……”剛剛在演什麽？
蕭惟：“我不知道。”
唐星然拍了他一下，“你想啊！你記不記得剛那個老太太說，這家主人生前最喜歡她的水晶燈。剛那個穿紅衣服的把水晶燈摔碎了。”
“…嗯。”
又看了一會兒，蕭惟有些口渴。
他盯著茶幾上他的那隻杯子，好一會兒後，才拿了起來。
他把杯子翻了半圈，換到她沒喝過的地方，緩緩靠近唇邊。
他剛咽下一口水，電視畫麵裏伴隨著詭異的音效，一個白色的影子“嗖”得一下出現在眾人眼前。
“啊！！！”
唐星然嚇得差點跳起來，她突然伸手，緊緊抱住蕭惟的腰，把頭也埋了下去。
蕭惟手裏還端著杯子，懷裏就這麽突然鑽進來一個人。
他胳膊半抬著，唐星然的腦袋在他胳膊下麵，額頭緊貼著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