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你怎麽這麽壞◎

“表……唔……”

沈雲簌整個人都淩亂了。

這不是她的本意, 魏臨該不會以為她身體往前傾想要投懷送抱,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做出這般行徑, 今日的魏臨怕是瘋了。

她想掙開, 卻發現動彈不得。

感知到懷裏的人會不願, 魏臨一手鉗製她的右手, 另一手托著她的□□,此刻也毫無理智, 毫無章法, 隻想把自己的一腔熱血傳遞給她。

她的唇, 和想象中一樣, 又軟又甜, 像是微風裏散著花粉的桃花,又像幽靜山林中的一股清泉,沉醉之時,一股痛意傳來, 他方舍得放開她。

沈雲簌又羞又惱,無力掙脫才用力咬了魏臨, 趁著他鬆懈之時,使出全身力氣,猛推了魏臨一把,又過去一個響亮的耳光。

魏臨低頭沉默,手指拭了一下嘴角,有一點點的血跡, 又咬他, 又打他, 這是有多大的恨。

“表哥, 你怎麽這麽壞。”接著,沈雲簌的眼淚也流了出來,無聲的哭泣,猶如第一次遇見時那般,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這一巴掌對魏臨來說不算痛,可沈雲簌的態度,讓他心如被揪住一般,難受的有些喘不過去。

他承認,有些情難自禁,從把她從水中撈出來時,就有種想要親近的她的衝動。

方才她沒拒絕,還主動靠近了些,欣喜之下,不能自己,到底是哪裏不對。

魏臨依舊不死心的問:“阿簌,你一點不想嫁我嗎?”

“不想。”沈雲簌想都沒想的說,她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魏臨想拭掉沈雲簌的眼淚,手還未觸碰她的臉頰,就被沈雲簌扭過去回絕了。

“可我想娶你……若你願意,我明日親自向沈大人提親,如何?”

“不要,在我眼裏你隻是表哥,請表哥自重些,不要再做輕薄與我的事。”

輕薄?魏臨握緊了拳頭,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央求的口氣說道:“你說的對,我輕薄了你,所以,本該我對你負責的,不是嗎?”

“不需要。”

迎接到她憤慨又警惕的眼神,魏臨放覺得自己方才失控了,不該急著去吻她,若是執意提親,也不是不行,可不知為何,他見不得沈雲簌這幅委屈的模樣,她一定不知的,她哭的時候,自己的心裏也緩不過氣來。

“既然表妹不願,我不強人所難,你早些回去。”魏臨叫停了馬車,從馬車上下來。

車內的沈雲簌捂著嘴巴哭泣,依舊不敢出聲。

原來魏臨真的存了這樣的心思,以前不敢確定,隻安慰自己想多了,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麽辦,迷茫又無助,不知道這件事跟誰說起,嫁人這種事情她都沒像好,更何況要嫁給魏臨這種又凶又惡之人,他方才吻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當真如一頭惡狼。

馬車到了鎮北侯府,沈雲簌擦了眼淚,調整好情緒,急匆匆的下了車。

身後的妙圓緊隨其後,料想到馬車裏不太愉快,她在馬車外,還隱隱的聽到一聲巴掌的響聲,瞧著沈雲簌雙眼泛紅的樣子,難道世子動手大人了?

若真是這樣,她何必從中牽線搭橋,管它束脩良田,不要也罷。

傍晚,沈雲簌情緒平穩了許多,妙圓捧著一小碗米粥來到沈雲簌麵前:“姑娘,這粥是剛熬出來的,又甜又糯。”

“我想不吃。”

“不吃怎麽能行呢?你在這窗前都坐了一個多時辰了,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跟奴婢說說。”

沈雲簌點頭,輕輕歎息:“我的煩心事,沒人能懂!”

思量再三,妙圓還是問了出來:“今日在馬車內,世子打你了嗎?”

“……”

沈雲簌扭身看著妙圓:“動靜很大嗎?你都聽到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一個巴掌的聲音,其他的倒是沒有。”

想到這位穩重的表哥在馬車裏說出的那些孟浪之言,和那些無禮的舉動,沈雲簌真想扣出一個地縫鑽進去。

“他沒打人,是我失手,打了他。”

妙圓這才稍稍寬了心,她可以繼續安心做事了,可世子一向威嚴,今日挨了打,會不會記恨上了。

第一次見沈雲簌這般黯然神傷的的,也不知兩人在馬車裏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憑她大膽的猜測,魏臨應該像沈雲簌表明心意了。

想到薛齊光寫情詩的時候,沈雲簌還是很客氣的回了信,可到了魏臨這裏,怎麽就挨了巴掌了呢。

“我猜世子傾慕姑娘,可姑娘不願對不對?”

“……”沈雲簌轉臉看著妙圓,這個小丫頭機靈,什麽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尋陽那晚,她真不該提著燈籠上了那艘船,更不應該住在鎮北侯府,哪怕先讓父親幫她租住一個小院,也沒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發生。

如今這件事,該怎麽收場,思來想去,最好的法子是她找個由頭離開鎮北侯府,若真的離開,父親那邊又不好交代,他一定會認為自己在鎮北侯府受了委屈,如此這般,再與魏家人有了隔閡就麻煩了,還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見沈雲簌沉默不語,妙圓道:“姑娘,世子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您為何不願?”

見妙圓依舊瞧著她,沈雲簌直接坦白道:“表哥他很好,但我們不合適。”

“為何不適合?”

既然這丫頭知道自己的事,不妨把話說出來,也好過所有的事都憋在心裏。

“哪裏都不合適……”頓了片刻,沈雲簌又問道:“你能接受你未來的夫君在你麵看拿著劍砍人嗎?砍掉人的手指、手臂,用劍直接把人定在船板上。”

“……”妙圓啞然,知道兩人之間有誤會,卻沒想到是這種誤會。

她自然接受不了,這不是狂徒,劫匪才會做的事嗎?可轉念一想,他們家世子在大理寺任職,抓人或是就地處決很正常吧,這腦子裏開始有了畫麵感,會是怎樣一種場景,讓表姑娘這麽害怕?

“你怎麽不說話了?”

妙圓回過神來,開解道:“姑娘,就像街頭斬首的劊子手,他殺了那些犯人本就是應該做的事,還有那些保衛大燕的士兵,他們為了保護家國,和敵人拚殺,甚至犧牲自我,世子和他們一樣的,都是為民除害。”

瞧著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片子,一再為他們家世子說話,到底是鎮北侯府的丫鬟,跟春羅和秋蕊還是不一樣:“哦,既然你喜歡這樣的英雄,那我明日去街頭給你找個劊子手,把你嫁出去,可好?”

“嗬嗬……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休要在我麵前胡言亂語,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也由衷的敬佩,但敬佩和傾慕是兩回事,怎麽能一概而論。”

他每次看到魏臨,總會聯想到那些驚悚的瞬間,他嚴肅的時候,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若和她真的成婚,那她豈不是每日裏都要顫顫微微的過日子,鎮北侯府的人多事雜,規矩多,她不想要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

“姑娘說的對。”妙圓端起米粥:“姑娘,涼了,您倒是吃一些。”

話說出來,心裏似乎也暢快了一些,沈雲簌端起小碗,小口小口的把米粥吃光了。

見沈雲簌吃了些東西,也放心下來:“那姑娘以後遇到世子會怎麽辦?”

“你先幫我給外祖母遞個話,就說我這兩日身子不適,就先不去福安堂了,免得再遇見他。”

“那您躲著也不是辦法。”

“先躲一時,讓我好好想想怎麽應對吧。”

若是在福安堂遇見魏臨,她該如何自處,這兩日,她得想個說辭,想一想怎樣離開鎮北侯府,又不傷兩家的和氣。

三個丫鬟知道沈雲簌心情不好,變著法子的哄沈雲簌開心。

秋蕊已經研製出鮮花果子的做法,雖然外形上追求不到那般精致,但味道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秋蕊把做好的鮮花果子送到房裏,本以為沈雲簌看了會開心,卻見她皺著眉頭說再也不想吃這樣的糕點。

福安堂裏,林嬤嬤來到廳堂裏,和魏老夫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已心照不宣。

魏老夫人把身邊的丫鬟打發走,林嬤嬤又關上門窗,來到魏老夫人跟前。

“老奴仔細打聽了,那日還真是世子去接表姑娘回來的,聽車夫說,世子是把表姑娘抱到馬車上的。”

魏老夫人一臉不可思議:“當真有此事?”

“當真!隻是後來世子下了馬車,瞧著這兩人的反應,應該是起了隔閡。”

魏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上次魏臨說心裏有一位姑娘,她就沒再管過他的事,隻等著魏臨告知她是哪家的姑娘,她好去提親,可這麽久過去了,他一直拿公務搪塞過去,這段時日,她也感覺到魏臨的許多變化,往常甚少回來,可表姑娘在府裏的這段日子尤為的勤快,起初她未想太多,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我這孫兒若真是瞧上阿簌,倒也是一件大喜事,你知道,我一直挺喜歡這丫頭。”

“可若是表姑娘不願呢?”

“敘淮可是我們鎮北侯府最出挑的男兒,怎會不願,咱們就慢慢等著吧,等她慢慢知道敘淮的好。”

魏老夫人還是想當自信的,畢竟魏臨是最想老侯爺的人,當年的老侯爺,也是氣若謫仙的人物。

午後,鄧氏來了福安堂,她跟魏老夫人回報府裏的進賬和開支。

魏老夫人叮囑鄧氏,要她注意給各房裏的禦寒之物準備的妥當一些。

鄧氏道:“母親放心,所有的棉袍、銀骨炭都準備妥當分發出去了,不過這兩日敘淮一直沒回來,我會差人送到官署那裏。”

魏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想起了沈雲簌:“這幾日阿簌好似身子不適,也不知是不是染了風寒,要不去一趟太醫院,請個太醫來給她瞧瞧。”

鄧氏應下此事,卻見外麵的丫鬟來通報,說表姑娘就在外麵。

“趕緊讓她進來。”魏老夫人道。

沈雲簌進了門,先向長輩們行禮問好。

魏老夫人仔細瞧著沈雲簌的氣色,確實稍有些憔悴:“阿簌這幾日不適?好些了嗎?我送的那些補用藥了嗎?”

“外祖母,我很好,隻是有些悶得慌。”今日來,也是想請示魏老夫人,她想出一趟門。

“悶得慌就出門走動走動,你不是和秦家姑娘交好嗎?”

“嗯。”沈雲簌點了點頭。

鄧氏在一旁說道:“這福安堂沒有以前熱鬧了,五姑娘去了明州,敘淮也三日都沒回來了,阿惜這丫頭又貪玩,阿簌,既然你身子好些了,往後就多在福安堂留一會。”

“好。”沈雲簌答應道。若是她沒聽錯,魏臨三日沒回鎮北侯府了,他這是何意?以前幾乎每日散值都會回來。

見沒什麽事,鄧氏起身道:“母親,我下去準備,明日就給敘淮送過去。”

魏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些什麽,又即刻製止:“三媳婦,你就別跑了,府裏事情那麽多,就讓阿簌去吧,既然她悶得慌了,明日正好出門散散心,順便把冬衣送到官署。”

沈雲簌其實想找個機會去琉璃巷,沒想到提前多說了一句話,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一會我讓人把那些物件都送到落湘院,就麻煩阿簌去送了。”鄧氏高興的應下,領著身邊的丫鬟婆子離開。

這邊的沈雲簌臉更白了,本想暫避幾日呢,還是躲不過。

看出她麵色不佳,魏老夫人問:“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告訴外祖母,外祖母幫你解決。”

沈雲簌搖了搖頭,道了一句沒事。

方才聽鄧氏說魏臨三日沒會來,他不來鎮北侯府難道跟自己有關?

他是侯府的世子,挨了自己一巴掌,一定十分生氣,想想那日吃人的眼神,沈雲簌隻覺的兩眼發黑。

“你四表哥估計這段時日公務繁多,阿簌跑一趟,順便替我帶句話,就說得空來一趟福安堂,外祖母有事與他商議。”

聽到這裏,沈雲簌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魏老夫人緊跟著問:“怎麽了?不願意去是嗎?”

她可不能被人看出什麽破綻來,魏老夫人最善於觀察人的情緒變化,然後會刨根問底的問出許多事情來,她和魏臨的事,可不能被長輩們知道了,於是硬著頭皮答應:“明日,我去一趟官署,祖母的話也會帶到。”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那日她其實還有些話想與魏臨說清楚,沒想到他直接下了馬車,回去以後,她得想想怎麽和魏臨談一談,好讓這件事平息下來,總躲著也不是辦法。

太和殿內,永徽帝單獨召見魏臨。

此去明州,是處理上次明州遺留下的一些問題,沒想到魏臨這次回來,帶了這麽多的罪證,瞧著兵部禍害作案的證據,永徽帝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真是膽大包天,把李斯給朕就地處決了。”

“陛下息怒。”魏臨道。

“讓朕如何息怒,長達五年克扣糧草,禦史台也是一群飯桶,這都查不出來,沒有糧草,讓邊關的戰士如何抵禦外敵,他這是想要亡了我大燕的江山。”

若說怒,他比永徽帝更加憤怒,打仗之時,糧草以各種理由遲遲不送,士兵食不果腹的作戰,他經曆了三次這樣的事,新仇舊恨都要報。

“陛下,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李斯在兵部這三年中也沒少做事,不如把李斯交由大理寺,讓微臣好好問一問,還做了那些事。”

“愛卿可是查出了什麽?”

“李斯在兵部侍郎期間做了何事還尚未可知,交由大理寺,要不了多久,事情便會水落石出。

確定犯了事的官員,到了大理寺,都要搭進去半條命,永徽帝也知道魏臨最擅長拷問逼供,直接擬定了聖旨,這次怕是又要揪出幾個蛀蟲出來。

接到聖旨,魏臨直接帶上人馬,連夜去了李斯的府上,不給人任何的喘息的機會。

李斯抄家被抓後,翌日的朝堂之上炸開了鍋,全是關於李斯被抄家一事。

這麽大的案子直接交由大理寺,待到人被抓進了牢裏,一切料理幹淨,消息才傳到了刑部和禦史台,禦史中丞段世昌大發雷霆,官員貪墨案一向交由禦史台查辦,禦史台未接到消息,大理寺已經抄家完畢。

雖說後來已經遞了消息,可該做的全都做完了,他不得不懷疑魏臨故意先斬後奏。

自從魏臨接任大理寺少卿,麵對一些棘手的重案冤案,免不了一起共事,魏臨的行事風格太過剛毅,段世昌一向不喜,早朝之前,見了麵時免不了諷刺他。

“魏大人真是年輕有為,不但大理寺的案子能處理的快,就連我們禦史台的活,都讓你幹完了。”

魏臨輕笑一聲,“陛下的旨意,難道中丞大人覺得有錯?”

他哪裏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隻憤恨的瞪了魏臨一眼:“哼,我看你能查出些什麽名堂。”

魏臨兩手背後,站的筆直:“本官也隻是執行陛下的旨意,你我都是朝廷命官,領了朝廷的俸祿,就要聽命辦事,若有問題,段大人朝後可親自麵見陛下。”

“休要拿陛下做擋箭牌。”段世昌甩著官袍離開了。

朝堂之上,免不了議論李斯,可眼下更棘手的一件事,是工部修築河道遇到阻撓,因修築的河道經過烏和鎮,修河道要破壞一些田產,當地鎮民極力反抗。

今年春本已經談妥了,會補發一些財物給破壞田產的鎮民,銀子戶部早派發出去了,可鎮民去說沒有收到,可發出的銀子都記錄在案。

永徽帝讓禦史台徹查此事,錢財到底去了哪裏?

段世昌本想請奏查李斯的案子,也想看看魏臨想耍什麽把戲,這下怕有的忙了。

沈弘之這幾日也一直研究修築河道的原圖,他主張的是盡量避免破壞田地,需要修改原本的修築路線,於是決定請命,親自去烏和鎮查看一番,選出一條新的河道路線,既不用破壞田產,朝廷也減免一項開支,永徽帝自然樂見其成,當即準了此事。

午後,京都的大街上人來人往。

沈雲簌坐在馬車裏,經過昨晚的認真思量,她決定跟魏臨說清楚些,再和父親商議回到琉璃巷,上次去的時候,有些房子已經修葺的差不多了,住人應該沒問題,而魏家這邊,和魏老夫人好好說一些,想來老人家應該能同意。

大理寺已經到了,妙圓上前遞了信物,守門的小廝迎著她們進門,接著當值的錄事前來接應,引著她們去了一處休息的院子。

“大人平日裏都住在這裏,姑娘,您可以在廳堂裏等著,也可以四處看看。”

沈雲簌被帶到一間不大的廳堂,她左右環顧,這裏的擺設極為簡單,除了幾張椅子桌子,就是一把長劍。

隔了一會,那小廝送了一碗茶水過來,問還有什麽吩咐,未等沈雲簌開口,妙圓就將人打發走了。

沈雲簌坐在一張椅子上,兩手交疊,半晌也不見動彈。

春羅與妙圓悄聲談論著大理寺,這裏莊嚴肅穆,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震懾感。

雖然自家姑娘不說,依照這段時日的情況來看,自家姑娘與世子有些難以言說的關係,見沈雲簌一路不言,還苦著一張臉,她也不好多問,隻能問比她會察言觀色的妙圓。

妙圓告訴她,世子和姑娘有了過節,也不算大事,說清楚就好了。

這廂魏臨和長易滿臉疲憊的回來,還有隨行的幾個司直,都是以從昨晚一直忙到現在。

昨晚抄了兵部郎中李斯的家,緊跟著直接夜審了李斯兩個時辰,審完後不到一個時辰又上了早朝,下了朝堂去了一趟大理寺獄。

回了大理寺,長易打著哈欠,本想能夠歇一會,誰知魏臨要看他去拿昨日的案宗。

他托著疲憊的身子正要去卷宗閣 一趟,誰知負責打掃的雜役來報,說魏府裏的表姑娘來了,在居住小院子裏等著呢。

長易定住腳步,回身看著魏臨,見他半天沒反應,於是走上前問:“世子,您先看案宗,還是先去見表姑娘?”

魏臨沒有回長易的話,直接去了議事廳裏,長易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世子真的寒了心,人來了都不見。

正想著再勸幾句,不能把人晾著話,哪知道魏臨跟他說:今早未怎麽好好梳洗,你趕緊去備水去。”

長易明白過來,但他瞧著魏臨的衣著還好。

正要領命離開,又被魏臨叫住了:“方才從大獄裏出來,這袖子上沾染了灰塵,還是換一件衣物吧,幫我取一件常服出來。”

長易領命,幾乎小跑著過去,這一路都在捉摸,自家世子戰場上所向披靡,麵對任何事都是從容不迫的,今日怎麽瞧著有些卑微呢。

收拾妥當,魏臨出了廳堂的門,見長椅尾隨,皺著眉頭道:“跟著我作甚,忙了一天一夜,你就不累,回去歇著吧。”

“方才是有些累的,可是不知怎的,這會奴才的精神好的很。”

這邊的沈雲簌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了,聽到魏臨回來,卻遲遲不人,看來是不想見她了,今日來,除了送這些過冬的物件之外,還想和魏臨說清楚些,她不想和魏臨為敵,也害怕因她的緣故睚眥必報,再連累了父親在官場上做事,她隱約知道些,前工部侍郎離世,大理寺負責案件,定會有些牽連。

她不想繼續等了,正要招呼妙圓和春羅回去時,卻聽到外麵有男子說話的聲音,音色聽著似乎是魏臨。

沈雲簌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眼睛投向門口處。

作者有話說:

魏臨:官場得意,情場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