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不近女色◎

“別人可以把我當自家人,我不能理所當然的把自己擺在自家人的位置上,我隻是借住鎮北侯府,過一段時日還是要回去的,任何事情都得有分寸,對於表哥,我隻心懷敬重,你可別亂做猜想。”

妙圓點頭,沈雲簌這番話的確有道理,別說她家世子喜歡這位新來的表姑娘,就這段時日的相處,她也覺得這個表姑娘挺招人喜歡,若是可以,她希望以後都留在沈雲簌身邊侍奉。

忙活了一天,沈雲簌整個人都脫虛了,終於到了落湘院,沈雲簌寬了衣,躺在榻上歇息,春羅打開那盒糕點,驚喜道:“姑娘,這是鮮花果子呀,也太精巧了吧,這朵小桃花做的跟真的似的。”

沈雲簌抬眼,看見春羅手裏捏著一個桃花形狀的果子,做的甚是精致,都不忍心把它吃掉了。

“把秋蕊喊過來,讓她來嚐嚐。”

春羅當即把秋蕊叫了過來,讓她品了一塊,吃了一塊後,秋蕊稱讚道:“姑娘,真好吃。”

“那你能做出來嗎?”這也是沈雲簌獨讓她先品嚐的原因。

“有點難,我得再吃一塊。”

沈雲簌捏了一塊梨花形狀的遞過去,秋蕊咬了一口,看妙圓和春羅羨慕的眼神,頗為得意:“這是我吃過有史以來味道最獨特的糕點,每一個味道不一樣。”

“我們姑娘都沒吃上一塊呢。”春羅不樂意了。

“誰讓我吃過的東西都能做出來,誰讓你就知道吃呢。”

這一點她不可否認,春羅閉了嘴,隻可憐巴巴的瞧著那些饞人的鮮花果子。

沈雲簌嚐了兩塊,其他的都給三個丫鬟,三人圍著桌子品嚐,不由的說起了送糕點之人。

妙圓:“世子待咱們家姑娘可真好。”

春羅:“這有什麽,咱們姑娘的兄長才更好,在宜州的時候,隔三差五的都會去糕點鋪子裏買一些回來哄姑娘開心,一盒糕點而已,算不得什麽呢。”

秋蕊附和道:“這話沒錯,這世上,除了老爺,隻有公子才是最疼咱們姑娘的人。”

妙圓:“老爺和公子都是姑娘的親人,血脈相連的關係,自然是好的,可世子的好可他們的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春羅和秋蕊同時出口。

妙圓正要說時,卻看見隔著珠簾沈雲投過來異樣的目光。

她若一直誇魏臨,勢必無法融入到這主仆三人裏去,如今的沈雲簌還無法對魏臨放下芥蒂,隻笑著道:“我也說不上來,感覺就是不一樣,看姑娘的眼神至少沒有看旁人這麽嚴厲。”

“鮮花果子也堵不住你們的嘴。”沈雲簌把話本子扔到矮幾上,趿鞋去了**躺下。

深夜,魏臨獨坐在案桌前,從大理寺帶過來的案卷也全部批過,等他揉著眉心起身時,長易道:“奴才聽說這宮裏的鮮花果子不是出自禦膳房,而是京都南門的歡喜齋。”

魏臨輕輕應了一聲,似乎並沒有把長易的話放在心上,撩袍起身離開書房。

長易把案子收拾好,滅了書房的燈,也出了書房。

昨日魏臨接到部下溫言的密函,裏麵是關於丟失修築款的下落追查,魏臨即刻進宮,把密函呈給永徽帝,臨出宮門時,被一火急火燎的小太監給叫住了,永徽帝看了密函後,君臣之間難免要長談一番,議事結束之時,楊公公稟告送給娘娘們的鮮花果子已經送進宮來。

這永徽帝是個隨和的人,瞧魏臨總是繃著一張臉,談起公事嚴肅又認真,為調解氣氛,就和他講這鮮花果子的由來,味道又如何美味,怎樣受的女子們的喜歡,末了說了一句:“朕的公主生氣了,就是這幾塊糕點哄的有了笑顏。”

魏臨沉默著,等著永徽帝說完,毫不客氣的討要了一盒。

永徽帝一向一碗水端平,給宮裏的東西不偏不倚,而這糕點也是有數量的,既然開口,就應允了魏臨。

長易在宮外等,直到看到魏臨手裏捧著精致的盒子,先想著是給魏老夫人的,可老人家吃了甜的牙就會痛,而魏臨對甜食不感興趣,思索片刻,便知道是要送給誰的了。

他嘴上一句沒提過是否愛慕這個新來的表姑娘,可所有的行為早已表露了心跡。

起初長易也十分納悶,世子對表姑娘的情誼來到莫名起來,直到那日陪著魏臨去沈府,底下一個跟著魏臨去過尋陽的人說,這表姑娘和世子在尋陽要找的女子很像。

恍然想起來在尋陽的幾日裏,他親自畫了一張畫像,要底下的那些暗衛去找人,而他負責魏臨的起居,對公事一向不過問。

難道說兩人在尋陽就有淵源,猜測的多了,思緒就更亂了,索性做好分內的事,早些讓世子如了願才好。

翌日午後,薛齊光被從大理寺放了出來,鑒於他的身份,量刑笞二十,而那跟著拱火的鄭家三公子也一起受了罰。

像這種事情送到京都衙門,家裏人賠些銀子,也就不了了之,可大理寺一向法不容情,多少要吃點苦頭。

出了牢房,魏臨讓人把薛齊光帶到了議事廳,又叫了老仆送過來了一盆水。

薛齊光屁股火辣辣的疼,他隻想趕緊回去歇息,還洗什麽臉,隻聽魏臨說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一臉汙穢,莫要讓旁人看了笑話。”

薛齊光雖然沒有跟魏臨打過交道,但學院裏的夫子常常提到魏臨,說他在外麵打了三年仗,本可以依照軍功在京都謀個職位,可偏偏選擇科考入仕,三年間,邊關與鄰國大大小小的戰爭不下十幾次,而他還沒把學業荒廢,著實是個學習的楷模,而他們每日裏有大把的時間念書習字,還有下人伺候,文章卻寫的一塌糊塗。

而這時就有人說了,魏臨能中探花,完全是因為他不近女色的緣故,血氣方剛的年歲,那個男子沒有個一個心裏的人用來日思夜想,而他除了打仗都是用來學習,才導致沒有荒廢學業,少之時,氣血未定,戒之在色,可這色又怎的這麽好戒,除非他本就不喜,久而久之,這魏臨不近女色的消息慢慢傳出。

魏臨端坐在一張方椅上,色正芒寒,薛齊光經過這一遭,現在看他時竟然有些膽怯。

他不情不願的準備洗臉,在府裏都有人侍候,本以為老仆會把帕巾浸了水遞給自己,誰知竟然直接把幹帕巾扔給了他。

一時間竟也忘了,他是剛剛放出來的階下囚,把心裏升騰的火氣也壓了下去。

洗過臉,正要走時,就見魏臨叫住了他,然後端起一旁的茶碗,一邊撥動茶水一邊道:“你以後不能打魏家姑娘的主意,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

薛齊光緩緩轉身,無奈表示:“大人,您誤會了吧,我何時打過魏家姑娘的注意,別人不清楚,我可是知道,那魏瑤性子高傲跋扈,我才看不上呢,魏惜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小孩,別說我不會看上,就是主動求親,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表妹也是魏家的人。”魏臨直視著薛齊光,若他的是眼睛是一把利劍,這會薛齊光已經被刺穿無數次胸膛了。

薛齊光苦笑,他是瞧上了沈雲簌沒錯,可一來她對自己不甚滿意,再者家裏的母親也最多給妾室的名分,一心尋個對他仕途有幫助的人家,他與沈雲簌之間可謂是雙重艱難,如今魏臨也來警告,他這份情意當真隔著幾座大山。

可他到底有幾分文人的風骨,怎可直接就妥協了呢:“我可以不找她,但是我不能不想她。”

魏臨眯了眯眼睛,放下茶碗:“早些斷了你不該有的心思,想也不能夠,若是被我知道你再接近她,我有的是辦法治你得罪。”

這聲音不大,威懾力確實十足,看著投過來的目光,薛齊光覺得脊背十分不適。

可她是文國公府的世子,也不是被嚇大的,於是拔高嗓音道:“魏大人,你怕是從來沒有對哪位女子動過心吧,感情這事連自己都控製不了這都不明白嗎?人一但動了情,越是束縛,越是無法自拔,也對,無情之人怎得理解有情之人的心思……”

魏臨雙目寒冰般掃視了一眼薛齊光,也不想再廢話了,他從身上拿出一把短劍,短劍在手中轉了幾圈,就在薛齊光看的眼花繚亂時,被魏臨一把扯過手肘,把他的左手摁在桌子上,接著,他拿著短劍在他手指間隔中來回紮了許多下,這還沒完,短劍在魏臨手中轉了幾圈,竟然直接朝著他過來,薛齊光睜大眼睛,往後躲閃,可還是割了他幾縷頭發。

他已經嚇的腿都軟了,等魏臨收手,他看著自己險些紮成馬蜂窩的左手直哆嗦,再看看方才摁過他手掌的方桌,已經成了馬蜂窩了。

“膽敢讓我知道你接近我表妹,下次就不是這幾縷頭發了,我魏臨在戰場上殺過的人,比你吃飯的次數都多,若還想要你這條小命,就給我老實一些。”

薛齊光終於鬆了口:“你說的對,魏家表姑娘不是該我肖想的。”

作者有話說:

薛齊光:莽夫!可恨,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