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吻?

福臨隻管把人撈在懷裏, 那人哆哆嗦嗦,嫌頭發礙事兒,乖巧動手散了頭發, 一頭紮進他肩窩裏,梗著脖子貼近了他的胸, 不動了。

可他的理智早已被她點點的吮吻成碎片,後來她停了、懼了, 她說了什麽, 他都聽不到……腦裏是一片“噗”,還有那句破碎的“萬歲爺,我是誰”……

吃她咬過的點心、飲她喝過的酒、聞她用過的紗,他像個登徒子一樣默默收著她的點點滴滴。握她的手, 抱她, 看她哭了心碎, 看她急了心焦, 看她受委屈心疼,從頭回見她,到現在不過四十多日,倒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麽長,山高水低,心情就隨著她上上下下,來來回回。

剛這一下總算落了實。

她是誰?她是皇後。是他的正妻。

從第一回 她喚他“表舅舅”, 他就知道那是拒他,親戚裏道,還差著輩分, 就因為個姓氏, 硬湊成一對。

荒唐。何止她不甘, 他也不願。

可自從認識她,見識了她那些大膽、古怪,每次她喚他“萬歲爺”,他都欣喜若狂,仿佛中間隔著千山萬水,可總算她沒往後退。隻要她立著不動,他就能往前邁,就像那一日,見她在慈寧宮門口垂頭等他,他馬上催著輿趕著同她說那一日的頭一句話。

她要什麽他都願意給,予取予求。

他怕壓壞了她,半傾著身,她就藏在他覆的空隙裏,臉貼在他胸上。“皇後”他隻能喃出這一句,他一喚她,她就哆嗦,他再喚,她再哆嗦。

他弓起背,顫著去吻她的發頂,然後是她的額,小巧柔軟的耳朵……他親一下她躲一下,他試探著再親一下,她再躲一下,終於她避無可避,轉過那張讓他驚心動魄的臉。

“嗬,皇後。”他混亂急切裏隻看到一團模糊。剛都是她主動,現在換他。他驟然從脖子進化到麵孔,不會遊走,直擊重點,模模糊糊那是她的唇,日思夜想如櫻桃的穠唇,若隱若現的齒喉。

鬆了一隻箍住她的手,去掰她的麵。她也有了一隻能動彈的胳膊,趕忙試探著伸胳膊推他,怎麽?她又不願意?可此時此刻他顧不得深想,她的臉就在他大手裏,指節的薄繭刺在如玉膩嫩的皮膚上,托住她的頜,拇指碰著耳垂兒,四指彎在臉側,隻一手就攥牢了她的臉。

他垂頭探過去,起初黑白分明的眸還閃,及到碰上,他揣測她也闔上眼,濃長的睫毛清晰掃在他臉上。終於銜到這顆軟糯滑膩的櫻珠在唇間,還不夠,他又開始用齒。叩著牙關,她初時還不肯迎合,後來終於鬆了唇,滿腔的甜膩重新從她處過到他處,他貪戀從她嘴裏舍出來的一腔氣,奪了又奪。她窒了片刻,終於想起來,除了唇口,還有鼻孔可以喘息,初時寂寂無聲,如今劇烈地喘,像個將溺的人。

他闔著眼,咀嚼著她喉間漏出來的碎碎震動,探到她正推他的手,縛住。手如往常,虛虛地囫圇捏個拳,葇荑般的小手,團成個孩童般柔軟的拳頭,他習慣了,他從第一回 拉她就握住個拳頭,許是習慣性防禦的姿態?他往常琢磨過,隻是千頭萬緒,從未想通,如今……他無暇想這些。

金花由著福臨的吻從頭頂開始,遊走到耳朵,熱吻混著呼吸,灼得她顫。他終於鬆了一隻手,她忙伸手去拒他,胳膊,胸,推到哪兒算哪兒。紋絲不動。

臉現在他麵前,唇齒立馬遭了難,他急切地覆上她的唇,反複咀嚼,她短了氣息,手上的力使不出來,渾身像一塊酥脆的糖,強壓易碎,又被他暖化了,糖散絲連,喉嚨裏還有碎裂的餘韻,散著糖的絲絲兒甜。她心裏“撲通撲通”跳,終於一毫兒理智也沒剩。

他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識捏成個拳,硬僵著不動。

金花的手一震,心裏終於有了一點猶疑。當真能這麽任性,不管不顧?她不想“烏雲珠”那票人,也不念叨那些親戚關係,可是不想就不存在?心裏紮紮實實堵著,無論如何她竟是不能。

“表舅舅,我是誰?”她奮力掙脫了那隻手,火熱的掌心貼到他脖頸上,聲音從他正在貪戀的唇裏硬蹦出來。

福臨停了。

撐起身子看她,如花的一張小粉臉,額上蒙著一層細汗,濕漉漉的眼睛,鮮潤欲滴的唇,上下相碰,嬌聲問:“表舅舅,我是誰?”一邊說,一邊把展陳在他身下的嬌軟身子往外扭一扭。

他以為是她的新花樣,就像剛剛那句:“萬歲爺,我是誰?”賺得他入彀,在他唇齒間激起千層浪。

看清了,挪手用掌緣把她臉上的汗抹一抹,俯身,湊到她穠酡的唇上:“是皇後。”他驟然從容起來,緩緩兜著唇,輕輕貼她的頰:“朕的皇後。”說完,極大滿足起來,把頭埋到她小巧的紅透的耳邊,深嗅一口,頓一頓,再抬起頭,認真盯著她的眼睛:“朕的。”

這個俊男人。

金花的眼淚湧上來。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心裏糾纏,說不清是得了還是失了,嫉妒?惶恐。她將將就是單純起了壞心,這麽英俊,親了就親了。可是再多,她不想給。給多了,她跟自己沒法交代,還有那些烏七八糟的風險,又失了她的超然。

若是人生隻有一日就好了,盡管恣意妄為,不顧往後;又或者她能徹底瀟灑,正負羈絆過後,還能照做她的壁花皇後,抱著“第一子”也能視如己出,那她現在也敢冒進冒退,交托一切。

可她明明下午被捂了心,心裏又酸又苦,說不上來的那些情緒。眼下走到這兒已經最遠了,再遠,“冒天下之大不韙”,自陷古早式孤勇,遲早泅溺在後宮的妒海裏。再不能往前邁一步了。

隻是,剛剛那情形,這猛虎,容得她當他是病貓那般捏圓搓扁?剛她用唇量過的,眉骨、鼻梁,青青刺人的下頜,脹著發紅的唇,還有,還有他眼下一觸即發……

“她們也都是您的呢,有什麽稀罕。”說著她鬆了拳,故作輕鬆用指背去蹭他的汗,先拋一句試探,也等著他緩緩神。

他再握住她拂過的手,她的小手又變做了個拳,他送到眼前,用鼻子蹭一蹭,再遞到唇邊,聲音從肌膚的縫裏鑽出來:“皇後才是妻。”

說著一躍而起,要一鼓作氣解她的衣裳。剛她自己解了第一顆扣子,現在他兩手伸去解第二顆。金花雙手摁住衣裳,再拒一拒:“表舅舅,說好的嚒?”

“什麽?”

“表外甥女兒還小……”

“還小就有剛剛那些本事?”話是這麽說著,人卻靜下來,重握上她的手,送到自己唇邊,親個不休。

“話本子上寫的,紙上談兵罷了。”她把手抽出來,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了看他,翻個身兒背對著他,係好第一顆扣子,“表舅舅這些本事才唬人,都是……”他那麽多女人,他又會撩,他想要什麽女人沒有。

正想著,人就給福臨拉過去抱在懷裏,兩人麵對麵側躺著,金花覺得怪別扭,挪挪腰,把腦袋湊到他肩旁,臉就藏在自己胸前。

“都是什麽?”

都是楊庶妃、寧妃那些後宮的美人兒處來的真本事。“唉。”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當,隻想了想,沒說。

“表外甥女兒?”磁性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來,“把人撩撥成這樣,你又還小了。”這聲音裏帶著苦笑,他不想強她,幾次三番都是她一推,他就退了潮,嬌花一樣的人,他起頭兒是不屑,後來不知何時就變成了不舍得。

金花抬起頭來,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說:“再翻牌子!馬上去叫敬事房的小太監,也不用回養心殿,坤寧宮這床就讓給表舅舅,就著這股勁兒;表外甥女兒也趁便檢查檢查敬事房的小太監辦差上不上心,看看綠頭牌都新做了沒……”

想想烏雲珠,趁著她還沒入宮專寵,最後鼓搗鼓搗娃娃:“也看看表外甥女兒的嫁妝能不能花花,宮裏孩子還是少,表外甥女兒日盼夜盼,多幾個娃娃。如今隻有福全養在宮裏,之前選秀事兒多,還能借著幫忙,接來抱抱;如今就等下旨拴婚,表外甥女兒也不能總去慈寧宮接福全了,跟挾子爭寵,有多大野心似的。”

說著拍了拍福臨:“表舅舅你倒是加把勁兒。”無論如何,金花今夜但求全身而退,福臨做的再誇張她也能忍。

福臨苦笑,自從二婚,前朝事忙,進後宮的時候少,他又一片心係在金花身上。

本來對其他人就是“公事公辦”,免他母親催逼,也是皇帝的責任;如今,他用金花做幌子躲了太後的催逼,又有了福全,若是佟妃、楊庶妃幾個都誕下皇子,那越發連責任都完成了:以後他願盡情隨著心意在金花身上用功。

上次他跟湯若望喝洋酒,論的也是這件事。湯瑪法一直認為他妻妾眾多,不符合天主教的教義。湯若望說,上帝用丈夫的肋骨造就了妻子,丈夫要像愛自己一樣愛妻子。福臨作為一國的天子,更應該以身垂範,做萬民的表率,一夫一妻。

福臨那天喝多了,一直想跟金花說,他可以,他可以像愛自己一樣愛護她;一夫一妻做不到,但是他可以愛護她。誰料那天先是端貴人有喜,後來金花喜滋滋給福全換尿布,他冷眼旁觀,自己在金花的喜悅裏可有可無,心裏不好受,結果心裏有話,卻什麽也沒說。

今日下午晚間這一場鬧,金花那傷心欲絕的幹醋,後來又主動親了他,這不是她對他有情?他怎麽早沒想到,福全是他的孩子,她不愛他,不事事以他為重,怎麽會有視福全如己出的心胸?

還有那些上下其手,喝多了掛在他身上……年紀輕輕的,麵皮薄得一碰就紅,不是愛他敬他,怎麽會有那些舉動?

這麽想著他自責起來,大婚夜是他先棄她不顧,解了衣袢走了,鬧了她個沒臉,所以她後來幾次三番,推三阻四,也正常。年紀也小,這小身板兒,跟個孩子似的,加上從小身子弱,她不願意,他更不想強她。

天長地久,她都是他的皇後,他的。

她又飆這些酸話,什麽翻牌子,生娃娃,他偏不理會。

想著,他把她抱在懷裏摟緊了,鼻尖埋在她頭發絲兒裏:“餓不餓,還吃點心嚒?朕讓他們送到坤寧宮來。”想到她宮裏那些辣椒、怪味道雞蛋片,他又說,“以後朕讓禦膳茶房送到坤寧宮來。表外甥女兒想吃什麽盡管告訴朕。”又想到她說福全,“以後想福全,朕去給你抱;或者等佟妃生了,抱來給你養……”

“嗯。福全可以嗎?佟妃的孩子還是別了……”今夜僥幸過關?他就這麽被她蒙混過去?能打著他的旗號去抱福全當然好,佟妃肚兒裏康熙帝她還是別招惹。那她又退一步想如何不給他在坤寧宮置枕頭。

後來她才發現,枕頭不過是小節,他起了頭,發現可以親她,作興著對她親了又親才是大事。

作者有話說: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福臨的初吻?算吧。~(@^_^@)~

解釋:

曆史上順治繼後是親姐的女兒,小說做了更改,表舅表外甥一表三千裏,但是考慮到後文生育情節,基礎設定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埋線小能手作者也提前伏筆了,參25章,隻看標題就能看出端倪;

阿拉坦琪琪格的父母真的是很好的人,姐姐也很好,令人動容的親情。

基於咱們的筆者讀者友情,能不能請大家去收下預收?作者專欄也打滾兒求收。

peace and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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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清穿之乾隆不是我姐夫?

傅酉酉對清朝不感興趣,卻清穿了。

富察氏,連名字都沒有,隻知道父親是封疆大吏,母親是紅帶子,兄弟有九個。

等等,她有個兄弟叫傅恒?

她猜,姐姐裏有一位必是乾隆元後。

乾隆就是她姐夫?

她捧著瓜子兒對著弘曆“嗑嘣嗑嘣”,興致勃勃圍觀他和姐姐們相親,不知是哪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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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出嫁,那下一個該她,她也得預備起來,捋捋城中青年才俊,選個夫婿。

女怕嫁錯郎,此事不好將就,她認真組局赴宴,挑中幾名好兒郎。

家世相當,前程也明朗,人都英俊正派,配她剛剛好,她也很動心。

比不上未來的皇帝姐夫,反正她的心也沒那麽高。

誰知,議婚都不成。

沒法子,她退而求其次,看家世沒那麽煊赫,人才也沒那麽英俊的 。

竟然還不成。

她灰了心,躲在家裏當宅嬌娥,玉麵嬌花,摟著母親撒嬌:“隻能在家當老姑娘,額娘養兒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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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從年輕就見一個愛一個,多情風流倜儻,霽月風光俏皮話都用來追姑娘。

直到發妻薨逝,傷心欲絕,他才發現原來他愛的一直是她?

再睜眼,他重生了,生在還未娶妻那一年。

他疑心發妻也重生了,因她像是知道他花心,嫁他不幸,滿城招婿,隻不看他!

還捧著瓜子兒“嗑嘣嗑嘣”,興致勃勃看他和她姐姐們相處,見到他就笑靨如花,殷勤喚他:“姐夫!”

這一聲“姐夫”令他大慟,半條命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