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丟下
黑衣女人站在樹下,樹枝壓的低極了,好似下一秒就能碰到女人。
柳南風身子緊繃,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氣氛一瞬間凝固,麵前的女人像是在蓄力著暴起。
女人動了,沒有想象中的拿刀對峙。
她隻是搖頭:“剛才對上了死僧,拿刀防身所以受了點小傷,不用在意。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去客房住樓處看看陳傑他們有沒有事。我答應過陳傑要保護他。”
潘妮心中的些許猜忌有些減少。
正如餘清韻所說的,去客房住樓要緊,能在這種情況下掛念到未成年,這樣一個人品行至少是值得信任的。
或許正是因為太急了,所以才沒有用繃帶包紮傷口。
柳南風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餘清韻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態度。
潘妮倒是轉身走向小道要去客房住樓,柳南風跟著她走。
潘妮走了沒幾步,回過頭朝餘清韻說:“一起走吧。”
餘清韻連忙跟上。
他們一行人一邊警惕四周的死僧會不會冒出來,一邊交流情報。
柳南風說:“餘小姐,你怎麽會突然想要出來?”
“還記得我白天和你們說過的嗎?我問小僧人小道裏等人身石像的事,小僧人說寺廟裏沒有等人身石像。我覺得這件事有問題,所以今晚決定來查看一下。”
柳南風說:“餘小姐果真勇敢。”
餘清韻沒理會這個男人的陰陽怪氣,說:“富貴險中求,生存也一樣。”
她隻能說,這個柳南風實在是機警,每次餘清韻有問題都能被他察覺。
餘清韻也不能和他們撕破臉皮,畢竟他們已經對她有了隔閡,但仍然選擇一起度過這次難關。
“那找到那個石像了嗎?我和南風來的時候也沒找到。”潘妮更關心這個。
“找到了,不然我也躲不過死僧,”餘清韻說,“我白天時候劃了寺廟門口的一座小石像,所以前來查看,那個小石像到了夜晚就恢複原樣了。我現在離開那個等人身石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它。”
“它似乎是隨機出現的。”柳南風推測。
潘妮和餘清韻都讚同這個結論。
三人一路無事地穿過,猜想死僧應該是在客房住樓裏了。
來到客房住樓,大門緊閉,每個住房的窗戶就都一片漆黑。
大門兩旁的石燈映照著,發出昏黃的亮光,但絲毫沒有給三人帶來暖意。
潘妮拿出自己半路上撿到的兩根木棍,一根給她自己,一根給柳南風。餘清韻也拿出了自己的剔骨刀。
三人相互對視,最後柳南風選擇讓自己推開客房住樓大門。
他將頭側靠近木質大門,聽著裏麵的動靜。
餘清韻在旁邊警惕他們周圍。
過了一會兒,柳南風才把頭移開,潘妮和餘清韻看向他,用眼睛詢問。
柳南風則是搖搖頭。
裏麵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響。
柳南風將身子都靠在門旁邊,準備推門而入。
潘妮突然按住柳南風肩膀。
柳南風回頭,無聲地張開嘴巴:“怎麽了?”
潘妮臉上有些憂慮:“還是我來吧。”
柳南風搖頭,一個大男人,讓自己女友犯險算什麽事?
兩個人僵持不下,還在互相爭取,餘清韻無奈地看了一眼他們,自己率先打開了門。
剩下兩個人身子一僵,均是拉著餘清韻往後推。
客房住樓的門仍然緊閉,沒有絲毫變化。
可餘清韻卻皺起了眉頭。
潘妮問:“怎麽了?”
餘清韻剛才拉了門把手,可門卻沒打開。
這說明什麽?
有人在裏麵壓著門。
餘清韻讓他們一起往後退,幾個人藏在客房住樓旁邊柱子後,觀察著這扇門。
餘清韻的思緒很亂。
“誰會在門後?”柳南風說。
“李仁貴膽子不大,不會輕易出門,陳傑被我安排在房間裏,除非必要,不然也不會出房門。”餘清韻說。
“那隻剩下兩個人了,”潘妮說,“李智勇和劉思華。”
在場人裏麵隻有餘清韻知道李智勇死了。
她垂下眼眸沒有發言。
“那人為什麽壓著門不讓我們進來?”潘妮說。
“他會不會以為是死僧?”柳南風推測。
“不可能,死僧力大無窮我們都是知道的,誰會自不量力去抵門。”潘妮說。
餘清韻拿著剔骨刀讓他們兩個讓讓,然後自己來到客房住樓門前。
她伸手,打開了客房住樓的門,這一次,她順利打開了。
門口來了一道縫,裏麵的走廊燈沒開,漆黑無比,像一道深淵裂縫。
餘清韻感受到了絲絲怨氣。
她手下一個用力,將兩邊的門完全推開,“砰”地一聲,門被完全打開,隻聽到裏麵傳來一係列急促的腳步聲,一樓的全貌呈現在他們眼前。
借著月光,他們看到了客廳,看到了客房走廊。客廳的蒲團,桌椅,電視機,電視櫃,走廊的櫃台,花瓶都沒有任何變化。
除開剛打開門時的腳步聲。潘妮和柳南風看不見任何端倪。
一切看起來正常極了。
潘妮和柳南風看不出任何變化,餘清韻的臉色卻變了。
她看到了客房走廊的盡頭,上樓的樓梯拐角處,那座微笑著的,直直盯著他們的小石像。
餘清韻動了,她向客廳向前邁進一步。
小石像仍是笑著,沒有動作。
餘清韻一步,兩步,一直仔細看著小石像。
它仍是沒有任何動作。
潘妮和柳南風兩個人不明所以,隻能小心翼翼跟在餘清韻身後,畢竟她看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
餘清韻隨後又讓他們快速進入自己的房間,免得暴露在小石像麵前太久。
一進屋,就見自己房間角落裏的小石像沒了蹤跡,剛才在走廊的小石像果然是自己房間裏的。
小石像會移動這件事,餘清韻並不意外。
她和潘妮兩人說了剛才自己的發現,潘妮兩人均是一陣後怕。
“不過這樣也好,這證明了現在我的房間絕對安全,”餘清韻說,“現在我們來證實一件事。”
“什麽?”潘妮說。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餘清韻說,“戴口罩的那個人是誰,他是為什麽死的嗎?”
“觸發死僧的殺人契機就是與小石像有接觸。”柳南風說。
“是這樣沒錯,但清韻可能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潘妮有些明白餘清韻話裏的含義,“我們要搞清楚的是,戴口罩的男子為什麽會去接觸小石像。”
餘清韻說:“或者說,他有什麽目的。”
她仍然記得李智勇說的話。
“你,我,還有那個戴口罩的家夥都在找……”
他們都在找鎮寺寶物,風霽月的頭顱。他們都是些什麽人?
李智勇拿著刀要殺死餘清韻的架勢,明顯是亡命之徒,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打定主意要殺死人的。
潘妮和柳南風最終都同意了餘清韻想要去口罩男房間搜索的建議。
餘清韻目的達成,但心裏總感覺忘記了什麽,怎麽想也想不出到底忽略了什麽。
“那我們該怎麽進去?”潘妮說,“不出意外,我們沒有鑰匙是打不開門的。”
“我可以打開門。”餘清韻說。
這話一出,潘妮和柳南風古怪地看起了身邊這個沉靜的黑衣女人。
真看不出餘清韻居然是這類人。
“怎麽了?”餘清韻說,“寺廟的房門是推拉式的房門板,這類門的鎖其實形同虛設,往裏麵壓著門,再慢慢提起來,卡著縫就能解鎖開門。”
其實她晚飯時間時已經拿自己的房門做過實驗了,可以說她早就為這個時候做準備了。
最後他們站在走廊上看著餘清韻操作。
餘清韻抵住門,慢慢操作。
最後“哢嚓”一聲,解鎖了。
還沒來得及放鬆,餘清韻就聞到門縫裏傳來一股腥臭味。
她身子一僵。
人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麽,就比如現在。
口罩男死了,那麽夜晚的他,是如同撞鍾死去的僧人一般死而複生變成邪祟,還是一具屍體?
還來不及分辨,就見門縫之中隱約變動的身影。
“快進屋!”餘清韻隻來得及大喊。
“砰!”口罩男的門被裏麵的東西猛地順著門縫直接撞開。
口罩男從它房門裏出來。
餘清韻三個人順著走廊跑回餘清韻的房間。
餘清韻是打開口罩男門的人,她是最後麵的人,也是最接近邪祟的人。
潘妮打開了餘清韻的房門,回頭焦急地看向他們。
時間好像開始慢了下來,這幾秒鍾的時間恍如幾個世紀。
柳南風已經跑到了門口。
餘清韻拿著剔骨刀,回頭看去。
口罩男隻和她隔了幾步的距離。
柳南風跑進了房間,也回頭看向餘清韻,不同於潘妮的焦急,他的臉上充滿了舉棋不定,同時他的手也放在了門邊上。
餘清韻一看就想對他破口大罵。
於是她也真的罵了。
“你他媽敢關門試試!”
餘清韻拿著剔骨刀揮向口罩男,抵擋住它伸來的手。
那是潘妮和柳南風第一次正麵見識到餘清韻口中刀槍不入的邪祟,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陳傑口中的“餘姐”。
隻見她的剔骨刀抵擋住口罩男的攻擊,刀鋒碰上如同銅牆鐵壁般的手,發出尖酸的聲音,同時從包裏掏出一個不知什麽東西扔向口罩男。
口罩男就像碰到了克星一般,連忙倒退好幾步,發出駭人的嘶吼聲。
餘清韻頭也不回,閃身進入自己房間,關上房門,反鎖,整個動作幾秒鍾的時間一氣嗬成。
潘妮和柳南風目瞪口呆。
心想,剛才她扔的是符紙對吧?一定是的吧?畢竟這可是陳傑蓋章的“業內人士”啊。
他們這一刻突然安全感暴增。
怪不得餘清韻敢隻身半夜出來探索。
餘清韻此刻氣喘籲籲,累的夠嗆。
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裏,她哆嗦的厲害,有些心虛。
同時又在想著。
風霽月的頭顱居然還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