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智勇
餘清韻走到床鋪邊,潘妮和柳南風連忙給她讓路。
她把背包放在床鋪邊,順手拿起床櫃前的礦泉水瓶猛灌一大口。
等到她平複下來,這才注意到潘妮和柳南風都在看著她,眼神說不出的奇怪。
有些炙熱,又有些驚奇。
“怎麽了?”餘清韻放下水瓶,疑惑地看向他們。
“沒事沒事。”潘妮擺擺手。
“真,真是非常感謝您在後麵擋住那個戴口罩的邪祟。”柳南風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餘清韻就想起來他剛才那副要丟下餘清韻的模樣。
餘清韻冷淡地瞥了柳南風一眼,心安理得地應了他的謝意。
現在走廊外麵仍然有口罩男的腳步聲。他在周圍徘徊,一陣陣腳步聲就像是走在眾人的心上,讓心髒跟著跳動。
最後口罩男的腳步聲路過餘清韻門口,停頓了一會兒。
餘清韻幽幽地看向門口處。
口罩男又動了,腳步聲漸行漸遠,離開的方向是客房住樓的門口,也就是說口罩男離開客房住樓了。
餘清韻三人都沒有開門,畢竟一般的套路都會是邪祟偷摸摸守在一旁等著獵物貿然跳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仍然沒有動靜,餘清韻這才背起背包,打開門。
她是率先走出來的,快速在走廊地上瞄了一眼。
潘妮和柳南風跟著她出來,見到她跑到口罩男房間附近撿起一個東西塞回背包。
潘妮和柳南風沒有過多詢問。
餘清韻隻覺得手上的風霽月頭顱如同燙手山芋,她都不知道事後該如何和風霽月解釋。
唉,隻希望這個人不要懷恨在心,以後給她的信息都是假的。
不過鑒於之前這個人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餘清韻覺得風霽月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大氣量。
這時陳傑的房門打開了。
“餘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陳傑說。
“你怎麽出來了?”餘清韻皺起眉頭。
“就,就是。”陳傑往自己房內看了一眼,趕緊走出房間,關上自己的房門。
他來到餘清韻身邊,說:“我本來睡得好好的,就聽見你們在走廊外麵的動靜。我在**剛翻個身就看到我房裏那個小石像眼珠子動了,還一直看著我,笑容越來越大。”
“這也太瘮人了。”陳傑想著想著,自己心裏就開始慌了起來。
餘清韻聽完,說:“那你就先跟著我們吧。”
話音剛落,李仁貴和劉思華的房門也不約而同地打開了。
原因都和陳傑一樣,房裏的小石像開始變化了。
餘清韻感覺不對勁,拿出手機看時間。
淩晨四點四十四。
看來這個時間段,小石像就會開始躁動,其他人也不蠢笨,都發現了這個規律。
而餘清韻房間裏的那個小石像可能最邪門,所以動的時間會比較快。
潘妮又給這幾人分享了情報。
所以最後除了膽小的李仁貴表示要在餘清韻的房間裏呆著以外,所有人都打算進入口罩男的房間裏找線索。
餘清韻先進去,翻了翻口罩男的背包。
裏麵有一個錢包,身份證,還有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果然和李智勇是一路貨色,都是那類敢殺人的亡命之徒。
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張忠誌,是安都縣的本地人。
錢包裏隻有幾張零錢,和好幾張銀行卡。
餘清韻一看,全是信用卡,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欠了銀行多少錢,或許這就是他跑上山來找鎮寺寶物的原因吧。
潘妮在一旁“咦”了一聲。
“怎麽了?”餘清韻問。
潘妮說:“現代社會,人最離不開的就是手機,這個張忠誌的手機卻沒有在包裏。”
柳南風說:“也有可能他隨身放在身上。”
確實有道理。
但潘妮最後在床鋪裏找到了張忠誌的手機。
幾人卻為了手機密碼犯了難。
柳南風在手機密碼鎖上了試錯了好幾下,在最後一次機會裏才成功解開了手機密碼。
劉思華剛才在繼續翻張忠誌的床鋪被褥,所以沒看到柳南風是怎麽解開張忠誌手機的,他問柳南風密碼。
柳南風聳了聳肩,說:“順著九鍵鍵盤的最中間四個摁就對了。”
誤打誤撞,也是幸虧張忠誌為了省精力才這麽隨便設置密碼。
他們看了張忠誌的社交軟件,全都很正常,一群人問張忠誌要錢。
短信裏也沒什麽不正常的。
翻到相冊的時候看到了一張手機瀏覽器網頁新聞的截圖。
#安都縣有一鎮寺寶物,價值千金……#
破案了,純粹就是看了報道就過來弄的。
幾人頓時沒了興趣,花了這麽多精力結果就這?
突然外麵走廊傳來“咯吱咯吱”刺撓的聲音。
餘清韻五人瞬間抄起家夥。
餘清韻緊握剔骨刀,朝走廊外看去。
走廊空****,沒有死僧和口罩男的痕跡,但刺撓尖酸的聲音還在繼續,而且不是一個聲音,而是很多個聲音。
餘清韻仔細去聽,才發現這些聲音都是從他們房間裏傳出來的。
是小石像在作祟。
還沒來得及有什麽想法,他們的房間就被拉開了一條縫。
那些用著刻刀幾筆隨意雕刻出來的眼珠子嬉笑地透過門縫看著餘清韻五人,石頭的質地卻硬生生讀出了怨恨和惡意。
走廊裏傳來幾聲尖利的笑聲。
小石像們動了,像個猴子一般猛的衝過來,嘴裏不斷發出怪異的聲音。
快跑!
眾人直接開跑。
餘清韻在看到陳傑跑進自己房間後,才毫不遲疑拿出先前在李智勇身上搜到的房門鑰匙,打開李智勇的房門。
她鑽進了李智勇的房門,還沒來得及反鎖,身後就有一個小石像撲上來。
那是李智勇房間裏的小石像。
餘清韻被小石像掐著整個肩膀和手臂,疼痛不已,她用力倒在地上,不斷地借著用力起來又倒下。
小石像緊緊鉗製住她,整個胳膊早就沒有知覺,冰冷無比。
隨後餘清韻終於把小石像砸得兩邊手臂都斷開了。
小石像倒在地上,身子和腿腳不斷撲騰著,嘴裏發出叫聲,怨恨地看著餘清韻。
餘清韻此刻也是傷痕累累,全身都是傷,渾身都痛。
她顧不得太多,先把房門反鎖起來。
她撐著身子翻找著李智勇的房間,最後也翻到了他的身份證和手機,一看身份證,這個李智勇果然也是安都縣本地人。
餘清韻又是一頓連蒙帶猜,也像柳南風一樣好運氣的解開了手機密碼。
她查看李智勇的手機,才發現他和一個已經還俗的寺廟僧人是好友,那個寺廟僧人有段時間喝酒醉後誤把小靈山寺的鎮寺寶物說了出來,這才讓李智勇動了念頭。
李智勇還是在事後仔細詢問還俗兄弟關於鎮寺寶物的事情,這才留下了聊天記錄。
那位還俗兄弟也察覺到李智勇的某個念頭,沒有多多透露信息,餘清韻看完聊天記錄,最後終於知道這個鎮寺寶物是什麽東西了。
原來不是風霽月的頭顱,而是一把匕首。
相傳這把匕首是很久以前寺廟住持的一個友人的武器,那位友人用著這把匕首殺死過許多邪祟,最後把匕首放入寺廟。
看完這些,餘清韻就把所有東西放回原位。
“看不出來,你做事真是麵麵俱到,”風霽月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又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嗎?”
他眉眼含笑,如沐春風,就好像之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
但餘清韻的直覺告訴她,麵前這個風姿綽約的青年正在憤怒爆發的邊緣。
餘清韻說:“沒找到什麽有用的。”
“是嘛?”風霽月說,“那麽,我的頭顱用著順手嗎?”
“我原本以為我們會有很順利的交易。”風霽月說。
順利嗎?餘清韻問了他兩個問題,看似都很重要,但這個青年每次的回答都是些能想得到的答案。
而且他並不信任她,也想殺了她。
風霽月其實隱藏的很好,奈何餘清韻有直覺。
“那我再問你,要怎麽消滅死僧?”餘清韻問。
“這個答案還不是現在回答的時候,”風霽月說,“我想,你可以善待我的頭顱,而不是隻簡單地用一塊破布包著,然後隨意扔出去。”
他輕飄飄地說:“你以為我的頭顱可以當驅邪的東西使用嗎?你剛把我的頭顱挖出來,怨氣外溢,其他邪祟見了自然會有些避之不及,畢竟要是沾染上大邪祟的怨氣,就代表著會被大邪祟盯上。但我現在並沒有任何能力去殺掉那些小邪祟。隨著頭顱被挖出來,怨氣也會慢慢消散直至沒有。到那個時候,你就算把我的頭顱扔了也不會阻止邪祟的步伐。”
所以說風霽月是個大邪祟?
“嗯。”餘清韻無所謂地應著。
她後悔扔風霽月的頭顱了嗎?畢竟這代表了她得罪了這唯一一個能給她或者逃出去信息的邪祟。
她並不後悔,畢竟當時那麽緊急,要是不扔,餘清韻早就死透了。
她當時其實離自己房間還有一段距離,而口罩男早就跑到她身邊,所以潘妮,柳南風都覺得她要死了。
幸虧扔了風霽月頭顱。如果還來,餘清韻仍然選擇扔。
聊了幾句後風霽月就消失了。
這個時候走廊外麵已經沒有動靜了。
餘清韻再三躊躇,最後憑著直覺選擇打開門,探頭看外麵,外麵已經沒有人和小石像了。
餘清韻這才慢慢出來,輕輕關上李智勇的房門。
隨後便看到她自己的房門被打開,陳傑就站在她的房間裏看著她。
餘清韻也看著陳傑,看著他眼底裏的情緒,看著這個未成年會怎麽對自己。
他會感到疑惑,然後像潘妮和柳南風一樣懷疑她,猜忌她,或者是忌憚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