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明
◎是賀忘的車◎
巧合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懷煙來參觀博物館隻是一時興起,盛況也不會讀心。
可是巧合也隻是巧合,懷煙沒什麽理由要為這份巧合駐足,所以也沒有理他,直接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怎麽不理人啊,”盛況跟在他身後,大約隻有一步的地方,無奈地說,“好絕情啊哥哥。”
“你好煩,”懷煙心情不美麗,也沒有和他聊天的興趣,“你煩死了,走開。”
盛況自然沒那麽容易就走開。
“你要離開這裏,我也要離開這裏,這麽說的話,我跟你就是順路,既然是順路,一起走又怎麽了。”
盛況語調很輕,是那種風流少爺不務正業的輕,又帶著笑,越發顯得隨意,卻又不輕佻,不會讓人討厭。
“哥哥,好歹相識一場,不用這麽小氣吧?”
隻可惜他這種表現並不能讓懷煙的心情有所改善:“就小氣,走開。”
盛況噎了那麽十分之一秒,又很習慣地說:“就不走。”
“……”
懷煙很想讓他繼續走開,可以眼下這種情況看,他不管說什麽,都隻能換來這種猶如小學生吵架的幼稚對話。
懷煙更氣了,看他碰到的都是什麽狗東西,一個兩個都不聽他的話,害得他這麽委屈。
他氣起來一般是不會忍著的,轉頭找丁佳怡要了她那個什麽東西都能掏出來猶如百寶箱足足十幾斤的包,掄圓了給了盛況一下。
盛況在他動作的時候就有所防備,但依然被拍得一個趔趄:“你怎麽又打我……為什麽每次都是我挨打?”
懷煙把包還給丁佳怡,優雅地說:“我一般不動手,這是你的榮幸。”
“行,我的榮幸。”盛況理了理並沒有被拍得怎麽樣的西裝外套,俯身看著懷煙的眼睛,不以為意地笑著說,“哥哥,是誰惹你生氣了,害我當了次替死鬼?”
懷煙戴著口罩,那張漂亮得不可思議的臉差不多被完全遮住了,隻露出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哪怕現在盛著怒氣,盛著委屈,也依然好看,他的美麗就是能讓一切東西都變成他的點綴。
盛況看愣了一瞬,隨後又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垂下了眼皮。
懷煙說:“你不要以為你就沒有惹到我。”
“那我道歉,”盛況接話的速度很快,“除了我之外,應該還有別人惹到你了吧?”
盛況語氣多了幾分試探:“讓我猜猜……嗯,是你那個未婚夫嗎?”
懷煙轉過頭,徹底不理他了。
“真的是啊,”話這麽說,可他也沒有感到很意外的樣子。盛況笑了一下,“他的錯誤就沒必要牽連到我這個無辜人士身上了吧,哥哥,你要是實在不高興,要不然跟我去玩吧?”
丁佳怡:“……”
懷煙身後的助理們:“……”
真不是她們容易多想,隻是,但是,可是,眼前這種情況,怎麽都不能算是正常吧?
這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Alpha怎麽和惹到暗戀對象生氣隻能想方設法討好對方一樣,連挨那一下打都挨得心甘情願的。
丁佳怡敢說,就小公主那個慢吞吞的出招速度,隻有兩種人會躲不開,一種是傻子,一種是自願給他揍的傻子。
這Alpha該不會也喜歡因因叭……那他可也來得太遲了……
盛況始終和助理們保持著一定距離,就像是不太想讓她們聽見一樣,可是這句邀約,丁佳怡還是聽到了的。
“等等,”丁佳怡警惕地盯著他,“你想帶因因去哪玩?”
盛況在等懷煙的回答,也沒有直起身,隻是偏了下頭,若有所思地問:“因因?”
懷煙:“……”
盛況腦子轉得很快,立刻就反應過來,笑著說:“這是哥哥的小名嗎?聽起來不錯。”
懷煙沒好氣地說:“爬開。”
從“走開”降級為“爬開”,不難想象這短短的幾秒鍾裏,他在懷煙心裏的物種階級跌了幾個層次。
可就算是這樣,盛況也還是沒爬。
盛況不急不慢地說:“真不和我去玩嗎?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的。”
懷煙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哦?”
盛況鎮定自若地和他對視。
其實他心裏很虛,但是為了拐走這位公主殿下,盛況決定拚一回。
盛況成功吊起了懷煙的興趣,懷煙還是和他去了,當然,出於種種安全起見,助理們也被他一並帶上了。
然而,跟著盛況來了,懷煙才發現他帶這麽多人屬實是多餘又不多餘。
一看到車窗外的景象,懷煙就怒了:“你是指望我給你撐船嗎?”
該死的盛況,居然帶著他來到了湖邊。
湖麵漂著許多新生的蓮葉,放眼望去盡是新生的、脆弱易折的綠。
岸邊停著幾隻小船,沒有遊客,不知道它是在風景區還是在保護區,還是隻是一片無人問津的湖。
懷煙很想讓人把盛況投下去喂魚。
“我給你撐,放心吧,大小姐。”
盛況下了車,拉開他的車門,邀請他下來,懷煙想了半天,還是秉承著“來都來了”的經典想法,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我的衣服很貴,”懷煙提前說明,“要是你敢把我的衣服弄髒了,我就把你扔進去喂魚。”
“嗯……”
盛況頓了頓,慎重地掃了他一圈,脫下了西裝外套:“保險起見,要不然你用這個圍著?”
盛況隨手把衣服遞過來,懷煙也隨手接過,他認得出這件外套有多貴,可是這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盛況不是健壯的身材,可他這件衣服還是比懷煙穿的大很多,可以完美用來充當麻袋。
懷煙套上這件昂貴麻袋,有幾分大義凜然地坐上了船。
一條船隻能容納兩個人,他一上去,丁佳怡隻能和助理們再劃幾條,無論如何都不敢隻能在岸邊看著。
“啊啊啊啊我不會劃船啊!”
“讓我來讓我來!”
“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的樣子吧!”
“不試試怎麽知道能不能行呢?”
助理們也是沒想到跟著老板還有要自己動手劃船的一天,一時間也是躍躍欲試,搞得同坐一條船的人士心情大起大落。
說話聲裏,盛況倒是姿態很從容地劃進了湖裏。
他劃得還算平穩,懷煙也就暫時歇了拿他喂魚的想法,伸手戳了戳路過的蓮葉。
蓮葉被他按進水裏,又裹著一汪水珠浮起,懷煙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連響起的手機來電鈴聲都沒理,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盛況放下船槳,讓船隨波逐流,然後原地坐了下來。
懷煙忽然問:“你怎麽會想到來這裏玩?”
“不知道,”盛況說,“就是想來散散心。”
“哥哥,你和賀忘為什麽吵架?”盛況話鋒一轉,直直看著他。
“我沒有和他吵架,”懷煙一手撐起下巴,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繼續按蓮葉,“我隻是暫時不太想看到他。”
或許這種空曠的、看不到人煙的場合真的很容易讓人感到心情開闊,懷煙說出這句話後,心情忽然好了一點。
盛況也沒有再問下去,一來是直覺他不會再回答,二來也是真的不想提起賀忘。
這種時候,就沒必要再給自己添堵了。
盛況劃著船,慢悠悠穿過湖麵,然後又轉了方向,回到了岸邊。
另一邊的助理們還在興致勃勃體驗劃船的樂趣,速度比他們慢了不是一點半點。
“到了,”盛況語氣輕快,像是在要誇獎,“哥哥,我劃船的技術還不錯吧?”
“勉勉強強。”
懷煙踏上岸,剛要解下衣服還給他,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他身後。
懷煙:“……”
如果他沒看錯,這是賀忘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