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月裏雁雲的果子那是大批量成熟,進入十月就成了一天不摘果子那果子就得過於成熟爛枝頭上了。
不過也不可惜,人吃不了鳥可以吃,掉地上還有兔子刺蝟狐狸狼野豬什麽的動物也能吃。
百姓除了自己吃,還願意賣一點補貼家用,所以街上到處都是賣水果小攤。
那京城隻有宮裏才有的荔枝,雁雲城百姓花幾個銅板就能吃到不要吃,還有那山竹菠蘿芒果,多的時候整條街都散發著成熟水果的甘甜。
葉崢他們搬家的時候沒忘了把那大大的銅冰鑒一塊兒搬來,雖說站了半輛車路上也廢了力,現在這作用可不就體現出來了。
雲爹早起喜歡去街頭小攤上尋摸,回來的時候就會帶來當日最新鮮水果,放冰鑒裏冰鎮著,安兒然兒起來了就有涼絲絲水果吃。
今日是荔枝和菠蘿,祖孫三個坐在那流水淙淙的水亭上,邊說話玩耍邊吃好吃的。
雲爹給他們剝荔枝,那荔枝肉和水晶似的飽滿,放嘴裏一嚼裏頭充盈著豐沛的汁水就迸出來,微酸主要是甜,可好吃了。
不一會兒小豆子也進來了,也從冰鑒裏摸荔枝吃,邊吃邊小大人般提醒:“雲阿奶說荔枝吃多了上火會流鼻血,不叫給弟弟們吃太多。”
雲爹瞧著桌上殼,主要是自己吃的,自己嘴大吃得快,安兒然兒嘴小手小,一個荔枝能眯著眼睛嗦半天,其實也沒吃幾個,就說:“曉得了,看著數呢,多數我吃的,他倆沒吃多少。”
小豆子又說:“雲阿奶說阿爺也要少吃,以防上火。”
雲爹捧起涼茶喝一口:“我知道了,你再吃幾個也不吃了,上火喉嚨痛。”
小豆子也說好。
這麽吃了一會兒,小豆子被桌上荔枝殼收拾了,冰鑒裏荔枝也往下放,以免瞧著惹惦記。
雲爹最近似是咂摸出當老太爺的舒坦來,活得越發年輕,也伸頭過來:“我瞧瞧還有啥好吃的。”
這時就發現冰鑒下有一袋黃黃的東西,似是放進去好幾天了,那果肉都凍得梆硬,還帶著隱隱臭氣:“別不是懷了吧,快拿出來瞧瞧。”
果子被從底下翻出來放到桌麵上,隨著溫度升高,那氣味就逐漸濃鬱起來。
“這什麽果子,兩頭尖尖長這麽奇怪呢?”
小豆子也說不認識,又想起件事來:“是不是雲阿奶上回放進去冰著忘了時間,這果子就臭了?”
“興許是的,既然臭了就丟了吧,以免汙了冰鑒裏頭。”
小豆子說好我去丟,說完捧起果子要去,但果子捧在手裏,那臭氣裏有隱隱散發出果味香甜,不知為何動了動喉嚨,覺得那臭烘烘和香甜混在一起,味道竟然有一點點好聞。
小豆子咽了咽口水說:“阿爺,這味道咋怪好聞呢?”
雲爹皺著眉,剛想說這麽臭氣哪兒好聞了,簡直熏人。
葉崢不知何時走進來了,瞧見小豆子手上的東西就笑了,說:“喲,爹和孩子們吃榴蓮呢?”
雲爹說:“這是你放冰鑒裏的啊?差點冤枉了老婆子,我還以為是你們娘做的不靠譜事,把果子放臭了都。”
葉崢一聽就笑:“爹,是我放的,這不是前兒下屬給我送了些,專門剝了殼拎來的,我回來時候天晚你們都睡了就沒叫醒,順手放冰鑒裏了,不過爹,這不是放壞了,榴蓮就是這個味兒,有的人喜歡吃喜歡聞,有的人不成,一聞就想吐——這還是凍榴蓮味兒輕些,若是新鮮榴蓮,那味兒還要重呢。”
小豆子吸了吸鼻子:“不是放壞了就好,我還以為我鼻子出問題了,明明聞著臭,咋還覺得挺好吃呢。”
雲爹瞪大眼說:“莫非這和冬菜魚露似的,又是一道臭美食?”
葉崢點頭:“是這樣的爹,不過我聞著倒挺香。”
這時候,嗦完荔枝的安兒然兒也聞到味兒了,兩個寶寶兩種反應,然兒先捂著鼻子左右看看說臭臭,安兒倒是被這股味兒吸引了,小舌頭在嘴唇上舔舔,水葡萄似的大眼好奇探看。
葉崢取了個幹淨茶盤,把一瓤榴蓮肉放進去小刀切開。
切到一半雲爹就從位子上竄起來,嚷嚷這味兒受不了,順便抱起也在捂鼻子的然兒退到亭子外,說:“太衝了,這真能吃?別吃了鬧肚子。”
“不會的爹。”
葉崢插起一小塊放嘴裏,厚潤絲滑,又帶著奶香和甜蜜,還帶著點冰渣涼涼的,像吃進一口濃鬱的奶油冰淇淋,就是這個味兒!
小豆子見東家吃了沒事,還流露出滿意與陶醉神色,被那異香吸引受不了也吃了一塊,初入嘴有點不慣,太麵太綿,有悖於果子生翠酸甜的第一印象,不過等那奶香和濃濃甜味泛上來,立馬就被征服了:什麽臭什麽熏人,不存在的,好吃,太好吃啦!
安兒瞧著他們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不給自己喂一口,小臉上虎了吧唧又略帶急切:“爹爹爹爹,豆豆,安兒也次次!”
到底才三歲半,一著急那口齒又不清了起來。
哎,隻顧自己,把好大兒忘了!
葉崢一拍腦袋,尋了塊小的,往安兒咧開小白牙的嘴裏塞。
一邊美滋滋,好大兒果然像極了我,連愛吃榴蓮都遺傳了去。
安兒也是,味太衝太甜,初時不慣,刺激得小眉頭都擰了個疙瘩,又品嚐一會兒,那眉頭逐漸鬆開,嗦糖塊似的把那榴蓮嗦得砸砸響,晶瑩小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
葉崢瞧著他誇張反應,問:“好吃嗎?”
安兒尋思了半天,還是點點頭給予肯定:“好次噠!”
好吃就好,葉崢笑得不成,隨手擦點兒子下巴上口水:“好吃再來一口,啊——”
安兒配合張開嘴:“啊——”
然兒待在阿爺懷裏,小手捂著鼻子,那可愛大眼裏充滿了不解:這麽臭,為什麽爹爹豆豆和安安都吃得這麽香香。
祖孫二人對視一眼,都是費解的。
過了幾日,葉崢吩咐下去的事有了動靜。
李淼他們想了個辦法張榜納才,條件開的很優越,放得也很寬,說自認有一技之長的都能來試試。
氣候溫暖地方的人們普遍熱情,那告示貼出去三天,特意為招賢納才租起來的小院裏就來了一百多個自薦的。
李淼問,師爺記,那些說自己力氣大身體狀如牛的,就安排給雲清坐鎮處去測試。
其餘真有一技之長的,就讓技能和經驗上盤問,比如說自己會木工,就問從事多久了,可有得意之作帶來一觀。
說自己會釀果酒的,就讓把果酒取來,大家品嚐,說自己會燒製東西,也一樣,問從事多久了,燒製作品拿來看看。
除了這些真有本事的,自然也有渾水摸魚衝著待遇來試試的,這些就由差役把關,不鬧事就請出去,鬧事就黑著臉逐出去。
總體來說,以大啟如今的教育普及水平,要在民間找出幾個拔尖的也難,但總有希望不是。
就這麽篩選考驗了一輪,一百多個人裏頭就留下四五個,一個是祖上三代都是木工,手藝出類拔萃,基本隻要你描述清楚了都能給你做出來,這讓葉崢不由想起了遠在京城遇到的那個會發明創造的許木匠,那是創造發明型人才,這個是工藝大師,各有側重吧。
那個釀果酒的,他的酒釀得清香撲鼻,泛著果香,唱一口就把李淼折服了,也留了下來。
其餘一個是廚子,長於做白案糕點,這樣人才北地很多,南邊少,在雁雲城也是不可多得,那就留了。
最後一個最奇特,他是靠進獻工具留下來的,此人自稱改良了直犁,做成曲犁,聲稱曲犁的耕田效率比直犁高不好,是絕對的耕田利器。
這種事李淼沒有經驗,就上報給雲清,雲清做主把人先留了下來。
晚間葉崢一聽眼睛就亮起來了:“我怎麽把這忘了,曲犁好啊,受力更科學,耕耘更省力,那人才在哪我要見見!”
葉崢單獨見了那老農,兩人關在屋子裏嘀嘀咕咕聊了幾個時辰,出來之後,葉崢滿臉笑容,托著那老農的手說這就是我們以後的新農事官了!
大家都覺得挺魔幻,隨便改良個耕田的犁,就能當官了?
但知州大人的話也不敢違背,農事官就農事官吧,反正也不和我等搶飯碗。
這是葉崢那邊招技術人才的結果,有驚喜,但總的來數量不多。
反而是雲清那兒,他自己做主,留了幾個身手好身家又清白的。
晚上躺在**親熱過後,雲清是這麽說的:“以阿崢你的遠見,以後絕不會至於雁雲城,包括你現在要準備的弄的香皂,以後弄得鮮花果子,既然要往外販賣必然要人,差役吃的是公家飯,並非我家私奴,未免以後夾纏不清,我們自己也要備些人手,這批人裏我瞧著頂用的就留了些,製定好規矩讓他們遵守,有活也可以派遣他們去做,左右不過費點飯錢銀子,也花銷不了多少。”
葉崢一聽就喜得不行,枕著清清的肱二頭肌黏糊:“我其實也早有這個想法,隻是眼下有更緊急的就沒有說出來,清清你真好,都替我辦了!”
一麵又把最近的發生的事情說了,比如京中大通鏢局王大哥家派人送了信來。
原來大通鏢局早就想往南邊拓展業務,苦於一直沒有門路,如今葉崢當了雁雲州一把手,憑著在京中交好,王家自然想來點更深入長遠的合作。
“他們有人,有接應,我們有門路,有東西,且正合了我的計劃,豈不一拍即合?”
“隻是王家大哥到底坐鎮京師,就每年有各地分號去巡的日子總體來說也是少的,王大哥同我們交情好,但有時候王大哥也是鞭長莫及,若東西要往京城運,這一路總不能沒些我們自己的人看著。”
“咱們先想在前頭,無事自然最好,若有事,王大哥那邊也好說話。”
“這批人清清你就管著,咱家自己的人那支取銀子也不動用公家的以免後頭混在一處,其餘都隨你心意就成,你看著怎麽好就怎麽來。”
二人說了回話,夜深了就睡了。
要不怎麽說雁雲州氣候好呢,10月中,那京中的花大批量凋謝,通常隻剩**還開著了,雁雲州卻是遍地開滿了花,連蝴蝶都照飛不誤。
葉崢坐在院子裏案幾前,腳邊是一大堆采來的花,案幾上放著各種研缽水瓶盆盤碗碟,旁邊唯唯諾諾站著的兩個工人,一個釀酒的,一個木匠,葉崢大略把精油提取的原理講了,大致概念圖也畫了,讓他倆合作,想想辦法把需要的東西做出來,如果半個月內能有好消息,一人獎勵白銀一百兩。
兩人原本滿臉愁容,淹沒提取沉澱還聽得懂,後頭什麽蒸餾、冷凝,都是啥啥啊,從沒試過啊?
但知州說做出來就獎勵一百兩,一百兩啊,那還有什麽說頭,又不是讓他們憑空去想,原理和圖紙都給了,拚吧!
精油開發進度+1。
這邊暫時放手不提,精油皂雖然沒影,但普通肥皂還是很好做的。
從前在溪山村做肥皂的時候,用的是豬油和草木灰。
現在到了雁雲州了,葉崢想把這兩項都改了,豬油成本還是高了,得用其他素油替代,比如棕櫚油,椰子油什麽的,反正寶豐縣臨海那一片全是椰子,而涉林縣有大片大片棕櫚林,提取油料根本不是問題,這麽一想,倒是來了個好地方了。
想到就做。
雁雲人並非沒有發現棕櫚的價值,比如雁雲菜肴裏最喜歡使用的棕櫚糖,口味清甜和飴糖又是不同,既有棕櫚糖,顯然對於棕櫚花果的采集,浸泡、碾壓這些步驟都已是現成會了,不用從零開始。
葉崢吩咐師爺給他去找一些會製棕櫚糖的工人來。
這個興許不難,師爺出去一趟很快就帶回兩個。
兩人都四十歲左右,黑且瘦,臉上都是滄桑的痕跡,聽說知州要見他們,跟著來的時候兩條腿都在發抖。
見了葉崢也不會問好說話,隻會下跪叫大人。
葉崢叫他們不要緊張,又問他們是哪裏人,原來在哪做工學到的製作棕櫚糖手藝?
那兩人聲如蚊吶,說的也是本地話夾一點點官話,聽不清。
師爺豎起耳朵聽了一會解翻譯說,這兩個原來都是在大河製糖作坊裏做工的,因不會說話人又老實,被其他工人排擠欺負,有一回那製糖作坊的管事丟了一吊錢遍尋不到,被其他工人誣賴是他倆偷的,於是打了一頓趕出來,差點死在街上,是師爺大兒子心善,把他們救了,後來見這兩人老實又手腳麻利,就帶去廚房幫工。
師爺一聽葉崢要找會製棕櫚糖的,就想起他們兩個來了,緊趕著去叫了過來。
葉崢笑,為人老實不會說話不要緊,比那偷奸耍滑的大嘴巴強。
葉崢盡量露出和藹神情不嚇到他們,慢慢東拉西扯了兩句,那兩人看知州看得如此漂亮可親,心裏雖還是怕,好歹腿腳不發抖了,逐漸也能說兩句囫圇話了。
通過和他們的對話,葉崢問出來,那大河棕櫚糖作坊乃是本地富商束家的產業,束家自己並不養采集棕櫚花的工人,而是開了一個銅板十斤花的價格問附近百姓收,所有想賺錢的百姓都可以去林子裏采摘棕櫚花,賣給束家的收花點就成了。
一個銅板收十斤,做出的棕櫚糖反手賣出就是十倍百倍的利,那棕櫚樹是野生野長,那花也一年四季都開,束家人隻要花少少的代價就能從附近百姓手裏購入大量原材料,真是做得一手好買賣。
不過這倒是可以借鑒,他要是也弄了棕櫚油或者椰子油工坊,那原材料也不用自己派人去收集,隻要開出價格來,當地百姓自發就會去摘了賣給他們。
那倆漢子一個叫阿嘎一個叫阿薑。
葉崢說:“阿嘎阿薑,我找你們並不是做那棕櫚糖的,而是想讓你們做點其他東西。”
阿嘎阿薑說到自己手藝剛出來那點自信一下子沒了,慌了手腳又跪在地上說小人們笨得很,小人隻會做糖,不會做別的。
葉崢揮手讓師爺扶起他們,聲音依舊充滿耐心:“不會做可以學,我並不嫌你們笨或者學的慢,我對人對事隻有一條要求,就是得忠誠,聽話,這兩點能做到就成。”
關於忠誠聽話,阿嘎阿薑倒是充滿了自信:“小的從小到大就聽話。”
葉崢說:“那就成了,我現在要教你們做的東西叫棕櫚油,你們有做棕櫚糖的經驗,前頭步驟都差不多,肯定很快能學會的,還有一種是椰子油,椰子油稍微有點不同,但總的來說大差不差,我說你們聽。”
接著,盯著兩人惶恐的眼睛,這般那般一說,問聽懂了嗎?
阿嘎阿嗚倒是真聽懂了,這有許多步驟和做糖都是相似的,就是多出一兩步,也不煩難。
待葉崢說完後,就問何時開始做這棕櫚油和椰子油,葉崢說,你們先跟著師爺回去,此事不許對任何人透露,等我吩咐。
兩人磕過頭保證守口如瓶後就由師爺帶走了。
葉崢獨自坐書房裏喝茶,說了大半天口都渴了。
再一次感慨起這身份的好用來。
若他隻是個普通商人,自然要和這些底下人簽合同,簽賣身契或者弄了一大堆條款或者馭人之術,防止他們前頭答應後頭就出去亂說。
但他是朝廷命官,雁雲一把手,在這雁雲州境內說掌握了隨便哪個百姓的生殺大權都不為過,甚至都不用恩威並施,隻要亮出身份,哪個老百姓會和知州過不去呢?
也算是做官帶來的好處吧。
過幾日,葉崢在雁雲城郊無人處圈了一大片地,吩咐蓋房子。
本想說買的,但他看中那片恰巧是無主荒地,誰開墾就是誰的,雲清帶了手下精壯把那片地碎石雜草枯藤野樹都拔了,清理出好大一片平整地來,葉崢就按照正常手續流程,簽字畫押,把地登記在了雲清名下。
辦好地契,接下來就是建房子。
建房子做什麽呢?
主要是隨著他的計劃越來越完善,那要的人也越來越多,這麽多人放在城裏總是不便,不如統統挪來郊區。
葉崢想的是在這裏建一個類似研究基地東西,像後世的一樣做一個功能區域的劃分,以後做些研究或者試驗點有毒有害氣體,或者爆炸之類的東西,就在這裏頭,既不被人窺探,也不擾民,是的,在他的設想了,甚至已經想到了火藥和熱武器——能不能做出來是一回事,想想又不吃虧。
房子基本建設完成的時候已經到了十月末,精油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葉崢剛從郊區回來正準備換上輕便衣服,聽了師爺稟告,衣服都不換了,緊趕著就往衙門跑。
分發給匠人們進行研究的屋子裏,正在一場超越時代的實驗演示。
一個密封的銅製蒸餾瓶架在火上咕嚕咕嚕煮著,沸騰**噴出,通過上頭的導流管流出,通過一個源源不斷注入冷水的木製冷凝器進行冷卻,冷卻後的**流入最末端的收集瓶,收集瓶上下部各有一個開口,因精油密度小漂浮在**上層,從上層的開口處緩慢流出,而下層則是水和溶解液的混合物,密度重量比較大,從下部的開口處流走。
隨著精油一滴滴流到白瓷盤裏,空氣中也開始飄散起清幽的花香。
“這便是知州大人說的花朵的精油嗎?”
“好香,真的好香啊。”
“此香芬芳輕浮,淡雅幽深,同那香餅香丸和香條的感覺竟然完全不同!”
自然是不同了,大啟的香主要是以燃香為主,或者高門貴女們會將沉水木、丁香、白檀等香料研磨成粉團成香丸配在身上。
但這些香料橫豎逃不過裏頭得加桂皮茴香胡椒陳皮等等,如此製出來的香塊香條燒出來煙熏火燎的氣味,和純植物提取出的精油的天然芬芳怎麽可能一樣,吸進鼻端的的感覺也殊為不同。
那釀酒的和木匠都忐忑著侍立在旁,等待知州對這個研究結果的評價。
雖然這裝置有些地方還不夠完美,但憑他們兩個能直接把精油就給提取出來了,這是令葉崢十分驚喜的。
當即不吝誇獎了一番,對他們這段時間的工作做出肯定。
肯定完了,又提了些意見。
比如那冷凝管是直管,滾燙**在冷水中待著的時間太短,沒有完全冷卻就流出來了,這導致提取效率過低,十車鮮花隻提取出一小瓶精油,得想想辦法把銅管扭彎,最好扭成彈簧形狀,增加**在冷水裏的時間,如果不行,就降低水溫,用冰水,都可以常識。
還有蒸餾瓶木管接口的需要再提高密封度,盡量減少損耗,等等。
其實現代蒸餾裝置都是全套密封的玻璃製品,大啟雖有琉璃,但對琉璃的開發還僅僅處於做個琉璃碗,琉璃杯供貴人使用享樂,或者做個琉璃擺件供貴人觀賞的程度,想要將琉璃用於生活或者工具上,那估計還得有段發展時間。
以後騰出時間也可以發展一下,但當務之急,隻能用銅瓶和木管拚接著來,大不了多換幾次接頭,費點人工,反正這年代人力不值錢。
提出一堆建議和整改意見後,葉崢心情很好地揣著半瓶精油走了。
葉崢回到家的時候,雲清還在郊區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