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小院價格高,自然有價格高的道理,其他方麵並不用如何收拾,一切都是妥當的,略打掃了衛生換上家裏帶來的鋪蓋就可以住人了。
葉崢夫夫住了左邊屋,雲爹住了右邊屋,當中隔著個空屋子,預備著葉崢讀書,並放些雜物。
幾人這些天在船上一直縮著不爽利,天氣熱身上也黏糊糊的,緊趕著燒了幾大桶熱水梳洗了才算緩過口氣,晚飯就不做了,雲清去外頭買了燒肉麵湯並幾個白麵饅頭,幾人就著燒肉吃饅頭喝湯,飽飽地填了一頓後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日,葉崢仍舊延續在縣城考秀才那回的作息,勞逸結合地溫書。
雲爹和雲清則出門采買,這回出來他們是帶夠了花用的,這些日子賣醬豆腐、肥皂、醃鹹蛋,又賣了秋收和春收的糧,外加上回水恒來家送了點東西,雲羅氏的小金庫林林總總攢了得有四百兩,還不算散碎銅子兒。
這回出門,雲羅氏硬給雲爹的包袱裏塞了一百兩的銀票並幾吊大錢,雲爹雲清和葉崢都推說用不了那麽多,但雲羅氏堅持,說窮家富路,這麽著也就帶上了。
葉崢看書乏了的時候就會和雲清一起出去走走,葉崢現在的個子已經不比雲清矮多少了,他身上徹底抽條,白嫩嫩臉頰上的嘟嘟肥也褪去,完全顯示出這張臉的美豔來,如果說葉崢當初穿來的時候,這身體是嬌嫩可愛的纖細美人範兒,徹底長開的葉崢卻隱隱有了鋒銳之氣,眉飛似刀,眼波如流,美得盛勢又淩厲。
許是因為堅持練習八段錦的緣故,穿著衣服看不大出來,雲清卻知道,葉崢渾身覆蓋著薄薄的肌肉,線條修長優美,不起眼,爆發力卻驚人。
葉崢現在終於得以一雪前恥,輕輕鬆鬆把雲清公主抱起來了,床笫之間也各種搞事情,有時弄得雲清也有點吃不消。
葉崢牽著夫郎的手,二人趁著晚風散步到碼頭邊,這就是他們坐船來時的那個碼頭,每日清晨都鬧哄哄的,做買賣的,扛大包的,上下客的,有從遠方運了新鮮東西來貨商也會直接將貨鋪在碼頭邊賣,價格比門市的便宜些,但質量好壞就不能保證了,隻看買的人自己眼力,雲清和雲爹經常趕早過來買魚買菜。
現在是傍晚,碼頭人不多,葉崢和雲清逛過去,正巧瞧見一隻船在下貨,那船艙裏堆了不少幹海帶和鹹魚,散發出陣陣逼人的氣味,順著風飄過來。
州府比葉崢他們溪山村還要偏北,本地居民並沒有食用海帶的習慣,那船老大是從南邊販了海貨來的,本以為可以憑著一艙東西大賺一筆,誰知海魚倒是賣出去不少,這海帶卻是乏人問津,州府人民並不知道這看著又幹又柴的樹皮一樣的梆子拿回去咋做菜,又和啥菜做一起才好吃。
葉崢他們到的時候,人間清醒的船老大已經決定放棄這批海帶,讓船工搬出去丟了,騰出地方采購些北地皮毛帶去南方販賣,好歹平了這一趟的虧空,方不算白跑一趟。
雲清見葉崢的視線一直往那船上飄:“阿崢想吃魚了?這魚聞著不新鮮,趕明兒早起我和爹來買現捕的鮮魚做給你吃。”
就衝這刺鼻的味兒,雲清就怕他嬌氣的小夫君吃了鬧肚子。
葉崢搖搖頭:“不,我是覺得這海帶不錯。”
“海帶?”
“就是那邊一捆捆的。”葉崢指給雲清看,“那就是海帶,有消腫利尿的功效,而且海帶還是天然的味精,煮湯鮮得很。”
小夫君嘴裏又在冒新詞了,味精什麽的,雲清見慣不怪。
“走,去問問。”
葉崢拉著雲清走過去。
船老大正蹲在碼頭上抽煙。
“老板,這些海帶你預備送去哪裏?”
話音剛落,隻見船老大的眼神一下就看住了葉崢:“年輕人,你認識海帶?”
葉崢不動聲色:“是,小子從前吃過,覺得味兒不錯。”
雲清當然不會拆穿小夫君。
船老大眼睛亮了起來,語氣也有些急切:“那你可是要購買?”
“……是,我想要購買一些。”葉崢不知船老大為啥這個態度,跟看見救星似的。
“郎君要買多少?”船老大放下煙鬥拍拍褲子站起來,“走,我領你去艙裏看看。”
葉崢本意隻是想買一點,但船老大如此熱情,彷佛把他當個大主顧似的。
葉崢盛情難卻,但還是對船老大說:“我隻買一些家常食用。”以免對方生出不必要的期待。
“不要緊,反正這些海帶也賣不出去了,郎君要多少,要哪些,隻管挑揀,不收你錢了。”
賣不出去……那船工正搬著的是?
仿佛瞧見葉崢的疑惑,船老大攤手:“沒辦法,我正要把這海帶都處理了,騰點地方購置些皮毛帶回去。”
葉崢點點頭,在雲清的攙扶下踩著跳板往艙裏探頭,果然就見船底堆著海帶和海魚海蝦之類的,已經清理了一部分,露出船底的疙疙瘩瘩的木板。
……等等。
那疙疙瘩瘩的,好像不是木板。
葉崢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些墊在海魚底下的是……
牽著雲清的手猛然握緊了,葉崢壓抑著激動,又上前幾步細看,終於肯定了,的確就是他想的東西——土豆!
土豆可是好東西,畝產高,做法又多樣,關鍵口味還很好吃,葉崢在家弄烤魚和鍋子吃的時候,經常想燙點土豆片,但雲家人都說沒見過他描述的食物,原主的記憶裏也沒有,葉崢就想著,也許這年代,土豆還沒有流傳進來吧,十分遺憾,少了土豆得少多少美食啊!
但也沒辦法。
誰知無心插柳,竟在這船老大的海貨堆裏瞧見了。
葉崢登時也顧不上海帶了,指著土豆抑住狂喜問船老大:“老板,這是什麽,從何而來?”
船老大隨便看了一眼,不知這郎君咋會問這個,但還是如實說了:“這叫土蛋,是我從一個海貨商人那收來的,郎君是瞧著稀奇?”
船老大又搖搖頭,幹脆全部說出來:“郎君有所不知,這土蛋非我大啟的作物,而是海上漂流而來,先時我不知是什麽,嚐著味道還成,就把海貨商人那兒的土蛋全收了來,預備著走船路上吃,嗐,誰知那海商不老實啊,這土蛋竟是有毒之物,害我一船人上吐下瀉,耽誤不少功夫,這一趟真是虧大了。”
這便與葉崢心中所想全對上了,土豆乃是茄科植物,有著茄科植物的特點,即含有龍葵素,成熟的土豆體內龍葵素最少,適合人類使用,可一旦土豆未成熟或者發芽了,就會大量生成龍葵素,這時候就不適合食用了,會導致龍葵素中毒,若土豆黴變,還會生出另一種毒素,叫黃曲黴素,黃曲黴素中毒,輕則上吐下瀉,重可致命。
葉崢瞧著這些土豆全部發青發芽了,還有一小部分黴變了,這就是導致船上人中毒的原因。
“老板,這些土蛋可都是要處理掉的?”
船老大肯定道:“清理完海帶就清理土蛋。”
葉崢點點頭:“既都要處理,不如我花些銀錢買下,如何?”
船老大看了他一眼,覺得很荒謬:“郎君,你要買我的海帶和土蛋?”
要買海帶船老大不奇怪,海帶本就是可食用之物,無論誰買去隻要會吃都不虧,可這土蛋都說了有毒,這郎君還要買?
船老大再次確認:“郎君,我可是說過,這土蛋是有毒的,你可確定要買,若中毒了,我是不會負責的。”
葉崢道:“我很確定,老板開個價吧。”
船老大再次打量了葉崢,見他一派光風霽月之氣,並不像拿他尋開心的樣子,想著莫非是富家公子的特殊癖好?不在乎銀錢?
但他又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告訴他們這土蛋和海帶都是要處理的,若這二人精明,隻需跟著他的船工,等他們離開後自行撿回去就成,一文不花就可以白得了這些東西。
如今這位郎君卻開口說要買,說明也不是個占人便宜的歪心思,乃是個正直的人,這樣,自己也不方便開高價了。
於是船老大試探著說了一個很實惠的價格。
葉崢並沒有拿捏著討價還價,而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船老大見他如此爽快,胸中鬱氣頓出,也變得十分好說話,甚至主動提出派船工幫忙把東西給葉崢送到家去。
“那就有勞了。”
葉崢付過錢,把地址告訴船老板,船老板果然轉頭吩咐船工叫把東西往葉崢的住址搬,並讓他們把先前丟棄的那些也一同撿回來搬過去。
雲爹正在院中劈柴,就見哥兒哥婿回來,身後還跟著一群漢子,把一捆捆帶著海腥味的東西往場院裏擱。
漢子們流水般來又流水般走了。
船老大十分慷慨,連艙裏的一小堆鹹魚也一並送給葉崢他們了。
望著一院子酸爽的東西,葉崢摸摸鼻子解釋了來龍去脈,好在雲爹也沒說啥,三人開始著手收拾,土豆和海帶堆到院子角落的棚子下防止淋雨,鹹魚用麻繩串在通風陰涼處晾曬,又將晾衣繩往院子另一角挪過去,以免衣服沾染海腥味,柴堆不要緊,仍放在原處。
午後,葉崢讀過書休息片刻的時候,就把海帶取出一些在水裏浸泡,正好早上爹割了一斤帶骨肉,晚上可以用海帶煮排骨湯喝。
黃昏雲爹燒火煮飯,雲清洗衣服,葉崢就把浸泡開的海帶清洗幹淨,挑了厚厚的海帶頭切成手指長的段和排骨一起燉上,剩下的海帶絲混上豆腐點了麻油香醋做了個涼拌。
一鍋白米飯三個人吃,菜是一大盆海帶燉排骨和涼拌豆腐海帶絲,量盡夠了。
海帶果然不虧天然味精的名聲,隻用了海帶頭和排骨一起燉湯,沒有加其他雜七雜八的佐料,燉出來的湯清亮不膩,放大了肉香,又鮮又好喝,連雲清都沒忍住喝了好幾碗,那涼拌海帶絲剩下的汁水都讓雲爹拌著米飯吃光了。
古人的味蕾根本沒有經受過現代社會各種添加劑的荼毒,對海帶中含有的天然的穀氨酸鈉,根本就沒有抵抗能力,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有一回雲清竟然起了抱怨,說自己出來一趟還胖了。
葉崢正在看書,聽了就壞笑著把手往他懷裏伸,摸到肚子的時候一怔,竟然還真是,雲清那八格壘塊分明的巧克力板,竟然有合並的趨勢,手感也從堅硬變作略帶彈性的軟,咳咳好像是真的胖了。
不過葉崢一向有睜著眼睛吹彩虹屁的技能,當即瞎安慰雲清道:“哪兒有,我摸著明明就和從前一樣,還是那麽堅韌又迷人,叫我愛不釋手。”
雲清:???
日子一天天過,終於到了鄉試的日子,有了上一回的經驗,這次準備得更加充分,除不髒手又好吞咽的食物外,另還帶了一罐酸梅湯,一些熏蟲的艾草和提神醒腦的香包。
葉崢無視別人的目光,在雲清掌心狠狠啵了一口:“清哥兒我進去了,你和爹回吧,大熱天不必太早來等我。”
鄉試也是一共三場,但鄉試的滋味比起秀才試那可是難熬多了,□□溫這一項就令人有些吃不消,七月裏的毒日頭照在薄薄的遮陽棚上,考號裏熱得像蒸籠,剛換上的衣服沒一會兒就濕了,稍不留神汗珠就能滴在卷麵上汙染字跡,好在葉崢有先見之明多帶了幾塊帕子,沒發生這種悲劇,實在太熱就喝口酸梅湯,夜裏蚊蟲肆虐就點上艾草,隔壁號子裏氣味熏人就把香包按鼻子底下,好歹熬過了三場。
等第三場敲了交卷鍾,葉崢第一個衝出號子把試卷交了,頂著考官意味深長的眼神往考院外衝去。
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聽見身後啪嗒一聲,有強撐完三場的考生身子實在太弱,交了卷精神一鬆就暈倒了。
葉崢不由慶幸自己把八段錦堅持下來了,現在體質還成。
葉崢一心想見到親親夫郎,誰知走到考場外,就爹一個站在外頭,葉崢不由東張西望:“爹,怎麽就你一個,清哥兒呢?”
他那麽大一個夫郎呢?
能有啥天大的事兒讓清哥兒把接他這件事給耽誤了?
誰知雲爹比他還要激動,扯著葉崢的袖子就往家拉:“快,跟我回去,清哥兒他有身子了!”
“啥!”
葉崢意識到爹話裏的意思,驚得考籃都砰一聲掉了,東西摔了一地,可此刻那顧得上這個:“爹,你說啥,清哥兒有了,是我想的那個有了嗎,看過大夫了嗎?”
雲爹蹲身撿東西:“早起清哥兒打水的時候暈了一下,瞧了大夫,說是有了一個月身子了。”
“清哥兒暈了?”
葉崢驚得頭皮發麻,輪到他一把扯住雲爹往家拉:“走走,爹我們快回去,大夫怎麽說,清哥兒身子還好吧,暈得厲害嗎,有沒有摔到哪裏?”
雲爹隨著一陣小跑,兩人體質都成,小跑著也不耽誤說話:“沒摔,我扶著了……”
半小時的路程翁婿倆跑了十幾分鍾就到了,葉崢喘著粗氣一把推開房門,本以為會看到乖乖躺**歇息的夫郎,誰知雲清竟好端端站在院子裏,沒事兒人似的晾衣服,見他尾巴著火似的衝進來,臉上還露出詫異的神情:“怎麽了嗎?”
葉崢氣得沒喘勻就上前拿下他手裏的衣服:“清哥兒,爹說你有身子暈過去了,嚇死我了,你咋不在**躺著,咋還幹活呢?快快快坐下,累不累,我扶你屋裏躺會。”
雲清失笑道:“哪有爹說的那麽嚴重,就是腦袋嗡了一下,很快就好了,躺了一個鍾,我也躺不住,就起來把衣服晾晾。”
葉崢小心翼翼圈著雲清的腰,雲清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爽朗笑容:“阿崢,我們有孩子了。”
葉崢一聽這話,眼圈登時就紅了,眼裏也顯出了瀲灩之色,他真是沒料到,老天爺如此厚待他,穿越一趟,家人、愛人、孩子,就像開了個大禮包,他一下子什麽都有了!
雲清不知他的心結,還以為有孩子這事兒嚇到了可能自己還是個孩子的小夫君,安撫地拍著葉崢的頭,聲音清悅,泛著股令人安心的味兒:“不怕不怕,就算有了孩子,阿崢也是我最愛的人。”
聽了這話,葉崢鼻子一酸,這眼淚水可算是包不住了,伏在雲清肩頭開始飆淚,還不敢讓自己的重量壓著雲清,可感恩的眼淚水怎麽都停不下來。
跟在後頭進來瞧見這一幕的雲爹:……
剛這哥婿跑得太快他一時沒跟上,還在感慨哥婿的身子到底是大好,像個有擔當的漢子了,隨後進門就瞧見這個“有擔當的漢子”趴在夫郎肩頭嚶嚶嚶。
雲爹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這到底是長大了,還是沒長大啊。
好在葉崢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就收拾好情緒,把雲清扶進屋子讓他坐,又找了幹淨衣衫把印著他淚痕的這套換了。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三人在堂屋裏坐了,葉崢提議:“不然還是再找個大夫來瞧瞧,隻一個大夫瞧了我總放心不下。”
雲清覺得沒必要,雲爹卻認為有道理。
二比一,葉崢勝,於是他屁股還沒坐熱,又緊趕著出去請大夫。
雲清瞧見他一溜煙遠處的背影搖搖頭:“阿崢考學已經夠辛苦了,回來還沒歇歇。”
雲爹卻理所當然:“漢子該當這樣,當年你娘懷你的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懷得艱難,生下你一個就傷了身子,這是我覺得最對不起你娘的地方,後來也就沒再要,如今哥婿能這樣盛情待你,阿爹看了方才放心。”
頓了頓又摸摸鼻子道:“當初你把這個哥婿領回來,我和你娘嘴上沒說什麽,其實心裏都不滿意,但千金難買你喜歡,我們就認了,後來事實證明,我兒眼光當真是不錯的。”
往日雲爹並不是個話多的人,顯然今日也是高興極了,才說了那麽段長的心裏話,
雲清也不是個擅長剖白自身的人,聽了這話除了感動於爹娘對自己的愛護外,也隻是說了句:“阿崢真的好。”
雲爹讚同點頭。
父子倆對坐一會兒無話,很快葉崢就把城裏最有名藥鋪的大夫請了來。
老大夫白發白須,搭著雲清的脈診了會,肯定地點點頭:“是有了,隻是月份小些。”
接連兩個大夫都說有了,那自然是有了沒跑了。
葉崢卻更關心雲清的身體,急問:“大夫,那我夫郎身子如何,他早上差點暈了。”
大夫道:“令夫郎身體強健,並無大礙,隻是哥兒懷身子確是比婦人略艱難些,家人也須多加看顧。”
葉崢一聽雲清身子無礙就放心了,連連點頭,又問他孕期的注意事項。
老大夫俱都說了,末了又提醒道:“這孕期頭三個月最要緊,記得不要同房,不要幹重活,也不要跋涉,過了頭三個月胎就坐穩了,到時正常起居便可。”
葉崢一一記下,付過診費,起身把老大夫送到門口,還要送的時候,老大夫朝他擺擺手:“別送了,回吧,多看顧你夫郎。”
葉崢響亮應了,恭敬給老大夫作了一揖才關上院門往裏走。
晚飯時葉崢和雲爹商量,大夫說頭三個月不能跋涉,要蜷縮在那小小船艙裏四五天回鄉,對現在的雲清來說太辛苦,反正他已考完試一身輕鬆,不如爹先回去給家裏報個信以免娘擔心,他和雲清先不回去,等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再走。
雲爹深以為然:“就這麽辦。”
二人齊齊無視了雲清說自己身子沒關係,可以坐船回家的意見。
雲清也隻好聳聳肩,低頭喝湯不說話了。
第二日,葉崢給雲爹帶上足夠的水和幹糧,雇了條船把雲爹送走了。
接下來,葉崢閉鎖院門,萬事不關心,一心一意隻每天照顧起夫郎來。
誰知第三天傍晚,葉崢同雲清吃過飯,正在廚房洗碗,院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外頭竟是風塵仆仆的雲爹。
葉崢詫異:“爹,咋了,您咋又回來了?”
雲爹擺擺手進了院子,關好院門,和葉崢說了個不好的消息。
原來是挑夫說過的那一夥流竄作亂的賊人竟到了州府附近,離州府不過五十裏有個鄉村,一村人都被賊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