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臘月二十九,小年夜。

春聯全部貼上了。

一大早起來,整個前院就彌漫著甜甜的糧食味兒,廚房在蒸包子蒸花卷,井水邊,沒回去的下人忙著殺魚宰雞宰鴨。

正殺得熱鬧呢,王府來了下人,送來了清晨現宰的牛羊豬各半扇,還有王府糕點師父做的各色精致點心好幾匣子,說是祝葉大人過個好年。

葉崢樂嗬嗬收了,拿出新製得的佛手柑精油一小瓶,自家鹵的雞鵝鴨豆腐豆泡豆幹若幹,並紅薯粉土豆粉各兩筐,還有一卷紮起來的春聯,詳細吩咐了兩種粉絲的吃法,作為回禮讓帶回去了。

豬羊都尋常,重點是牛。

那牛不是南地常見的耕田大青牛,而是北地的那種大黃牛,黃牛肉比起水牛來,肉質暗紅,更細膩鮮嫩,而且這頭牛一看就是還沒成年的小牛而不是淘汰下來的老齡牛,肉質是又更上一分。

大啟民間的確是禁止宰殺耕牛沒錯,但雁雲郡王高低也是個特權階級,想弄點口味鮮嫩的牛肉,又有啥難的呢。

葉崢指揮著餘衡把牛脊椎間到後腰的肉選取好的部位細細切了一些下來,那上頭包含了從菲力西冷到眼肉,還能分出幾塊戰斧來,決定了,今天中午就加一道煎牛排。

自然是找不到牛排鍋,勉強用銅鍋湊合吧,生了一堆火架上銅鍋,葉崢親自取小刀在牛裏脊裏選取最嫩的肉下刀,片得比一般牛排稍微薄些,想倆又用刀背細細敲過,剔除筋膜打斷纖維,更適合寶寶的牙口。

安兒瞧著他忙碌,湊熱鬧說:“爹爹在做什麽?”

葉崢百忙之中抽空響應兒子:“爹做個煎牛排給你們吃。”

又囑咐:“你們離遠些,不要燙到。”

“哦噠。”

兩個寶寶手牽手,退了幾步,乖乖在門坎上坐下看爹忙碌。

處理好兩塊嫩嫩的裏脊,灑上一點鹽給肉增加底味,往鍋裏丟進一塊牛脂肪,耐心等煎些牛油出來,黃牛不比現代專門飼養來做牛排的牛,黃牛肉脂肪含量低,加上點牛油滑鍋也是必要的。

等牛油煎出來,葉崢快手往鍋裏鋪上處理好的牛裏脊,鍋裏刺啦一聲,很快就散發出濃濃的牛油香。

數著秒數,又趕緊翻麵,丟入幾顆蒜瓣,沒有迷迭香,用羅勒替代,又舀起牛油淋在裏脊上。

考慮到古代牛的飼養和宰殺環境,葉崢想了想還是決定煎得略熟點,安全第一。

牛油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伴隨著陣陣肉香。

“好香呀爹爹——”

安兒然兒嗅著空氣裏的牛排香,那小手小腳有點按捺不住了,但還是牢記爹吩咐,沒有衝過來。

第一塊牛排出鍋了,考慮到是小孩吃,沒有加黑胡椒碎,隻擠了一點檸檬汁增加風味。

葉崢先切下一小塊送入口中。

煎肉的濃香在口中溢開,牛肉本就是十分美味的食材,隻需激發牛肉本身的香,不需要特殊調味就很好吃。

口感上,處理過的小牛裏脊一點也不難嚼,嫩嫩的,滑滑的,還帶著濃濃的牛油香和檸檬微酸清香,對葉崢來說偏一點點淡,對兩個寶寶來說就剛剛好。

可以,是成功的。

葉崢心花怒放。

將牛排切成小塊,分作兩份,餘衡遞過來安兒和然兒的小碗小勺,裝滿後給兩位少爺端過去,葉崢隔空囑咐:“慢點送入嘴,當心燙了舌頭。”

又緊趕著做第二份。

等全家人都循著肉香跑到庭院裏,葉崢第二份煎牛裏脊已經出鍋。

對於這個哥婿喜歡研製吃食的行為,雲爹和雲羅氏早習以為常。

“這個吃法新鮮,這顏色,是牛肉?”

雲爹先倒的,看了一眼隨口問。

“王府清晨現宰的小牛,我做點牛排大家吃,爹給拿拿味兒?”

雲爹夾了一小塊吃了:“好牛肉,香是香,就是有點淡了。”

而且雲爹也不適應牛肉上擠了檸檬汁的吃法。

葉崢說:“這份做給安兒和然兒,我再煎幾分大人吃,大人吃的,那調料就可以放足了。”

雲羅氏也嚐了一塊,提議:“肉嫩滑又香,就是沒什麽味兒,等著我去調個料汁。”

雲爹說一聲:“老婆子弄個芝麻醬。”

“知道!”

餘衡看會了後就給葉崢打下手,葉崢一份份煎著。

雲清一腳踏進家門就嗅到空氣裏的牛油香,再仔細一聞,那香味卻不是出自廚房,而是從正院方向傳出來的,略一想那心裏頭就有數了。

有下人聞著裏頭傳出氣味太勾魂,不由扒著二門的門洞往裏看,瞧見雲家夫郎回來了,趕緊低下頭袖起手一副犯錯認罰的樣子,畢竟裏頭還有女眷,若非往窺探後宅上說,那事情可大可小。

雲清沒想那麽多,徑直走進去,葉崢煎完家裏人吃的牛排,把攤子和剩下的肉交給餘衡處理,端著最後一份朝雲清笑得開懷:“你回來正好,中午吃香煎牛排。”

兩個娃一看到阿爹可是坐不住了,阿爹阿爹地跑過去,抱住雲清大腿,朝他笑,和他描述剛剛爹做的牛排有多麽香香。

堂屋裏雲羅氏已經擺了好幾個蘸料碟子,有芝麻醬的,有椒鹽幹碟的,還有調了蔥薑蒜的料汁,見他們進來了就招呼坐下開吃。

雲爹喜歡吃大塊肉,對口感嫩滑滑的裏脊興趣缺缺,捏著戰斧牛排的骨頭,蘸著麻將吃得津津有味,吃不時來口蒜。

雲清喜歡西冷略帶嚼勁的口感,蘸幹碟裏的椒鹽吃。

雲羅氏的牙不如雲爹好使,更喜歡裏脊嫩滑,也喜歡那調的料汁和麻醬,還自發發明出了片下那肉裹著醃蘿卜和酸菜的吃法。

寶寶們沒有蘸料,拿著小勺舀肉粒吃也吃得小嘴油乎乎咂咂的。

葉崢抱著大塊戰斧,看著一桌調料碗,覺得生生有一種把牛排吃出花樣烤肉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又笑了,也蘸了一下幹碟。

怎麽吃有什麽說頭呢,一家人吃得開心才是真的。

前院這時候也傳來香味和歡聲笑語,顯見是餘衡將剩下牛肉拿出去和其他下人分享了,不浪費挺好。

吃過飯,雲爹坐在大門口剔牙,說這肉還是塞牙了些。

葉崢笑,雖然是小牛,到底黃牛肉的纖粗,與那什麽穀飼草飼安第斯和牛的差距還是有的,剩下牛肉還是燉著吃,片成薄片涮火鍋或者烤肉片吧。

終於到了大年三十。

各種食物的香味從清晨就沒斷過,那廚房的煙囪也是一直冒著白煙,城裏家家戶戶如此。

中午隨意吃點,那晚上才是正餐。

過了中午,那流水般的美食就一直往正院裏送沒斷過。

黃昏,雲爹領著一家人祭過祖宗,祭案上擺著北地的包子饅頭花卷餃子,雞鴨魚肉,還有一些南地的特色美食,比如竹筒飯,五色飯和一小碗酸湯餌絲,還有芒果菠蘿等季節較長的水果。

安兒然兒今年不同抱著了,學著大人樣子,有模有樣跪在蒲團上給先祖磕頭,葉崢教他們說保佑全家平安,健健康康等吉祥話。

祭過祖,外頭劈啪劈啪是燒竹節的聲音,南邊竹子太多,許多人家燒竹節,那爆竹聲就劈劈啪啪響成一片,有了點後世年夜飯前放炮仗的感覺。

祭過祖就開席了。

各色美食團團放了一桌子,還不斷有熱氣騰騰地端上來,桌子中央是酒和各色果子飲。

雲羅氏見草哥兒忙得腳不沾地,叫他別忙了坐下來一起吃。

草哥兒滿臉笑著對雲羅氏作揖:“老夫人,這可不成,今年我和外頭說好了要領著他們一塊過年的,您就賞我個空,讓小豆子替我陪您和東家們吃吧。”

草哥兒離開後,雲羅氏笑:“你們瞧瞧草哥兒這孩子,到底是曆練出來了,現在說話一套套的。”

又對小豆子說:“你阿爹要忙自己事兒,小豆子陪阿奶吃飯吧,快坐。”

小豆子就在雲羅氏身旁坐了,他算是在雲家人跟前長大的,可是一點不見外的。

葉崢舉起酒杯:“又是一年年尾時,今年發生了許多事,全家又隨我從北地到了南邊,不說路上走得艱辛,也不說南邊其實不差,就說爹娘清清還有孩子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北地人,來到這裏難免諸多不慣,為著我也一一克服過來了,葉崢心裏十分愧疚,也十分感激,先敬大家一杯。”

雲家人都聽得一臉是笑。

他們這個哥婿,除了心裏頭點子多,那肉麻話也多,一家子本不用謝來謝去的,做啥都是應該,但這話說出來聽著就是順耳,舒心。

不由仰頭幹了。

葉崢又倒一杯,那杯口對準二老:“剛來南地事物繁多,難免忙於公事,對家裏頭疏於照料,多虧爹娘替我照顧,辛苦了,敬您二位頂梁柱一杯!”

“嗐,這有啥,我和你爹現在一點活不做,家裏啥事兒都有下人,那就辛苦了。”

葉崢又舉起杯敬雲清:“清清不僅要照管家裏,還要替我外頭的公務上心,清清也辛苦了!敬我最愛的清清一杯酒!”

雲清自然是笑著也喝了。

最後,葉崢又衝著孩子們舉杯:“今年你們乖乖沒有惹禍,身體健康沒生病,沒有累得家裏人為你們操心,敬家裏頭的乖孩子們一杯!”

雲清笑著搖頭,阿崢真是,哪來那麽多說道呢。

小豆子忙舉杯,裏頭是甘蔗汁:“謝謝東家。”

安兒和然兒舉起果子露的小杯子,仰著小臉:“爹爹幹杯幹杯。”

他們最喜歡幹杯了。

砰砰砰三個酒杯碰在一起。

好在這酒就是不烈的果酒,不然這一圈敬下來葉崢先醉了。

雲清忙拉他坐下來,給他添了碗雞湯:“別忙著喝酒,喝點熱湯壓壓胃。”

下人那邊也開席了。

今日過年雲清已經放了話說不用拘著,草哥兒就沒有管著他們,外加明日不用早起,前院傳來的聲音那可是比正堂熱鬧多了。

後來還有喝酒劃拳的聲音和晃動骰盅的聲音。

雲府是禁止下人賭博的,但今日除夕,搖個骰盅賭兩杯酒喝,就和在KTV裏比大小喝啤酒似的,雲清搖搖頭,想著若是過分了再說他們。

熱鬧過一場,散了席,那骰盅聲果然停了,草哥兒帶著納伢收拾桌子,主動解釋,前院方才就是擲了點數喝酒喝湯,沒有賭銀子,現已散了,那骰子盅子都收在他房裏了,讓放心。

雲清笑:“你辦事,我肯定是放心的。”

桌上很快清理幹淨,換上了各色果子幹貨點心盤。

因著今夜除夕守歲,夜裏氣溫略低,草哥兒點了個兩個炭盆送上來,一家人就圍著炭盆說話吃東西。

小豆子帶著兩個弟弟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捉迷藏,他細心,隨時留心防著弟弟們摔跤或撞著。

雲清剝開一把紅皮花生,在手上搓搓吹幹淨花生衣,一顆顆喂到葉崢嘴裏,葉崢吃一顆就朝他笑一個,吃一顆笑一個。

他眼眸映著火光亮如星辰,隨著年齡增長,從前那股稚氣**然無存,隻餘令人一瞧就心頭**漾的俊美,那一把手當慣了之後,身上又多了絲凜然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氣息,瞧著自家夫郎的眼神卻像貓咪望著主人,說貓咪也不對,對雲清他可沒那麽高冷,就當是貓狗的結合體吧。

雲清沒忍住就在葉崢臉上掐了一把。

葉崢最會順杆爬了:“清清,你是不是想念我的嘟嘟頰了?”

說著鼓起臉頰貼過去在雲清手心蹭蹭:“嬰兒肥是沒有了,好歹將就下吧。”

雲爹抽著煙,覺得有點沒眼看。

雲羅氏給他使個眼色:上這個火盆來,湊人家小夫夫跟前幹啥。

葉崢正蹭著清清手掌呢,眼前就多了一張歪頭的小臉。

這小臉除了一團粉嫩稚氣,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都和葉崢一比一雕出來似的。

他家安寶歪著腦袋看過來,不知為啥用小小聲的氣音:“爹爹,你在幹什麽?”

葉崢也用小小聲氣音:“爹爹在和你阿爹玩兒呢。”

“是玩貼手手的遊戲嗎?”安兒眼前一亮,“安安也要!”

葉崢嫉妒地瞧著安寶肥嘟嘟臉上的嬰兒頰,覺得這手感那麽好,清清這個戀頰癖,貼了安寶的肯定就嫌棄他的了,小氣地把雲清另一隻手藏起來,趕兒子:“去去去,這是我們夫夫之間的情趣,你玩你的捉迷藏去。”

安兒表示叛逆:“不嘛,安安也要貼貼。”

“不貼。”

“那貼臉臉。”安兒墊起腳,退而求其次。

“臉也不給貼。”葉崢又把雲清臉捂得嚴嚴實實。

安兒也特好說話:“那貼胸胸。”

“胸胸也不貼!”

又張開手臂護住雲清胸前。

雲清無奈看著阿崢,和小孩似的。

安兒以為爹在和他玩,樂得咯咯的:“那貼腿腿。”

“嘿,你阿爹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腿也不給帖!”

安兒趁葉崢手忙腳亂這裏不行那裏也不行的時候,忽然小眼珠轉了轉,軟軟小身子一腦袋撞葉崢懷裏:“那我貼貼爹爹!”

葉崢:“……”

救救。

兒子可愛得要了命怎麽辦,在線等,急。

大年初一。

睡到自然醒後,草哥兒帶了下人們來給主子拜年。

今年可就有準備了,家裏一個月前就吩咐銀匠鋪子打了一堆小瓜子小元寶小花朵小魚之類的花稞子,留著過年期間賞人用。

連安兒然兒身側都掛了小荷包,有下人給少爺們拜年問好,就用小手抓出幾粒,放在下人雙手攤開的掌心上,引得不少下人爭相來給少爺磕頭拜年,主要不為打賞,而是瞧著少爺們可愛好玩。

那拿到少爺稞子的,就笑得和朵花兒似的跑去下人間炫耀去了。

從下午開始,拜年的就陸續上門了。

今年葉崢當了一把手,除了郡王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根本不用紆尊降貴出去給別人拜年,整個正月裏隻需要等別人上門來拜見他這個長官就好了,反倒比在京中時要記著這個上官那個同僚那麽安排著還舒服清閑。

李淼趕著吃好午飯的點,抱著自家新得的胖兒子來給葉崢拜年了,先自己拜一拜上官,又捏著兒子小手拜拜爹的上官,說知州大人新年好,李瓜瓜給您拜年啦。

李瓜瓜是李淼兒子的小名,小名可愛,大名是李驍,取得有氣勢,估摸著是願意兒子往驍勇善戰方向發展的。

葉崢給了父子倆一人一把花稞子。

李淼樂滋滋把兒子的也一起收在口袋裏。

又問知州少爺們新年好。

安兒然兒被下人們圍著拜了一上午年,那小手掏打賞的動作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聽了問候習慣性就去掏口袋。

李淼也不見外,厚著臉皮收了,說:“喲,謝謝少爺們賞,瓜瓜,快說謝謝哥哥。”

葉崢投以鄙夷眼神,連小孩零花錢都騙。

接著就是師爺,師爺沒帶家屬是自己來的,碰見李淼就在中庭坐了會兒說會話,然後結伴一起走了。

其餘有陸續來過兩個官職和師爺差不多的,剩下就沒了,倒不是不想,而是親來給知州大人拜年是個殊榮,一般兩般的人想進,但自覺沒這個臉麵不敢瞎來,隻敢遞了東西年禮進來。

其實葉崢沒那麽大架子,若有人上門他也不會轟出去,一般都是見的,沒來更好,清淨。

反而是雲清手底下的小子們來了不少,熱熱鬧鬧拜了一通。

年初二,葉崢早起換上嶄新衣裳,帶著換上嶄新衣裳的雲清和安兒一起去王府給王爺拜年。

隻帶了安兒是因為然兒早起有點流鼻涕,這年頭帶著病氣是不好上門的,尤其去的還是規矩森嚴的王府,就沒帶出來,留家裏讓雲羅氏他們照顧了。

水恒正在院子裏逗弄鳥兒,一瞧見葉崢就笑:“我猜你們今天是要來,一大早就等著了,快,屋裏坐著喝茶。”

今日破天荒的,屋裏竟有女眷,葉崢往來雁雲郡王府那麽多回,這也才是第二次見王妃,忙帶著清清安兒問好。

王妃瞧著二十六七,性情利落隨和,知道眼前這位是王爺從京城到雁雲萬裏之遙都要帶身邊的人,忙站起來爽朗說不用多禮,見帶著漂亮小孩,眼前一亮,問安兒幾歲了。

雲清說過了年四歲,又讓安兒問候王妃好。

王妃笑說:“不用這樣嚴肅,你家夫君和王爺親近,小安寶就叫姨姨就成。”

互相問候寒暄過,又坐下喝茶。

王妃喜愛安兒長得小仙童似的,招手讓他到身邊就一把抱起在懷裏。

雲清忙阻攔:“這孩子長得重。”

王妃不在意道:“哪裏就重了,比我家嘉兒輕多了。”

王妃又問安兒:“姨姨家有個小哥哥,和安兒差不了幾歲,叫小哥哥出來和安兒玩好不好呀?”

安兒從小不缺玩伴,他出生自帶了一個不說,小豆子也一直是伴著他們小哥倆成長的。

此時聽這位溫柔姨姨說這裏也有個小哥哥,不由就想家裏的小豆子哥哥來,乖巧著小臉點頭說好。

王妃見安兒又漂亮又聽話,眨巴著水葡萄大眼睛可招人疼,不由又是揉在懷裏是又疼又愛。

雲清掛著無奈笑提醒王妃:“這孩子其實有點淘氣,力氣又比一般小孩大,王妃家裏的孩子金尊玉貴,還是別……”

話音未落,王妃貼身侍女已經領了身著華服頭戴玉冠的小公子進來。

那小公子見廳裏有客人,緩下腳步對著父親母親恭敬問好,又問客人好。

雁雲郡王一瞧見他就笑了,和葉崢介紹說:“此乃本王的第五子,大名淩嘉裕,小名嘉兒,今年七歲,正可與你家安兒為伴。”

說著朝淩嘉裕招手:“小五過來,瞧見這位大人了嗎,此乃父父親義弟,你可稱呼葉伯伯。”

淩嘉裕恭敬向葉崢行禮:“葉伯伯好。”

葉崢忙道不敢。

“哎——阿弟,你既稱我一聲阿兄,此禮你受得起。”

又朝淩嘉裕道:“去你母親那吧。”

王妃見到小兒子,那一腔母愛都要溢出來,用帕子給他擦汗:“嘉兒剛去哪了,餓不餓渴不渴?過來,母親給你介紹,這位是你葉伯伯夫郎,你可叫他雲叔叔,這是你葉伯伯和雲叔叔的兒子,大名葉瑾安,小名安兒,安兒還有個雙生子弟弟今日沒來,他小人家一個孤單,你可要替母親好好照顧你安兒弟弟,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