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武則天
◎誰又算計得過女皇大人?◎
此刻, 跟隨在長平王身邊隨行伺候的漂亮丫鬟,無意間瞧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麵色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長平王隻顧著武則天, 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丫鬟的神色。
“這是本宮從民間迅來的一個替身。”武則天對禮部尚書說道,“十皇子樹大招風, 今日人多眼雜, 本宮唯恐出了意外, 所以才做此安排。”
武則天說著, 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
“雖說是民間的孩子,然而也不能這麽不明白被人害了。”武則天說著, 眼底浮現出了一絲戾氣,“此人能下手第一次, 就能有第二次, 不能讓小皇子一直處在危險中。”
“仔細檢查一下,看看行凶之人有沒有遺留下什麽痕跡。”武則天命貼身的宮人掀開孩子的繈褓。
“是, 娘娘。”宮人應了武則天的。
她走到了搖籃的旁邊,仔細翻找了一下,在繈褓側麵的縫隙中,隱約夾著一抹白色。
宮人將那一抹白色從縫隙中取出。
一枚白色的玉佩, 驟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宮人拿起了玉佩,遞到了武則天的麵前。
玉佩雕工精致, 中間雕刻著一隻六爪金龍。
然而這隻金龍雕刻得極為巧妙,龍的周圍圍繞著祥雲,遮蓋掉了一部分的爪子, 一眼看過去, 隻能看到六爪。
然而隱藏在祥雲之下的, 究竟是九爪還是六爪,就很耐人尋味了。
光是一枚玉佩,就能看出長平王究竟有多麽覬覦這個皇位了。
“六爪金龍,隻有親王可用。”武則天拿著玉佩,對長平王說道。
而現如今,親王僅剩長平王一個人,這枚玉佩是誰的不言而喻。
不等長平王發話,王允便立即說道:“難怪一向與皇後娘娘沒有交集的王爺,方才突然會關心起皇後娘娘的行蹤,將我們所有人都帶來了這裏。”
王允看長平王,眸色犀利:“原來是早就知道這裏要上演一出好戲。”
若是長平王的計謀得逞,王寶釧會因為殺害皇嗣而被廢黜,而他宰相府,也必定會被牽連。
王允這個時候對長平王自然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你莫要胡言。”長平王冷著臉對王允說道,“這明顯就是栽贓嫁禍。若真是我做的,我豈會留下這麽明顯的證據。”
“或許是王爺太過匆忙,才不慎遺留了最重要的東西。”王允說道,“人無完人,又怎能真的做到做事不留痕跡。”
“這枚玉佩究竟是否屬於王爺,隻要請宮裏的匠人來認一認就是了。”武則天說著,便命人將宮裏的匠人給請來了。
像是這樣精致的玉佩,都是由宮人的頂級匠人打造的,而且每一個款式,都會記錄在冊。
匠人很快帶著冊子前來。
他仔細端詳了一下武則天遞過來的玉佩,隨即翻開了冊子中的一頁,呈給了武則天。
匠人說道:“這塊玉佩,是三日之前,王爺特意命微臣打造的。”
“你確定是這塊玉佩嗎?”武則天問道。
“微臣確定。”匠人點了點頭,取出了一包金粉,抹在了玉佩的一個角落,玉佩的角落很快就浮現出了一個數字,17。
匠人對武則天說道:“微臣雕成一樣東西,就會在角落留下一個數字,平常根本看不出,必須要用特製的金粉才能顯現。”
接著,將人將玉佩角落的數字與冊子底部的數字一起給武則天看,說道:“皇後娘娘請看,而這枚玉佩,對應的正是第十七頁。”
這就證明了這塊玉佩確實是匠人給長平王雕刻的。
武則天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宮裏匠人們的這一個規矩。
這樣做,若是有人有心將冊子撕掉一頁,想要藏起什麽東西,馬上就會被發現。
“王爺,你若是說這是好幾年前的玉佩,你不慎被人盜了,現在來栽贓嫁禍,本宮還能相信。”武則天緩緩說道,“然而這枚玉佩是三日之前剛剛交給王爺的,王爺這就弄丟了嗎?”
武則天一番話,直接將長平王想要說是有人偷竊了自己的玉佩的一番說辭給堵了回去。
而且武則天這番話,很好提醒了長平王一下。
三日前?
若是三日前拿到的玉佩,那不就是他昨日給自己日子的滿月禮?
這樣想著,長平王狠狠剜了自己旁邊的丫鬟一眼。
連個玉佩都看不住。
“老爺……”丫鬟似乎有些焦急地想要說什麽,長平王卻給了她一個回去再找你算賬的眼神。
眼下所有證據都指向長平王,長平王也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的厲害。
他原本是想將這個女子一軍的,沒想到被她用一個替死鬼反將了一軍。
在場的眾人,哪個不是老奸巨猾。
一個民間的孩子,皇後怎麽可能下手去害他。
定然是旁人想要掐死皇子,嫁禍給皇後。
而這其中,首當其中的,不就是一直催著眾人來此的長平王嗎?
長平王知道,光一塊玉佩,根本定不了自己的罪。
他可以隨便找個下人頂罪,撇清幹係。
隻不過,武則天這番話的目的本也不是要治他的罪。
隻是要讓眾人在心中,也默認了他就是罪魁禍首。
隻要這樣,就足夠了。
他在朝臣中的風評就會一落千丈。
好一出偷天換日啊!
長平王的眸色幽暗,不過今日,這個王寶釧注定要失算了。
長平王突然間跪在了李澈的麵前,沉聲說道:“皇上恕罪,此事,確實是微臣做的,隻是微臣這麽做,實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長平王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懵了。
在他們的心裏,接下去的劇情應該是這樣的。
宮人出來認罪,說是自己看不慣皇後,或者與麗妃有仇,所以才會報複在小皇子身上,而長平王的玉佩是她趁長平王出宮的時候偷走,為了嫁禍給長平王。
眾人萬萬沒想到,長平王竟然就這麽幹脆利落認了罪。
這可是謀害皇子的重罪啊!
李澈則是微微揚了揚眉,這出意外展開的戲,似乎變得有趣了。
他下意識看了武則天一眼,發現這個女子的眼底沒有半分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這麽一個場景。
“皇叔此話何解?”李澈問長平王道。
長平王似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對李澈說道:“啟稟皇上,微臣這麽做,其實是為了保我大唐的江山。”
“此事涉及皇室顏麵,微臣原本想要悄無聲息解決的,豈料皇後娘娘橫插一腳,將事情鬧大了,此刻倒反而弄巧成拙了。”長平王看了武則天一眼,緩緩說道。
一說起皇室顏麵這種重量級八卦,眾人都不由自主豎起了耳朵。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著對八卦的熱忱,尤其是皇室秘辛。
“微臣原本不想說的。”長平王長歎一聲,說道,“現如今,若是不說,所有人都要懷疑微臣別有目的了,微臣,不得不說了。”
長平王環視了一圈,見眾人期待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緩緩開口道:“十皇子,並非先皇親生。”
眾人聞言,頓時愣怔了。
這個消息可當真是太勁爆了!
十皇子,不是先皇親生的,豈不是說,麗妃娘娘私通?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傳召禦醫。”長平王說道,“問一問他們先皇的身體情況。”
李澈將傳了禦醫院德高望重的三個禦醫前來。
三個禦醫對視了一眼,跪在地上,說道:“皇上恕罪,自從太後過世以後,先皇守靈三日,受了寒,大病一場以後,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且直接說,子嗣上如何?”武則天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
禦醫搖了搖頭,說道:“十分艱難。”
“十分艱難,並不代表完全不可能。”武則天緩緩說道,“僅憑此事,就說小皇子不是先皇血脈,未免太過武斷。”
“光是如此,確實不夠證明此事。”長平王說著,似乎想起了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說話也開始猶猶豫豫起來了。
“有一事,先皇在世的時候,微臣一直沒敢說。”長平王說道。
“皇叔盡管說。”李澈說道。
“因為麗妃娘娘是微臣獻給先皇的,微臣知道麗妃娘娘囂張的性子。所以在麗妃娘娘因為冒犯皇後娘娘,被禁足的一個月裏,微臣曾去看過娘娘一回,勸說娘娘收斂脾氣,誰曾想……”
長平王說著,將頭埋得極低,頗為難堪地說道:“麗妃娘娘,竟妄圖勾引微臣,微臣隻能匆忙離開。再之後,便傳出了麗妃娘娘有孕的消息。”
“微臣雖然不敢多想,但是內心,終究是存了一絲疑慮在的。”
長平王這段話說完,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這是他們可以聽的嗎?
這未免……太刺激了吧。
先皇竟然被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帶了綠帽子。
【唐王若是知道今日長平王當眾揭他短,恐怕會氣得從陵墓中跳起來。】武則天聽著長平王的話語,調侃道。
長平王這番話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然而聯係先帝子嗣艱難,再到麗妃突然有孕,眾人內心差不多就明了了。
長平王義正言辭地說道:“大唐的江山,不能落入外人的手裏。所以哪怕隻是懷疑,微臣也不得不將這個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皇上,微臣自知有罪。不論皇上如何懲處微臣,微臣都無怨無悔。”
長平王朝著李澈重重磕了頭,一副為了大唐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這副做派,李澈若是再處置了他,就未免不近人情了。
然而還不等李澈說話,宮人便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滿臉的焦急:“皇上不好了,麗妃娘娘的宮裏走水了!”
“立即調派人手過去。”武則天馬上下令道,隨即也朝著後宮走去。
朝臣們不能入後宮,隻能在宮外等著。
不過命婦們都以想要幫忙為由,跟著一同去了後宮。
因為狀況混亂,武則天倒也沒有阻止。
與其讓這些命婦留在外頭嚼舌根,傳出一些謠言,倒不如將這些人先全部帶入宮中。
麗妃宮裏的火勢其實並不大,隻燃了她自己住的寢殿這一處。
眾人到達的時候,已經熄滅了。
眾人跟隨著宮人,進入了麗妃的寢殿內。
然而寢殿內的場景卻令眾人瞪大了眼睛。
麗妃與一個侍衛正在床榻上,二人衣衫不整,麗妃白皙的手臂還掛在侍衛的肩膀上,一雙迷蒙的雙眸含著水汽。
她坐在侍衛的身上,白皙修長的大腿夾著侍衛的腰肢。
赤色的肚兜**在外麵。
侍衛則是一手攔著麗妃的腰肢。
不用細看都知道二人在做什麽。
場麵實在是不堪入目。
現在,長平王方才說的話,都不用驗證了。
麗妃私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她能在自己的寢殿內,這麽大膽地與侍衛行那等事情,給先皇戴一頂綠帽子,算得了什麽。
李澈見狀,馬上命人給二人蓋了一條毯子,遮住了這不堪入目的場景。
【麗妃這次失算了。本來想趁你們都去宴會,不在宮裏,趁機偷個情,結果反而被抓了。】係統的聲音在武則天的腦海中響起。
【該說你是天真還是蠢?】武則天冷笑了聲,回應係統道,【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長平王剛一揭穿麗私通的事情,她就馬上被抓住與人私通。此事很明顯就是長平王設計的。】
武則天說著,對係統分析道:【你仔細看麗妃。她現在還雙眼迷離。尋常人若是被抓到了,早就誠惶誠恐地告罪,或者遮掩一下了,哪有她這樣旁若無人的。明顯就是被下了藥。】
被武則天這麽一提醒,係統才發現麗妃的狀態有些不對。
若是平常,這些細節早就被拿出來給麗妃洗刷冤屈了。
然而十皇子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
先帝已死,無法滴血驗親,證明十皇子確實是先帝的血脈。
而麗妃的奸夫,又不知道是誰。也許是這個侍衛,也許是其他侍衛。
若是大張旗鼓地查,隻會將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直到天下人皆知。
這是皇室的醜聞,自然是能早掩藏了就早掩藏了。
所以,麗妃情況不對的事情,在場沒有一個人提。
眾人都默認了由麗妃給這件荒唐的事情畫上一個結尾。
武則天命所有人都退出了寢殿。
之後,她將所有人都召集到了正殿。
王夫人的手中還抱著十皇子。
之前替身被掐死,而真正十皇子在她手裏的時候,她還覺得慶幸。還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足智多謀,保住了下一任皇帝。
然而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現在覺得自己手中抱著的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處理。
武則天神情冷淡地看著在場的命婦,冷冷說道:“諸位都是聰明人,今日一事,不用本宮過多叮囑了吧。”
“皇後娘娘放放心,民婦什麽都不曾看到。”眾人低頭應了聲。
隨即,武則天的視線落在了長平王的身上,她命人將玉佩還給了長平王,說道:“本宮想起來了,三日前,皇叔拿著玉佩離宮的時候,恰好與本宮遇上了,本宮瞧著這塊玉佩精致,便問皇叔討要來欣賞,一直忘了還了,後來看護小皇子的時候,不小心落在了繈褓中。皇叔不要介懷。”
這話是要揭過長平王掐死孩子的事情了。
長平王也是聰明人,馬上就順著台階下去了。
他對武則天說道:“誤會解開了就好。”
“皇叔為了皇上勞心勞累,本宮很感激。”武則天說著,命人端上了一支珍貴的雪參,說道,“這是本宮與皇上的一片心意,還請皇叔不要推辭。”
長平王也從善如流地收下了武則天示好的東西。
隨即,武則天看著在場的命婦,神情嚴肅:“今日是十皇子的滿月宴。皇上念在麗妃娘娘思念孩子的份上,特意十皇子陪伴麗妃娘娘。本宮今夜是帶眾人一同來看十皇子的。”
武則天緩緩說道:“豈料麗妃娘娘照料途中,不慎打翻了燭台,引燃了紗帳。麗妃娘娘產後虛弱,未能帶著十皇子逃脫,二人一同葬身火海。我等來不及將人救出。”
武則天的意思是接下去要秘密處死麗妃和十皇子了。
“民婦明白。”眾人回答武則天道。
在武則天眼神的示意下,王夫人手裏的繈褓也被宮人給帶下去了。
“今日麗妃宮裏走水,大家都受驚了。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休息了。”武則天說道,言語間含著隱隱的殺意,“本宮最不喜歡嚼舌根的人,明日不想聽到任何不實的傳言。”
眾人聽出了武則天話語中暗藏的意思。
誰若是敢將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她會像處置麗妃一樣,處置掉。
“娘娘放心。”眾人再一次回答道。
見識過了武則天殺伐果斷的性子,眾人自然不敢多生事端。
更何況,今日的事情還是皇族秘辛。
命婦內心們此刻都在想著,今日回去,要好好與府上的老爺商量日後的打算了。
原本是想著扶持十皇子。
現如今,倒是不知道要扶持誰了。
要重新做打算了。
武則天點了點頭,就讓眾人下去了。
【可恨啊!長平王鬧這麽一出,逼你處死了十皇子,你將來還怎麽挾天子以令諸侯?】係統憤憤地說道。
沒了十皇子,這皇位將來隻能給長平王了。
長平王可不是李澈,更不是十皇子,武則天要怎麽才能從他手裏奪取權勢。
【挾天子以令諸侯?】武則天微微挑了挑眉,說道,【我從來就沒有這個想法。】
【嗯?】係統又一次覺得女皇的腦回路太難猜了,【那你要做什麽?】
不出意外,武則天又一次,沒有回答係統。
係統:可恨!撓心撓肺啊!難受啊!想知道啊!
女皇大人為什麽總是這麽不痛快!
*
長平王回到府裏,二話不說就給了自己身邊的丫鬟一巴掌。
壓抑的怒氣此刻驟然爆發,直接將丫鬟打倒在了地上,丫鬟的臉上很快就浮上了一個深深的紅印。
“沒用的東西,我給你的東西,還能弄丟了,甚至還給我整出了這麽大的一個紕漏。”長平王怒道。
若是沒有那塊玉佩,他哪怕沒有把髒水潑在皇後身上,也牽扯不到自己。
“是我平日裏太寵你了嗎?你竟然敢拿著我給兒子的東西,招搖過市?”長平王越說越氣,恨不得再給這個丫鬟兩巴掌。
哪怕這是他最寵愛的丫鬟,而且還給他生了唯一的一個兒子。
“老……老爺……”
丫鬟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似乎這個時候才從方才的事情反應過來。
她跪在長平王的身前,用手拽著長平王的衣角,聲淚俱下道:“繈褓中被掐死的,是您的兒子啊!”
長平王聽了此話,心頭大駭,他差點跳起來:“你說什麽?!”
“那是,老爺的孩子啊!”丫鬟說著,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長平王覺得眼前這個丫鬟說的話很荒謬,然而,越是想,他的內心就越是慌亂。
他的兒子,隻在滿月的時候來看過孩子一眼,對孩子的相貌記憶並不深,再加上方才搖籃中的那個孩子又離得遠,所以看得並不清楚,也沒辦法判斷這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現在仔細一想。
這個丫鬟跟了他很多年了,忠心又不多事,所以他才寵了這麽多年。
以她的性格,確實不該是招搖過市的人。
皇後怎麽能弄到那塊玉佩,自然是因為連他的兒子都落到了這個女子的手上。
“備馬車!”長平王馬上命人備馬車,也顧不上什麽掩人耳目了,馬上衝到了賜給丫鬟的府上。
一到門口就覺得不對勁。
門口格外安靜,就連來往的人聲都聽不見。
長平王的內心隱隱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他名人推開了府門。
入目是一片血色。
屍體躺了一地。
府上,竟不見一個活口。
殺得幹幹淨淨,無聲無息。
所以他才沒有得到半點風聲。
長平王麵色驟然大變。
他衝向了兒子所在的廂房,因為跑得太急,等他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氣喘籲籲。
他扶著門,掌心不斷顫抖著,猶豫著不敢推開這道門。
狠狠喘息了幾口氣以後,他推開了房門。
房間裏麵也是一片寂靜。
奶娘倒在血泊中。
而那本該放著他兒子的搖籃,此刻,空空如也。
他的兒子,被人帶走了……
長平王覺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一柄利刃刺穿,湧起了一股涼意。
他的身子驟然間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事是誰做的,再明顯不過了。
長平王仰著頭,發出了一聲怒吼。
他竟然,命人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兒子。
這個王寶釧,她就是故意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對十皇子動手,所以才借著宮宴的機會,來了一出偷天換日。
可笑的是,直到出宮的刹那,他都一直以為他與王寶釧的這一場爭鬥,他是勝利者。
在殺死十皇子並嫁禍給王寶釧,擼掉她的皇後之位這個計謀上,他失敗了。
但是他用十皇子的身世,逼得王寶釧不得不處置了十皇子。
沒有了十皇子,王寶釧就沒有了未來的倚仗。
王寶釧的損失比他大多了。
然而,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王寶釧竟然誘導他掐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長平王的眼底滿是恨意。
他算了一輩子,最後竟然敗在了這麽一個女子手上。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真正的恨過誰。
今日,他是徹徹底底恨上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王寶釧!”
長平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著武則天。
係統看著畫麵中的這一幕,感慨道:蠢貨。論算計,誰又算計得過女皇大人?
那可是曾經一統天下的女皇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