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越女

◎代戰:她要薛平貴,碎屍萬段!◎

與薛平貴的淒慘挖野菜生活不同。

大唐的將士們在越女的幫助下, 戰意節節攀升,接連拿下了西涼幾座城池。

大戰告捷,周大將軍十分高興。

他邀請越女回京城, 與他一同麵見唐王,將越女劍傳授給更多的將士。

“如此一來, 不消幾月的時間, 就能將西涼全麵拿下。”周大將軍一想到能踏平西涼, 麵上滿是興奮之色, 多年的夙願,終於要達成了。

“好。”越女點了點頭,讚成了周大將軍的提議。。

她將邊境的事情, 還有傳授那些日子越女劍的事情全部交給了戚燃,便和周大將軍一同回了京城。

二人快馬加鞭, 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回到了京城。

唐王早早的了邊境大勝的消息, 對周大將軍和他口中的越女也是極為歡迎,甚至允許二人攜兵器入殿。

這是對二人最大的信任和恩典。

朝臣們都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殿門口。

想要看一看這個傳言中的越女。

跟在周大將軍後麵, 越女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王寶釧身為宰相女兒,一直都在閨閣中甚少出門,也隻有拋繡球的時候讓人見過一麵。

然而時間太久遠了,又是遠遠一瞥, 朝堂上的朝臣沒有記得王寶釧長什麽樣。

見了越女,隻覺得容色傾城, 尤其是渾身散發的一股冷意,更為這種容顏增色不少。

宰相王允在的視線在觸及到越女的一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差點就驚叫出聲了。

這張臉, 分明就是王寶釧!

哪怕換了裝束, 身上的氣質也完全不同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自己的女兒。

他明明記得自己的女兒已經命喪賊人之手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王寶釧雖然與他堂前三擊掌,斷絕了關係。

但是他的夫人始終放心不下女兒,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看一次。

數月之前,他夫人去了一趟寒窯。

卻發現寒窯一片狼藉,床榻上的被褥被砍成了碎片,地上還留有一灘血跡。

夫人猜測自己的女兒是遭了賊人的毒手了,當即暈了過去。

這些日子,一直差人打探女兒的消息,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夫人一直鬱鬱寡歡。

他的女兒,王寶釧,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位就是周大將軍口中的越女越姑娘了吧。”唐王和善的視線看向了越女。

“越女,參見皇上。”越女簡單作了一揖,行了一個江湖人士的禮儀。

在朝堂上來說,算是失禮了,但是皇帝卻一點不在意,因為若是周大將軍說的是事實的話,越女對大唐的用處實在是太大了。

“皇上,千萬不要被這個女子給騙了。”朝堂上,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間出現。

越女看了過去,是一張熟悉的臉,竟然是魏豹。

按照故事原本的走向,魏豹應該上戰場。

隻是他被越女揍了一頓,心有不甘,回去找場子的時候,又沒有找到王寶釧。

他誓要找王寶釧報仇,所以就沒有上戰場。

而是叫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在朝堂上安排了一個閑職。

此刻見到越女,魏豹眼中的恨意頓時就迸發了出來。

“皇上,”魏豹上前了一步,看向越女的眼神充滿了恨意,說道,“眼前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麽越女。她的真名,乃是王寶釧,是當今宰相的三女兒。”

魏豹說著,看向王允,說道:“宰相大人,你說,是與不是?”

王允沒想到話題突然間就拋到了自己這邊。

他看了越女一眼,又看了皇帝一眼,說道:“啟稟皇上,此女子的長相,確實與小女一模一樣,而小女已於多月之前,行蹤不明。”

唐王聞言,不由得想起周大將軍和自己稟告的事情。

越女,就是在一月之前突然出現的,時間倒是也對得上。

“宰相大人,你已經權傾朝野了。現在又弄出一個劍神女兒,是想籠絡人心嗎?”魏豹看著王允,冷冷說道,“你這麽做,置聖上於何地?”

唐王聞言,微眯著眼,眼底流露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來。

王允被他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給嚇唬住了,當即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說道:“微臣不敢,皇上明鑒啊!”

隨即王允狠狠瞪了越女一眼,怒道:“逆女,在這裏瞎摻和什麽,還不趕緊跪下和皇上請罪!”

越女斜睨了王允一眼,隨即看上皇上,挺直了腰杆,說道:“小女子一直覺得,皇上是個明君,能夠明辨是非。”

“小女子今日前來,所想的,不過是傳承越女劍。”越女的聲音不卑不亢,“這與小女子的身份並無任何幹係。”

既沒有否認和宰相的關係,也沒有承認。

唐王沉著眸子看了越女半晌,朝堂上的氣氛宛如凝固了一般。

許久,唐王笑了起來,看向越女的眼神滿是欣賞:“好一個女中豪傑。你既要傳承越女劍,就必須向朕證明,越女劍值得被傳承。”

隨即,皇帝喊了禁衛軍統領進來。

他指著統領,對越女說道:“這是我朝禁衛軍統領,功夫猶在周大將軍之上,你可敢與他統領切磋一下劍術?”

“有和不敢?”越女眼神一厲,說道。

應唐王的要求,越女在大殿上與禁衛軍統領比試了一下劍術。

禁衛軍統領在她手裏走不了三招。

王允原本還很肯定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可是當她看到越女犀利的劍術以後,卻不敢肯定了。

他的女兒,可沒有這等本事。

難道天下間,真有一模一樣的女子?

王允不由得懷疑了起來。

而魏豹在看到越女的劍術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在寒窯的那一幕,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他原本覺得那一日,王寶釧不過是取了巧,沒想到她竟然真有這麽厲害的劍術。

越女的劍尖抵在了統領的手柄上,往上一挑。

統領手一鬆,劍便被整個挑起,飛到了空中。

然後直直從魏豹的頭上落下。

擦著魏豹雙腿指尖,直直插入了地上。

魏豹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能感覺到冰冷的劍身貼在自己肌膚上的感覺。

他嚇得動都不敢動。

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從他的身上傳來。

周圍的大臣都捂著臉,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皇帝冷冷看了魏豹一眼,說道:“魏豹殿前失儀,拉出去,重大二十大板,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魏豹聽了這個消息,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魏豹隻是一個小插曲,唐王很快就再次把視線放到了越女的身上。

“好劍術!”唐王稱讚道,“越女劍當為天下第一劍!這樣的劍術,確實該名揚天下。”

“傳令下去。”唐王說道,“日後所有大唐男子,皆要習越女劍。”

越女聞言,微蹙了一下眉頭,抬起頭,對唐王說道:“越女劍本就是由女子創造的,所以一切劍招更適合女子。這天下,更該習越女劍的,是女子。”

唐王聞言,蹙起了眉頭。

在越女提出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件事情。

在他的觀念裏,女子就是男子的附庸品。

除了再加相夫教子,沒有其他用處。

就算習了越女劍,又能如何。

“縱使你說的不錯,可女子素來安於內宅,嬌生慣養,又如何吃得起苦,學習這劍術。”唐王對越女說道。

越女對唐王的這番話一點不意外,要改變天下男子對女子的看法,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件事情隻能慢慢來,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觀念。

“那便請皇上答應小女子一個要求。”越女對唐王說道。

“你且說說。”唐王說道。

“請皇上下一道旨意,任何人不得阻止天下間的女子習越女劍。”越女看向唐王,說道。

此事倒不是什麽難事,唐王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朕準奏。”

“多謝皇上。”越女拱了拱手,說道,“這段時間,小女子會留在京城,創設一個越女派,傳授天下人越女劍訣。並且會將劍訣印成冊,發行出去。越女劍訣的最後二式,則作為秘傳,隻流傳於皇室內部與越女派。”

唐王聽越女如此有條理地安排了一切,越發欣賞起這個奇女子來了。

他笑了笑,說道:“一切便按照你的意思來辦,此外,朕會親自給你題字,賜你一個匾額,‘天下第一劍’。”

“如此,多謝皇上了。”越女說道。

“至於門派選址……”

唐王還未想好越女派的選址,越女便是開口道:“地址小女子已經選好了,就在城外十裏處。”

那個地方,恰好是王寶釧居住的寒窯所在。

越女選那塊地方是因為那一處就在京城外麵,地域又很寬闊,剛好適合建立門派。

“好,就賜予你那一塊地。”唐王也很爽快就答應了。

係統此刻對越女隻剩下佩服了。

越女今日的這一番舉措,必將改變天下間女子的格局。

【依靠他人,永遠是最次等的手段。】越女對係統說道,【自己的仇,自己報。自己的內心,隻能由自己來解放。】

她這番話,不知道是在說給係統聽,還是在說給王寶釧聽。

係統卻陷入了沉思,這是它頭一次反思自己的存在。

下朝之後,宰相卻找了過來。

他看向越女說道:“你可知,你今日的這番作為,差點害了宰相府。”

若非皇帝寬仁,沒有計較,就魏豹那番話,足以株連王氏九族。

越女冷冷看了王允一眼,並未說話,神情冷漠毫無情緒,仿佛再說:與我何幹。

王允這才想起,自己與這個女兒,已經斷絕了關係。

“我此次找你,隻是想告訴你。你今日在朝堂上的提議,實在是太過荒謬了。”王允對越女說道,“自古以來,女子就是依存於男子,才能和諧生活下去。”

“你讓女子習了武,後院必將大亂。”王允冷聲說道,“日後,你便是天下間的罪人了。”

“天下間,隻有無用的男子,才會在女子的順從下找自己的存在感。”越女冷冷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王允是個無用的男子。

“你……”王允怒目而視。

越女卻不再理會,快步離去。

唐王的動作很快,下朝以後,便命人將王寶釧曾經居住的寒窯全部修葺了一遍,修葺成了恢宏大氣的越女派。

宰相夫人不知哪裏得了消息,知道越女是王寶釧,馬上就找了過來。

看到越女的刹那,哭得泣不成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宰相夫人沒有任何的事情,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越女雖對宰相夫人沒什麽感情,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宰相夫人發泄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

宰相夫人沒有打擾越女太久,留了一些錢財,便離開了。

越女劍譜很快就印發了出去。

一開始隻是京城中的男子學習。

漸漸的,一些經常被夫君打罵欺壓的女子也偷偷學習了起來。

和越女說的一樣,越女劍對身體的柔韌性又一定的要求,女子習起來,效果更甚。

半月後。

京城以虐妻出名,臭名昭著的商賈被自己的夫人聯合小妾痛毆了一頓以後,此事瞬間在京城宣揚了開來。

看著揚眉吐氣的那些女子。

京城多數被欺壓的女子也逐漸開始學習越女劍。

無家可歸的女子則是拜入了越女派的門下。

習過越女劍之後,這些女子說話做事也不再唯唯諾諾了,一舉一動之間,氣度自如。

一開始,京城眾人還覺得,女子習了越女劍以後,後院必將亂象叢生。

卻不想,後院反而安定了不少。

夫妻之間的關係逐漸開始平等,雙方互相尊重以後,反而更加和諧了起來。

一個月的時間,越女派便狠狠壯大了起來。

孤苦無依的女子,從噩夢般的地方逃離的女子,紛紛加入了越女派。

這些女子,比旁人更加刻苦,不過一個月,劍術便有小成。

越女便打發這些人去邊境幫助唐兵討伐西涼。

僅僅半年,邊境便組織了一支越女軍。

裏麵的女子各個驍勇善戰。

西涼的兵馬在此壓迫下,潰不成軍。

城池一座接著一座都被拿下了。

西涼王的麵色陰沉至極,他怎麽都想不到,大唐是何時變得如此厲害的。

他甚至覺得薛平貴就是個災星,西涼的運勢,似乎就是從薛平貴和代戰在一起之後,便一路走了下坡路。

西涼王有些後悔,早知如此,當日就應該直取了薛平貴的性命,也許就能挽救西涼的運勢了。

西涼王看了自己這個輝煌的宮殿一眼以後,喚來了宮人,說道:“以最快的速度,搜羅天下間所有關於公主的文字和畫像,一個也不能留下。”

宮人雖然不明白西涼王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宮人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將所有關於代戰的卷軸全部都收集在了她居住的“朝陽宮”中。

西涼王命人一把火,將朝陽宮和裏麵的卷軸全部都燒幹淨。

這是他這個西涼王在最後一刻,能為自己女兒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他已經對外宣稱代戰死於戰場。

此刻再銷毀關於代戰的文字和畫像,就再也沒人知道代戰是什麽樣的了。

他的戰兒,在這亂世之下,也能安全。

這是他作為父親,對女兒最後的愛。

*

代戰與薛平貴在一起之後,日子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再深刻的感情,在貧困生活的壓迫下,都會逐漸消磨殆盡。

她想拋下薛平貴,但是內心又覺得不甘心。

她為了薛平貴失去了一切,這個時候,放棄薛平貴就等於自己之前做的選擇都是一場笑話。

在這種長期的心理壓力下,代戰對薛平貴的態度越來越差。

薛平貴對代戰也同樣不耐煩了起來。

他最近總是克製不住去想起王寶釧來。

如果他還留在窯洞中,和王寶釧生活在一起,生活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滿地雞毛。

王寶釧溫柔漂亮,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等二人有了孩子以後,他再讓王寶釧帶著孩子回在宰相府,他就不信宰相會讓自己的孫兒流落在外麵。

到時候,他依舊可以依靠宰相的背景,施展抱負。

而不是現在這樣,和代戰一起,過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現在西涼亂象四起,他已經很清楚知道,西涼遲早要被大唐吞並。

到時候,代戰在他的身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薛平貴念著王寶釧,甚至在夢裏都開始喊王寶釧的名字。

他夢見自己衣錦還鄉,見到了苦守寒窯的王寶釧。

內心對王寶釧充滿了歉疚與愛意。

這樣一心一意等候他的女子,他怎麽能不喜歡。

他握著王寶釧的手,說道:“寶釧,我回來了。”

“寶釧,你才是我這輩子的最愛。”

代戰聽著薛平貴夢囈的話語,淚流滿麵。

此刻,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個寶釧,就是薛平貴心裏之人。

代戰睜著眼睛,想了一夜,內心悔恨無限。

西涼國破,她卻隻想著與薛平貴恩愛廝守。

或許上天是想要懲罰她,所以才讓她知道了這一切。

代戰想明白了,她要放棄薛平貴,回去西涼王宮,為自己的西涼子民奮戰到底。

二人內心裏都想著離開對方。

所以第二日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坐在了一起,享用了最後一頓晚餐。

薛平貴獵了一隻野味,又去集市上買了一些調味用品,給代戰做了一頓飯。

“今日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代戰對薛平貴說道。此時此刻,她甚至都懶得追究“寶釧”的事情。

薛平貴愣了一下,他確實想著擺脫代戰,卻不曾想代戰先提出了這個要求。

“好,都聽你的。”薛平貴給代戰倒了一杯茶。

二人碰了杯。

代戰飲下了茶水,薛平貴卻沒有。

代戰突然間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她馬上意識到薛平貴在她的茶水裏麵下了蒙汗藥。

“你……”還未來得及問為什麽,她便倒了下去。

薛平貴眼神中的情誼退去,隻剩下一片冷漠:“不要怪我,在這亂世之中,自保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從不甘於平凡。

若是就這樣離開了代戰,拖著這個斷了條手臂的殘軀,他也隻能做一個流民。

所以,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代戰是西涼公主。

隻要將她交給邊境的駐軍,並且表明自己的身份,就說自己是被擄走的將領,他不僅能回歸大唐,甚至還極有可能升一級。

“代戰,不要怪我心狠。”薛平貴此刻看向代戰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貨物一般,不含半點情緒。

他將代戰捆了起來。

又用僅存的積蓄買了一輛馬車,將代戰安置在了裏麵。

等代戰醒了,就強喂有蒙汗藥的水。

他根本不管郎中囑咐的,蒙汗藥吃多了傷身的話,

代戰看向薛平貴的眼中充滿了恨意,恨不得將他拆吃入骨。

薛平貴隻是輕撫著代戰的臉頰,說道:“戰兒,別怨我,我曾想過與你好好過日子的,隻可惜……”

隻可惜,你拋棄了公主的身份。

薛平貴一路將代戰帶到了守城的門將處。

“‘地字營’將領薛平貴,從西涼牢獄歸來,還捉了西涼公主,請開城門。”薛平貴正了正聲,說道。

然而走出來的,卻不是昔日的熟人,而是一個女子。

薛平貴看到戚燃的時候,眼底浮現出了一絲驚豔。

戚燃算不上多漂亮,但是長期率領越女派的女弟子,她的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氣質,整個人看著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這是我的身份牌。”薛平貴將腰間刻有自己名字的身份牌遞給了戚燃,並且說道,“姑娘若是還有疑慮,可以叫關山,李賀,張平等人詢問,他們與我同為將領。”

薛平貴既然能夠報出名字,身份自然不假。

戚燃接過身份牌看了眼,便朝著薛平貴點了點頭。

她走向馬車,掀開了車簾,看了眼馬車內熟睡的女子,對薛平貴說道:“知道了,你先歸營吧。”

薛平貴愣怔了下。

預想中的欣賞和賞賜都沒有來臨。

他獻出的可是西涼公主,結果就這麽平淡?

“不知姑娘明不明白馬車中人的身份,他是他拚死從西涼王室擄出來的……”薛平貴還想和戚燃解釋。

戚燃卻擺了擺手,說道:“你說的我自然知道,隻是是否屬實,還需要上報將軍核查。若是屬實,自然不會虧待你。”

“好。”薛平貴點了點頭。

反正兩軍交戰的時候,周大將軍也是見過代戰的,不怕他認不出。

“還望姑娘快些通知周大將軍。”薛平貴拱了拱手,便跟隨戚燃派的引路人,回了自己的營地。

“師姐,西涼公主不是早就戰死了嗎?”薛平貴走了以後,另一個女子問戚燃道。

“嗯。”戚燃點點頭,“西涼王早就昭告天下了。”

“那這個……”女子指了指代戰。

“又是一個可憐女子。”戚燃看著代戰,說道,“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了吧。這些男子當真是可惡。隻知道抓西涼無辜女子,來諂媚上級,看著令人惡心。”

“什麽拚死擄來西涼公主。”戚燃看著薛平貴的背影,不屑地說道,“不過是一個逃兵,現在看我大唐形勢好,便又找借口回來了。”

“那要不要……”女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算了,現在沒時間搭理這種人。”戚燃說道,“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

“是,師姐。”

“把這個女子帶下去,和那些西涼女子關押在一起,等西涼戰事結束以後,一起交給掌門處理。”戚燃說道。

畢竟是西涼女子,解救出來,她也不敢隨意傳授劍訣,所以決定交給越女。

“是。”

薛平貴終究沒有得到自己的封賞,他想要再去找那個女子,卻被告知等級不夠,不配見麵。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是逃兵的消息不脛而走,所有人看向他的視線都充滿了鄙夷。

他怎麽解釋都沒人搭理。

每次上戰場,他都被派出去。

幸虧戰場混亂,他武藝又不低,活了下來。

最後一場,西涼王親自率軍出征。

薛平貴知道這是立戰功的最好機會,隻要擊殺西涼王,他就能獲得赫赫戰功。

西涼早已敗了,隻剩下西涼王和他的小部分將領們苦苦支撐,很快就潰不成軍。

西涼王一個人像一隻猛獸一樣,提著長戟,將所有圍攻的將士殺了個幹淨。

一時之間竟沒有拿下他。

“代戰。”薛平貴騎馬奔向了西涼王,對他說道,“你不想代戰有一個好歸宿了嗎?”

西涼王認出了薛平貴,麵色微沉。

他聽明白薛平貴的意思了。

代戰現在是薛平貴的妻子,隻要薛平貴立下戰功,就能成為將軍,代戰也能過上富貴日子,而這一切,都取決於他死在薛平貴的手上。

西涼王舉起的長戟停了下來。

薛平貴麵露喜色。

長□□出,就要取了西涼王的性命。

代戰就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幕。

那斷臂的男子,那紅纓槍,她如何能不熟悉。

她曾經最愛,為了他甘願拋棄一切的男子,不僅拋棄了她,此刻甚至還要取她父王的性命。

此刻,她竟然格外冷靜,她沒有出聲,她一旦出聲,西涼公主的身份就會敗露,她若是死了,再沒有人給她的父王報仇了。

代戰死死咬著下唇,下唇被她咬破,殷紅的血跡順著嘴唇流下。

她死死盯著薛平貴。

在紅纓□□中西涼王的前一刻,西涼王手中的長戟驟然揮下,將薛平貴給擊飛了出去。

薛平貴重重倒地,口吐鮮血,拿著紅纓槍的左臂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他看向薛平貴,嘴角掛著森冷的笑意,一字一句說道:“你太天真了。”

從見到薛平貴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薛平貴和自己是一類人。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小人。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薛平貴會好好對待他的女兒。

薛平貴出現在唐兵,證明戰兒凶多吉少。

他此刻,隻能殺死薛平貴,為他的女兒報仇。

西涼王的騎著馬,長戟朝著薛平貴的心口刺去。

薛平貴滿眼的恐懼。

然而西涼王這一刺,終究沒有成功。

他被其他的將士們合力斬殺了。

隻是那一雙充滿煞氣的眼眸,死死盯著薛平貴。

宛如惡鬼一般,令人遍體生寒。

哪怕午夜夢回,都會死死盯著他。

代戰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幕。

薛平貴。

殺父之仇,她記住了。

此刻,她對薛平貴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隻剩下無盡的恨意。

她要薛平貴,碎屍萬段!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就要結束啦,薛平貴要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