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越女
◎薛平貴:我千算萬算,落得挖野菜的下場◎
越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將自己的越女派徹底安定下來。
鑄劍閣也遵守了當日的諾言,給越女打造了一把鋒利的寶劍。
劍刃是用精鐵鑄造的,劍身極輕, 削鐵如泥。
越女拿著劍輕輕一揮,便巨石給劈開。
越女微挑了下眉頭, 這把劍比她前世用的要順手不少。
“掌門。”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赫然是那一日被解救的女子之一。
她一身白色的道袍, 發絲高高豎著, 腰間佩著一柄劍。
道袍是越女派的門派服。
這些女子決心一心隻有劍道,與凡塵再無瓜葛。道袍是她們的決心。
她和越女說話的時候雖然低著頭,滿臉的恭敬, 但是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整個人已經沒了那日的頹然,而是散發著一股銳氣。
越女看著一個月來變化了不少的這些女子, 眼神也柔和了些許。
“戚燃, 如何了?”越女問著這個明叫戚燃的女子。
“戰書已經下達。”女子回答道,“七日後一戰。”
越女聞言點了點頭。
“弟子有一問, 不知當講不當講。”戚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內心的想法。
“你且說說。”越女說道。
“我們的目的既然是解救被賣去西涼的那些姐妹,掌門為何挑戰的卻是大唐的將領?”戚燃問道。
雖然知道掌門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有自己獨立的想法, 但是她還是不解。
“與西涼做交易的,肯定不止聞山派一處。與其一個個查, 一次一次解救,不如直接將西涼滅了,一了百了。”越女的聲音淡淡的, 仿佛在討論今天吃什麽一樣, 可是說出來的內容卻著實震驚了戚燃一把。
“要滅掉西涼, 光靠一個越女派是不夠的。”越女非常了解自己與現在越女派的實力,說道,“所以需要大唐將士們的相助。”
越女繼續說道:“現在大唐與西涼的戰事膠著,他們極需要能夠壓製對方的能力。此刻挑戰他們,剛好可以打響越女劍的名氣。”
“掌門英明。”戚燃佩服與越女的氣度。
“給你一天時間,召集是個劍術最好的姐妹,同我一起去邊境。”越女對戚燃說道。
一聽到自己也有機會,戚燃的眼睛頓時一亮,苦練了一月,她早就想試試自己的本事了。
“是!”戚燃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會答應?】等戚燃離開以後,係統有些好奇地問越女道。
越女在挑戰之前,問它要了一份大唐邊境將領的詳細信息。
之後便選定了一個姓周的大將軍。
越女一開始提出要挑戰的時候,係統還覺得有些荒唐。
堂堂將軍,怎麽會接受這種挑戰。
沒想到對方真的答應了。
【這個周大將軍剛正不阿又講信用講義氣,私底下又是一個武癡。】越女對係統說道,【所以他會答應。眼下戰事膠著,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
係統:【厲害還是你厲害。】
七日後
越女按照約定,與大唐的駐將周大將軍當眾比試。
周大將軍在越女手下都走不了一招。
觀看的將士們都驚訝地看著越女。
周大將軍也沒有覺得丟麵子,反而對越女心生敬佩。
“越姑娘當真是女中豪傑。”周大將軍看著越女說道。
“這是我的弟子,大將軍可願比試一番?”越女指了指戚燃,問周大將軍道。
周大將軍看了戚燃一眼,是一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
不過想到他初見越女的時候,也輕視對方,結果被狠狠打臉了,自然不敢輕慢。
“好。”周大將軍回答道。
戚燃與周大將軍比試了一番。
結果支撐了七八個回合,便被周大將軍給打敗了。
“你這弟子,與你相去甚遠。”周大將軍對越女說道。
戚燃低著頭,覺得自己給越女派丟臉了,不免有些害臊。
“她入我門下,不過一月。”越女淡淡一句話,直接讓周大將軍麵色大變。
他出身武將世家,自由習武,並且常年在外征戰,斬殺的敵方將士不計其數,可是,竟然讓一個習武不過一月的女子在手下過了這麽多招。
若是軍中的將士們,都能學上一兩招。
不日便能拿下西涼。
“姑娘今日來此,不光隻是想要挑戰在下吧。”周大將軍問越女道。
“將軍是個聰明人。”越女點了點頭,對周大將軍說道,“我今日來此,便是要將越女劍傳授給將領們。”
饒是猜到了,周大將軍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很多門派都將自己門派的心法當做不傳之秘,可是眼前這個越女卻如此大氣。
“好的劍法本來就應該傳承下去,為國效力。”越女對周大將軍說道。
“如此,在下替大唐所有百姓,多謝越姑娘慷慨相助。”周大將軍對越女行了一禮。
周大將軍召集了軍營所有的將士,一起學習越女劍。
短短一月時間,將士們都學的有模有樣。
周大將軍看著眼前這一切,對攻打西涼信心倍增。
“此次戰場,將軍可願讓我越女派一同參與?”越女問周大將軍道。
“若是能得越女派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周大將軍對越女說道,“我十分歡迎越女派加入。若是此次能夠踏平西涼,我回京以後,一定向皇上稟告越女派的功績。”
越女對功績沒什麽興趣,不過若是能見到唐王,便能將越女劍傳承更為廣泛,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越女淡淡點了點頭。
三日以後,大唐與西涼士兵交戰。
越女一襲戰甲,麵上蒙上一塊白色麵紗,作為先鋒,衝入了西涼的兵馬中。
劍刃所到之處,揚起一抹又一抹殷紅的鮮血。
薛平貴身為主將,看到對方攻勢如此迅猛,也是目瞪口呆。
“大唐軍營什麽時候有這麽厲害的女子了?”薛平貴盯著那個身影,眸光陰沉。
他可以肯定,在他離開軍營之前,絕對沒有這樣一個女子。
他雖然已經成功讓代戰的心向著自己,但是西涼王對他還是要求頗多。
首先就是要求他為西涼的戰績做出一絲貢獻,才會允許他與代戰的婚事。
原本不是太難的事情,然而這個女子的出現,卻完全大亂了他的步調。
看著被打的節節敗退的西涼將士,薛平貴內心不由得有些焦躁。
此次若是大敗而歸,他與代戰的婚事就難了。
薛平貴怎麽會容許這種事情出現。
他命所有弓箭手將箭都射向越女。
而他則是脫了主將的服飾,換上了大唐將士們的服飾,混在了將士中。
他本就是大唐的將士,已經做到一個小將領的位置了。
所以對於將士們之間溝通的言語和暗號非常清楚。
混在大唐將士中,場麵混亂之下,也沒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他的雙眸像是凶惡的惡狼一般,死死盯著越女。
隻等越女露出破綻的那一刹那,便爆起要她的性命。
【薛平貴出現了。】係統給了越女一個提示。
越女原本是絲毫不關注薛平貴的,然而等係統將薛平貴的位置標注出來的時候,越女卻是微眯了眯眼。
若不是係統特意標注出了位置,她都不知道在自己後方的位置,竟然埋藏了這麽一個奸細。
此人若是不偷襲她也罷,若是膽敢偷襲她,她自然不會客氣。
越女避開了弓箭之後,下手愈發狠辣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死在她劍下的西涼亡魂已經數不勝數。
遠處的周大將軍看著滿身煞氣的越女,對眼底滿是欣賞之色。
突然間,後方將士中,有一個人突然一躍而起,手裏的刀刃朝著越女後背砍了過去。
“越姑娘,小心!”周大將軍隻來得及喊一聲。
兩人相距甚遠,他根本來不及去救越女。
越女神色一厲,一拍馬背,從馬背上懸空而起,收劍回來,朝著那個偷襲者毫不留情一劍砍了過去。
薛平貴沒料到越女出手這麽快,情急之下,隻來得及避開要害。
“噗嗤”一聲,是劍刃與入體的身影。
薛平貴的一條手臂被越女整個砍了下來,鮮血噴湧而出。
薛平貴的麵色驟然間蒼白。
他自隻不是對手,偷襲了一下迅速後退回了自己西涼的兵營中。
同一時候,越女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提示音。
【王寶釧的怨氣值降低50.】
【可惜了。】越女抽回了劍,對係統說道,【方才他反應再慢一刻,我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係統:不愧是你,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直降50啊!
【他若是再來一次,下一次,我保證他有來無回。】越女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狠戾。
不過薛平貴還是很聰明的,知道討不了好,便遠遁了。
越女看著越來越遠的標記,也懶得去追殺薛平貴。
眼下還是將西涼軍打得潰不成軍最重要。
越女與大唐將士奮戰了一日一夜,拿下了西涼邊關的一座城池。
也從地牢中解救出了無數被受盡欺辱的女子。
越女派的弟子們看到女子身上的傷,都滿眼的憤恨,內心對西涼的恨意越發強烈了起來。
這些女子在戚燃的遊說之下,都紛紛加入了越女派。
薛平貴受了重傷,被抬回西涼王宮醫治。
薛平貴斷了一條手臂,失血過多,再加上回來的路上傷口感染,還發起了高熱,身子虛弱至極,隨時都有可能殞命。
代戰看著這樣的薛平貴,心疼不已。
她將王室所有的禦醫全部都叫過來給薛平貴診治。
“回稟公主,薛大人的傷勢過重,若想要保住性命,恐怕需要‘續命草’才行。”其中一個禦醫對代戰說道。
“那便用。”代戰毫不猶豫地說道。
“隻是……這草藥十分稀有。”禦醫頓了頓,對代戰說道,“沒有王上的命令,微臣不敢動用啊。”
“有什麽比平貴的性命更重要嗎?”代戰對禦醫磨磨唧唧的性子感到不耐煩,說道,“你隻管取,有什麽後果我來承擔。”
代戰此刻有些後悔,若是自己與薛平貴一同上了戰場,便不會如此了。
她就不該聽從父王的意思,讓薛平貴獨自一人建功立業,才害得他如此。
“平貴,是我的錯。”代戰摸著薛平貴的臉頰,說道。
“寡人不準。”西涼王在這個時候,走入了代戰的寢宮,看著床榻上的薛平貴,冷聲說道。
“父皇,平貴命在旦夕,你怎可如此無情。”代戰不滿地看著西涼王,說道。
“這是寡人與他的約定。”西涼王淡淡掃了薛平貴一眼。
他原本就不太瞧得上這個薛平貴。
隻覺得一介平民,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代戰將薛平貴帶回來的時候,沒敢告訴西涼王他是敵方的將領,隻說是軍營中的一個將士,多次救她與危難之中,而且在行軍布陣上頗有才華。
西涼王考了薛平貴幾問,回答中規中矩,偶有幾個出彩的想法。
確實有幾分本事。
他是愛才之人,若代戰隻是將薛平貴推薦給他當將領,他自然願意。
但若是要娶他的寶貝女兒,光有幾分本事還不夠。
所以他讓薛平貴這次作為主將上戰場。
讓他看到他薛平貴的價值,他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隻是沒想到這個薛平貴如此不中用。
“可是平貴現在性命危在旦夕!”代戰滿眼的焦急,“若是再不救他,他就沒命了。”
“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西涼王冷冷看著薛平貴,說道,“更何況,你看到前線的情況嗎?寡人折損了十萬兵馬,損失了一座城池,這一切,都是擇的好夫婿造成的。”
代戰見到盛怒的西涼王,頓時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若不是他,今日寡人的兵馬,怎會潰不成軍?寡人如何會損失十萬兵馬?”西涼王說著,看向薛平貴的時候,眼帶厭惡。
若非為了戰兒,他也不會將邊境的主將換成薛平貴。
結果卻造成了現在這種狀況。
紙上談兵再怎麽厲害,也遠不如真槍實戰。
“寡人一次的決策失誤,造成了折損十萬將士的後果。”西涼王淡淡對代戰說道,“他也要為自己的失誤負責。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
代戰聽出西涼王話語中的意思了,是要棄薛平貴不顧,放任他死去了。
薛平貴死了,對十萬將士們,也算是一個交代。
可是代戰戀慕薛平貴,薛平貴又是為了自己才弄成這樣,她怎麽忍心棄薛平貴不顧。
眼見著西涼王要離開。
代戰把心一橫。
她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西涼王道:“父王,平貴今日若死了,兒臣便陪他一同去了。”
西涼王見代戰用性命要寫自己,眼神幽暗一片。
“你當真要為了他,不顧寡人與你的父母之情,罔顧十萬將士的性命?”西涼王看著代戰,一字一句問道。
代戰聽著西涼王不帶感情的話語,隱隱有些退縮了。
但是看著麵色蒼白的薛平貴,她又挺直了腰板,說道:“是。女兒與他,生死相隨。”
“好一個生死相隨!”西涼王怒極反笑,對代戰說道,“寡人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麽,以他的死告誡死去的將士們。要麽,你放棄公主的身份,與他生死相隨。”
周圍的禦醫屏住呼吸看著眼前的父女爭吵,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喘氣。
代戰愣了愣。
沒想到自己的父王居然用斷絕關係來威脅她。
她低著頭,內心一時間充滿了猶豫。
薛平貴突然間咳嗽了一聲,更多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代戰心中一痛。
她驟然間朝著西涼王跪下,說道:“女兒,選擇平貴!”
說著,她朝著西涼王重重磕了三個頭,說道:“這三個頭,是女兒叩謝父王的養育之恩。”
“好啊,你可真是寡人的好女兒。”西涼王看著代戰。
一揮衣袖,對為首的禦醫說道:“給她‘續命草’。今日以後,宮裏再無代戰公主。”
“王上!”禦醫們高喊了聲,然而對上了西涼王陰鷙的眼神,卻都不敢說話了。
“等他性命保住以後,便帶他離開西涼王宮。”西涼王冷冷對代戰說道。
“女兒,多謝父王。”代戰的聲音帶著決絕與淒涼。
“寡人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西涼王說道,“代戰公主,已於今日戰死沙場。”
代戰不再說話,隻是又一次重重磕了頭。
西涼王很快就命人將“續命草”拿來了。
有了“續命草”入藥,薛平貴的麵色頓時就好了起來。
禦醫施針以後,對代戰說道:“公主放心,他已經無礙了。”
“嗯。”代戰這才鬆了口氣。
她看著沉睡中的薛平貴,兩行清淚順著她臉頰滑落了下來。
不知道是感動於薛平貴的無恙,還是哭訴自己失去了家。
她輕輕撫摸著薛平貴的臉頰,說道:“平貴,我隻剩你了。”
西涼王行事雷厲風行,第二日薛平貴病情穩定以後,他便當眾宣布代戰在這一戰中,與十萬將士一起戰死沙場,舉國默哀。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從王宮駛出。
代戰在前麵駕車,薛平貴則是躺在了馬車中。
代戰憑著一時意氣,臨走的時候也沒有收拾細軟,隻拿了塊王後小時候給她的玉佩,便離開了王宮。
離開以後,代戰才發現身無分文的自己,在外麵,尤其是現在這個亂世,根本就很難生存。
她隻能典當了身上僅有的一些首飾,求了一個農家收留自己。
農家也沒有多餘的房間,便收拾了一間窯洞出來給二人居住。
薛平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一睜眼,竟是在一個破舊的窯洞中。
薛平貴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他明明記得自己上了戰場,還和西涼公主代戰好上了,正要準備做西涼駙馬。
怎麽一睜眼,又回到了和王寶釧同住的窯洞中。
難道戰場上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幻想嗎?
他其實還沒去戰場,還和王寶釧在一起?
他環顧了四周,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寶釧,你在家嗎?”
“寶釧,你在哪裏?”
薛平貴一連喊了好幾聲王寶釧,都沒有得到回應。
不由得有些奇怪。
“寶釧,給我倒杯水來。”
“寶釧?寶釧?”
寒窯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代戰端著一盆水,滿臉煞氣地看著薛平貴。
她方才在門口,剛想推門而入,卻不曾想聽到了薛平貴喊別人的名字。
“寶釧”,一聽就是一個女子的名字。
而且聽薛平貴說話的語氣,這個寶釧和他關係還很緊密。
她為了薛平貴放棄了公主的身份,寧願跟著他來過苦日子。
可是這個薛平貴醒來第一個叫的,卻不是她,而是一個她不知道的名字。
代戰頓時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的一片。
“薛平貴,你好樣的!”代戰一怒之下,將手裏的水盆扔向了薛平貴。
木質的水盆砸在地上,發出了響亮的碎裂聲音,頓時四分五裂起來,水花四濺。
薛平貴抬眼,迎上了代戰滿是怒氣的眼眸。
“戰兒?”冰冷的水打在他的身上,凍得他以機靈,薛平貴的意識才瞬間回籠。
斷臂傷口處傳來了鑽心的疼。
他才想起,發生了什麽。
他確實和代戰在一起了。
但是想要娶代戰卻沒有那麽容易。
但是西涼王給了他一個考驗,要他贏下一戰。
結果他這一次運氣太差,遇上了棘手的人,不僅潰不成軍,還被對方砍去了一條手臂。
想到斷臂的場景,薛平貴內心就一陣的恐懼。
他至今還能記得那女子滿是銳氣的眼神。
不過眼下這都不是重點。
薛平貴看著代戰滿眼的憤恨,意識到必須要先把代戰哄好了才行。
他看向代戰的眼神順便就變得溫柔而又深情:“戰兒,我對你什麽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薛平貴有一邊說著,一邊猛得咳嗽了幾聲,麵上虛弱一片,看得代戰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那你說,寶釧是誰?”代戰問薛平貴道。
“你看你,亂吃飛醋。”薛平貴對代戰說道,“寶釧是我在軍營中的兄弟。人家隻是名字比較女向而已。”
“真的?”代戰看向薛平貴,問道。
“我能為了你背棄了大唐,甚至為了你,舍了一條手臂。”說起自己的手臂的時候,薛平貴眸光黯然。
他是真的覺得心痛。
一條右臂啊!
這代表他日後再也不能流暢使用他的紅纓槍了。
為了代戰,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此刻自然不可能再放棄代戰了。
代戰最內疚什麽,他便要提什麽。
他要代戰記住,他薛平貴為了她,失去了什麽。
果然,他一提這兩樣東西,代戰的神情便鬆動了。
“我信你。”代戰對薛平貴說道。
“戰兒,我為何會在這裏?”薛平貴問代戰道。
代戰便將宮裏的事情一五一十與薛平貴說了。
“你為了我,背棄了故土。我又何嚐不是,為了你,我也可以放棄一切。”代戰看著薛平貴,滿眼的深情。
薛平貴聽著代戰的話,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代戰,顫抖著唇瓣,問道:“你說……什麽?你與西涼王決裂了?”
“對。”代戰肯定地點了點頭,“為了救你,我別無他法。”
“你瘋了!”薛平貴又驚又怒。
他是為了代戰的公主身份才與代戰在一起的,為了當這個西涼駙馬,他甚至賠上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現在代戰告訴他,她不再是公主了。
“你馬上回宮,去求你的父王。”薛平貴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看著代戰,說道。
“你這是什麽語氣!”代戰見薛平貴一聽自己不是公主,馬上就變了的神色,怒意頓時攀升。
難道,薛平貴與她在一起,不識以為戀慕她,而是因為她的公主身份嗎?
薛平貴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太焦躁了,語氣有些重了。
他抬起左臂,摟住了代戰的肩膀。
代戰憤怒之下,重重撞了他一下。
薛平貴的傷口劇烈疼痛。
他卻隻能忍著痛楚,安慰代戰道:“戰兒,我生氣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你為了我,放棄公主身份,可是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我配不上你。”
薛平貴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說道:“戰兒……你……回宮去吧。找西涼王認錯。當回你的公主,日後不要來找我了。”
代戰聽著薛平貴這般深情的話語,頓時很感動。
她反手摟住薛平貴,感動地說道:“平貴,我不會離開你的,這輩子都不會,而且……”
她抬起頭,吸了吸鼻子,笑道:“我已經回不去了。父王已經昭告天下,代戰公主戰死沙場。”
“所以,平貴。我隻有你了。”
薛平貴目瞪口呆地聽著這個驚天消息,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隻覺得腦子混沌一片。
薛平貴轉著僵硬的脖子,看著這個破舊的寒窯。
有種曆史重演的荒謬感覺。
不同的是,和王寶釧在一起,他沒有損失任何東西。
可是和代戰一起,他損失了一條手臂,搭上了自己的前程。
結果換來的,不是西涼駙馬,而是另一個破舊的寒窯。
“平貴,你剛醒,身子虛,我為你煮了點東西,你先吃吧。”代戰小心地讓薛平貴靠在牆壁上。
她從桌上拿了一個破碗過來,遞到了薛平貴的麵前,說道:“我也不會做什麽東西,就采了點野菜,煮了煮,你先墊墊肚子。”
野……野菜?
薛平貴看著碗裏糊糊的一塊東西,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千算計萬算計,結果落得這麽一個離譜的下場?
作者有話說:
還沒虐完薛平貴!
光挖野菜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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