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腹黑皇子×假太監(二十)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顧潮玉離開了同心殿,他有些恍惚,想到自己經曆的事情仍覺得離譜。之前他就覺得自己看不透遊文瑾,現在這個想法愈發堅定了。

顧潮玉想三個六尋求答案:‘你說他到底是討厭我,還是?’

【數據分析結果認為,一個腦子正常的人,不會主動要求自己討厭的人咬自己。】

沒錯,像是要求顧潮玉信守當初的承諾,遊文瑾脫下了衣服,露出肩膀上好的差不多的齒痕,讓顧潮玉重新加深那痕跡。當然,遊文瑾當時甚至“貼心”的給了兩個選擇,一個是他咬顧潮玉,另一個是顧潮玉咬他。

被咬了疼,顧潮玉實在擔心遊文瑾這狀態不正常的下口沒輕重,也選了後一個。

此時姑且告一段落,顧潮玉還要去做遊文瑾吩咐的事,安排人去給皇後上眼藥,讓皇後對三皇子出手。二皇子的腿已經徹底好不了了,已然性格大變,動不動便對下人侮辱謾、罵怨天尤人……搞得宮中怨聲載道。

而作為他母親的皇後則是整日以淚洗麵,心疼的恨不得將貴妃給剜心剔骨。

她的皇兒受苦,怎麽能讓貴妃的兒子繼續逍遙快活,甚至將來有一日登上皇位?

翌日,顧潮玉在內務府,將自己的眼線喚過來叮囑了兩句,“不必說太多,隻要在太醫向皇後娘娘說二皇子狀況之後,與皇後娘娘說說三皇子過得有多自在就好。”

“是。”小宮女是個機靈的,當時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顧公公,我這就去辦。”

顧潮玉賞了一袋子的碎銀子,就放人走了。

等這段劇情結束,就是老皇帝的死期……說實在話,顧潮玉有些擔心,擔心老皇帝的身體捱不到被毒殺的時候。這些日子,太醫的方子開了不知道多少,藥也是每日都煎,可老皇帝的身子仍是每況愈下。

小福子跟著顧潮玉那麽多年,貼心倒是一點沒變,聽到前邊的顧潮玉歎了一口氣,“師父,您有什麽煩心事?”

顧潮玉抬頭望天:“這宮裏的天兒,要變了。”沒別的意思,就是說這句話顯得他看破風雲的樣子,而且好多古代電影都喜歡用這句話來暗示——嗯?!說起電影來,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三個六。’

【怎麽了,宿主?】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的劇情似曾相識?’

三個六沉默了一會兒,在顧潮玉懷疑它早就忘記的時候,三個六充滿疑惑的機械音終於響起:【宿主,你才發現嗎?】

顧潮玉確實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劇情和他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差不多,就是在第二個任務世界和核心一起看過的。但這也不能怪他記性差,因為四麵牆功能,發生過的事都跟被屏蔽壓縮過差不多……說起第二個世界的核心,‘這次的核心和第二個世界的核心性格好像,是我的錯覺嗎?’

【不知道。】三個六在一問三不知這方麵就沒變過。

顧潮玉:‘……你不是很擅長分析數據?’

三個六裝死。

它現在有個十分不可思議且不成熟的猜測:主神在和它的宿主談戀愛。

但作為係統,就算分析出來了可能性,在和宿主說出的瞬間也會被檢測出來,他隻是個小小的輔助係統,萬一主神一個不高興給它直接銷毀了怎麽辦?【嗚嗚。】

顧潮玉一腦門子問號,不知道三個六突然又作什麽妖。

三個六作為一串數據,少有的產生了眼淚往心裏流的感覺,它之前說過好多核心的壞話,所以最近正在努力挽救來著。

……

皇後雷厲風行,這邊剛被挑唆了,那邊立刻就安排人出手。

後麵顧潮玉正給**的老皇帝念著奏折,就聽到殿外鬧哄哄的動靜,隻能暫且收了奏折走到殿外,皺眉道:“陛下身體不適,誰人在此喧嘩,是不想要腦袋了?”

從轎輦下來的人是皇後,和前兩日的頹態全然不同,現在的皇後多了股陰狠氣,“顧公公,我有要事求見皇上。”

接著後麵兩個侍衛壓著一個人過來了,此人頭發淩亂狼狽至極,比起路邊的乞丐也強不上多少,見到顧潮玉後仿佛是看到救星,“顧公公,顧公公你救我,皇後要殺了我!”

原來是三皇子遊初堯。

遊初堯哪裏有如此狼狽的時候,不過顧潮玉不是他那邊的,並沒有貿然維護,甚至想聽聽皇後給三皇子按的是何罪名。

皇後也沒藏著掖著:“三皇子暗地中謀劃造反,簡直萬死難辭其咎。”

顧潮玉也十分配合的變了臉色,嚴肅了起來,“造反?”

皇後跟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立刻將一遝子書信遞到了顧潮玉的手上,“這便是三皇子與朝廷大臣意圖謀反的證據,鐵證如山,罪、該、萬、死! ”

三皇子沒了貴妃的扶持,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本性一下子就顯露出來,扯著顧潮玉的衣袍,半點皇子該有的氣概都沒有,“顧公公我沒有,那、那都是皇後故意捏造出來要害我的!二皇子斷了腿,沒誰能跟我爭,我為何要多此一舉啊?”

理確實是這麽個理,但二皇子成了瘸子這話從受益者遊初堯嘴中說出來,無疑是在皇後的傷口上撒鹽。

果不其然,皇後忍無可忍一巴掌甩過去,“你給本宮閉嘴!”

“這事奴才不敢斷奪,還要由皇上親自來,隻是皇上現在的身體……”顧潮玉適時麵露難色。

“顧公公不必為難。”皇後睨了倒地的三皇子一眼,“此事後果由本宮一力承擔,在陛下身體好之前,就先將三皇子關進地牢聽候發落。”

地牢,那是什麽地方,遊初堯一個身嬌肉貴的皇子,怎麽能受得了那種苦楚,進了地牢能出來的人,這些年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而且皇後肯定會安排人下手,絕對不會讓遊初堯好過。

“我不能、我不能去那種地方!”

任由遊初堯怎麽叫喊,他的結局已然注定。

皇後借著不能打擾老皇帝休息的名頭,讓人將遊初堯的嘴給堵住了,將人像條死狗一樣拖走之前還特意囑托了顧潮玉,“若是皇上問起,那顧公公就將實情說出來,若是沒問,那就不要讓此事打擾到皇上休息了。”

顧潮玉應下,回到殿內繼續給**的老皇帝念奏折,與其說是念奏折,倒不如說是批閱更為合適,反正現在的老皇帝也做不了決策。

見顧潮玉回來,老皇帝強撐起眼皮,渾濁的眼睛好似花費了巨大的心力才鎖定了眼前人,“發生什麽事了?”

顧潮玉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老皇帝聽完本微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好大的膽子!”

老皇帝垂垂老矣卻並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利,將手邊的東西扔出去,險些砸到顧潮玉,“將書信念與朕聽。”

顧潮玉遵從,將書信展開,皇後這回也是下了狠心,不但要對三皇子下手,就連貴妃的娘家也不肯輕易放過,“皇上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當天入夜的工夫,顧潮玉正喝著小福子給泡的茶,下麵的人就遞了話。

三皇子在地牢裏被人打斷了腿,而出手的那人已經畏罪自殺。這一聽就是皇後安排人做的,就是為了一報還一報,她兒子斷了腿,那遊初堯更別想好過。

小福子聽了畏縮一下,“師父,這下該怎麽和皇上交代?”

顧潮玉抬眼:“我們需要交代什麽,這都是皇後娘娘做的。”

“那接下來……?”

接下來當然是要讓三皇子沉冤昭雪了。

這也簡單,隻要將被攔在宮外的貴妃父親——左丞大人給放進宮就行。

在三皇子被抓當日,聽到風聲的左丞便要進宮,隻是被皇後給故意攔在外麵了,而顧潮玉也是裝不知道,“等明日咱們就去將左丞給接進宮。”皇後是想將左丞一起鏟除的,但她手上沒有朝堂上的實權,更沒有調動兵權的能力,隻能姑且放置。

“皇後娘娘那邊怎麽辦?”

顧潮玉敲敲小福子的腦門,提醒道:“上一個謀害皇子的貴妃現在怎麽樣了,你這就記不得了?”

小福子恍然,“您這是要幫五皇子上位?”

聽到小福子提起遊文瑾,顧潮玉立刻換了臉色,將桌上的茶水揮在地上,“別跟我提他!不識好歹的白眼狼東西。”

小福子跟了顧潮玉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被打了一跳,還得暗戳戳的試探:“師父,五皇子殿下是怎麽惹到您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就五皇子對他師父那上趕著的態度,還能怎麽惹鬧他師父?

顧潮玉繼續陰沉著臉:“不該問的,學會閉嘴。”

小福子諾諾退下,不敢多言,心裏想的卻是他師父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

與當初多利庫說的一樣,現在的遊文瑾對顧潮玉的一舉一動近乎到了瘋魔的地步,這番評價自然也傳到了他耳中。

遊文瑾並沒有為此傷懷,他已經確定了得到想要東西的方法,就不會後悔,“小喜子,做出來了嗎?”

小喜子搖搖頭,他想到遊文瑾親手設計出來的鎖鏈圖紙,“殿下,工匠那邊沒有什麽快,不過您是想要和純妃一樣養狗嗎?若是著急,與純妃娘娘知會一聲,要上兩條鏈子就可以了。”更何況用金子打狗鏈也太奢靡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參他們殿下一本可該如何是好?

之前也沒見他們殿下有多喜歡狗。

“不是給狗準備的。”遊文瑾淡淡說完,卻並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我給他一旬的時間。”

小喜子應下。

翌日,天氣晴好,顧潮玉起了個大早。

小福子跟在後麵一路上都在打哈欠,快步走著,“師父,待會兒左丞大人若是生氣打人該怎麽辦?”

顧潮玉頭也不回道:“那不是還有你幫師父擋著?”

到了宮門,命人將門打開,顧潮玉立刻將方才的漫不經心換成了憤慨,上前相迎,“左丞大人,我今個兒才聽說您在宮外守著,便趕緊過來了,您這是要?”

左丞:“我要麵見聖上,三皇子現在如何了?”

顧潮玉麵露為難之色,似是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在左丞的追問下才說了,“被一個不長眼的死囚給打斷了腿,那死囚已經畏罪自殺。”

“毒婦!”想也知道左丞這話是在罵皇後。

“左丞大人,請您慎言,萬一被旁人聽去,給您治一個不敬之罪怎麽辦?”顧潮玉歎息一聲,“您和三皇子意圖謀反,不可再添罪名了。”

左丞也知道扣在他頭上的屎盆子,可他絕不承認:“我是被冤枉的,請顧公公帶我去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