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腹黑皇子×假太監(十九)
遊文瑾可不知道顧潮玉和多利庫出宮遊玩的原因,他隻知道當初顧潮玉拒絕了他,卻答應了多利庫。
多利庫還是個討嫌且故意沒眼力見的,跟顧潮玉在宮外玩了一通,回來就找上遊文瑾不斷絮叨,抱怨顧潮玉囉嗦,不讓他去這兒,又不能去那兒的,還說廟會上特別有意思,顧潮玉收到了好幾個荷包,其中甚至還有個地主家小少爺給的。
多利庫托著下巴,看遊文瑾冷淡的樣子,繼續道:“五皇子殿下,你在皇宮長大,一定去過不少次吧?”
事實上遊文瑾沒去過,更沒和顧潮玉一起去過,捏著棋子的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但臉上卻沒有波瀾,“別吵。”
多利庫聳聳肩,乖乖閉嘴,看著遊文瑾自己跟自己下棋,打了個哈欠覺得沒意思,上下眼皮打架,“五皇子殿下,你知道顧公公現在在哪兒嗎?我去找他。”
在遊文瑾身後站著的小喜子咬牙切齒,這個多利庫是特意來找他們殿下炫耀的嗎?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往他們殿下心窩窩上戳,“多利庫王子,我們殿下怎麽會知道顧公公在哪兒?”
多利庫托著腮,“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以五皇子殿下的性格,顧公公就是路上踩死了隻螞蟻都會傳到殿下耳朵裏。”
小喜子不服氣,反唇相譏:“什麽叫以我們殿下的性格,我們殿下是什麽人?!”
看多利庫自顧自說完,自己覺得沒意思了,直接站起身,“困死了,走了。”
在多利庫走後,遊文瑾停止了下棋,將棋子扔了回去,“小喜子,他有多久沒來過了?”
不用問,小喜子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不忍主子為個太監傷懷,“顧公公大概一個半月沒來過了,許是太忙了……”
遊文瑾已經不是當初人人欺淩的孩童了,宮中最近發生的事他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顧潮玉壓根沒什麽可忙的,“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小喜子:“奴才不敢說。”
“罵他就免了。”遊文瑾不想聽。
小喜子這下還非要說:“皇宮裏的宮女太監都清楚,顧公公唯利是圖,生了顆七竅玲瓏心,最在意的大概就是手頭上的權利,這樣的一個人,殿下何必將他放在心上。”
“唯利是圖嗎?”遊文瑾重複,是他帶給顧潮玉的東西太少了,但這也是一時的,“讓他來見我。”
小喜子猶疑,“這……”顧公公也不可能聽他的話。
遊文瑾掀起眼睫,鳳眸中仍照不進任何光彩:“他會來的,他的把柄在我手上。”
小喜子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心中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理解,顧公公的把柄?顧公公是個什麽樣的人,皇城裏的都清楚,這樣的人會留下把柄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再就是,他們殿下既然有把柄在手,為何在此之前麵對顧公公反而處於弱勢。
“奴才該怎麽跟顧公公說?”
“他來,或者,我去。”遊文瑾並沒有說太多。
……
被小喜子找上門來,顧潮玉一頭霧水,遊文瑾這又是在突然發什麽瘋?他點頭,“嗯,等我沒事了就過去。”
小喜子低著頭:“殿下讓你立刻過去,或者他來找你。”
顧潮玉偏過頭,有些驚訝,小喜子在他麵前可從沒那麽硬氣過,這也是吃錯藥了?“行,我現在過去。”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葫蘆裏倒是賣的是什麽藥。
顧潮玉身後還跟了條小尾巴,不過多利庫這條礙眼的小尾巴被小喜子無情斬斷,“我們殿下要和顧公公說的話,不太方便給旁人聽見。”
多利庫不服氣,“以我們的關係,什麽是不能聽的?”
小喜子堅持抬著手阻擋,顧潮玉看不下去了。
“多利庫王子,您自己玩一會兒吧。”
應付頑皮孩童一樣的無奈語氣,多利庫無可奈何,“好吧。”
顧潮玉跟著小喜子離開,一路上就瞧著小喜子那煞有介事的模樣,忍不住好奇道:“你們殿下到底有什麽事?”
小喜子心裏對顧潮玉仍存畏懼,但仍是強撐著冷臉,“你到了就知道了。”
顧潮玉琢磨著,在遊文瑾和多利庫結成同盟後,他也並沒有必須要走的劇情,猜也猜不到,“總該不會是想我了?”
小喜子邁出去的腳頓了一下,他覺得確實是這麽一回事,但說出口有些丟臉,“顧公公,您跟著走就是了。”
顧潮玉挑眉,桃花眼微眯:“小喜子,誰允許你這樣與我說話的?”
小喜子不受控的抖了一下,還忍不住嘴硬:“奴才也沒說什麽,就是讓您跟著……”
行吧,顧潮玉也懶得咄咄逼人。
等兩人到同心殿,夜色漸濃,顧潮玉還有點擔心小福子那邊能不能處理好各種事,進了殿內,先行了個禮。
殿內沒點燈,能模糊的確定遊文瑾的方位,但並不能看清神色。遊文瑾坐在那裏,顯得十分安靜沉默,連帶著整座宮殿都寂靜。
“殿下?”顧潮玉走過去。
遊文瑾終於開口,卻並不是對他說話,而是命令後麵的小喜子:“出去。”
小喜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眼一旁顧潮玉的臉色,微微俯下身:“嗻。”臨出去前,還貼心的將門給帶上了。
這門一帶上,屋裏更暗了。
“殿下為何不點燈?”顧潮玉被這古怪氛圍弄得摸不著頭腦,也沒有貿然接近,而是站在原地詢問。
遊文瑾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起另一件事,“二皇子現在如何了?”
“腿治不好了。”顧潮玉的語氣無悲無喜,在單純陳述這個事實,“想來也不可能有登上皇位的機會。”
遊文瑾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輕而緩,“你在皇後宮中有人。”
“怎麽?”
“讓她將怨氣發泄在遊初堯身上,再東窗事發,這不難吧?”
顧潮玉眸底是一閃而過的錯愕,但借著夜色的遮掩很快就掩了下去,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壞太監不能表現得太逆來順受,“不過是讓人說兩句話的事兒,可我為什麽要怎麽做?對我毫無好處。”
“好處嗎?”遊文瑾終於看向了顧潮玉所在的方向,淡漠的聲線響起,“是,我記得你和皇後還有貴妃的關係都算不上差,誰上位都沒什麽區別……可潮玉,你別忘了自己的身子,多了什麽。”
顧潮玉桃花眼微睜,呼吸一頓,“你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遊文瑾突然起身,三兩步便走到了顧潮玉的麵前,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羸弱孩童,從上而下的俯視,盯著眼前人在夜色中都纖細白皙的脖頸,“你隻能聽我的。”
顧潮玉被逼的退後半步,緊急表情管理,他居然還有被遊文瑾給威脅的一天!這一下不得救回來不少劇情分?得忍一忍,千萬不能笑出聲。
“奴才知道了。”
顧潮玉說話時嘴角都在顫抖,遊文瑾全都看在眼裏,心髒像是被刺了一劍般的疼痛,偏過頭,克製自己的心軟,“至於王妃,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來安排純妃說項。”
顧潮玉琢磨著他說話也得嗆人一些,“是,奴才哪裏敢管主子的事。”
聞言,遊文瑾一把抓住顧潮玉的手腕一扯,將兩人距離重新拉進,“奴才,你哪有一日真的將自己當成過奴才?”
顧潮玉仰起臉,張嘴就準備抬杠:“殿下,您……哎?!”
剩下的話沒說完,遊文瑾一把給他抱起來了。是的,抱起來了,朝著床的位置就走。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這是什麽操作,顧潮玉也是見過世麵的了,懵了一下,迅速皺眉,抓住遊文瑾的胳膊掙紮了兩下試圖讓自己落地,唇瓣張了又合,“殿下,你這是做什麽?”
距離不遠,遊文瑾將人扔在**,聲線低啞,“你以後所有事都要聽我的。”
他第一次這樣看顧潮玉,這視角下的顧潮玉一點沒有往日的城府深沉,抬著臉看著他的模樣純良無辜,如同不知自己錯處的貓兒,唇瓣不服氣地抿了又抿。
“不高興嗎?”
顧潮玉被扔在軟乎乎的被褥上完全不疼,但還是皺眉。雖然感覺核心應該不會是那麽無恥的人,可現在這局勢讓他難免擔心,便軟下了態度,但麵上還是不情不願,“知道了。”
他要是奮起反抗給遊文瑾打一頓,估計人設分就沒了。
而遊文瑾還不滿意,落在顧潮玉漂亮臉龐上的視線下移,一直到**才停住,並無喜意地輕笑一聲:“你想讓多少人知道你的秘密?”
“什麽?”
“你覺得多利庫知道你是假太監後會怎麽做?會老實閉嘴,替你保守秘密?”遊文瑾聲線壓低,“他不會,他會利用你,然後將你狠狠丟開。”
“奴才不會讓他知道。”
“那就離他遠點。”
“照顧他是皇上的吩咐!”
“你要拒絕並非難事。”遊文瑾無情戳破真相,他撫摸顧潮玉的臉頰,就像當年顧潮玉對他做的那樣,“聽我的話。”
“或許我該毀了他的臉?”
顧潮玉拿不準他該說些什麽了,隻能皺著眉望向遊文瑾,半晌憋出來句:“那也就和殿下現在要做的事情一樣,殿下毀了他的臉又有什麽意思?”
“你喜歡他的臉。”
“那還會出現其他奴才喜歡的臉,殿下都要去毀?”
這話刺人,遊文瑾卻伸手將他抱住了,緊緊的,像是護著心愛玩具不讓旁人搶走的孩子,脆弱到惹人憐愛,言語卻滿是偏執:“我會的,聽我的話。”與其說命令,倒更近乎於請求。
現在的遊文瑾狀態很不正常,顧潮玉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打算順著遊文瑾的心意哄上兩句,而是從懷抱中掙脫出來,直視遊文瑾的雙眼,勾著嘴角:“奴才有其他的選擇?”
遊文瑾的脆弱收了起來,麵無表情:“沒有。”
他決不允許自己被拋棄,既然顧潮玉不願繼續將他抓在手裏,那便換他來抓住顧潮玉。他和顧潮玉不一樣,不會鬆手,就算手指被掰斷,就算…顧潮玉並不情願。
遊文瑾貼近顧潮玉的臉頰,落下輕飄飄的一吻,像是在借此安撫自己,接著撫摸顧潮玉的黑發,“別忘記我讓你做的事。”
他的潮玉選擇太多了,所以才會朝三暮四,可他不舍得真的教訓潮玉,那也就隻能把那些其他選擇碾碎。
遊文瑾的眸光在顧潮玉沒注意到的地方徹底冷了下去。
他要得到更多。
如果潮玉什麽都沒有,隻能依附於他就好了,若是潮玉隻能從他身上才能得到想要的,能不能對他現在的心情多幾分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