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親吻
“娘娘, 您先回去吧,陛下在忙暫時不能見您。”
蕭琰身邊的內侍官滿臉為難,不敢攔謝期, 又不敢讓她進去, 隻能苦口婆心的勸:“娘娘, 您別為難小人, 這都是陛下的意思。”
謝期氣壞了, 自她私自做主給蕭直賜婚崔氏女,將宋蘅許給他做側妃,蕭琰當著朝臣女眷的麵, 仍舊與她恩恩愛愛,可晚上就沒住在凰棲宮, 獨自睡在乾元殿。
謝期還以為他是累了,隻是叮囑他早點休息, 也沒想別的,可第二日第三日他仍舊推脫, 這才發覺,蕭琰可能是因此事,生了她的氣。
然而謝期知曉自己利用了崔氏女的癡心,做下這個局,根本沒與蕭琰商量, 是做的不對。
可他這麽避而不見自己, 就做的對?
她這個爆炭脾氣,怎麽能忍受這種不說明白的冷暴力, 若是上輩子的蕭直, 她尚且因為他權勢要忍耐,可蕭琰, 不知為何,她卻並不怕他。
當即推開那內侍官,氣勢洶洶闖了進去。
蕭琰拿著眼前的折子,卻一眼都看不進去,聽到外殿吵鬧聲,皺著眉方要出聲詢問,便看到謝期像個炮彈一樣衝了進來。
她眼圈通紅,抿著嘴唇。
一見她這幅樣子,蕭琰心口一疼,頓時什麽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了。
他不責備她,她卻不放過他的。
“你這麽躲著不見我,是什麽意思,你不喜歡我了,你不要我了,還是你後悔娶我,後悔讓我做這個皇後?”
她在那裏站著,俏麗的臉氣的通紅,好看的眸子也流下眼淚來。
蕭琰大驚失色,急忙去拽她衣袖:“朕絕沒這個意思,你怎麽會這麽想。”
“那你這麽不見我,冷著我,意欲何為?”
謝期卻一甩袖子,根本不讓他碰自己,她咬著嘴唇,倔強的看著他:“你若是不喜歡我了,便廢了我,休了我,讓我家去好了,免得我在這裏礙你的眼。”
蕭琰無奈:“朕哪裏敢這麽想,朕這些日子頭疼,實在是不知該怎麽跟你說這件事,說的重了怕你難過不理我,說的輕了又怕你不聽,這才躲起來,絕不是不喜歡你了。”
他麵色蒼白,因為著急解釋,此刻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謝期心中一軟,擔心他身體,可又想到他就能如此狠心,好幾天不見她,冷著她,心裏發了狠,重活一回,與蕭琰成了婚,她勢必不能落入下風。
佯裝更加生氣,轉身就走:“妾身瞧著,是在這宮裏待不下去了,我不如走的好。”
蕭琰雖是太子,然當了十八年的太子,整日都要揣摩他猜忌心重的父皇心思,為他蠢鈍的母妃擦屁股,心機比起蕭直,也不相上下。
自然明白,謝期是欲擒故縱,故意拿喬。
而他高居上位者十八年,雖然因為身體緣故,性子較為溫和,卻也不是沒脾氣,從他身邊服侍的人恭恭敬敬不敢怠慢,朝臣沒有異心,雖稱不上大權在握,可朝臣也並不敢將他視為傀儡皇帝,就能看出他恩威並施,並非沒有手段。
可惜,這些心機手段,甚至是帝王怒氣,在謝期麵前,全部煙消雲散。
縱然知道她是故意作態,拿捏自己,蕭琰的心也已經成了一團亂麻,一把摟住她的腰,按住她不斷掙紮的身子,稍一使力,就將她扭過來,吻上了她的唇。
蕭琰並非沒有經驗,隻是因為身體他不能有太激烈情緒,而且對後宮僅有的三個後妃,也不過淡淡的,活到這麽大,更是沒對什麽女子有不舍糾結的情緒。
這一吻比他們新婚夜更加激烈。
因為害怕她當真甩手就走,性子上來再也不理會他,蕭琰再也不管不顧什麽君子禮節,男人風度,左右她早已是他妻子。
在乾元殿前殿,自來乃是見外臣批奏折的地方,就算是皇後,也要有詔才能入內,謝期這麽不顧內侍官的阻攔強闖,已是大大的不妥。
然而前殿太監侍衛們眾目睽睽之下,蕭琰居然直接抱住她,親了她。
蕭琰身子再不好,也是個男人,手臂一勾一帶,強摟住她,便將她按在自己懷中,不得動彈,柔情蜜意,輕憐蜜愛,直親的嘖嘖有聲。
殿內的侍衛太監們紛紛紅了臉,垂下頭,默不作聲,隻盼著陛下清醒後,不要惱羞成怒尋他們的麻煩。
謝期本就是半推半就,此時被如此對待,卻也不覺委屈,反而身子發顫麵色微紅,人都有慕強心理,她也是如此,爹爹武人出身的大將軍,她自小就崇拜英雄,喜歡強壯的男子。
然而兩世加起來,明如槐是個書生,蕭琰病弱,也就隻有蕭直跟強壯掛上一點邊,卻也遠遠不如爹爹哥哥那般,身長□□尺,肌肉虯結有力。
蕭琰此時這樣強硬,不容她躲避拒絕,舌頭伸進她口中胡亂攪一氣,反叫她越發癱軟沒力氣。
恍恍惚惚間,謝期思緒不知飛去了哪裏,蕭琰,看著那樣溫和,沒有一點攻擊力的樣子,居然也有如此男子氣十足,迫的人馴服的時候。
但凡他們不是夫妻,不是兩情相悅,謝期非得將登徒子打的鼻青臉腫。
然而此時卻是情趣了。
不知親了多久,謝期反正是恍恍惚惚的,不知今夕何夕。
蕭琰放開了她,此時居然也臉色潮紅,一半是憋得,一半是羞的,鼻尖更是沁出一些汗珠來,雙眸漆黑水潤,額發有幾縷被汗打濕,貼在臉頰旁。
謝期看了半天,心中蠢蠢欲動,不知該用什麽詞形容,想了半天想出一個秀色可餐來。
而謝期也是不遑多讓,擦去她唇邊餘沫,蕭琰眼神晦暗,胸口一股疼痛也隨之而來,他強壓下身體不適,將她摟在懷中。
“別惱朕了,好不好,朕做錯了。”
謝期默然片刻,乖乖伏在他懷中:“我怎麽敢惱怒陛下。”
蕭琰心道,你有什麽不敢,強闖乾元殿,一點也不給他這個皇帝麵子,甩袖就走。
“朕現在可算是知道,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憂,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你不願意嗎?”謝期藏在他懷中,神色晦暗不明。
蕭琰握住她的手,親了一口:“朕若不願,害怕愛你,便不會從阿直手中強搶你回來,執意要娶你。”
謝期很不滿:“怎麽能說是搶,我又不是他蕭直的。”
蕭琰失笑,拉著她做到桌案龍椅處,椅子隻有一張,自然是他坐著,讓她坐在他腿上。
都在前殿當眾親昵,現在這麽不合規矩的抱著她坐龍椅,大家反而見怪不怪了。
蕭琰身邊的內侍官小德關反而笑的了然,將殿內的小太監們都轟了出去,莫要打擾帝後恩愛。
“這件事,朕是有些生氣,阿直不過是喜歡你,你拒絕了他現在也嫁給了朕,是他皇嬸了,有什麽過不去的,非要拿他的婚事讓他不痛快?”
謝期不肯承認:“我哪裏是讓他不痛快,那宋家女子本就跟他相熟,崔家女愛慕郡王,我不過是順水推舟,成全他罷了。”
“他曾經上門提親過,如今我入宮成了皇後,郡王若還不娶妻,難免有心之人把鍋扣在我身上,我是關心郡王……”
蕭琰神色幽幽凝視她:“阿鳶,你捫心自問,當真是因為關心阿直,不是挾私報複?”
謝期語塞,蕭琰畢竟是做慣太子的,如今成了皇帝,也有威赫,隻是不曾對謝期表露,隻是這樣定定的看著她,毫無殺氣,也無氣勢,就讓她心虛的垂下頭。
“阿鳶,朕知你不喜阿直,但他是我們的臣子,為朕辦事,我們做的都是為了大梁江山永固,百姓吃飽穿暖,待臣子縱不能誠心,也必要有容人之量。”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阿鳶,你也是讀過書的人,聖人之言猶在耳邊,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
她不是不懂,而是不在意,蕭直算什麽忠心臣子,狼子野心的家夥!
她垂眸不語,很是不服。
蕭琰看出她在想什麽:“阿直是唐突過你嗎,你這樣不喜歡他?”
豈止是唐突,他是她的大仇人,她跟他不共戴天!
“如今你嫁給了朕,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你做過的事便是我做過的事,若非你明確表示不願嫁給阿直,朕對你又……朕著實不該跟侄子搶女人,是應該成全他的,因為此事,朕總覺得對他不住,私下允諾他可調選自己喜歡的姑娘做王妃。”
歎了一口氣:“也怪朕沒有跟你知會一聲,朕同你說此事並非是責備你,你知道的,朕身子不好,以後這朝政之事,有些少不得要你幫我,既當了這個皇後,從前不管怎樣,今後卻是得成長起來,不能再這麽任性了。”
謝期一驚,出於上輩子的習慣,下意識推卻:“我……我是後宮嬪妃,怎能插手前朝朝政之事,這……這……”
她生怕蕭琰以為自己有什麽野心企圖,雖然她的確是有。
“傻丫頭,別怕,總歸有朕為你兜底,咱們大梁跟前朝不同,皇後與皇帝乃是一體同心,幫忙處理政務並無不可。”
蕭琰目光幽幽,順著她的發絲,這本也是她所期望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