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豪門家族拋棄的小可憐3
接到電話的一周後,衛枕戈回到了他闊別已久的“家”。看著眼前燈火通明,透著奢靡和地位的別墅,恍然間有些陌生。
他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門口的保安看見他,甚至還有些驚訝。
衛枕戈來得不算早,衛宅裏麵已經有很多客人正端著酒杯彼此攀談起來,看上去是為了慶祝衛承業母親八十大壽,實際上這種場合也已經成為了認識人脈發展生意的地方。
處處透露著精致,也處處透露著虛假。
衛枕戈的到來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隻是衛承業兩個兒子中不被喜歡的那個,大多數人隻知道衛承業有兩個兒子,但很少有人認識他。
可衛枕戈看著衛宅裏麵的人,卻有些驚訝,來祝壽的人和以往相比,少了很多。
雖然別墅裏看上去熱鬧非凡,客廳外麵擺著桌子涼亭也有不少人,但相比以往來說,卻顯得有些不那麽夠看。
衛枕戈默默的坐到了角落裏的椅子上,等著晚宴開始。
他沒有和簡元白一起來,畢竟是老人的八十大壽,衛枕戈不想把場麵鬧得太尷尬,雖然那個老人不喜歡他,他也一樣。
況且他想不通衛承業抽了什麽瘋讓他回來祝壽,衛承業討厭他,討厭得顯明至極,衛家向來對外有什麽宴席活動,衛枕戈都是被忽視的那個。
衛承業不想給人介紹這個被他看作是汙點的兒子,每每這種時候衛枕戈更像一個來吃飯的遠方親戚,卻又會遭遇遠方親戚不會遇到的,飯後人群散去,主人家的刻意刁難。
“衛枕戈,你爸叫你去書房找他。”
許久不見的符朋義站在衛枕戈麵前,沒有陰陽怪氣沒有刁難,而是平靜的轉述了衛承業的話。
衛枕戈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恍若無事,就像當初的矛盾並不存在。
等衛枕戈來到書房,坐在書桌後的衛承業直接發問:“你知不知道鎮戈集團的董事長是簡元白?”
衛枕戈:“不知道。”
衛承業虛偽的笑了笑,裝模作樣的說道:“我知道你是怪爸爸把你交給別人照顧,但你要知道,爸爸都是為了你好。”
“我早就看出簡元白他不是一般人,把你放在她身邊,是為了讓你能夠和他交好。”
衛承業見衛枕戈沉默,又道:“你看,他公司起名都不忘帶上你的名,一定是在意你的。”
衛枕戈打斷了他:“你不用演一副慈父模樣出來,我和簡元白真的不熟,至於他為什麽取名鎮戈,說不定就是取自止殺之意。”
“他幫我兩次,都是看在那幾萬塊錢剛好解了他燃眉之急的情況,我們早就沒有交際了。”
衛承業麵色微變,卻還是說道:“不可能吧,聽說在學校他還替你解決麻煩了。”
衛枕戈站了起來,“我和他滿打滿算也才認識不到四個月,因為他我連學校都去不了。”
“如果他在意我,他為什麽會看著我沒學上?”
“如果你覺得他真的對一個陌生人有這麽上心的話我也沒辦法,但你不要在我麵前裝慈父,我看了作嘔。”
衛承業一開口,衛枕戈就知道他想幹什麽,所以直接撇清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知道衛承業會信的。
因為衛承業自己就是一個冷漠自私的人,推己及人,他絕對會相信。
果然,衛承業臉色冷了下來,“好了,你下去吧。”
“這麽好的機會你抓不住,養你一點用都沒有,甚至沒有一條狗會叫。”
衛枕戈慢悠悠的轉身,“那你多叫兩聲,我喜歡聽。”
他下了樓,留下在書房滿腔怒火衛承業。
又在角落坐了一會,喧鬧的人群突然慢慢安靜了下來,衛承業推著滿頭白發的老人走了出來,歲月沒有給她渡上慈祥的外表,她麵相看上去依舊如她本人一樣刻薄。
在這種場合下,作為主角的衛老太太實際上是不說話的,她是個農村老太太,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養了個好兒子,生怕在這種場合下說錯什麽給兒子丟臉。
衛承業站在台上,看著到場的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那些人因為一個新冒頭的公司就敢這麽不賣他麵子,他倒要讓他們看看,什麽叫老牌公司。
隻要他想和那個新公司合作,衛承業不相信對方會拒絕,衛式的規模資金人脈都並非其他公司能比得上的,這是明擺著的雙贏。
衛枕戈在所有賓客都認真聽衛承業講話時,一個人拿著東西頭也不抬的吃,他動作本來應該很明顯的,但實在是太會挑位置,坐在了角落的柱子後麵,大部分人都沒發現他。
除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喜歡坐在角落裏。”
衛恩嗤笑一聲:“像陰溝裏的老鼠,上不得台麵。”
衛枕戈看都沒看他一眼,“那每回都要找過來的你是什麽?下水道老鼠屎?”
衛恩顯然心情好極了,不在意他的反諷,“你可以開始感恩了,爸要在今晚宣布把蘇家的公司給你。”
蘇家,是他媽媽……
衛枕戈的手一頓,動作停了下來,他不相信衛承業會有這麽好心,更不相信衛恩會因此高興。
“你別多想,”衛恩嘴角咧出一個惡意的笑:“蘇家那個公司,一文不值。”
“你不好奇為什麽都是爸的兒子,你就格外被爸爸討厭嗎?”
“今晚你就知道了。”
衛恩哼著小調,拍拍衛枕戈的肩膀,滿臉得意的離開了這個角落。
他站在台下不遠處,以一個兒子對父親崇拜的眼神看著衛承業,他知道衛承業喜歡他這樣,極大的滿足了衛承業作為一個父親的麵子。
衛承業在台上說完了道謝的場麵話,蔣雪蘭就上來將衛老太太帶了下去,衛承業清了清嗓子,說出了辦這個晚宴的目的之一: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要麽是公司的股東,要麽和衛氏集團有合作關係,大家因為最近的一些事情,難免有些擔心。”
“但衛氏集團從成立到現在,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們已經在和鎮戈公司接洽,合作的事情就在眼前。”
衛承業簡單的談了幾句定了定大家的心以後後,說出了今晚第二件事:
“今晚,在各位的見證下,我將把衛枕戈母親留給他的蘇家的公司交到他手裏。”
他在笑,眼神卻很陰冷:“這是蘇老先生的遺囑,在衛枕戈十八歲成年以後,我手上暫為打理的股份將全部交由衛枕戈。”
這才是衛承業真正不喜衛枕戈的原因,蘇家不信他,留給他的那點東西跟打發叫花子無異,既然蘇家那個老不死的這麽惦記著自己外孫,那他在地下就好好看看自己外孫是怎麽被蘇家企業拖垮的。
公司他已經做空了,每年還會虧幾百萬,他就等著今天,等著把他交到衛枕戈手上的這天。
因為有遺囑在,他能很輕鬆的把爛攤子扔給衛枕戈。
“衛枕戈已然成年,我替他打理的東西自然要交到他手上,我已經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衛承業當著所有人的麵,不留情麵的講道:“從今以後,我和衛枕戈不再有任何關係。”
“他的戶口,也已經遷出衛家。”
在場的人麵色無不詫異,父子做到這個份上,哪還像父子,更像仇人。
但他們都是人精,哪裏會開口幹涉別人的家事,都笑笑麵子上就過去了。
衛承業靠什麽發家的,大家心裏都有數,對他行為不恥的有,但在利益麵前,什麽事情他們都能當做沒看見。
他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偏偏衛承業走下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衛枕戈麵前,又開口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衛承業這一次沒拿話筒說,但所有人的視線都忍不住往那裏瞥。
人才啊人才,衛承業真是個人才,受邀前來的鎮戈集團的經理看得嘖嘖稱奇。
他並不知道衛枕戈就是公司傳說中的那位小枕頭,經理剛剛是因為集團規模擴大而招進來的,上任沒多久沒有接觸公司核心,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鎮戈集團根本沒打算和衛氏合作,他就是被推出來糊弄人的,經理自己也知道,每天含含糊糊的和衛氏的人打著太極。
衛氏是不滿鎮戈隻派個經理和他們談的,但求合作的是他們,他們隻能忍。
而經理也沒想到,應付工作還能應付到豪門現場,吃上一口新鮮大瓜。
看了這一幕,也越發瞧不起衛承業,在眾目睽睽之下刁難自己兒子,丟臉丟到家的,隻會是衛承業自己。
行事小家子氣,沒有一點體麵,經理搖了搖頭,衛承業究竟怎麽把衛氏做大的?還是說其實去風口上起飛的豬。
衛枕戈看著咄咄逼人的衛承業笑了,“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蘇家的別墅。”
“現在,它姓衛。”
衛承業毫不在意,“要不是衛恩的朋友告訴他你已經滿十八了,你還打算在這裏賴多久?”
“跟你那個討人厭的媽一樣,她死了我真是呼吸的空氣都要新鮮一些。”
他故意選了今天,在所有人在場的時候把衛枕戈,把已經死去的蘇家人的臉麵放在地上踩。
他就要衛枕戈像散家之犬一樣被趕出去,就像當年他第一次登門蘇家,被哄打著驅趕一樣。
“衛承業!”衛枕戈猛地站起來,在他說話之前,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圍了上來。
為首的一個看上去客氣實則威脅道:“請你離開,否則我們傷到你就不好了。”
衛恩在一旁冷嘲熱諷的開口:“再說啊,再說兩句你就能被打斷腿爬著出去。”
衛枕戈冷笑一聲:“好,好的很。”
“我倒要看看扒著蘇家吸血才走到今天的你能得意到幾時。”
“今天,我記下了。”
衛枕戈的東西被裝在一個蛇皮口袋裏麵扔到他麵前,這麽多年他全部的東西加在一起,竟湊不滿一個口袋。
“你這輩子,也就和這個蛇皮口袋一樣,低下廉價。”衛恩和符朋義站在一起,目光愉悅的看著這一幕。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衛枕戈身上打轉,或嘲弄,或憐憫,或冷漠,目光如刀如劍,直直刺向十八歲少年的脊梁。
衛枕戈提著蛇皮口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出了客廳大門。
故意用來羞辱他的蛇皮口袋,和身後燈火璀璨奢靡壯大的別墅似乎是兩個世界的。
衛枕戈拎著口袋走出衛家時,卻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簡元白。
有點詫異,又覺得似乎並不意外。
他明明被趕出家門了,見到簡元白第一眼卻笑了出來,“簡哥。”
在憤怒上頭的時候,衛枕戈其實是想說:“今日之辱,我必十倍奉還。”
話到嘴邊時,被大喇叭支配的恐懼突然閃過他的腦海,那句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隻說了一句今日,記下了。
簡元白擔憂的看著他,忍不住摸了摸衛枕戈的額頭,“是不是被氣糊塗了,這怎麽能笑得出來。”
他是接到係統的任務趕過來的,小枕頭又沒有說龍傲天台詞,本就幽怨小枕頭不帶自己過來的簡元白有了正當的理由,立馬就趕到了。
簡元白看著衛枕戈手裏的口袋,頓時更生氣了,他的小枕頭在衛家這麽多年,東西都不如和他一起這段時間多。
“這不是蘇家的房子嗎?要走,也應該是他們走。”
簡元白拉著衛枕戈就要回去,卻被衛枕戈叫住了,“不用了簡哥,等以後,我能處理好。”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簡元白:“為什麽要等以後,現在就能出氣。”
他想也沒想的說道:“你有我了啊。”
簡元白理所應當的說出這句話,卻讓衛枕戈一愣,而他愣神的時間裏,簡元白已經往裏麵走了。
他走進去時,最先注意到他的卻是鎮戈集團的經理,人總是對老板有種莫名的雷達。
經理驚訝的看著簡元白,連忙走過去,“簡總。”
簡元白點了點頭,掏出錢包來扔給經理,“來,給你半個小時,給我買個大喇叭來。”
“不,買十個,全方位,立體,讓整個別墅每個角落都能聽到聲音。”
“剩下的錢你自己留著。”
不是比踩臉嗎?
衛承業拿著個破話筒居高臨下的讓小枕頭下不來台。
他買十個,勢必要讓所有人聽到衛承業被小枕頭羞辱的場景。
經理看一眼錢包厚度,樂不可支的答應了。
而簡元白環視一圈,看到了人群中的衛承業,“衛承業,衛總,別來無恙啊。”
“哎呀,衛總的臉這麽快就消腫了啊,”簡元白似笑非笑,“看來是那天我打得不夠狠,讓你記不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