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兩更合一

◎她偷我褻褲!◎

沈雲西不明就裏, 她就在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元福昌和莊晟,這兩人怎麽都不該搭到一茬子上去的啊。

這一出的發展, 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止沈雲西納罕,安侯府裏的衛家聽聞了也是驚錯訝然,但在短暫的納悶兒後,又轉為了幸災樂禍。

那可是福昌長公主, 長公主的正駙馬這會兒還在牢裏坐著呢。

很快安侯府就有了動作,大夫人二夫人和衛芩當天下午就專門組了團,招呼了不少交好的夫人小姐,一起到永城侯府上道賀去了。

沈雲西也被原二夫人拉上去湊了個熱鬧,說是讓她當個開路的,單她們過去肯定被攔在門外麵, 有個王妃當前, 那就不一樣了。

相較於她們這邊的言笑樂嗬,此刻的永城侯府內,是一片愁雲慘淡。

廳堂裏, 侯夫人直抹帕子, 眼淚如洪水決堤, 眼都快哭瞎了:“老爺,這該如何是好, 莫不是真要我好好的兒子去人家府裏頭做‘妾’麽?!”

老天, 這算什麽事兒。

“福昌長公主她憑什麽禍害我兒子,”侯夫人心如刀割,“我可憐的晟兒, 他還不知道呢……依他那性子, 他怎麽受得了。”

侯夫人的話成功讓永城侯青紅交加的臉, 變得更難看了。

就在今天,他的兒子被定為了長公主駙馬。

要是別的長公主,其實算得上是好事一樁,結果偏偏是福昌長公主,養了一屋子麵首的福昌長公主!

福昌長公主就福昌長公主吧,要真是個駙馬也無妨,好歹名頭好聽,可偏偏他娘的此駙馬非彼駙馬,它居然是個側的!

這可是曆史長河裏,破天荒的頭一個,開了先河!他們一家從此史書留名了要!

永城侯活了幾十年,沒想到自己非但沒能光宗耀祖,還因兒子丟人現眼到這個地步。

這叫他以後怎麽有臉出去見人??

“可憐?他可憐個屁!要不是他自己非要招惹上福昌長公主,能有今天這事兒?”

永城侯惱恨地掀了果碟茶盞,砸在地上,大喝下人:“人呢?那逆子他人呢?!”

下人哪裏知道,忙都搖頭,隻說:“侯爺息怒,二公子一早就出門去了,許是上街了。府裏大半人都派了出去,尚沒找著。”

永城侯都快氣死了。他們在這裏又急又恨的,嘴上生泡。那逆子還在外頭逍遙!

永城侯本來就大為光火,在聽到門房來報,說府門外有許多夫人小姐前來道賀的時候,更是氣得兩眼翻白。

“不見,不見!讓她們走!”這些人說是道賀,實則明擺的是來看戲的,看笑話的。

下人為難的苦笑:“侯爺的意思是連洵王妃也要拒之門外嗎?”

其他夫人小姐都好說,但這一位王妃親臨,按規矩主家都該出去親迎才是,哪能就這麽把人趕走了。

永城侯呼吸進口裏的氣兒都岔了。

在宮裏頭洵王插一腳,到宮外頭洵王妃也來摻和,他們兩口子真是夠了!

永城侯甚是憋得慌,沒再說什麽不見之類的話,卻也拉不下臉麵,去受人嘲弄。於是幹脆的拂袖而去,把爛攤子丟給了侯夫人,叫她招待。反正來得都是女眷,夫人去招待才合理。

侯夫人:“……”

侯夫人隻能強忍了心傷,硬著頭皮到了儀門外。

原二夫人一見了她,就陰陽怪氣的哎呀了兩聲,上前一把拉住,左看右看的細細打量了一番,方笑說:“大夥兒快來看看,侯夫人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看這高興的模樣,都喜極而泣了都。”

在原二夫人用抑揚頓挫的語聲,刻意調動起來的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在一眾笑吟吟的恭喜聲中,侯夫人險就繃不住了。

原二夫人尤不放過她,又真誠的對侯夫人道:“您可真是有福了,怪道是瞧不上我們家五妹呢。”

她笑:“從今往後您就是長公主的半個兒親家婆母了,真是叫人羨慕。大夥兒說是不是啊。”

半個……可不就隻算得上半個麽,畢竟她兒子隻是個側的。

諸人笑掩了唇,是啊是啊的應。沈雲西為不顯得突兀,也在旁邊慢吞吞的點了一下頭。

侯夫人一整個人都發起抖了,被氣的。

不能再讓她們說下去,她怕自己真一個氣兒上不來,慪死在這兒了。

兩眼發昏的侯夫人咬著牙,撐著氣,極其勉強又艱難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向沈雲西做禮問好,借此暫時堵住了原二夫人等人的嘴。

沈雲西很給麵子的上前伸手扶了她一下。她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異能也很給麵子的,傳了一段過來。

其實侯夫人自己都還是懵的。

事情還得從今早上說起。

一早,侯夫人如往常一般起身,由著家裏頭的兩個姨娘服侍用完了朝食,便開始給她兒子另相看姑娘。

按照莊晟的要求,盡挑那些溫柔賢惠性子好的。

才看了一家,就有下人來報,說是福昌長公主府來人了。

侯夫人心下就奇怪啊,他們永城侯府與福昌長公主並無什麽相交往來,這大早上就找上門來是有什麽事?

侯夫人疑惑的笑請了人進來。但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來的是公主府的司丞,專程來替福昌長公主說親的!

他們居然要納她二兒子為側駙馬!

納……還是側的??!

侯夫人木住了,下意識就打了一下自己的臉,又望了一下外頭還算明亮的天光。

不是,她這是沒睡醒,還在做夢是不是?要不然她怎麽每個字她都認識,合在一起就聽不明白了呢?

那長公主府的司丞對侯夫人罔知所措的樣子,視而不見,隻微微的笑,很好的展示著身為王府大管事的威儀。

“侯夫人,長公主已經擇定了好日子,還請令郎做好準備,不日辦禮。”你們可不要不識抬舉。

侯夫人哈的氣笑了。

他們好歹也是個侯府,她元福昌未免欺人忒甚!

她那長公主府,這京裏頭如今誰不知道,裏頭一窩子男人,不知道玩什麽花樣呢,要她兒子去做側駙馬,和那群下賤的麵首同行,她羞辱誰呢她!

這都踩到家門口來,這能忍??

侯夫人冷嗬了一聲,嚴詞拒絕,送走了長公主府的司丞後,尤氣不過,又想著那長公主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當即便給永城侯支了個信,兩口子一起到慶明帝麵前苦訴去了。

巧了,他二人和福昌長公主在紫宸殿門口,撞了個正著。

永城侯和永城侯夫人一見到元福昌,就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心裏頭打鼓。

這福昌長公主不會也是和他們一樣,為同樣的事來的吧?她什麽意思,莫不是被拒絕後,妄圖到陛下跟前來請旨??

元福昌沒搭理永城侯夫婦,染了豔麗大紅的指甲勾撥了一下耳邊的墜子。就叫門口的老太監進去通報了。

這老太監不是別人,正是沈雲西那前爹沈萬川。

這老東西升職還挺快,兩個月前還根本摸不到紫宸殿的邊兒,在外圍打雜,現在都調到紫宸殿正門兒了,直通裏外了。

雖還不能如田林等人一樣貼身伺候,但也已經算是進入慶明帝的半個心腹圈兒了。

沈雲西:“……”好勵誌哦,屠龍計劃指日可待啊。

話轉回正題。

當時正是早朝後,殿內衛邵正和慶明帝奏說吏部對各下官員的考課,福昌長公主和永城侯夫婦就是這途中來的。

要隻是永城侯夫婦,慶明帝肯定就讓人先候著了,但有了元福昌就不同了。

慶明帝對這個唯一的親妹妹,可比對膝下兒女要縱容親近的多。當即就停了事,將他三人一並招了進來。

永城侯和永城侯夫人請安做禮後就被慶明帝揮手擺到了一邊,轉而和元福昌說起話來。

永城侯兩口子有心想說什麽,不叫元福昌得先機,卻又不敢在禦前失儀打斷皇帝的話,隻能先按住了急切。

左右也不急於這一時,就算元福昌是為莊晟來的,就算陛下再疼愛這個妹妹,他們也不信,陛下會真答應縱容她!

福昌長公主在這威嚴的紫宸殿,依舊顯得很自在。

她先是問了皇兄好,扯了會兒家常,關心了一下她這哥哥的身體,這才進入了正題。

說她想把莊晟納進府裏,特來向慶明帝請旨的。

永城侯和永城侯夫人臉齊齊一歪。

她還真是為這事兒來的!她一個女人家,怎麽能這麽不要臉不知恥!

而慶明帝一時都沒想起來這個莊晟是哪個。

衛邵便笑道:“姑姑所說的應是戶部的倉部主事。也是永城侯府的二公子,父皇,永城侯及其夫人也在此,想是和姑姑一並來,同請父皇賜婚的吧。”

永城侯:“……”屁的來請賜婚!這洵王……

永城侯兩口子聽到這話,忙都啪嗒的跪了下來,連聲直道:“並非如此,並非如此!”

而後將福昌長公主使人上門兒的事一一說了。

侯夫人為母則剛,語氣強硬:“陛下,長公主此等行徑,未免太有失體統!”

慶明帝虛起眼看了看衛邵,又瞥了一下永城侯兩口子,身子一斜,手搭在龍椅的扶手上,方對福昌長公主懶倦的慢說:“好歹是個侯府公子,說與你做側夫,怕是不太合適。福昌,你愛怎麽鬧玩都好,但也要有個度。”

福昌長公主卻道:“正因他是侯府公子,特才來向皇兄請旨的。”

經曆宋修文這個**.蟲後,福昌長公主的愛情觀得到了重塑,她算是徹底想明白了。

她是皇室長公主,聖上最為疼愛的親妹。

男人,就該是她元福昌的玩具。

“皇兄,不是我胡鬧,而是莊二他都是我的人了,合該進我的府裏,如何能放任他在外頭招搖?”

她說得理直氣壯,慶明帝:“……”

永城侯兩口子:“……”

慶明帝擰了半天的眉頭:“你和他已經……”

福昌長公主點頭。睡過了。

永城侯夫人大驚:“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兒向來潔身自好,恪守禮儀,這是滿京皆知的!無媒無聘,怎會與長公主殿下暗裏私交。”

她氣憤的對福昌長公主:“殿下為達目的,竟如此不惜手段,汙人清名!”

衛邵眉骨一動,接話道:“侯夫人,雖說知子莫若母,但你也沒有一天十二時辰跟在令公子身邊,哪裏就能打這個擔保,反責姑姑胡謅亂說。”

永城侯夫人語噎:“這……”好像是有點道理。但那是她兒子,她當然信她兒子了!

永城侯氣說:“洵王殿下,這事兒與你無幹,還請殿下不要置評!”

衛邵笑了笑:“是我多話了。”

永城侯:“……”不知道為什麽,就好氣。

慶明帝敲了敲禦案,終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他端起茶,呷了兩口,問福昌長公主:“你自己怎麽說?”

福昌長公主衝永城侯夫婦高高的抬了一下下巴,“本宮有證據。”

她往後給侍女夏荷使了眼色,夏荷很快就退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已捧了個托盤來。

她將托盤當堂往前一呈,朗聲說:“這是莊二公子與我們殿下好合後,留下的物件。”

長公主玩兒的花,名聲廣播,她的貼身侍女見得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害臊的,說起這種事也是麵不改色的。

那副樣子倒是將永城侯兩口子氣得夠嗆。

大太監田林一甩拂塵,翻撿了兩下,才將那托盤接了過來,呈到慶明帝跟前。

隻見上頭擺放著的竟是一條白色褻褲,那褲頭竟還繡了個“晟”字。

慶明帝:“……”一條褻褲也繡字,他有些搞不懂這些年輕人了。不是,這玩意兒有什麽好繡的??

沈雲西都差點笑出來了。

慶明帝哪裏知道,這是方吟兒對莊晟的愛的證明。

無論是從前做丫頭的時候,還是現在做外室的時候,莊晟的貼身衣物都是方吟兒一手操辦的。

一開始在褻褲上繡字是她一時興起,是她小小的心思,還被同為大丫鬟的對頭告了一狀,結果沒想到莊晟見後什麽都沒說,反而直接把那褲子穿了,叫方吟兒心甜了好久,後頭就一直保留這個習慣了。

方吟兒假死的那些時日,莊晟就那幾條褲子翻來覆去的穿,都快穿爛了,都沒扔。這一針一線,可都是吟兒的愛呢。

沈雲西:“……”哎呀哎呀。

慶明帝嫌棄的擺擺手,大太監田林忙又給衛邵以及永城侯夫婦觀看。

衛邵也被那繡出來的字給弄不會了,他抵唇輕咳了一聲:“……”他們大梁的人才還是挺多的。

“永城侯,這是不是令郎的?”慶明帝問。

永城侯……永城侯不知道啊,這話問得,他管啥也管不到兒子穿啥**去啊。

倒是侯夫人,侯夫人管著府中庶務,對府中公子小姐內房的盯著嚴實,聽丫鬟們告過方吟兒的狀,她是知道有這麽一回事的。

看到那褲子的第一眼,她表情就不對了。

沒錯,那是她兒子的。

慶明帝坐在高處,一眼就看到了侯夫人的神色變化,“看來確實是令郎的了。”

永城侯失色,那逆子,他還真在自己褲頭繡字??生怕別人認不出他是不是!

侯夫人則失聲:“這不能夠!陛下明察,這有可能是仿的,也有可能是偷的!”

衛邵溫聲接道:“也有可能真是在福昌姑姑處落下的。”

侯夫人:“……”

永城侯:“洵王殿下!”

衛邵歉意的說道:“本王又多話了。”

元福昌給了她這個不熟悉的大侄子一個讚賞的眼神。

“侯夫人,你說話要仔細!哼,本宮堂堂長公主,豈會為你家一條褲子行賊偷之舉!”

“況且,本宮可不止一條褲子的證據。當時的地點就在南城的一處小院裏。我在院裏暫住,莊二公子特意主動上門來送了點心,又在旁邊的房子裏為本宮彈一下午的《瀟湘水雲》,之後自然就水到渠成了。皇兄,你知道的,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

“你們要是不信,大可叫人去查,看莊二公子,是不是去過那處。問問周邊是不是有瀟湘水雲。”

元福昌言之鑿鑿。

但侯夫人和永城侯咬死了不信。

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不休,慶明帝額頭青筋直跳,便吩咐人去查,永城侯不放心,為求公平也讓身邊仆從一並去了。

皇家辦事效率極高,按福昌長公主交代的,拿了莊晟的畫麵,找到了那處院子,在四下一經問詢,果有其事。

“是有,那公子生得不錯,我記得清清兒的,就擱這兒敲門送禮。後頭就進了側邊的院子,沒多久就響起了琴聲來。”

“是有琴聲,但是不是那什麽瀟湘水雲就不曉得了,我們不懂那些。”

還有一個住的最近的,跌足拍手:“官爺,可是有大案子?我就說不對,那大晚上我上茅房,哎喲,隔壁牆裏那聲響,可是臊死人了!大雪天兒的他們也不怕冷,在外頭就鬧起來了。我還跟我婆婆說呢,肯定是**賊,不得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永城侯百口難辯,隻能喪著臉重複不可能、不可能 。

“皇兄,證據確鑿。”福昌長公主笑著盈盈一拜,然後徑直跑到了慶明帝椅子側,殷勤的給他奉茶,“你就準了我吧,準了我吧。”

慶明帝卻沒有答應元福昌下旨。而是看向永城侯夫婦,他喜怒不明的說道:“要了堂堂公主皇室千金的清白,這事兒你們覺得該怎麽處置?”

永城侯和侯夫人:“……”這福昌長公主有個屁的清白。屋裏幾十個麵首呢,她還有清白!

慶明帝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元福昌是他妹妹,當然比那什麽莊二要金貴。睡了公主,想就這麽算了,白嫖?他侯府多大的臉?

慶明帝不說話,但那意思態度已經很明白。

永城侯老淚嘩啦啦的流:“陛下……側駙馬,真的不成吧。”你好歹給個正位啊。

這確實有點不厚道,慶明帝看向元福昌。

福昌長公主皺眉,她還不想放掉宋修文,她若是和宋修文解了夫妻關係,就不能名正言順的收拾他了。

“皇兄,雖是側夫,但宋修文不在府中,他是與正夫無異的。”

她的話讓永城侯氣結。正夫他們都不稀罕,側夫算什麽玩意兒?

慶明帝頓時不樂了。卻不是針對元福昌,而是針對永城侯的態度。

永城侯兩口子對元福昌多番的避之不及,跟避洪水猛獸似的,讓他很不滿。

慶明帝完全沒覺得元福昌有什麽不對。

喜歡就弄過來,這很正常。他當初對歲夫人就是這麽幹。

在慶明帝看來權力在手,就該有這點自由。

當然了,要換了別的女人,慶明帝肯定得斥一句不知羞恥,但這是他親手帶大的妹妹,小姑娘愛玩鬧,想要個男人,不是什麽大事。

那莊二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人才,能討他妹妹歡心,也是他的福氣,就是做個側駙馬,他也該感恩戴德,他們永城侯府也該高高興興的,擺著臭臉給誰看?

慶明帝心裏是這麽想的,但麵兒上卻不能這麽說。

他的唯我獨尊和過度的自負自信,一般時候都不會明亮的表現出來。

慶明帝思索半刻後,撥了撥茶蓋,向永城侯:“全城皆知我這妹妹的性子,令郎卻還是主動上了福昌的門,想是也並不介意身份的吧。”

永城侯:“……”

“對了,侯世子的吏部考課,朕看過了,不太行啊。”慶明帝點了點桌麵,對衛邵道:“你給他們說說。”

衛邵道:“永城侯世子此次考課,是末等。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怕是要酌情安排了。”

慶明帝確實沒亂說,這些靠祖蔭的世家子弟,除了個別的,大多都資質平庸,在閑職上混吃等死。

對這些白領俸祿的,衛邵早給記了一大筆。

永城侯聽出來了,這是打二兒子一棒給大兒子一個甜棗,他糾結的縮緊了肩頭,幹巴巴扯了一下臉。最終沒話默認了。

慶明帝沒下旨,他要下旨,那就是明麵上的逼迫臣子。

但這下不同,他隻是敲邊鼓,進長公主府做側駙馬,那是他們永城侯府自願的。

被自願的永城侯兩口子回到侯府,躺了小半個時辰才緩過來。

而元福昌怕又出變故,過了午後就迫不及待的把要納側駙馬的消息放出去了。

..

沈雲西還坐在永城侯府的廳堂裏,她看著異能傳過來的畫麵,心裏自樂嗬嗬著,口上則一句話不說,隻當個吉祥物。

二夫人火力全開,一句句怪裏怪氣的,跟炮仗一樣不停的往侯夫人傷口上撒鹽,直把侯夫人折磨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眼見侯夫人都快要不行了,她才心滿意足的收兵回家了。衛芩都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而沈雲西吃瓜也吃得很滿足,反正大家都很開心。

隻有永城侯府裏的,以及在侯府外聽到這個消息的莊晟完全高興不起來。

莊晟為養屁股上的杖傷,在戶部請了長假。

這些天雖好了,也沒急著去上值。

今兒天還沒亮,他就往北城陪方吟兒去了。

他把自己的行蹤瞞得很隱秘,永城侯府的人直到天快黑了,才摸到他的這方小天地來。

就很震駭。

他驚喝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那下人哭喪的說:“公子,快回府去吧,是真出大事兒了,福昌長公主要納你做側駙馬!”這下人是永城侯貼身使的,知道得不少,將事情一一都說了。

一時間,冰棍冒煙了,頭頂火冒三丈,再保持不住冷臉了。他不敢置信:“什麽褻褲,什麽長公主,我壓根兒就沒見過她,何來……”何來與他相合??

他是真沒做過,真冤枉啊。

莊晟大怒:“她偷我的褻褲,汙蔑於我!”

莊晟的褲子挺多的,一直都沒怎麽注意這個,哪裏想到居然會有女人偷男人的褲子!

莊晟死活想不明白,他到底哪裏招了元福昌的眼。

福昌長公主放浪形骸,京裏大多兒郎包括他自己都是繞路走的,絕不在她麵前多現一眼,他怎麽會就被她看上了!

下人忙將送點心彈琴的事告知了他。

莊晟這才知道那院子裏住的竟是福昌長公主!

怎會如此??

他的確去那院子送過點心,也確實是彈過琴,但他那是給人幫忙……

想到此處,他愣傻住了,憶起大理寺監牢裏那個哭求他的黑黢黢的囚犯,終於恍然大悟,而後後悔不迭,暴跳如雷,指手恨怒道:“惡棍老賊,故意構陷我,害煞我也!”

而他身後的方吟兒,則不知所措,一陣發蒙。

這、這莊晟被長公主納做側夫了,那她這個側駙馬的外室該怎麽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