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雙合一

◎他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先成親?

沈雲西疑惑。她揉了揉被他親得癢呼呼的眼尾, 也轉過身來,半側著,和他麵對麵:“不是早就成過了嗎?”雖說當時是在被人設計的情況下, 屬於不能推卻的被迫為之。

衛邵搖頭:“那不算。”

為什麽不算?沈雲西眨了下眼,籠在米黃色罩子裏的燭火照在細繡金絲的帷帳上,映反出一點兩點的小亮光,在眼前晃了一晃, 她恍悟:“你現在是二皇子了,得重新按規矩來?”

她沉思了一會子,欣然應好。她還沒親自成過親呢,這麽說好像有點怪,但事實就是如此。能自己去試一次當然好了!

沈雲西把臉悶在他身前,好一會兒才抬起來, 兩頰粉撲撲的, 眉歡眼笑。

衛邵看在眼裏,也笑了一笑,將被子給她蓋好。

沈雲西不認床, 又因挺是高興的, 心情好, 當天晚上一夜好眠。翌日衛邵要陪駕行獵,早起走了, 沈雲西用過朝食也往殷皇後暫居的浮雲宮去。

她才出了住處的殿門, 庭外一列宮女內侍齊齊做禮,跟在沈雲西身旁的姑姑是殷皇後派過來的,姓羅, 羅姑姑說:“這都是暫做安排來的, 咱們在行宮待得不長, 皇子妃且認個臉兒就是了。”

沈雲西點頭依言記下,到了殷皇後的浮雲宮裏,自又是一番認人見禮。

齊淑妃和太子妃薑百誼,沈雲西是早見過的,除此之外,本次秋狩伴駕的高階嬪妃還有三皇子的生母阮賢妃,以及育有四公主和五皇子的呂昭儀。

別看浮雲宮裏就坐了這麽幾個人,實際上慶明帝宮中妃子可不少,兒女更是成群,膝下皇子足有九位,公主更有十位之多,隻是大半年歲還小,都留在了京裏,沒往洛山來。

也幸得沒來,省了許多交際。

沈雲西向殿中幾位問過好,殷皇後就招手叫她到身旁坐,又忙讓白臨花白姑姑上茶水點心。

殿中在座的人,沈雲西都不熟,包括殷皇後,她也不過才見了幾麵,是而一坐下,並不主動插話,真就聽殷皇後的,乖乖地捏著糕點用食。

殷皇後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好生乖順,甚是斯文恬靜,平易婉和,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會和人打起來的。

在雲蒼寺那回,她兒子說的那些話莫不是唬她的吧。

“早就聽二郎說,朝朝你很喜歡我宮裏的點心。”

於情,這是她親兒媳,於理,這是她兒子的救命恩人之一,殷皇後看人是怎麽看怎麽都好。她麵上的笑就沒停過,衝散了身上的銳利威勢,語聲也盡量放得軟和些:“等回了京裏,我就叫那廚娘到你們府上去,以後你想吃什麽就叫她做,到時候就方便了。”

那做糕點的廚娘,沈雲西是老早就惦記過的,當時可沒料到還真有把人請回家的機會,她忙坐正了俯了俯身,說:“謝謝母後。”

殷皇後笑意越盛。

宮裏多的是皇子公主叫她母後,可叫得再多,那都是外人,是慶明帝那老狗單方麵的種,又不是她的,哪有自家的聽起來愜懷。

齊淑妃很見不得殷皇後這順心的美樣,撿個他們東宮不要的女人做兒媳婦,她殷若華也好意思當個寶貝。

“說來也是很是有緣分,二皇子妃昔時雖未能入東宮,卻與二殿下成了好事,本來該做嫂子的,孰料成了弟媳,兜兜轉轉的還是進了皇家來,這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齊淑妃話裏帶刺地一掩唇,“當時我就勸太子,我說你有心也留不住無心,何苦強求,你又是做長兄的,要仁義為懷,合該讓著弟弟些,不如成全有情人。好在太子也聽勸,主動向陛下請旨,這才湊成了二殿下和皇子妃這一對佳偶。給咱們宮裏也添了一樁喜事呢。”

齊淑妃這一開口,儼如是沈雲西和衛邵背著長兄**似的,她和太子倒是充滿了善解人意的正義光輝了。

這些話何止是掃興,還是在混淆是非,胡口誣賴!

殷皇後沉下臉,她從小是個急烈的脾氣,宮鬥?鬥個屁,一旦火被挑起來,能動手她絕不逼逼。

早些年因這個她吃了不少虧,才學會了動口不動手,壓性忍耐做皇後威嚴。

經年下來,很多事她都能忍,但當著她的麵逼叨她好不容易苦盡甘來的好大兒,這就不能忍!

殷皇後眉頭一厲,當即就要拎起杯子砸過去,然而她手才摸到桌幾上,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糕點吃得發幹,正在喝茶的沈雲西,將蓋子用力一蓋,直接就一甩手摔出去了,不偏不倚恰好砸在齊淑妃的膝蓋骨上。

瓷杯是易碎,這硬往骨上砸,該疼還是得疼,更別提那杯裏還有滿的熱茶。

齊淑妃痛呼出聲,“你放肆!”

她急得站起來指著沈雲西就大喝,可站起來又覺腿上燙疼得很,又忙的坐下,拿手去拎開粘在肉皮上的濕衣裳。

齊淑妃本是故意刺殷皇後的,二十幾年對壘,她還能不了解殷若華嗎,她說那些話專就是等殷若華發氣的。

在皇後這裏挑火,受了責罵後又去皇帝那兒告狀,慶明帝再順坡爬,借機打壓殷皇後。這是她慣常的手段了,十次裏總能成功個三五次。

她算得很好,哪曉得殷若華還沒吭聲,這個小丫頭片子倒是先動手了。

身為四夫人之一,又是太子之母,皇帝皇後也就罷了,她憑什麽敢衝她摔杯子!

等級森嚴的宮廷,突然跑出來一個這麽幹事兒的,齊淑妃難以置信。

別說齊淑妃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沈雲西太過大膽的行徑讓殷皇後阮賢妃等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誰都沒回過神來。

還是沈雲西主動起身來,向齊淑妃屈膝做了個禮,“淑妃娘娘,實在對不住,我方才用茶手滑了,沒拿穩。還請您見諒。”

她說著見諒,語氣裏卻不帶什麽情緒,眼眉也還是一開始的模樣,舒展的弧度都沒變一下,任誰都看得出來沒有半分誠心。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謬種!淑妃氣不打一處來,拍案而起,又立了起來。

她似要發作,沈雲西卻不待她說話,就先開口堵了她的嘴:“娘娘您這是生氣了嗎?不應該啊。晚輩方才聽了娘娘您的一席話,深覺您和太子都是寬大為懷,善氣迎人之輩。”

她麵無表情地無情吹捧:“您是如此的溫柔敦厚,大度豁達,合宮上下一定沒有比您更寬仁大度的了,您一定不會和我一個無知小輩計較,一定能原諒我的無心之失吧。怎麽,難道您不能嗎?”

被道德綁架的齊淑妃臉由青變紅,又由紅轉青,想要罵斥的話堵在嗓子眼,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誰讓她自己先把自己架在了“仁義無雙”的高台上呢。

齊淑妃被生噎住了。還是太子妃替她指斥說:“你這是無心之失?二弟妹,你也不看看你坐在哪兒,母妃坐在哪兒,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為之!”

沈雲西佯裝不解:“在淑妃娘娘那兒,黑的都能變成白的,壞的都能變成好的,失手飛個茶杯也當是再正常不過的啊?看來太子妃這個做兒媳的,不太了解淑妃娘娘的為人處事。”

她轉問殷皇後,“母後,您說是不是?我說得對不對?”她又不傻,越級打完怪,當然要盡快找更高一級作保啊。

齊淑妃:“……”詭異的熟悉感竟撲麵而來。這不就跟她在皇後這兒找完茬,又去找慶明帝一樣嗎?

殷皇後:“……”原來她兒子沒騙她,這兒媳婦隻是看起來像個小乖乖。

她要敢磋磨她,她們婆媳倆說不定還真能打起來。

沈雲西:“母後?”

殷皇後回神,靠回椅子,看著齊淑妃憋紫了臉,笑了。

“朝朝說得沒錯,淑妃,你多大年……”年紀二字沒說完,殷皇後又咽了回去,換了個熊家長袒護熊孩子的口氣,“一點無心之下的小事,不至於就鬧大了。淑妃你是最溫柔賢淑的不過,肯定不會跟個小孩兒計較吧?”

說著餘光一瞄掃過阮賢妃和呂昭儀。那二人也忙都笑著附和:“是啊是啊,同宮多年,我們都曉得淑妃是個極寬仁的,不至於就為這點意外生惱。”才怪!

宮裏就數她最愛作鬧!

諸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齊淑妃鬧得下不來台,她被逼著不計較完,就再坐不下去了,拒絕了殷皇後叫太醫來的建議,扯著太子妃飛速的走了。

待離了浮雲宮的眼線範圍,齊淑妃便一甩手,指著太子妃叱罵:“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都是做兒媳婦的,偏就你半點用都沒有!”

太子妃也聽得不悅了,她從小就是個被嬌生慣養的,在家裏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能受這氣?反口就駁回去:“我沒用?這話母妃你敢當著我爹娘說去?”

齊淑妃愕視過去,顯是沒想到她會說這話:“你吃錯藥了?學會和我頂嘴了!”

太子妃薑百誼手扭了扭帕子,不答,隱晦地翻出眼白,又一轉斜看著圍欄下碧青的湖水。

她是堂堂太子妃,薑丞相家最受寵的嫡女,又不是窩囊廢,她是進宮來過好日子的,可不是來受欺的。

太子妃薑百誼的態度,比先才在浮雲宮發生的一切還讓齊淑妃來火,當場就捂著心口喘不過氣般地哎喲了起來,嚇得宮人們連忙呼請太醫。

薑百誼一點都不擔心齊淑妃出事,趁亂溜了。

她身邊的宮女紋兒的,追在身後又急又勸:“太子妃,你不該這般和娘娘說話的!”

薑百誼卻渾不在乎道:“我真是受不了了,看你那縮頭縮腦的膽小樣兒,他們齊家都沒了,東宮以後還不是要靠我們薑家。你怕個甚!我娘今天有到行宮來嗎,我去找她。”

說完她自去了。宮女紋兒苦笑心累,您有薑相和夫人護著,是什麽都不怕,可我們能有幾個腦袋和身家?

紋兒心中的苦無法與外人道,認命地上前伺候那祖宗。

..

浮雲宮裏阮賢妃等也都散了,殷皇後正暢快地撫掌大笑,笑完了又說:“好乖乖,下次可不能這樣衝動了,她記仇,那老狗又護著她,指不定要從哪裏下絆子找回來。”

沈雲西咬了糕點,拿帕子掩了掩唇,咽了方說:“那我下次再周全些。她怕是早就恨死我了,不多這一星半點的。”

殷皇後摟著她直笑,笑得鳳釵墜子在耳邊直打晃,本還略顯生疏的婆媳二人,因這一番同仇敵愾,消去了距離,“可吃好了?吃好了我們去你姑姥姥那兒見一見。”

殷皇後說的姑姥姥,即是她姑姑殷太後。也是衛邵的皇祖母。

沈雲西跟殷皇後去時,殷太後正和人打葉子牌,見她們兩個一來,忙招呼說:“來得正好,快來,快來,這幾個丫頭都不會的,我都玩得不得勁兒,換你們來。”

沈雲西不會玩兒這個牌,坐在旁邊吃點心觀戰。殷太後這裏的糕點和殷皇後處又不同,但一樣的好味。

她吃得開心,殷太後打了兩轉歎氣說,“回了宮裏就是無聊,不如在外頭自在。這葉子牌打久了也無趣。”

殷皇後將牌攏好:“牌打膩了,要不然看點話本子?你孫媳婦兒寫的,怪有意思的。”

殷太後驚訝地看向她:“還會寫書呢乖乖,這麽厲害。”

殷皇後點頭:“是啊是啊,我跟您說啊……”殷皇後在雲蒼寺之後,就專程叫人細查過,收集了很多關於話本子相關的消息。是而別看她在宮中,知道的還真不少,將一樁樁一件件的邊說邊誇給殷太後聽,把人誇得天花亂墜。

殷太後時不時發出一兩聲驚歎,絲毫不懷疑。

沈雲西發出疑惑的:“……啊?”我有那麽厲害嗎?

..

在殷太後宮中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上午。沈雲西吃飽喝足了才回了住處,她睡了午覺,醒了沒多久,竹珍就來報裕和郡主到了。

“朝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裕和郡主一到內殿,就直奔主題,問起昨夜之事。沈雲西也不瞞她,將衛邵的身世一一都說了。

裕和郡主聽後,眉頭沒鬆不說,反倒擰得更緊了,二十幾年前的皇室鬥爭還曆曆在目,那些皇子皇妃死了多少,廢了多少,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朱紅宮闈看起來華美富貴,但卻是要命的,尤其姑爺還是中宮嫡子!

女兒和太子走在一起的時候,裕和郡主就勸過,沒勸得動,現在她又起了心。

便低聲問:“朝朝,你如今還沒上玉碟吧?當初的賜婚聖旨上寫的是衛三,姑爺身份變了,那往日的親事也可以不作數了,你要是不願意跟姑爺,娘和你外祖母……”

沈雲西哎了哎:“我沒有不願意啊。”

她彎起唇:“我們昨天都說好了,要再成一次親。”

等成了親,他就得和她睡覺了,她不和他睡一覺,她真的不甘心。這事兒,她從年初都想到年尾了。

裕和郡主頓住,盯著她的側臉,她自己估計都不知道她笑得有多燦爛明媚。

和姑爺再成一次親,就這麽高興嗎?

元瑚歸瞧了許久,一肚子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沉默片刻,她長歎一聲,沒再勸了,而是笑道:“那娘還得再送你出一次嫁呢。”

..

接下來的日子,沈雲西上午和殷皇後殷太後呆一起說話玩牌,下午和裕和郡主學騎射。

等到秋狩結束,她的牌技已經趕超殷皇後,在幾位娘娘麵前完全不落下風了,騎射方麵也有了質的飛躍,從洛山往梁京的回程途中,她還騎著馬出去兜了好幾回風。

兜風時碰到了衛智春和秦蘭月,那兩口子像是又和好了,同行同坐,像是極親近。

沈雲西也沒多看,隻睄過兩下就調轉馬頭,回了馬車裏去。她話本子早寫好了,隻待一回京便可印售,她這次不要衛智春半條命,她名字倒過來寫。

秦蘭月和衛智春也看見了她。秦蘭月未有反應,衛智春笑著的臉皮下,藏著幾分暗晦之色,說道:“你這表妹,確實命好,總是能逢凶化吉,稍一乘風就扶搖直上,處處壓你一頭。不怪月娘你總是心有不忿。”

“你說夠了沒有?”秦蘭月冷漠地側過身,閉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秋狩的隊伍在九月下旬駛入了梁京城。

沈雲西不去安國公府了,她與裕和郡主回了明王府,衛邵把她安頓好,抱著她親了親,方才離去了。

衛邵走後,沈雲西都沒管身邊的那些雜亂繁多的行李,趕忙就把揣在小包袱裏的一遝紙張拿出來,交給荷珠。荷珠一接過手就明白了,直奔書鋪裏去。

書鋪掌櫃照例加急印冊,不到三天就鋪上開售了。

這天,又是安國公府裏的夫人姨娘小姐們到正院兒請早安的日子。

五姑娘衛芩今日不同以往,身上找不到往日半點的光彩照人,麵白白的,頂著兩隻黑眼圈兒,神思恍惚地坐在椅子上,就連秦蘭月到上首落座了,眾人整齊響亮的問安聲都沒把她拉回魂兒來。

所有人都站著,就她直愣愣地坐著,想不惹人注目都難。

“衛芩?五妹!你昨晚是做賊去啦?看看這臉這眼,你沒事吧?”

原二夫人在衛芩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一下,衛芩一個激靈,如夢初醒。

她幹巴巴地說:“我昨晚看話本子,看久了,一夜沒睡,人有些昏呢。”

話本子三個字,總是能輕易地勾起秦蘭月內心裏那些不好記憶,這東西在正院兒已然成了禁忌。

秦蘭月微一用力地將茶盞擱下,冷著臉說:“你要不舒服,精神頭不好,就讓人傳話來,我還能非要你過來請安不成。在你看來,我就是那等不講情理的人?”

她如此疾言厲色,要換往常,衛芩肯定就不服氣了,但今天的衛五小姐出人意料的,隻是呆滯的哦啊了兩聲。

看得眾人皆是納悶兒。

五姑娘這是中邪了?

“哎喲,老天,這莫不是傻了吧?”原二夫人擔憂地去探她的額頭,“本來就不夠聰明了,再壞了腦子可怎麽是好?快快,快叫大夫來給紮兩針!”

聽到要紮針,衛芩總算一口氣上來了,她連忙衝二夫人擺手:“二嫂我沒事,我沒事,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猶豫了許久,到底還是沒詳細地說明,隻是時不時瞥一下上首的秦蘭月。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想的事和秦蘭月有關。

秦蘭月不耐,她對衛智春厭煩,卻又不得不留在他身邊,自行宮夜宴以後的這一月來,她常悶著氣,在衛智春麵前不好發作,到這些晚輩麵前就很容易被挑動起氣火。

“你有話就直說,做那起扭捏姿態給誰看?”

她既這樣言語,衛芩鼓起勇氣說:“你真的要我在這兒問嗎,要不然我們私下裏說?”

秦蘭月並沒有感受到她的好意:“你愛說不說!”

衛芩糾結了小小一息,咬了咬唇,還是問道:“那我問了。你……父親,哎,就是、就是父親他是不是常送你木雕啊?人像的那種,刻得特別精致,和你還挺像的。”

秦蘭月眉頭一皺:“是有,那又怎麽了,你就為這個魂不著體一早上?我看你是閑得慌。”

溫大夫人笑言:“父親是好木刻。不過木雕像卻是獨有母親這一份兒的。”

秦蘭月和大夫人都甚覺平常,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衛芩,當場震駭地瞪圓了兩隻眼,一跺腳,兩隻手都沒能堵住嘴中的驚呼。

眾人摸不著頭腦,原二夫人也怪道:“怎麽了這是?衛芩,衛芩?你又傻了?”

衛芩被二夫人這一輕推,推掉捂嘴的手,她失聲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個木雕刻的不是你,是歲夫人!你和歲夫人長得有幾分相似!”

原二夫人:“……什麽玩意兒?”

眾人:“……歲夫人?”

秦蘭月驟的變了臉,她霍然立起,“你說什麽!”

“三嫂寫的又是真的。”衛芩再也忍不住了,想起話本子裏寫的,她憤然跌足,大聲道:“老天,我爹他可真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