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成人玩具

(見多識廣的顧軍醫都遭不住了!)

“小嬸, 這是你的……家?”顧衛軍一臉不可置信。

他聽三爺大概說了一下,林白青是抱養的,而且最近找著了家人。

還聽顧培說,她這趟來M國, 就是來探親的。

但, 確定這棟位於東灣區的豪宅就是她的家?

……

誰的家人會隨時隨地計劃著坑家人, 還一個恨不能殺了另一個?

林白青恥於跟楚青集稱家人, 含混著應了一聲, 轉而問:“是你小叔讓你來的, 這車是你買的?”

顧衛軍就在jiu金山留學, 但這車不是他的,他一窮學生,買不起車。

車是他專門借的田琳娜的。

顧培昨天就打電話約了他, 讓他來幫忙送個行, 畢竟兩地消費水平,各方麵都不一樣, 他以為林白青隻來幾天的話,大概也沒啥錢旅遊, 還專門問田琳娜借了一筆錢,打算帶嬸子好好逛一逛紙醉金迷的國際大都會。

但甫一到楚家他就犯嘀咕了。

因為他的小跑車足足跑了三分鍾才看到房子。

再到人家家門口一看, 大跌眼鏡,門口一輛道奇一輛JMC, 傭人好幾個。

這豪華, 這氣派,確定需要他借來的小破車送人?

但他的出現於林白青就可謂及時雨了。

行李箱和禮物都被阿水搬到道奇車上了, 林白青打開後備箱搬了出來, 見顧衛軍這小破車的後備箱放不下, 索性又往後座上塞了一些。

一輛掉了漆的小破車裝的滿滿當當,她就準備滿載而歸了。

楚青集不但是貔貅,還是變色龍,既然木已成舟,也就認慫,不鬧了。

轉而來跟顧衛軍聊天:“在哪個學校讀書?”

顧衛軍一臉拘謹:“UCB。”

UCB可是公立長春藤,好學校,顧培這小侄子可以的。

楚青集再拍他肩膀,說:“青青可是我們楚家的大小姐,既你是她的夫家人,我就是你……二舅爺,以後有時間就來玩,家裏房子多,隨你住。”

曾經為了繼承一間小診所,租住在魚龍混雜的大雜院裏,咬著牙在他們兄弟中點兵點將挑丈夫的林白青竟然是……某戶人家的……大小姐?

顧衛軍打了個嗝,點頭:“好的……二舅爺!”

單論外在,楚青集是全天下最好的二叔:“青青,時間還早著,飛機餐不好吃,在家吃晚飯吧,想吃什麽,二叔馬上讓傭人做。”

林白青沒理他,看小雅在門口瑟縮著,拉了出來,跪地上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我們必須得走了,但姐姐肯定還會回來看你的,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小雅是背著手的,突然伸出手來,嚇了所有人一跳,因為她捏著一大遝的美金,全是100的麵值:“姐姐,你忘帶錢了啦,你要帶著錢才會來看我呀。”

曹芝芳跳起來就想搶錢,楚青集一巴掌把她搧到了一邊。

攤手,無力。

貔貅生了個善財童子,叫他怎麽辦才好呢?

楚春亭倒是笑的很得意。

而準備帶林白青看看紙醉金迷的顧衛軍,直接嚇的打了個嗝兒。

那一遝是一萬美金,一萬,美金!

看著錢,林白青明白了,小雅認為她跟曹芝芳,以及她爸別的女朋友一樣,是要拿到錢,才願意對她好,才願意回來看她的。

接過孩子手裏的錢,一張張理好,林白青抱了抱孩子,走向楚春亭,再伸手。

老爺子默了片刻,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小口徑的手.槍來,先關掉保險,才調轉槍口,放到了孫女手上。

然後顫危危下台階,哐啷一聲拉開車門,上了顧衛軍的車。

楚青集收了槍和錢,拍開車窗,一臉關懷:“爸,一路平安,保重自己!”

楚春亭冷哼:“再敢讓不三不四的女人照顧孩子,老子早晚嘣了你!”

這,老子要嘣兒子?

這是什麽樣的一家人?

顧衛軍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

一邊是生母,一邊是眼巴巴的妹妹,這趟M國之旅,林白青走的極不安心。

相比JMC的豪華大越野,顧衛軍這小破車熱風都沒有,還有一股濃濃的皮革膠臭,他也剛到拿到駕照,生怕闖紅燈,一路走的顫顫兢兢。

楚春亭在後麵,目光冷冷:“聽說原來青青要選個對象,你不甚瞧得上她?”

關於招夫一事,他聽穆成揚專門講過,知道所有的詳細細節。

顧衛軍抱著方向盤,坐的板直,隻覺得脖子後麵好似有冷風在嗖嗖的灌。

當初要談招夫,他不是瞧不上林白青,他是反對包辦婚姻。

而且後來他同意被包辦了,特別同意,是林白青不想要他的。

顧衛軍想跟這位凶巴巴的老爺子解釋一下,但他不敢,他怕隨時要吃花生米。

林白青在副駕駛,看他大冷天冒白毛汗,問:“衛軍你熱嗎,怎麽流汗啦?”

顧衛軍心說你爺爺隨手就要嘣人,我是熱嗎,我是怕,我在冒冷汗!

他扯了一下唇:“我還好。”

林白青又問:“你是不是很緊張呀,手怎麽一直在打顫?”

顧衛軍心說你家孩子一掏一萬美金,老爺子兜裏揣著槍要嘣兒子,我能不緊張嗎,我怕自己明天要因為凶殺案上報紙,好嗎?

但他所認識的M國隻是校園,有自由民主和公正,而林白青所處的,是槍與美鈔,金錢帝國,顯然,她所見識的M國,比他見識的更加廣闊。

顧衛軍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過他想起件要緊事情來:“對了,敖武也在M國,在個什麽‘專利小組’。”

顧敖武居然在專利特別小組?

在上輩子,他要到加入世貿後才會負責專利方麵的事,但這輩子卻這麽早。

“是小叔介紹他進團的,聽說你也在M國,想請你吃個飯的,但臨時出了事來不了,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等他有機會回國再聚吧。”顧衛軍又說。

怪不得,原來是顧培介紹他去的。

這次為蒿甲醚和去甲斑蝥素申請專利意義巨大。

顧敖武要全程參於,早早有了經驗,以後靈丹堂要想申請,就要容易得多了。

想到專利之路又多一枚助力,林白青失落的心情總算好了點。

顧衛軍悄悄瞄後視鏡,看到紅眉毛的老爺爺閉上了眼睛,放鬆了點,也敢吐點苦水了:“唉,要不是出國,我都不知道,國外歧視咱們歧視的可嚴重了。”

“你是遇著什麽難事兒了?”林白青問。

顧衛軍說:“就敖武他們,跟國外公司合作,對方要求他們做個啥瞎子試驗,聽說要花幾十萬美金,小叔應該知道的,據說談判一直在僵持。”

“瞎子試驗,一聽就是鬼扯!”楚春亭忽而睜眼,兩道精光。

顧衛軍又給嚇了一跳,感覺老爺子隨時想要掏槍嘣人。

林白青解釋說:“那個叫雙盲試驗,通常用於藥品的副作用試驗中,醫生在做試驗時,事先不通知患者吃的是藥品,或者安慰劑,並通過臨床數據來判斷藥物的副作用,如果CIBA提了這種要求,確實是在為難人,因為臨床試驗應該在雙方合作,共同生產藥品之後再開展,而不是之前。”

顧衛軍是學金融的,不懂醫,如聽天書。

楚春亭驕傲的翹起二郎腿,斜覷:“顧家小子,聽懂了嗎,這就叫專業。”

顧衛軍連連點頭:“感謝小林,哦不……小嬸的科普。”

老爺了一臉鄙夷,神情仿佛在說,就你這種貨色,還敢嫌棄我的孫女?

到了機場,在顧衛軍的幫助下辦了托運,林白青守在玻璃窗前,一直看到行李箱上了傳送帶,被送進飛機的大肚艙裏,一顆心才算落回了胸膛中。

臨分別前,林白青特意要了顧衛軍的電話號碼。

因為楚青集的人脈和關係,其人不得不用,但他心太黑了,不得不防,相比之下,顧衛軍軍人家庭出身,有一顆赤子之心,有些該幫的忙讓他幫會更保險。

……

上了飛機,一老一少皆筋疲力竭。

還好從M國回去的飛機很空,機艙裏隻有三分之一的乘客,可以睡個好覺。

閉眼悶頭一覺,林白青才睡醒,就看到楚春亭正在看報紙。

看孫女醒了,老爺子遞了報紙過來:“關於你媽的新聞,我在那孽障的地下室裏翻到的,你也看看吧。”

他拿的是一封二十年前的報紙,港城報紙,繁體字,已經泛黃了,標題是[**蛇婦阿花,三錘錘殺親夫!]。

林白青一個機靈。

這是二十年前,港媒關於沈慶儀殺夫案的報道,還配有黑白照片,是個男人倒在地板上,麵部做了模糊處理,身體很清晰,尤其一雙大腳,格外的大,腳還沾髒,一旁配有一張畫相,標注著幾個字:**蛇婦阿花。

楚春亭說:“港城阿Sir可真是一幫飯桶,你看看那畫相,跟你媽有關係嗎?”

七八十年代的港城雖然比不上現在亂,但也很亂的,警方對於逃港分子們的案子並不上心,報紙又喜歡用一些刺激人眼球的詞語來抓銷量,就要胡寫。

林白青看了報道,總算了解當時的情況了。

沈慶儀是在灌醉那個渣男之後,錘碎了他的兩隻膝蓋,之後她帶著孩子逃跑了,而男人,據報紙說,是因為疼痛而昏迷,繼而死在了出租屋內。

看起來媽媽有點太不謹慎,因為她把凶器丟在現場,還留了大量的指紋。

警方提取到了她的指紋,還有目擊者,可謂鐵證如山。

“她當時應該沒想殺人,是在爭執中誤殺的,但你看看報紙,將她形容成**,**,墮落的□□,是有意謀殺親夫,簡直過分!”楚春亭再說。

沈慶儀殺人是為了擺脫渣男的糾纏,但港媒嘛,幾十年如一日,為了銷量,總喜歡給女性潑髒水,貶低女性,由他們一報道,就成蛇蠍女故意殺夫了。

把報紙仔細疊了起來,林白青也在掐日子,希望能趕緊到追溯期。

……

醫書是帶回來了,但楚春亭要跟林白青商量的是,他總共帶回來42本書,當然不可能全給她,就比如《小品方》,它不屬於某一個人,而是民族遺產。

它需要被鑒定為是真本,然後上繳國家曆史博物館。

曆史博物館會向國際社會宣告它的存在,認證它是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

基於《小品方》,每家中醫診所,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藥品申請國際專利。

所以,它是必須要捐的。

另外,楚春亭還要自留一些,就比如,有四本唐代的敦煌手抄本,一本可抵黃金十擔,另還有一本‘庚辰版’《紅樓夢》,在拍賣市場上,價值也不可估量。

眼看飛機要落地,他說:“醫書,隻要不算太重要的都給你,這趟辛苦你了,那也是你該得的,但我得先帶回家做個保護處理,才能給你。”

俗話說得好,與人鬥,齊樂無窮。

跟貔貅二叔鬥罷了心眼子,林白青還得跟這老爺子繼續鬥。

“你是想做防蟲,防蛀方麵的保護處理吧,我們靈丹堂有的是藥,也有環境,我也會處理,畢竟是我的書,我自己來做處理就好。”她疊上報紙,說。

楚春亭溫笑著,耐心說:“青青,我已經讓馬廳聯絡過□□了,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應該懂得,有些書不能留,必須捐出去。”

林白青輕描淡寫的說:“我知道呀,但它是我的書,要捐也要以我師父顧明的名義來捐,你讓馬廳來靈丹堂拿書就好了呀,畢竟是我師父顧明捐的嘛。”

楚春亭兩道眉毛劇烈扭動,咬牙半天,表麵不動聲色,內裏肝腸寸斷。

正所謂報應不爽。

一趟M國之旅,大孫女著實讓老爺子揚眉吐氣了一回。

但該還的孽債也要還,明明是他搶回來的書,林白青卻要以顧明的名義來捐!

那他這趟算是幹嘛去了,是幫顧明搶東西嗎?

他辛辛苦苦一趟,最後出名出風頭的,竟是死了的顧明?

他在板材棺裏,他好意思嗎?

咬牙,楚春亭又說:“我來之前給馬廳長打電話了,他派了祁秘書來接機的,書還是我先帶走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來家裏,想要什麽書就全拿走。”

醫書太重要了,就算要捐,他也想以自己的名義捐。

俗話說得好,薑還是老的辣,他這是想來個緩兵之計。

但正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林白青專克這老爺子,伸出兩隻蔥管似的細手看了看,她說:“祁秘書的拳頭應該沒我的硬吧?”

老爺子給她噎的,半天沒吭氣兒!

下了飛機,林白青以為顧培既知道時間,會來接她,但並沒有,來的是他的司機小馬,說顧培還在加班,來不了。

林白青給顧培帶了東西,鑒於他的職業,和高於部隊整體薪資十倍的薪水,有一個政治處的人加班兒,陪著小馬一起來,來看東西。

正好兒,林白青一出來就指裝書的行李箱,說那個也跟顧培有關,她要拿走。

所以最終,一老一小,倆爺孫對視一眼,鬥爭又以楚春亭宣告失敗而結束。

……

再說軍醫院。

此時晚上8:30了,顧培,高院長,李副院長幾個在院長辦公室。

茶幾上是幾人的飯缸子。

高院長和李副院長的還沒洗,但他們吃過飯的缸子,比洗過的還要幹淨,顧培的倒是洗的幹幹淨淨,還掛著水珠子。

時間一分一秒,但電話一直沒有響。

李副院長緊張的不行,見顧培時不時看表,似乎有要走的意思,小聲說:“還是再等等吧,萬一對方不同意,合作談崩了,你最好有個應急預案,這事可崩不起的。”

顧培再看表,耐心說:“是CIBA的要求提的有問題,隻要他們是想誠心跟咱們合作,就會同意咱們的要求,不存在崩不崩的問題。”

李副院還是不放心:“萬一人家挑刺,就不談了呢,我總覺得咱們太冒險了。”

顧培再皺眉頭。

他們所等的,也正是顧衛軍所說的‘瞎子試驗’,雙盲試驗的談判結果。

軍醫院在跟CIBA談專利合作時,CIBA提了一項要求,要求花國部隊醫療係統為其所申報的藥物先做雙盲試驗,然後再進一步談合作。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

但其實在西方,藥物的雙盲試驗都需要很嚴苛的條件才能進行。

雖然有這麽一項試驗形式,但沒有幾個大公司真正把它投用於臨床。

而當藥品被投放向市場,要申請各種批號時,雙盲試驗的結果也不計在內。

而在合作之前讓部隊進行雙盲試驗,就更是為難人了,它需要花費幾個月的功夫,還要幾十萬美金的研究經費,這是CIBA公司在故意歧視,刁難軍方。

如果顧培沒有參於這件事,不知道也就罷了。

但他是部隊引進來的西方人材,既然參於了,一個月的薪水又是院長他們的十倍,他就必須把真相講出來,為軍方省掉這筆額外經費。

當然,領導們會擔憂,因為這趟合作來之不易,他們生怕搞砸了上麵要責備。

但顧培覺得不會搞砸。

它應該是某個歧視花國的Monitor搞的鬼,提出來故意刁難人的。

但決策權在領導層,跟花國合作是CIBA的戰略大方向,哪可能因為那麽點小事,CIBA就終止合作的。

今天妻子從M國回來,這趟她應該很辛苦,顧培想去機場接人,但眼看飛機就要落地了,他走不了,他著急,不耐煩。

終於,電話鈴響了。

高院長和李副院卻是一縮,示意顧培:“快接!”

顧培接了起來,聲音沉沉,喂了一聲,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全程不過一分鍾。

倆領導的心都快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一分鍾,他們懷疑顧培都沒聽完對方講的話呀,這……這……用他這種人,領導隨時有被嚇死的可能。

端起飯缸子,顧培說:“對方說繞開雙盲試驗,合作繼續。”

倆領導對視一眼,感覺是個大難題,竟然這麽輕鬆就繞過了?

但他們還有很多疑問,顧培回辦公室放了缸子,要下樓,他們也跟著,高院問:“現在說繞開,那以後還會不會再做?”

顧培見倆領導要跟著,示意他倆先走,說:“要做也是合作以後再做。”

李副院長又問:“萬一要是試驗不通過呢,那咱的藥豈不也申請不了專利?”

顧培在後,但他走得快,就逼著倆領導不得不走的更快一點。

“不會,因為我們的藥品不具備做雙盲的條件。”顧培說。

高院再問:“為什麽,那怎麽辦?”

已經到大門口了,顧培忽而止步。

這是個全國上下一心,要跟國際接軌的年代,凡事都是第一次,高院以為又有什麽很大的困難需要克服,心一提,就聽顧培說:“那個問題不算重要,我愛人來了,我要去接她,工作方麵的事明天上班,咱們慢慢說吧。”

倆領導抬頭一看,還真是,車已經回來了,就停在院子裏。

政治處的人專門跟著,在給她帶來的物品做登記。

因為跟CIBA的合作可以繼續展開,倆領導心情敞快,李副院說:“你的東西得做個登記,政治處怎麽就一個人呀,得搞快點,小林從國外回來的,很累的。”

“東西不多,很快的。”政治處的同誌搬起個大盒子,問林白青:“您來打開。”

高院想到啥,拉了李副院一把,示意他趕緊走。

林白青可是從花花世界M國回來的,說不定帶了啥小夫妻玩的花的東西。

他們看見了不太好。

晚上,車裏開著燈,但看不太清楚,顧培隱隱約約看著,心差點停跳!

這時林白青已經打開了盒子,政治處的工作人員說:“這是……玩具吧?”

高院和李副院對視一眼,顧培都多大了,禮物是玩具的話?

成人玩具?

他們一把老臉,還是趕緊走算了。

但這時小馬突然開始大叫了:“哇……哇……居然是……哇!”

而顧培,就在剛才,倆領導都要慌死了時他風輕雲淡,輕輕鬆鬆,但此刻他忽而向後倒了兩步,麵色煞白,就好像是,被雷劈過一樣。

到底啥禮物啊?

見多識廣的顧軍醫好像要遭不住了!

李副院首先控製不住腳,上前一看,大失所望:“還真是玩具?”

一大盒瞧著像是合金的小玩具,稀奇古怪的。

還有一盒,林白青一打開,裏麵全是一個個塑料封裝好的小兵人兒,還有幾輛玩具車,就這……這也是玩偶呀,這不小孩兒玩的玩具嗎?

顧軍醫也是被驚到了吧,這……這……哄孩子呀這是。

小馬興奮的要瘋了:“《星球大戰》套裝,全套的,哇,你們看過《星球大戰》嗎,它居然有玩具,天啦,所有的角色都有玩偶,武器,看看這武器?”

再看另一個大盒子,這個他也認識,G.I.JOE特種部隊全套玩偶。

給人買禮物,不在於自己喜歡。

林白青其實也搞不懂這些小玩藝兒有什麽好的。

但她上輩子見過,顧培專門高價收藏著這些小玩藝兒,擺了幾大櫃子。

她推想,在他童年時期應該也很喜歡這種小玩具,但估計從來沒有得到過。

李副院和高院對視一眼,看登記的差不多了,忙說:“都這麽晚了,早點回。”

虛驚一場,趕緊走人。

政治政的人也不懂那玩藝兒有啥新鮮的。

隻有小馬,羨慕,無比羨慕。

他在電視上看過《星球大戰》,別看他都22了,但男人至死是少年,他太想擁有那麽一套玩具了,同時他也覺得,那玩藝兒肯定價值不菲。

終於,他說:“嫂子,這玩具估計得好幾百塊吧?”

他還想再看一眼,但顧培哐的一聲關上了後備箱門:“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小馬心說看看又不會看壞,而且怎麽顧軍醫好像不喜歡的樣子。

難道說他沒看過《星球大戰》,沒看過G.I.JOE特種部隊。

目送車離開,小馬感覺自己今天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

再說車上。

林白青也覺得很奇怪,因為顧培看上去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

他是不喜歡嗎,還是擔心太貴了?

這一套就在M國,一般人也要分好幾年送給孩子的。

折合人民幣,它花了林白青上萬塊,難道顧培竟然不喜歡?

“這是送你的聖誕禮物,遲了點,你是不是不喜歡呀?”她試著問。

聖誕已經過了,馬上元旦了,作為聖誕禮物,晚了點。

顧培喉結劇顫,唇有些幹,舔了舔唇才說:“特別特別喜歡。”又說:“在我讀書時,我的同學們每逢聖誕節,都會收到這樣的禮物,我也經常會收到,但是……”

但是,顧培眼底浮起一抹淒色。

還有一個他永遠不敢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其實在他小時候,每逢聖誕,他也會收到很多禮物,尤其是這種小玩具。

可總會在聖誕節的那一天,被母親用紅色的漆皮高跟鞋一隻隻踩碎。

每一個聖誕節,他都會在交織著興奮,恐懼和不安的痛苦中渡過。

而他的母親,她的唇角永遠壓抑著恨與怨憎。

……

顧培側首看了妻子一眼。

在沒有看到禮物之前,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喜歡這種小玩具。

可是,就在看到的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童年。

圓了一個夢,一個關於玩具的夢,因為從此,再也沒有人會踩碎他的玩具了。

興奮伴著恐懼,就在剛才,顧培差點像小時候一樣因緊張而休克。

但還好他控製住了自己。

同時他也控製住了自己的失態,隻不停的說:“我喜歡的,特別特別喜歡。”

一回家,林白青就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了。

清空半張梳妝台,他不是用撕的,而是用吹風機熱烘的方式烘熱包裝,再用鑷子將它打開,一個個的,把那些鈦合金的小人偶,小車車和各種小槍,小動物拿出來,一隻隻擺到了她的梳妝台上,拆一隻就要整理一隻盒子,一絲不苟。

他有點慌,時不時就要看她一眼。

似乎很戒備,生怕她會搶走他的小玩具。

林白青洗完澡回來,在窗外就看到小人兒,小車車全擺出來了,顧培全神貫注,跟個孩子似的,正在凝視著他的小玩具,而就在她開門的那一刻,他猛的站起來,神情格外緊張,因為他天生象牙白的膚色,讓他的緊張還帶了些小男孩般的無辜氣質。

不過看到是她,他又大鬆了一口氣,坐那兒去看玩具了。

能買到讓丈夫喜歡的禮物,林白青也很開心。

洗完澡,太累了,書就先放著,明天再整理,把包整理了一下,又從顧培的包裏翻出金針來,裝回了自己的包裏。

她拿出那封二十年前的,關於沈慶儀的凶殺案的報道來,又在**看了起來。

邊看邊掐日子,看離媽媽的追溯期滿到底還有多久。

忽而,顧培輕聲問:“你看的這是哪裏的報紙,那是一樁凶殺案?”

林白青才發現男人沒有玩玩具,躺**了。

她問:“不喜歡嗎,你怎麽不玩啦?”

他應該能算到金額,因為那些小玩意兒全是鈦合金的,精細到每個關節,是最昂的玩具了。

它們單個就要十幾,甚至幾十美金,她買了整整兩大包,上萬塊錢。

顧培表現的越激動,就證明她的錢花的越值。

但他才玩了一會兒就丟下了。

林白青心裏就不大高興了,兩千多美金,一萬多塊錢呢!

顧培該怎麽說呢,他不是不喜歡,如果是在小時候得到那種小玩具,他可能做夢也要抱在懷裏,甚至,他會興奮到整夜整夜都睡不著覺。

可現在的他是個成年人。

當洗的幹幹淨淨,溫香軟玉的妻子躺在**,於他的**比小玩具要大得多。

但他在男女相處方麵,表麵看似高冷,木訥,但其實是個非常被動,且討好型的性格,剛才在妻子身邊躺了好半天,都不敢打擾她。

見她還要繼續看報紙,他說:“那樁凶案的判法應該有問題。”

林白青愣了一下:“什麽問題?”

一樁二十年前的案子,一份胡編亂造,以刺激消費者購買的文章,林白青覺得它問題很多,不,它簡直就是在造謠,鬼扯。

但凡人,凡事,都得從專業的眼光去判斷。

而顧培是個現代醫學科的醫生,他看待問題,是從醫學方麵去判斷的。

他指著報紙上刊登的,男人的照片說:“如果這是準確的案發第一現場,那麽,這個人不是死於‘**蛇婦阿花’的錘擊,他在受傷後還遭受過二次傷害,也就是說凶手不是阿花,另有其人。”

隻憑一張報紙上的黑白照片,顧培怎麽看出來凶手另有其人的?

當然了,他是個非常專業的手術刀醫生,活人見的不少,死人也見過很多。

就跟法醫一樣,他是可以從屍體的形態,各個方麵來推斷死亡原因的。

林白青連報紙一起鑽進了丈夫懷中:“快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作者有話說:

楚春亭:難道我要永遠被顧明壓著踩嗎,嗚嗚,好傷心。

顧培:玩具,居然是玩具,嗚嗚,好開心!

PS:講個冷知識,有很多人會用雙盲試驗攻擊中醫,中成藥,認為中藥就是安慰劑,是無效的,但其實大多數西藥也沒有通過雙盲試驗,因為它的試驗條件非常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