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腫機化

(是想讓林白青現在就給她做治療嗎?)

會厭水腫的凶險在於, 發病會特別急,病人的體溫會很快飆升到40度以上,但又全身發冷,會驚厥, 抽搐, 而頸部會在一瞬間迅速膨脹, 腫成象脖狀。

這女老外本來就胖, 當喉頭鼓起, 兩眼反插, 四肢抽搐時格外的嚇人。

有人在尖叫, 問911什麽時候到,還有人在喊上帝叫阿門。

楚青集一開始挺怕的,怕林白青隨便上手救人, 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還好這是洛杉磯, 也是花國人最多的城市,即使老外, 也對中醫有一定的了解,所以當他掏出金針時, 就有人喊了:“Acupuncture Needle!”

還有人說:“This is chinese!”

所以當安保人員拿著警棍衝進來時,來旁聽的觀眾們搶先一步, 攔住了他們。

也是在這時,原告的律師沈慶儀進法庭了。

而被林白青救的女人, 名字叫Mary, 是今天這場官司的被告。

原告是Mary的母親,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她控訴女兒, 是因為女兒Mary染上了毒癮, 並把幾個孩子全丟給了她來撫養,還偷走了她一大筆養老金。

老太太想要脫離母女關係,並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沈慶儀是義務為可憐的老太太ella幫忙的,也是她的律師。

她是按照開庭時間來的,甫一進門,就看到個有個女孩子以手為支點,在轉眼間騰挪輾轉,跳下了四排座位,扶起了Mary。

那是個東方來的女孩子,她的身體輕盈的就仿佛是隻燕子一樣。

而被告Mary,因為突然的水腫,整個人已經變形了!

作為一名義務給底層人打了多年官司的律師,沈慶儀有一瞬間的懷疑,認為Mary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撫養權,在法庭自導自演,要演一場戲。

而她,於那些表麵可憐,卻戒不了毒癮的癮君子們深惡痛絕。

她也是為了孩子們和老太太著想才義務接的官司,而且她認為隻要Mary還殘存一點良知,就該放棄孩子們的撫養權,遠離母親,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

但她要在法庭演戲,搏同情,那可就太令人厭惡了。

懷著這樣的心理,沈慶儀也圍了過來,冷冷看著事態的發展。

……

林白青也沒想到,她第一次見生母,是在給病人做急救的情況下。

沈慶儀擁有跟柳連枝一樣的好品位,穿一套漂亮的藏青色西服套裙,頭發是綰起來的,梳的一絲不苟,她身材高挑,人很瘦,眉眼相比於普通女性有幾分硬朗,但是非常好看。

一絲不苟的頭發,剪裁利落的西服,襯的她整個人既專業,又幹練。

因為她也想知道Mary發生了什麽事,就擠在旁邊,倆人離得很近。

她身上的味道也有一種,跟柳連枝相呈一脈的好聞,叫林白青忍不住想要湊上去聞一聞,或者抱一抱。

當然,最急的事情是救病人。

要有藥箱,一針清開靈就可以鎮熱,保護病人的大腦,但林白青沒有,隻能全憑針灸,要一般大夫,估計早嚇麻了,林白青也是頭一回,從病人的廉泉開始,經天突,魚際,合穀,再將病人扶起來,翻轉她,從風池到大椎,乃至手上的少商穴,陽商穴,總根九根針,她全出了,轉眼把病人紮成了個大刺蝟。

但效果也立竿見影,灸廉泉和天突可以清熱泄火,解毒,在魚際,合穀和會厭處入針提插,則可迅速消腫,風池和大椎處的針是起到散熱作用的。

楚青集扶著人,林白青雪白的,蔥管似的手指在九支針間來回穿梭。

這是洛杉磯,華人很多,中醫也算普及。

但即使是這兒的中醫大夫,估計都沒見過如此迅速的中醫式急救方式。

提插而泄,所有的針都在突突狂跳,病人的象脖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慘白的麵色逐漸紅潤,抽搐的四腳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而直到病人睜開眼睛,人們才發現她早就可以自主呼吸了。

病人伸手要抓針,楚青集趕忙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動。

大家也紛紛示意,讓她稍安勿躁。

而從病人病發到現在,全程,總共不過兩分鍾。

眼看病人能呼吸了,有人在胸前劃十字架:“amen!”

還有人在看天:“Thank God!”

911來的很快,而等他們來時Mary已經能自主呼吸,並能嚐試著站起來了。

最終Mary還被911抬上單架帶走了。

而在林白青理好她的針,站起來的那一刻,就連陪審團成員和法官都圍了過來,在為她鼓掌。

這於現場幾乎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場史無前例的,中醫急診的觀摩。

沈慶儀也觀看了全程,當然,她並不認識林白青,而且對一切的花國人都很警惕,所以早在911的擔架來抬人時,她就去跟法官交涉,要求休庭了。

被告突發意外,官司當然會休庭,再排開庭日期。

也是直到這時林白青才知道,楚青集說自己跟沈慶儀不熟,是有多麽的不熟。

隨著法官落錘,陪審團和旁聽席上的人全走了,楚青集適時上前,跟沈慶儀打招呼:“Hey,Yean?”

沈慶儀都沒止步,邊走,邊試探著問:“Hey, are you Jenny?”

“Yes, I am Bob\'s friend.”楚青集說。

他隻是她兒子鮑勃很多朋友中的一個,跟沈慶儀隻算點頭之交。

沈慶儀走的很快,在經過林白青和小雅時,目光落到了她倆的身上。

小雅膚白,還有一雙藍色的眸子,是個小天使一樣的混血兒,很吸引人的眼球,但她並不感興趣,她一直在打量林白青,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不過她的臉蛋兒是否好看沈慶儀並沒有注意到。

她驚訝的是林白青的醫術,身手和她剛才那一手突然騰空躍起的爆發力。

她看出來了,這小女孩會功夫。

但對於一個逃亡了二十年,還有幾個月命案就會追溯期滿的罪犯來說,她雖然會對那個女孩感興趣,但不會為她而多做停留的。

所以她的目光停留在林白青的臉上,但腳下並沒有留步。

楚青集嚐試著約人:“難得見麵,要不我們喝杯咖啡,聊一聊?”

沈慶儀搖頭:“實在抱歉,我非常忙。”

其實他們這樣是在嚇唬她,因為她非常怕被人認出來。

一旦有人認出她,她將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還會被抓捕,引渡回去服刑。

她雖然表麵非常鎮定,走的高傲而冷酷,但林白青從她的眼神中看到驚懼和不安。

尤其在看到一臉凶相,天生惡人臉的楚春亭時,她眼神裏的恐懼更加濃厚了。

林白青想要上前,楚春亭適時拉了她一把,搖頭,示意她不要上前了。

老爺子在這一刻也覺得沒必要打擾沈慶儀了,當他看到她穿著那麽妥貼的西服,一身精英氣質,站在洛杉磯的市區法庭裏時,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想,何必讓她去翻開那個注定會讓她難過的底牌,揭她的瘡疤呢?

但林白青甩開楚春亭,卻跟沈慶儀並肩走到了一起。

“Hey,Yean。”林白青邊走邊,邊嚐試著用英文說:“我想你的腦部應該受過傷吧,您沒有考慮過治療它嗎?”

沈慶儀止步,一臉狐疑,語氣冷冷:“你怎麽知道的?”

林白青伸出手,示意媽媽把手給自己,說:“我是一名醫生,中醫。”

又說:“也許我可以治療你的病,用中醫的方式來治。”

沈慶儀躲開林白青的手,回頭,毫無感情,甚至帶著些厭惡的看了楚青集一眼,轉身就了。

媽媽可真是英姿颯爽,一雙林白青不敢嚐試的尖頭高跟皮鞋踩在腳上,她走的又快又穩。

穿著平底鞋的林白青都險些追不上。

林白青還想跟著她,楚青集也拉了她一把,意思是算了,見一麵就行了。

畢竟現在的沈慶儀看起來很健康,沒必要現在就打擾她,給她造成恐慌的。

但林白青甩開楚青集,跟著媽媽出了法庭,一路往停車場。

還好,這時沈慶儀回頭了:“據我所知,沒有人可以肉眼看到大腦內部的病變,你怎麽知道我的大腦受過傷,是那個叫Jenny的男人告訴你的?”

她似乎很抗拒跟人接觸,林白青也就沒再碰觸她,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很簡單,您的顱內有血腫機化現象,頭顱形狀因此而發生了細微的改變,我是可以看到的。”

沈慶儀止步在停車場前,伸手觸摸頭部:“你確定?”

又湊近一步:“所以,你是通過中醫的麵診來確定問題的,對嗎?”

一個喪失了過往記憶力的人,腦子裏必定有遺留問題。

沈慶儀在二十年前大腦受過傷,顱內出過血,因為沒有條件,當時沒有選擇手術,出血大部分應該被吸收了,但有一部分會殘留下來,並在顱內開成血腫機化,繼而改變她的顱腦外形。

因為她頭發梳的很光滑,外形的改變很顯眼。

而她大腦內部的症狀應該比較複雜,但並不影響她後來的生活,而且在腦部動手術危險很大,所以她在權衡利弊後,選擇了不動手術,保守治療。

西醫得要借助儀器,中醫講究麵診,看來媽媽是懂中醫的,她都知道什麽叫麵診。

林白青再靠近一點,仔細觀察她的眼睛:“您應該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和偏頭痛症狀,沒想過做緩解治療嗎,比如……”

“催眠,不,我不需要。我很忙,我想我應該走了。” 沈慶儀說。

一個腦部受過傷,全盤失去記憶力的人,從0開始學習,從語言到知識,還要克服神經衰弱和偏頭痛,並成為一名超級大藥企的Monitor,林白青不知道媽媽有多努力,但她的付出絕對超乎了一般人的努力。

也是因為足夠努力,才叫她擁有了超強的意誌力和理智。

而除了開顱之外,唯一能給大腦做舒緩治療的,在西方就是催眠了。

但她怕翻出自己的舊官司來,她不敢。

當然,林白青要說的也並非催眠。

她捧起手裏的針筒,說:“我建議您所做的,是針灸。”

其實一個聰明的高知女性,在二十年裏,怎麽可能明明有病卻不治呢。

沈慶儀又開始走了,並說:“我最近就在嚐試針灸,而且是在全M最大的中醫館,漢唐醫館,那兒有一副跟你手中一模一樣的針,治療一次3萬美金,但就目前來說,我認為它的效果並不好。”

林白青愣在原地,她著實被驚到了。

隨後趕來的楚青集也驚呆了,他都不知道,沈慶儀曾經尋求過中醫的治療。

媽媽一次3萬美金去做治療,隻為尋回自己的記憶?

不過一個強悍的,對自己負責任的女性,在二十年中,不會明知自己有病而不做治療的,她求助過中醫的,求助的還是漢唐醫館,甚至就是這副金針。

所以她並不信任林白青。

但金針是我們老祖宗的東西,RI本人拿著它,那叫牛嚼牡丹,糟蹋東西。

林白青也跟到車前,笑問:“既然您知道針灸,那您知道藥灸,艾灸和火灸嗎,而且您的病單憑針灸是治不好的,必須搭配行血化淤的中藥,再附以砭石熱灸,那將是一整套的治療方案。”

她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和偏頭痛,以及過往記憶力全盤喪失的問題。

想要在不開顱的情況下徹底治愈,那將是一整套的,非常複雜的治療方案。

是要經曆至少為期半年的長期治療的。

林白青又說:“如果您想了解我的治療方式,以您認為舒適的方式吧,我們可以慢慢聊。”

一次3萬,那筆錢媽媽可以不花的,林白青不用金針,普通的鋼針就能治好她。

但沈慶儀已經不想再交流了,點了點頭,又說了句對不起,不需要,打開車門上車,一腳油,她離開了!

而林白青和媽媽的第一次見麵,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結束了。

雖然不盡如人意,但總體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

既林白青已經見過媽媽了,今天再給小雅做一次針灸,明天一次,楚青集就該還金針了。

林白青和楚春亭的簽證也將到期,他們也就該回國了。

此刻,他們得找個地方吃飯。

因為小雅想吃Taco,他們找了一家墨西哥餐館,坐了下來。

楚青集說:“我看她的健康狀況還不錯,隻剩幾個月了,希望她能安全渡過。”

小雅忽而發問:“安全渡過什麽呀爸爸?”

楚青集由衷覺得沈慶儀厲害,因為她當初遇到的那個渣男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而且一到港城就混上了幫派,極為難纏,她能反殺對方,堪稱女中豪傑。

但沈慶儀的人命案是個至死不能拿出來說的秘密,他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還好老爺子適時搗了他一拐杖,才叫他生生住嘴。

服務生端來了Taco,楚春亭不愛吃這種洋玩藝兒,一臉嫌棄。

不過看到林白青吃的很香,他就又捧了起來,皺著眉頭咬了一口。

楚青集替侄女擠上蕃茄醬,還要繼續了解中醫:“青青,什麽叫藥灸,火灸,艾灸,還有你說的砭石,那又是什麽東西,它們也是中醫的一部分?”

林白青已經見過媽媽了,這場見麵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想象過沈慶儀會很優秀,確實,她看到了,媽媽非常優秀,可她也看到了,媽媽被頑疾困擾著,而因為一樁命案,她就如同驚弓之鳥,甚至不敢接受她的治療。

作為一名醫生,就是看到普通人有病,林白青都會忍不住伸手。

更何況那是她的媽媽,是她的親人。

在楚春亭和楚青集看來,不要打擾,讓她平靜的去過她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安穩生活就是最好的。

其實林白青也想這樣,她想,如果沈慶儀安於現狀,自己也可以不打擾她。

但顯然沈慶儀並不想,她不敢開顱,因為開顱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問題,但她又想找回記憶,她甚至願意一次3萬美金去做治療,她那麽謹慎的活著,一天天算著追溯期,好能早點回國。

在這種情況下,林白青能幫則幫,至少要讓媽媽知道,她是可以幫助她的。

當然,即使沈慶儀現在不求助於她,也沒關係,等她追溯期滿,能回國了,她既然知道林白青,就像當初的柳連枝一樣,肯定也會第一時間去找她的。

所以現在林白青所要做的,就是回國,等著媽媽來找自己治病了。

真相也許是痛苦的,可她和楚青圖之間的回憶也很重要。

林白青覺得,她應該會很想找回那一段,在邊疆時的,幸福生活的回憶的。

……

收回心思,還是繼續給人形貔貅楚青集做圈套吧。

林白青說:“針灸隻是個大類,在針灸中,有火灸,藥灸,艾灸,而且現在中醫還在嚐試引入弱電,將針和電結合,做新式理療,而這些理療方式也是可以申請國際專利的,一旦我們能申請到,技術受專利保護,專利收入,至少值20個億。”

老爺子還在悲傷自己的大兒子,他的叉燒小兒子又被20億成功勾起了興趣。

“所以中醫在全球,將會有百億的市場份額。”他在算賬。

林白青點頭:“但我們要加快進度,因為HAN國這幾年一直在努力,為各種針灸技術申請專利,如果我們不快一點,那筆巨大的財富將歸HAN國人所有。”

RI本人百年如一日,專注偷藥方,而HAN國,則專注於針灸,倆好鄰居堪比臥龍鳳雛,趕在我國加入WTO前,趁著便利,要把中醫的國際專利瓜分怠盡。

這蛋糕太大了,大到楚青集忍不住咧嘴笑:“今晚咱們繼續,我要學會針灸。”

又對老爺子說:“我給自己掐過卦,四十遇貴人,從此前途不可限量,我還納悶呢,心說眼看我都四十一了,貴人怎麽還不來,原來就是咱青青呀。”

又說:“我有預感,我們楚家要躋身世界富豪之列了。”

楚春亭瞪兒子,真想把那擠滿醬汁的Taco砸到他那顆散發著銅臭的腦袋上。

但算了,讓他學吧,四十改行,也許他還真能當個中醫呢。

因為明天就得走,去機場還需要時間,索性今天林白青就在洛杉磯逛逛,購買。

安排楚春亭在家咖啡廳休息著,她要去給顧培,小青,穆成揚和劉大夫買禮物。

老爺子來了之後問兒子敲詐了五千美金,全塞到了孫女的手裏。

既是第一次見麵的侄女,侄女的身價還值百億,楚青集也是個大方的,塞了林白青兩千,李爺還送了她五百的診金,現在的林白青可是個妥妥的小富婆。

給穆成揚和劉大夫各買了一塊表,又給小青買了兩套衣服,兩雙鞋子,這才花了六百美金。

一路上逛著,林白青又給小雅買了幾隻可愛的小公仔。

但這些都是小錢,唯獨給顧培的禮物是最貴的,整整花了兩千八,美金!

這是林白青這輩子花過的,最大的價錢的禮物。

哪怕顧培看見了,估計也得被驚掉下巴。

這年頭華人在M國還沒闊氣起來,她付款的時候白人收銀員盯著她看了半天。

一邊是小雅抱著公仔,一邊是楚青集幫她拎著大包小包。

而林白青,得正式跟楚青集談一談小雅的繼續治療問題了。

三天,神仙大羅都治不了腦癌的,真想孩子永不得腦癌,就得讓小雅回國。

可以是跟她住,也可以是跟楚春亭,但必須做長期治療。

“現在必須去嗎?”楚青集問。

他就小雅一個女兒,雖然也是丟給別人帶著,真說送走,他舍不得。

林白青說:“針灸三次頂多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就必須再做治療,否則,到了青春期,她的身體變化將會不可控,那麽,以後得腦癌的概率將會大大增加。”

“我考慮考慮吧。”楚青集說。

走著走著,又深深歎氣:“我大哥那麽好的人,怎麽就沒了呢。唉,我總覺得這事有問題?”

他是個對政府持有嚴重懷疑精神的人,又說:“你還記得關於你媽媽的那場偷渡吧,當時國內,官方通報,是說偷渡分子全部死在海上了,沒有一人存活,對吧。但那天的偷渡者中,至少有八個人遊到了對岸,對吧,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你們那個混蛋政府是在撒謊。”

在沈慶儀偷渡的那天,官方通報,是說偷渡者無一人存活。

但其實還是有很多遊到了對岸的。

而為什麽官方會說無一人存活,是因為當時偷渡的人實在太多了,死亡率又太大。

人們可謂眼睜睜的送死,官方為了扼製偷渡行為,減免損失,就把事情說的很嚴重,讓人們看到新聞以後,好能打消偷渡的念頭。

那是時代的悲劇,是林白青所無法置評的。

楚青集又說:“所以官方的報道是不可信的,而我,嚴重懷疑,我哥說不定根本不是烈士,是被迫害死的,或者他壓根沒死,而是被混蛋政府關了起來,在做某種黑試驗。”

他這不是胡扯,而是鬼扯了。

當初是這樣,沈慶儀是去的國營農場,在務農。

而楚青圖是在建設兵團內部的冶銅廠工作。

也正是因為他在冶銅廠,才用那種特殊的,二十年不生鏽的銅給林白青打了兩隻小手鐲。

基於兩隻小手鐲,顧培才從中找到線索,把楚青圖和沈慶儀聯絡到一起。

而楚青圖勇鬥匪徒,救被強.暴的婦女,這件事不但是廣為人知的新聞,甚至還在當年,邊疆非常混亂的情況下,引發了一場由部隊牽頭的嚴打。

嚴打期間,部隊槍斃了很多騷擾婦女,擾亂社會治安的混混們。

楚春亭去邊疆,是部隊領導接見的他,給的他骨灰盒,頒的烈士證書。

因為兒子是烈士,楚春亭還得到了一筆撫恤金。

其後,每年建設兵團還會給他郵寄一份兵團自產的清油,白糖,小麥麵粉以做慰問。

在這種情況下,要說楚青圖是被迫害死的,或者被拉去做黑試驗,那不笑話?

難不成泱泱大國,整個部隊,建設兵團會上下一致口徑去撒謊?

林白青懶得再跟楚青集胡扯,東西已經都買好了,天也快黑了,得抓緊時間回jiu金山。

她遂甩開楚青集,拉著小雅一路往前走。

楚青集一直呆在M國,於花國政府的認知就跟西方政府的抹黑是一樣的。

他還試圖說服林白青:“小姑娘,你還小,壓根不知道你們的政府有多邪惡, 89年的事情知道嗎,還有很多你們的政府迫害普通人,殺害他們,或者抓他們做各種黑試驗的,我家有各種新聞報道,多得很,你要感興趣,等回到家,我可以翻出來給你慢慢看。”

林白青被他騷擾的煩不勝煩,說:“你要再不閉嘴就別學針灸了,也別想加入我的中醫生意,那百億大單你也別想參於了,所以煩請你閉嘴吧,我不想聽這些。”

一聽百億大單沒了,楚青集趕緊閉嘴。

但走著走著,他又忍不住說:“青青,你們那個混蛋政府真的非常邪惡,我還是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些它的真麵目,考慮一下吧,移民出來,我們以jiu金山為據點,來做大,做強中醫。”

所以說了半天,他還是想要遊說她移民,留在M國?

這可真是塊叉燒。

要不是他確實還有點用處,可以幫她對付橋本製業,林白青一大腳就要踹過去了。

翻了個白眼,她繼續往前走。

楚春亭在一家咖啡館裏等他們,他們得去跟楚春亭匯合,再開車回jiu金山。

此時眼看到咖啡館了,突然,楚青集的大哥大在響。

他提了一大堆的袋子,都沒手接,示意林白青幫他提兩個袋子,終於掏出了大哥大,接了起來:“hellor?”

跟對麵交涉了幾句,他忽而臉色大變,小聲說:“是鮑勃打來的。”

過了會兒,又手忙腳亂,示意林白青放下手提袋,說:“是她,Yean,要跟你通電話。”

太不可思議了,楚青集跟鮑勃做了很多年朋友,但隻跟沈慶儀聊過一次。

和林白青,她僅僅隻是見了她一麵。

而且見麵交流時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感波動來。

可轉眼,她就又主動打來電話了。

她想做什麽呢,是想讓林白青現在就給她做治療嗎?

作者有話說:

PS:普通及一個小知識,關於針灸技術的各項WO專利,美國占的比率是最大的,接下來才是咱們,韓國占的比率也非常大,而且韓國的針灸針銷量,在國際上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