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會厭水腫
(論如何引起媽媽的注意……)
“唉, 我是真不想跟你們談這件事。”楚青集欲言又止。
楚春亭壓抑著怒火說:“你哥哥已經沒了,慶儀談戀愛,再婚,再生孩子都很正常, 我倒很希望她能再有個愛人, 有什麽不好說的, 快點說!”
又說:“還是你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怕我們知道, 不能說?”
因為小兒行事向來無節操無底線, 老爺子懷疑他居心叵測。
楚青集隻顧說話, 險些撞上前方一輛猛然刹車的大貨車,高聲說:“爸你這人……你小時候明明很疼我,也很信任我, 現在怎麽總把我想的那麽不堪呢?”
他忽而哽噎:“我不想講給你們聽是怕你們難過。”
……
大概八年前, 楚青集終於通過鮑勃走進了沈慶儀的生活。
但他的角色隻是沈慶儀兒子的朋友,倆人也隻見過幾次, 不熟,也沒有深聊過, 於她的感情世界,他也是在跟鮑勃閑聊時打聽來的。
沈慶儀是個很優秀的女性, 長得也漂亮,而且東方女性因為其獨特的人種優秀, 在國外很受歡迎的, 她又在CIBA那種大公司工作,追求她的男人可不少。
不過在這二十年中, 她並沒有再婚, 甚至連戀愛都沒過。
她跟鮑勃相依為命, 工作,學習,充實自我,一直到1987年。
那一年,她偶然路過唐人街,看到電視裏在播放一部電影,名字叫《高山上的花環》,她便買了錄像帶回家,然後,就會經常看那部電影的錄像帶。
甚至,她還自描摹了一副電影男主角的畫像,就擺在自己的臥室裏。
經常會盯著那副畫像凝視,一看就是大半天。
該怎麽形容呢,她好像是對一副畫相起了相思病。
鮑勃以為媽媽是像普通影迷一樣,喜歡上了電影裏那個英俊,帥氣的花國男演員,還曾提議,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跟他一起回趟花國,去旅遊。
聯絡一下,說不定能見到那個電影演員,就當幫媽媽追星,來一趟追星之旅。
不過沈慶儀拒絕了兒子的提議,並說:“不是他。”
鮑勃不太懂媽媽說的不是他是什麽意思。
別人當然也不懂,隻覺得沈慶儀是個影迷,追星者。
直到偶然有一回,楚青集有個出殯的活去洛杉磯,去了趟沈慶儀家,在她臥室看到到那副臨摹的照片,駭然大驚。
因為他發現沈慶儀素描,畫的男人就是他哥,楚青圖。
楚青圖是個三庭五眼,濃眉大眼的男人,跟《高山下的花環》的男主角唐國強長的有點類似,但麵龐要小一點,秀氣一點。
沈慶儀畫的不是唐國強,而是,楚青圖。
看到沈慶儀畫了那麽一副圖,楚青集大吃一驚,甚至懷疑沈慶儀並沒有失憶,隻是假裝的,他覺得她應該記得他哥,也記得以前的事才對。
正好那天沈慶儀下班回來,他就旁敲側擊,問她,畫的那個人是誰。
沈慶儀對一切講漢語的人都非常戒備,見過楚青集幾次,從沒有交流過。
但說起自己畫的那張素描裏的男人時她破例跟他聊了起來,說自己因為大腦損失而失去了記憶,但偶爾會夢到畫的那個男人,而在她的夢裏,那個男人應該在某個地方等著她,還問楚青集,詳細谘詢了一些大陸那邊的情況。
說自己有計劃,到93年,準備回一趟大陸,看看是否真的有這麽一個人。
楚青集是這樣推斷的。
她對楚青圖應該有些隱隱的印象,雖然不太具體,但她潛意識裏還記得他。
不過在93年之前,她不敢回國。
因為二十年前那樁命案在港城警局是有備案的,而港城對於命案的追溯期是二十年,到93年,那樁命案的追溯期就到了,她是在等命案到期,才要回國。
但她不了解大陸的法律,怕自己貿然到大陸,一旦大陸公安逮捕她就麻煩了。
所以她把鮑勃先派回去,讓他去了解大陸關於命案相關法律。
這也是林白青和楚春亭會在飛機上遇到鮑勃的原因。
他前段時間回國,正是去幫沈慶儀了解相關法律的,楚青集幫他聯絡的機票,恰好安排在他們的後座,就是想讓他們提前見一麵。
……
講完,楚青集說:“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沈慶儀的大腦受過很嚴重的傷,又因為各種刺激全盤失憶了,但她記得我哥的樣子,而且畫的形神俱備,栩栩如生,還計劃回國去找他。”
又問:“你們叫我怎麽辦,難道要我告訴她,我哥已經變成一張烈士證了?”
因為損傷而失憶,沈慶儀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記得愛人了。
但人體是會自我修複的,大腦細胞也會,所以即使她的記憶是殘缺的,她不記得曾經和戀人的過往了,但她隱隱約約,一直記著那個約定。
直到某一天,看到一張跟愛人的臉差不多的麵龐時,她也想起了的他的臉,並終於想起了倆人間的承諾。
她記得有個男人在遠方等著自己,她也著手,準備要去找他。
但冷靜,理智如她,在追尋真相之前,她會派兒子先去打探情況。
然後,一天天計劃著命案追溯期滿的日子,計劃著回國。
這時,誰忍心告訴她,她的愛人已經成了一捧骨灰,一張烈士證書。
……
十二月的jiu金山,公路一側就是大海,天高雲淡,陽光刺眼,風景格外好。
孩子睡著了,幾個大人皆沉默著,車上的氣氛一時凝重而悲傷。
但突然,楚青集小聲問林白青:“關於80億的大單,需要二叔做些什麽嗎?”
旋即,他的肩膀著了一拐杖,是楚春亭搗的。
老爺子一生作惡多端,報應就在眼前,這種時候小兒子還不忘他的發財大計。
他可真是沒心沒肺,狼心狗肺。
楚青集說:“爸,你知道橋本製業的藥在M國的銷量有多大,它的藥有問題,就會導致很多患者病上加病,我是想幫幫青青,這有啥不對嗎?”
“你是想幫她嗎,你就是想賺錢!”楚春亭說。
楚青集說:“爸,算命是賺錢,中醫也是賺錢,RI本人用中藥在M國賺的盆滿缽滿,我可是炎黃子孫,華夏兒女,我為什麽不能賺一點?”
楚春亭說:“凡成大事者,必有節氣,有骨氣,你連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認,數典忘祖,隻會裝神弄鬼,能做成什麽大事?”
“爸,就國內都在講凡事向錢看,就您,老古董一個,還節氣,骨氣,它能值幾個錢,再說了,您一庫房的家底是用節氣和骨氣攢來的?”楚青集反唇。
老爺子還欲跟兒子吵幾句,林白青大聲說:“好啦,不要再吵啦。”
她又說:“楚先生,如果你想憑中醫賺錢,就得聽我指揮,等你回到Jiu金山,可以先問橋本製業要8萬美金,要來之後,把其旗下在M國市場上所有的中成藥,中藥材,以及各種營養品全部買一遍,然後想辦法發到國內去。”
楚青集思索片刻,懂了:“你是想檢測,看它別的藥品有沒有質量問題。”
“既然一款藥品有問題,別的肯定也有,因為沒有相關的審批規定,咱們得……”林白青話還沒說完,楚青集笑了:“得用走私的方式嘛,放心吧,我找李爺幫忙即可,你給他治過病,這忙他必須幫。”
林白青說:“等我回國,給他寄些我們靈丹堂的自製藥,屆時你以我的名義送給他,這個關係咱得維護好,以後還有大用處的。”
“好呐。”楚青集答應的可爽快了。
老爺子剛才還在生氣,但聽了孫女這番話,忽而就是一震。
再看孫女,他眼裏透著驚訝與不可置信。
要是中醫市場真的能值80億,那就不是一兩個人能玩得轉的,也不是某一條道上的人就能玩得轉的,黑的白的,隻要是國人,大家都得參於進來才行。
李爺是個混道的,一般人或者結交不上,或者不敢結交。
但林白青不但幫他治了病,還專門給他開了藥方,顯然有意結交,且結交上了,而一旦結交上,他也就可以為林白青所用了。
這是連楚春亭都沒想到的,他的孫女心裏還真有值80億的大單,而且她的籌劃,她的目光,都比他還要長遠,就好比現在,從楚青集到李爺,她正在嚐試著整合渠道,人脈,在為那80億而努力。
做生意嘛,人脈,渠道全通了,它自然也就通了,也就做起來了。
一開始楚春亭以為這丫頭不過跟她二叔開個玩笑,但估了一下她目前所具備的人脈關係網,就發現那80億的大單,她大概還真能做得成。
不服老不行,老爺子發現自己是真老了,他要後知後覺,才能看到孫女的謀劃,但他的孫女會整合人脈,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生意還做的既有節氣,有骨氣,楚春亭就無比的欣慰。
可再一想起大兒子青圖,老爺子就又無比的難過,幾欲哽噎。
他泉下有知吧,會在天上看得到吧,看到他的女兒有多麽的聰明,智慧吧。
可惜啊,他那麽好的兒子,卻成了一盒骨灰,一張烈士證書。
……
M國的公路修得好,車跑得快,幾百公裏的路程,早晨出發,在一個加油站吃了午飯,眼看下午四點,洛杉磯已經遙遙在望了。
但越是離那座城市近,楚春亭的心裏就越難受,難堪,愧疚。
真是沒想到,沈慶儀即使失憶了,依然惦記著他兒子。
可是那麽誠實,博學,仁愛,寬厚,相貌英俊的青圖卻沒了,不在世上了。
當他見了沈慶儀,他有何顏麵麵對?
轉眼車進了城市了,在繁華的街道上走著,終於,楚青集停了車,在路邊拔打電話,尋呼傳呼,然後就在停車位上等著。
楚春亭看大孫女,就見她手緊緊攥著小孫女的手,也一臉緊張。
終於,楚青集的大哥大響了,他接了起來,在用英文跟鮑勃交流,看他在哪兒,說自己帶親人來洛杉磯旅遊,想見見他。
這就要見到沈慶儀了嗎?
楚春亭一生見慣風浪,卻在這一刻緊張無比。
不過事情沒那麽一帆風順的。
鮑勃是個大學生,還在讀書,倒是在洛杉磯。
但楚青集於他是個普通的朋友,而最近馬上就是聖誕節了,他有很多party要參加,今晚,明天都有約,所以他拒絕了楚青集見一麵的邀約。
而他母親Yean,也就是沈慶儀,據他說最近非常忙碌,不但工作特別忙,而且明天還有一個案子要到市區法庭出庭,也沒有時間見客人。
總之就是,他也很想見楚青集,聊一聊,但是最近真的沒有時間。
楚青集又跟鮑勃聊了幾句,把電話掛了。
……
小雅睡眼惺鬆,楚春亭握著拐杖,林白青懷裏抱著個小兔子。
楚青集是這樣計劃的,既然已經來了,人肯定要見,今晚就找個旅館暫時住下,他帶著一家人好好逛一逛,明天他們索性去市區法庭門口,跟沈慶儀來個偶遇,然後讓林白青給沈慶儀麵診一下,看看她的健康狀況。
要是她身體還不錯,問題不大,林白青就別打擾她了。
什麽都比不上一份平靜安穩的生活,既她生活的很好,就別給她徒添傷心了。
當然,要是她身體不好,有病要治,那就另當別論。
說完,楚青集問侄女:“青青,你覺得呢?”
“可以!”林白青幹脆的說。
找賓館住下,還得先買個高壓鍋,然後借酒店的爐子煮金針。
普通爐子煮針,第一次,怕消毒不徹底,要煮兩個小時。
這時已經是夜裏11點了,小雅也已經困的不行,睡著了。
而要進行全身性的經絡調整,得在腳上做針灸。
楚青集跟林白青一樣,有他母親遺傳來的天賦,而且甭看他表麵斯斯文文,但他一直在練八卦掌,有內力,林白青邊做針灸,邊讓他跟著自己試經絡,摸氣血,讓他來拈針,感覺經絡的牽引力和跳動,教他如何提拉,做牽引。
還別說,貔貅二叔不愧是有天賦的,一上手就會。
如果中醫不賺錢,楚青集即使有天賦,也不學它。
但當聽說它值80億的時候,他就想學一學了,給小雅做完針灸他還意猶未盡,不肯回房,非要幫老爺子也灸上兩針,練個手。
叉燒兒子既沒手法也沒章法,力道還大,把楚春亭臉上的筋都給紮歪了。
但沒關係,老爺子不生氣。
雖然兒子都四十歲了,改行有點晚,大概率即使他改行了,也將是個殺人的庸醫,而非治病救人的良醫,但行醫總比算命強,至少不損陰德,老爺子忍了。
一家人折騰到半夜才睡下。
林白青也是躺到**才想起來,一整天了,自己都忘了給顧培掛個電話。
敲橋本製業的竹杠,一敲就能敲來8萬美金,這證明他們的藥品質量肯定有非常大的問題,還可以繼續深挖,而沈慶儀居然在CIBA工作,還是一名Monitor,而那個職位,跟部隊醫療係統派出去的‘專利特別小組’息息相關。
但可惜的是,她怎麽就會背負著一樁人命案呢?
在目前的港城政府,人命案是二十年追溯期,但在國內,涉及人命,是不限追溯期的,林白青不懂法律,也不知道一旦港城回歸,回歸之前的舊案子還會不會被翻出來重新追溯,而涉及這方麵的法律,基本都是部隊在商討,擬定。
所以問別人沒用,反而顧培在部隊的上級應該知道一些,她也得打聽一下。
別沈慶儀以為二十年追溯期到了,於是回去,結果再被抓捕,就麻煩了。
楚青集把大哥大放在這邊臥室,三更半夜的,林白青一個電話掛到靈丹堂,想碰碰運氣,看顧培在不在。
接電話的是小青,聽到是姐姐的聲音,驚喜到尖叫:“姐,M國怎麽樣呀,繁華嗎,發達嗎,好不好玩?”
“你姐夫呢,現在是什麽時間,他在嗎?”林白青問。
小青說:“他在靈丹堂都住了兩晚上了,給凍感冒了,今天去上班的時候都在流青鼻涕呢,我姐夫會流清鼻涕,還會咳嗽,不可思議吧。”
“他住在藥堂,等我的電話,不可能吧。”林白青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因為顧培是個特別注重身體健康的人,上輩子跟他一起工作了那麽久,她沒見過他生任何一種病,包括感冒。
他照料自己照料的可好了,因為討厭流鼻涕,感冒季出行都要戴口罩,以保證自己不被傳染,但他居然為了等她的電話,把自己都給凍感冒啦?
他是個容忍不了清鼻涕的人呀,那他豈不是自己得把自己惡心死?
想到這兒,林白青莫名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
小青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劉大夫都在笑話他傻,但他就是熬了兩晚上。”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明天還要早起,林白青說:“那我等晚上給他打電話。”
“別了,他跟我說了,從今天開始要做試驗,就不回來了,你要有重要的事就打電話到院長辦公室,院長會轉達他的。”小青說。
丈夫熬了兩晚上等她的電話,還凍感冒了,林白青心裏當然過意不去,想了想,又說:“你可以給他打電話吧,你告訴他,我會給他帶他最喜歡的禮物的。”
小青隨口說:“姐夫喜歡啥呀,書,筆記本?”
顧培是個飲食規律,作息規律,工作和生活規劃的詳細又妥貼,有條不紊的人,唯一的愛好除了蛋炒飯,好像就沒別的。要說禮物,他會喜歡什麽?
小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書和筆記本了,那是他唯一會隨時帶著的東西。
而要說顧培喜歡啥,除了林白青,大概還真沒第二個人知道。
而且她保證,隻要他看到,必定心花怒放!
打了聲哈欠,她說:“你就這樣跟他說就行了,我得睡覺了,你也快去忙吧。”
國際長途可是在燒錢,也不好多說。掛了姐姐的電話,小青翻開筆記本,找到姐夫實驗室的電話就拔過去了。
轉達了一下姐姐的問候,並大聲說,讓他等著,她會給他帶他最喜歡的禮物。
顧培此刻正在跟院長,副院長等人,就關於CIBA所提的,要求部隊醫療係統對申報藥物展開雙盲試驗的問題在開研討會。
小青說話聲音大,所有在實驗室的人全聽到了。
李副院長跟林白青算是比較熟的了,笑問:“咱小林要回來了?”
顧培說:“總共一周,是快回來了。”
院長高堅說:“你小子竟然有喜歡的東西?應該是洋玩藝兒吧,那是什麽?”
李副院也笑了:“畢竟海歸派,他愛好的肯定是洋派物品嘛。”
顧培這人很有意思的,要說他是個玩的花的吧,他除了工作就是健身,工作一絲不苟,健身方麵,遊泳,網球,也都是很健康,陽光的運動。
而且在工作方麵,就連海軍司令都專門誇,說錢沒有白花,這人請的值。
但你要說他不花吧,他租小黃.片不遮人耳目,光明正大到全院的人都知道。
那麽,他所喜歡的東西會是什麽?
年青夫妻玩得花,那肯定不是一般東西吧。
領導們也好八卦的,而不論林白青帶了什麽回來,隻要是送給顧培的,他都要帶到政治處做登記,大家對視一眼,就都把這事兒揣心裏了。
都想要看看顧培的興趣愛好到底是個啥。
會不會是國外最時髦的,帶顏色的片子,還是很時髦的,計生用品?
哎呀,在他們想來,那應該是頗能讓他們也開一下眼界的,臉紅心跳的東西。
畢竟海歸派,顧培的愛好成功吊起了大家的興趣。
顧培自己也很納悶的,畢竟一個人的愛好興趣是很廣泛的,他有很多愛好的,打網球,遊泳,他還喜歡滑板,衝浪,在他想來,妻子要帶給自己的,或者是一副網球拍,或者是泳衣,再或者一隻滑板,其實那些東西他都有。
但要妻子願意多買一份,他心裏會很高興的。
鼻子在不住的流清鼻涕,喉嚨還在發炎,他還發燒了,這些症狀讓顧培特別煩躁,不過因為妻子一個電話,顧大軍醫頓時覺得身上舒服了不少。
而另一邊,林白青今天還顧不上買禮物。
她得先去市區法院的門口,蹲守媽媽。
楚青集比較悲觀,抱的心思也是,讓林白青見一麵,了了心思就走。
因為沈慶儀比她想象得謹慎,難接近的多。
其實她的記憶問題通過催眠術就可以解決,但她不敢,也不會那麽做。
因為她身上背著一樁命案,在追溯期滿之前,她連催眠師都不敢信任,生怕要翻出來。
而現在,離她的命案追溯期滿就剩下幾個月了,她會無比謹慎,無比小心的渡過這個階段。
她是不會跟任何一個東方麵孔的人主動交流的。
所以在他看來,今天林白青頂多也就遠遠看一眼,不可能跟沈慶儀搭上話。
……
但俗話說得好,凡事,總是計劃不如變化的。
今天在市區法庭開庭的,是一樁父母被指控虐待兒童的案子,詳細情況不得而知。
但這是個公開審理的案子,所以隻要提前預約過,就可以旁聽。
林白青沒有預約,按理是不能旁聽的。
不過這方麵楚青集就比較能了,他作為一個能量關係戶,跟法庭的安何人員拉了一下交情,做了個補預約,他們就可以進去旁聽了。
當然,林白青也隻想觀摩一下,她媽媽做為一名M國的律師,是怎麽幫人打官司的。
這時官司還沒開庭,小法庭,人員才在到場,隻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
當然,沈慶儀作為律師,目前還沒有到場。
是小雅提醒的林白青,她說:“姐姐,前麵那位阿姨好傷心喔,她哭的好可憐!”
最前麵的家屬席上有個胖胖的,褐色頭發的中年女人一直在哭,她應該是這場官司的當事人,看起來確實很傷心,不停的抽泣著,但她喉嚨黏黏的,鼻息也不清,時不時就要揚起頭費力的喘兩聲。
這引起了林白青的注意,因為從她的鼻息判斷,她的喉嚨應該水腫了。
而在喘了幾聲後,她忽而手攥上椅背,仰起頭,像是噎住了一樣大喘了兩口氣。
旁邊有人在照料她,詢問她是否還好,女人坐正,點了點頭,強撐著笑了笑。
打官司嘛,人們即使身體有不舒服,眼看開庭,也會強撐著的。
旁邊的人看她還好,也就不管了。
但那女人抽泣了片刻,忽而又猛的揚起了頭,在大喘氣。
在她仰頭時,林白青看到她喉嚨處腫起拇指粗的一道痕,而那,是會厭炎導致會厭水腫的征兆,當她喉嚨外部腫的那麽厲害時,她的喉嚨內部就已經完全堵塞了。
會厭水腫是能要人命的。
林白青一秒躍了起來:“楚先生,把針給我,那個女人會厭水腫了。”
楚青集問:“啥水腫了,什麽水腫,誰水腫了,你要什麽針?”
林白青帶了馬銜鐵針,但怕針進不了法庭,放車上了,不過金針楚青集帶進來了,就在他包裏。
林白青已經往前衝了:“那個女老外生病了,會厭水腫,要窒息了,快給我針!”
隨著她話音才落,前麵那女人猛然站了起來,雙手捏上了喉嚨。
她說不出話來,於是拍打身邊的人,又捏著喉嚨左右搖擺。
這一看就是已經窒息了,呼吸不了了。
而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才要打911急救電話叫救護車。
林白青已經到跟前了,女人外表還是正常的,而她的會厭水腫有可能是風寒導致,也可能是過敏,或者因為情緒的激動,用西醫的統稱,反正就是過敏,最終會導致休克。
休克,西醫當然可以急救。
但因為女人剛才一直在強撐,已經錯過最佳搶救時間了,她的喉嚨已經完全堵塞了。
救護車至少要5分鍾才能到,但她撐不5分鍾,從現在開始到大腦缺氧而休克,頂多3分鍾。
作為一個中醫,林白青當然得用中醫的方式先做急救,留下這女人的命。
她邊給女人做推拿,邊大吼:“金針呢,快點把金針給我!”
楚青集怕金針會丟,一直貼身帶著,剛才也是跟安何人員交涉了半天才帶進來的。
此時慌裏慌張,也才拿了過來。
而當他拿出金針來,而當林白青要在這兒做針灸,滿法庭來旁聽的老外們,就全衝過來圍觀了。
……
凡事,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
林白青來的時候也一直在想,怎麽才能在不打擾的情況下讓媽媽注意到她,跟媽媽交流一下。
但現在的情況是,全法庭,包括剛剛進來的沈慶儀,所有人都來圍觀林白青施針,做急救了。
作者有話說:
楚青集:怎麽才能跟沈大小姐搭上話。
沈大小姐:這得問我女兒,論,我要怎麽才能跟她搭上話。
PS:關於會厭水腫,確實非常凶險。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大家有喜歡吃又麻又辣的火鍋,還喜歡吃完火鍋後來個冰冰涼涼的冷飲的尤其要注意,刺激會導到致會厭發炎,會厭炎就會導致會厭水腫,發病不過幾分鍾,特別凶險的,各位小天使們一定要注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