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和氣生財

(金針要借,孩子的病要治,醫書林白青也要拿走)

楚青集當然不信, 甚至覺得這小侄女愚蠢的可愛。

他聽龍五說了,她去了趟漢唐醫館,大概是想試試大夫的水平,還開了點藥。

但她不知道的是, 在全美, 漢唐醫館有三所總館那麽大的診所, 還有幾十家門診式藥店, 而且它的針灸項目甚至在某些地方是被引入了部隊醫療。

昆侖金針也不在jiu金山, 在紐約, 想用, 必須自己去。

而且就跟保濟堂的金針一樣,也有著非常高的門檻。

他上次是在有熟人的情況下,帶著小雅去紐約, 讓那邊的大夫照著做的針灸。

拿針的人叫橋本十一, 除了他自己,那副針沒有假過任何人之手。

她想從漢唐醫館借金針, 簡直天方夜譚。

阿水和龍五先一步開車,帶著行李走了, 楚青集要帶小侄女參觀一下他的莊園,所以要步行回去。

他家在Jiu金山東灣區, 就在海岸線上,屬於高檔居民區, 莊園裏草坪修剪的整潔美觀, 園林也做的很漂亮,此時十二月, 天氣微冷, 但走在路上, 陽光暖暖的,風吹清草香,很是愜意。

楚春亭忽而問:“小雅病的嚴重嗎,在家吧?”

楚青集悶聲說:“去上學了。”

如果孩子去上學了,就證明她病的並不嚴重吧。

那他十萬火急的喊林白青來幹嘛?

楚春亭按捺著怒火又問:“曹芝芳呢,還在家,在幫你帶小雅?”

楚青集溫聲說:“爸,我和曹芝芳都沒有在您的靈芝粉裏加過任何東西,我也專門調查過了,是保姆偷偷替換了您的藥,把靈芝粉拿回家給她老公吃了,她老公患有血小板缺乏症,她把老公的藥悄悄換給了您,其原因是,您脾氣太差,總是喜歡吼保姆,罵保姆,保姆懷恨在心,她又知道她丈夫的藥能害您,所以才給您下的藥。”

楚春亭冷笑,對林白青說:“你知道這孽畜是怎麽解釋他害我一事的嗎,他把下藥的責任推給了家裏的保姆,說是保姆要害我,大概給了保姆一筆錢吧,保姆居然同意幫他做偽證了!”

又說:“曹芝芳就是他在漢唐醫館工作的姘頭,祖籍深海,其叔父一門,全家人都是RI本人的包衣奴才,其姑母在漢唐醫館做個什麽健康管理,其叔父在國內做藥材采購,可謂滿門鷹犬,一家子走狗!”

滿門鷹犬,一家走狗,他這形容要笑死林白青了。

而要說曹家,林白青有印象,橋本製業將來在國內的中草藥種植集團,其總經理就姓曹,照楚春亭這麽說,大概還真是一個家族都在給RI本人打工。

老爹的挖苦之辭極其犀利,但楚青集並不生氣,看老頭就跟看一隻拴著鐵鏈的惡犬似的,知道他徒有其表又咬不了人,聽聽也就罷了。

他轉而看林白青:“青青,你知道老爺子為什麽憎恨RI本人嗎,不是因為他多愛國,而是他在跟RI本人做交易時從來沒有占到過便宜,你知道他為什麽不憎恨國內的政府嗎,因為他從政府那兒占了便宜,為此,他甚至能忘記我大哥是怎麽死的。”

楚春亭說:“你大哥是為了解救差被被強.奸的女性才死的,他是個英雄。”

楚青集說:“爸您清醒點吧,如果不是當時混亂的政策,我哥怎麽可能去邊疆,他要不去邊疆,又怎麽會死,他是死於混蛋的政府所下達的荒唐政策,我真是沒想到您聰明一世,也會被政府給蠱惑,人家發張英雄證書,您就沾沾自喜,忘了在邊疆我大哥受過什麽樣的非人的待遇了。”

說起大兒子的死,楚春亭終於不說話了。

楚青集打擊到了老爺子,頗有點得意,又說:“爸,不論您再怎麽生氣,跳腳,你也不得不承認,RI本人就是比我們國人更加清醒,理智,遵守秩序,就中醫來說,也許他們沒有最好的醫生,但他們擁有最好的醫療體係,人家的醫生也更有醫德,而醫療體係和醫德,才是中醫能持續發展的基礎。”

看林白青:“你也不得不承認吧,國內的中醫良莠不齊,RI本中醫雖然整體水平一般,但人家至少沒有招搖撞騙的江湖遊醫。”

楚春亭手指兒子,問林白青:“這孽畜汪汪汪的在叫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楚青集無奈了:“爸,咱能不能不胡攪蠻纏,好好說話?”

又對林白青說:“問RI本人借金針不過無稽之談,等小雅回來你幫她捉個脈看一看,再寫個詳細的診療方子,我還拿到紐約,讓那邊的大夫來做治療。”

楚春亭一怔:“上次青青寄的方子,你是給RI本大夫了?”

那麽詳細的方子,傻瓜級的教科書,他居然送給RI本大夫了?

楚青集說:“想用金針就必須是RI本本土大夫。”

又說:“爸,您就別那麽狹隘了,我已經是M國的公民了,您要想拿綠卡,隨時可以拿,我也可以把青青辦出來,青青真要有醫術,那就在jiu金山開診所,幫您打敗漢唐醫館,完成您假想中的對RI戰爭的勝利,總該行了吧。”

這不胡扯淡嘛,楚春亭搡開了兒子:“滾你爹的蛋,孽障,廢物,狗東西!”

楚青集果然無賴,老爹都快被他氣死了,他還笑嗬嗬幫老爹揶毯子:“好啦好啦,咱不生氣,不生氣。”

這父子的關係跟林白青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如果非得給個定義的話,那就是,相愛相殺!

……

關於曹芝芳,楚青集得跟林白青詳細講一下。

他女兒叫小雅,但小雅的媽媽早就去世了,曹芝芳是他目前談的女朋友,同居對象,她的叔叔,姑母,堂姐等,一家子確實都在漢唐醫館工作。

但僅僅隻是工作而已。

jiu金山是個國際大都會,人們也不像楚春亭一樣,思想觀念那麽封建,不論哪個國家,民族,都會交流,交融。

也就楚春亭,看到個RI係企業的員工就叫人家RI奸。

不是曹芝芳有問題,是老爺子思維太僵化了,跟不上時代。

曹芝芳今年32歲,在漢唐醫館做健康顧問。

在楚青集看來,她就跟林白青一樣,隻是個毫無城府的普通女孩而已。

至於楚春亭假想中的謀殺,也是無稽之談,他這些年賺的錢不少,他手中也握有大筆古玩,為了老爹一點家底兒就謀殺老爹,那是胡扯淡。

眼看到家門口了,楚春亭刹住了輪椅:“就現在,告訴青青沈慶儀的消息,把小雅給我們,我們要帶走孩子,然後啟程回國。”

老爺子跟兒子交鋒了一場,發現完全無法交流,不想呆了,要走。

“爸,別鬧了,您走不了。”楚青集說。

楚春亭一愣,反問:“為什麽?”

楚青集一笑:“為了給你們接風洗塵,我請了李爺,給個麵子吧,見一麵。”

又對林白青說:“咱老爺子在東海是名人,但在這兒就是普通人,不過李爺就不一樣了,在東海市沒人聽說過他,但在幫派林立的東灣區,他可是華人屆說一不二的大佬,一會兒青青好好表現一下,也給咱們楚家爭個光!”

楚春亭驚愕的望著兒子,恨其不爭,還恨不能一拐杖給敲死算了。

他在東海堪稱龍王,能呼風喚雨,RI本人都要忌憚於他。

但到異國他鄉就不靈了,這地兒有自己的龍王,叫李爺,他也不得不給麵子。

兒子招了一幫道上的人給侄女接風洗塵,他想幹嘛,給林白青來個下馬威?

……

楚青集家是傳統的中式裝修,一看他這些年就沒少賺錢,不論家具還是牆上的字畫都價值不菲,他算有品位,屋子裝修的低調內斂,但有底蘊,也很厚重。

客廳人不多,總共就四五個。

有個膚白,微胖,六十來歲的老爺子坐在窗側的羅漢**,正在盤核桃。

旁邊是龍五,看看窗外,笑著說:“李爺,楚家老爺子來了,楚二爺那位傳說中能文能武的小侄女也來了,您看看呢?”

盤核桃的那位就是李爺。

他鼻子似乎有些問題,習慣性吸了吸鼻子,看到有個梳著馬尾,穿著運動服的小女孩推著輪椅走了進來,楚青集也在,但沒看到哪裏有能文能武的女人。

反而因為離的遠,他把林白青認成了小雅:“那應該是楚二的女兒,這麽早就放學了?”

還有兩個客人,眼看楚青集一行人進了門,也同時看了過來。

楚青集攬過林白青來,笑著說:“諸位應該都知道,我有個哥哥,七十年代想逃沒逃出來,在國內被迫害致死了,每每想起他我就特別的傷感。”

又說:“這就是我哥哥遺留下來的女兒,我文武雙全的小侄女,林白青。”

李爺鼻子放了一聲空嗆,收了煙嘴,半天才說:“噢!”

這一聲裏多少飽含了些失望,以及不屑。

因為楚青集事先吹噓過,說自己的小侄女能文能武,別的客人也都有些失望。

但基於對那十年光景的憎恨,以及對死去的,楚青圖的同情,大家紛紛都說:“難得,不容易啊,孩子這些年過的很苦吧。”

楚青集笑了笑,看老爹:“這個就得問我父親了。”悲劇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楚春亭沒說話,隻在輪椅上坐著,冷冷望著兒子請來的客人們。

見人們跟他問候,打招呼,也隻略點點頭就算了。

這算什麽狗屁的客人,他們是兒子給他們一老一小請來的下馬威!

楚春亭倒要看看,兒子今天準備唱一台什麽樣的戲。

楚青集又對林白青說:“既然出來了,也別想著回去了,在國內開診所才能賺幾個錢,在這兒可就不一樣了,隻要你點頭留下來,二叔包幫你辦妥一切。”

又說:“李爺,看我這小侄女不錯吧?”

李爺在看到林白青的那一刻就不相信她有醫術了。

而這年頭的jiu金山,最不缺的,就是各家各戶前來投奔的窮親戚。

因為楚青集的語氣,他誤以為林白青是個從國內跑出來的窮親戚。

窮親戚既來,自然要賞碗飯吃。

李爺遂跟楚青集聊了起來:“旅遊簽證來的?”

楚青集說:“對。”

李爺手摁鼻頭清了清鼻腔,又說:“這麽小的小丫頭,讓去讀書吧。”

“她醫術很不錯的,前段時間小雅病的厲害,就是她治好的,我的意思是咱們籌劃一下,以後給她開個診所算了。”楚青集說。

眾所周知,在M國想開個中醫診所,要想申請到執照很難的,但要開了,它就是個聚寶盆,屬於廟小但特別能賺錢的行業,不過想要開,還想開的順利,就必須道上有大佬罩著,而李爺,恰是能幫忙申請到執照,還能罩得住的大佬。

楚青集的心思沒老爹想的那麽陰暗,也沒想給侄女下馬威,主要是給道上大哥顯擺一下他的小侄女超群的醫術,並讓她在這兒開個診所的。

打打殺殺有什麽意思,他向來主張家合萬事興,和氣生財!

但李爺實在看不出這小女孩能有什麽厲害。

還是當成個來投奔的窮親戚的,說:“也太小了點,還是讓先去讀書吧。”

關鍵是醫術這玩藝兒不好顯擺,她又沒帶金針,沒得炫呀。

他突然想起啥來,又說:“她會詠春的,要不讓龍五跟她切磋兩下您看?”

楚春亭險些要控製不住,拐杖砸上兒子的腦袋了。

這家夥比他還能顯擺。

在jiu金山混幫派的這幫子都有些身手,但龍五並不想欺負個小女孩,擺手說:“這麽小的小侄女,還是算了吧。”

欺負弱小,婦女,那是南洋小國幫派們幹的,華人幫派是不會那麽幹的。

楚青集專門請了道上的大佬來想要顯擺的,但顯擺無門,怎麽辦?

他正著急呢,林白青也不耐煩了,先說:“楚先生,李爺有病。”

楚青集一愣,龍五也說:“小侄女,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林白青依舊是對楚青集說:“我可以幫李爺治個病,然後就請客人們走吧,咱們今天必須好好談談沈慶儀的事。”

啥意思,合著李爺還真有病?

這是能證明她實力最好的辦法了。

本來林白青沒有帶金針來,楚青集有點生氣,甚至想籍此,不講沈慶儀的事。

但此刻不得不妥協。

他隻好說:“李爺,要不讓她幫您看看?”

林白青說:“李爺您有鼻竇炎。”

李爺醒了醒鼻發紅的鼻子,一下:“看來你還真學過點中醫。”

一直沉默的楚春亭也笑了,笑的格外謙虛:“何不讓我家青青給您看看?”

李爺伸手:“好啊,也讓我考考,楚老的孫女到底是個什麽水平。”

林白青說:“不用捉脈了,您經常頭痛,鼻塞,眼睛紅,疼的時候整個腦腔都嗡嗡的,意識都集中不了,而現在,大夫給您當成鼻竇炎在治?”

李醫當然中醫西醫都看過,自己也知道他是鼻竇炎。

他覺得有點可笑,因為病不算大,偶爾犯了,漢唐醫館也治的很好。他也是老狐狸,看得出來,這小丫頭想出個風頭,遂問:“你認為這不是鼻竇炎?”

林白青這才伸手診脈,並說:“您是因為肝火太旺才導致的……”

李爺在看到她還那麽小時就不相信她個醫生了,隨口說:“不是陰虛就是火旺,看來你也是背了點老醫書的,很好,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了。”

意思就是打住,不想再聽她說了,一屋子的客人也都無聲一笑。

而在這年頭,從大陸來投奔的窮親戚們,都是這樣的待遇。

林白青也不著急,說:“要不我幫您一把,一把就見效,試試呢?”

李爺這時才抬頭,要認真打量這女孩兒,看她唇角還有嬰兒肥,眉眼柔柔的,嘴唇略厚,越看越覺得稚嫩,還是不信:“你,就現在,是要做針灸?”

林白青說:“隻是幫您一把,但不是針灸。”

楚春亭適時說:“我家青青診金很高,但李爺要想治,我可以替您掏了。”

李爺被這爺孫倆給成功激起來了,伸手:“一把就能治好?”聽著有點扯。

龍五笑著說:“試試吧,我們都想見識一下的。”

大家也紛紛說:“李爺,試試吧。”

作為大夫,隨走隨治病,林白青隻準備推拿一下,所以不用消毒,她有帶了精油的,潤潤手即可。

但就在這時,忽而,龍五去拿林白青的精油,其實他也就是手欠,想看看是啥牌子,聞聞味道,但楚春亭卻忽而如獅子咆哮:“龍五,放下!”

龍五隻是手欠,哪知楚春亭會發那麽大的火,解釋說:“我就看看。”

楚春亭冷笑,轉著輪椅過去,接過龍五手中的精油,當著他的麵把東西扔進了垃圾桶,再看他:“一點規矩都不講的東西,一雙髒手,敢碰我孫女的東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本來一屋子賓主皆樂,其樂融融,但因為楚春亭的忽而發難,全都麵色簌簌。

其實楚春亭是不滿兒子招了一幫道上的人來,要借故發難。

打狗也要看主人,龍五的主人是李爺,楚春亭罵他,當然是借機敲打李爺。

讓他識趣點,在他孫女麵前放尊重點。

場麵一時僵住了,好在李爺頗有涵養,笑著說:“楚老肝火應該也很旺,脾氣還是那麽的火爆。”又笑看林白青:“你何不給也給他一把,泄泄他的燥火?”

林白青不理李爺的調侃,搬來一隻杌子,示意他把腳搭上去,伸手捏上他的小腿,邊推拿邊說:“鼻竅為肺之所係,肺氣宣降是否正常,關係到鼻竅是否通利,肺屬金,金克木,肝屬木,通常情況下,肺金克肝木,則陰陽調合,但萬一肝鬱化火,肝木則會反克肺經,鼻氣化為肺竅,則……”

五指忽而用力,在他小腿肚上猛然一把揉旋,林白青又說:“形成鼻竇炎!”

醫生治病也講方法的,她也是在治鼻竇炎,但她講的,是李爺的鼻竇炎生成的原理。

別人隻治病隻治標,而她治的是本。

她話音才落,滿屋子的人就見李爺猛然直起腰,抖著肩膀大張嘴巴,忽而啊嚏一聲,再連著啊嚏阿嚏,眼淚與鼻涕四濺,口水和假牙齊飛。

連著三個大噴嚏,有個什麽東西砸在龍五頭上,他下意識接住,覺得粘粘膩膩的,下意識啪的一甩,打到另一個客人。

那人也差點給嚇的跳起來,定晴一看,是副假牙!

前後不過五分鍾,幾把推拿,李爺的假牙都被推拿掉啦?

沒得過鼻竇炎的人不懂,鼻子永遠塞塞的,呼吸不順暢吧,腦瓜子還嗡嗡的,這突然一把推拿,三個噴嚏,還真是從肝到肺,再衝到天靈蓋,全通了。

那爽勁兒可真是無敵了。

李爺磕磕巴巴:“通……通了!”

竟然如斯神奇,她在腿上做推拿,他的鼻竇卻通了?

不說滿屋子的人全驚了,楚春亭都給驚到了,心說乖乖,這孫女也太厲害了!

太給他長臉了。

李爺看楚春亭,也無比震驚:“看不出來,您老這孫女深藏不露。”

又看林白青:“以後我要犯了鼻竇炎,還找您?”

大佬都用上尊稱了。

林白青反問:“您為什麽不想著一次就去了根呢,我可以給您開個藥方子,吃幾副藥把五髒的宣理調過來,您的鼻竇炎就徹底痊愈了。”

鼻竇炎,小毛病而已,可它老犯,就讓人很煩。

但這小女孩居然幾副藥就能去了根?

楚春亭淡淡接了一句:“她是位不可多得的天賦名醫,診金很高的!”

他得意洋洋,環掃一圈,笑的活像一隻狐假虎威的老狐狸!

李爺當然懂規矩,笑說:“看來楚老是怕我掏不起診金?”

又說:“龍五,去給小侄女開張500的支票,要真能徹底治愈,我還有重謝。”

別的客人也都笑了起來,誇說:“楚家一門皆人材,自己是玄學大師,侄女還有如此高的醫術,楚老,您可真是福氣之人啊!”

楚青集簡直樂死了,小聲問林白青:“在國內你多久才能賺到五百美金?”

又說:“你現在明白了吧,不要在國內那一畝三分地上刨了,出國,到jiu金山來,有二叔的資源,你將能賺到你這輩子做夢都夢不到的巨額財富。”

“送客吧,我要跟你談正經事。”林白青淡淡說。

她的忍耐力也已經到極限了。

……

楚青集去送客了,林白青跟著保姆進了她的臥室。

臥室裏有電話,下麵還貼著本機的電話號碼。

軍醫院的電話沒有長途功能,但靈丹堂的可以審請,林白青走之前給電話申請了國際長途功能,她得先給藥堂打個電話,看自己走了這兩天藥堂怎麽樣,還有件緊要的事要問顧培。

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林白青一時想不到時差,估計應該會沒人,但還是試著拔了過去,電話才拔過去,響了半聲,那邊已經接起來了:“喂?”

竟然是顧培的聲音。

林白青給二叔整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聽到丈夫的聲音可算心情好了點,笑著說:“我已經到了。”

顧培立刻說:“那天的**破損了,你現在需要去趟藥店,買一種名字叫Levonorgestrel Tablets的藥,以便能緊急避孕。”

林白青因為知道自己懷不上,於避孕的事並不上心,卻問顧培:“你還記得小鬆丸的眼睛吧,關於他的白內障是服用了什麽藥物,又是因為藥物中的什麽成份而導致的白內障,你能詳細的幫我寫一份資料,晚些時候用傳真的方式寄給我嗎?”

顧培沒問原因,隻說:“我現在就寫,兩個小時吧,到時候給你傳真過去。”

又說:“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必須去買Levonorgestrel Tablets。”

林白青記得顧培的大哥還是二哥就在jiu金山,本來還想問問他是否需要她去拜訪一下,但就在這時楚青集在敲門,她遂說:“你抓緊寫,我先掛了。”

楚青集已經推門進來了,問林白青:“你在給誰打電話?”

“國內。”林白青說:“我丈夫。”

楚青集看表:“現在國內是淩晨三點,你丈夫居然還沒睡覺?”

林白青看表,心說不是下午五點嗎,怎麽變成淩晨三點了?

而淩晨三點顧培還在藥堂的話,那他就是守在電話旁,在徹夜等她的電話吧。

想起顧培三更半夜趴在藥堂等電話,她突然有點愧疚。

本來她可以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的,但她忘了,折騰了一天才給他電話。

顧培也夠好性子的,居然沒生氣,這三更半夜的,還要幫她寫文章。

……

楚青集剛送走客人,估計小侄女得先洗個澡,給她送來了新睡衣和浴巾。

放下東西,伸開雙手就準備給這令他無比驕傲的小侄女來個親人之間的擁抱。

林白青當然不會抱他,隻問:“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談沈慶儀的事了?”

楚青集自己就有女兒,還單身帶了好幾年,很會應對女性的。

先自我辯駁:“青青,老爺子真的是誤解我了,在國內你或者不覺得,但在國外是非常講究家族實力的,一家之中有才之人越多,越能互幫互助,則越可水漲船高,咱們楚家本就人丁凋零,就那麽一個老爺子,我害他幹嘛?”

又說:“曹芝芳就更不可能了,我們都沒有結婚,隻是同居關係,她有什麽理由害老爺子?”

林白青反問:“也許是為了您珍藏的那些醫書呢,我聽說RI本人想買?”

楚青集攤手說:“那也太不容易了點,老爺子死了還有我,如果我不賣呢?”

林白青半開玩笑說:“那就連你一起害死嘍。”

楚青集都無奈了:“你這性格跟你爸爸一點都不像,也不像你媽媽,倒是跟老爺子很像,滿心的陰謀主義,懷疑論。”

又說:“我跟她隻是同居關係,如果我死了,你都比她更有繼承權,她害我幹嘛?”

林白青試著說:“醫書而已,留著沒什麽用的,時間長了保護不妥當反而會生蟲,你就沒想過把醫書捐了,捐給國內的博物館算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書捐給害死我哥哥的那個混蛋政府?”楚青集反問。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還要堅持遊說林白青,搓搓手,他說:“留下來,在這兒開診所,那些醫書我全送你,助你一臂之力,但如果你不留下來,我就把它賣給漢唐醫館了,他們開出的價格太**了,我無法拒絕。”

老爺子再凶再詐唬沒用。

楚青集信仰金錢至上,要不就全家一起在這兒做大做強,要不他就要借醫書發筆橫財。

否則,讓那些醫書幹嘛呢,躺在庫房裏喂蟲子?

至於捐給國內,笑話,在他的潛意識裏,就是政府害死了他哥。

他要捐給國家,他就是真混蛋!

……

既然來了,金針要借,孩子的病要治,醫書林白青也要拿走。

事情都是可以談的,一碼歸一碼,慢慢談。

林白青說:“我幫你治了李爺的病,你得告訴我沈慶儀的事,現在就講。”

楚青集倒也講誠信,沒再耍賴,先問林白青:“在飛機上,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叫鮑勃的小夥子?”

……

“覺得那小夥子不錯吧,他就是沈慶儀的兒子,沈慶儀目前人在LA,你要想去找她,離得不遠,現在就可以去,但你先聽我講講她的遭遇吧,聽完再決定看要不要去打擾她。”楚青集又說。

林白青在來的飛機上遇到一個搭訕的小夥子,名字叫鮑勃,一口一個自己的媽媽有多好,有多愛他,不停的在炫媽,還說她長得非常像他媽媽。

林白青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是沈慶儀的兒子。

那也就是她的弟弟了。

那他說的也就是真的,就好比柳連枝一看到她,就會說她像自己的女兒。

那種像不是基於外貌,五官的神似,而是母女間的遺傳,氣質和神態。

但楚青集安排那個男孩跟她同機偶遇,他什麽意思?

“你是故意安排他跟我同機偶遇的,你什麽意思?”林白青有點生氣了,反問。

楚青集忙說:“不要跟你爺爺一樣動不動陰謀論,二叔我一生隻喜歡發財,隻想和氣生財,耐心點,慢慢聽我講!”

作者有話說:

爺爺:一生要強!

二叔:和氣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