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國際大盜

(赴美的條件!)

崔副院長一臉理所當然:“要是慶儀還活著, 我會組織所有的同學給她道歉的,但是……唉,可惜她了。”

其實就好比喬麥穗,當年差點把柳連枝打死。

但她會道歉嗎, 不會的。

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時代的受害者, 而且不止她, 當年當過小將批過人的那幫子, 沒有一個會反省會道歉的, 一提起來全都以受害者自居。

所以別看這位崔副院長話說的很響亮, 但道歉是無稽之談, 要沈慶儀真的回來,沒有一個人會出麵向她道歉的。

因為還沒去M國,也不能確定沈慶儀是不是真的就活著, 再加上怕沈慶霞太魯莽, 走漏了消息要引起外婆心理上的波動,林白青暫時不會把事情說出來。

但崔副院長這大言不慚的話, 讓林白青很期待沈慶儀回來後,他所謂的同學會。她說:“崔副院長, 凡事皆有可能,如果哪天沈慶儀真的回來了, 我想,她應該會很期待一場道歉形式的同學會的。”

“她要真的活著回來, 同學會我來組局, 我埋單!”崔副院長說。

不過即使他話說的再漂亮,林白青也不會讓他來做建築設計的, 對這人也不感興趣, 她也就不跟他聊了。

正好今天難得顧培在家, 林白青在市場訂了黃牛肉和丸子,準備給顧培做個東海黃牛肉最妙的吃法,打邊爐呢。

在市場挑了幾樣黃牛肉,讓老板幫忙洗幹淨,再用他削鐵如泥的刀功切成薄如蟬翼的薄片,回到家,隻用生薑,枸杞和小茴香,草果為底料,燉一鍋牛棒骨湯出來,配上白蘿卜,豆腐,白菜和粉皮來涮牛肉片。

蘸料林白青喜歡沙茶醬,本來怕顧培吃不慣,林白青給他準備了番茄醬,但她滾開了鍋,隻蘸著沙茶醬給顧培嚐了一片,他立刻就放棄他平常最喜歡的番茄醬了。

冬天天冷,倆口子大中午圍著蜂窩煤爐子吃火鍋,吃了個酣暢淋漓。

吃罷飯顧培去洗碗了,林白青周末習慣午休一下,剛躺**就聽到傳呼響,她一看是柳堰,遂從家裏出來,準備上藥堂回個電話去。

結果剛到路口,就見柳堰站在車旁,正在等她。

他又換車了,這回開的是輛嶄新的奔馳。

他本身材高大,皮膚雖然黑了點,但水洗藍的襯衣配上墨綠色的夾克,墨鏡一戴,一身硬漢風格,不像個設計師,倒像道上混的老大。

從車裏拎出一兜簍紅雞蛋來,他說:“我特地來通知你一聲,我嫂子昨天生了,是個小閨女,重七斤八兩,眼睛特別大,生下來就睜著,還有雙眼皮。”

柳夫人的預產期就在最近,林白青也正等著呢,她早猜柳夫人要生個女兒,猜中了嘛,暗暗開心,但她擔心一點:“你哥看到是個女兒,不會很失望吧?”

柳堰說:“他一開始是有點失望,但就在今天一早,國際市場的沉香價格整體翻了一番,你說你要是他,還敢不敢表現出失望來。”

本來看是個女兒,柳家人都有點失望。

但人家小閨女爭氣,一落地就是帶著財來的。

柳堰又說:“我哥讓我跟你說一聲,孩子以後就拜你們夫妻做幹爸幹媽吧,百天吧,我們上門來個認親禮,還請你不要嫌棄。”

林白青上輩子治過很多孩子,但還沒給孩子當過幹媽,當然高興:“好哇!”

她可期待能抱一下自己親手保下來的小閨女了。

也是碰上了,她遂把供銷社的事講了一下,說:“要不柳哥您試試,給咱們出一版設計圖,可以大膽,前衛,不計原材料,但必須新穎,好看。”

柳堰回頭一看:“那地皮是我們副院長立了軍令狀的單子,我不好搶活的。”

他還沒下海,接私活,還是搶領導的單子,領導要知道了,會給他穿小鞋的。

林白青剛想說要不就算了,但柳堰旋即說:“但既是你開口,活我當然得幹,就不要掛我的名字了,設計費,我略收一點吧。”

他還是公職,接私活不掛名是正常的。

林白青說:“那你開個價吧,我好跟柳教授報價。”

柳堰雙手抱臂,望著林白青感慨:“當年有次來這兒,我見有個穿童裝白大褂的小大夫,特好奇,本來想裝個肚子疼讓她看看病的,但我爺忙著回家,把我拉走了。”又說:“咱就說,當年我要找你看病,你會怎麽接待我?”

林白青一挑眉,說:“撒裝裝肚子疼的,我通常都是開黃蓮湯,苦死你。”

柳堰大笑:“可惜沒有如果,不然我還挺想嚐嚐黃蓮湯的。”又說:“我的底價是一萬,你可以報三到五萬,中間的錢就歸你了。”

他可真是人精,回扣空間都幫林白青預留出來了。

交淺不言深,林白青就不多說了,她想起一件事來:“柳哥您是不是在機場有人,我想找您買張出國的機票,能搞得到手吧。”

如今出國不但護照難,簽證難,一張去M國的機票更是難上加難,就花高價都要托關係的,否則半年內都弄不到一張票。

“出國,哪裏的,M國的?”柳堰問。

“對,最近半個月內吧,我得去趟M國。”林白青說。

柳堰說:“把你的身份證給我就行,護照,簽證,機票,我一條龍幫你包了,正好最近我也要去趟M國,咱們一起去吧,我給你當翻譯,當導遊。”

林白青懂英語,而且口語很流利,她也隻想要張機票,並不想要個免費的導遊,剛想拒絕,就聽身後響起顧培的聲音:“柳總?”

柳堰抬頭一看,忙伸手:“顧軍醫。”

顧培先看林白青:“你都沒午休,怎麽就出來了?”

再看柳堰:“抱歉,她中午還沒午休,我先帶她去休息,有事咱們下午談吧。”

“不用,我們已經聊完了。”柳堰說:“小林大夫,把身份證給我吧。”

身份證在家放著,林白青想自己送,但顧培非要她休息,自己去送給柳堰了。

周末嘛,家裏要洗洗涮涮,東海市潮,牆角總愛生青苔,塌陷也得補一補,而隻要顧培在家,這些事不必林白青操心,他就幹了。

每到了周末,林白青得要紮紮實實練四個小時的基本功。

這是她長久以來能在高強度的工作中還能一直保持體能充沛的根本。

顧培既不會打擾她,也不會看她紮馬步,打坐,練內息就大驚小怪,堪稱好丈夫的範本了。

林白青正在牆角壓腿,就聽隔壁響起顧衛國的聲音:“您覺得多少合適!”

她踮腳一看,就見許久不見的顧衛國一襲嶄新的名牌西裝,蹬著大頭皮鞋站在院子裏,身邊還有個人,是他的小弟劉百強,他說:“怎麽也得四萬吧。”

“四萬就四萬吧,沒問題的。”顧衛國拍了拍劉百強,說:“去吧。”

林白青心頭一動:“顧衛國?”

顧衛國踮腳一看,滿臉堆笑:“白青?”又改口稱:“嬸子好。”

“你是不是想賣院子,四萬塊我也有,要不賣給我?”林白青說。

雖然有柳連枝買的供銷社,林白青這輩子就不必再買地皮了。

但她要是把顧衛國家買回來,劉百強那幫混混也會走,南支巷就會清靜不少。

為了能有個安靜,清閑的居家環境,林白青打算花這個錢。

“你想買我家呀,可以呀,我讓給你。”顧衛國特意晃了晃手腕,露出一塊亮閃閃的名表來,又說:“我把百強家買下來了,咱以後還做鄰居。”

所以他不是在賣房子,而是要買房子?

林白青差點繃不住,恨不能一腳把這家夥踹飛。

但樹挪死人挪活,被她逼走,上港城炒股的顧衛國還真賺了大錢了。

“你是從港城回來了,這是準備以後在東海發展?”林白青問。

顧衛國笑著說:“我就回來搞點不動產投資,事業還是在港城的。”又感慨說:“小嬸,我是萬萬沒想到上港城才是一條明路,這條明路是你指給我的,我心裏會永遠記著你的恩情……隻要你想用錢,隨時張嘴。”

林白青說:“聽說顧敖文也在跟著你炒股,賺麵挺大的吧?”

顧衛國衣錦還鄉,正想顯擺一下呢,隔著牆說:“敖文錢少,玩的也小,我玩的大一點,目前在股市上有個小一百萬吧。”

又看了眼在牆角忙碌的顧培,故意高聲說:“咱現在不缺錢了,你有需要隨時張嘴。”

林白青本不想提醒,還是忍不住說:“股市不是長久之計,有賺就會有賠,你最好再分一部分錢出來幹點別的產業,別把錢全投在股市上。”

顧衛國笑的意氣風發:“這你就不懂了吧,往後三十年股市隻會漲漲漲,樓市也隻會漲漲漲,我不但要炒股,還要在港城買樓,以後買幾個大鋪麵,把咱的靈丹堂也開到港城去。”

剛重生的時候林白青懷疑顧衛國是不是也重生了,但後來又發現不像,再後來她漸漸明白了,顧衛國應該知道一些關於將來的大脈絡,但知道的並不準確。

就好比股市和樓市,是,未來三十年確實會飛速的漲。

但那是國內,以及97之後的港城。

在港城,97之前ying國政府是要割一茬韭菜才走的。

別看現在股市樓市紅紅火火,但到了97年,ying國政府割完韭菜,拍拍屁股走人了。

屆時排隊上天台跳樓的人將會不計其數。

現在在港投資樓市和股市,就好比1912年揮刀自宮當太監,1949年加入國民政府,點兒是背的,早晚是要排隊上天台的。

當然,他愛投不投,林白青沒那麽仁慈,不會刻意提醒顧衛國的。

也是正好碰上顧衛國,林白青還有件挺重要的事要問他。

現在靈丹堂已經是她的了,林白青也不想再跟顧家人有任何掛葛,除了師父的靈位,別的靈位她也不想供了,正好最近來了幾個RI籍患者,就跟顧家人有關,膿瘡要挑,傷疤要揭。

同時,她也需要顧衛國的支持。

但想把事情講清楚,就得先找著顧敖剛,她問:“衛國,你最近見過敖剛沒?”

顧衛國從兜裏抽了一支雪茄出來點上,說:“他也在港城,DE國公司外派,一年有十萬塊薪水,但那點錢富不了人,他最近也跟我學炒股呢。”

早前顧敖剛就說過,自己會被外派到國內,看來是先派到港城了。

“他是不是隨身帶著個孩子?”林白青又問。

顧衛國說:“沒有呀,他婚都沒結,哪來的孩子。”

早在半年前,剛剛給小鬆丸做完手術,顧敖剛曾揚言說要悄悄把小鬆丸帶走,看來他隻是說了些大話,並沒敢悄悄帶走孩子,不然,RI本人就不會悄悄來偷藥方,而會改為問他要了。

這證明他的腦子還算清醒,沒有犯蠢。

“給我張名片吧,你最近要不走的話,我有事也要聯絡你的。”林白青說。

顧衛國當然有名片,而且名片上印著在港城的傳呼,大陸的傳呼,堪稱國際範兒。

聊了半天,他直到要走時才跟顧培說了句:“小叔再見。”

顧培一直在鏟牆角的青苔,站起來說:“路上小心。”

他這人很有意思的,昨天晚上還在懷疑她是不是外麵有喜歡的,別的男人。

但不論林白青跟哪個男人聊天,說話,他既不會插嘴,也不會多問一句。

而且向來心平氣和,不會表現出生氣,或者吃醋來。

目送顧衛國離開,林白青想起一件事來,說:“對了,柳總的孩子要認我做幹媽,你就是幹爹了,是個女孩兒,聽說生的可好看了,咱改天去看看吧。”

顧培在一瞬間麵色局促,顯得特別慌亂:“那個孩子,是要會讓咱們來撫養?”

以為可以無痛當爹,他表現的就好像在毫無防備中,種了百萬大獎似的。

林白青笑著解釋:“當然不是,隻是一種形式而已,我們可以去抱抱小嬰兒,逗逗她,玩一玩,但不可以撫養她。”又問:“是不是特別激動?”

顧培上輩子雖然一生未婚,但很喜歡小孩子的,軍醫院的幼兒園很多年,都一直破破爛爛的,是在他手裏重新翻修的。

自他當了院長,軍醫院孕產婦的假期比原來多出了整整一倍。

而軍醫院的兒科,也是經由他打造,將來會是整個廣省第一的兒科。

醫生隊伍優秀,軟裝也好,就連護士服都花花綠綠,可可愛愛。

他能為孩子做到什麽程度呢。

在他之前,林白青作為一名大夫,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果味兒的外用麻藥。

但他就能做到,為了兒童患者的口腔類手術,跟東海製藥研討,開發各種水果口味道的麻藥,而在軍醫院的兒科,幾乎是聽不見孩子的哭聲的。

他從來沒有過孩子,也沒有單獨對某一個孩子表現出過興趣。

但隻要是涉及兒童福利,他都會盡可能做到盡善盡美。

這輩子他隻要不跟她離婚,大概率是不會有孩子了,不過有個幹女兒也很不錯的,林白青以為顧培會特別開心,準備約個時間去看一看的。

但他搖了搖頭,卻說:“我不激動的。”又說:“我對小嬰兒並不感興趣的。”

頓了頓,再說:“我考慮過了,如果你不想,咱們就不要孩子了。”

又說:“這個在國外叫Dink family,我很喜歡那種生活方式。”

林白青本來因為生不來,就跟想顧培攤牌,商量好,不丁克就離婚的,但經他這樣一說,她又不忍心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我也就隨口說說,萬一要懷上了,咱們也生一個吧?”

在一瞬間,顧培的眼睛裏亮起了光,並說:“我想,我會是個稱職的父親。”

望著男人興奮的眼睛,林白青既苦惱又疑惑,心說上輩子,她怎麽就懷不上的呢?

……

雖說普通人出國難,但隻要社會關係廣一點,想出國其實很容易的。

周一顧培去單位問了一下就給回複了,作為軍屬,林白青可以出國,隻需要在走之前把要去的目的地,以及要去的事情做個匯報。

她回來之後,顧培再跟政治處打聲招呼,再做個報備就好。

而且直到顧培去谘詢時才了解到,針對他們這種海歸派的軍醫,因為親屬都在海外,單位一年會給一周的探親假,當然了,最好選擇不用,因為作為軍醫,因公出國很容易,但因探親出國需要的手續會非常多,而且想要批到假,至少要半年時間。

聽說有假,顧培本來想跟林白青一起去的,但止步於苛刻的條件了。

柳堰的關係也是夠足的,周一就喊林白青去辦護照,到了周五再來電話,說是已經申請好旅遊簽證,讓她做好準備,下周就可以去大使館麵簽了。

照這速度,趕在春節之前,林白青估計自己都能把沈慶儀給帶回來了。

當然,因為消息沒有最終塵埃落定,林白青也就先不告訴柳連枝了。

不過二叔可不是什麽善茬,怕他真的會利欲熏心對自己不利,林白青就把事情跟楚春亭講了一下,並說了,她可以去,也可以給小雅治病。

但她去M國給小雅治病,是有條件的。

那就是,他所有的犀角,他隻能留存一個,剩下的要全部送給靈丹堂作藥用。

林白青可不是獅子大開口,要訛楚春亭一筆。

要她猜的不錯,小雅的大腦很快就會有初步的病變顯示。

要在M國以現代以學來治,至少要花幾百萬的。

當然,楚春亭答應的很爽快,而且當天就派人把曾經拿走的犀角又送回來了。

不是三隻,而是整整五隻。

五隻大犀角,林白青都不敢想象,她就敞開了用,也能用三十年!

……

去M國的事隻剩下麵簽了,林白青口語很好,倒不必擔心自己會被拒簽。

而在走之前,她得把RI籍患者的事處理掉。

今天正好周六。

約莫是因為一直沒有被察覺的緣故,幾個RI本老頭膽肥了,今天來了倆。

全是羅圈腿,白內障,裝著啞巴來治病了。

林白青今天不坐診,也沒病人,先給顧懷尚和顧衛國,顧懷禮,乃至楚春亭,各打了個電話,約他們下午來一趟靈丹堂,等到穆成揚給倆老頭紮上針,示意他出來,抱著本書進了他的辦公室,先問:“你最近是不是沒翻過書?”

“病人多,我也忙,沒時間看書,怎麽了?”穆成揚說。

他的櫃子裏有幾本線裝的大部頭,名字叫《靈丹堂品方全錄》,那是顧明用手寫成的方子,原本在林白青手裏,但每個徒弟都有一份手抄本。

因為上麵詳細寫明了各種症狀,以及該開的藥,算是一本傻瓜級的教科書了。

前幾年穆成揚剛開始做大夫,經常要翻,但這幾年有經驗了,也就不常翻了。

林白青示意師哥把鑰匙給自己,從櫃子裏抽出書來,翻到一頁,問:“發現什麽了嗎?”

穆成揚仔細一看,見書裏有一頁被人撕掉了,一頭霧水,說:“我沒撕過書呀,這櫃子也一直鎖著,誰他媽開了我的櫃子,撕我的書了?”

林白青自己手裏也有一本,對照著翻到同一頁,指著說:“你看被撕掉的是什麽,是不是複方茵陳湯,而這個方子,是治療新生兒黃疸的?”

穆成揚一看,林白青的上麵是複方茵陳湯,他的則被撕掉了。

“有人他媽偷咱的方子,誰啊,這麽缺德,真想要抄一份不就完了,為啥要撕書呢,這也他媽太缺德了吧?”穆成揚說。

林白青再說:“這個方子可是師父試了五六十年才試出來的,針對新生兒最好用的方子,你說誰要拿它做成衝劑類的中成藥,是不是會賣的很好?”

穆成揚一想還真是,但他依舊想不通:“要有快衝類藥劑,咱們少開點方子還能省點事,倒也不錯,但誰想要可以問我要,隻要你同意,我可以給的,他媽的,撕我書幹嘛,偷完東西還毀人家呀,什麽人,土匪嗎?”

其實在中醫界,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藥方都是普世的。

當然,最適宜的國人體質,因為中醫就是針對國人而研發的。

但隨著時代變化,疾病一直在演化,老藥方是需要持續調整的,這種方子就叫複方。而在國內,大多數的中成藥一直是方劑,草藥,蜜丸的形式。

更便捷的衝劑,飲品,含片等是從九十年代才開始大規模研發,投向市場的。

但在RI本,早在六十年代人家就開始搞了。

林白青再說:“因為人家不但想要方子,而且拿走以後還要申請國際專利,一旦國際專利到手,這個方子,咱們想開發中成藥,就還得給人家交錢。”

“世上方子千千萬,每一個都申請國際專利,那得多少錢?”穆成揚問。

林白青說:“當然要很多錢,但如果所有的藥方被某個人壟斷,隻有他能賣中成藥,你算一算,他能賺多少錢?”

在國內,就目前來說,除了某些藥堂製特定疾病的招牌秘方,普通藥方在醫療界是大家共享的資源。

就比如說保濟堂想要一個方子的複方,隻要帶點東西上門求一求,就顧明的性格,爽爽快快就給了,中醫藥方是治病的,不是某個人囤積來發財的。

但要到RI本就不一樣了,他們會給藥方申請國際專利。

到頭來,比如你想做某個藥方的衝劑,藥片等,就得給人家交專利費。

穆成揚要氣死了,也明白了:“斬草要除根,那人以為這書隻有一本,撕掉,是為了整個兒拿走,讓咱們以後沒方子治病,對吧?”

要是普通的國人,中醫屆的同行們,抄一份珍藏,還會感謝原方的提供者,千恩萬謝。

但RI本企業不一樣,不但要拿走,還要把你的毀掉。

“那個人他媽到底是誰,誰他媽這麽缺德?”穆成揚又問。

周六病人少,倆裝啞巴的羅圈腿老頭躺在兩張**,悠然自得。

林白青出了辦公室,努了努嘴:“就他們。”

見穆成揚提拳就想衝,示意他稍安勿躁,又說:“他們是RI本人,先別驚動。”

這下穆成揚更覺得魔幻了,小聲說:“RI本人?他媽的,鬼子進村啦?”

林白青把穆成揚拉到了樓梯口,才又說:“本來他們是為了治療白內障的方子而來的,估計看咱們方子多,忍不住就一張張的撕,偷上癮了,我統計了一下,這幫RI本老頭共偷了七個方子。”

穆成揚恍然大悟,心說怪不得,他還以為自己這段時間捅了啞巴老窩。

合著全是RI本人,是怕張嘴就漏了口音才冒充啞巴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還全是中醫大夫。

但他一想又覺得不對:“白內障那個方子是你給我的,他們的體質不一樣,君臣佐使的藥量也開的不一樣,他們偷也隻能偷屬於自己的方子,治不了別人呀,難道那是一幫庸醫,準備拿自己的方子給別人治病,那不瞎胡鬧嘛?”

這就要說到他們偷各種秘方的手法了。

雖然每個方子是針對個人的,君臣佐使,每味藥的克數有增有減,都不一樣。

但不論怎麽調整怎麽變,基礎方子是不變的。

隻要病人足夠多,開出去的方子足夠多,統籌出個中間值來,那就是普世的基礎方子了。

而這,也是傳統的老中醫們在校驗方子時會用的手段。

林白青那個白內障的方子在將來會被開發成眼藥膏,治療初期白內障特別管用。

而她為了校驗方子,花了整整五年的功夫。

治病,治一個人,甚至說把藥方給別的藥堂,讓他們去用,那是非常正常的。

甚至,用顧明的話說,那叫積德行善,是在給自己修福報。

但RI本製藥企業的可氣之處就在於,他不但要拿走,還要毀掉你的,並且申請國際專利。

這當然不能慣臭毛病,而且要一次性收拾到他們害怕為止。

“報案吧,這都他媽都國際大盜了。”穆成揚說。

林白青已經喊了顧懷禮,而且下午還約了幾個市局的公安,連道上混的楚春亭都約了。

倒不用再報案,公安現場就可以出警,把這幫老頭兒全逮起來。

但凡事要尋根溯源的,這事兒其實起自顧家,賊,是顧家人招來的。

或者說是從一開始,顧敖剛招惹了玉子時就注定了的。

玉子姓橋本,全名橋本玉子。

雖然還不知道她跟RI本第二大中成藥企業,橋本製業的關係有多深。

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中成藥,藥方和專利都很感興趣。

這也是為什麽林白青去給小鬆丸治病,顧敖剛會堅持,不讓她在場了。

她應該不止一次,問顧敖剛討過藥方。

而就在給孩子治病的那段時間,她應該嚐試,攻關了顧敖剛很多回,還以孩子的撫養權來議過價,也是想要一些靈丹堂獨有的,成熟的複方藥方。

不過顧敖剛還不算愚蠢,並沒有給。

而要他真的悄悄帶走孩子,他理屈,應該也會給玉子一部分藥方子。

但後來他權衡了一下利弊,沒給藥方,把孩子還給了玉子。

但治療白內障的方子**太大了,於是玉子就選擇了,專門派有病的老大夫來治療的方式。

想要用反複實驗的辦法,取得那個方子。

等拿回去申請了專利,製中成藥軟膏,鋪向全球市場,那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

本來,關於小鬆丸的事,能瞞林白青就會瞞著的。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對方持續騷擾,她當然就不能再瞞著了,得跟顧家人把事情講清楚。

不一會兒,顧懷尚最先到,進門就笑嗬嗬的:“白青,生意不錯呀。”

又問:“你打電話喊我來,有啥事?”

林白青就在樓梯上,先說:“叔,咱們藥堂來RI本人了。”

顧懷尚的臉色頓時歘了下來:“來看病的,你不會幫忙治病了吧?”

“治了,而且我們治了已經有一個來月了。”林白青說。

不管是像三爺五爺一樣真的痛恨RI本人,還是假的,顧懷尚的戲做的特別足,手顫顫悠悠,牙上下打顫:“這是我們顧家的藥堂,不……不醫RI本人……”

正好這時顧懷禮跟幾個公安走了進來,看顧懷尚臉色不對,忙去扶人。

林白青約好的三點,人也是一齊來的,顧懷禮前腳扶人,顧衛國也進來了。

但他比較討厭顧懷尚,沒理他,隻是站了遠遠的看著。

“RI……RI……白青在給RI本人治病!”磕磕巴巴,顧懷尚說。

顧懷禮大驚:“不會吧,咱藥堂牆上不是掛著提示呢,概不接待RI籍患者,你是沒發現,沒認出來嗎?”

林白青說:“對。”

顧懷禮覺得關係倒不大,以後不治就行了,但顧懷尚不幹,他說:“不行,治了就是不對!”

幾個實習大夫本來在樓上的,聽到吵嚷聲,竄樓梯口了。

劉大夫一直在算賬,辟哩啪啦的算盤珠子一停,也站了起來。

“丟……丟我顧家的臉……收……收回藥堂。”顧懷尚繼續磕磕巴巴。

顧懷禮也直皺眉頭,說:“白青,你這做法太不對了。”

“我給RI本人治了病你們就要收回藥堂,那麽,要是有顧家人跟RI本人生孩子,給RI本人偷藥贈藥呢,怎麽辦?”林白青再問。

“誰?”顧懷禮回頭一看,見顧衛國在:“是你?”

顧衛國是來看熱鬧的,哪知熱鬧引自己身上了,忙說:“我可沒有。”

“到底是誰,誰幹了這種缺德事?”顧懷禮再問。

林白青依舊在賣關子,卻說:“懷禮叔,這種人,咱們應該逐出族譜的吧。”

“當然,快說,到底是誰?”顧懷禮說。

顧衛國也說:“養不教,父之過,這種人,要連他爹一起除名才對!”

顧懷尚擼起袖子,都恨不能要上手打人了。

這時林白青才溫聲說:“就是你兒子,是顧敖剛!”

作者有話說:

昨天有讀者問關於各種中成藥所麵臨的困局作者是不是虛構的,在此跟大家解釋一下,小說確實是虛構的,但如果對中成藥感興趣,可以搜索一下津村製藥,具體了解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