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壓歲錢
(我的孽障,報應,裝神弄鬼的楚青集)
顧培空有理論而不懂實際操作, 而且他對快.感二字的定意一直都是模糊的。
甚至,因為從小長在教會學校,以及周圍環境的影響,他一直認為男性追求快.感是一件非常罪惡的事。
但正如他所言, 男性天生就有一種喜歡征服, 喜歡追求快.感的獸性。
所以當快.感撲天蓋地襲來時, 他整個人就徹底失控了。
……
一聲哀獸般的低嚎不但驚到了剛剛洗完澡的小青, 也驚到了牆那邊的喬麥穗。
這會兒天還早, 才九點多, 小青還不懂事, 聽到一聲悶哼,再看姐姐房裏燈關著,還以為姐夫是磕著, 還是碰著了, 忙問:“姐,沒事吧?”
林白青惹火的時候, 沒想到自製力極強的顧培會那麽不經逗,此時捂著他的嘴巴, 回說:“沒事。”
喬麥穗就在牆那邊,她是過來人, 一聽屋裏倆人就沒幹好事,暗暗罵了句臭不要臉, 隔著牆, 故意大聲問小青:“靈丹堂開業收了不少禮金吧?”
“大概一萬多。”小青說。
喬麥穗撇嘴:“衛國在港城炒股,前幾天一把就賺了兩萬塊。”
小青驚呼:“真的?”
喬麥穗神秘一笑, 又說:“他說他有內幕消息, 過段時間還能再賺十萬塊。”
小青轉正後一個月的工資才380, 但因為經常看港劇,對如今股市還挺熟悉,她感慨說:“那衛國哥就是股市大腕了,過不了多久,要成百萬富翁的。”
心頭一動,她說:“喬大姐,能不能問問顧衛國的內幕消息到底是啥,我聽說咱們這邊有人能代買港城的股票,我也買點吧,小賺一把。”
喬麥穗挑眉一笑,問:“你攢了多少?”
小青說:“有個三五百塊。”
喬麥穗一撇嘴:“三五百塊還想代買股票,你不要太搞笑。”
小青並沒想真炒股,不過開個玩笑,轉身就走了。路過姐姐臥室時她又聽到一聲壓抑著的悶哼,瞬間反應過來是咋回事了,羞的麵紅耳恥,轉身就跑。
……
這才是顧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很輕的,他在輕輕品嚐妻子的香唇,他在輕盈的愛撫,他依然想要很溫柔的,給予妻子se.x中的愉悅感。
妻子的喘.息也給了他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做的特別好。
後來他略有失控,但並不算嚴重,顧培甚至覺得自己表現的格外優秀。
但當他打開燈,就發現妻子原本就嬌嫩的雙唇腫的厲害,又紅又腫。
她跟他一樣,屬於皮膚很白,但角質很薄的膚質。
白皙,但也健康,他確定自己沒用力,卻發現她露在外麵的胳膊上全是紅痕。
而在開燈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妻子眼角有眼淚,好像是哭過。
他嚇了一跳,但好在這時妻子安慰他說:“沒事的,我很好,真的很好。”又忍著痛,捏著鼻子說:“剛才我可開心了。”
顧培長舒了一口氣,本欲起床的,但才撩起被子,又愣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有一滴殷紅的血跡。
那種血痕,按理隻應該發生在,第一次有性.生活的女性身上。
顧培在瞬間石化。
所以他自以為足夠成功,也足夠讓妻子愉快的第一次居然沒成功?
其實他早就該發現的,但顧培不像大部分的男人,不刻意追求女性的貞潔,所以沒有專門去看,此刻看到那抹血痕,才明白上回有多失敗。
林白青怕自己一笑要影響男人的生理,趕忙翻身,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這天晚上顧培沒再說什麽,但第二天一早起來,鄭重其事,他對妻子說:“就昨晚一次,以後絕對不可以,絕對絕對不可以。”
林白青還是睡眯糊的,沒反應過來:“什麽絕對不可以。”
顧培默了片刻,覆唇在妻子紅腫的唇上輕輕吻了吻:“以後絕對不能再那樣。”
林白青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個吧?
她上輩子是個很保守的女性,多活一輩子,也就憋出那麽一個大招來。
但他居然不喜歡?
“對了,十一有軍演,部隊從軍醫院抽調了一部分隨軍醫生,我得去,你這邊能忙得過來吧?”顧培說回了正事。
“就今天?”林白青問。
顧培挺不好意思的:“昨晚我就想跟你談的,但是……”被她給嚇忘了。
“我沒問題的,出門在外記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林白青說。
顧培一臉嚴肅,兩眼深意:“你也一樣。”
他是不論在哪兒都能照顧好自己的人,但林白青不是。
她總不按時吃飯,還動不動喜歡一個人夜裏出診,雖然她一再說自己有功夫,但顧培還沒見識過林白青的功夫,在他的想象裏,她頂多也就拳頭硬一點,跑的快一點。
她的皮膚又太嬌嫩,隨便擦擦碰碰都會破皮,出血,膽子大吧,性格還莽的不行,就更叫顧培不放心了。
……
要出差,顧培收拾的衣服比較多,提著旅行包走了。
林白青又眯了五分鍾,起床後剛到院子裏,就聽喬麥穗隔著牆在問:“白青,聽說你昨天收了一萬多的禮金?”
林白青進洗澡間端了刷牙缸子出來,惡氣惡氣的說:“閉嘴吧喬麥穗,我知道顧衛國昨天賺了兩萬塊,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這幾年正是港城股市火爆的年代,有人一天就能賺十萬,上百萬。
但也天天有人一夜之間輸掉褲衩,排隊上天台。
顧衛國這輩子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事業,他能賺錢,林白青也替他高興。
但她特別煩喬麥穗這種逢人就炫的張狂勁兒。
“白青,衛國是有內幕消息的,他現在手頭有兩萬,過幾天再買一把,到時候能賺七八萬塊,你既然有一萬多,何不都給他,讓他幫你拿著炒股去,到時候賺個十萬八萬的,你躺著花都花不完。”喬麥穗又說。
林白青明白了,喬麥穗是看昨天靈丹堂收了禮金,知道她有錢了,來拉她入夥的,
“喲,顧衛國厲害了,一把能賺十萬八萬。”她說。
喬麥穗一臉驕傲:“咱生的兒子有出息。”
“給你匯了多少?”林白青反問。
喬麥穗一愣,兒子雖然打電話來說賺錢了,但還沒給她匯過錢,她是從單位病退的,一月隻有二十塊錢的病退補貼。
“顧衛國賺了錢,帶著喬引娣吃香喝辣,把你這個當媽的扔在南支巷自生自滅,一分錢都不給,還讓你四處幫他籌錢?”林白青撇嘴,搖頭:“我要是你,我立刻出發去港城,喬引娣啥享受,我也要,我要住賓館,我要吃香喝辣。”
喬麥穗一愣,問:“你咋知道衛國和引娣倆在一起?”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顧衛國啥尿性林白青能不知道。
她一笑,故意刺說:“你怕喬引娣吧,不敢去港城,跟著兒子吃香喝辣吧,你吧,又膽小又窩囊,就是個膽小鬼!”
“誰說我不敢,我明天就去港城,把引娣那個臭不要臉的從衛國身邊趕走。”喬麥穗氣勢洶洶的說。
林白青是太煩喬麥穗了,要故意激走她。
此時當然還要趁勝追擊:“你敢個屁,你看見喬引娣,屁都不敢放一個。”
把前婆婆懟了個啞口無言,林白青也洗罷臉了,正要出門,卻迎上沈慶霞迎麵走了進來。
她提著一隻小皮包,說:“青青,你外婆今天有點忙,要到晚上才能來做針灸,估計你剛開業,手頭比較緊,讓我把這些年欠你的壓歲錢給你。”
林白青早知道外婆闊氣,做事也直接,但她拉開皮包,從中掏出一遝百元大鈔時還是愣了一下:“這是給我的,壓歲錢,這有三萬塊吧,你確定?”
一遝一萬,整整三萬塊。
“她這些年給馬佳的可不止三萬,給你已經算少的了。”沈慶霞笑著說。
小馬佳曾經是柳連枝膝下唯一的獨苗苗,逢年過節,她不會短孩子錢的。
雖然現在馬保忠被捕了,但小馬佳依然是柳連枝的外孫子。
既小姨說是壓歲錢,林白青就收下了:“小姨,代我謝謝外婆。”
沈慶霞望著林白青,可謂百感交集,苦笑說:“我和你外婆欠你媽和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再說謝,我們心裏就更加自責,難安了。”
想想真是慚愧,要不是顧培發現她的體檢數據有問題,要不是林白青堅持要給她開藥,做針灸,現在的沈慶霞很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
而她最信任,最愛的那個男人,那個毒夫,卻會繼承她的全部財產。
更可恨的是,那個男人表麵上疼她,愛孩子,可他在外麵也悄悄養著兒子。
一旦她死了,她的小馬佳會怎麽樣?
沈慶霞在這段時間頭發白了一半,夜裏還總做噩夢,不是夢到沈慶儀被海浪卷走,就是夢到沈慶儀被被人捆著,或者被人虐待。
她和沈慶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沈慶儀又是被馬保忠害的。
沈慶霞內心的煎熬和負罪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看到林白青,一想到姐姐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沈慶霞就更難過了。
話說,人家親人之間聊天,但凡識趣一點的鄰居,都不該偷聽的。
但喬麥穗沒有那種覺悟。
她並不認識柳連枝,但總覺得對方有點麵熟,所以對柳連枝很好奇。
聽林白青念叨了句‘三萬’,喬麥穗心裏咯噔一聲。
心說林白青那外婆該不會真那麽有錢,一手能給外孫女掏三萬?
她不相信。
正好這時林白青也要上班,和沈慶霞一起出門,進了巷子。
喬麥穗兩條飛毛腿就跟上了,好奇,非要聽聽人家在說啥。
林白青邊走邊說:“小姨,錢隨時都可以給的,大清早的,你工作很忙的,幹嘛專門跑一趟。”又說:“咱們是親人,平常心就好,您和外婆總這樣,我雖然高興,但心裏並不舒服。你們要總是這樣,我就不好意思認你們了。”
沈慶霞笑著說:“我不是刻意來的,是你外婆最近看中了供銷社的老樓,正好離你近,她想整體買下來做改造,我跟供銷社的領導約好了,八點半見麵談事情,就順道過來了。”
林白青嗓門一提:“真的?”
“這還能有假的,你要不忙的話,跟我一起去趟供銷社?”沈慶霞說。
林白青心說外婆不愧解放前的大廠老總,她可太有眼光了。
靈丹堂在老城中心,地價將來會日益飛漲的,現在買樓是最佳時機。
等到十年後,那棟樓能漲價十倍不止的。
頭一天開業,林白青有了種可恥的惰性,甚至覺得自己不用再努力了。
“哎喲!”身後傳來一聲哀叫。
林白青回頭一看,就見喬麥穗蹲在不遠處,正在揉腳。
看來她忙著偷聽沒注意腳下,大清早的崴了腳了。
林白青把包給了沈慶霞,去檢查喬麥穗的腳,然後示意她坐在一處台階上,要幫她正骨。
“白青,你外婆到底啥人呀,能給你一遝遝的壓歲錢,還能買得起樓,不可能吧,吹牛的吧?”喬麥穗說。
揉了揉她的腳,哢嚓一聲替她正了骨,林白青一本正經說:“我也告訴你一個內幕消息吧,我外婆就一普通老太太,是在港城炒股賺了錢才能買樓的,我要是你呀,我現在就出發去港城找衛國,去炒股賺大錢。”
喬麥穗本來是想套路林白青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卻被林白青給套路了。
“上港城,找衛國?”她喃喃的問。
等她一走,這南支巷就徹底清靜了。
而且顧衛國既然在港城混的不錯,贍養老媽是應該的。
正好了骨再揉一揉,林白青拍了拍喬麥穗的肩膀:“去吧,上港城找衛國去!”
煩人的前婆婆,就這樣,也被林白青輕輕鬆鬆的給哄走了。
……
雖然有了個富婆外婆,壓歲錢都能收三萬,但工作該努力還是得努力的。
關於東海製藥中成藥的生產線,林白青隻提交了一份檔案,但過了兩周,田中沛親自帶人上門,指揮製藥廠的工作人員取樣,要做成份檢測。
這就意味著,最終,中成藥的生產線歸靈丹堂了。
雖然在廣省中醫屆,大家公認靈丹堂的藥品質量更好,但林白青爭到中成藥的生產線,憑的不是真本事,而是運氣,天降的狗屎運。
畢竟東海製區的創始人就是她外婆嘛。
雖然市裏早就敲定了保濟堂,但是,當柳連枝以撤股相威脅時,哪怕市裏的領導,也要向她低頭的。
保濟堂辛辛苦苦做了那麽久的關係,錢肯定花了不少,結果卻稀裏糊塗的就被靈丹堂給截胡了。
據穆成揚說,陸東家陸炳坤聽聞這個消息後,當場心髒病發,住院搶救了。
當然,這件事對他的打擊肯定特別大。
保濟堂還好,大夫有開高價藥的習慣,一個門診病人大概能收到10元。
但像靈丹堂,林白青向來把平均的治療單價控製在3塊錢一個人。
她一天看40個病人,才有120塊的營收。
這120並非純利潤,還要刨開藥材成本,大概能剩30元的利潤,但它還不是純利,因為總有人看病掏不起錢,要賒賬,靈丹堂的老傳統,賒賬不能討,超過半年就要全部核銷,而那一部分的損失,也要算在經營成本裏。
這也正是這麽多年,中醫不賺錢,或者賺錢難的原因。
但當有了可以公開銷售的中成藥品牌就不一樣了。
僅僅一條生產線,一個月五到六位數的利潤是白賺的。
而且國家馬上要開放民營醫院的資質審批,一個省一開始就放一個名額,考核也極為嚴格。
要在原來,從硬件到軟件,再到關係,靈丹堂都爭不過保濟堂。
陸東家在首都有關係,直接從首都就把名額內定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當靈丹堂擁有成熟的中成藥生產線,即使首都有大領導想插手,想內定保濟堂,他也得考慮考慮,掂量掂量,找個合適的理由。
總之就是,醫改在即,本來保濟堂穩穩的占著第一,可現在靈丹堂冒了尖兒,隱隱有超它之勢了。
穆成揚當然覺得這是好事,從此靈丹堂要一馬當先,飛速發展了。
劉大夫和請來的兩位老專家卻不這麽認為。
劉大夫的丈夫在郵政儲蓄是個小領導,比較了解社會情況,她說:“白青,其實咱做個小藥堂,賣點藥賺點小錢就得了,沒必要搞的太大,樹大還招風呢。”
來坐診的張大夫也說:“保濟堂可是黑白兩道都有人的,人家也一直是廣省第一,有什麽好政策按理就該人家占,咱們占了,保濟堂明著不說啥,要暗地裏給咱使絆子呢?”
穆成揚應林白青的要求,剛剛斥巨資從申城醫藥器械廠買回來一台醫用高壓消毒器,從今往後就不用每天盯著爐子煮針,給針消毒了。
他正在看著說明書安裝高壓消毒器,接過話茬說:“啥意思,你說保濟堂想找道上的人欺負咱們呀,笑話嘛,讓他們盡管來,我看誰敢欺負咱。”
陸東家是兩條道上都有人,首都的關係也梆梆硬。
但他不敢動靈丹堂的,因為靈丹堂的背後,蹲著楚春亭那頭老獅子呢。
說起道上的人,張大夫思緒發散,又要八個小卦:“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張子強回來了。”
劉大夫一時迷惑了:“張子強是誰?”
張大夫說:“昨天省醫接了三個急診,一個剁了手腕,兩個砍了手指,你說張子強是誰?”
張子強,跟楚春亭一樣也是混道的。
但不一樣的是,楚春亭是橫跨兩條道,雖然勢力龐大,但他本人不違法也不犯罪,而且還是政府的座上賓。
張子強卻是窮凶極惡的悍匪,是兩岸三地的政府,警方都頭疼無比的人物。
這事穆成揚也知道,他說:“聽說張子強正在四處找偷了他表的人,瘋狂報複。而且我聽人說,最大的一宗表有幾百塊,到現在還沒找著。”
張大夫說:“也不知道哪些表在哪兒,是誰拿的。”
穆成揚說:“敢拿幾百塊表的,肯定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跟張子強黑吃黑,互砍嘛,最近夜總會天天晚上有人斷胳膊斷腿呢。”
如今的城市人分了兩拔,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過著平常日子。
但到了三更半夜,那些混道的就出來了,幫.派火拚,打打殺殺。
為了找出表,據說張子強快把道上別的大哥都給砍完了。
林白青想起什麽來,插話說:“師哥,最近晚上就不要接那種打電話讓上門的急診了,診金開的再高也不能接。”
張大夫也說:“那些混道的要受了傷,醫院的大夫他們不敢請,就會請咱們這些診所大夫,治病也就罷了,要真是道上的人,治完病再滅口,咱多冤?”
“不可能吧,好歹也是法治社會,誰敢滅咱的口?”穆成揚笑著說。
張大夫說:“如果是張子強找你看病呢,你說他會不會滅你的口?”
穆成揚仔細一琢磨,還真是。
他回頭教訓起了林白青:“你因為有功夫,膽子最大,尤其聽說病人是孕婦啦,或者老人孩子的,想都不想就會出診,以後可得注意點,小心被那些不法分子騙上門去,武功再高,贏不過菜刀,懂得吧。”
林白青正想叮囑師哥呢,反而被師哥教訓上了?
她說:“你操心好你自個兒吧,如果有人說一次二百,三百的診金,就看個小病,你想想,你會不會上當?”
要原來,聽說隻是治個小病就能拿幾百塊診金,穆成揚說不定還真會去。
但大家一起聊了一下,意識到背後可能隱藏的凶險,他當然就不去了。
“那還用說,我嫌命長,要上門送命啊?”他剛剛調好高壓消毒器,伸出了手。
林白青先把馬銜鐵針遞給了他,眉一挑,問:“師哥,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跟我家小青走的太近了點?”
穆成揚跟觸了電似的,一驚一乍:“有嗎?”
林白青又不瞎,早就看出來了,他跟小青倆現在正處於曖昧期。
師哥要跟她妹妹談戀愛,林白青倒不反對,但他要真想跟小青談,就要明確關係,公開了談,要不想處,他也要明確的拒絕小青。
但不能跟她妹妹亂耍暖昧。
要不然,哪怕他是師哥,林白青也要跟他翻臉的。
“如果你想跟小青談,就好好談,但要不想談,你就跟她講明白,趁早拒絕她,不要一天總湊一塊兒跟她玩,她年齡還小,玩一玩就對你有感情了,懂吧?”說完,不等穆成揚解釋,林白青就從藥堂出來了。
今天是周六,到了下午,藥堂基本就沒病人了,國慶剛過完,天漸漸涼了,顧培出海軍演也快回來了,而他的衣服大多是夏衣,連棉睡衣都沒有。
林白青約了小青,要給自己,給小青,也給顧培買幾件入冬的衣服穿。
話說,自打夏天的時候林白青幫小青做針灸抑製食欲,幾個月的時間她掉了十幾斤,雖然還不算瘦,但身材肉感,玲瓏有致,已經很好看了。
女孩子身材變好,就喜歡買衣服。
正好柳連枝給的壓歲錢林白青還沒用過,今天跟小青談好,不要她自己掏錢,就用外婆給的壓歲錢,姐妹倆好好逛一逛,買幾件好衣裳。
林白青在軍醫院門口等著,不一會兒妹妹就出來了。
“姐,你提前下班了,藥堂誰守?”小青說著,塞了林白青一片辣條。
林白青說:“穆成揚呀,還能有誰。”
小青再遞一根辣條過來,笑著說:“姐,你算算,穆師哥是不是對咱們最好的人,在藥堂可算任勞任怨了,你有什麽本領可都得傳授給他。”
林白青耐心說:“小青,穆成揚早晚要出去單幹的,以後我們可是對手,你哪見過有藥堂的東家把十八般手藝全教給對手的?”
小青還太小,天真的很,又喂了她姐一根辣條,說:“姐,穆師哥不可能跟你對著幹的。”又說:“還剩最後兩根辣條,咱倆一人一根吧。”
這年頭市麵上剛剛有了辣條,林白青自有它就不喜歡吃,但小青很喜歡。
上輩子,她將來會下深海打工,還會創辦一個辣條廠,做的辣條很美味,一度賣的可好了。
但後來競爭對手找了道上的人天天上門找事,生生把經營的紅紅火火的辣條廠給攪黃了,再後來小青就回了靈丹堂,在庫房裏工作。
上輩子,林白青記憶中小青一度也喜歡過穆成揚。
但穆成揚離開靈丹堂後,就是又回了保濟堂,然後是夜裏出夜診,下落不明了,小青對他的感情,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了。
今天大家聊起張子強來,林白青隱隱猜測,穆成揚估計就是被張子強,或者他的手下們騙去看病,繼而滅口了。
所以剛才在藥堂,林白青才刻意叮囑,讓穆成揚不要因為貪圖診金就出夜診。
可隻是叮囑一下就能避免上輩子所發生的事嗎?
要不能呢?
林白青覺得自己得找個時間,好好跟師哥談一談,實在不行就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訴他,讓他警惕起來,以防再跟上輩子似的,一個前途大好的中醫大夫,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沒了。
突然,小青拉了她一把:“姐,哇,淑女屋,這兒的衣服好好看。”
林白青抬頭一看,果不其然,一家叫淑女屋的店,衣服格外的時髦,洋氣。
她印象中,這個叫淑女屋的女裝牌子就是從今年開始遊行的,深受小女們的追捧,像小青這樣的女孩子,看到它就毫無抵抗力。
但林白青不行,她已經欣賞不來淑女屋了。
看到對麵是夢特嬌,這牌子是年齡大點的人喜歡的,也比較符合她的審美。
她遂讓小青去了淑女屋,自己進了夢特嬌。
夢特嬌店裏有個售貨員陪著她挑衣服,另有一個在門口招攬客人。
這都不稀奇,平常人而已。
但櫃台裏麵的女人卻引起了林白青的注意。
那女人大概二十七八歲,一身孕味,五官很漂亮,臉上化了妝,但脖子上有色素沉著,而此刻,她正在給脖子塗藥,塗的是膚西地酸乳膏。
孕婦都會有孕味,林白青很喜歡那種味道,因為它是奶香奶香的。
但這個孕婦身上不但有孕味,同時還有一種腐臭氣息。
基於敏銳的嗅覺,林白青一聞就發現問題了。
她走過去,拿起藥膏看了看,說:“小姐姐,膚西地酸乳膏是抗生素,如果你懷孕了,又想把孩子生下來的話,最好不要用它了,換一種藥吧。還有,盡量不要化妝。”
女人伸手摸臉:“懷了孕就不能化妝嗎?”又說:“你從哪兒發現我懷孕的?”
林白青示意她伸手,捉上她的脈,說:“從你的麵相,你的脈像我都能摸出來,你懷孕應該有三個月了吧,你還有風疹的老毛病,對不對?”
女人下意識手撫肚子,驚訝的說:“小姑娘你才多大呀,你居然是個醫生?”
又說:“懷孕化點妝應該關係不大吧,我有小姐妹懷孕的時候也化過妝,沒關係的,她生的孩子很健康,而且是個大胖小子。”
關於化妝品會影響胎兒,在將來會是常識,但在九十年代,各式各樣含鉛,含重金屬的化妝品才剛剛被推向市場,關於這方麵的知識,也就沒有被普及。
林白青既是醫生,當然有必要提醒患者。
她說:“在孕期偶爾化一次妝,對胎兒的影響不會太大,但你不一樣,你使用了抗生素,再加上化妝品,這是對孩子是非常不利的。”
“可我有風疹,我皮膚癢,不用膚西地酸,我該用什麽藥呢?”孕婦問。
要是晚幾年,林白青會開蒲地藍,但目前它還沒有麵世。
不過靈丹堂有對症的藥,她正準備寫名字,但這時一個售貨員說:“夢姐,這小丫頭應該是賣狗皮膏藥的騙子,咱不能信她。”
另一個售貨員也說:“對啊,她還沒我大呢,說是醫生,我不信。”
叫夢姐的女人有點猶豫,但她脾氣挺好的,她說:“如果你缺錢的話可以直接,我可以給你點,但你小小年紀的,可不要聳人聽聞,招搖撞騙。”
倆售貨員眼睛同時瞪起,就好像林白青真是騙子似的。
林白青丟了筆,說:“要怕我騙錢,你就上醫院看看吧,最好做個B超。”
說完,在三人驚訝的目光中,林白青轉身進了對麵的淑女屋。
小青已經試了一堆衣服了,正在猶豫,看要選哪一件。
林白青把衣服全接過來,讓售貨員算好錢,抽了三張百元大鈔,全買了下來。
從淑女屋出來,夢姐和她的倆售貨員還在看她。
林白青忍不住又說:“上趟醫院吧,讓大夫給你開一種更合適的藥,不要再亂塗抗生素了,它對你和孩子都沒有好處的。”
她不忍心說,但這位叫夢姐的女人腹中的胎兒已經受到化妝品和藥物的影響了。
跟柳夫人不一樣的是,她身上已經有腐臭氣息了,這證明她懷的孩子,已經是個畸胎了。
……
又逛了半天,林白青買了一隻背包,花了320。
又花三百塊給自己和顧培,小青,一人買了一套加絨的睡衣。
平房冬天冷,洗澡間又在外麵,一人有一套棉睡衣,洗完澡就不必擔心出來會凍感冒了。
回到家,破天荒的,她碰上這一個來月都靜悄悄,一丁點兒妖都沒做過的楚春亭,此時藥堂已經下班了,沒有人,門也鎖著,他就站在藥堂的後門上,正在望著院子裏發呆。
他恢複的很快,體格比一個月前壯實了許多,當腰不佝僂,能挺起來時,個頭也就隨之,比原來高多了。
老爺子穿一襲黑色圓領棉衫,看到孫女來,示意她到跟前,先說:“咱總能一起吃個飯吧?”
林白青示意小青提著東西先回家,說:“家裏菜都是備好的,不吃就剩下了,算了吧,您自己去吃吧。”
楚春亭說:“我想跟你聊聊我的孽障,報應,那個隻會裝神弄鬼的楚青集,抽點時間吧,咱們一起吃個飯。”
作者有話說:
有沒有人好奇白青的玄學大師二叔的,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