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動作
(買棟樓吧!)
穆成揚沒理解老爺子這話的意思, 安慰他說:“您放心,我們必定會辦的紅紅火火,也好給我師父他老人家長個臉。”
楚春亭略沉吟,又問:“請了多少客人?”
穆成揚說:“五十來號人, 都是我師父的老相識。”
楚春亭一聲嗤:“老相識, 窮親戚還差不多。”
穆成揚不喜歡他這種貶低師父的語氣, 為了找補, 刻意說:“市衛生局的局長, 柳鋒裝飾的柳鋒都要來, 還算可以了。”
楚春亭又問:“顧家是不是有倆老頭也要出席?”
三爺已經回首都了, 要去的隻有五爺。
穆成揚說:“隻有一位,顧五爺,在教育局工作過的。”
楚春亭笑了笑:“我知道他, 本身沒出息, 還生了個廢物兒子,一門小醜。”
穆成揚接不了這個茬, 尷尬的笑了笑。
楚春亭手裏玩著個紫砂壺,又問穆成揚:“你爺爺身體還好吧?”
穆成揚的爺爺也是名老中醫, 專治骨科,跌打損傷, 在廣省很有名氣的。
穆成揚說:“托您老的福,我爺爺身體很好。”
楚春亭說:“他把閨女嫁到了保濟堂, 從此攀附上了保濟堂的大腿, 靈丹堂開業,他不但不去, 應該還會聯合許多老中醫, 也不讓去捧場吧。”
穆成揚尷尬的笑了笑, 說:“我爺說他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了,但聯合老中醫,不讓他們去的事我倒沒聽說過。”
楚春亭挑起黯紅的眉毛一笑:“你不知道是你傻,我又不傻,能不清楚?”
穆家老爺子特別精明的,知道保濟堂有金針,就把女兒嫁了過去。
知道顧明醫術好,就把大孫子派到靈丹堂學醫術。
他自己又有人脈有家底,以後穆成揚想要單幹,就會既有金針又有醫術,藥堂一開起來,既不愁生意,也不愁名氣。
他之所以不出席靈丹堂的開業慶典,也不是真的腿腳不便,而是身為保濟堂的老丈人,又在廣省有一定的影響力,就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把靈丹堂的開業慶典搞的太紅火,讓它搶了保濟堂的風頭。
精明如楚春亭,當然一眼就看出問題了。
但他挺感慨的是:“小穆,你爺爺是隻老狐狸,精明無比的,但你是個好孩子,跟我家青青一樣,一腔赤誠,醉心醫術。”
穆成揚收了針,笑著說:“是我師父教徒有方。”
其實他爺爺早就不想他給林白青抬轎子,想讓他出來獨立開診所了。
但穆成揚始終覺得自己技術還不夠,還需要再學習,為了這個,最近跟家裏鬧了矛盾,回了家,老爺子總是甩臉子,動不動還要訓斥他幾句。
用老爺子的話說,這年頭中醫已經不講醫術了,講的是名頭。
像保濟堂,就不說外貿出口賺的錢了,一年光是政府的扶持資金和各項優惠補貼都拿幾十萬,這些可不是憑治病來的,靠的是名氣。
穆成揚請了他家老爺子好幾回老爺子都不出席,已經不抱希望了。
但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就連他這個親孫子都請不動的爺爺,到了開業那天,居然會自動出席。
同時,還有很多穆成揚想都不敢想的東海名流們,也會齊齊出席開業慶典。
而這,恰是楚春亭的運作。
……
且不說這個,再說林白青這邊。
第二天是周六,賓客名單確定好了,禮儀公司的人也來了,在後院裏搭台子,調音響,擺拱門,這一收拾好,明天一早開門迎客,舉行開業儀式就行了。
林白青於她嶄新的外婆,並沒有給予太多的關懷和關注。
她要忙開業,外婆既有車又有司機,東海製藥還派了人跟著。來了,她把針紮上,定好鬧鍾,時間到了一收針,捉捉脈就讓她走了。
至於自己小時候的事,也隻粗略的,簡單的講了一下。
就說父母對她特別好,說師父從小就疼她,沒講自己小時候得病的事,關於婚事,也說成了是跟顧培兩廂情願,總之,把自己的過往描述的很幸福。
這於柳連枝來說是種極大的撫慰。
雖然女兒還沒找到,但聽說外孫女小時候過的很幸福,她心裏就會舒服點。
生活就該向前看,林白青以後,也不準備把曾經的糟心事告訴外婆。
但她太忙了,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而柳連枝,肯定也會從各個方麵打聽她的生活。
周六下午,她正在跟禮儀公司的人商量,能不能把鞭炮改成氣球,免得汙染環境,突然就聽院外響起一陣尖叫聲:“林白青的外婆,你,怎麽可能?”
這是喬麥穗的聲音,聽到她的聲音,林白青皺了一下眉頭。
轉身出來,她正好看到沈慶霞的秘書小李扶著柳連枝,柳連枝一手還扶著牆。
喬麥穗是如今住在南支巷的,唯一的顧家人。
看到林白青,新奇的說:“白青你快看,來一老奶奶,問我打聽你呢。”
又看了柳連枝一眼,說:“笑話,你要真是白青外婆,當初她剛來靈丹堂的時候,肝腹水腫到肚皮那麽大,腿細的像麻杆似的,你在哪裏?”
她是潑婦,最擅長用惡毒的語言來挖苦人的,也不管柳連枝受不受得住,又說:“如今靈丹堂裝修好了,闊氣了,你跑來認孫女了。”
林白青說:“三嫂,閉上嘴巴回家去,沒人當你是啞巴。”
喬麥穗卻說:“白青,改革開放後騙子多得很,你經營的可是我們顧家的產業,賺了錢要上繳我們顧家的,要被人騙了,藥堂有損失,我們可你賠的。”
所以藥堂甚至不是屬於林白青一個人的?
柳連枝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了。
林白青厲聲說:“三嫂,你要再不走,我就把我家的廁所再加高,讓汙水都流到你家去,你以後天天跑公廁吧你。”
“你這丫頭,小時候脾氣那麽好,現在怎麽越來越壞了。”喬麥穗說著,氣悻悻的走了。
林白青先問小李:“怎麽沒把柳教授送回醫院?”
柳連枝擺手,說:“跟她沒關係,是我想在這兒呆一呆,多了解了解你。”
小李也說:“柳教授放心不下你,我們也勸不住的。”
林白青又問:“沈書記呢,放出來了嗎?”
因為馬保忠而被羈押的沈慶霞,因為有馬秀芹的口供,終於可以洗清嫌疑了。
小李說:“上午就出來了,這會兒應該去衛生廳匯報工作了。”
林白青捉上柳連枝的脈,試著還行,也能理解她剛剛找到外孫女,想親近的心情,就說:“您要不想走就先回我家去,我這會兒還忙,忙完了回去陪陪您?”
外婆嘛,在她心目中是需要照顧的人,雖然很忙很累,但林白青盡可能的,還是想讓她感受一點自己的關懷。
柳連枝卻說:“不用,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這就回家去。”
要開業了,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又必須一樣樣的盯著,林白青也實在顧不及,遂叮囑小李:“早點把柳教授送回去,勸勸她,讓她凡事別多想,多打聽,安心休養,等我閑了,關於我小時候的事,我自己會跟她慢慢講的。”
柳連枝也知道自己是打擾到孫女了,又說:“你快去忙你的吧,我這就走。”
在林白青的注視中她回到了車上。
看外婆上了車,林白青以為外婆會走,也就回院子去了。
而這兩天,做完針灸柳連枝就會在巷口跟鄰居們聊天,拉家常,於外孫女的過往,她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也確實該回去了。
小李以為她要回醫院,遂示意司機開車:“走吧,咱們回醫院。
柳連枝卻說:“不,去商場,明天青青要開業,她的衣服不行,我要給她買幾套好衣服。”
得,司機發動了車,直奔商場。
沈慶霞從不打扮自己,樸素到甚至有點村氣,但據她說,沈慶儀是個非常有審美,且善於打扮自己,哪怕同樣披麻袋,她都能比別人披的更好看的女人。
小李從來沒見過沈慶儀,但看過她的照片,該怎麽形容了,就是既漂亮又有氣質,但又不讓人覺得輕浮,淺薄,反而讓人看到照片,就會油然而生一種尊重的,大家閨秀式的漂亮姑娘。
柳連枝就更不用說了,七十歲了還能讓人覺得美的女性,她的審美是無敵的。
她挑的衣服,一套比一套好看。
當然,她有的是錢,看衣服隻看好看於否,是不看價格的。
買完衣服,柳連枝又買了一堆化妝品,然後吩咐司機:“走,去趟電視台。”
司機和小李對視一眼,心說柳教授想打扮孫女的心他們能理解,但去電視台幹嘛,難不成她想跟電視台聯絡一下,打個廣告,或者坐個節目,把她的孫女跟東海市民廣而告之一下,正好讓林白青出個名?
但其實都不是。
柳連枝隻是需要一個化妝師。
她在台裏有認識的領導,打聲招呼,領導就把電視台最好的化妝師喊來了。
柳連枝可是解放前的大廠總經理,做起事來既有條理又有章法。
她安排化妝師先去靈丹堂,在不打擾林白青的前提下,熟悉她的五官特性和氣質,然後就在車上跟化妝師討論,如果林白青挑選那一套衣服,該配什麽樣的妝效,以及首飾。
總之就是,明天一早起來,隨便林白青選哪套衣服來穿,隻要她挑定衣服,化妝師就能於20分鍾內解決她的妝造問題,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聊完,化妝師說:“衣服我拿走吧,明天一早帶上門,直接給林女士化妝。”
柳連枝卻說:“衣服我來洗,我來熨燙吧,明天一早我會親自帶過來的。”
化妝師說:“衣服您可以交給我,我來洗,熨燙。”
“還是我來吧,最近我家青青很辛苦的,經常出汗,皮膚應該很敏感,不瞞你說……”柳連枝笑了笑,說:“我怕你清不幹淨,泡沫會刺激她的皮膚過敏。”
雖然不知道柳連枝和林白青到底啥關係。
但能讓柳教授如此細心照料的女孩子,想來跟她關係也非比尋常。
化妝師走了,小李和司機以為柳連枝這下該回醫院了。
但這時她環目四顧,指著靈丹堂馬路正對麵的,屬於供銷社的老家屬樓,說:“小李,陪我過去走一走吧。”
小李暗猜了一下,說:“您是不是準備在這兒租一套,或者買套房子?”
好離林白青近一點。
柳連枝仰頭看著破破爛爛的老樓,思考了片刻,說:“到時候讓慶霞來談談地皮,合適的話把它整個買下來吧,這地方太亂了,不適合直接住。”
小李被噎了一下,司機直接嗝的一聲。
聽說老太太在港城這幾年,於股市上收獲頗豐,但大家暗暗猜測,她可能賺了幾萬,幾十萬,但聽她這口氣,賺的怕是有上百萬了吧。
沿供銷社的老樓走了一圈,大概覺得這塊地皮很合適,柳連枝說:“我已經決定了,買它,小李,讓你們沈書記立刻聯絡,早點把事情定下來。”
小李試著問:“那咱們現在回醫院?”
柳連枝遙望西北方,許久,卻問:“你確定青青請的人裏頭沒有楚春亭。”
賓客名單就在櫃台上,小李翻過,確定沒有楚春亭的名字。
她說:“確定沒有。”
柳連枝點了點頭,又低低歎了口氣:“唉!”
小李不明究裏,以為柳連枝還是在為不能更好的補償孫女而歎氣,遂說:“是還有什麽事沒做到位嗎?您還有什麽吩咐的就跟我說,我來幫您辦。”
“沒什麽,回醫院吧!”柳連枝說。
……
柳連枝一生坎坷,但是個非常豁達的女性。
這座城市裏,太多有頭有臉的人都是曾經批她,鬥她的主力軍。
就顧家,剛才跟她聊天的喬麥穗和她的丈夫,就曾是批她時最凶悍的小將。
喬麥穗已經不認識柳連枝了,但柳連枝認得她,她化成灰柳連枝都認識。
同樣,太多曾經批她鬥她的人都忘記了那段曆史。但柳連枝認得他們每一個人,也記得他們痛批她的每一句話,和踹在她身上的腳,吐給她的唾沫。
時也,勢也。
她會銘記過往,但不會去仇恨誰,或者刻意報複誰。
唯有楚春亭,光是聽到他的名字柳連枝就會心跳加速,渾身不適。
本來,在聽說外孫女的爺爺是楚春亭時,柳連枝的第一反應是,孩子肯定更親近他,而非她,她還很害怕,害怕楚春亭會挑唆孩子,讓她不認自己。
一生夙仇,柳連枝和楚春亭是永遠無法站在同一片屋簷下的關係。
就好似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外孫女居然親她而不親楚春亭,這讓柳連枝既意外又驚喜,還惴惴不安,生怕明天一早起來,外孫女就會被那個惡人無情搶走。
竭力掩飾著自己的擔憂與驚恐,又不敢離孩子太近,平靜又理智的外表下,柳連枝內心翻滾著驚濤駭浪。
以她對楚春亭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會窮極手段,把孩子從她身邊奪走的。
當然了,柳連枝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且看看吧,明天他會使什麽樣的下作手段!
……
劉大夫年齡大了,可以按時下班,林白青和穆成揚,還有下班回來的小青三個一直忙到夜裏11點,才算把一切安排妥當。
今晚穆成揚就不回了,得在診所值班,小青還得幫他點忙,過會兒再回家。
林白青還不知道爺爺和外婆各自的小動作,也不知道當他們天雷地火碰到一起,又會是什麽樣的名場麵,渴的喉嚨直冒火,正在找水杯,顧培遞了茶杯來。
林白青接過杯子猛灌一氣,想起件事來:“衣服呢,你幫我燙了嗎?”
她明天要穿的衣服,因為自己沒時間去逛街,是顧培幫她買的,一條很漂亮的,雪青色的連衣裙,特別顯腰身,但是真絲質地,比較難打理,穿之前必須燙,否則皺皺巴巴的,會不好看。
顧培聲音溫溫的:“燙了。”
又說:“需要一條項璉來配裙子的,但我不確定你喜歡什麽樣子的,買了三條,你回去挑一下吧,喜歡哪條就戴哪條。”
林白青挺好奇馬秀芹,就又問:“馬大夫的事情呢,公安局怎麽處理的?”
公安倒不會處理馬秀芹,反而會因為她的勇於檢舉而表揚她。但軍醫院肯定要處理她,她今天還在軍醫院上班,至於後續單位會怎麽處理,顧培也不知道。
因為他並不關心與自己不相幹的人和事。
他說:“如果你想知道,我明天可以問。”又說:“五爺剛才來找你,說是聽說你的身世了,想勸你早點認祖歸宗,回楚家,看你忙,跟我聊了會兒就走了。”
到家門口了,林白青正在開院門,噗嗤一笑:“楚春亭連五爺都收買了?”
顧培說:“他一直捧著個紫砂壺在把玩,我估計應該是楚春亭送的。”
五爺雖然有年齡了,但為人單純,心地也很善良。一隻紫砂壺,也不知道能值幾個錢,輕輕鬆鬆的就把他給收買了。
這是預料中的事,林白青並不意外。
但放眼顧家,唯一林白青需要給麵子的不是五爺,是三爺。
不過三爺行伍出身,為人正直,脾氣也很硬,林白青直覺,楚春亭應該收買不了他,不過她也很好奇,就想看看楚春亭能不能收買三爺。
要收買的話,會用什麽樣的手段。
進門,秋老虎的天氣,她忙了一天,熱的渾身冒火,索性也不用熱水,直接用涼水衝澡,衝完渾身通泰。
要在平常,她也會耐著性子護理一下皮膚,但實在太累,連鬱美淨都沒擦就躺**了,不過畢竟明天就要開業了,要應付來客,還要上台剪彩,要去酒店招待客人,這全是林白青上輩子沒幹過,這輩子卻必須站出去,不得不幹的事。
雖然事並不大,但因為是頭一回,她既緊張,又興奮,就在**翻來覆去。
不一會兒,她的‘老媽媽’回來了。
顧培向來不高興,是個臭臉,看多了,林白青也就習以為常了。
當然,他的嘮叨她也會當成耳旁風。
“已經是九月了,用你們中醫的話講,入秋寒門開,秋天,不論再熱也不能受涼,洗冷水澡也會導致寒淤入體。”顧培說著,關上了門窗。
林白青有點不耐煩,說:“我明天給自己灸一針就好了。”
顧培轉到妝台前,一看鬱美淨的瓶子還是早晨他擺的樣子,就知道妻子又沒有用化妝品,又說:“洗完澡做基礎護膚是最基本的,但你連潤膚露都沒有擦。”
林白青不欲聽他嘮叨,正欲下床自己去擦點,糊弄糊弄算了。
但顧培已經把潤膚露擠到自己手上了,悶聲說:“閉上眼睛,我給你擦。”
“不用,我自己來吧。”林白青說。
顧培站在床邊,兩道秀眉擰成了麻花狀,一看就氣的厲害:“閉上眼睛。”
他生氣了,林白青就有點怕,但還是堅持:“我有手,我自己可以的。”
她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臉,因為小時候師哥們都喜歡捏她的臉,這樣揉一揉那樣捏一捏,在他們看來很好玩,但於林白青,那是讓她非常厭惡的記憶。
別人一碰她的臉她就煩。
顧培火氣很大,語氣也愈發惡劣:“閉上眼睛。”
林白青也有脾氣的,她也生氣了,甚至想吵架,但迫於**威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過記憶中那種不顧死活的大手揉捏並沒有發生,顧培的手涼涼的,先是輕輕摁上她的額頭和臉頰,潤上護膚品後輕輕揩揉暈開。
再拿指尖將她的淚溝,下巴和鼻底全潤了一遍。
他擦的很慢,很溫柔,很仔細,就仿佛她是個瓷娃娃。
終於,他說:“好了,睡吧。”
林白青睜開眼睛,就見丈夫眉目溫溫,也正望著自己。
他沒有換睡衣,揩幹淨了手,夾起筆記本就準備走。
“這麽晚了,你還不睡?”林白青問。
顧培語氣依舊冷冷的:“我還不困,去堂屋寫點東西。”
“就在這兒寫吧,我也不困,我陪著你。”林白青說。
入了九月總愛下雨,堂屋特別潮濕,以顧培的皮膚,呆半個小時就要起疹子的,而且林白青是真的不困,既不困,也不累,還特別興奮。
顧培回頭了:“你真不困?”
“真不困,你就在這兒寫吧,我陪你。”林白青笑著說。
顧培站在地上,目光依舊冷冷的,看了妻子半晌,放下筆記本,脫了衣服上了床,先在妻子的額頭上吻了吻,默默看了她片刻,這回沒再宣揚類似於不會讓她疼,會讓她很享受之類的廢話。
他依然很笨拙,速度也很快,前後總共不過三分鍾,但這是林白青這輩子的第一次,卻沒有她記憶中第一次會有的那種疼痛,而且那種滋味她無法形容。
總之就是,他辦完事了,但林白青莫名覺得,還想要!
作者有話說:
外公外婆:搶孩子大戰一觸即發!
白青:醒醒吧,我都成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