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中醫式急救
(以後,我會陪你一起找的)
林白青一愣, 心說莫非柳連枝早就知道情況了?
但看她的樣子又不太像。
她遂問:“柳教授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是不是我?”
柳連枝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相比於楚春亭在兒子死後還有閑心出國養心,柳連枝找女兒, 可謂一寸土一寸土的扒拉, 二十年來, 沒有哪怕一秒鍾, 放棄過牽掛女兒。
沒有丟過孩子的人不懂, 但凡看到一個年齡跟自家孩子差不多的, 丟了孩子的人, 總會去想,這孩子是不是我們家的。
而她之所以覺得林白青是她家的孩子,還有一個原因, 她看到牆上掛著的, 林白青的開業執照,上麵有出生日期跟沈慶儀失蹤的時間差不多。
而人的遺傳是特別重要的。
林白青生的跟沈慶儀雖然五官不像, 但她說話的語氣,聲音, 以及走路的姿勢都跟沈慶儀一模一樣,所以柳連枝自打進門就癡呆呆的看著她。
她第一眼看到的, 仿佛就是當年要出發,去往邊疆時的女兒。
越看, 就越覺得這個女孩像她女兒。
但話說回來, 找了女兒那麽多年,她經常會看到某個背影特別像女兒, 於是癡癡的追著人跑, 但最終都失望了, 還有好多回被人當成是瘋婆子。
今天,在看到林白青的那一刻,她的那種直覺比原來任何時候都強烈,但長久以來的失望經驗又提醒了她,讓她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又有些瘋了。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都二十年了,她幾乎把整個世界翻了個遍。
女兒隻要活著,她肯定已經找著了。
感性上,柳連枝永遠不會相信女兒和孫女沒了。
但理性上,她清醒的知道,她們活著的希望特別渺茫。
驀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說:“我不過胡言亂語,你別見笑。”
又說:“你要跟我講的,是關於慶霞的事吧,說吧,我挺得住。”
秘書小李剛才是在門外講的事情,柳連枝聽了個大概。
隱約知道應該是沈慶霞出事了。
她的養女人很善良,雖然笨了點,但是個很勤奮的女孩子。
據說大多數男人生兒育女,抱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養老,但女人就不一樣,女人撫育孩子,花一分心血,就會傾注一分的愛,孩子不聽話,她們會生氣,但孩子受了委屈,她們比誰都心裏都要難過,都要疼。
而且她早知道馬保忠不是個東西,這方麵她是有心理準備的。
所以她已經準備好,要聽林白青給她帶來的壞消息了。
林白青也做了萬全的準備,不但備了馬銜鐵針,金針,開竅藥也備著。
就是怕柳連枝聽說後接受不了,突發心髒病,自己好能實施搶救。
不過暫時她還不能說,時機不夠成熟。
見林白青不說話,柳連枝催促說:“快說呀,慶霞到底出什麽事了?”
林白青看表,說:“咱們再稍微等幾分鍾。”
“為什麽?”柳連枝有點疑惑。
林白青籲了口氣,該怎麽跟外婆講呢。
倒不是因為身世的問題她還想瞞著,而是隻要她一講,柳連枝必定心髒病發,這隻是一家小小的中醫診所,沒有任何的大型搶救設備,但她要用中醫的方式把柳連枝從生死線上救回來,她一個人肯定不行,她需要一個助手。
所以她得等助手回來。
而就在林白青看表時,隻聽外麵一聲大喊:“師妹?”
聽不到回應,又大聲喊:“林東家。”
劉大夫正在給衛生學校打電話,聯絡實習醫生過來上班,手捂上電話說:“成揚,樓上有病人呢,小聲點。”
“大喜事,楚春亭老爺子今天扔掉拐杖了!”穆成揚邊上樓邊說。
他是個男人,嗓門大,一聲驚的樓上的韓建國和徐勝都聽見了。
楚春亭可是東海名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關於他中風的事很多人也都知道,正好在走廊迎上,韓建國說:“小同誌,楚春亭楚老真的能站起來了?”
穆成揚笑著說:“站起來不算啥,他現在可以扔掉拐杖走路了。”
看他背著藥箱,韓建國明白了:“楚春亭是你治的。”
“不不,是我們東家。”穆成揚說著,進了辦公室。
韓建國和徐勝一起追進了辦公室,問:“你們東家,誰?”
……
另一邊,柳連枝在聽到楚春亭三個字時,脈仿如彈弓一般在瞬間繃緊,不過她表麵若無其事,還問林白青:“是不是有人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相早晚要說,瘡疤早晚要揭。
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
林白青咬了咬牙,說:“柳教授,有件事我想我需要告訴您,就是當年沈慶儀跟您講的那個對象,他的名字是假的,他其實是楚春亭的兒子楚青圖。”
柳連枝一愣,旋即狂喜:“我的慶儀回來了,對嗎,是她告訴你的?”
但她立刻又說:“什麽叫楚春亭兒子,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喃喃著,柳連枝呼吸猛然一滯,唇周青紫,脈像也在一瞬間變了。
楚青圖她或許不了解,但楚春亭她可太了解了。
那是追了一輩子,在不停的給她使絆子,為難她,坑她的人,是個惡人。
她女兒居然跟楚春亭的兒子在一起過?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她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楚春亭於她懷恨在心,夥同兒子害了她的女兒。
那麽,她的女兒是不是已經死了?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她等不到解釋,於那一瞬間就會崩潰掉。
這也是為什麽林白青要緊緊扣著她的脈像。
中醫學上講有十大怪異脈像,比如蝦遊脈,轉豆脈,解索脈,每一種脈像,都是瀕死之人的,也是無解之症的,這些脈林白青基本全捉過。
但還有一種脈,她隻聽顧明講過,卻從來沒有捉到過。
它叫彈石脈。
顧名思議,脈會在瞬間繃成一條弦,其力大到,一旦鬆開,可以彈石!
這也是心髒病突發,猝死的前兆,惹不及時搶救,人必死。
林白青大喊:“師哥,有病人,快來!”
穆成揚剛坐下歇口氣,聽到喊聲拔步起身,推門進來了:“怎麽了?”
林白青說:“病人心髒病突發,針我已經灸上了,你來紮十宣放血,我喂藥。”
穆成揚看林白青要捏蠟丸,驚了:“這是49年的蘇合香丸吧,我記得應該就剩這一顆了,師父有回犯了心髒病都舍不得吃,你確定現在要用它?”
說時遲,林白青撬開柳連枝緊咬的牙關,已經把藥喂進去了。
見人還不醒,摸著手腳全涼了,穆成揚有點被嚇到,磕磕巴巴說:“師妹,要不我打120,咱送人上醫院吧.”又說:“這人已經不行了,通知家屬吧。”
雖然他也是醫生,見過的病人不少,但到了九十年代,中醫一行自我矮化,隻治未病,急病基本都會去醫院,中醫們臨床搶救的經驗也很少。
今兒開張第一天,才試營業,直接掛個病人,這張還開不開了?
穆成揚手裏掬著柳連枝的腳還在放血,但雙腿如篩糠,鬥大的汗珠了叭叭往下掉著,見林白青來紮湧泉,又說:“真的不行了,你摸她的腳,涼透了。”
相比於他的慌亂,林白青就要沉穩的多了,她厲斥:“你還是醫生嗎,多大點病就怕成這樣,別抖了,去紮她百會,繼續放血!”
**已經一攤血了,再紮百會,頭頂還得放攤血。
真要這麽幹嗎?
穆成揚猶豫的瞬間,林白青踢了他一腳。
人已經這樣了,硬著頭皮也得上,穆成揚轉到頭部,趕緊放血。
林白青用的是金針,在灸湧泉,針入湧泉,她柔聲說:“外婆,是我,我是沈慶儀的女兒,青青,你拚一把,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穆成揚又愣住了,心說這又是啥情況?
病人眼看都要掛了,師妹在這兒胡言亂語啥呢。
……
昏迷中的柳連枝看到了女兒,看到她抱著孩子站在陰雲密布,狂風大作的海邊,其實她經常做這樣的夢,但今天跟平常不一樣,女兒的麵容格外真切,浪也格外的大,一個巨浪卷過來,連女兒帶外孫女,被浪打的無影無蹤。
柳連枝奮不顧身撲進了海中,海水自她的鼻腔,口中湧入,她不停的下墜著。
但就在她即將窒息時,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外婆?”
“外婆,是我呀,白青,青青。你知道嗎,沈慶儀和楚青圖結婚了,他們生了我,所以給我起名叫青青。”有個女孩子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呼喚。
林白青,青青?
刹那間,聰明如柳連枝,她明白了,這不是她的錯覺。
所以她剛才沒有懷疑錯,林白青還真是她家的孩子。
而當心裏有了這個念頭以後,溺入深海中,本已逐漸窒息的柳連枝拚起最後一絲力氣,奮力往上遊著,終於,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光。
……
開竅藥,金針和放血,三管齊下,這是中醫的搶救方式,前後不過三分鍾,林白青和穆成揚完美的,把一條人命從鬼門關撈了回來。
柳連枝猛然睜開眼睛,喚了句:“青青?”
“我是青青。”林白青說。
柳連枝張了張嘴,哽噎著問:“孩子,你媽媽呢,我的女兒呢,我的慶儀呢?”
緩緩的,在外婆殷切的眼神中,林白青搖了搖頭。
穆成揚都魔幻了,心說這又唱的哪出?
開診頭一天就要做搶救也就算了,咋師妹莫名其妙多個外婆?
診所的管理不像醫院那麽規範,韓建國和徐勝倆聽到診室裏動靜挺大,悄悄推開了門,正在偷瞄。
好家夥,看到地上一攤血,柳連枝直挺挺的躺著,倆人齊齊下的魂飛魄散,對視一眼,前後腳跑了。
先抑後揚,就在柳連枝以為會聽到女兒死的的消息,心如灰死時,林白青環上了她:“外婆,我也不知道媽媽在哪裏,但是以後,我會陪你一起找的。”
所以不是夢,是真的吧,這就是她的外孫女嗎,二十年晃眼,跟女兒曾經離開時一樣的年齡,一樣的麵龐,還是個中醫,醫術是那麽優秀。
雖然還不知道她都經曆了什麽,但柳連枝終於敢確定了,她的直覺是對的。
她從一進診所就覺得像女兒的女孩子,果然而是她的外孫女。
所以這就是親情,是血緣吧,柳連枝本來已經在一種撲天蓋地的狂喜中了,這時孫女說,會跟她一起的媽媽,她的心一下子就又安穩了,無比的穩。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沒有女兒死的消息,足以支撐她接受別的,任何事情。
……
一開始穆成揚懷疑柳連枝這是回光返照。
不過是真的緩過來了,還是回光返照,從氣色是可以判斷的。
穆成揚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就見看病人口周的青淤逐漸消退,唇上泛起了血色,麵色泛起了紅潤,他這才算大鬆了一口氣。
那枚蘇合香丸是49年產的,當時的顧明年富力強,炮製藥的火候可比如今的林白青和穆成揚強多了,就剩那麽一枚,今天用掉了。
但開張第一天,隻要不掛個病人就阿彌陀佛了。
……
說回剛才,看到韓建國和徐勝著急麻慌的跑了,劉大夫心裏暗暗納悶。
但她還要忙開業的事,顧不上別的,遂也沒多管。
眼看到下班時間了,她年齡大了,向來不加班,就準備喊林白青下樓盯著剩下的事,準備回家,但一抬頭,隻見門口一下停了好幾輛車,還有一輛救護車。
來的當然是東海製藥目前的一把手,田中沛田書記,韓建國和徐勝也陪著。
深吸一口氣,田中沛才準備要進藥堂,又問:“人呢。”
“田書記,您找誰?”韓建國問。
田中沛說:“沒人通知馬佳嗎,他是柳教授唯一的繼承人,老人去世最先要通知親人的,你們怎麽沒個人去接孩子?”
“您先進去吧,我們接人去。”韓建國說。
田中沛一想:“不要把人帶到靈丹堂,直接帶到省醫去。”又說:“還有,馬保忠在醫院,沈書記又去了公安局,那孩子沒人陪,讓我愛人陪著他。”
韓建國和徐勝對視一眼,眼裏皆浮起一抹異樣的複雜神色來。
柳連枝要真去世了,其實並不算壞事,因為她的繼承人隻有沈慶霞和她兒子馬佳,而當他們母子繼承了遺產,還會撤東海製藥的股份嗎,肯定不會。
所以當柳連枝去世,那5%的股份就能永遠留在東海製藥了。
也就怪不得田書記要讓他愛人陪著小馬佳了。
倆人再對視一眼,馬保忠雖然坐牢了,但他兒子馬上就要是東海第一富了!
試問,東海製藥唯一的私人股東,誰不羨慕,不嫉妒。
得,趕緊去找小馬佳吧,小兔崽子,從今天開始他脖子上就掛上金項圈了。
……
再說劉大夫,看外麵來輛救護車,也嚇了一大跳。
今兒可是開張第一天,死人啦?
她想趕在田中沛之前上樓,田中沛卻喊住了她,說:“救護車是省醫的,我已經跟那邊打好招呼了,咱們不鳴笛,悄悄去,到時候死亡證明就由那邊來開。”
要真死了人,不聲不響送到醫院,是能保住靈丹堂名譽的,最好的辦法。
劉大夫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呢,忙連說:“可太感謝您了。”
“小林大夫幫我治過病,我幫她一把也是應該的。”田中沛說。
隱約聽到治療室有抽泣的聲音,劉大夫也一門心思認定病人已經去世了,田中沛也醞釀好情緒,但當她推開門一看,病人坐在床沿上,林白青站在床邊,穆成揚正在擦地上的血跡。
而病人本尊,麵容白皙,雙目炯炯,精神麵貌可謂容光煥發。
在看到田中沛的那一刻,柳連枝目光冷冷,仿佛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小心思。
田中沛剛想解釋,倆急救醫生衝上樓來了:“田書記,遺體呢,在那兒?”
田中沛看看急救大夫再看看柳連枝,徹底傻眼了。
‘遺體’本尊冷冷盯著這幫人,說:“我沒變成遺體,田書記應該很失望吧。”
……
人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柳連枝的身體狀況非常差,必須住院監護。
靈丹堂雖然有治療室,但全是中醫設備,而診所是不能接納病人住院的。
林白青給柳連枝的建議是,或者去省醫,或者去軍醫院,先住下來,到時候跟醫院協調,每一天她上門做治療,或者柳連枝來靈丹堂,針灸輔以藥物,雙管齊下,她的病情就能控製的住,也就不需要做手術了。
田中沛一聽,首先表示讚成:“老書記,人年齡大了,能不開刀就不開刀,咱去省醫住院吧,院領導我熟,到時候讓小林上醫院給您做針灸。”
他雖然辦了件蠢事,但救護車已經來了,正好把柳連枝送到省醫去。
林白青也是這個意思,她的診所馬上就要開業了,很忙的,不可能時時扣著柳連枝的脈給她做監護,在醫院裏,外婆會得到更好的護理和照顧。
省醫的心內目前在全國排第三,也是廣省最好的。
但柳連枝思索片刻,卻說:“不去省醫了,去軍醫院吧。”
田中沛說:“老領導,軍醫院的管理比較嚴格,恐怕不會答應讓小林上門做針灸,省醫好,領導都是熟人,方便給咱們開綠燈。”
柳連枝挑眉,語說的意味深長:“我要是真的死了,不管意外還是自然死亡,拉到省醫,都能被定義為自然死亡,田書記,你在省醫的燈確實夠綠!”
又扶上林白青的手臂,堅定的說:“走吧青青,去軍醫院。”
正好有救護車,先去軍醫院住下,後續治療的事情可以再商量。
田中沛簡直了,從柳連枝一回來就派了人忙前忙後,想給她留個好印象,在聽說柳連枝去世後,也是為了幫林白青一把,想把事情壓下去才喊的救護車,但事情越描越黑,現在倒變成是他巴不得柳連枝死了。
望著救護車遠去,他氣的當場抽了自己兩個大耳巴子,恨不能把韓建國和徐勝那倆蠢貨兩腳給踢死。
救護車上,林白青和穆成揚,省醫的急診大夫都在,陪著柳連枝。
穆成揚覺得有點怪,因為就在剛才,柳連枝還特別激動,但此刻她又平靜下來了,於林白青也沒有表現的特別親昵,就隻是目光柔柔的,默默的望著她。
林白青於外婆反而要親昵的多。
一路上一直在幫外婆做推拿,疏鬆肩頸。
終於,柳連枝說了兩個字:“繈褓……”
“繈褓和遺物在我丈夫手裏,軍醫院政治處有從邊疆郵寄來的,關於沈慶儀和楚青圖往來的所有證據,一會兒我問我丈夫要來了就給您看。”林白青說。
柳連枝一愣,接連發問:“你才多大就結婚了,丈夫是誰,幹嘛的,哪裏人?”
不等林白青回答,又忙說:“我不是想幹涉你的婚姻自由,隻是覺得你才21歲就結婚,太小了點。”
穆成揚笑說:“她要不結婚可繼承不了靈丹堂,她是為了藥堂的傳承,不得已才結的婚。”
柳連枝眉頭一簇,要確認這個女孩子是她的外孫女,軍醫院政治處就有證據。
但其實不用證據,她已經相信她是自己的外孫女了。
可什麽叫為了藥堂的傳承才結的婚。
她是在哪裏長大的,又是怎麽會有那麽高的醫術的,又為什麽這麽早早就結了婚的,這些事柳連枝都不知道,但僅僅聽到一個婚事,已經叫柳連枝很生氣了。
林白青忙說:“師哥,閉嘴吧,不要亂說話了。”
雖然是為了藥堂的傳承她才結的婚,但這是她自己願意的,顧培才是被逼迫的一方,楚春亭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顧培就夠委屈的了。
要是柳連枝也對他有看法,顧培得多冤。
“好好好,我閉嘴。”穆成揚敢忙投降。
救護車到了軍醫院,因為田中沛已經打電話招呼過,心內科的醫生們就在急診科外等著,車一推,就要把柳連枝推到老幹部療養中心去。
柳連枝拉上林白青的手:“一會兒讓你的丈夫來一趟,我要見見他。”
“好。”林白青說。
醫生想推她走,柳連枝製止了,又說:“你可以先休息休息,再吃了飯,然後再來看我,不要太著急,太趕,但一定要來,因為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雖然楚春亭壞的要死,但林白青偶爾去看他,每當她要走的時候,那眼巴巴的樣子總叫林白青於心不忍,這外婆也是一副生怕她一走,就再也見不到她的樣子。
“好,等我拿到證據就去找您。”林白青說。
要拿證據得先找顧培。
口說無憑,繈褓,手鐲,邊疆寄來的各種票據才是證明她身份的證據。
到了辦公樓,顧培在四樓辦公,辦公室正對著電梯,所以一出電梯門林白青就看到了,他辦公室門開著,顧培就在裏麵,還有一個人,倆人正在聊著什麽。
走近一看,熟人,顧敖剛。
他應該是來跟顧培協商孩子的手術問題的。
就在林白青走過去時,顧培在問顧敖剛:“……那你當初幹嘛不控製住自己?”
“小叔,大家都是男人,您懂得,一個男人,有女性主動**,除非他本身那方麵不行,否則是不可能控製得住自己的,我隻是個普通男人,犯的,也隻是全天下普通男人都會犯的錯。”
不知道他倆在聊什麽,但林白青看到顧培的臉色驀的就變了。
不行?
這兩個字現在於他來說,就好比紮心的利箭。
林白青徑直走了進去,問:“到底怎麽回事,顧敖剛,你該不會又把玉子給搞懷孕了吧。”
顧敖剛忙說:“不不不,白青,我對天發誓,這一次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雖然她做了很多嚐試,但我隻專心照顧孩子,真的沒有碰過她。”
“那你來找你小叔幹嘛?”林白青問。
顧敖剛想幹嘛呢,他想讓顧培幫個忙,打個時間差,在小鬆丸做完手術後,悄悄把他帶回DE國。
他是父親,是真的愛鬆丸,想要那孩子,所以他打算瞞著玉子,悄悄帶走小鬆丸。
但想要瞞著玉子悄悄帶走孩子,就必須有軍醫院的配合。
今天,他就是來央求顧培,讓幫他想辦法幫忙的。
但顧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答應幫忙。
於此,林白青也得說一句:“活該,誰叫你當初不控製住自己的。”
雖然玉子當初懷孕時,也許動機不純,是故意引誘。
但她作為母親,把一個心髒病患兒撫養到了兩歲,當爹的現在想摘桃子,在孩子健康後悄悄的走孩子,是個人都不會幫他的!
作者有話說:
實在對不起,作者明天爭取盡量準時,今天送五十個小紅包,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