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臭氣相投

(生母的遺物!)

“快把他抓走吧, 不就是為了一條蛇嗎,讓他去坐牢,反正我們孤兒寡母,天生挨欺負的命!”擁擠的人群中, 喬麥穗淒厲的嚎叫聲回**在夜空中, 吵的林白青腦瓜子生疼。

她當初拿表是為形勢所迫。

如果她不拿, 以顧衛國對喬引娣的信任, 以及喬引娣表麵的聰明和背後那些小把戲, 事情早晚要張揚出去, 張子強, 也會被他們引到靈丹堂來的。

他隨時都能捅出天大的簍子來,因為他最信任的人,恰是能害死他的人。

但他看起來格外可憐, 戴著銬子耷拉著腦袋, 一言不發。

輿論也整體偏向著他。

喬大媽就勸林白青,說:“他是為了抓蛇呀, 算了吧,和解吧。”

公安也說:“我們走訪過很多人, 大家都說顧衛國是在找蛇,雖然他確實犯了錯誤, 但並非主觀意識,如果能……”

但顧培冷冷打斷對方, 溫聲, 卻又不容置疑:“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能就這樣和解, 難道不應該先讓我跟我對象講清事實再讓她做決定?”

公安連連點頭:“好好好, 你們單獨說, 我們等著。”

鄰居們也說:“讓小林好好休息下吧,看她累的。”

顧培又說:“我對象已經很累了,我建議你們先把顧衛國帶走,羈押,等到明天她休息好了,我們再去公安局做調解吧。”

要是普通的賊,公安當然立刻就帶走,拘留起來了。

但顧衛國是退伍軍人,而且他翻的是鄰居家的牆,又說了自己是在抓蛇,公安大多是退伍軍人,於他有一定的同情,並不想拘留他,就說:“沒事,我們可以等的,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喝點水,想好了咱們再談。”

倆公安把門讓開,示意他倆先進屋。

顧培先進了門,打著簾子,林白青緊隨其後。

顧培有點生氣的,接過藥箱:“已經淩晨兩點了,你獨自出診,還帶著金針?”

他此刻又變的威嚴,像個長輩了,還很生氣的樣子。

林白青小聲說:“就是在巷子裏,而且病人是我的老鄰居。”

顧培厲目:“城市在加速膨脹,外來人口每天倍率增長,一個成年男人直說夜路都非常危險,更何況你是個女孩子,還單獨一個人。”

林白青強行辯解:“我們是診所,大夫必須出診的,再說了,我有功夫。”

顧培小時候就聽顧克講過,說他大伯顧明有一手真功夫,具體形容就是爆紅西方的李小龍那種,沒有花架子,出手就是殺招。

林白青是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有點功夫也正常。

當然,顧培從她肉.體的形態就能看出來,她身上蘊含著平常女性所達不到的力量,而在診所床位不足的情況下,國家是允許其出診行醫的。

所以林白青出診沒錯,這是她的職責。

但顧培還是覺得這樣不好,語氣特別強硬:“以後你不能再單獨出夜診了,如果有急病人,讓他們打120,醫院可以搶救他們。”

又說:“青青,東海市不止你一個醫生,而且你們中醫上門接診這一套已經是過去式了。”

他上輩子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但經常用這種語氣訓斥下屬,他是個內斂,善於控製脾氣的人,這樣說話,已經是非常嚴厲的責備了。

林白青也不想惹對象生氣,乖乖點頭:“嗯,我聽你的,以後不會了。”

“是絕對不能再夜裏出外診。”顧培說。

林白青點頭,因為看顧培臉色難看的厲害,又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顧培長舒了口氣,說:“我知道我們的文化有差異,我也不想生氣,但今天我確實很生氣,因為你將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這讓我很擔心。”

他會坦言自己的不高興,雖然語氣嚴厲,說教之辭像個長輩,但今天要不是他,林白青會被顧衛國耍的一愣一愣。

兩輩子了,這是頭一次,在這座院子裏,林白青有種,不用事事自己操心,能卸掉一半的擔子,給另一個人分擔的感覺。

“好啦,我下回真的不會了,我保證!”說她,她勾了勾他的手指。

顧培這人是個矛盾體,在外人麵前自有一股醫者,長者的威嚴,生氣的時候像個爹,但隻要林白青一觸碰他,他就會立刻變的慌張,無措,像個青澀的大小夥子,他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指,給林白青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慢慢喝。

淩晨三點,滿巷子的人集體出動,圍在門口水泄不通,在等結果。

顧培先說:“我爸生前最期盼的就是回國見家人,偶爾大伯,三伯寫了信,他總喜歡挑著其中敘述孩子們的片段讀,還總叮囑我,要我照顧他們。”

學醫的人大多宅心仁厚,顧明是,顧克也是。

在兩國恢複通信後,顧明和三爺都會給顧克寫信,講講他們自己,再講講他們的孩子們,兄弟分別整整半個世紀,以書信溝通,並疇劃著重逢。

可惜就在顧克辦好一切手續,連回國的機票都買好時,突然發病,死了。

顧培的幾個哥哥是什麽情況林白青不太知道,但顧培是老來子,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聽他講述的多,對顧家有榮譽感,也對親房們有感情。

而對顧衛國,顧衛軍,顧敖剛這幫老大侄也頗多寬容。

但顧衛國一次次的,先是挑唆兄弟們打架,又以濫充好調蟋蟀,今天還上門行竊,顧培自然忍無可忍,得收拾他,不過他得跟林白青講一講,自己是怎麽起的疑心。

他抓起鬱美淨的瓶子來,問林白青:“你會把它跟茶葉放到一起嗎?”

林白青說:“不會呀,那會串味的。”

顧培又說:“雖然你整理衣服總是整理不好,但會隨便**內衣,讓它們被亂扔,甚至掉到櫃子外麵嗎?”

男人很嚴肅,但林白青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說:“不會。”

她做不到像顧培那麽細致,嚴謹,但胸衣還是不會滿天飛的。

顧培把鬱美淨的瓶子放了回去,把茶葉拿了,才說:“顧衛國不是在找蛇,而是有預謀的要入室行竊,甚至,很可能帶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經顧培一講,林白青才恍然大悟。

顧衛國老奸巨猾,知道他媽潑辣,想啥要啥,遂故意在巷子裏放了條蛇,再以蛇為借口進來找表,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但百密一疏,他把一瓶鬱美淨打翻了,慌亂中沒注意,放到了茶葉旁,翻完櫃子以後,以為把衣服塞進去就可以了。

顧培是個在生活中仔細到近乎苛刻的人,看到茶葉和鬱美淨在一起,自然要把它們分開,再一看胸罩漏在櫃子外麵,就更覺得不對了。

因為林白青沒那麽邋遢。

而等他出來時,看顧衛國還在找蛇,一下就懷疑上了。

正好林白青出夜診去了,老宅無人。

顧培因為懷疑,並沒有離開,反而在暗處看著,就看到林白青才走,顧衛國就翻牆進院子了,撬開堂屋的門,進去了。

他毫不遲疑,趕到公安局調了倆公安來了個甕中捉鱉。

聽完,林白青可算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顧衛國是很聰明,滑頭,上輩子養了倆二奶,卻瞞了林白青二十年,就證明他足夠聰明,但好死不死,叫他遇上顧培這種細致到近乎變態的人,不栽才怪。

這時有個公安在外麵問:“顧培同誌,你們商量好了嗎,有結果了嗎?”

因為是自己的大侄子,也是顧家人,一家人嘛,顧培怕林白青要心軟,和解,遂又說:“他動了你的茶葉,雖然聞起來茶葉的味道沒有變,但是既然他動過,就有下藥的可能,楚春亭都被兒子下過藥,青青,這方麵你不得不防。”

默了會兒,又說:“雖然我這樣猜測小輩不對,他很可能是想對你圖謀不軌。”

他突然又變了臉色,一臉惱怒,語氣裏滿是難堪和生氣。

顯然,老大侄居然想對他即將結婚的對象圖謀不軌,他很生氣。

林白青被他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不好發笑,努力憋著,跟哭似的。

其實顧衛國並沒有,他隻想找金表,而且他愛的是喬引娣,於林白青沒興趣。

但林白青正欲趕走顧衛國而找不到辦法呢,有顧培這句,她樂得呢。

她努力憋著笑點頭:“嗯。”

但因為她身體在發抖,顧培以為她是被嚇的,心裏的火愈發大了,壓抑著怒火安慰對象說:“不要怕,萬事有我,你隻要堅持不鬆口,法律就會製裁他。”

林白青點頭:“好。”

顧培又說:“很容易的,你隻要不鬆口就好。”

林白青覺得這事兒並不容易,但是她又無法跟顧培解釋是為什麽,就皺起鼻子朝他笑了笑,撩簾子出門了。

而她突然的佻皮讓顧培一愣。

她笑的時候皺起了鼻子,既奇怪吧,又有幾分可愛。

……

鬧了半晚上,公安也累了,坐在台階上休息,顧衛國也在台階上坐著。

一見林白青撩簾子出來,忙站了起來:“白青,對不起。”

喬麥穗斜眼一挑:“瞧瞧,這就是我生的窩囊廢,給他老媽找條蛇而已,被自己的小叔當成賊抓了吧,還得給人說對不起,死窩囊廢,沒用的東西。”

見林白青望著她笑,又說:“白青,不能和解,就讓公安給顧衛國判刑,反正他也是個廢物,沒用的東西,你是誰呀,你可是我們顧家的掌門人,他顧衛國算個屁呀,在顧家連坨屎都算不上,就活該被你欺負,使勁兒欺負。”

其實很多人並不理解‘潑婦’二字意味著什麽。

也隻有上輩子領教過其威力的林白青,才知道‘潑婦’有多大的威力。

喬麥穗這叫正話反說,打自己孩子惹外人疼。

但她這招特別管用,一鄰居大爺就勸林白青:“和解,必須和解。”

一大媽來搖她的手臂:“白青,你是顧明救的,顧家人都是你的恩人,你得有報恩的心,可不能為了一條蛇就讓公安抓衛國。”

這時顧懷禮趕來了,也說:“算了吧白青,他要偷了啥東西叔賠你。”

林白青回頭看顧培,就見他眼神中有些迷惑,又有些不解。

顯然,他認為顧衛國罪證確鑿,隻要法辦就行。

但喬麥穗讓他迷惑了,他不理解她為什麽那麽恨自己的兒子,也不理解為什麽她越罵大家就越憐憫顧衛國,畢竟饒是他再精明,也是從M國來的,於喬麥穗這種看似粗魯卻精明無比的潑婦,不說對付了,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招勢。

這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也是幸好林白青重生了,所以她可以。

喬麥穗越是罵,外人就越是憐憫顧衛國。

而人這一生,恨誰不可怕,可怕的是憐憫誰。

顧衛國其實是故意的,他故意放縱喬麥穗的潑和惡,裝作自己被老娘收拾的很慘,很可憐的樣子,讓人們討厭喬麥穗,繼而可憐他,他再從中謀好處。

上輩子就是這樣,林白青因為喬麥穗的惡,一直在可憐顧衛國。

而可憐他的下場就是被他欺騙,失去一切。

她當然要收拾了,而且是狠狠收拾。

不過看顧培直發愣,她心裏又覺得很可笑,忍不住得先笑會兒。

他也發現了吧,要她堅持不和解,那些街坊的嘮叨就能把她吵死。

這可怎麽辦?

而這時,喬麥穗還在故意激她:“白青,不能和解,衛國就是坨臭狗屎,三爺五爺都嫌棄他,顧家人全都不幫他,他這種沒出息的窩囊廢,不死在戰場上,也該死在監獄裏,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顧懷禮聽不下去了,勸說:“二嬸,衛國是您兒子呀,您何必這樣咒他。”

又對林白青說:“聽叔一句勸,又不算啥大事,和解了吧。”

林白青幽幽望著顧衛國:“衛國,你是不是又缺錢了。”

喬麥穗一愣,老謀深算的顧衛國也皺眉頭:“白青,你這叫啥話?”

林白青再歎氣:“堂屋是糯米漿澆的地,不說蛇了,老鼠都打不穿地麵,所以堂屋裏不可能有蛇,你進堂屋是為了拿字畫吧。拿字畫幹嘛喲,是為了給引娣姐姐嗎,我聽說她最近正在跑關係,想升辦公室主任,是不是想送禮呀?”

喬麥穗雖然潑,但腦子簡單點,看顧衛國:“引娣要升辦公室主任?”

還真是,喬引娣在海事局工作,最近有個升遷機會,能當辦公室主任。

奸詐如顧衛國,還沒想到太多,雖然沒點頭,但愣了一下。

林白青再歎一氣,又說:“我能理解,你是個好男人,因為二嬸的反對不敢公開跟引娣姐姐的關係,就想著在事業上幫幫她,但你想要字畫可以跟我說呀,我是支持你和引娣姐在一起的,何必要半夜上門偷呢……”

顧衛國腦子裏轟的一聲,仿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劈中腦殼。

他和喬引娣倆早在好些年前,就因為喬引娣經常挨丈夫打,可憐,他也是年青人,血氣方剛,控製不住,發生了幾次關係,這幾年他怕鬧出事,控製的好,再沒有過了,不過最近喬引娣鬧自殺,他為了安慰她,又有過兩次。

常在河邊走就難免要濕鞋,所以林白青猛然說出這件事來,他不懷疑林白青,反而懷疑喬引娣,懷疑是她把倆人的關係說給了林白青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會有犯暈的時候,所以他立刻反問:“喬引娣跟你說的?”

幾乎滿巷子的鄰居都在圍觀,瞬時之間,現場陡然炸開。

有人說:“顧衛國和他表姐竟然是那種關係?”

這下喬麥穗不潑了:“沒有沒有,大家別亂說,我家衛國和他表姐清清白白。”

但人們已經被勾起好奇心了,就刹不住車了,喬大媽就說:“前陣子喬引娣自殺是為了鬧顧衛國吧,怪不得呢,他倆表姐表弟的,造孽喲。”

喬麥穗在這一刻空前理智:“喬大媽,你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她又去撕打顧衛國:“你倒說句話呀,你和引娣清清白白,就任著林白青這樣汙蔑你嗎,你嘴裏糊糞了,啞巴啦?”

顧衛國也慌極了,但他也很聰明的,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一對策。

可就在這時,在拱門招待所當保安的王大爺說:“不瞞你們說,我在拱門招待所當保安,衛國這孩子是點猴急,有一天為了找他表姐,三更半夜非要爬牆。”

嗬,這大爺一句話點燃全場。

色.情,亂.倫,開.房,半夜爬牆,所有能勾起人興趣的點全齊活了。

這下可好,喬麥穗都替他瞞不下去了,一巴掌扇了過去:“沒用的廢物!”

顧衛國眼看現場無法控製了,示意他媽打狠點,看還能不能力挽狂濫。

但**加上表姐,太**,太刺激,已經不是他媽拍他幾巴掌就能轉移的。

精似顧衛國,眼睜睜看著形勢徹底失去了控製。

鄰居們也不小聲討論了,有人高聲說:“顧衛國跑老宅來偷字畫,應該就是為了讓喬引娣升遷,他一退伍軍人,這麽幹可不地道,必須嚴懲。”

還有人說:“衛國這孩子是不是眼睛瞎呀,咋看上個婦女?”

那保安大爺語氣高昂:“這你就不懂了吧,少年不知婦女好,錯把少女當成寶,中年婦女的滋味兒哪是小姑娘能比的?”

院子裏鬧鬧轟轟,人們吵成了一團。

終於,還是倆公安大聲要求大家安靜,才把現場給控製住。

但局勢已經徹底變了。

大家剛才還在為顧衛國求情,但此刻再看他,呸,臭狗屎!

有人說:“公安同誌,快把他抓走吧,別他偷東西偷上癮了,來偷我家。”

還有人說:“你們好好教育教育他,跟表姐在一起終歸不是個事兒。”

就這樣,顧衛國被公安帶走了。

當然,事情還沒有完。

但天都快亮了,顧培得回去工作,林白青匆匆洗個澡,撲**就是香甜一覺。

……

招娣上了一晚上夜班,大清早回來,就聽巷子裏的人沸沸揚揚的,全在講顧衛國和喬引娣倆是相好,還有人把顧衛國半夜爬招待所牆的事形容的栩栩如生。

因為喬引娣是個寡婦,大家暗猜,估計早在喬引娣丈夫死之前兩人就好上了。

而在原來,看顧衛國三十不結婚,大家都覺得他是窮,可憐他。

但經了昨晚的事,大家恍然大悟,男人結婚,除了傳宗接待,主要還是那方麵,而他在喬引娣身上得到滿足了,那方麵是飽的,他又何必結婚?

看到招娣來,齊大媽說:“招娣呀,幸虧你姐沒選顧衛國,要不然,她在藥堂勤勤懇懇當大夫,丈夫卻在外麵跟表姐鬼混,成啥了?”

另有個劉大媽說:“這事顧家幾位爺得給林白青個說法吧,顧衛國可是他們的孫子,偷家,是他們的教育有問題。”

喬大媽點頭:“對,顧家是該給林白青個說法。”

招娣聽了一頭霧水:“到底咋啦?”

“你不知道,喔你昨晚是夜班,算了,小孩子不聽這些髒事。”齊大媽又說。

招娣隻差尖叫:“大媽你倒是說呀,到底咋啦?”

喬大媽聽見牆裏一陣哭聲,說:“我孫子醒了,我去照料,咱們完了說。”

大家也八卦夠了,也都說:“是啊,該回家了,走走,散了吧。”

招娣急的直跺腳:到底怎麽啦這是!

林白青是淩晨五點鍾睡的,這才早上八點,還眯眯糊糊的,得先刷牙洗臉。

招娣砸開門:“姐,顧衛國和他表姐到底咋啦,睡啦?”

林白青聞著妹妹的飯盒裏有叉燒的味道,打開一看,裏麵有三隻胖乎乎的叉燒包,又給自己衝了杯維維豆奶,邊吃,邊大概講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

關於顧衛國和喬引娣的私**,其實可簡單了,睡過,還不止一次。

“姐,也太惡心了吧,他跟表姐背地裏睡著,還想讓你招了他?”招娣驚呼。

想想又說:“顧家三爺五爺知道不,這事兒他們要給咱們一個說法吧。”

是的,顧衛國的事情簡單,入室行竊,拘留就完了。

但顧家一幫孫子,敖剛在RI本有私生子,顧衛國在外麵養著表姐,敖武還有對象,卻全都跑來跟林白青相親,而她於此全然不知情。

當時她要選了敖武呢,會害一個女孩自殺,選了敖剛呢,進門就有個兒子。

而要選了顧衛國,更惡心了,他拿她的錢養表姐?

那麽,顧家人又置她於何地了?

“對了,顧家三爺有關係的,應該會把他搞出來吧,姐,小叔咋看這事的,要不讓小叔托托關係,把顧衛國狠狠關幾天吧,不然我不解氣。”招娣說。

要以林白青的心思,她當然不想和解。

不過顧衛國是在家裏沒有人的情況下行室行竊的,而且沒有偷到東西,也沒有傷人,還有個找蛇的客觀原由有很多人幫他作證,公安即使判刑,也就半年。

三爺肯定要托關係幫他搞輕罪名,不能讓他被判刑的。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疼顧衛國。

而是三爺和五爺都有種家族情節,不希望姓顧的孩子被判刑,讓顧家在東海市的老牌家庭中丟臉,也不想因為他,影響了別的孩子。

這個於林白青就比較重要了,因為這輩子的靈丹堂比起上輩子,不論裝修還是規模都提前擴大數倍,而兩位爺,雖不貪利潤,但都想插手靈丹堂的經營。

他們倒是不會再偏袒顧衛國了,有這回的事,肯定會把他逐出顧家。

但同時他們也理屈,正好林白青沒個理由阻止他們插手靈丹堂呢。

顧衛國這回,給了她個大好的機會!

……

九十年代社會治安亂,公安局案子也多,人逮進去都是先關著,總得排個四五天,或者一周左右才能進行審理,所以林白青暫時就先不管他了。

第二天依舊是穆成揚去楚家做針灸,林白青留在靈丹堂盯裝修。

她昨天提了個要求,說想要楚春亭所存的所有的犀牛角。

她估計楚春亭不會答應的,畢竟這幾年古玩市場除了炒木頭就是炒犀角。

雖然國家一直在盡力找,但亞洲犀牛的滅絕已成定局。

現在還在世的每一塊犀角都是獨一無二的。

當年楚春亭收購它,一塊也就幾百塊,甚至很可能幾十塊就拿到了。

但現在一塊得幾十萬,而等到二十年後,一塊會變成幾千萬。

試想,像楚春亭那麽吝嗇又奸猾的老頭,怎麽可能送她那麽貴重的東西。

不過她還是挺好奇,那壞老頭要如何接招。

她正在院子裏看工人們調乳膠漆,一回頭,就見穆成揚背著藥箱回來了。

“師哥,楚春亭咋說的?”她忙問。

穆成揚抱臂思索了一會兒,說:“我要說了,怕你要生氣,算了,不說了吧。”

“別廢話了,快說。”林白青說。

是這樣的,穆成揚去做針灸,就把林白青的原話告訴了楚春亭,又跟他講了一下犀牛角在中藥中的運用,以及它的效力。

楚春亭聽完之後,先是說:“這丫頭的宅心仁厚很像顧明,不好。”

但過了片刻又笑著說:“但她想要東西就不擇手段,恐嚇威脅的風格很像我。”

所以呢,他是給還是不給?

一直等不到老爺子表態,針灸完之後穆成揚就忍不住問:“您是怎麽想的呢,那犀角您是送,還是不送?”

因為在作藥灸,楚春亭的腿又癢又酸,拍著腿,他說:“你猜?”

這叫穆成揚咋猜?

他試著說:“送?”

楚春亭唔了一聲。

他又說:“不送?”

楚春亭又唔了一聲,還露了詭異一笑。

這就搞的穆成揚摸不著頭腦了,老爺子到底想不想送,他不知道呀!

……

複原完現場,穆成揚問林白青:“他到底啥意思,你知道不?”

林白青點頭:“知道。”

穆成揚可太好奇了:“啥意思?”

林白青一笑,說:“他這是跟我鬥法呢,咱先不理他,晾他幾天再說。”

楚春亭是這樣的,他天生是個壞人,就喜歡跟他一樣壞的人,臭氣相投,所以他才那麽喜歡跟他一樣壞的楚青集。

林白青是不是楚青圖的後代,這事需要時間來查。

但是,因為她故意欺負了他好幾回,那老爺子覺得她有點壞,撓他癢癢上了,正好他在**動不了,就跟她玩玩心眼,鬥鬥法。

犀角就像驢麵前的胡蘿卜,他想拿犀角逗著她這條憨驢幫他推磨。

於這種人,不要理他就行了。

裝修如火如荼,一天快似一天,轉眼的功夫地磚已經貼好了,牆上刷的是進口乳膠漆,一點味道都沒有,所有的桌椅都是把舊木料重新打磨,再上桐油進行加固,打磨幹淨之後做出來的,樣式古樸,花紋好看,從裏到外的透著股子古意和禪意。

林白青都迫不及待,想看整體裝出來的效果了。

坐診方麵,目前就穆成揚,她和劉大夫三個人,大夫份量不太夠。

林白青還需要請個老大夫來坐專家門診,就得抽空拜訪一下師父的老朋友們,看他們誰願意大駕光臨,幫她坐鎮一段時間。

所以明知楚春亭急的抓心撓肝,就想等她去求著他,但林白青就不理他。

另有一件事就是婚事,眼看又是一周,依舊毫無音訊。

又是一個周一,而今天,也是公安局正式傳喚林白青,要審顧衛國的日子。

案子隻需要走個過場,問訊一下就完了,她此刻在等顧培來接,一起去。

站在靈丹堂的路口,遠遠看顧培的車來了,林白青就在想,自己要再催婚,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有想法,可要不催吧,她又著實著急。

不過林白青還沒張嘴,顧培就說:“明天你有時間吧,得跟我去趟軍醫院。”

林白青心跳的撲通撲通的:“有事?”

顧培突然側首,林白青順勢一躲,他沒有動,隻默默盯著她。

林白青以為他是生氣了,遂又乖乖坐了回來。

顧培伸手替她係上了安全戴,又從儲物箱裏翻出防曬霜來遞給林白青,才說:“政審下來了,明天咱倆要一起去,屆時政治處的人會跟咱倆談話。”

“談完咱就可以結婚了吧。”林白青語氣裏壓抑不住的喜悅。

這是她頂著急的一件事,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顧培點頭,又說:“你要著急的話等政審完,拿到簽字,咱們立刻去登記。”

她喜歡浪漫的求婚儀式,喜歡接吻,還喜歡靈丹堂的地庫。

恰好,這些顧培都力所能及,能爭取給他。

得到想要的嘛,林白青也歡喜的很,心裏飄飄欲仙的,就盤算起了等地庫一開,製藥的事。

她正美滋滋的想著呢,就聽顧培又說:“你還真是抱養的,有一個叫陳海亮的,自我介紹說他是你二師哥,據說他去了趟安陽縣,實地走訪了你們村,找到了當年你生母留在老支書家的遺物。”

作者有話說:

楚春亭:壞丫頭,快來跟我鬥法!

林白青:要不要拔他的管,讀者決定。

作者:今天依舊是一更,但我會努力攢稿子,爭取恢複雙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