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保密合同

(我什麽時候說我不遵著合同辦事了?)

在林白青整整等了四個月後, 橋本十一終於來了,而且是借著考察花ri友好醫院的旗號來的,將會由省衛生廳的領導們親自出麵,來接待他。

雖然卓言君一再說, 橋本十一的病並不嚴重, 也隻是趁著來國內交流的機會順道來治病的, 但林白青又不傻, 當然看得出來, 橋本十一要治病才是主要目的, 至於交流訪問, 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畢竟作為ri係中成藥企業的副會長,卻跑到花國,找一個小藥堂來治病, 這要傳出去, 不說橋本十一,整個ri係中成藥企業的臉, 可就全丟光了。

當然,想給橋本十一治病, 也沒那麽容易。

他當然不來靈丹堂,而治病的地方, 得由他自己來選,在治之前, 林白青還得跟他簽一份《保密協議》, 以保證這件事除了經曆的當事人,不會被泄露出去。

這次卓言君來, 帶了三個律師, 保密協議有厚厚的一大遝, 要求林白青簽署。

此刻,幾個人站在後院裏,林白青捧著一大遝保密協議,皺著眉頭在翻。

協議是英文的,林白青雖然懂點英文,但涉及合同,她也怕自己吃虧。

當然,也沒打算今天就簽。

翻了片刻,合上合同,她說:“給我三天時間吧,等我回家跟我愛人商量一下,看這份合同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卓言君帶來的三個律師都懂中文,其中有個年齡最長的笑著說:“林東家,要來找您治病的可是我們橋本製業的副會長,他是不會欺負您這樣一個……懷著身孕的弱女子的。”

另一個律師躬著腰說:“能為橋本先生治病,可是您的榮幸呢。”

卓言君最沉不住氣了,來一句:“你如果想要金針,就必須簽。”頓了頓,又說:“我家先生可是個正人君子,怎麽可能在協議上欺負你,簡直笑話。”

話說,要不是橋本十一手裏有靈丹堂的金針,要不是等金針要回來,一金一銀一馬銜鐵,師父的三副針就在丟失整整三十年後,可以全部集齊的話,林白青是絕對不可能給ri本人治病的。

而橋本十一當年能出軌□□,還不擇手段的謀金針,肯定也不是啥好東西。

所以合同,林白青必須給顧培看過才能簽。

合上合同,她冷冷看卓言君,反問:“我一個臨產的孕婦都不著急,你急啥?”再說:“我說三天就三天,愛治治,不治拉倒!”

三個律師麵麵相覷,又皆去看卓言君,還想讓她再勸一勸。

但卓言君其實比他們都怕林白青,就不說勸了,她都怕林白青脾氣上來,要直接給她兩拳頭,把她打成豬頭。

正好橋本十一還有一周才來,倒也不著急,她遂點了點頭,算是把這事兒答應下來了,幾個律師也怕招人眼,就先出去,上車了。

而卓言君,則押後了一步。

畢竟林白青是她兒媳婦,眼看就要生孩子了,也算鱷魚的眼淚吧,她難得的,這回沒有詛咒,而是柔聲問林白青:“做過彩超嗎,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關於孩子的性別,林白青並不想告訴卓言君的。

但正好這時小青從藥房出來,接茬,笑著說:“是個閨女呢。”

卓言君愣了一下,提高了嗓門:“真是個女孩?”

小青這時才想起卓言君和顧培間的恩怨,也才想起來,就上回卓言君來時,嘴裏還咒咒咧咧,她不想再給姐姐招麻煩,遂又改了口,說:“我記錯了,是個男孩兒,大胖小子。”

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都快要生產了,自己也是女人,也經曆過生產的苦,卓言君也不可能總是咒她。

她說:“不管是男是女,我祝你生產順利。”

林白青說:“借您吉言。”

卓言君又說:“橋本先生雖然還沒見過你,但一直都對你讚不絕口的,你好好幫他治病,隻要你真能治好他的病,他會利用他的人脈關係幫你的靈丹堂在M國拓展業務的,到時候,你的診所就可以開到M國了。”

橋本十一竟然想幫她在M國開診所?

還認為這是在給她麵子?

笑話,楚青集一天三個電話,天天喊著想在M國開診所,林白青都沒吐口呢。

停在鐵門邊,林白青打斷了卓言君的話,說:“慢走,不送。”

……

小青雖然沒聽到他們的談話,但猜了個大概,目送卓言君出門,湊了過來:“姐,小ri本要來找咱們治病了吧,我上樓跟穆大哥他們說一聲去?”

林白青忙說:“不可以。”又指著合同說:“咱得跟ri本人簽《保密協議》的,這事也隻能咱們一家人知道,劉大夫和你穆大哥都不能說,要不然,違反了保密協議,就算針拿回來,人家跟咱打官司,咱也得賠死的。”

小青經曆的事情少,也還太單純,搞不懂這其中的曲折,遂問姐姐:“治病就治病嘛,為啥要簽個保密協議呀,這有啥好保密的?”

林白青說:“橋本十一目前隻是副會長,而跟他競爭會長之位的人有很多,一旦別的競爭對手知道他拿金針給自己治病,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嗎?”

不比ri本第一大中成藥企業津村,在東南亞市場大,銷量高,橋本的主要業務在M國,也由橋本十一一手控製,靈丹堂的那副金針,昆侖金針也歸他管。

但他畢竟不是會長,拿金針治病,要被他的兄弟,侄子們發現,肯定要反對。

而當他們反對,橋本十一就治不了病,林白青也就拿不到金針了。

所以這事兒於橋本十一,於林白青,都是借來的鑼兒,敲不得,要悄悄進行。

在後院裏給妹妹仔仔細細分析了一遍這其中的曲折,林白青把合同裝進了包裏,才又說:“快回家做飯吧,我餓了,今天想吃腸粉,還想喝白粥。”

姐姐懷孕了,飯量大,一頓趕不上一頓的,小青遂把今天要盤的賬交給姐姐,得趕緊回去給她做飯。

但她還是有點擔心:“姐,你現在可是個即將臨盆的孕婦,要上門治病,萬一橋本十一跟上回來的那個橋本九郎一樣,使壞,害你呢,咋辦?”

在麵對ri本人時,顧明和楚春亭,一對一生的死敵,看法卻不謀而合。

在他們看來,ri本人大多都是表麵講理,私底下不擇手段的。

而且越是那種表麵文質彬彬,斯文有理的,私底下越是一肚子壞水。

所以病要治,金針要拿,但人也不得不防。

林白青說:“我會讓你姐夫陪著我的,再不濟,咱們還有楚老呢。”

小青還不知道楚春亭那雙翻雲覆雨的手腕有多大的能量,也想不到,當初橋本九郎的手就是他廢掉的,愣了一下才說:“楚爺爺都那麽老了,咋保護你?”

林白青笑著說:“他不長得挺凶的嘛,可以用來嚇唬人呀。”

“都啥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小青說著,又念叨說:“那一副叫昆侖金針吧,雖然不如咱現在那副玄鐵金針,但也是頂好的金針了,對不對?”

靈丹堂那一副,據顧明說,是取昆侖山的昆侖玉,輔以黃金來打造的。

一直以來,林白青都以為它的功效比不過玄鐵金針。

但要說昆侖金針的功效,就不得不提一個人,那就是楚青集的女兒小雅。

去年林白青去M國,隻給小雅做了三天的針灸,她認為昆侖金針的功效比不過玄鐵金針,所以叮囑楚青集,讓他隨時關注小雅的身體,盡早把孩子帶回來,再用玄鐵金針給孩子做一回針灸,以便能徹底根除孩子的病。

但自打林白青離開後,小雅的身體就一直在好轉。

每個月楚青集都會帶小雅去奧美做癌胚抗原和甲胎蛋白測定,以檢查,看孩子的身體裏是否有癌細胞出現,但是,直到現在,孩子的身體一直很穩定,完全沒有發展出要癌化的跡象,她的神經性胃病也再沒有犯過。

這就證明當初雖然隻做了三天的針灸,但孩子的身體就已經痊愈了。

也就是說昆侖金針的功效,跟玄鐵金針不相上下,甚至比玄鐵金針還高。

要不然,小雅那種腫瘤體質,是不可能三針就能改變的了的。

挺著肚皮看一眼自己的藥堂,林白青有種莫名的驕傲,終於,在她手上能集齊兩副金針了,要是師父在天有靈,看到了,估計也得樂死吧。

……

這邊小青前腳才出門,穆成揚從樓上蹬蹬蹬的下來了:“師妹,小青呢?”

林白青正在幫小青打算盤盤賬,挑眉說:“回家做飯去了。”

“有我一份吧,她可是答應了我的,今天讓我去老宅吃飯。”穆成揚說。

這家夥是個直男,既不會像顧培一樣送花送香水,也不會約會請吃飯,頂多就是帶小青出去看場錄像,再買一瓶汽水,就這,還要賴到家裏去吃頓飯,林白青總覺得把妹妹嫁給他有點委屈,但架不住小青喜歡他,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但他總上家裏吃飯,林白青挺煩的,就故意說:“沒有。”

穆成揚是個直腦殼,說:“不對呀,剛才小青明明說了,說她給我做了飯的。”

倆人還沒結婚,按理穆成揚就該帶著小青到外麵逛一逛,走一走,吃點好的,見見世麵,可穆成揚呢,都還沒結婚,對小青就老是一種老夫老妻式的感覺,這叫林白青很不喜歡,她遂故意拍了拍肚皮,說:“沒看到我是雙身子嘛,我現在飯量大,要吃兩個人的,你呀,上外麵吃去吧。”

穆成揚明白了,小青喊他吃飯,但師妹這個小氣鬼不同意,故意不給他飯吃。

得,先不說這事兒了,他又問:“顧軍醫呢,還沒回來?”

“你問他幹嘛?”林白青說:“快別打擾我了,我的賬又要算錯了。”

穆成揚敲櫃台:“師妹,今天15號,《內蒙中醫報》要來了,咋,你忘了?”

正所謂一孕傻三年,林白青越到孕晚期,記性也愈發的差了。

聽穆成揚說起《內蒙中醫報》來,她才想起一件事,是了,今天顧培會早早回來,而且會帶來一份她期盼以久的報紙!

話說,就在去年春節,顧大軍醫給林白青送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一遝老報紙。

上麵刊登的全是中醫治療傳染病,以及中醫結合現代科技的各種醫學文獻。

不但林白青感興趣,給穆成揚一看,他也特別感興趣。

顧培也是看他們著實喜歡,就委托了首都的戰友,每個月給他們寄一份來。

而更叫他們驚訝的是,訂了報紙以後他們才發現,幾乎每個月,在那份小小的地方小報上,都會刊登一篇重量級的中醫文獻。

於是,就跟小青追港劇似的,穆成揚和林白青迷上了一份來自北方小城的小報,每個月都眼巴巴的瞅著,掐著日子,等著顧培給他倆帶報紙。

而因為文獻確實牛逼,穆成揚現在每天盼顧培,比林白青這個妻子還殷勤,堪稱望穿秋水。

那不,眼看顧培的吉普車進了巷子,他已經竄出診堂了,還不等顧培停好車,已經拿到報紙,返回來,鋪櫃台上了。

林白青也等的焦急呢,翻開報紙一篇篇的翻著,在一期報紙的二版上找到一篇名字叫《科學論證循經感傳》的文章,跟穆成揚對視一眼,倆人同時說:“就是這個!”

穆成揚一激動,屁股一頂,把林白青頂到了一邊,站在最佳位置看了起來。

林白青肚子大了,又是站在櫃台的轉角處,銳角頂著肚皮讓她很不舒服,但為了能看到第一手的文章,她躬著腰,伸長了脖子,也在一行行的看。

孕晚期嘛,肚子太大,就會有各式各樣的不方便。

於林白青來說,湊和湊和就行,反正也快生了。

但顧培是忍不得的,他一進門,看穆成揚占著有利位置在看報紙,妻子卻挺個肚子,艱難的站在個拐角處,湊著脖子,正在眼巴巴的看,走過去拍拍穆成揚的肩膀,把他掰一邊兒去了,再把報紙一轉,轉到了利於林白青的角度,手輕輕撫在妻子的肚皮上,這才柔聲問:“今天這篇報道呢,你覺得怎麽樣?”

話說,那位不署名的神秘作者,一開始是用電灸吸引到林白青的,然後通過顧培帶來的報紙,她才發現,他精通於傳染病學,再其後,在今年的報紙上,他的文獻論點又轉向了經絡和氣血循行。

就最近這幾期,他一直在解析黃帝內經的下部,《靈樞》。

而且他的解析在整個中醫界都是獨一份的,因為他是站在西醫的角度,從血管係統,淋巴係統,神經係統對照著經絡係統來講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人既通中醫,也通西醫,而且還精通解剖學。

而這三個學科,相互之間都是有壁壘的。

但其人就那麽牛逼,他好像於這三個學科,都非常精通。

而就在今天,他專門講了針灸中的‘循經感傳路線’,還列了一張詳細的表格,在表格中,列出了他所認為的,人體的四種平衡係統中,軀體神經,植物神經,經絡和內分泌中的,‘循經感傳’的速度。

這個速度,在林白青還小的時候,顧明就曾跟她說過自己的判斷,在一秒鍾內,人的神經反應傳導速度大概是一百米,植物神經大概是一米,而經絡的速度,則隻有八到十厘米,內分泌是最慢的,它每秒鍾的傳導速度隻有一毫米。

但這隻是中醫內部流傳的經驗,而且隨著學習髒象,脈色和經絡的醫生越來越少,絕大多數中醫都不知道這個知識點了。

可那個神秘的文章作者卻特別準確的把它寫了出來,還登在了報紙上。

而關於那個人會是誰,到底是幹嘛的,才能寫出那麽多科學化的,中醫方麵的文章來,不但林白青好奇,穆成揚也好奇的要死。

倆人也一直在猜測,看那人到底是個什麽身份,什麽來路。

這不,讀完了文獻,穆成揚大手拍上報紙,說:“師妹,我想到了。”

林白青坐到了顧培搬過來的椅子上,笑問:“你想到什麽了?”

穆成揚賣個關子,笑著說:“我餓了,要不咱們先回家吃飯吧。”

林白青手拍上櫃台:“快說,你想到啥了。”

穆成揚是這樣,他知道小青今天給他做了飯,但林白青不想讓他回去,當然就要賴皮著先回老宅,坐到飯桌上,所以他堅持:“走吧,先回家再說。”

“不行,先告訴我你的想法。”林白青也跟他較上勁兒了。

穆成揚還想再耍耍賴,不過有顧培在,他的賴就耍不了,那不,他才想出櫃台,顧培又把他摁了回去:“先說,說完咱們再回家吃飯。”

穆成揚說:“我覺得這人應該既不是中醫,也不是西醫,他應該是在某個生物研究所工作的科研人員。”

林白青其實也這樣想過,一個精通解剖學,而且能把弱電引入中醫的人,他應該不是個醫生,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他是在某個生物研究所工作,也隻有生物研究所,才有把現代科技引入中醫的儀器和資源。

但顧培卻說:“不對,國內的生物研究所基本都是軍事編製,而且研究所的所有工作人員,是不允許不經研究所的同意就私自在報紙上發文章的,每一篇文章都要經過上級審核,即使不掛自己的名字,也必須掛研究所的名字。”

穆成揚說:“如果不是在研究所裏,那他哪來的條件,能做電灸實驗的,往人體上引電,如果不是專業人員,萬一電死人咋辦,公安難道不抓他?”

又說:“如果他是私人搞實驗,那叫黑實驗,是要被抓起來的。”

話說,一份地方小報,一個神秘人,搞的全是經由國家批準才能做的實驗,但偏偏就連報社的編輯部都找不到那個人,這就搞的大家都抓心撓肝的。

但偏偏猜來猜去,大家還都猜不出他的身份來。

當然,既猜不到身份,就更難找到那個人了。

穆成揚是真餓了,餓的肚子咕咕叫,也覺得這不算啥大事,就說:“既然那個人不想咱們找到他,就算了唄,不想他了,走吧,咱們趕緊回家吃飯去。”

林白青歎了口氣,說:“師哥你先回吧,顧培同誌,你幫我把報紙裁下來,收整起來吧。”

顧培看妻子悶悶不樂的,遂又問她:“你是不是特別想找到這個人。”

林白青點了點頭,又說:“要是能找到這個人,對我們中醫申請國際專利,會有莫大的用處,但是,如果對方是個搞黑實驗的,要刻意隱瞞身份,故意不讓我們找到他,就比較麻煩了。”

就現在來說,林白青想要給中成藥申請國際專利,錢不是問題,沈慶儀也會是她最大的助力,但一旦要申請國際專利,將需要大量的臨床實驗和試驗數據,而那個未署名的作者,從文章來判斷,他應該是一個是一個在生物化工,生命科學方麵都非常有研究的老專家,要真能找到那個人,請到到,讓他跟靈丹堂合作,中成藥的國際專利,才算人才齊備了。

也太蹊蹺了。

那個人肯定不在某個研究所,因為研究所的專家是不允許私自發文獻的。

但他肯定也不是個普通的中醫,因為一個普通中醫,是不可能建造一個龐大的實驗室來做人體實驗的,那麽,那個人會是誰,會在哪兒?

話說,穆成揚雖然乍乍呼呼的,但他畢竟跟林白青一樣,隻是個普通中醫,也隻關注中醫,推斷一件事情,也隻在自己的知識範圍內。

但顧培就不一樣了,他是軍醫,關注的知識麵也比較廣一點。

他剪著報紙,忽而說:“青青,你知不知道蘇聯的‘阿拉爾斯克-7號工程’?”

話說,要是普通人,當然不知道‘阿拉爾斯克-7號工程’是個啥,但因為在醫生行業,也比較關注傳染病,這個林白青還真知道。

‘阿拉爾斯克-7號工程’,是在冷戰期間,蘇聯所設立的一個病毒武器研發中心,而在那個研發中心,據說至少有四種洲際導彈,每一個導彈的彈頭上都配備著鼠疫,炭疽和天花,以及別的傳染病的病毒,據說直到現在,雖然蘇聯解體了,但那些彈頭並沒有被銷毀。

因為經曆了將來,知道戰爭,尤其是病毒戰爭不可能打得起來,所以林白青自重生以來,並沒有關注過這件事。

但在軍事醫療領域,尤其是顧培這樣的軍醫,病毒戰,是他們的工作中必須關注的一個學科。

林白青經顧培一提醒,秒懂了:“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有可能不在國內,而是在‘阿拉爾斯克-7號工程’的科研基地?”

顧大軍醫自從媳婦兒幫他把老媽趕走之後,眉色永遠都是溫溫的,整個人的氣質也全變了,剪著報紙,一笑,他說:“前幾天我查資料的時候,曾經查到過,咱們國家在七十年代初,曾經選拔過一批精通化工和生物學的,病毒實驗類的科研人員,但再往上查我就沒有權限了,得要問陸參謀長,所以……”

話說,當初東西方冷戰,不但在航天領域搞競賽,在病毒領域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一個賽一個的,在悄悄搞病毒武器,花國跟蘇聯大麵積接壤,一旦爆發病毒戰,是不可能避免要遭遇殃的。

而在當時的情況下,會不會雖然國家沒有向公眾說明,但悄悄召集了一批軍事科研人員,也在做關於傳染病的防範,以及疫苗開發的?

而那其中,恰好就有一個於中醫比較有研究的人,所以才會從中醫的方向去搞科研實驗的。

越想,林白青就越發現這種可能性很大。

因為隻有在那種實驗室裏,科研人員才能接觸到已經被滅絕的病毒,也隻有在那種實驗室,才有資格開展各種在法律情況下,不被允許的人體實驗,也才能累積出龐大的實驗數據來。

那麽,真有那麽一個人嗎,把中醫和尖端科學融入到了一起,手裏還握著大量的實驗數據的人?

顧培很有意思的,此時妻子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呢,急的抓心撓肝的。

但他慢斯條理的,把報紙剪了下來,撫平,才說:“我傾向於,那個人應該是從七十年代開始,就在做生物科研任務的人之一,但應該是隨著冷戰的結束,實驗任務宣告暫停,他因為身份的特殊性,才不得已,隻能以匿名的方式,刊登自己的實驗成果的。”

林白青越想越是了,因為在1991年,也就是前年,蘇聯解體了。

全世界的病毒戰危機,也於同一時間解除了。

而恰恰也是從91年開始,那個人開始在《內蒙中醫報》刊登,寫文章的。

“等到孩子出生吧,我去跟陸參謀長聊一聊,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就當是……”顧培笑了一下,話還沒說完,林白青搶著問:“就當是給你閨女的出生禮物?”

說起閨女,顧培又想到一件事:“她馬上就要出生了,我現在可以選名字了吧?”

於林白青來說,事業更重要,所以她恨不能摁著丈夫的腦袋,讓他趕緊給陸參謀長打電話,調那批科研人員的資料,趕緊找到那個能把中醫和現代科學結合到一起的人,為自己的中醫事業添磚加瓦。

但於顧培來說,工作就隻是工作,下了班,他就不談工作,隻關注生活了。

而因為他小時候遭受過非人的虐待,林白青也舍不得氣他,雖然心急,但暫時也隻能忍著。

關於孩子名字的事情,其實她因為忙,一直沒顧得上,但此時看丈夫一臉期待,她還得繼續哄著他:“不著急,過兩天吧,我就把名字給你。”

“好!”顧培說。

一個比‘顧南星’還要好聽的名字,顧培一整個兒的,期待上了。

……

話說,雖然顧培下了班就不喜歡再加班,搞工作,但林白青今天必須得讓他加個班,從包裏掏出跟橋本十一的《保密合同》來,她得讓顧培幫她仔細盯一盯,謹防,別金針拿不到,再被橋本十一那個老狐狸給坑了。

顧培把報紙疊好,收進收納袋中,走在路上,這才邊走邊看,看起了合同來。

誠然,橋本十一肯定不是什麽君子,但在治病一事上,他是不敢耍心機的。

畢竟他是來悄悄治病的,而他拿金針治病的事一旦張揚出去,他不但要身敗名裂,副會長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說不定橋本家還會把他逐出門戶。

所以整份《保密合同》,都隻圍繞著一個主題進行,就是保密。

當然,條件也特別苛刻。

合同規定,林白青作為醫生,隻能選擇一個人陪同自己,治病的地方也將由橋本十一自己來確定,並且隻會在林白青出發之前告訴她。

全程,林白青都要乘坐橋本十一派的車,且在治療過程中,要接受全程錄像。

同時她還要保證在治療期內,盡可能詳細的,把關於帕金森病的形成原理,治療手段,針灸手法,全部都細細講給橋本十一聽。

但這還不算,除了要講,橋本十一還要求林白青書寫一份針灸方子給他,隻有這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到之後,他才會把金針交出來。

顧培知道林白青對於金針的珍視程度,也知道,橋本十一偏偏挑在林白青臨產的階段來,而且提那麽苛刻的要求,當然是在故意為難,刁難她。

他當然要陪妻子一起去,不過他肯定不能就這麽去。

目前,在部隊,哪怕首長,也沒有佩槍權的。

而擁有佩槍權限的,有四種人。

一是警衛人員,二,特殊兵種,三是機密部門,第四種,就是一些負責機要工作的科研人員了。

顧培作為科研人員,戰略醫療專家,恰好有佩槍權,但要申請佩戴槍.支,從槍.支本身到子彈,需要一樣樣的登記,還需要層層審批,因為太過麻煩,而且和平時代,也沒有那麽多危險需要防範,所以自從上班以來,顧培從來沒有申請過,甚至連申請表都壓在抽屜的最底下。

不過現在他不得不申請了,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妻子的安全。

當然,謙虛如顧培,涉及即將臨產的,妻子的人身安全,他也不敢一個人撐下所有,所以在簽好合同後,專門給楚春亭打了個電話。

事情當然要保密,除了他們一家人,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但顧培也希望楚春亭能於暗中盯著一點,到時候萬一橋本十一耍賴,在拿到治療方案後不給金針,或者給副假針,要魚撕網破,那顧培的槍也不管用了,畢竟槍隻能自保,並不能幫忙拿到金針。

而最好的,就是楚春亭來幫忙,黑吃黑了。

不過一件事情,當有楚春亭的參於,其走向就不受任何人的控製了。

這不,顧培兩口子把老爺子請到家裏,給他泡了茶,安頓著坐好,才把整件事情講完,楚春亭茶碗一砸,就無差別開噴了:“顧培,你難道沒發現,我家青青馬上就要生孩子了?”

顧培溫聲說:“距離預產期還有20天。”

“我孫女馬上就要生孩子了,你還讓她挺著肚子,幫你們老顧家找金針?”楚春亭反問。

顧培皺了一下眉頭,老爺子這話搞的他沒法接了。

林白青說:“您能不能好好說話,金針是我自己要要的,不關老顧家的事。”又撫著肚皮說:“您能幫忙就幫,幫不了就算了,砸杯子打碗的,這是嚇唬誰呢,嚇唬我,嚇唬孩子?”

看到孫女滾圓的肚皮,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一想到他的夜明珠,大胖小子,楚春亭就忍不住要咧嘴笑,當然,臭脾氣也得趕緊收斂回去。

倒也不是老爺子故意發脾氣,而是,他和顧培,林白青這一代人不一樣,他是經曆過ri本人的大屠殺,經曆過抗戰,戰火摧殘的,他們這一代人,是隻要說起ri本人,就恨的咬牙切齒的。

他又是個老流氓,不喜歡跟人講道理,凡做事,都要以把別人踩在腳底下為出發點。當對上ri本人,那就更是,一件事情,必得要做到,讓對方打掉牙齒,也要含著血吞到肚子裏才行。

端著茶杯沉吟了半晌,他說:“一侵略過我們國家的戰犯,想來治病,可以,但這病要在哪兒治,怎麽治,要什麽樣的報酬,哪能聽他們的,那得是咱們說了算吧。”

林白青怕這老爺子大張旗鼓,把事情張揚出去,金針就要不回來了,指著《保密合同》說:“我們是簽過保密合同,有賠償協議,這事兒隻能私下進行,不能往外聲張,一聲張,我的金針可就回不來了。”

顧培也說:“楚老,我們是在做生意,總還是要遵循商業合同的。”

楚春亭抿了一口茶,一笑,反問:“我什麽時候說我不遵著合同辦事了?”

挑眉一笑,他掩不住興奮的說:“放心吧,這事兒你倆就別操心了,我來辦。”

他的腦回路一般人猜不到,而且這老爺子一身反骨,有時候林白青也奈何不得他,就隻能由他去了。而到了治病的這一天,於楚老頭的手段,林白青都要大開眼界。

是這樣的,橋本十一來了之後住在東海賓館,為了盡可能學到治療帕金森的手段,據說還準備了好幾台錄像機,要把林白青治療的全過程都攝錄下來,以便在回去之後慢慢研究,慢慢學。

但萬事俱備的他,卻馬失前蹄,直接死在了第一步。

他跟花ri友好醫院有合作,醫院給他派了車,以便他用來接人,以及出行時使用。

但也是邪了門了,今天東海市的黃麵的都跟沒長眼睛似的,橋本十一往外派一輛車,就會被一輛黃麵的給撞壞在半路上,無奈,他隻好協調花ri友好醫院再派一輛。

可車剛派出去,它還沒到靈丹堂,就又撞了。

然後就是,派一輛撞一輛,而且是一出醫院的門就撞車。

在東海賓館內,橋本十一萬事俱備,攝像機都擺好了,倒是想接林白青的,也誠心想治病。

可偏偏派一輛車就撞一輛,所有的車全都壞在半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