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新年禮物

(中醫結合現代科技)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劉大夫和穆成揚騰的站了起來,直勾勾看卓言君。

仿佛她就是一副行走的金針。

而關於靈丹堂那副金針,林白青專門提過,說它就在上回來偷白內障方子的, ri本人的手裏, 這事大家都知道, 這一聽, 合著今兒來的也是一夥人?

當然了, 既對方手裏有金針, 管他是不是ri本人, 就是外星人都要治的。

卓言君笑了起來,邊笑邊擺手,就仿佛林白青想要金針是件特別可笑的事。

笑了半天, 才說:“林白青, 錢可以任你開,但金針你就不要想了。”

穆成揚攤手, 劉大夫也搖了搖頭,心說那可是一副金針, 誰舍得給別人。

林白青冷冷看著卓言君,直到她笑到沒意思, 笑不下去了,才說:“回去告訴你的病人, 不像我們花國人, 喜食熟食,人體內的熱量和元氣是平衡的, 所以帕金森發病率並不高, 控製起來也容易, 而ri本人,因為喜食生食,大多體寒,帕金森又是個寒濕之病,一旦罹患,發作起來會非常快,要不想變成個傻呆呆的老頭子,就趕緊拿著我的金針來,我安排治療,否則……”

“否則怎麽樣?”卓言君漫不經心的反問,笑,也依然沒收。

漢唐製藥的那副金針是橋本十一最珍視的東西,他不可能輕易拿出來的。

而剛才,通過觀察,卓言君發現了,不但林白青,穆成揚也能治帕金森,她此刻目光漫不經心的,就掃到了穆成揚身上,並上下打量著他。

穆成揚秒懂卓言君的意思,連忙擺手說:“阿姨,我是顧明的徒弟,拜師那天就對著祖師爺發過誓的,此生不醫ri本人,勸你別打我的主意。”

“病人可是橋本製業的副會長,隻要你能治好,錢隨你開。”卓言君柔聲說。

穆成揚掃了眼林白青,說:“真要想讓我治,我也隻有一個要求,金針。”

頓了頓,又坦言說:“雖然我能治,但我隻知道治的方法,並不知道病的形成原理,如果你的病人想找到病根,想要徹底治愈,永不複發……”

手指林白青,他笑著說:“目前來說,隻有她知道。”

所以,中醫能治帕金森,想知道原理,還得是林白青。

卓言君的目光回到了林白青身上,眼神裏有厭惡,憎恨,但又有些希望,渴望,還有些哀求,像個任性的,要糖的孩子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她。

終於,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她還是低了頭,好聲好氣的說:“林白青,除了金針,價格好談,你就當是幫PIo償還他欠我的債務,幫我一把,ok?”

林白青懶得跟她糾纏,直接來了句:“有金針我就治病,要沒有,恕不接待!”

要知道,最近橋本十一對卓言君很不錯,不但偶爾會在家裏過夜,給她的零花錢也比原來多了,還願意陪坐下來吃頓早飯,聊聊天了。

卓言君即使再傻,也知道,那不是橋本十一回心轉意了,重新愛上她了。

而是因為顧培在大陸軍方的關係,是因為林白青的一手醫術。

橋本十一想利用他們,想借助他們,把‘漢方藥’做到花國國內的原因。

所以,是因為她的小兒子和小兒媳婦出息了,有能力了,橋本十一才又重視她了,如果這時林白青願意幫她一把,她就能做橋本製業的會長夫人。

但如果林白青跟她唱反調,那麽,橋本十一肯定會跟她離婚,逐她出門的。

卓言君已經低聲下氣了,主動來找兒子求合,向兒媳婦服軟了。

但林白青一張嘴,就是要橋本十一最珍貴的東西,這叫她怎麽傳話?

她都可以想象到,當自己告訴橋本十一,林白青想要金針時,他的憤怒了。

可憐巴巴的,她說:“林白青,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冷漠無情如林白青,她站了起來,示意穆成揚:“關門吧,咱們該閉店了。”

而在她站起來時,卓言君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了,也立刻明白,兒媳婦這是懷孕了,她本來就有些神經質,是個歇斯底裏的性格。

眼見得兒媳婦不願意幫自己,再想想被小兒子害死的女兒,一下子就徹底爆發了,手指著林白青,她顫聲說:“林白青,不要忘了那個詛咒,你……你……”

看她有些瘋顛了,倆保鏢也怕鬧大,把她架出門,走了。

正好到下班時間了,林白青也就讓穆成揚把店門給關掉了。

門一關,劉大夫和穆成揚幾個全圍過來了,七嘴八舌的,既要打聽卓言君的來路,還要打聽她跟橋本家到底是啥關係。

而大家最關注的是,就為一個帕金森病人,對方真的願意以金針作為交換。

穆成揚先說:“我覺得不可能,就好比保濟堂,陸炳坤病了,要咱們能治,你說保濟堂會用金針換嗎,不可能的呀,老人死了就死了,頂多換個東家唄。”

劉大夫也說:“那可是金針,誰舍得拿它換個老頭子的命,我也覺得不可能。”

林白青卻掏了自己記了幾個月的筆記本出來,鄭重其事交給師哥,說:“從現在開始學起來吧,馬上你就可以有屬於自己的金針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真的會帶金針來,隻為治療一個老人的帕金森?”穆成揚反問。

林白青笑著說:“我確定他們會帶著金針來的。”

要是別人,哪怕現在橋本製業的會長橋本太郎,也沒資格以金針換命。

但橋本十一不一樣了。

首先,他是金針的持有者,金針就是他當初從楚青集手裏買走的。

再,他隻是副會長,還不是會長,而以橋本十一的野心,是不會死在副會長的位置上的,所以不管用什代價,但他肯定想要治好自己的病。

那麽,他就必須把金針給拿回來。

所以從現在開始,師哥必須也把金針學起來,因為那副針以後就歸他使了。

說回正題,今天林白青要跟大家談的,是關於靈丹堂在改製後的股權問題。

而這其中主要針對的,就是最近思想一直在滑絲的穆成揚。

話說,靈丹牌中成藥整體鋪向市場了,這一年來,淨利潤從一開始一個月隻有幾千塊,到現在,一月已經有將近兩萬塊的淨利潤了。

而等柳連枝把樓蓋起來,用利潤來做裝修,到明年年底醫院就可以開張了,而當醫院開起來,它的利潤和營業額,就不是以萬計,而是十萬,百萬了。

這個賬林白青算過,劉大夫和穆成揚也都算過。

劉大夫看在眼裏,並不眼紅,畢竟林白青從七歲到靈丹堂,照料顧明的生活起居,做飯,一直到給他養了老,送了終,如今靈丹堂的發展也不來自藥堂本身,是因為林白青的外婆,柳連枝的幫助,那也是小師妹該得的。

不過穆成揚就不一樣了,他是個大小夥子,有事業心,也跟師妹有競爭意識。

眼看師妹的事業越來越紅火,自己隻是個來幫工的,還要白幹三年,他心裏自然會覺得不舒服。

正好這時張柔佳又來勾搭,還總說一些隻要倆人合夥,就能超過靈丹堂的話。

這就讓穆成揚陷入了一種迷茫之中。

一邊,他想好好行醫,做一名良醫,但另一邊,他也難免會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把穆家的骨科專業好好做一做,像師妹一樣,做到既有名,也有利。

而他痛苦的是,如果想做,就得跟張柔佳合作才能做大,可張柔佳是要借助她幹爹的關係和人脈,而她和她幹爹間的肮髒關係,又是穆成揚所不齒的。

因為張柔佳是他的初戀,他心裏有些袒護她,關於她認幹爹,且跟幹爹不清不白的事,穆成揚就一直沒跟他爺爺講過。

所以在他爺爺心目中,張柔佳不但學曆高,還是個軍醫,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於是就總逼著穆成揚,讓他早做準備,早點結婚。

隻要等靈丹堂的三年期滿,就跟張柔佳一起,把穆家的中醫事業發揚光大。

穆成揚當然不可能跟張柔佳結婚,而且因為曾經美好的初戀如今變的既庸俗又市儈吧,居然還學會了玩弄人心,而既消沉又沮喪的。

他之所以頹廢,不是因為被張柔佳**了,墮落了。

而是因為他沒想到,自己大學時代愛了整整四年,就連牽個手都小心翼翼的女孩子,卻原來,竟然是隻要男人有權力,有利用價值,就唾手可得的。

他因此而消沉了一段時間,但終於,他在最近想通了。

關於將來何去何存的事他還沒想過,但他看到小青報了夜大,每天晚上樂滋滋的去上學,他覺得自己也不能再頹廢下去了,於是打算把張柔佳的底細跟穆老爺子談一談,然後,他就打算正式跟小青求婚,結婚了。

人活一輩子,穆成揚想來想去,覺得當個大夫治病,再娶個媳婦兒,從此安於天命,也挺好的。

但林白青翻開筆記本,第一句話就把穆成揚給驚呆了。

她說:“師哥,師姐,咱們靈丹堂馬上就要成立民營醫院了,要想注冊,就得先確立股權,有20%的淨利潤是屬於顧家的,這個不能動,但是,剩下的80%屬於我,而在剩下的80%中,我打算分出一部分來,就管理,財務和醫療方麵做一個細分,大體分下來,會有十個分類,每一分類占2%的淨利潤,畢竟咱們是一家人,我現在來講一下具體是哪些分工,你們要覺得能兼起來的,那2%的利潤,我就直接劃歸你們了。”

穆成揚立刻說:“小師妹你可要想清楚,2%在你現在看來沒啥,但真等醫院開張,營業了,有利潤了,它有可能就是一萬,十萬,乃至一百萬。”

不過劉大夫卻舉起了手,說:“我是顧明的徒弟,也陪著白青這麽長時間了,等醫院開張,我占一分子是應該的,就采購吧,可以把它交給我。”

她又對穆成揚說:“你是不是傻呀,她要分你一萬的前提是她自己能賺二十萬,而要分你十萬,她自己得賺二百萬,隻要你把事情做好了,有錢為啥不賺?”

林白青笑著說:“師姐說的沒錯。盤子大了,錢就不是一個人能賺的了的了,醫院開起來,也不是我一個人能盯得了的,咱們大家要一起,齊心協力才能把它幹起來。”

小青也舉起了手:“我不但可以做財務,我還能做管理,管人事,姐,這些事情你都可以交給我。”又說:“不用給我分錢,咱是一家人,不算錢的賬。”

林白青笑著說:“傻丫頭,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錢的賬,該算必須算。”

穆成揚算是明白過來了,林白青這是要分初始股權,而一家私營醫院,是有可能做上市的,它的初始股權,其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他一下子就著急了:“那我幹嘛?”

小青反問:“師哥,你不是要跟張柔佳一起出去開診所?”

穆成揚聲音一提:“誰說我要跟她開診所了,她是說過,但我沒答應過呀。”

小青一笑,坦然迎上穆成揚的目光,說:“她親口跟我說你答應了她,還說,你倆以後要開一家軍準字號診所,會比靈丹堂更加賺錢。”

穆成揚愣了一下才說:“她真這麽跟你說過?”

“她確實說過呀,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會走,會離開我們的,我怕你萬一走了,我姐忙不過來,我才去報的夜大呀。”小青說。

其實張柔佳不但私底下跟小青說過穆成揚以後會跟她幹的話,而且總會在路上堵小青,堵住以後,說一些小青皮膚不好啦,個子太矮啦,再或者就是說一些中專學曆沒有含金量,不如大專好之類的話。

小青從小在農村長大,又有一個比自己膚白,漂亮,學曆也更高的姐姐,本來從小就自卑,張柔佳再那麽一說,一打擊,她就更加自卑了。

不過女孩子嘛,相貌不如人無法改變,但有一樣東西是學習,努力就可以達到的,那就是事業,所以小青才會報夜大,上出納,上會計課。

別看隻是個夜大,但現在的夜大都是大學老師辦的,含金量很高的。

小青學習了一段時間,財務方麵明顯得心應手了不少。

工作方麵的能力提高了,自信也就回來了。

穆成揚覺得前段時間自己很痛苦,但他不知道的是,小青同樣痛苦。

不過他選擇了噴雲吐霧,抽煙,鬧小脾氣,可小青選擇了學習,成就自己。

而就此刻,他剛剛知道張柔佳居然兩麵三刀,還刺激過小青,他心裏其實愧疚的,但小青呢,本來她該生氣的,不過她並沒有。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愛他,也對他不感興趣了。

她說:“沒關係的穆大哥,你想走就走吧,現在想進咱們靈丹堂的醫生多著呢,我們不愁醫生,別的方麵,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力幫忙,幫我姐做好的。”

穆成揚忍不住掏了一支煙出來,這回小青脾氣硬了,她說:“穆大哥,這可是密閉空間,我姐是孕婦,你不能抽煙的,裝回去。”

好嘛,小丫頭還長脾氣了。

但這確實是穆成揚不對,診所內部是不能抽煙的。

他於是又把煙放回了兜裏。

話說,目前妹妹的態度,也正是林白青想要的。

醫院,采購是個大問題,必須有專業的人來盯,劉大夫為人妥貼,她願意站出來擔負,林白青當然樂意,至於財務管理,人事,小青一個人當然兼不起來,不過到時候可以雇專業的人材,隻要整體讓小青盯著,不出岔子就可以了。

而一所醫院,醫療專業方麵才是重中重,也是占比最多的方麵。

林白青當然希望師哥能肩負起來的一部分。

不過也沒想著就那麽輕易的給他。

他真想要,有一個前提條件是,要不他就踏踏實實追求小青,並讓小青願意接受他,嫁給他。

要不倆人就斷的幹幹淨淨,再無往來,以後在工作中,隻做同事,不能有任何感情方麵的牽扯。

而隻有他能做到,並滿足這個條件,林白青才會願意讓出屬於自己的利潤給他。

得,幾個人聊了半晚上,穆成揚本來以為自己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從此就可以跟小青結婚,並踏踏實實過個小日子了的。

結果萬裏長征第一步,他要真想跟小青結婚,從現在開始,還得認認真真追一回人家。

且不說他打算怎麽追小青,過了臘八就是年,這已經是1994年,轉眼就是春節了。

而林白青肚子裏的小崽崽,也終於長到五個月了。

目前在國內,醫院都隻有單純的二維B超,也隻在孕初期,孕婦才照,但是在han國,一家醫療器械公司發明了一種叫三維彩超的儀器,經由陰.道來做超聲檢查,據說可以繪製出小嬰兒的隆廓和外貌來。

正好柳連枝跟那家企業有往來,而且軍醫院要引進新技術,她就促成了一下,趕在過年前讓軍區和那家企業達成合作協議,並引進了一台三維彩超機。

等到三維彩超機被引進以後,柳連枝趕忙讓孫女去做了個彩超。

全家人都特別期待,想看一看,三維彩超下,小寶寶長成什麽樣子了。

不過現在要照一張三維彩超,流程比較慢。

所以林白青早早就照了,但直到臘月二十八這天,彩超結果才出來。

柳連枝就在醫院裏等著,小青也好奇,早早跑醫院等結果去了。

而林白青,今天得專門給沈慶儀的腦部做個銀針電灸。

沒錯,她母親沈慶儀從M國回來,來看女兒了。

但沈慶儀假期並不多,計劃在東海市呆的時間也不長,在讓女兒幫自己做幾天針灸後就準備啟程前往邊疆,親自去趟石河子,走走曾經愛人生活過的地方。

……

林白青其實挺不能理解沈慶儀這種心理的。

而且隱隱有些擔心,母親現在這樣的心理,對她的身體損耗特別大。

是,她曾經有一個愛人,那個男人特別優秀,也特別愛她。

但她已經親眼見過對方的骨灰了,也讀了自己寫的日記,男人記的賬本,了解過對方,也了解過自己了,按理來說就應該放下對方,從中走出來了。

可沈慶儀一直都沒有從中走出來。

而且自從發現楚青圖是個真實存在過的人後,用她兒子Bob的話說,她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異樣的亢奮之中。

在M國的時候,據說她除了工作,剩下的時間都是在了解邊疆,了解那段曆史,回國之後也一樣,總喜歡跟林白青討論她那個優秀又善良的爸爸。

此刻,躺在**,一邊體驗著新奇的電灸,她就又絮絮叨叨的,跟林白青談起楚青圖了:“青青你知道嗎,我看過我自己記的日記才知道,你爸爸在生物化學和分子化學方麵特別有研究,而且在他所工作的兵團,年年都是標兵。”

林白青笑著說:“Yean女士,楚青圖是非常優秀,但現在他已經去世了,我覺得你可以去邊疆走一走,看一看,但是盡量不要讓自己陷的那麽深,因為這樣做,對你心血的損耗非常大,而人的心血,一旦消耗,是很難補得上的。”

因為年齡相差不算太大,知識層麵差不多,沈慶儀跟女兒之間不像母女,反而像閨蜜,有什麽,她也願意坦坦****的跟女兒交心。

苦笑了笑,她說:“青青,我越了解,就越發現你爸爸的優秀,他的優秀不僅僅在於他生了一副標準的,東方美男子的長相,而在於他對待我的各種行為,你說,當他一個月隻有8元的夥食費時,他都願意給我買大白兔做零食,而你出生的時候是冬天,邊疆的冬天,湖麵會結特別厚的冰,但他會鑿開厚厚的冰層,釣魚出來去賣,隻為給你換奶粉錢,想到這些,我就不願意從中走出來。”

她不是走不出來,而是隨著越發了解,她就越發現死了的愛人的優秀,她就不願意從中走出來。

就仿佛隻要自己還記著他,念叨著他,他就還活著似的。

而感情,是個無藥可醫,也是任何人幫不到忙的事。

聽到樓梯上響起一陣腳步聲,林白青岔開了話題,說:“應該是小青回來了。”

對於小寶寶的期待,總算打斷了沈慶儀的思緒,她身上有針,不好坐起來,歪過脖子竭力的望著門外,喊:“小青,是你嗎,彩超出來了嗎?”

並不是,來人沒有進來,而是敲了敲門,沉聲說:“青青,是我。”

這是顧培的聲音。

正好沈慶儀的針灸時間到了。

林白青關掉電療機,又把銀針拔了,再給沈慶儀拿了毛毯蓋著,從診室裏出來,就見顧培背著雙肩包,站在走廊上。

她遂問:“你剛下班?”又問:“彩超呢,出來了嗎,我看看。”

顧培也皺眉頭:“小青拿走了,但她沒有拿回家給你?”又連忙說:“從彩超來看,孩子沒有任何問題,對了……”

他頗為激動的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又柔聲說:“孩子的下巴生的特別像你。”

不像四維彩超單,可以準確看到孩子的外貌,九十年代的三維彩超技術所照出來的顯象,就隻有一個模糊的隆廓而已,看圖沒啥意思,主要是看數據。

林白青急著想看彩超,是因為卓言君的詛咒,她因為是重生的,更迷信一點,而卓言君的詛咒又太惡毒,讓林白青心裏總是虛虛的,就想知道孩子的健康狀況。

不過既然顧培作為專業的醫生,說孩子沒什麽問題,林白青也就放心了。

她估計小青應該是到了上課時間,趕不急回來,帶著彩超單去學校了,遂轉身,準備回治療室,告訴沈慶儀這個好消息去。

但她才轉身,顧培卻又拉了她一把。

回頭看男人一臉嚴肅,林白青愣了一下,問:“是不是檢查結果有問題?”

顧培連忙擺手:“不,不,不是的。”

林白青覺得莫名其妙的:“那你怎麽看著好像挺緊張的樣子。”

顧培磕磕巴巴的,卻又示意妻子:“走吧,先進你診室,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林白青都給他弄迷糊了,跟著丈夫進了自己的診室,又問:“到底怎麽回事?”

顧培放下背包,突然,既有點羞澀,又有點雀躍的朝著妻子笑了笑,這才緩緩拉開了他背包的拉璉,說:“新年了,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林白青明白了,原來她這羞澀又悶騷的丈夫,是給她買了新年禮物,要專門送給她。

話說,顧培顧大軍醫是個非常講究生活儀式感的人。

但凡過節,也總要給妻子送禮物。

因為他送的東西向來都會是她特別喜歡的,長此以往,林白青漸漸的也就期待上了,暫且讓媽媽等著吧,她得看看,丈夫給她送了啥禮物。

不過在她想來,他送的東西,要不是香水,就是化妝品,亦或鞋子,飾品。

可今天並不是,顧培從包裏掏了一大遝子的老報紙出來,遞到了她手裏。

一大遝,老報紙,這就是顧培今年的新年禮物?

這會不會有點太不走心了?

但林白青接了過來一看,大吃一驚:“《內蒙中醫報》,你從哪兒弄來的?”

顧培說:“首都有個戰友是內蒙人,而且有親戚就在這家報社工作,這是它前三年的所有期刊,我委托他,專門回內蒙,從印刷廠幫你重印了一份!”

自結婚以來,顧培給林白青送過很多禮物,香水,口紅,發夾,都不算貴,但是都特別適合林白青,她也都很喜歡。

不過這份禮物,她不能用喜歡來形容,因為它實在太貴重了。

話說,就今天林白青給沈慶儀做的電灸,在將來,會由han國的一家針灸企業為它申請WO專利,整個電療針灸技術,也會一直被han國漢醫給壟斷掉。

但這輩子,經穆成揚林白青才知道,它最早是被發表在《內蒙中醫報》上的。

也就是說,它原本是我國的中醫發明的技術。

因為想知道那篇文章到底是誰刊登在報紙上的,想提醒對方申請專利,林白青前段時間還給《內蒙中醫報》專門寫了信,詢問這件事,並索要原文作者的地址。

但據《內蒙中醫報》編輯部說,作者投稿時就沒有署名,也沒有留聯絡地址。

所以即使編輯部,也聯絡不到原文作者。

同時,編輯部還提醒,讓林白青盡量多關注他們的報紙,因為那個未署名的作者經常會寄一些非常優秀的中醫文獻,他們也會持續刊登在報紙上的。

離的太遠,林白青在東海市,是購買不到《內蒙中醫報》的。

她又想看看,上麵到底還有些什麽樣的中醫文獻,甚至計劃過段時間專門去趟內蒙,去買一套《內蒙中醫報》回來的。

結果顧培一下子就給她弄來了好幾年的《內蒙中醫報》。

此刻顧培單膝跪地,在聽他家小Baby的心跳。

林白青迫不及待的,翻開報紙了。

一份份的翻著,越翻,林白青就越被驚的合不攏嘴巴。

因為在這份小報上,有一個未署名的作者,幾乎每期一種,從鼠疫到天花,再到炭疽,傷寒,霍亂,詳細介紹了每一種傳染病的中醫症狀,並詳細論證了它們的共通之處,以及各自之間存在的差別。

要知道,像炭疽,鼠疫和天花這類型的傳染病,目前來說,已經不可能會再大規模的爆發了,當然,因為有疫苗,有治療手段,大多數醫生,尤其是中醫,就不會再去研究它了。

但林白青在將來經曆過大規模的疫情,也知道瘟疫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而且還會卷土重來,而於中醫來說,一套係統性的,中醫角度的瘟疫文獻,將會非常有助於讓中醫研發治療藥物。

所以這樣一份資料彌足珍貴。

但它竟然就那麽一期一期的,被一個不知名的作者,刊登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報紙上?

捧著報紙,林白青翻了又翻,越翻越驚訝,忍不住一聲接一聲:“哇!”

妻子開心,顧培自然就開心,他仰起頭來,柔聲問:“喜歡吧?”

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

老報紙當然不值什麽錢,但上麵的中醫文獻,卻無比的珍貴。

也不知道那個作者到底是個什麽人,能那麽了解各種傳染病,且會寫出完整的論文文獻來。

現在肚子太大了,行動不便,林白青去不了,但等她生完孩子,必須專程去趟內蒙,去找一下那個人,從電療針灸到各類型的傳染病,她必須跟那個人好好討論一下。

中醫結合現代科技,是林白青所作不到的,但也是中醫一行必須要做,要拓展的領域。

因為時代在進步,科技也在進步,中醫不能固守老本,吃老祖宗留下來的遺產,它也必須進步。

而既然世界上有那麽一個人,正在研究這個領域,那林白青就必須找到他。

她貪婪的看著文獻,又因為肚子大了,不喜歡窩著,站著又覺得累,索性旋身一跳,就跳到桌子上坐下了。

妻子讀書,顧培得掀開妻子的衣服,趁著她休息時,給她塗抹抗妊娠紋的藥物。

當然,作為一名醫生,他自然比別人更懂得要怎麽按摩才能加速藥物的吸收,同時還不會因為按摩而影響到胎兒,導致胎兒產生臍繞頸的。

所以單膝跪在地上,按摩手法極為輕柔,又標準。

這倆口子自結婚以來,過的一直都是像此刻這樣平凡,家常,卻又無比溫馨的小日子。

但這種日子,沈慶儀看在眼裏,就會特別的難過。

倒不是說羨慕或者嫉妒女兒。

而是,她終於知道了,她曾經有一個特別優秀,且深愛著她的丈夫。

那個人也是她不幸的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和救贖。

但她在經曆了重重反抗和逃亡後,終於還是奔向了光明。

可那個人卻早早的死了,成了一捧骨灰。

理智來說,她必須接受,因為那個人確實已經死了,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但在情感上,她無法接受。

她看到一切美好的,幸福的人和事物,都會覺得無比難過,又無比的遺憾。

這種遺憾讓她走不出來,她也不想從中走出來。

聽說女兒肚子裏的孩子健康,沈慶儀也就放心了。

她也不喜歡總是打擾女兒的幸福,所以下樓時腳步輕輕的,盡量沒有驚動女兒,下了樓,碰上下課回來的小青,跟她打了聲招呼,行囊一背,就直接上邊疆去了。

不過到了邊疆,她也隻能是走走而已。

因為即使到了九十年代,曾經楚青圖所工作過的,建設兵團的冶銅廠依然屬於戰備保密單位。

像沈慶儀這種外籍人士,在沒有軍方批準的情況下,連進去參觀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在轉悠了一圈之後,她就又滿心遺憾的,回M國去了。

……

時光荏苒,轉眼就又到入夏的時節了。

這時林白青的肚皮也已經鼓的不能再鼓,該要瓜熟蒂落了。

也恰是在這時,卓言君又來了,且帶了了一個好消息。

那就是,橋本十一終於在考慮了幾個月後,要來治病了。

當然,他也答應了林白青開出的條件,以金針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