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孕脈

(她還真懷上啦?)

楚青集又不傻, 幾十萬美金呢,真要給了林白青,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他當然不會上當。

正好M國那邊比較忙, 他也就先回去了。

關於中成藥和針灸的專利一事, 他當然不會放棄, 但打算先迂回一下, 過段時間再想辦法。

……

而在WO國際專利一事方麵, 沈慶儀懂得多, 也很願意幫女兒。

但真要想審請國際專利, 是需要一大筆錢的,僅啟動前期的投入,就不下百萬之巨。

而就目前來說, 柳連枝所有的錢要用來蓋樓, 沈慶儀自己也沒那麽多錢。

林白青和顧培又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就更加掏不出那筆錢來了。

沈慶儀打算的是, 等她到了M國,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去搞一筆投資回來。

不過事情沒辦成之前, 她是不會給女兒亂承諾的。

而在一個療程的治療期滿後,她本來準備親自去趟邊疆, 看看自己和丈夫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的。

但這時CIBA關於蒿甲醚和去甲斑蝥素的合作已經要正式展開了。

考慮到她的上司薩魯曼對花國人的態度,沈慶儀於是被迫放棄前往邊疆的計劃, 回到M國, 去上班了。

當然,關於她大腦的治療也就被迫終止了。

不過這也是沈慶儀第一次領略中醫的魅力。

因為在經過林白青用銀針梅花針, 馬銜鐵針, 以及藥灸, 三管齊下的治療後,長其困擾她的失眠和偏頭痛就徹底消失了,自此再也沒有複發過。

而當她回到M國時,她的上司薩魯曼也終於確信自己的陰.囊癬不會再複發了。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

要知道,薩魯曼的社會層次比沈慶儀高,認識的有錢大佬也多。

正好,沈慶儀可以借此跟他科普一下中醫。

繼而談一下中醫未來的發展。

讓他幫忙,看能否物色一個願意支持國醫的大金主回來。

而在媽媽離開後,林白青手頭最重要的兩個病人,就是得了肝硬化的鄧次方兄弟了。

他們的肝都已經喪失功能,到失代償期了。

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鄧次方的腹水消失了,麵色也明顯好轉了。

而在讓他堅持吃了三個月的藥後,林白青觸診時就發現他的肝區已經比原來柔軟得多了,這證明他的肝功能已經發生逆轉了。

還得林白青自己掏錢,讓鄧次方去軍醫院拍了個肝部B超,檢查一下他肝區的狀況。

不出所料,檢測結果是,他的肝功能處於代償期。

這可了不得的。

因為七十年代的黃疸肝炎大流行,以及九十年代的乙肝大流行,再過二十年,我國會成為肝硬化第一大國,而現在開始開發藥品,進行反複試驗,再用便宜的藥材替代掉目前所用的冬蟲夏草,野生大黃,石上蓮等昂貴藥材,屆時靈丹堂就會擁有一款價格低廉價,且有效的肝硬化類藥品,那又能救多少人?

中醫嘛,隨診隨試驗。

從這天開始林白青專門建立了一個關於肝病的檔案庫,所有來治療肝病的病人一律由她負責,關於肝硬化的逆轉藥物試驗,這就正式排上她的研發日程了。

話說,柳連枝傾其所有修建的大樓也正式開建了,工程依舊由柳鋒負責。

知道林白青忙,沒時間上門做客。

這天,趁著周末,柳鋒夫妻把小閨女抱了來,親自上門來認幹親。

而要不是他們親自上門,林白青都要忘記自己有個幹閨女的事了。

小丫頭還不會走路,坐在嬰兒車裏。

大夏天的,她戴個小涼帽兒,雪白雪白的小臉蛋兒上兩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臉頰肉嘟嘟,圓鼓鼓的,叫人一看就想親一下。

解開嬰兒車的安全帶,柳夫人說:“小大夫,她可是托您的福才出生的,抱抱吧。”

林白青因為兒科治的好,小病人很多,也經常抱小寶寶,但這還是頭一回抱一個由自己親生保下來的孩子。

團到懷裏,小家夥好軟,渾身香香的。

叫林白青都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叫什麽名字?”她嘴裏問著,心裏卻在想,要給孩子個啥見麵禮才合適。

柳鋒笑著說:“小名叫糯糯,大名嘛……”一隻大紅包不著痕跡的放到了桌子上,他說:“我希望能由小林大夫您和顧大夫能給孩子取一個。”

“你叫小糯糯。”林白青說著,搖了一下小寶貝兒的手手。

小寶貝兒張開小嘴巴,一臉認真,竟然跟著讀了起來:“糯……糯……”

林白青大吃一驚,問柳鋒夫人:“她才幾個月大呀,竟然就會說話了?”

“才九個月,會叫媽媽,也會叫自己的名字。”柳夫人語氣裏是掩不住的驕傲。

雖然老話說貴人語遲,但就林白青所見過的,說話越早的孩子必定越聰明。

當然了,這小家夥的胎夢可是一條大蟒蛇,命格是個男命,卻生成了女孩兒身,將來必定會很了不起的。

團著軟丟丟的小家夥,林白青也在思索,心說該給孩子起個什麽名字呢。

低頭迎上孩子一雙葡萄似的,清澈的仿如星河般的大眼睛,林白青心頭一動,脫口而出:“叫南星吧。”

“南星?哪個南,哪個星,這名字有什麽寓意沒有?”柳鋒問。

林白青解釋說:“南北的南,日月星辰的星,南星是一味中藥,它又名虎掌,可消癰腫,利胸膈,祛風止痙,是味不可多得的良藥。還有,宋代章斯才的《水調歌頭》還曾有雲,秋老楚天闊,光彩極南星,鬱蔥瑞靄浮動,湘水舞湘靈……咱糯糯這雙大眼睛,恰配南星二字。”

又說:“你們要是不喜歡,也可以容我再想想,咱們多起幾個名字,從中慢慢挑吧。”

柳夫人立刻說:“不不,就它了,就南星。”

柳鋒也說:“糯糯的大名以後就叫南星。”

林白青不過隨口一提,但這個名字起的太好了,柳鋒夫妻在聽到的那一刻就認準它,覺得它就該是屬於他女兒的。

名字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接下來就該認幹親了,柳鋒四顧,沒看到顧培,又問林白青:“今兒周末,顧軍醫不在家?”

最近軍醫院並不忙,但顧培比較忙,作為海軍部隊的隨軍醫生,他又隨隊出去演習了。

林白青說:“太不巧了,他出差了。”

柳鋒有點失望,但這怪他自己,他說:“早知道我該提前打個電話的。”

柳夫人對顧培沒啥興趣,主要感恩的是林白青,抱過閨女,她說:“幹爹不在沒關係,今天先認個幹媽吧。”

林白青該給孩子個紅包的,但家裏沒有新錢,而且柳鋒幫她裝修過藥堂,直到現在她還沒付錢,雖然對方說了不要錢,但她不喜歡占人便宜,正好今天是個還人情的機會。

她就在想,該給孩子個什麽東西,一次性還了柳鋒的人情才好。

但她向來不愛好金銀首飾,家裏唯一珍藏的好東西都是名貴藥材,可孩子來認幹親,哪有送藥材的?

一時間,林白青倒是給難住了。

正好這時牆上的掛鍾咚咚咚響了起來,她也旋即想起來,去年楚春亭給了顧培一塊琺琅懷表,顧培說他不喜歡,轉贈給了她。

那塊懷表擱到拍賣市場上,至少能值二十萬的。

而要把它給小糯糯,豈不正好?

林白青遂從抽屜裏翻出懷表來,怕柳鋒夫妻要推辭,所以並沒有提及價格。

小青今天也在家,眼看著姐姐把那麽珍貴一塊表送了出去,客人在時不好說什麽,但等柳鋒夫妻走了,就說:“姐,那塊懷表很值錢的,姐夫要回來知道你送人了,肯定會生氣的。”

又說:“隻是認個幹媽而已,你幹嘛送那麽貴的東西呀?”

林白青把紅包遞給小青,說:“你掂一掂,這得多少錢?”

小青接過來,打開一看:“這得五六千塊吧?”又說:“那也不值一塊琺琅懷表呀。”

林白青說:“但你想想,柳總去年免費幫咱們裝了靈丹堂,那得多少錢?咱們能開業,能憑藥堂申請到軍準字號,馬上還可以申請私立醫院,都有賴於柳總,一塊表不算啥的。”

但小青還是覺得不妥:“姐夫回來要知道了呢,他要生氣了怎麽辦。”

表是楚春亭送給他,他轉送給她,但聽說她把表送人了,他會不會生氣?

“應該不會把,他都把表送給我了,我想怎麽處理是我的自由呀。”林白青說。

小青先問:“要是你送他什麽東西,他轉手送別人了,你能高興?”

林白青想了一下,要是她送顧培啥東西,顧培轉手就送人,她應該不會太高興。

小青在收拾屋子,抹布摸過八仙桌,又說:“這事兒咱先瞞著不要告訴姐夫,等啥時候他問起來咱們再說,要是他不問,咱們就不提了,要不然,你倆準得著一場氣。”

林白青倒不怕顧培生氣,但不想跟他起爭執,可她又不想對他撒謊,一時倒猶豫了,也不知道該該說,還是不說。

想了想,小青說的倒也對,他問就說,不問,自己就不說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顧培一來就問了,當然,他既然問起,林白青也沒有撒謊的習慣,就得如實相告了。

話說,柳鋒夫妻來的時候提了禮品的,有兩盒蜂王漿,還有兩瓶茅台酒,並兩條子中華煙,林白青準備把酒送給楚春亭,煙送給穆成揚,讓他帶回去給穆老爺子,所以沒有收起來,就在臥室放著。

第二天傍晚顧培就回來了,來時小青在看電視,林白青在記病曆。

他的屋子是絕不允許堆雜物的,一進門,他首先看到的也恰是雜物,一看牆角的蜂皇漿和茅台,他渾身不適,先問:“家裏來過人,是誰,怎麽送了那麽多東西?”

在小青看來,姐姐簡直就是個傻帽。

因為她很老實的說:“柳鋒夫妻來過。”

關於柳鋒夫妻要給孩子認幹親的事顧培是知道的,隨意他問:“帶孩子來認親的?”

他習慣進門就脫製服,換衣服,要平常,小青就會立刻出門,回自己屋。

但她今天沒走,關了電視,然後就不停的給姐姐眨著眼睛,示意她撒個謊算了。

但林白青不想跟丈夫撒謊,遂選擇了如實相告,她說:“我認了個幹閨女,對了,把你送我的那塊懷表,送給孩子當認親禮了。”

顧培皺了一下眉頭,但並沒有多說什麽,而因為小青還不出門,於是不換衣服了,轉而去收拾禮品。

還是怕姐夫心裏不舒服,也是想替姐姐討好一下姐夫,小青說:“對了,孩子的名字還是我姐起的呢,叫南星,柳南星,是一種中藥材名,姐夫,是不是很好聽?”

顧培腰還彎著,刷的抬頭:“柳……南星?”

“對啊,好聽吧!”小青笑著說。

顧培沒說話,但是突然間,臉色就越變越臭了。

終於,他說:“小青你先回屋子休息吧,我有點事情,要單獨跟你姐聊。”

這一聽就是生氣了,小青出門了,但沒走遠,準備好一旦姐夫發火,就隨時回來勸架。

她一走顧培就脫衣服了,解了襯衣,還要脫背心,順口說:“顧南星,這個名字好聽。”

林白青合上筆記本,笑著說:“柳鋒家的孩子隻是認咱們做幹爹幹媽,人家不改姓的。”

顧培脫了衣服,肩寬背直,窄細的腰上,那道傷疤劇烈的**著,他默默打開櫃子,換上睡衣再抱起衣服,他默默出門,洗澡去了。

小青折了回來,說:“姐你看見沒,剛才姐夫出去的時候臉都是青的,他肯定是生氣了。”

又說:“要不這樣,我去跟柳家夫人聊一聊,咱給那孩子送幾萬塊錢算了,把表要回來吧,這還是我頭一回見姐夫生氣呢。”

“想啥呢你,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要回來的?”林白青說。

想了想,她說:“今晚麻煩你做飯,我哄你姐夫去。”

“一塊那麽好的懷表呢,他心裏肯定氣死了,你能哄乖他?”小青想了想,又給了林白青一個歪主意:“要不這樣,再去楚爺爺那兒要塊更好的表送給姐夫吧。”

林白青當然不會聽妹妹的,準備好換洗衣服,她來敲洗澡間的門了。

話說,今天的顧培有多生氣?

他平常要洗澡,總會在窗台上放倆小帝國風暴兵,讓它們給他站崗的。

但今天,他氣到連他的小風暴兵都忘了拿了。

林白青才敲門,裏麵立刻傳來顧培悶悶的聲音:“我還沒洗完。”

“你先開門,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林白青說著,再敲了兩下。

過了會兒,顧培關了水,打開了門,渾身水珠子,直挺挺站在窄窄的浴室裏。

水氣氤氳,熱氣蒸騰,如今是夏天,乍一進來,林白青自然覺得悶熱。

順手解著襯衣扣子,她假裝沒發現他生氣,若無其事的問:“覺得南星那個名字好聽?”

林白青直覺,顧培生氣的應該不是那塊琺琅懷表,而是南星那個名字。

顧培往後退了兩步,就看到妻子一把拉開了水閘,花灑朝頭噴了下來,將她整個兒都淋濕了。

浴室Play,他去年就想過,但被妻子拒絕了。

而他是,如果妻子不主動,即使再想,也不敢主動的。

此刻妻子解了襯衫,香肩半露,雙頰含羞,恰是他想象中的樣子,正在朝他靠近。

顧培在這一刻大腦一片空白,機械的回答:“嗯。”

“你是想著那個名字太好聽,應該留給咱們的寶寶,對不對?”林白青說著,踮腳,在丈夫棱角鋒明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顧培機械的點了點頭,粗喘:“嗯……!”

林白青就說嘛,柳鋒幫了她那麽大的忙,一塊表而已,丈夫不該那麽小氣的。

果然,他是因為名字才生氣的。

他是覺得南星這個名字太好聽,小心眼的他不想她送給柳鋒家的寶寶,想自留,就生悶氣了。

而這也就意味著,他其實一直都想要個孩子的,隻是因為她不想要,他從來沒有表達過罷了。

男人胳膊忽而一緊,林白青被迫撞進了丈夫懷裏,被他碰的生疼。

她輕笑著說:“我還攢著好多好名字呢,到時候咱有寶寶了,再起就是了。”

顧培呼吸緊而滯,喉嚨嘶啞:“你願意生孩子了?”

“試試吧,萬一能呢?”林白青模棱兩可的說。

她不是不願意,而是生不了。

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那種話她說不出口。

男人灼熱的目光灑在妻子的麵龐上,好半天,再沒說話,終於,深吸一氣,猛的咬上了妻子的唇,他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對一個孩子的渴望!

……

話說,林白青一開始跟顧培結婚時,心裏隻有靈丹堂,隻想保下它,至於顧培會不會有孩子,會不會因為沒有孩子而遺憾,她沒有想過。

當然,她知道自己生不了,所以心裏很愧疚,也沒想就自己生不了孩子這件事一直瞞著顧培,因為心疼,選擇了暫時哄一哄他,但還是準備抽個時間跟顧培好好就孩子的問題認真談一談的。

她會如實相告自己生不了,把選擇權交給顧培,讓他來考慮,是跟她一輩子丁克,不要孩子,還是離婚,再選別的,生育功能健全的女性來結婚,生孩子。

不過因為病人太多,得了肝硬化的那兩兄弟又占了她唯的空閑時間,所以直到快元旦時,林白青才抽出時間來,準備要跟顧培談這件事。

但也恰恰是今天,她從早晨起來,就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特別濃烈的孕味兒。

那是一種母乳特有的奶香,加上麥芽糖的粘香,和大米的清香複合而成的味道,在剛剛聞到時,林白青給嚇了一跳,因為她懷疑這孕味來自小青,懷疑妹妹未婚先孕了。

這叫林白青很生氣的。

雖說這年頭未婚先孕不算啥新鮮事,但她一直盯著妹妹,從來沒叫她在外麵過過夜,也經常在敲打穆成揚,讓他老實點,別打她妹的主意。

結果倆人眼不丁兒的就偷食禁果,還懷上孩子了?

林白青怒不可遏,這一整天對穆成揚都沒好氣,下午眼看不忙了,把小青帶進了老藥房裏,先問:“你啥時候跟穆成揚在一起的?”

“我們一直在一起呀,咋啦?”小青問。

林白青伸手就要捉脈,說:“就算你要跟他在一起也行,我房裏有套子的,你好歹要做好避孕措施,你怎麽能……”

小青刷的一把抽回了手:“姐你啥意思啊,你該不會以為我跟穆大哥睡過吧?”

又說:“沒有,有的話天打雷劈了我。”

其實林白青剛剛捉了妹妹的脈,沒有捉到孕脈,一丁點兒都沒有。

但不論她怎麽聞,鼻子裏都有一股濃濃的,麥芽糖,米香和奶香渾合而成的孕味。

哪它是哪兒來的?

她努力的嗅著,好半天,不可置信的伸出手來,自己來給自己捉脈。

然後她就驚訝的發現,她的脈搏如浮在水上的彈珠,滑而強勁。

這竟然是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