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褚朝朝被他吻的動了情, 嗓音糯糯的在他耳邊喚哥哥,乖巧聽話的很。

謝璟暗沉的眸子看著她:“還有呢?”

褚朝朝小口微張,微微喘息著,不受控的話語發出聲來, 軟糯糯的:“哥哥, 別那麽——凶。”她話說完, 漆黑的眸子迷離的看著他。

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 他的壞。

正欲再開口,卻成了靡靡之音。

褚朝朝有些後悔身上隻著一件中衣來書房找他了。

昨個夜間入睡時,他, 就很想要她。

今兒完全就是來任他宰割的,中衣寬大,對於他來說肆無忌憚。

小姑娘身子嬌弱,亦極為敏感,不過一會兒, 徹底淪陷在噴薄的氣息中,如懸空的蓮, 飄乎乎而又不受控製。

謝璟寬大的手掌拖著她, 感覺到了一片濕潤, 唇角勾出邪魅的笑, 眸光中的意味分明, 褚朝朝被他看的臉都要著火了。

羞恥的在他寬闊的胸膛處錘了下。

被他這樣拖著, 小姑娘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就也去抓他,雖是隔著衣物, 卻也讓她覺得掌心一熱。

謝璟手腕在她腰間一提,將人放在了書案上, 褚朝朝落下的瞬間,璟王殿下將書案上的書卷用指節掃去了一旁。

恍然間聽到‘嘭’掉落在地的聲音。

他傾身過來,咬了下褚朝朝的下唇,嗓音低啞的問她:“這麽著急。”褚朝朝欲哭無淚,被人折磨的很是難.耐。

她才沒有,是他先那樣看她,她隻是要報複,才去抓他的,她嗓音含混:“沒有——我沒有——嗯——嗯——”尾音早已變成了嬌.吟。

褚朝朝被欺負的不行。

適才還知道說沒有,羞恥的惱著,這會兒已完全示了弱,跟著人家的話語誘著走,一旦克服了心底的羞恥感,越發由身體掌控著。

謝璟問出的每句話,都能得到她迷離的回應。

沒有絲毫反抗的理智,遵循本心,嗓音濕濕的,對人說著與適才相反的話。

讓這間書房裏的情愫猶如銅獸爐裏的煙霧繚繚繞繞,纏的人喘不過氣。

謝璟閉了閉眼。

真是自找的。

他讓她說了這些話,折磨的——是他。

還未欺負,人就已經紅了眼,眸光含霧迷離的看著他,嗓音糯糯的說著:“殿下,這裏是書房,不行——”

若是在這裏,日後他忙公務還如何靜心。

謝璟俯身,咬住了早就如琉璃般的豆豆,噴薄的氣息滾燙在褚朝朝脖頸,隻聽小姑娘低聲喚他‘哥哥’。

謝璟低笑:“朝朝,可還記得本王讓你看的第十五頁。”

第十五頁。

褚朝朝這會兒腦袋越發的靈光,避火圖冊第十五頁,那日他給看的時候她不止點了頭,還問了他——一些問題。

那頁上麵的圖像,在床榻上完成不了。

所以,他,真的要在書房。

窗邊月色明亮,天幕之上掛著圓月,透過窗牖灑了一室,書房內的燭火本是明亮,卻耐不住小姑娘的不滿,璟王殿下熄滅了燭火。

書案上的書卷掉落了一冊,又一冊。

時不時有‘嘭’的響聲,與某些靡靡之音相合,在寂靜的夜間,倒是頗為相襯,書架上名貴的筆,那方千金難買的硯台。

都成了陪襯。

院中古槐樹上不知名的鳥兒也叫的起勁,湖麵夜風微涼,風荷搖曳,不知何許。

阿綠本是在寢房等著褚朝朝,小娘子沐浴後的發還未攥幹,看話本子看的起勁了就去找殿下講笑。

這一去。

卻是等不到人回來。

本是想出去瞧一眼,別是小娘子在院中秋千上坐著玩了,她身上不過隻著了件中衣,夜間的風一吹,難免會著涼。

卻聽到了書房裏響動。

阿綠急忙去準備了熱水。這裏不似在墨韻書院,有天然的溫泉水不停的流動,殿下和小娘子多日未親近,沒準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呢。

至夜深,月白床帳內,褚朝朝乖的跟隻貓兒一樣,往謝璟胸膛處一趴,小手扒開人家的衣服,在勁瘦的肌肉上咬了一排小牙印。

咬了再咬。

直到將人身上印了一片。

還是小小聲的啜泣,也不說話,就咬人。

謝璟寬大的手掌落在人腰間,溫熱指腹給小姑娘揉著,嗓音溫潤帶哄:“還哭?”小臉紅紅的,都沒淚了,還啜泣著。

她抬起指節給謝璟看,十指在人眼前晃了晃,小姑娘沒留太長的指甲,明顯能看出指尖處的殷紅,嗓音糯糯的:“疼——”

璟王殿下給人輕輕吹了吹,捏住人家的指尖:“本王給你揉揉。”

她從前在家中時一家人也未讓她做過什麽活,來到謝璟身邊後更是有人侍奉著,小手白嫩,抓在梨檀木的書案上,可不是要紅了一片。

謝璟給揉了一會兒,嗓音微低:“覺得疼還抓。”他語氣溫和,倒是沒有斥責之意,褚朝朝聽著頗為不滿,帶著小情緒:“不抓——就被撞的摔下去了。”

謝璟低笑:“怎麽會讓你摔下去。”

褚朝朝捏他的腰:“你還笑。”璟王殿下自是不會讓她摔下去,可人的本能如此,他那麽凶,她可不是要怕摔下去。

褚朝朝小聲嘀咕著:“比那日騎馬還害怕。坐在馬上都沒被殿下撞的那麽狠。”這屬實也怪不著璟王殿下,剛去書房時,她羞紅了臉跟人說別再那麽凶。

可真到了那時候,人家自個先反悔了。

說著那些話勾人。

謝璟給她揉著手指,又在人泛紅的眼尾親了下,褚朝朝趴在他身上,小手在謝璟手臂處捏了捏,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他:“我要如何才能練的和殿下一樣有力氣?”

她抬起自己纖細的小胳膊,白白嫩嫩的,讓人忍不住都想去咬一口,謝璟笑她:“再有力氣,也從本王這裏逃不掉。”

她看了看人家肌肉線條勻稱的身材,再看看自個,揪著眉頭歎了聲氣:“殿下比我大上好幾歲,不能這麽欺負我,我這副小身子,扛不住。”

謝璟被她惹笑:“本王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當然要欺負你。”

這話說的沉,頗有此刻就要欺負的意味。

褚朝朝觸在他腰間的手感覺到他腹部突然繃直,抬眸去看他,對他晃了晃腦袋:“不行,我累了。”

謝璟嚇她:“若再不睡,本王真要試試你扛不扛得住了。”

褚朝朝乖乖將頭埋在他胸膛處閉上了眼。

月上中天,室內寂靜的落針可聞,褚朝朝閉上眼眸睡下後,璟王殿下也闔上了眼眸,可過了一會兒,褚朝朝又睜開了眼。

小手緊緊抱著謝璟的腰,瞧著他似是睡著了,身子微動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嘟起小嘴親了下,漆黑靈動的眸子泛著光,就瞧著他。

瞧著瞧著,眉目間就泛了憂愁。

小小聲嘀咕著:“我問過孫大夫了,他說,殿下的病已經好了,身上的毒也解完了——所以,殿下不會死了。”

“可是,空明大師說我克夫,我若一直在這,你會不會又要死了呀。”又是一聲輕歎:“可我,不想讓你死。”

“但我又想一直和你在一塊,若是回了春水鎮,我肯定會想你的。”她很糾結,下意識抓了抓鬢角:“要不,我再找個快死的人嫁了,破了克夫命,再回來找你。”

越說越離譜。

她最初就是想著,待璟王殿下閉了眼,她就可以回到春水鎮上嫁人,那時想的是嫁給她的陸臣哥哥。

就算嫁不了陸臣,以她的樣貌,還有她爹爹和祖父在春水鎮上的聲望,會有人願意娶她的,她就可以和她的小姐妹一樣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了。

可現在,她隻想嫁給他。

她微揚下頜又在他臉上親了下,指腹在人鼻尖上點了點,還又摸了摸他眉心處的那顆小痣,才抱著人睡下。

次日一早,褚朝朝日上三竿才起身,用過早膳後,謝璟已在書房忙了近兩個時辰,如褚朝朝昨日所想,璟王殿下的書房,如今確實不能讓他靜心了。

掉落在地的書卷和筆可以撿起重新放置,可小姑娘在書房留下的痕跡卻消散不掉,怪不得昨夜說指甲疼,指腹都紅紅的。

他的書案兩側各有五道劃痕,小小的,細細的,一看就是人昨夜給抓的。

今兒一早,阿春清理書房時,就發現了,見謝璟來到書房處理公務,阿春上前道:“殿下,奴婢已命人去長安街尋了木匠師傅,將這些細小劃痕給修補了。”

她家殿下向來對書房的一應布置用品極為講究,劃痕雖細小,卻也實在影響美觀,她一早看到後就去命人做了。

謝璟頷首。

待阿春將要走出書房才又開口道:“不必了。”謝璟目光落在跟貓爪一樣的劃痕上,薄潤的唇勾出一抹笑。

留著,挺好。

阿春應了聲‘是’。

隨後離開書房,走出去後鬆了氣,果真,一個人的性子就算再沉穩,也有變通的時候,就算是她們家殿下這樣要求極為嚴格的人也是一樣。

褚朝朝在妝奩前梳妝,待忙完後,又一個人坐在桌前繡荷包。

小姑娘的針線活不可以說是很差,幾乎是沒眼看。從前她阿娘隔三差五的就要數落一通,倒也沒讓人家勤於女工。

這會兒,為著心上人倒是忙活起來了。

繡了大半時,阿春走進來,眉目盈盈:“小娘子,這是繡什麽呢?”褚朝朝聞言,急忙用身子給撲住。

不讓人看。

阿綠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笑著對阿春道:“你快離得遠些,小娘子不給看,適才都把我趕的遠遠的呢。”

阿春眉目間笑意更濃,說著來意:“小娘子,殿下讓來跟你說,午後要出城,帶你去靈山寺,讓你準備準備。”

昨夜裏,璟王殿下裝睡裝的實在是有些辛苦,褚朝朝不知道,她睡沒睡著,謝璟一眼就能瞧出來,而每次,都是等她睡了,他才會睡。

跟人家裝睡,卻不知道都被看在眼裏。

她在他臉上親了兩次,還停留一會,小嘴邊親在人臉上還抬眸看著他的眉眼,親的人臉上癢癢的,又是點鼻尖,又是摸眉心,一頭如墨青絲還在他胸膛處晃晃的。

就算他睡下了,也會被她給吵醒。

褚朝朝的話都落在了他耳中。

他忙了幾個時辰,公務也已忙完。正好後日便是七夕,帶她出去幾日。

——

褚朝朝兩隻小手交疊,下頜趴在上麵,望著車窗外。她沒想到謝璟突然要帶著她去靈山寺,他跟著去。

她還怎麽單獨跟空明大師見麵?

她趴在這裏,時不時轉過臉去偷偷瞄上謝璟一眼,小心思都寫在臉上,璟王殿下垂眸翻書頁間,唇角勾出笑意。

褚朝朝雖是早些日子一直說要來靈山寺,可真的坐在馬車裏她又有些緊張,她抿了抿唇,回身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口中,吃完了桂花糕又要去剝蓮子吃。

才剛拿起,謝璟將她的手攔住:“本王給你剝。”

書案上的劃痕雖淺。

卻也痛。

褚朝朝乖乖的遞給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袖袋裏取出今兒一上午坐在那給他縫製的荷包,遞在人麵前:“殿下,我給你繡的。”

小姑娘眸光澄澈,神色大方中又帶著些姑娘家的羞色,遞在謝璟麵前。

璟王殿下給她剝蓮子的指節一頓,目光在荷包上停留了瞬。

還給他繡荷包了。

謝璟從她手中接過,仔細瞧了瞧,問她:“繡的——仙鶴?”

褚朝朝小雞啄米似的對他點頭:“殿下看出來了?”她拿給阿綠看,阿綠都沒有看出來,她還以為自己繡的很不像呢。

謝璟頷首。

倒不是因著繡的是仙鶴,他才看出來,他是靠猜的。

畢竟,沒有人會在荷包上繡野雞。

謝璟看她眸中滿是欣喜,眉目含笑,不擾了人家的興致,隻道:“挺肥的一隻仙鶴。”估計飛都飛不起來。

褚朝朝俯身趴在上麵瞅了眼,輕輕‘哦’了下:“是挺肥的。”她想了想:“我送給殿下這個荷包,是希望殿下身體越來越好。”當然,最主要的是,話本子上都說,喜歡一個人,就要給他繡荷包。

這是她的一番心意。

褚朝朝從他手中拿過來,極為貼心:“我給殿下戴上,待過上幾日,我再給殿下繡上一隻,兩隻輪著帶。”

她小手觸在人腰間,倒是極為靈巧的給謝璟佩戴在了腰間。

見謝璟不說話,她抬眸看他:“殿下不喜歡嗎?”她還特意給仙鶴的身上繡了兩片梅花,就如他身上總有清冽的梅香。

還在荷包的一角繡上了他的字。

還有朝朝。

謝璟回她:“喜歡。”

他是真的喜歡。

小姑娘知道給他繡荷包了。

其實,褚朝朝不止繡了荷包,還給他做了件衣服,此時不便拿出來,想等到夜間再拿給他。

馬車轆轆趕往靈山寺,褚朝朝有些困,就窩在謝璟懷裏睡了會。

到達靈山寺時已至申時,空明大師早已收到璟王殿下要來此處的信件。

是以,褚朝朝跟寺中僧童說來見空明大師時,僧童直接帶著她去了後院僧舍。

平日裏若是有人要見空明大師,都須提前約好。

待行至僧舍,小姑娘滿是小心思,扯了扯謝璟的衣袖,嗓音溫和道:“殿下,你在這院中等我吧,我想一個人進去。”

謝璟是打算將此事與她說明,不想讓小姑娘心裏還為著瞞他這事不安,就逗她:“不行,本王得陪著你一起。”

褚朝朝搖頭:“不用,我一會兒就出來,不會讓殿下等久的。”她說完,見謝璟還要說話,踮起腳尖就去捂他的嘴,還帶著小情緒:“我想自己去。”

謝璟在她捂上來的小手上親了下:“行,本王在這等你。”

褚朝朝往四周看了眼,在他身上打了下,壓低的嗓音責怪他:“這裏是寺廟,殿下別親我。”她說完,向前走去,可走到空明大師的屋舍前還是又回身看了謝璟一眼。

怕他會跟上來。

褚朝朝進了屋內,與空明大師見禮,待坐在一側的蒲墊上後,空明大師眉目含笑的看著她,嗓音不疾不徐:“姑娘來此,所求為何?”

褚朝朝說明來意:“空明大師,今歲上元節後,我曾與阿娘一道來見過您,當時,問的是姻緣。”

空明大師故作想了想,對她頷首示意,表示記得。

褚朝朝不自覺的壓低了聲,模樣頗為沉重:“我今日來此,是有困惑想問大師。上元節後我便嫁了人,當時阿娘聽聞此人已病重,幾乎是無藥可醫,可我嫁去後,他的病不止好了,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強健。”

她揪著眉頭:“請問大師,這是為何?”

空明大師思忖片刻:“姑娘乃是寅虎年臘月初一日夜間生人,適才觀姑娘生辰八字,已與上元節時有所不同。”

褚朝朝:……

這麽久了,空明大師還記得她的生辰八字。

果真是厲害。

她神色認真的聽著空明大師接下來要說的話,隻聽空明大師道:“姑娘所嫁之人並非普通人,那人既非池中物,姑娘自是克不了他。”

褚朝朝:……

克不了他。

那她的所謂兩段姻緣是何說法?

她想了想,見空明大師闔上了眼眸,心裏急的很,又問:“信女第一段姻緣何時結束?”克不了他,那,她還會再嫁給第二個人嗎。

空明大師手中佛珠轉動,過了片刻才睜開眼眸回她:“適才又觀姑娘八字,看到姑娘的‘天煞孤命’以及曾與姑娘說過的兩段姻緣,也就不作數了。”

褚朝朝:……

“而且姑娘好福氣,你一世隻一段姻緣,夫妻和睦,命終緣結。”空明大師眉目含笑,頗為慈悲,與褚朝朝認真言語。

褚朝朝:……

她嘴唇翕動,愣是許久沒吐出一個字來。

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鬱悶。

空明大師觀人神色,此次璟王殿下來靈山寺,是命木漾親自送來的書信,木漾與他說,大師盡管往好了說,殿下喜歡這小娘子。

空明大師給無數人看過姻緣。

又有何不懂的。

他欠殿下一條命,殿下不過是說了此事讓他去做,可見殿下心裏很看重這小娘子,既然殿下喜歡,他多言語幾句便是。

空明大師又道:“姑娘是嫁對了人,日後就跟人好好過日子,最好是早些懷上身孕,這往後的日子,自是榮華富貴無限。”

空明大師覺著這些話,殿下應是喜歡的。

殿下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卻尚未有子嗣。

若是小娘子生下了殿下的孩子,也可早日給這小娘子一個該有的名分。雖然陛下與皇後娘娘那裏需要周旋,可,也快了。

空明大師一頓說,聽得褚朝朝暈裏胡道的。

她記得清楚,當初在靈山寺,阿娘問空明大師:“小女命中克夫,若是去嫁了人,可會遭了什麽罪孽報到自個身上。”

空明大師隻麵色平和回道:“人各有命,皆是因果。”

還說,隻能遵從此命,別無他法。

這就破了?

她帶著有些懷疑的情緒看向空明大師:“大師所言當真?我真的克不了他了?”她本是想確認一番,怕萬一哪天將璟王殿下給克的英年早逝,可這話問出口,倒是頗有為不能克他而感到惋惜的意思。

她話落,不等空明大師開口,褚朝朝本能的感覺到身後一冷,清潤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朝朝克死本王,是想嫁給誰?”

謝璟一襲墨衣站在那裏,褚朝朝看著他愣了好大一會兒,這個人怎麽這麽壞,明明都讓他等在外麵了。

還進來偷聽。

這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來克當朝嫡皇子這罪可不小,當時阿娘再三叮囑她,一定不能說錯了話。

直到空明大師與謝璟見了禮,褚朝朝還有些發愣,起身拉住謝璟的手,就當沒聽見他適才的問話,對著空明大師道:“勞煩大師給他也瞧瞧。”

空明大師還能怎麽瞧,今兒不止打了誑語,還說盡了世間的美好,隻願璟王殿下能如願,與佳人一世相伴。

褚朝朝和謝璟出了屋子,謝璟還未再問她適才之事,褚朝朝已先發製人,揪著眉頭,將小手從他手掌中抽出來,凶凶的:“殿下怎麽這樣,都說了在這裏等我,還偷偷進去。”

明明是在怪人家,她自己卻是一副幹了虧心事的樣子。

謝璟垂眸看著她:“那本王適才聽到的,是不是要給解釋一下。”他眉目含笑,等著看褚朝朝怎麽給他編。

褚朝朝往院中石桌處一坐,一副認真的小模樣:“殿下聽錯了,我是在問空明大師你的病是不是徹底好了,又問了一下,我會不會克殿下,話本子裏常說,有些人天生相克。”

她說的認真,這會兒倒是沒有將小心思寫在臉上,謝璟坐在她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倒是關心本王,所以,你一直說要來靈山寺,就是為了本王的身子?”

褚朝朝:……

“殿下說的對。”

謝璟忍不住低笑。

抬手給她理了理落在肩上的青絲:“看在你這麽關心本王,本王定會好好活著,一直陪著你。”

褚朝朝見他信了她的話,心中多少是歡喜的,她不再克人,空明大師也說他的身子很好,那,她就能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小姑娘想到這裏,淺淺的笑了下,起身就在謝璟臉上親了一口,將適才跟人家說的這裏是寺廟,不可有過分之舉拋之腦後。

在這坐著待了會,謝璟和褚朝朝剛出了僧舍的院門,就遇上了熟人。

顧涼和顧茹一道也來了這裏。

不過剛說了幾句話,顧二公子倒是個眼尖的,一眼就瞧見了璟王殿下腰間佩戴著的荷包,沒忍住嗬嗬的笑起來:“殿下,你都開始佩戴荷包了。”

他記得,謝璟從不帶這些。

褚朝朝聞言本想說,這是她給他繡的。

可她眼睛也是個尖的,看到了顧涼的腰間也佩戴著一隻荷包,而且上麵繡著的也是隻仙鶴,不對比不知道,這在一塊相比。

謝璟腰間的那個就顯得特別醜。

褚朝朝見謝璟欲開口回顧涼的話,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對顧涼道:“我們來靈山寺的路上,見有人賣荷包,買來的。”

越看越醜。

她都不信這是自己繡出來的。

謝璟倒是也沒嫌棄。

顧涼一聽是在路邊買來的,更加放肆了:“我就說,宮裏的繡工不至於這樣,殿下,這樣的針腳不適合你。”

顧涼仔細上前看了眼:“這哪是仙鶴,分明是一隻又笨又肥的野雞,而且這梅花繡的也歪歪扭扭的。”

褚朝朝:……

她心裏氣鼓鼓的。

狠狠瞪了顧涼一眼。

又不是送給他,話怎麽這麽多。

謝璟看了顧涼一眼,冷冷道:“顧二公子該洗洗眼睛了,本王荷包上的仙鶴靈動可愛,梅花不拘一格,針腳更是獨一無二。”

璟王殿下一頓誇,別說顧涼和顧茹,褚朝朝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顧涼還欲再說,卻在一角看到了‘朝朝’二字。

吐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照著謝璟的話又給誇了一遍,又加了句:“我確實在來靈山寺的路上歇了會,現在腦子還迷迷糊糊的呢,眼睛也花。”

褚朝朝瞪了顧涼一眼。

也瞪了謝璟一眼。

璟王殿下被瞪的莫名其妙,冷厲眸光看了眼顧涼,顧涼身子一顫,拉著顧茹去了空明大師那裏。

璟王殿下跟上人家走的極快的小步子,嗓音沁著笑意:“生氣了?如此別致的荷包,本王喜歡,會一直佩戴著。”

褚朝朝停下步子看他,抿了抿唇:“能不能別誇了。”

每誇一句,就是打她一次臉。

謝璟見人繃著小臉,哄道:“本王真的會一直佩戴著。”

褚朝朝聞言倒是笑了:“可是,真的很醜。”她生氣的是,她繡了好幾個時辰,竟然那麽醜。

剛繡好時,還得意。

謝璟低笑:“不醜。”

褚朝朝抬手摸了摸荷包:“殿下不必哄我,待我回去,再給殿下重新繡一個。”

“好。”

——

褚朝朝和謝璟坐馬車回了城,去了清韻的公主府,早幾日清韻就命人去翠山別苑邀她皇兄了,她正巧七夕那日過生辰。

想讓她皇兄來。

謝璟和褚朝朝來到公主府時,天色已暗下,與清韻和徐子宇一同用過晚膳後,就早早的去歇著了。

褚朝朝沐浴過後就上了榻,想起她的話本子還在妝奩處放著,沒喚阿綠進來,自個起身去拿了。

正巧,謝璟走進來,褚朝朝平日裏身上都是穿著的中衣中褲,這些日子天氣越發熱了,她今兒午時除了繡荷包外,還簡單做了兩條褻褲。

和荷包異曲同工。

極為潦草。

她這會,身上就穿著,褻褲極短,將小姑娘的臀部包裹的圓潤有致,她小步子極快的跑到妝奩處,每一個腳步都似踩在了璟王殿下心上。

謝璟先在桌前用了杯冷茶,隨後才走過去,嗓音有些許微啞:“跑來跑去的,在拿什麽。”

褚朝朝見他過來,將手中的話本子放在一旁,從床榻裏側的枕下拿出另一條褻褲遞給他,小臉有些紅:“殿下,我給你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