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謝璟第一次動了要她的心思。
之前的唇齒相依, 就連窺見她身前的一抹柔軟,亦或是夜間同榻而眠,這小姑娘將手伸進他的被褥裏,他有的, 隻是內心深處的情不自禁。
卻未真的想過要了她。
而此時此刻, 小姑娘在他懷中, 昏暗夜幕將二人籠罩在這一處, 那雙染滿水霧的眼眸太過惑人,將他所有的理智與克製淹沒。
她還不安分的摸她不該摸的。
謝璟眸色暗沉的越發厲害,手腕青筋凸顯, 體內燥熱,滾燙的氣息撲在褚朝朝脖頸間,似是要著起來,他伏在褚朝朝耳邊,在她耳垂上舔咬著, 隨後往下移,灼燙著褚朝朝的肌膚, 嗓音暗啞:“朝朝, 可以嗎?”
他問完, 感覺到懷中人身子一顫, 嗓音被他吻的低迷:“什麽?”
“和本王——做避火圖冊上的事。”謝璟的嗓音入耳, 褚朝朝就覺得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的嗓音如同一隻無形的手, 在她身上的每根神經處挑撥。
褚朝朝迷糊的小腦袋裏盡力去搜索著她曾看過的畫麵,有些害怕的回他:“我——怕疼。”她怕, 肯定會特別疼。
小姑娘長大了,既有了對新奇事的向往又有著別樣的小情緒, 神色間也隱隱透著些羞恥,謝璟勾出一抹笑,問她:“隻是怕疼?”
褚朝朝將頭在他胸膛前埋的低低的,不回他的話。
“本王輕點。”褚朝朝還是搖頭,適才她都摸到了,可大了呢,不行,輕點也會疼的,她害怕。
小姑娘頭搖的堅定,璟王殿下沒再繼續說要人家,收了收心思,嗓音克製隱忍:“那,給本王個時間。”
褚朝朝抬眸去看他,這,還給他個時間。
她想了想:“待我過了下一個生辰,就,就與殿下做避火圖冊上的事。”
謝璟低笑,閉了閉眼:“這麽久。”他曾以為他不急,會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喜歡他,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
可此刻,他心底的聲音在告訴他,太久了。
難捱。
一旦動了心思,日後的每一次親昵,都會是一把燒在他心間的火。
褚朝朝聞言,倒是想起了些什麽,他前些日子說他已時日無多,難道是,他怕他等不到那個時候,所以,嫌太久了?
果真,向來深沉冷厲的璟王殿下哄著小姑娘:“本王——”他低咳了聲:“本王爭取多活些時日,最好是,多陪你幾個年歲。”
褚朝朝:……
他還挺可憐的。
她動了憐憫心,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將那句‘咱們這就回去圓房’的話說出來,隻在心底想著,就算不等到她過下一個生辰,也要再過幾日吧。
讓她緩緩。
小姑娘嗓音糯糯的,似是在哄人:“殿下,你再等等。”
謝璟將人從懷中放下,不再欺負她,嗓音也逐漸恢複平和:“走吧,回月竹院。”
回到月竹院,謝璟讓褚朝朝先自個用著晚膳,他去淨室衝了個冷水澡,出來時,眉目間已不見適才的欲.色,依舊是一副冷沉拒人千裏的神態。
偏偏他坐下來,與褚朝朝說話時,言語間又處處透著與神色不符的溫潤,抬手給褚朝朝擦去嘴角留下的飯渣時,唇角還勾出了笑意:“吃好了?”像隻小鬆鼠,還將飯渣掛嘴邊。
褚朝朝對他點頭:“吃好了。”她太餓了,吃飯的速度就有些快,沒等謝璟出來,就用好了,謝璟看了眼八仙桌上的飯菜,果真,除了魚肉,其他的菜都動過。
小姑娘太懶了。
他修長的指節夾來一塊鮮嫩的魚肉,放在麵前的玉碟裏,細心的挑好魚刺,隨後遞在褚朝朝麵前:“把魚肉吃了。”
褚朝朝抿了抿唇,又拿起筷子,想起了那日林敏兒給他夾魚肉吃,就問他:“殿下很喜歡吃魚嗎?”
為何他在她麵前都沒吃過,都是給她夾。
謝璟低笑:“喜歡。”還沒等褚朝朝再問,他側首看著她:“本王想吃的,是那條愛玩水的魚兒。”
褚朝朝:……
她心間有些慌。
愛玩水的魚兒,不就是她嗎?祖母常說她像條魚兒,不止愛玩水,記性還差。
可人家話說的雲裏霧裏的,褚朝朝垂眸不說話了,乖乖的用著謝璟給她挑好魚刺的魚肉,還時不時的偷偷瞄謝璟一眼。
——
次日一早,褚朝朝就去上學了,昨夜裏她還是在自己房間歇的,有了在涼亭裏的事後,璟王殿下也不敢再將人給抱到他床榻上。
隻是,夜間褚朝朝入了人家的夢,讓璟王殿下就算醒來後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午時下學,褚朝朝被顧茹她們拉去了蘭鳶居,三人將褚朝朝圍在一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把她圍起來給打上一頓呢。
顧茹先開口:“避火圖冊我們看了,可劉鈺兒說,跟圖冊上不一樣。”
褚朝朝:“怎麽不一樣?”
劉鈺兒歎了聲:“我沒見過避火圖冊上的那個東西,我就和林哥哥親了兩次嘴,沒有脫衣服,也沒有——就那個。”
褚朝朝懵懵的:“那你怎麽懷孕的?隻親嘴不會懷孕的。”劉鈺兒愣了愣神,那,難道是我最近吃壞肚子了?
褚朝朝笑人家,一副老成的模樣:“八成是,你怎麽連親嘴不會懷孕都不知道。”其實,她從前也不知道。
顧茹和蘇綿也都訝異:“你們就親了嘴?”顧茹和蘇綿也知道親嘴不會懷孕,都不解的看著劉鈺兒,劉鈺兒也很不好意思。
她確實不知道。
褚朝朝:“若是親嘴會懷孕,我也該有寶寶了。”她一時口快,說完才發覺說了不該說的,可幾人已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非要她給講講。
顧茹:“朝朝,你見到過真的那個東西嗎?”
褚朝朝小臉有些羞紅,猶豫再三,耐不住三雙眼睛期待的看著她,揪著小眉頭道:“我沒見過,但是——摸過。”
一個個的睜大了眼:“大嗎?長嗎?醋嗎?”
褚朝朝抿了抿唇,昨個她被沁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嗯,可嚇人了。”說到這,她不可避免想起了謝璟的話,歎了聲氣,低聲喃著:“估計我很快就能親眼見到了。”
“朝朝,你說什麽呢?”
“沒什麽。”
——
這幾日,上京城裏格外悶熱,隨後便是落了場大雨,讓墨韻書院的晨起與夜間都顯得格外的涼。
皇後娘娘在墨韻書院住了也有段時日了,隔三差五的林敏兒就會來上月竹院一趟,皇後見謝璟對林敏兒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不得已要用些手段。
趁著雨後天氣涼爽,她邀了人打算在芳菲院裏熱鬧一番。
這日,褚朝朝下學回月竹院的路上,江黎不知從哪走出來突然攔住她,語氣雖不善卻也沒了前些日子的厭惡,一副傲氣的模樣將手中的一個繡荷布袋遞在褚朝朝麵前:“給你。”
褚朝朝目光落在布袋上,微微皺眉:“什麽?”別是什麽嚇人的東西才好。
江黎又往前遞了遞:“是我母親讓我給你的,裏麵有她親手做的糕點,還有一件給你裁的新衣裳。”
褚朝朝的目光又落在布袋上,眉頭揪著,定安候府的夫人怎還讓江黎給她帶東西了?她語氣溫和道:“不用了,我有衣服穿,替我跟你母親說聲謝謝。”褚朝朝說完就要繞過江黎走,卻又被江黎攔住:“不行,我母親說,讓我必須給你。”
褚朝朝搖頭:“我不要。”她又不認識她,阿娘說過,不可以隨便收人家的東西的,她不能要。
這下,兩隻小倔驢碰到了一處。
江黎得了她母親的話非要給,褚朝朝小脾氣上來了,非不要。
江黎雖是個美人坯子,個子卻是生的矮,推讓不過褚朝朝。
最後,江黎先是服了軟,她也是很無奈,在侯府中可沒人能倔過她,今兒算是碰到了比她還倔的人,她皺眉道:“我母親說了,這是上次我欺負你,給你的賠罪禮,你快拿著。”
褚朝朝依舊不要:“上次侯夫人已經給了我肉脯吃,給過賠罪禮了。”
這布袋江黎最後也沒給出去。
她也沒辦法,就偷偷跑去月竹院外,直接給扔進了月竹院裏。
褚朝朝和江黎在路上來來回回拉扯的時候倒是被林敏兒給看到了,林敏兒冷笑了聲:“她跟定安候府的人還認識?”她吩咐身邊人:“去查,我總覺得她不隻是個鄉野丫頭。”她若隻是個鄉野丫頭,璟哥哥怎麽可能對她這麽好。
褚朝朝回到屋內,才剛走近書房,往日裏謝璟的書房都是敞開著的,而今日,門虛掩著,她站在那裏,聽到裏麵之人沉聲說著:“殿下,陛下已再三勸過您,若您執意不聽,怕是會惹惱了陛下。”
許是這人說完,謝璟並未有所回應,褚朝朝聽到這人的嗓音更加深沉:“張家當年可是大不敬之罪,殿下為何非要蹚這趟渾水呢。”
褚朝朝聽的上了癮,步子愣是沒挪動,阿春看到她站在這裏,急忙上前來將她給扯走,殿下特意吩咐了,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裏。
褚朝朝見阿春緊張,回著:“我什麽都沒聽見,剛站在那裏。”
阿春看著她,這小娘子有時候聰明著呢:“小娘子上了一下午的課,累了吧,給你準備了糕點和水果,等殿下忙完了,再用膳。”
褚朝朝乖乖點了點頭。
用晚膳時,褚朝朝小嘴叭叭的跟謝璟說了江黎給她送東西這件事,待用完晚膳,璟王殿下在書房寫了一封書信。
讓人送去了定安候府。
若侯夫人繼續這般對褚朝朝,怕是隻會給她招來禍事。
至亥時,窗外月色澄亮,書房內香爐裏的檀香霧霧繞繞,褚朝朝在她的小書案處練了好幾張字帖,已經接連打了好幾個小哈欠,她起身,對謝璟道:“殿下,我困了,先去歇著了。”
說完,就要走。
謝璟喚住她:“朝朝。”褚朝朝回身看他,漆黑眼眸在問他何事,謝璟手中的筆握緊,看了眼窗外,隨後才又看向她:“今晚跟本王一起睡。”
好幾日了,她不在身邊,他竟是連覺都睡不安穩。
“嗯?”褚朝朝輕疑了聲,還沒等她問什麽,謝璟起身又道:“放心,本王不會碰你。”褚朝朝正欲回他的話,木漾突然在書房外稟道:“殿下,有人求見。”
謝璟看了木漾一眼。
褚朝朝小聲說著:“殿下先忙,我先回去歇著了。”
木漾不知發生了何事,隻見他家主子的臉色有些沉。
——
次日,褚朝朝下了學後,就去了芳菲院。
她其實不太願意來這裏,在這裏待著還不如回去練字呢,可皇後娘娘都邀她了,不來又不行,而且,今兒芳菲院裏很熱鬧。
褚朝朝將身上的挎包遞給阿綠,就與顧茹一同進了院中,顧涼正巧也來了,跟褚朝朝和顧茹說話:“朝朝,茹兒,見了我怎麽不說話。”
顧茹瞪了她哥哥一眼。
褚朝朝也一反常態,從前她見著顧涼都是欣喜的喚他,今兒雖沒瞪他,可明顯的不願與他多說話。
倒不是人小姑娘已經移情別戀,實在是徐子宇在墨韻書院的人緣太好,顧涼與青韻公主的事在私下裏早就傳開了。
堂堂顧家二公子生的一副俊朗模樣,如今在她們心裏也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搶占朋友妻,這般小人行徑,自是落不得什麽好。
顧茹為著這事,嫌棄他許久了。
因著有個這樣名聲的哥哥,她走在書院的路上都嫌丟人。
顧涼看著人一對小姐妹挎著手從他身旁走過去,把他直接當空氣,欲言又止,最後隻剩一聲輕歎。
清韻真是把他害慘了,人嫌狗憎的。
這樣下去,他連個夫人都討不到。
芳菲院裏此時已是一片熱鬧,皇後娘娘邀來了不少公子小姐,褚朝朝漆黑的眸子一眼就看到了謝璟,乖乖走到他身旁落座。
皇後娘娘身側的林敏兒目光正從謝璟身上移到褚朝朝這兒,她也是沒有想到,她竟會羨慕一個鄉野女子。
能陪在他身邊。
更是能在他身邊侍奉。
前些日子林敏兒起舞時,命畫師給她作的畫送去月竹院,謝璟又命人給她送了回來,她知道,他連打開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今兒既然她姑母給她搭了這麽大一出子戲,她自是要唱好她的角。
林敏兒又盛裝打扮在院中起舞,還有意無意的用眼神去勾謝璟。
大家正熱鬧著,清韻抬手示意她身旁的侍女:“喚阿綠過來。”沒一會,阿綠就來到清韻跟前:“公主有何吩咐。”
清韻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低聲道:“我且問你,你家殿下與褚朝朝圓房了沒?”阿綠一怔,倒是不知如何回清韻的話,思忖片刻,回道:“應是沒有。”
清韻低笑:“瞧見桌上那蠱酒飲子了嗎,等下將我皇兄的與褚朝朝的給換了。”見阿綠不應話,清韻又道:“放心,有本公主擔著,隻管做就是。”
阿綠還是不敢。
忤逆殿下的人就沒能活著的,清韻公主可擔不了。
清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阿綠,又壓低了聲:“本公主問你,覺得你家殿下喜歡褚朝朝嗎?”阿綠聞言點了點頭。
“聽我的,讓他們今晚圓房。”阿綠輕聲‘啊’了下,這。若是換了那蠱酒飲子就能讓殿下和小娘子圓房,倒也不是不行。
殿下喜歡小娘子,若是能圓房,應是不會生氣的吧。
阿綠在清韻的眼神逼迫下點了點頭。
清韻一副看熱鬧的神色打量了林敏兒一眼,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抓住男人她管不著,可得看,她要抓的這人是誰。
她母後當初用情藥毀了她,如今又想用情藥來左右她皇兄的婚事。
說到底,皇兄救了那人,是她欠皇兄的。
今兒這肮髒事誰也別想做成。
半個時辰後,今兒來的人都飲了酒,逐漸放開了玩鬧,說說笑笑,好生熱鬧。皇後說她有些累了,要進屋歇會,讓他們盡情玩樂。
她才剛進屋,皇後身邊的李嬤嬤就來請謝璟:“殿下,娘娘說有話要對您說,請您過去一趟。”此時,眾人麵前的那蠱酒飲子都已飲盡。
也是時候了。
謝璟進了屋內,皇後倚在貴妃榻在,許是飲了些酒,眼皮半闔,見謝璟進來,也未示意他坐,隻嗓音輕緩的說著:“本宮在這住了也有一段時日了,明日便回宮了。”
謝璟:“兒臣明日來送母後離開。”
皇後對著他輕笑:“你是本宮唯一的兒子,璟兒,母後這些日子來,最操心的是你的身子,還有你的親事。”
皇後身為一個母親,話語間雖有作態的成分,卻更多的是真心:“母後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舅舅也一樣,這麽多年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
“母後知你不喜敏兒,可敏兒必須是你的正妻,日後你有喜歡的姑娘盡可納進府中,”皇後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麽:“那個小姑娘也可一直留在你身邊。”
但是,你得先娶了敏兒。
皇後說了許多,抬眸看了謝璟一眼,想從他眼中看到情藥是否已經開始起作用,以他的心智和克製若是情藥未能控製他,就算讓他進了那間屋子,也成不了事。
她要的,是讓謝璟心甘情願的要了林敏兒。
讓他為他的一時放縱待林敏兒好。
可皇後似乎從他眼眸中看不出什麽。
默了默,皇後抬手道:“你去幫母後去裏間拿來年少時你舅舅送你的那把弓弩,母後想再看看。”
謝璟立在原地。
側首向著裏間看了一眼,皇後又喚了他一聲。
謝璟腳下步子微動,向著裏間走去。
皇後的眸光微沉,一直看著謝璟,從她這裏拿出去的情藥就沒有不成事過。
那藥若是不釋放了,會痛苦一夜,以至於之後的一段時日都會做類似的夢境,早晚會把人逼瘋,她的兒子她自是知道,他心誌堅毅,又向來極為克製,可這藥,也不是他能撐過去的。
謝璟入了裏間,屋門自外麵被合上,屋內彌漫開來陣陣濃鬱的花香,窗外夜色已暗,屋內隻燃了兩盞燭火,輕紗微動,滿是旖旎。
林敏兒一襲玉色輕紗衣,顯得格外嬌嫵,她聽了她姑母的話,穿了夜間泛光的紗衣,還在身上用了桂花香粉。
姑母說,她的璟哥哥喜歡。
她畢竟是國公府的嫡小姐,沒那麽多勾人的狐媚手段,是以,她也服用了情.藥,此刻身上正發著熱,額間冒著細密的汗珠。
很是難耐。
林敏兒走上前,因著體內太過燥熱,下意識扯了扯脖頸間的衣衫,嗓音也被體內的悶燥所染:“璟哥哥。”
她想,他也用了這藥,她隻要上前去解他的衣服,他定是會主動與她——林敏兒這樣想著,不敢去看謝璟的眼睛。
“璟哥哥,我身上熱——”
林敏兒的手才剛抬起,屋內突然傳出一陣極為刺耳的笑聲,將林敏兒嚇的就要摔倒,下意識往謝璟身上靠,卻被璟王殿下給躲開,隻好站在一旁古檀木桌處四下張望著。
謝璟蹙眉,目光落在那張床榻處,隻見床底下夠出個腦袋,徐子宇正一點一點的從那裏爬出來,嘿嘿笑了幾聲:“見過殿下、敏兒小姐。”
林敏兒看著徐子宇瞬時大怒,罵道:“你怎麽在這?”她有些惱,更多的是氣,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麽一個機會。
這就被徐子宇給破壞了。
徐子宇也不惱,緩慢的站起身,因著在床下待了太久,剛站起身,直接一個屁股蹲又蹲在了木地板上,疼的他直皺眉頭,待緩過了勁,他明知故問了句:“殿下和敏小姐在這裏做什麽?”他說著,似是想起來了,長長的哦了聲:“敏小姐是請教殿下作畫的事?近來我也常作畫,殿下不妨一塊給指導了?”
林敏兒就要氣哭了,本是想著謝璟也用了情.藥,沒準會將徐子宇給趕出去,卻聽他嗓音冷沉,未染任何欲.念:“本王無空閑,不過進來拿件東西罷了。”
說著,他推門而出,徐子宇急忙在身後跟著,皇後此時正倚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聽到推門聲心中一震。
這不過片刻。
卻見謝璟和徐子宇一塊出來了。
皇後臉色瞬時沉下來,眸光中帶了冷厲看向徐子宇,可徐子宇卻是不看她,隻低著頭,謝璟走上前:“母後所說弓弩,兒臣並未瞧見。院中正熱鬧,兒臣先出去了。”
謝璟要離開,皇後沒攔,也沒法攔,隻是低聲衝徐子宇道:“站住。”
徐子宇逃不掉,止了步子,皇後厲聲:“誰讓你待在那間屋子裏的?”皇後心中已明了,這事,少不了清韻的主意。
除了她,誰敢。
徐子宇行禮:“微臣午後飲了酒,這酒醒後也不知怎得就在那床底下躺著呢,沒準是夢遊,也沒準是被人打昏了塞進去的。”
皇後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罵了句:“滾出去。”
徐子宇誒了聲,急忙出了屋子。
徐子宇早幾日就與清韻和好,今兒這事確實是清韻讓他幹的,清韻發了話,徐子宇愣是在那床底下躺了近兩個時辰。
他與清韻對這下情藥的把戲最清楚不過,自也明白會發生何事。清韻要幫她皇兄,他挨幾句罵也無事。
徐子宇出去後,林敏兒哭唧唧的從屋內走出來,跑到皇後跟前啜泣著:“姑母,怎麽辦啊,徐子宇也在,敏兒,敏兒丟死人了。”
林敏兒羞的不行,這若是被徐子宇給說了出去,她以後還怎麽見人啊,徐子宇就是個懦夫,什麽都聽清韻的,這事若是被清韻知道了,她就別活了。
皇後在她肩上拍了拍,深深歎了口氣,她身為皇後,他的母後,如今他是越發不聽她的了。
既然他進去了,這事若能成,自是好的,她並未冷言逼他,可既然沒成,還被徐子宇撞見,今兒這事是成不了了。
她又看了眼林敏兒,心中暗道,這也是個沒出息的,這麽多年了,也沒能把自己留在璟王府,就知道哭哭哭。
謝璟來到院中時,褚朝朝已經不在那坐著了,清韻見他出來,上前道:“皇兄,朝朝她許是醉了酒,已經回了月竹院,你去看看她吧。”
早在謝璟被皇後喊進屋內時,褚朝朝身上也覺得悶熱,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燥的很,清韻就給阿綠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帶著褚朝朝回去。
此時,褚朝朝已在淨室裏的溫泉水裏泡著,她太悶了,熱的難受,還讓阿綠給她拿來了冰塊,整個人泡在溫泉水裏雖是好上一些,可這熱似是從體內發出來的,還是讓她難受。
她可憐兮兮的問阿綠:“我是不是吃什麽東西中毒了,會不會要死了?”她好難受,難受的將自己整個沒進溫泉水中來散熱。
謝璟進了淨室時,褚朝朝正鑽進水中,咕咕的吐泡泡,謝璟走上前,嗓音溫和道:“也不怕嗆著。”
褚朝朝聞言,從水底站起,帶起一片水花,小姑娘身上單薄的中衣緊貼肌膚,膚白如雪,小臉卻粉如桃花,氣息微亂的看著他,嗓音裏都帶著若有似無的氤氳:“殿下,我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