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褚朝朝隔著門縫瞪了他一眼。
瞅了眼她這房間的雕花木門, 謝璟是習武之人,他若真的踹上一腳,這門鐵定要被他給踹壞,她想了想, 又問他:“殿下若是有話要與我說, 就這樣說吧, 我聽得到。”
褚朝朝這邊話才剛落, 隻聽‘嘭’的一響,倒不是她麵前的門倒了,是璟王殿下撬開了她的窗戶, 翻身一躍跳了進來。
謝璟看到褚朝朝時,小姑娘正驚訝的看著他,身上穿著的中衣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睡覺睡的不老實,本是散落如瀑的青絲淩亂的跟個小雞窩一樣, 這一縷,那一撮, 在人頭頂翹著倒是頗為有意趣。
謝璟本是神色略沉, 看到人家這番模樣唇角不覺間勾出抹笑意, 正欲抬步上前, 被褚朝朝抬手製止:“你別過來。”
他還笑。
他竟然還在笑她。
璟王殿下唯命是從, 步子頓住, 問她:“為何不讓本王過去?”
褚朝朝平日裏記性並不好, 可這次卻是記起了仇:“我一身酒氣,怕熏著殿下。”她可還記得那次她醉酒起身, 他步子下意識退了好幾退呢。
謝璟頷首,原來是記仇了。
他走上前, 沒給褚朝朝再躲開的機會,攥住人的手腕,看著她發頂翹起的青絲又低笑,還抬手給人理了理。
謝璟垂眸看著她,神色突然認真道:“昨兒個等了本王一日?”他嗓音溫和,帶著些許心疼,褚朝朝本是一覺睡醒腦袋裏還迷迷糊糊的,聽到他提起這件事,心裏一揪,眼圈也跟著發酸。
抬起腳丫子就在璟王殿下腿上踹了一腳,還一溜煙的鑽進被褥裏蒙住了腦袋,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她一時間委屈的想落淚。
謝璟蹙眉。
小姑娘力氣還挺大。
等了他一日,也確實該踹他。
謝璟跟過去,在人床榻邊上坐下,與她解釋著:“本王昨兒一早就出了門,不知道你在等,若是知曉,定會回來。”
褚朝朝在被子裏嗚嗚的哭了會兒,聽到他的話,又隔著被褥嗓音含混的問他:“我給你塞小紙條了。”
褚朝朝給謝璟在書卷裏塞的小紙條,璟王殿下那日回到書房時,已經不在了,褚朝朝進書房時,她養的狗也跟了進去,當時她隻顧著給人塞紙條,並未在意。
她一離開,那狗就將她塞的小紙條給銜了出去,這會兒早不知在哪了。
謝璟蹙眉,小紙條?問她:“給本王寫了什麽?”他這麽問,就是他並未看到,並未看到和看到了不帶她出去是兩碼事。
褚朝朝在被褥裏抹了抹淚珠子,鑽出小腦袋來:“殿下前幾日不是說要帶我去長安街上捏泥人嗎,我想去了,見你不在,就給你留了紙條。”
他那天說過帶她去捏泥人後,褚朝朝一直在心裏念著,那日偷偷跑回月竹院,本是想當麵與他說,卻又怕自己開不了口,還準備了小紙條。
謝璟微涼的指腹抬起,給人撫了撫泛紅的眼角,輕哄道:“下次與本王當麵說,你想去的地方,自然都會帶你去。”
褚朝朝被淚水洗刷過的眸子烏黑透亮,直直的看著謝璟,輕輕歎了聲氣:“行吧,以後再也不給你寫小紙條了。”從前在鎮上時,她給人寫小紙條可沒出過這樣的差子。
謝璟指腹落在她臉頰上,嗓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阿綠去煮了醒酒湯,頭疼不疼?”他沒敢再斥責人偷偷喝酒。
說到底,小姑娘是真的難過了。
都是因著他。
褚朝朝搖頭:“不算疼,昨晚上阿綠就給我喝過醒酒湯了,掰著嘴灌的,可難受了。”她倒是記得阿綠給她灌醒酒湯。
璟王殿下給人揉了揉腦門,哄了好大一陣。
褚朝朝起身沐浴了番,又用了早膳才來到院中,謝璟已在院中石桌前等了她許久,等褚朝朝整個人精精神神的坐在他一旁,謝璟看了眼在院中的木微木漾,示意他們退下。
褚朝朝不明所以,口中嚼著的果幹都放慢了,等謝璟看向她時,她往人跟前湊了湊,璟王殿下將一小塊碎銀子往她麵前一放,適時地壓低了聲線:“阿綠拿給本王的,你讓她去買藥的銀子。”
褚朝朝:……
“殿,殿下,你都知道了?”難怪阿綠一直未拿給她,想來她是誤會了,以為她有身孕了,褚朝朝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跟謝璟說。
她不能說出劉鈺兒。
謝璟頷首,見她揪著眉頭,很為難的樣子,璟王殿下心思縝密,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開口:“朝朝知不知道,墮胎藥若用不好,很可能會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亦或是要了人命。”他嗓音清潤,很溫和,褚朝朝聽得也認真。
她搖了搖頭:“我隻聽人說,挺疼的。”
“本王或許可以幫你。”他話說的堅定,讓褚朝朝心裏安定了許多,這幾日,劉鈺兒常常在夜間落淚,她心裏也跟著慌。
若是謝璟願意幫忙,這事就沒那麽可怕了。
不過,為著小姐妹著想,她還是又跟他確認了一遍:“殿下若是知道了,不能跟別人說,也不能開除她。”
謝璟頷首‘嗯’了聲。
褚朝朝就將劉鈺兒的事特別小聲的跟人說了,看的屋內的阿綠阿春互相對了個眼神,小娘子趴在殿下耳邊說了這麽許久的話。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說的是什麽。
謝璟聽完,倒是給她出了個主意:“本王可以親自去林府與劉府走一趟,給他們做媒,如此,你的小姐妹嫁去林府不會因已有身孕受委屈,劉府也不會太過責怪她。”
褚朝朝聽完,眉頭舒展開,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那,那這樣,她就不用墮胎了,可以把孩子生下來。”
這事,原來這麽容易就可以解決。
褚朝朝看著謝璟,替劉鈺兒說著:“謝殿下願意幫忙。”
璟王殿下何時操心過這種事,甚至上京城中世家公子的大婚給他下的請帖,他都隻讓人送了禮,從來親自踏足過。
如今,卻是要去給人做媒。
褚朝朝說完,又在一旁加了句:“殿下真好,不願姑娘家墮掉孩子傷身子。”他懂的還挺多,也不知都是哪學來的。
關於,墮掉孩子很可能會失掉性命,亦或是再難有孩子這件事,璟王殿下確實真正經曆過,所以,他懂。
皇家中人向來涼薄,清韻雖與謝璟生氣,那是她在意她皇兄,相比於她母後,在清韻心裏,她皇兄更為重要。
早幾日,謝璟心中自然知道,就算清韻在顧涼那裏待了一夜,二人卻是清白的,清韻那般做,無非是為了氣她母後。
這兩年,她心裏一直都不痛快,常常拿徐子宇出氣,可徐子宇在她麵前是個悶葫蘆,她的氣出的並不痛快。
就去她母後麵前找事。
當初,清韻去城外的寶泉山中玩,喜歡上了一個獵戶家的兒子,那人為了清韻苦讀詩書,打算進京趕考,能謀個一官半職,至少有資格尚公主。
皇後知道此事後,直接將清韻禁足在皇宮中,並要給她與徐子宇定下親事,清韻是個脾氣強的,身上何止一根反骨,用盡了法子逃出宮去,為了能嫁給那人,與人有了肌膚之親,想要以此去要挾她母後。
可皇後是何等心狠之人,且不說平民百姓尚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的親事更是牽扯不盡的利益牽扯。
皇後命人去將那人殺了。
把清韻帶了回來。
可一個多月後,清韻有了身孕,皇後多少也動了悲憫之心,與清韻說,隻要她願意嫁給徐子宇,她就同意她留下腹中的孩子。
清韻當時同意了。
可後來又反悔了。
皇後當時設計了徐子宇,在坤寧宮給徐子宇下了情藥,讓她與清韻有染,好讓腹中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來。
而清韻不喜歡徐子宇,她嫌他身上一股子書生氣,不似那人如蒼山中的野狼,他是一個獵戶的兒子,自也是一個獵人,他的身上有她向往的自由與隨性。
她私下用了墮胎藥,人被救了回來,卻再也懷不了身孕。
清韻本以為這樣,徐子宇便不會再娶她,可她又低估了徐子宇對她的喜歡,寧願無後也要娶她。
而清韻將她所有的不如意都怨在他身上,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她喜歡山,所以住在月萊山下,她喜歡看日出日落,就如當初和那人短暫在一起的那些時日。
而她再也沒看到過,和寶泉山上一樣的太陽。
——
待到酉時,褚朝朝去了蘭鳶居,要與顧茹她們說此事,謝璟與她一道出了門,去了芳院。
前幾日的事,皇後氣的打了清韻耳光,為著這事,清韻在屋內待到現在都未出門,徐子宇也住去了學生寢居,並未回來。
隻顧涼惹了一身的麻煩。
清韻倒是一如往常的喚了句:“皇兄。”謝璟看著她,嗓音裏聽不出情緒:“徐子宇並沒有做錯什麽,你不該這樣對他。”
“若不願再過下去,可與他和離。”
清韻這兩日也想了許多,尤其是徐子宇不在芳院,她的心也是肉長的,罵了他兩年,他都絲毫未有怨言,如今更是公然打他的臉。
“皇兄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謝璟抬步欲走,還是側首留下句話:“兩年前本王曾救下一人,他還活著。”謝璟說完就離開去了蘭鳶居,在外麵涼亭裏等著褚朝朝一起回月竹院。
清韻看著她皇兄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久久未動彈。
一刻鍾後,褚朝朝一蹦一跳的就從蘭鳶居裏走了出來,看到謝璟在等她,小跑著就去了涼亭裏,夜色已暗,涼亭四周的燭火明亮,映襯的謝璟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更為惑人。
褚朝朝看著,目光根本挪不開,嗓音輕快的問他:“殿下,你坐在這裏太招人了。”她也坐下來,向著不遠處的荷塘看了眼:“好些姑娘在那偷偷看你呢。”
謝璟低笑,他還不是在等她:“走吧,回月竹院給你一個人看。”
褚朝朝:……
她又不看。
謝璟起身,見她還坐著,目光落在褚朝朝泛著桃紅的小臉上,突然憶起了些過往,動了心思:“朝朝,本王背你回去。”
褚朝朝也站起身,好奇的看著他:“殿下為何突然要背我?”她最近吃的有些多,不會是要看她是不是吃胖了吧。
謝璟看著人家好奇的神色,隨口道:“天色暗,本王怕你會摔著。”說完,褚朝朝對他搖了搖頭:“不用了,燭火亮的很,摔不著。”
她不會再跟他睡在一塊,也要跟他保持些距離。
謝璟正欲再開口,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過來:“璟哥哥。”
是林敏兒。
褚朝朝見林敏兒來了,看了眼謝璟,嘴唇翕動,對謝璟道:“殿下,我先回去了。”她還是不要在這沒眼力見的待著了。
也不知他們的親事定在了什麽時候。
謝璟寬大的手掌將褚朝朝給按在了石凳上,不讓背,還想要跑。他看向林敏兒,嗓音淡然:“何事?”
林敏兒因著來見謝璟特意穿了身玉色繡蝶襦裙,在燭火下顯得溫婉嫻靜,聽到她的璟哥哥問話,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褚朝朝身上,很明顯,她在嫌棄褚朝朝。
那裏坐著個小東西,讓她怎麽說?
林敏兒思忖再三,還是開口:“璟哥哥,我作了副畫,想找你過去指點一番。”她說完,見謝璟神色微凝,又繼續道:“姑母說璟哥哥的畫得過大儒容老先生讚揚,特意讓我來找璟哥哥的。”
她扯出了皇後,以為這樣,謝璟多少會顧忌皇後娘娘的麵子,而去芳菲院給她指點畫作,可她好似在他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冷厲。
“夜色已暗,你與本王,怎可獨處。本王公務繁忙,你可另尋人教你作畫。”前半句是說給皇後聽的,後半句是說給林敏兒聽的。
褚朝朝坐在這裏,聽得懵懵的。他和林敏兒都要定親了,給人家看副畫還是可以的吧,而且,皇後娘娘也在芳菲院呢。
林敏兒直接紅了眼,在謝璟跟前她的淚格外的多,而謝璟已不再看她,隻冷冷丟下一句:“回去吧。”
林敏兒腳步動了動,又回身看了謝璟一眼,就差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裏。
褚朝朝一張小臉上盡是看熱鬧的神色,待謝璟坐下來,她迫不及待的問他:“殿下,你不是要和敏兒小姐定親了嗎?”他怎麽這樣冷漠的對她。
“誰告訴你的?”
褚朝朝:“我猜的。”她都看到了,他和林敏兒在月竹院的梧桐樹下說話,可親密了,而且那日用午膳時,皇後娘娘說了好些從前他和林敏兒的事,還說他們一塊長大,謝璟在林敏兒出生的時候就說,將來要娶她做妻子。
她當時還在想,謝璟四五歲的時候都知道要娶人做妻子了,未免色心起的太早了吧。
謝璟垂眸看著她,嗓音清潤:“本王不會娶她,現在不會,日後也不會。”說完,他將被她按在石凳上的人的手拉住:“走吧,回去用膳。”
他適才可是聽到人小姑娘肚子咕咕叫了。
謝璟扯著她剛走出兩步,褚朝朝步子不動了,待謝璟側身看她,她揪著眉頭,看著麵前的路,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殿下,你還是背我吧,我怕我會摔著。”
小姑娘有了小心思,臉上的紅暈被夜色壓的淺淺的。
謝璟抬眉打量她:“適才不是不讓本王背嗎?”
褚朝朝嗓音輕快:“現在讓了。我適才,適才沒覺得黑,現在覺得還是得讓殿下背著。”她淺淺的笑了下,讓謝璟看的有一瞬的怔神,竟是未過思緒的回她:“好。”
褚朝朝被人背在身上,心裏這麽些日子的煩悶突然就不見了,聞著謝璟身上清冽的梅香,小手還在人肩上抓來抓去。
從蘭鳶居回月竹院的路並不遠,繞過一道回廊,再走一段石子路,轉過垂花門就是,道路兩側掛滿了竹篾燈,陣陣花香拂麵,吹在人臉上格外舒服。
謝璟突然問她:“以為本王要定親,所以這些日子不在月竹院裏住,還不願意理本王?”
褚朝朝被人說中了心思,心間一動,緩了緩情緒故作隨意的回他:“沒有,殿下想多了,我隻是想跟顧茹她們住上幾日而已。”
怕謝璟不信,她又加了句:“殿下能定親,我可為殿下高興了,還發愁給殿下送什麽賀禮好呢。”雖是言不由衷,說的倒是懇切。
可剛說完,褚朝朝輕‘呀’了聲,揪著眉頭道:“殿下,你咬我做什麽?”她收回手腕,細白的肌膚上淺淺的落了一排牙印。
就在她的手腕處。
而且,他,他好似咬過後,還在她手腕上親了下。
他,怎麽親她的手腕啊。
褚朝朝見人不語,也要去咬他,才剛垂眸,就看到了他肩上的那排小小的牙印,似是小孩子咬的,一排細密的牙印中有一個深深的小窩。
應是咬他的那人長了顆小虎牙。
和她一樣。她就有一顆尖尖的牙齒。
沒等褚朝朝去咬呢,她整個人又是猛地一驚,猶如小時候跟人玩貼牆根沒貼穩,直接來個大旋轉一樣。
天旋地轉。
她腰間一緊,身子如片梧桐葉似的在空中停了一瞬,又落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謝璟本是背著她,聽到人在他背後說著這些沒良心的話,手臂一提,將褚朝朝從他身後直接轉了過來,將人抱在了懷中。
褚朝朝驚魂未定,謝璟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俯身在褚朝朝紅潤的唇上啄了下:“你是打算給本王送什麽賀禮呢?”
“我,我就是發愁呢,還沒想好,殿下就說不會娶她了。”褚朝朝在人懷中老老實實的回著話,還看著謝璟的眼睛說。
謝璟嗓音微揚‘哦’了聲:“本王的事還真是讓你費心思了。”褚朝朝還順著人家的話回:“也沒費什麽心思。”
謝璟薄潤的唇微揚,有些被她氣笑,俯身又吻下去,抱著人走進了另一處涼亭,還熄滅了涼亭外的燭火。
淺淺的一個吻。
謝璟依舊抱著她,薄潤的唇微動,嗓音微啞:“說錯了話,就要懲罰。”褚朝朝才剛開始享受這個吻,謝璟就給起開了,她氣息微亂,在人懷中問著:“殿下說的懲罰,就是親我?”
謝璟微抬眉梢,垂眸看著臉頰緋紅的小姑娘,嗓音魅惑:“你想讓本王如何罰你?”他嗓音壓的低,帶著男人聲線裏的蠱惑。
讓褚朝朝心間一動,有些慌亂,嗓音低低的:“說錯了話,改就是了。”她說完,想起昨兒的事,一副得理的模樣:“殿下昨個讓我等了整整一日,是不是也要讓我懲罰。”
謝璟低笑:“你這是——想親回來?”
褚朝朝:……
她,她其實沒這個意思。
可被他問出來後,她就有了這個意思,小臉紅紅的:“不是親,是咬,殿下適才咬我手腕,我要咬回來,咬——咬殿下的舌頭。”
小姑娘說話不給人留活路,璟王殿下抱著她的手掌青筋突顯,線條分明的脖頸間喉結滾動,眸色暗沉的看著她。
褚朝朝在他懷中,綿軟的身子微動,就觸上了璟王殿下薄潤的唇,還生疏的去吻,去伸進人口中,卻不小心碰到了牙齒,疼的揪起小眉頭。
下意識就要撤開,卻被人反客為主,深深的吻下來。
璟王殿下根本不給人咬他的機會,著褚朝朝綿軟的舌尖,強勢而深沉的吻著,越吻越深,摻著花香的晚風拂來,給那片滾燙的呼吸吹散。
花香再濃。
不及彼此唇齒間。
褚朝朝被人吻的迷迷糊糊的,眸光中含了水霧,氤氳的張開眼睛看著人家,一雙小手也不安分,在謝璟身上抓來抓去。
小腦袋一個迷糊,將手伸在了腰側下方。
唇齒間的相磨扯開,謝璟眸色暗沉的看著她,見小姑娘被他吻的意亂情迷,隻一雙澄澈染滿水霧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
勾的他心亂。
勾的他欲罷不能。
謝璟嗓音低啞,伏在褚朝朝耳邊:“——是想要它?”褚朝朝嚇的急忙給鬆開了,嗓音含含混混的:“沒,沒有。”她不是故意的。
褚朝朝說完,將腦袋埋在謝璟寬大的胸膛處,那,那東西,像,像根胡蘿卜。
從前,她最愛吃胡蘿卜了。
以後,再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