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姚圓來請秦晚看看秦家村哪裏有適合的空房子,秦晚看了秦小福一眼，問：“你不去你嶽父家裏問？”
姚圓低下頭，難為情地說：“我不敢去。”
秦晚頗為無語,但一想也情有可源，畢竟害的人家一大家子愁雲慘淡好多天。
秦小福一把扯過姚圓的耳邊，邊走邊咬著牙說：“我倒要看看你去了我家會怎樣？是會吃了你還是會生吞了你？”
姚圓這麽大塊頭彎腰弓背的嗷嗷叫，真是滑稽又心酸。
第二天就是孫員外的父親壽宴，餘霜有些緊張地問：“雞是明早殺還是今天晚上殺？”
秦晚想了想說：“明天早上殺吧,開宴在中午，來的及。“
其實他更想當著孫員外的麵把雞殺了，證明他的雞是保質、保量、保健康。
第二天天還沒亮,秦晚一家就被叫醒。
秦晚睡眼惺忪的起來,門一開就對上兩位麵上帶笑的男子，看著能有十七八歲。
“你們這是？”
兩位男子都是身穿青色粗布衣服,一個叫來春,一個叫來冬。
聽著他們的意思是孫員外讓他們來協助烤雞的,秦晚懂了，這是怕他以次充好。沒問題，他很歡迎,有他們自己人作證,更好。
這會兒一家人都起了,秦大壯忙著殺雞,秦晚在旁邊一邊幫忙一邊跟兩位監事解說。但也不用秦晚多說什麽,那兩名小小廝本也是農家子，對雞是不是明顯有問題一眼就能看出來。
餘霜和阿煙在做飯,今天兩個孩子還沒醒，阿煙有空幫忙。
因為有兩位小廝的到來,早飯比平時豐盛了不少。
等一切收拾妥當，秦晚和餘霜坐著兩位小廝的牛車去鎮上的孫員外家。
“平時都是兩條腿走著去，這次坐著牛車真是沾了兩位兄弟的光。”秦晚語氣裏帶著刻意的恭維
兩位小廝心裏愉悅，來春說道：“這哪裏話，牛車也員外家的，我們倆也隻是員外府的下人，倒是麻煩秦小哥的家人忙了一頓早飯。”
雖然是孫員外府上的小廝，可平時吃的喝的也就比窮苦人家強上那麽一點，哪能像在秦晚家吃的那樣有菜、有肉的。
“我家那條件您二位也看到了，早飯那是特意給二位準備的，農戶人家平時也就雜糧湯配粗餅。”秦晚歡快的語氣裏帶著苦澀。
兩位小廝又是一陣唏噓，眼裏的那些隱隱得複雜情緒隨之消散。
秦晚低頭諷刺一笑，看來這孫員外家治下不嚴呀。
殺雞時站的遠遠的，滿臉嫌棄。吃早飯時，看到滿足的豐盛佳肴，兩眼亮的跟點了幾根蠟燭似的，話裏話外透著能在有錢人家做工的高端，和沒想一個窮酸農戶也能吃上這麽好飯食的酸氣。
餘霜至始至終都垂首坐在秦晚旁邊，這兩個小廝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孫員外家座落在鎮上的西邊，三進大宅院，在小廝的帶領下秦晚和餘霜推著烤爐從後麵進入。
這種富人家的宅院餘霜至從踏入後，都不敢抬眼仔細瞧，他心裏都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來了，要是萬一等會兒哪裏做的不對衝撞了貴人，影響了秦晚的生意多不好。
秦晚小聲在餘霜耳邊說道：“不要害怕，凡事有我在。”
餘霜點點頭，心裏鬆快了不少。
兩人被安排在廚房外麵的空地上，員外府的管家抬著下巴說道：“前麵貴客眾多，兩位就在此處不得胡亂走動，聽吩咐行事。”
“那什麽時候烤也是聽您的吩咐嗎？”秦晚不卑不亢地說道
管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秦晚，說：“我們府裏的規矩是少說話多做事。”
“是，都聽您吩咐，什麽時候能烤您說一聲。畢竟我是孫員外為了父親大壽親自叫到府來的，不懂貴府的規矩，為了孫員外這次宴席不出岔子，還請您通知的及時些。”秦晚雖然臉上事笑，但笑意未到眼底。
廟小事多，下次再也不做這種宴席了。
管家臉色變了變，一甩衣袖，重重的冷哼一聲走了。
餘霜擔憂地說：“他不會給咱們使拌子吧？”
秦晚安慰道：“放心吧，這種場合他不敢的。”
除非他管家的位置不想要了。
好在不一會兒，有小廝過來通知烤雞可以開烤了，秦晚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他還真怕那個管家故意使什麽拌子，看來那管家腦子還是清醒的。
烤雞的香味引眾位丫鬟、小廝頻頻側目，作一盤硬菜，烤雞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
大概是吃了秦晚家豐富的早飯，來春、來冬時不時的來講說前麵宴席上客人對烤雞如何的喜愛。
餘霜高興之餘提著的一顆心始終不落地，還好宴席無驚無險的過了，走出孫員外府的那一刻，餘霜真是全身輕鬆。
秦晚也是全身舒適：“走吧，以後不會再接這種宴席了。”
餘霜驚訝：“不是挺賺錢的？”
走前孫員外不但給另外一半錢，還額外給了一筆不少的打賞錢。
“心累。”秦晚說，他也不願意再看到餘霜再戰戰兢兢的樣子。
“是挺不容易的。”餘霜感同身受：“但下次還有人請你去話，還是去吧，不過到時候我就不去了，都有小廝、丫鬟幫忙也不需要我做什麽。”
“到時再說吧，這種事看碰不碰巧。”秦晚真不去
結果兩人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看這兩人的打扮好像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廝，但明顯跟孫員外府上的不同。
“秦老板，聽說今天孫員外家的烤雞是您烤的，我家少爺很喜歡。剛好我家少爺過幾天有個聚會需要幾隻烤雞，不知道秦老板可否有空？”
“我家老爺也是，過幾天在梅香坊設宴，還請秦老板給我家老爺也來幾隻。”
秦晚微怔過後有些好笑地說：“兩位不用秦老板的叫我，實在不感當，不過就是烤雞的，我姓秦名晚，直接叫名字就行。”
兩位小廝年紀看著比秦晚大些，聞言也是麵上帶笑，神色輕鬆起來。
秦晚想了想笑著說：“我的攤位在大全巷那邊，如果兩位是來攤位上買的話，隻要說定時間、數量，我隨時歡迎。可是如果像今天孫員外家這樣上門烤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哪裏話，自然是上門來取，不過我家少爺需要的是您平時賣的大小就行。暫定十隻，三日後上午去您攤位上取。”
“沒問題。”秦晚說，聽這話事前也沒少打聽，連大小都清楚。
另一位也跟著說道：“我家老爺是晚上宴請，大小就跟今天一樣，需要六隻。時間定在四日後晚上酉時末，也可以上門來取，不知您怎麽安排？”
言下之意，你們都是上午出攤，這晚上的生意你們想不想做？能不能做？
秦晚思索過後，說：“到時我定會準時送上門。“
兩位小廝都滿意，交了定金後離去。
“秦老板，又多了兩筆生意高不高興？”
秦晚看去，餘霜正歪著頭，眼裏充滿揶揄的笑意。
“那老板夫郎你高興嗎？”秦晚嘴角噙著笑，說。
餘霜白了一眼：“去你的。對了，四日後的晚上那單你準備怎麽做？”
“是想晚上也出攤？就跟賣羊肉串一樣？”餘霜接著問
秦晚點頭：“你覺得怎麽樣？”
餘霜說：“倒是可以把烤爐推過去賣一晚試試。”
兩人前腳到家，後腳秦三霞上門。多日不見，餘霜都快想不起這人了。
“你來有事？”餘霜依舊不待見她
秦三霞直接略過餘霜，語氣熱情歡快地跟秦大壯、阿煙打招呼：“親家好呀，明日是我那兩個不爭氣的閨女出嫁的日子，你們一家人可都要來吃午飯。”
秦大壯跟在阿煙後麵，自家夫郎怎麽說他就跟著點頭。
“呦，秦晚呐，這多日不見你這長高了？”秦三霞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秦晚：……
雖然，但是，這話他聽了還挺高興的。
秦三霞打了一圈招呼後，眼珠一轉說：“霜哥兒，你明早早些回去幫幫忙，明日裏家裏人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餘霜真想衝這個後娘翻幾個大白眼，剛打招呼略過他，現在有事了就想起他了。
“怎麽就你一個人？”
村裏哪家做事不是左鄰右舍的幫忙。
隨後想到上次來要禮錢的事，餘霜不可置信地說：“你不會真的一家一家去要禮錢吧？”
秦三霞瞪過去：“我是那種有毛病的人嗎？”
那可說不定，餘霜在心裏說道。不過沒真去做，那真是太好了，不然自己臉上也不好看，雖說是後娘但畢竟進了一家門，秦三霞被村裏談論少不得就要帶上他。
秦晚臉上掛起微笑，說：“我家每天一大早就要去鎮上賣雞，所以我們隻能保證盡量趕回來吃中午的那頓飯。”
秦三霞沒得到自己想要的，臉色當下就變，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阿煙無語地說：“她這是做什麽？”
“不管是左鄰右舍還是請村裏其他人幫忙，都要給人家帶些當日的好飯好菜，或是再多給點喜糖，她大概是舍不得吧。”餘霜說，心裏卻想著豈止是舍不得，她是巴不得明天的那頓飯就不吃。
阿煙頗為無語：“這大喜的日子，至於還這麽摳搜嗎？”
那可太至於了，餘霜心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