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秦晚迷糊間總覺得耳邊有雞在叫,各種聲調都有，一會兒尖叫一會兒狂叫的。
最後終於受不了起床，站在廚房門口的秦晚被院子裏的情形驚呆了。
“這……這是幹什麽？”
餘霜一大碗連菜帶飯的碗塞進秦晚的手裏,說：“快點吃吧，吃完好看雞。”
“啊？”秦晚不敢相信
看著西垂的太陽，他無語道：“這麽早的嗎？”
現在也就三點半左右吧。
“我的預想是晚飯前慢慢來，一個一個看啊。”
“現在離晚飯時間也差不了多少，你腳麵有個杌子坐下吃吧。”餘霜正在桌子上揉麵
秦晚無語地坐在門口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院子裏長長的賣雞隊伍。
“你揉麵打算做什麽？”
餘霜：“晚上吃麵條。”
秦晚看著冒尖的菜，傻眼：“那我現在吃這麽多，晚上哪有肚子吃麵條。”
餘霜忽然笑了：“你沒發現你最近飯量大了嗎？估計是要長身體了。”
秦晚兩眼發出亮光：“真的嗎？”
餘霜點頭：“真的,而且等會兒有的你忙,我這麵條切好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下鍋，你別到時候餓的前胸貼後背。”
秦晚已經聽不到餘霜後麵的話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要長高了。
這還有什麽好猶豫的,秦晚埋頭猛吃。
“你慢點,別嗆著。”餘霜又往外麵看了一眼，說：“你往裏麵挪一下，讓他們見到你醒了你這碗飯怕是吃不下了。”
話音剛落院子裏等著的嬸子眼尖瞄到了吃飯的秦晚,頓時驚喜道：“秦晚小子不是醒了嗎？快過來看看我家這雞。”
這一嗓子喊的,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廚房這邊,有的提著雞就向這邊來。
阿煙急了：“你們就在等著,阿晚剛起床等他緩緩。”
秦晚端著碗連忙起身,跨出門外，說：“各位鄉親等等,我吃完飯就來。”
“嗐，你一邊吃一邊看唄,秤重讓大壯來，你站旁邊吃著就行。”
秦晚：……他不是很想這樣。
阿煙擋在前麵，說道：“行了，不就是一碗飯的時間，有這麽急的嗎？”
那肯定是急啊，要是收夠了，後麵來的不要了怎麽辦？
不過看阿煙臉色不好看，眾人也不好太過。
能讓和善的阿煙冷臉，那看來是真的不高興了。
被這麽多盯著，秦晚有些吃不下去，他轉身回到廚房把碗放桌上，對餘霜說：“看來我隻能晚上和你們一起吃麵條了。”
餘霜忙說：“要不我去吧，都是一個村裏的，他們也不至於拿著病雞來糊弄我們。健康的雞都活蹦亂跳的，大壯叔他們都可以看出來。”
秦晚又端起碗，幾大口吃著，笑著說：“還好你沒給我弄個大碗。”
餘霜在一邊看的心跳加速：“你可別噎著。”
秦晚寬慰道：“沒事，剛醒來肚子確實有些空。”
吃完後，秦晚順了口氣，說：“等會兒你別出去，雞飛亂叫的，可別在踩上一腳。”
其實都是一村裏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哪家發生點事轉眼間就傳的哪哪都知道。
秦晚每天推著車出去，村裏人早知道了，也知道他鎮上做生意。好事之人早打聽過了，就知道是賣雞、賣羊肉。在他們心中大概就像豬肉鋪子差不多吧，但也沒見秦晚家出來收雞、收羊，有些想賣雞的人也不好意思上門尋問。
主要是還是覺得秦晚家的生意不大，可秦小福三姨一陣高調宣傳，大家才知道原來不是不收，隻是沒在村裏收。
秦晚檢查，秦大壯秤重，阿煙在後麵付錢。
一陣流水線安排下，收雞的效率很高，二十來家的雞還快都結算完。
眾人收到錢心裏滿意地說著好聽話，秦大壯和阿煙笑嗬嗬符合著。
秦晚乘機退回房裏，餘霜正逗著兩個小的玩。
這樣溫柔的餘霜，一下就撞入了秦晚眼裏，他一時入了神。
餘霜見人進來，臉上還帶著笑意，抬眼問：“收了多少隻？”
秦晚恍惚後，笑著回道：“五十隻。”
餘霜有些驚訝：“還挺多的。”
村裏大多數人家都愛養母雞，母雞可以下蛋，所以一般都舍不得賣。
公雞的話，一般都會帶到鎮上去賣，畢竟村裏麵家家都有，想賣也不好賣。
秦晚家收雞，那不就是把家裏能賣的都拿來賣了。萬一以後不收了，還得多往鎮上跑一趟腿，何況價格也不低。
“那宴席要的雞都有了？”餘霜又問
秦晚：“都有了，兩三天都有雞賣。”
餘霜：“那羊呢？”
羊啊？
秦晚想了想，說：“估計得我自己去各個村子裏走一走。”
不過一想到錢的問題，秦晚改口道：“暫時以雞為主吧，羊就看緣分了。”
餘霜看了看秦晚，笑著說：“行。”
買一隻羊跟買一隻雞可不一樣，他懂，還是口袋裏錢不夠，何況還租了鋪子。
“你幹嘛一直站在門口，不進來？”餘霜疑惑地問
秦晚笑道：“剛才在外麵看雞，忘了洗，就不進去了。”
餘霜好笑道：“那你還不快點去洗一洗，傻站在這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
當然是還想再說會兒話呀。
秦晚無奈地轉身出去。
一陣忙碌過後，院子裏的人都走了，秦大壯坐一下一口喝了兩大碗水。今天可真是他長這麽大以來說的最多一次話，比他去地裏幹活還累。
“爹，您休息好後把羊圈裏的二十隻雞都殺了。”秦晚正在把符合孫員外宴席上用到的雞挑到一邊，剛才過秤時所有的雞都放一處了。
秦大壯一聽立馬起身就要去，被秦晚攔住：“不用這麽著急，晚些也可以的。”
秦大壯擺手：“沒事，做事可比跟她們講話容易多了。”
秦晚笑出來，說：“那您別累著。”
“這有啥可累的，等農收時那才叫累。”秦大壯不在意地說道
餘霜一看忙著去燒熱水，等會兒脫毛用。
阿煙看著忙起來的餘霜眼裏都是滿意，他小聲地對秦晚說：“霜哥兒可真能幹，不僅能幹還明事理，你可真是有福氣。”
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娶夫郎，跟勤勞能幹相比，阿煙最看重的就是講不講理，是不是囂張跋扈。
現在看來，餘霜真是樣樣都好。
“您不是說當餘霜是長工嗎？怎麽現在反悔了？”秦晚故意笑著說
阿煙瞪過去：“也不知道心裏有小心思的是誰。”
跟親爹談論這種事，秦晚繞是臉皮再厚也覺得難為情，他低著悶笑不說話。
阿煙給了自家兒子一個白眼：“跟你那不會說話的爹一個德行。”
晚飯是臊子麵，澆頭是秦晚做的香辣雞雜。
一口下去，鹹香辣瞬間充滿口腔，秦晚覺得肚子更餓了。醒來時吃的那碗飯現在連影都沒有了，他覺得不能錯過這個長身體的好時機，一定多吃多長。
第二碗下肚後，實在是吃不下了，秦晚頗為可惜，這跟他印象中青春成長期的飯量有誤呀。
阿煙在跟餘霜說話：“我這個兒子也就做飯好吃這一個拿的出手。”
秦晚做飯好吃這個餘霜同意，其它的他就不讚同了。
他說：“我覺得秦晚做生意挺厲害的。”
“嗐，那還不是因為做吃的拿手，那換誰做的那麽好吃都能賣出去。”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阿煙還是滿眼驕傲。他也不是想說秦晚不好，主要還是想讓餘霜知道自家兒子的好。
“那可不是，做生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還得能說會道才行。”
和秦晚一起出攤這麽長時間，餘霜也看出了一些門道，其它時間不說但說夜裏在戲院那邊賣羊肉串來說，要是老實不坑聲的，怎麽和那些有錢的老爺小廝們打交道？
怎麽跟那些粉紅樓裏的各種客人介紹自家東西？
要是和別人兩句話沒說就嚇的哆嗦了，那還怎麽賣東西？
所以說，可不是東西做的好吃就行了的。
阿煙聽到心裏喜在眉梢，隻要霜哥兒見識到兒子的好就行。
不過嘴上還得自謙一下：“也就你不嫌棄他。”
吃完飯，餘霜收拾桌子問秦晚：“你說鹵些內髒送給孫掌櫃，是今晚就開始嗎？”
秦晚剛吃飽不想動，他想了一會兒才說：“不鹵了，太麻煩，做成麻辣拌吧。”
每次殺完雞內髒就算不吃也會洗幹淨，如果當天吃不了就放井裏過夜。
這會兒秦晚從井裏提出昨天的羊雜，然後再加上這兩天的雞雜，他覺得應該可拌一大盆。
煮熟放涼時，秦晚開始調製拌料。
餘霜過來問：“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秦晚笑著說：“你坐著給我品嚐口味就行。”
餘霜才不想這麽幹坐著：“我去把衣服拿來補一下，剛好就著你這油燈。”
“別呀，這大晚上油燈也沒那麽亮，眼睛再弄壞了可治不好。”秦晚忙說道：“再說就一個破洞，明天補了一樣的，不差這一會兒。”
那是秦晚的外衣，也不知道走哪給刮壞了。
“那你過來看看這些涼了沒，涼了就切成薄片。”
餘霜試了溫度說：“涼的差不多了。”
秦晚趕緊說：“那把羊肝、羊肺這些大的切成薄片，羊腸切小一些。雞雜這些就不用切了，一會兒我分開拌。”
切完後餘霜看著整整一大盆的羊雜說：“這麽多都送給孫掌櫃嗎？”
太多了吧，倒不是說舍不得，隻是送這麽多萬一孫掌櫃不喜歡，那不僅浪費還沒感謝到位。
秦晚想了想說：“那就賣吧。”
餘霜一怔，隨後覺得可行。
“那就賣著看看，以後的雞雜家裏不想吃了也可以拿出去賣。”
實在是天天吃，吃怕了。
秦晚挑了幾樣拌的時候問：“辣一點的可以嗎？”
“可以。”晚上的香辣雞雜澆頭裏麵的辣味就很不錯。
拌好之後，秦晚夾著一片送過去，說：“嚐看看。”
餘霜張嘴就吃了，嘶~這個辣味可比香辣雞雜澆頭辣多了。
不過越嚼越香，越嚼越好吃。
秦晚又夾一塊送到餘霜嘴邊，餘霜再次吃下。
不一會兒粉色的唇色越發紅豔，餘霜呼氣。
“不行，我得去喝點水。”
秦晚盯著筷子沉思，餘霜……他為什麽吃的這麽自然？
不是應該臉紅心跳、含羞帶怯、不敢看自己嗎？
為什麽吃的就這麽自然？